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慈航劍典

  梵清惠露出微不可察的苦澀神色,一閃即逝,輕輕道:“公子是否想起寧道兄當年曾拜訪敝齋,找貧尼論武,而貧尼任他觀看《慈航劍典》道兄尚未看畢便吐血受傷之事?”

  元越澤心中一陣惡寒:這尼姑當真稱得上政客中的極品,為達目的,不計較任何手段。明明是要害死你,還微笑著安慰你,鼓勵你。剛剛那微不可察的神情,表明她內心雖飽受“殺生”的煎熬,瞬間卻決定繼續按原思路前進。

  他會直面斥責甚至大發雷霆嗎?

  當然不會!

  既然你不見棺材不落淚,老子就陪你玩到底!

  他沒有再答話,隨梵清惠繞過那座十多層的藏典塔,沿迂回曲折的小路來到一處樸素幽靜的兩層小石樓前,梵清惠自顧自地介紹說這是供賓客休息的地方。

  這處距離慈航殿至少有半裡的路程。閣樓坐落於錯落有致的花叢奇石中,在令人目眩神迷的深黑星空覆蓋下,更顯脫俗出塵和靜謐祥和。

  元越澤才不會傻到獨自鉆進去,於是站在樓前觀賞。梵清惠則返身去取《慈航劍典》待到梵清惠手裡捧著一隻別致的寬玉盒回來,元越澤才尾隨她進入閣樓。

  這小室佈置簡單樸素,被隔成兩個空間:內間不用想也知是睡覺的地方,外間四面排滿石椅石幾,不染一塵。

  打開盒蓋,但見盒中黃綢襯底,有一本似紙非紙,似綢非綢材料制成的大書,封皮上寫著一串梵文。

  慈航靜齋開山祖師地尼所創的《慈航劍典》乃武林兩大聖地一切武功心法的源頭,凈念禪宗的《禪書》隻是抄自其內十三章中的前十二章,再加以演繹變化而成。

  元越澤一頁接一頁地翻開以梵文寫成的《慈航劍典》目不轉睛地讀著。他並不懂梵文,奇怪的是,他卻能讀得懂上面所記載的那些超越瞭人類智能極限的劍術和心法。即便他看過《長生訣》和《天魔策》中最至高無上的“道心種魔大法”卻依舊要贊嘆地尼的著作果不愧為四大奇書之一,讀到後面一章時,前面一章的內容竟無法記住。

  蓋因《慈航劍典》上記載的都是舉世無雙的劍道絕學,內容深奧無比,若是不求意義來個死記,便易記住。如若參究其中意義,反而把腦筋弄亂瞭而忘記瞭別的內容。

  梵清惠玉容清淡素凈,平靜地瞧著盤坐對面的元越澤。

  師妃暄把與元越澤元神交流之事講出,她立覺不妥。論人生閱歷,師妃暄還是太淺。當年連梵清惠在宋傢山城時都看走瞭眼,所以她絕不允許自己再犯任何一次錯誤。元越澤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城府之深更是舉世罕見。這些當然是從他以往步步計劃周詳、善於收買人心等“事跡”中觀察出來的。

  這種人若真得瞭天下,不但比嬴政楊廣可怕千百倍,靜齋的超然地位亦是難保。最可怕的當然是此人武功蓋世,甚至還會憑空取物和給人洗腦等妖法。在四大聖僧出師無功後,武力對他再難生效。

  所以憑她的觀人法,絕對能以可堪破生死的《慈航劍典》引他來赴約,繼而引他看那詳載“最後一著”的死關法。接著殺掉他,再不濟也能趁其衰弱時困住他。如此一來,洛陽軍心必亂,他傢中幾位修為高絕的女子定然也會出來尋夫,李唐方面的將領們自然少瞭被刺殺的威脅,將可對李唐東征獲勝起到難以估量的巨大影響。

  她有這樣大信心的原因有四:首先,以元越澤這種人的自負,就算明知梵清惠的意圖,亦不會退縮,更不會認為會闖不過死關吧,所以梵清惠根本不愁他不入局;其次,《慈航劍典》上記載劍道絕學隻合女性純陰之質修煉,於男人則功效大遜,就算是絕代奇才,全力修煉,不但不能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更將對其本身造成巨大傷害;再次,修為到瞭元越澤這等地步,普通武學根本看不入眼,四大奇書之一的《慈航劍典》卻能做到這點,所以元越澤一旦沉迷其中,自然會受影響致修為開始下降;最後,死關是一種徘徊於死亡邊沿般的枯禪坐,假若道行未夠,會全身精血爆裂而亡,就連靜齋的人,未經齋主批準,都不得閱看這載在《慈航劍典》上最後一章的秘法。

