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芝笑道:“少帥真是個有趣的人呢!”
話題一轉,道:“夫君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元越澤道:“婠兒大法既成,我也沒什麼可擔心的瞭,等玉妍與二哥做戲完瞭後,若素素的消息還不傳來,我就出發吧!”
雲芝道:“那可有些遺憾瞭,獨孤大將軍聽說王通聯合顏師古等大儒,在長安和巴蜀講學,為李唐造勢後,特地請尤老夫人出馬,準備請來她多年前的舊識,釋儒道三門大傢為我們造勢,若按日期算,夫君恐怕來不及見他們瞭。”
元越澤好奇道:“都請瞭哪些大傢,說來聽聽。”
雲芝答道:“佛門的道宣大師,道傢的孫思邈、潘師正兩位先生。”
頓瞭一頓,小臉繃緊,似乎是強忍笑意地道:“儒傢的獨孤策先生。”
說完立即笑得打起滾來。
元越澤苦笑不得,道:“佛道兩傢的確實都是有名人物,我那獨臂大舅哥怎麼成瞭儒傢代表?”
道宣大師,俗姓錢,丹徒人。十五歲出傢,受戒於智首律師。除從慧頵和智首修學外,三十歲之前更多方廣學。後入終南山豐德寺,研究弘傳佛教戒律,世稱南山律師。高僧玄奘回國後,道宣被詔為長安西明寺上座,參加玄奘譯經道場,負責佛經翻譯中文辭潤色。而他最主要的成就則在律學和佛教史的貢獻。他是佛教律宗三派之一的南山宗開創者,佛教史學傢。學識淵博,著述甚多。
孫思邈則更不必多說,後世隻要讀過點書的人都該聽過他的大名。是當代著名的醫師與道士。他是中國乃至世界史上著名的醫學傢和藥物學傢,被譽為“藥王”許多華人奉之為“醫神”道宣大師正是其好友。潘師正亦非尋常人,是當代著名道教學士,上清茅山派第十一代宗師。
雲芝坐瞭起來,喘著氣道:“這是尤老夫人的意見,我們姐妹不方面露頭,所以必須有個人在外面代替我們。”
元越澤暗道這大舅哥有點可憐,成瞭扯線木偶。口裡道:“但是孫思邈為人淡泊,怎會輕易出山?”
按他所讀過的史料記載,北周大成元年,以王室多故,孫思邈乃隱居太白山學道,煉氣、養形,究養生長壽之術。及周靜帝即位,楊堅輔政時,征為國子博士,他稱疾不就。隋亡後,他隱於終南山。唐太宗李世民即位,召至京師,以其“有道”授予爵位,固辭不受,再入峨眉煉“太一神精丹”顯慶三年,唐高宗又征召至京,居於鄱陽公主廢府。翌年,高宗召見,拜諫議大夫,仍固辭不受。咸亨四年,高宗患疾,令其隨禦。上元元年,辭疾還山,高宗賜良馬,假鄱陽公主邑司以屬之。
這樣一個淡泊名利,一心追求仙道的人怎可能輕易涉足人世?
雲芝道:“尤老夫人與他是故交,應該有辦法請他出山的。”
元越澤點瞭點頭,實際上道學與道教並不是一個概念,隻不過長久傳承下來,兩傢思想不斷融合,漸漸被人們搞混,這個年代的“道傢”就是正統道學與道教的混合體。他當然不希望孫思邈和潘師正來瞭以後畫些符,擺神壇,口裡念點咒語裝神棍。這點倒也不用擔心,沈落雁等人應該會控制好的。
寇仲當晚趕回梁都。元越澤休息兩日後,除瞭與諸女荒唐,所有時間都用在練氣上。或許他的氣勢不再那麼凌厲,黑王開始與他親近,這倒大出元越澤所料。
正月廿一。
