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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八 合作(四)

  春水玉子將女兒送到瞭幼稚園後早早地來到瞭辦公室,坐立不安的她在辦公室裡一下翻翻這裡,一下動動那兒。想到將要面對自己那個已經六年沒有見到無情的父親,她的心情就是無法平靜得下來,隻好用不停的下意識的動作來排解自己的慌亂。她在焦灼地等待,等待那個自己盼望已久的身影,自己未來的支柱出現在眼前,她需要他來作為依靠,支撐起自己今後的所有,乃至包括生命。

  門被輕輕推開,春水玉子激動地望向門口,一看之後眼裡一陣失望,進來的不是那個久盼高大俊朗的身影,而是兩個年輕貌美的女郎。失望的她沒有註意看清來人,強忍著焦灼禮貌地起身問道:“請問……”

  她的問話還沒說完,兩個年輕貌美的女郎已經激動地快步沖瞭過來,嘴裡喚著。

  “玉子。”

  “玉子嬸嬸。”

  聽到呼喚聲,春水玉子迎上牛前的步子有些遲疑,閃動美目認真地打量來人,“櫻?”看著年紀稍長的女子春水玉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訝異地問道。

  進來的兩個年輕貌美女郎正是楓舞和櫻,她們兩人首先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心情,先行沖進瞭春水玉子的辦公室。

  “是我,是我。”上前一把抓住瞭春水玉子的手,櫻克制不住,眼淚流瞭下來。

  楓舞也上前激動地再次叫瞭一聲,“玉子嬸嬸。”

  同樣拉著對方的手,正和櫻相顧流淚的春水玉子這才反應過來旁邊還有一個人,慌忙擦掉婆娑淚珠,仔細地看著稱呼自己嬸嬸的女孩。雖然是六年未見,楓舞也從一個黃毛丫頭長成瞭一個大姑娘,但是臉龐還是可以隱隱約約看出小時候的影子。

  春水玉子脫口而出,“楓舞。”

  “嬸嬸,是的,我是楓舞。”

  三個久別重逢的女人抱成一團哭瞭起來,在哭泣聲中相互道著分別後的思念。秦聖龍也進到瞭辦公室,見到三個女人的模樣心裡不禁有些感動,這三個女人全都是他從少年時代就已經有所牽絆的最愛。輕輕在三女的肩背拍打,低聲地安慰她們,三個人的哭聲慢慢變成瞭低低的抽泣。

  “好瞭,大傢不是又見面瞭嗎?現在應該高興才對,哭哭啼啼的不是把重逢的高興都破壞掉瞭麼,都不要哭瞭,以後我們都會永遠在一起,不會再分開瞭。”

  秦聖龍一時激動,根本沒註意到自己話裡的語病,還好楓舞和櫻都還在悲傷裡並沒有發覺,倒是春水玉子偷偷抬起鳳目瞟瞭他一眼,婆娑的淚眼中含有別樣的風情。

  終於將三人安慰好,看看與春水健太郎約好的時間馬上就要到瞭,春水玉子的心頭開始“砰砰砰”直跳,父親在她的心目中留下的陰影太大瞭。

  傳說R國人有三怕,一是怕地震,R國是個位於地震多發帶上的島國,地震的危害極大,所以這是第一怕;第二怕下大雨打雷,古時候R國的房屋都是木質結構和茅草蓋頂的,大雨會沖垮房子,打雷會引起火災,這都會對他們造成極大的傷害,所以這是第二怕;第三怕爸爸,R國自古傳統男人是天女人是地,大男子主義和傢長主義極盛,男人出外工作,女人在傢看孩子做傢務,因此父親在傢中極有威嚴,所以這是第三怕。

  故而這種對父親的害怕已經融入R國人的血液中,隻要聽到父親一聲吼全傢老小無不膽戰心驚。現在春水玉子其實就是這樣一種心態,對父親的害怕是R國人的天性使然。

  悄悄地拍瞭拍春水玉子不安的身子,秦聖龍對她說道:“玉子姐姐,你放心吧這裡的事情我一定會辦好的,你去接清子出來,和楓舞、櫻她們一起帶著清子好好玩兩天吧。”

  楓舞一聽,“好啊,好啊。嬸嬸我們快去接清子吧,我好想好想見她喲,我終於有個妹妹瞭。”