  元越澤修為雖高,走的卻非靜齋的路子,所以很大可能會“中招”當他讀完死關法,不死也殘廢,這樣梵清惠動起手來也方便。

  二人如石像般靜坐,三天的時光轉眼即過。

  看罷第012章後,元越澤忽然停下翻閱的動作,長籲瞭一口氣,目光深註梵清惠的玉容,以冷酷至難以形容的聲音道:“齋主看好李世民,可他會當上皇帝嗎?他隻是秦王,太子卻是李建成,他們兄弟間嫌隙早生,李閥禍機將至,大亂必興。齋主悲天憫人,難道要親手促成李傢兄弟鬩墻?”

  梵清惠淡淡道:“國傢患難,今古相同,非得聖明君主,不能安治。且為國者豈拘小節,現今誰不知李唐的地盤是秦王打回來的,亦隻有他才有造福萬民的才能德行。”

  在梵清惠看來,中原可為皇者隻有李世民。元越澤、寇仲雖也不賴,但性情和手段卻不適合搞政治,元越澤是陰險過頭,寇仲則是心慈手軟。洛陽與少帥三方聯軍就是在重倒瓦崗寨的覆轍:主從不明。所以必出大亂。蕭銑能堅持到現在,仗的不過是中原第一大湖洞庭湖接通東西南北水運的交通心臟樞鈕地利而已;至於朱粲那不得人心的食人魔王,絕無好下場;死守歷陽望風的杜伏威就更不用說瞭。

  她有這樣的想法,再正常不過。畢竟元越澤內部的許多事說出來太過匪夷所思,就算師妃暄曾對梵清惠坦白過,也很難令她相信。

  元越澤眼中異芒漸盛,妖邪詭異之光噴薄而出,旋又恢復平靜,拍手嘆道:“好一個不拘小節!”

  接著準備翻動書頁,最裡卻道:“請問時間過瞭多久?”

  梵清惠面無表情地回答瞭他。

  元越澤“噢!”瞭一聲,眼中閃過古怪神色,奇道:“齋主難道沒方便過嗎?”

  梵清惠香肩輕顫,眼中羞怒之色一閃即逝,沒有答他。

  她可是高高在上的玄門最高領袖,無論身份地位多麼高的人,哪個對她不是必恭必敬?也隻有元越澤這沒臉沒皮的流氓才敢冒瀆她。她知道對方在用攻心之計,立即壓下心中的惱怒,恢復素常模樣。

  元越澤看到第013章死關法時,立即生出一種怪異的感覺,那是一種沒法以任何言語去形容的感覺,超越瞭正常感官的經驗,隻有親身體會,始可明白。如果勉強要形容出來,就是元神開始舍棄肉身,緩緩出體,以一種不同於生命的不死不滅形式存在。

  梵清惠眼看著元越澤合起雙眼,胸口的起伏開始慢慢消失,最後整個人進入完全靜止的狀態,再沒有任何生命的感覺時。以她的心境修養,不禁也呆住瞭。

  讓她驚呆的並非那種具有強烈戲劇性由生而“死”的轉化,而是這魔頭怎麼可能成為繼靜齋初祖地尼後第一個成功坐入死關的人?他為什麼沒有精血爆裂而亡?又或是身受重傷?

  她的目的達到瞭,精神和信念卻也遭受到前所未有的打擊。

  劇烈喘息幾口氣,梵清惠漸漸平靜下來,深註元越澤片刻,低喧一句佛號,眼中閃過決然的神色,身形飛速前閃,素腕拂動中,雙掌如雲舒卷,閃電擊向元越澤“屍體”的天靈和心坎兩大要穴。

  大悲者,拔一切眾生苦也。

  她從未傷過人,更沒做過這種連別人屍體都不放過的事。可眼前情景已由不得她,眼前的魔頭太可怕瞭,隻有親眼看著他形神俱滅才能令人心安。為保中土盡快統一,天下蒼生不再受苦受難,她決定舍棄自己的道行,甚至永世無法逃脫輪回轉世的苦海循環。

  元越澤低沉柔和的聲音突然響起,嘆道:“既身陷苦海,方外人還不是局內人,誰能幸免?”