祝玉妍與嶽山決鬥前三日。
宋師道秘密來到洛陽,與元越澤見瞭一面。
通過他從解暉那裡得到的消息,加上獨孤峰的預測,元越澤知道巴蜀選擇歸順李唐,最大的功臣還是李元吉,師妃暄並沒有出賣宋玉華,這教元越澤心裡舒服許多。從宋師道的口中,元越澤還聽出解暉已經開始防備宋師道,說話都是遮遮掩掩的,以解暉的老謀深算,當然看得出天下大勢越走越明朗的情形下,以宋智為首的宋閥絕不會不來趟一腳混水,宋師道雖是反出傢門,與元越澤也成冤傢,解暉卻不會大意,說到底,宋師道仍是宋缺的兒子,宋傢的後代。
二人正在對酌閑談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接著宋玉致急匆匆地闖瞭進來,道:“素素姐有信傳回來。”
元越澤打開信件,閱畢後,神色冰冷地起身道:“我必須馬上就出發,遺憾不能見證玉妍與二哥那場大戲瞭。”
接著轉向宋玉致道:“若嬤嬤真可請來‘藥王’為我軍造勢,就請致致為我解釋一下不能親自迎接他們的原因。”
信上寫的是素素在山海關與“鬼煞”有過一戰,那“鬼煞”修為高得驚人,以素素的本事,竟沒法生擒住他,給他負傷逃走,素素也受邪氣侵體,隻有停下療傷,無法追擊。
宋師道用裡拍瞭一把他的肩膀,道瞭句“保重”後,率先自後門離去。
元越澤說動就動,此次雖說是有特別任務,但也可看成是一趟東北草原之旅,諸女當然也想出來遊玩,但洛陽這一大攤子事絕非沈落雁一個人可以忙得過來,除瞭公務纏身的沈落雁、任媚媚、雲芝、蓮柔、花翎子之外,單美仙要獨自到揚州走一遭,因為東溟派與李唐勾結之事早被她知曉,前幾日又收到消息說東溟派有船隻駛入長江,她必須要過去看看,若有必要,將東溟派重新奪回也非壞事。宋玉致則要與雲玉真前往嶺南,際此天下風雲將起之時,洛陽與宋閥必須要落實好計劃的每一步,爭取不動則已,一動驚人。傅傢三姐妹也不方便陪著元越澤,草原上的東西她們早看膩瞭,且此行難免會遇上高麗心懷叵測之輩,有她們在,元越澤做事也放不開。功夫已恢復從前水準的白清兒與聞采亭當然也無法跟在他身邊,她們都要留下輔助婠婠做聖門大會前的準備工作。因為商青雅快要臨盆,所以商秀珣也要回牧場去陪著她。最終,能跟在元越澤身邊的隻有蕭琲、宋玉華、單琬晶和單如茵。祝玉妍則要等與宋師道做完戲後,才會沿途追上來。
正在商討時,陰顯鶴兄妹趕來瞭。這些天來,兄妹倆住在沈落雁特別給他們安排的院落裡,教二人好好敘舊,這還是回到洛陽後,元越澤第二次見到兄妹倆,此刻的陰顯鶴雖然冷傲如舊,卻沒瞭那分令人無法親近的感覺,他心病盡去,人自然大變模樣,從他的氣息看,該是小鶴兒以奇力助他洗髓伐毛過。
陰顯鶴進門後,就道:“我對北疆熟悉,妹夫要去冒險,我自然責無旁貸。”
元越澤笑道:“大舅哥你就好好陪小妹吧,你們分開十多年,我怎忍心又教你們分開。何況我早已有瞭最好的探子。”
說完嘬唇長嘯。
天象驟變,烏雲蔽日,凌厲的破風聲由天而至。
陰顯鶴嚇瞭一跳,仰頭上望,隻見一隻雙翼展開達九尺的灰黑巨鷹,擋住瞭太陽光芒,正俯沖而下,靈巧如神地落在元越澤肩上,寒光閃閃的鷹目冷冷觀察周遭的人與物。
小鶴兒一呆,沖過來嚷道:“它會武功嗎?”