  說到女兒,春水玉子的心情一下子放松瞭起來,三個女人開始嘀嘀咕咕說起瞭春水清子,時不時發出咯咯笑聲。

  秦聖龍苦笑一聲,女人還真是一群難懂的動物,高才還哭哭啼啼,現在就可以興高采烈。

  打發走三個女人,秦聖龍讓小島俊樹進到辦公室,靜靜地等候春水健太郎的到來。

  該來的終究會來,秦聖龍打量著眼前這個身材不是很高,六十歲左右,稍顯肥胖,頭發已經開始謝頂的男人。一套深色的西服很得體,他看起來沒有瞭那種商人的市儈,反而有一種政客的狡詐和油滑。讓你一點都想不到他幾十年前原來隻是一個小商店的老板而已。

  春水健太郎也在仔細地看著秦聖龍,太年輕瞭,太年輕瞭。這是春水健太郎對秦聖龍的第一印象。春水健太郎沒有認出秦聖龍,雖然兩人以前見過面,但是秦聖龍的變化太大,在他的身上早就已經沒有瞭十一二歲時的稚氣,現在的他渾身洋溢著年輕人的朝氣。

  秦聖龍根本不管那些所謂商場上的禮儀,直接伸出手,“春水先生是嗎?我叫秦聖龍,現在‘清玉超市’由我負責。”

  眼睛裡閃過一絲不快,春水健太郎猶豫瞭一下還是伸手和秦聖龍握瞭握,“謝謝秦先生能抽出時間和我這個老頭子見上一面。你們‘清玉超市’的人好難見哪,我老頭子都來瞭好幾次瞭。”

  “對不起,對不起,聖龍我還在上學,所以一直都不在靜岡,還慶春水先生多多原諒。”

  “哦,秦先生還在上學嗎?那可真的是年少有為啊。”

  互分主賓坐下,秦聖龍和春水健太郎各自介紹瞭自己身旁的小島俊樹與藤川耕輔的身份後,春水玉子的秘書送上茶水後就退瞭出去。

  “不是說‘清玉超市’的負責人是一位女士嗎?現在怎麼成瞭秦先生瞭呢?”春水健太郎問道。

  “呵呵,我受她的委托全權負責你我雙方的事情,這一點請春水先生放心。”秦聖龍輕輕笑道。然後掏出一個雪茄保濕盒向春水健太郎示意。

  春水健太郎的眼瞳急速地收縮瞭一下,秦聖龍手裡價值不菲的雪茄保濕盒讓他有點吃驚。將雪茄拿到手裡,沒有見到上面的標識環,但是那醇正濃鬱的香氣還是讓他辨別出這是絕對極品的古巴雪茄,連他都辨別不出這種雪茄的牌子,他對秦聖龍的看法有瞭很大的改觀,他估摸著秦聖龍是不是哪個世傢的子弟,現在開這傢“清玉超市”隻不過是為瞭玩玩而已,要是這樣的話那就麻煩瞭。

  “聽說春水先生想買下我們這間小小的‘清玉超市’,是嗎?”秦聖龍點上雪茄後啜瞭一口,將火機地給春水健太郎,好似漫不經心地說道。

  見識到秦聖龍手裡雪茄的豪奢,春水健太郎這個商場老手感到瞭一絲棘手。他本以為這傢“清玉超市”的老板不過是一個很平常的小商人,隻要自己出的價錢夠多,拿下商場絕對沒有問題,沒想到一開始就被秦聖龍用一支雪茄打瞭個悶頭。

  “嘿嘿。”春水健太郎幹笑兩聲,“哪裡,哪裡。你我兩傢的商場開得實在是太近,客源分流得太厲害,這樣的話對於我們兩傢都沒有好處。所以我老頭子原來想將貴商場買下來,對於我們兩傢來說都有好處。不過麼,現在看來秦先生對於這幾個區區小錢是不會在意的瞭。我老頭子魯莽瞭。”

  見到自己的雪茄攻勢奏瞭效,秦聖龍心裡暗自高興,他就是想借此先將春水健太郎高高在上的氣勢打掉,然後再來實施自己制定好的計劃。

  吐出一口裊裊青煙,“春水先生,話也不是這樣說。做生意無非為瞭個利字,隻要價錢合適什麼都是會可能的。”

  “哦。”秦聖龍這句話又給瞭春水健太郎一個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