  開口同時,他雙眼驀地睜開,暴出強烈至令人膽顫心寒的異芒,抬掌迎上。

  親眼看著他由生入死,再由死復生,即便是梵清惠的修為,亦要大吃一驚。

  無論是靜齋心法,又或禪宗的禪功,都是不講殺戮,以“靜、守、虛、無”為主,梵清惠本就是勉強提起的殺意立告瓦解,收掌後撤。

  事實上自發覺到元神要出體時,他立刻收回心神,再沒多看死關法一眼,裝出剛才的模樣。隻為看看梵清惠是否真的連他的“屍體”都不放過。

  這下梵清惠真的惹火瞭他。

  收掌準備調息兩口氣再處置梵清惠時,他才發覺梵清惠已將面前的石桌托起轉瞭一圈,發出“軋軋”的聲音。

  元越澤立覺不妥,怎奈剛剛裝死的“後遺癥”未完全清除,想勉強起身時,梵清惠回過頭來,又拍出兩掌。

  元越澤大怒,還未等他還手,突然感覺自己和撲出來的梵清惠,以及整座石樓都在好似在失重中左搖右晃,向下墜落。

  梵清惠終於擊中元越澤胸口,卻被他死死箍住雙臂,緊摟香軟的身體。

  二人頓成滾地葫蘆。

  數息後,“隆!”的一聲巨響,不知掉在瞭什麼地方。

  周遭一片漆黑。

  元越澤已恢復許多,松開依舊不老實,連踢帶咬的靜齋齋主,轉手取出一顆明珠,將周圍照亮。

  石屋異常堅固,雖有損傷,卻也不嚴重。

  元越澤望向衣衫不整地閉目坐在一旁的梵清惠,不怒反笑道:“齋主可否給我一個解釋?”

  梵清惠沒有睜開雙眼,平靜地道:“魔頭,這裡是地下近二十丈處,周圍盡是巖石。任你本事通天,在死之前也休想逃出去。”

  接著面色泛紅,隨又轉白,白又轉紅,次數愈來愈頻密,形相詭異。

  為免元越澤逃出石屋,她出手脫住對方,現在終於將其困死瞭,她自覺功德圓滿,聯想到對方的膽大妄為,為免受辱,她第一時間選擇自絕。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元越澤雙眼殺機大盛,直撲過去,死扣住她的雙肩,制住她的穴道,渡氣延緩她的生機流逝,怒喝道:“奶奶的,我從未要滅你佛門,你倒一心想害死老子,現在又想散功自絕!我怎會遂瞭你的願?”

  說著話時,他猛抓上這玄門領袖的豐-滿胸-脯,一把將其外袍撕裂,迅速將其剝瞭個精光,按到剛取出的長坐墊上。

  這玄門領袖也是個媚惑眾生的主兒,無論相貌身段,還是冰肌玉膚,絲毫不輸從前的祝玉妍,就是那光頭有點別扭。

  梵清惠面容開始緩緩老化,艱難地睜開神光漸逝的雙眼,玉容上的詭異色彩突然消失,繼而泛起聖潔的彩澤,露出極為人性化的笑意,柔弱無力卻又無動於衷地道:“魔頭,你騙得瞭天下人,騙不瞭自己的心!”

  接著又閉上雙眼,低聲自吟道:“禾山普化忽顛狂,打鼓搖鈴戲一場。劫火洞然宜煮茗,嵐風大作好乘涼。四蛇同篋看他弄,二鼠侵藤不自量。滄海月明何處去,廣寒金殿白銀床……呀!”

  她所吟誦的小詩可是中唐龐居士的作品,是從以前元越澤送給師妃暄的一本書中讀到的:《涅盤經》對生命無常的描述,有著名的篋蛇喻,龐居士參透無常之理,始作此詩。

  禾山四打鼓,普化搖鈴鐸,都是遊戲人生的絕佳表征。對於參透生死之人,劫火熊熊燃燒之時,正好從容煮茗;嵐風摧山毀嶽之際,恰宜快意乘涼。雖然四大毒蛇為害著蘆葦般脆弱的人身,自己卻超然於肉體之外,好象在觀看與自己毫無幹系的一出戲劇;縱使日月二鼠侵蝕著生命的枯藤,自己已蟬蛻皮囊,宛然是在欣賞大化遷衍的一軸畫卷。當肉體灰飛煙滅之時,晶瑩自性與宇宙法性合而為一,即可飛升月殿,高臥銀床。

  她看出元越澤瘋瞭,在死前都不準備放過她,於是開始守心誦佛:眼前一切都隻是鏡花水月的空幻,身體不過是臭皮囊而已元越澤沒有絲毫停頓地進入她的身體,根本沒有半點準備,又是處-子之身的梵清惠哪受得瞭?整個人都好象要裂開瞭一樣痛苦,忍不住緊蹙黛眉,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清淚汩汩流出。她下意識地想退避開,怎奈渾身都被對方制住。