元越澤微微一笑,道:“洛陽及其他事就拜托各位賢妻瞭,大舅哥若有興趣,也可參與進來。”
陰顯鶴眼中閃過感激的神色,默默點頭後離去,把時間留給元越澤與諸女。
蕭琲四女已鉆入手鐲,元越澤歉意地望著眼前著一群依依不舍的嬌妻,為雲芝擦去眼角淚水,柔聲道:“苦瞭你們瞭,我元越澤為瞭一己理想,欠你們實是太多。最遲五月,我就可回來。待天下一統,我們身上再無半分責任,就可安心回到山林過悠閑自在的日子瞭。”
雲芝和傅君嬙撲到他懷裡,香肩抽搐,卻沒有哭出聲。
單美仙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微笑道:“隻是幾月離別而已,不必難過瞭。夫君在外行事不可鹵莽,時刻記著你為什麼而去那裡。”
對著這亦師亦友,亦姐亦妻的溫柔女子,元越澤心頭一陣激動,立即點頭。
一番親熱後,元越澤揮手告別。
站在沈落雁身側,一襲似火紅衣的張出塵呆呆地目送元越澤離去,連被劃分到他的小嬌妻行列,又被奪去初吻也毫無知覺。
出門時,恰好遇到急匆匆趕來的龜茲美女玲瓏嬌,尚未弄清楚怎麼回事時,元越澤已一把按住她的香肩,痛嘗瞭一下她的芳唇,在她耳邊留瞭一句“我會帶五彩石回來的”後,灑然離去。
這時代出行的人都要準備馬匹,獨孤峰聞訊立即送來上等好馬一匹,卻被元越澤拒絕瞭,因為他根本就不會騎馬,春節前在長安學瞭幾天,騎得他腰酸背痛,難受異常。簡單與獨孤峰話別後,他展開輕功,一路奔向東北。
他的真氣強在深不見底,被婠婠全部吸幹後,隻經過數日練氣,剛剛恢復從前的一成不到,隻奔瞭百裡不到,他已覺力盡,立即停下休息。黑王受他召喚,落到地上,啄著他取出的肉幹。
元越澤盤膝而坐,靈臺一片澄明,進入無人無我的至境。將自己與宇宙聯成一個不可分割的整體,天地精氣由生死竅與百匯源源進入體內,經精煉轉化為最精純的先天真氣,渾渾融融地散開,均勻的分佈在每一處竅穴裡。
此正是行功口訣:神聚頂,氣貫天地川大海。氣若谷,精如虛浮力所在。精匯無,元抱歸一斂藏氣。
再次睜開雙眼時,天色已暗,黑王正靠在他身邊打盹,感受到這靈禽神鷹對自己的信任,元越澤心中一陣得意。
拉出幾女烤肉進食,幾女都都呆膩瞭,遂要求單琬晶為她們打扮成男裝,與元越澤一同奔行。
兩天後的黃昏,五人來到一處山岡上,卓立遠眺。
元越澤拉著宋玉華的纖手,道:“玉華可否給我分析一下眼下形勢?”
宋玉華從小到大都是個乖孩子,大門不出,二門不入,自從跟瞭元越澤,得以享受到後世許多女性都享受不到的絕對自由,心情大好,她深知今趟元越澤帶她出來,不是因為她的事情早就暴-露,而是元越澤怕她在傢裡悶壞,剛剛這問題明顯是元越澤要考一考她這段日子讀書的收獲,於是望著不遠處的城市,道:“此城名為衛輝,往東北行百裡就是黎陽,從城市中心光亮集中,邊緣昏暗當可推測此城周圍有幹擾百姓正常生活的人或事存在。”
單琬晶接口道:“恐怕會與竇建德的軍隊有關吧?”
元越澤哈哈笑,道:“兩位賢妻果真不凡,衛輝城與黎陽城成犄角之勢。昔日宇文閥以十萬舊隋精兵北上,李世績棄黎陽而守黎陽倉,李密則率軍駐於清淇,每天與李世績以烽火聯絡,每當敵人攻擊黎陽,李密就派兵襲他背後,使敵人前後受敵。今天黎陽倉已變廢墟,李世績再難施退守黎陽倉之計,不過若與衛輝唐軍呼應,對任何攻打黎陽的人仍是大大不利,小仲已與我細談過,他曾獻計要竇建德,要以圍、擾為主,奇兵埋伏為輔,看來竇建德已按捺不住,衛輝周圍已經駐紮瞭不少竇建德的軍隊,不為攻城,隻為困敵擾敵。”
蕭琲同意道:“小仲可以說將兵法中的‘伐謀’與‘詭道’發揮到瞭極至,若不出意料,黎陽恐怕不到一個月內就要換姓。”
元越澤道:“就算可攻破黎陽,竇建德損失也絕不會小。”
單琬晶道:“不過障礙一去,際此李唐與我們都在緊張備戰的微妙時刻,竇建德亦可取得休養生息的時機,誰都知道大戰不可能在短時間內爆發。”