  強烈得分不清痛苦還是舒爽的感覺襲上大腦,梵清惠雖被刺激得面色潮-紅,呼吸轉急,卻依舊以數十年的修為強守靈臺,睜開鳳目緊盯著元越澤,面帶微笑,口裡緩緩地頌經道:“凡夫愚人所計我者,或言大如拇指,或如芥子,或如微塵,如來說我悉不如是,是故說言,諸法無我實非無我……”

  元越澤雖然可靠渡氣維持她的生機,但她的老化卻沒有停歇,眼角已經開始爬起細細的皺紋,嫩滑的肌-膚亦開始失去彈性。

  “啪!”

  元越澤不理她挑釁的眼神,抽瞭她的光頭一巴掌,抓起自己的衣服裹住她的頭,淫笑著罵道:“嘿!真他娘-的無趣兒!老子可是在救你!”

  有人會在和女人作這種事時把人傢腦袋遮住嗎?

  這簡直變-態到瞭極點。

  好在他可以自由的控制爆發時間,一通沖刺後,強迫自己爆發開來。

  梵清惠被身體的快感刺激得香軀劇烈顫抖,強行壓抑下亦控制不住地發出兩聲嬌哼,連低頌著的佛經都被打斷瞭一小下,接著又繼續道:“無我者名為生死,我者名為如來;無常者聲聞緣覺,常者如來法身……”

  元越澤“唰”地一下扯開她頭上的衣服,微笑著盯著她。

  梵清惠停瞭下來,傲然回視,唇角飄出一抹不屑的笑意:仿佛在笑他無法征服自己,又似是為自己雖失-貞-潔卻依舊能保住本心而自豪。

  元越澤搖瞭要頭,露出啞然失笑的神色,低頭去看墊子上那一小片觸目驚心的落-紅。

  梵清惠悲天憫人,想在臨死前再傳一次道,欲以魚籃觀音的“紅粉骷髏”典故喚回元越澤的良知時,突然發覺到異樣。

  垂下頭去,她小嘴立即張得大大地,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

  她渾身都散發著斑斕奪目的彩芒,比地上的明珠還要耀眼,雙眼可見的藕臂、胸-脯、玉腿較諸從前還要完美,晶瑩剔透。下意識地輕捏一把自己的臉蛋,肌-膚更顯嫩滑,更具彈性,每一寸都仿佛充滿著生機盎然的活力。

  更教她吃驚的是:她感覺不到體內有半分真氣的流動!

  這怎麼可能!

  我用的可是靜齋獨門的自絕秘法,本該渾身精血爆裂,化成血霧與敵共亡才對。就算這魔頭壓住瞭我的精血,那我也該早就死瞭才是,怎麼內功失去瞭,人卻沒死,反是變得更年輕完美?

  一時間,她竟忘記找件衣服遮羞,隻顧看看這,抓抓那,渾然不覺正有人欣賞著她的每一個優雅的動作。

  渾身光華開始淡去時,差點令她震驚至昏迷的怪事發生瞭:充盈著健康色澤的烏黑秀發竟迅速長瞭出來,直垂至兩尺多才停下。

  本抱死心的梵清惠再難保持一貫的冷靜,抓著如雲秀發的玉手顫抖不休,胸口劇烈起伏地怒斥道:“魔頭,休想以妖法蠱惑貧尼!”

  元越澤嘿嘿一笑,嘆道:“火虐風嚎水漬根,霜皴雪皺古苔痕。東風未肯隨寒暑,又蘗清香與返魂。下面可是享受補償的時間瞭!”

  梵清惠聽到寓著禪理禪機的詩,會下意識地被吸引,哪知元越澤又撲瞭上來。

  詩中雖說的是悟道的過程正如古梅的返魂著花一樣,要經過大死一回,把以往的情識意想修持到蕩然無存,方有機緣至道顯露。此情此情下,正好借以暗喻梵清惠。她發怒代表著她還沒有斷絕七情六欲,平日裡卻不表現出來,不過隻壓在內心深處而已,並非真的修到瞭空情的境界。

  可她依舊認為自己隻是中瞭妖法,所以絕不會輕易屈服。強忍元越澤霸道吻上她從未有男人碰過的香唇和激烈的動作下引發的破身痛楚、原始快-感混合的復雜感覺,她又開始頌經。

  有些人喜歡搞另類,比如偏好制服什麼的。主觀說來,他在這方面很傳統,對尼姑沒任何興趣,現在對方樣子順眼多瞭,於是趕緊補償自己一番。

  二人就好象沒在做這種親密事似的:你吟頌你的,我享受我的。

  地下空氣很快用盡,元越澤可以內呼吸維持,梵清惠驚奇地發覺她功力盡去,竟然也沒有呼吸困難的感覺,腦中不禁又開始冒起問號,同時開始思忖著師妃暄曾透露過的元越澤所有秘密,對自己過去的看法生出絲絲懷疑。

  當然,促使她懷疑自己的主要原因還是在親身體驗、經歷過,這與聽人講述的差別可是天壤雲泥。

  其間,她咬瞭元越澤舌頭一次,哪知根本咬不斷;自己想自盡,也咬不斷,疑問重重、自怨自憐、悲憤交加下,她簡直要瘋掉。在這種負面情緒接連上頭,身體開始不聽使喚地時不時主動迎合的情況下,她的理智和心理防線也開始瞭崩潰。

  好在元越澤看出她幾近虛脫,再無力承歡,才停瞭下來,否則靜齋齋主真有可能淪為情-欲的奴隸。因為她是道中大傢,修道的過程是逆流而上的艱苦旅程,隻要稍有松懈,立即會被奔騰的狂流卷沖而下,永遠沉淪在物欲那無邊苦海的下遊裡。

  二人都不知道接下來該如何面對對方,元越澤惟有取出衣物,梵清惠面色恢復瞭素常的平靜,她雖是身無寸縷,腰板卻依舊挺得筆直,默默地看著他取出絲袍遞過來。將無限優美的身段裹在雪白的宮紗中,再將新長出的披肩長發攏到腦後,黑發冰肌,極具女性豐神,灑逸出塵中有種說不出的嬌柔纖弱,魅力驚人。

  梵清惠雖面無表情,實際上內心極為震駭,通過照鏡子,她確認瞭自己真的恢復瞭二九芳華,那一刻,她自己都摸不清心中是何滋味。

  元越澤再拿些水和食物,二人圍著明珠而坐享用,也不知該說點什麼好。

  實際上元越澤對梵清惠沒有半點感覺,剛剛破瞭她的身子,隻是報復而已,現在人救活瞭,他反倒不知該如何進行接下來的報復瞭。他不會蠢到以為自己有能力憑口才替梵清惠洗腦,因為梵清惠走過的路比他走過的橋還多。他奉行的依然是那一套“事實足可說明一切”的主義。

  梵清惠本欲誅除元越澤後自殺,豈知現在想自殺都沒門瞭。她人生經歷之豐怎是元越澤這等人能比得上的?想起自己年輕時邂逅宋缺,卻因彼此理想身份等原因而無法結合,最終使得自己修為隻能停留在“心有靈犀”好不容易亂世將終結,自己弟子又很賣力,豈料突然冒出元越澤這麼個人物。一時間,她心中隻有愴然和無奈,對於眼前這破瞭自己身子的人,她生不出恨意,一切皆因她欲謀害對方在先。

  梵清惠是從不沾葷腥,以高雅斯文的吃相嚼瞭半個蘋果,體力恢復不少,抬眼瞟瞭一眼元越澤,不禁微微一呆:在明珠的映照下,他的皮膚閃閃發亮,完美的體型充盈著力量和某種合乎天道的超凡美態。

  元越澤正放開腮幫子,神情專註地大吃大嚼,似乎察覺到對方的眼神,忽地抬頭朝她瞧去,咧嘴一笑,笑容像陽光般燦爛和充滿攝人的魅力。

  梵清惠聽到自己的聲音傳入耳內,道:“你怎麼吃得那麼多?”

  元越澤一個人幹掉半瓶子酒和至少五斤牛肉,以他這種並不強壯的體格來說,也難怪人傢好奇,隻見他左右環顧,道:“補充體力而已,我要盡快挖個洞出去。”

  梵清惠心中一驚,幽幽地道:“這是祖師所設的陷阱,周圍都是石壁,就算你真能挖出去,天下也大定瞭。”

  元越澤笑道:“那樣最好,我直接回洛陽帶眾位賢妻找個荒蕪人煙的地方好好享受生活。”

  梵清惠平靜地道:“你不是想當皇帝,或是太上皇嗎?”

  元越澤不悅道:“梵齋主請問問你的良心再說此話。”

  梵清惠沒再言語,微微垂下螓首,整個人仿佛一尊玉菩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