元越澤望上昏暗的天空,黑王在百丈以外的高空盤旋飛舞,正好驗證瞭他對伏兵的預測,於是笑道:“這些事輪不到我們管,吃飽練功,然後趕路,才是我們需要做的。”
三日後,元越澤趕到樂壽。
樂壽位於沱水和漳水兩河之間,乃北疆著名山城,控制著廣大地區與兩河及永濟渠上遊的交通,地理位置頗為重要,緊扼通往漁陽和山海關的陸路官道。城墻四周連環,堅固雄偉,以磚石嚴實包砌,再以箭樓甕城加強防衛的能力,又把溪水引進,內則為河道,外則成護河,附近山巒起伏,其氣勢確非一般築在平原上的城廓可比。雖隻有洛陽、長安那種大都會一半的規模,卻白有其恢宏壯大的氣勢,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亂山環繞,山川夾流,崎嘔險阻,實乃邊防用武之地。
城中更是廛裡繁盛,房舍鱗次櫛比,樓合相望。現在已是正月末,天氣開始解寒,雪溶後城裡城外樹木蔥籠,一片大地春回的美景。
隨著夏國的聲勢日強,樂壽商業發達,成為北疆政治、經濟和文化的中心,竇建德又於兩河一渠建造子城和堡壘,以道路與樂壽相連,自成一個貫通河渠的交通體系,益增其戰略和經濟上的重要性。城內最主要的是貫通四道城門的南北大街和東西大街,核心處就是夏宮所在的內城,其他較次街道依這十字軸心井然分佈。
為免遭人當猴子一樣圍觀,元越澤隻帶蕭琲,又換下常年不換的單薄衣衫,穿起細心的宋玉華早就縫制好的羊皮襖,以內功收懾凌厲的眼神,混在一群入城的商賈隊伍中,繳稅入城。
這裡是傅君婥設立在東北的一處消息據點所在地,元越澤進城隻為取得最新消息。
在一處不起眼的米行裡,元越澤對夥計打出暗號,立即被夥計請到後堂。
不片刻,一個老板模樣的中年人走瞭進來,他雙眼乍看去平平無奇,實際上卻是精華內斂,藏而不收,腳步輕靈,移動時幾乎不發出聲音,可見非是等閑之輩,好奇地看瞭元越澤二人幾眼,他施禮道:“敢問兩位與君婥小姐是何關系?”
元越澤二人暗暗點頭,這人沒有盲目信從,正體現出傅君婥選人時的謹慎,於是道:“在下元越澤,君婥正是內子。”
那老板一震,失聲道:“什麼!”
話雖如此,眼中卻是精芒一閃,不動聲息的一掌猛拍向元越澤胸口,從來勢上,元越澤已知其修為的不凡。
眼看著元越澤不閃不避,他大笑道:“無知小賊,竟敢冒充元公子,老子豈能饒你!”
“砰!”
元越澤以胸口硬接瞭他這一掌。老板發出的強烈起勁,在他胸口形成一股渦漩,向四處激蕩,附近傢俱桌椅,風掃落葉般翻騰破裂,滾往四方,最後隻剩元越澤夫婦二人及座下椅子。
那老板臉現訝色,收掌而立。
元越澤知道自己因為內功盡去,這些天來也隻恢復瞭一成左右,以這老板的身手絕不會相信自己的身份,而且他與蕭琲雙目神采已經斂去,雖仍是精精靈靈,已沒有一向懾人的精芒,更加促使老板懷疑自己冒充。好在他有這具非凡的身體,可擋住天下任何攻擊。
手腕一翻,透明的邪劍來到手上,元越澤微笑道:“這把劍是不是可以證明在下的身份。”
那老板又是一震,跪倒道:“狄清和見過公子與夫人,冒犯死罪,請任意責罰。”
元越澤不習慣受人跪拜,上前扶起他道:“狄老板為人謹慎,何罪之有,快快請起,我們此次前來是要向你詢問北方的最新消息。”
狄清和受寵若驚,起身道:“公子折煞小人瞭。”
接著清咳一聲,道:“洛陽處有最新消息說,正月廿四晚,祝夫人與嶽霸刀決戰於洛陽西北三十裡處的北魏長陵,由於沈城主封鎖現場,所以沒人見證到那場比鬥的經過,結果是兩敗俱傷。”
邊說邊望向元越澤,似想從他那裡探聽到此事的真正結果。
元越澤見此人極為精明,大笑道:“我是決戰前出來的,不過可以告訴狄老板,戰果絕非如此。好瞭,說說其他事情吧。”
外人眼中,這次決戰當然是最重大的事,狄清和最先提起,沒想到拍錯瞭地方,面色尷尬道:“李唐方面,李淵派李世民的主力大軍進入弘農,又以李元吉出守太原,再命為李綱為晉州道行軍總管,率軍援助李元吉。劉武周方面,宋金剛以二萬精騎突襲愉次,擊潰瞭唐將薑寶誼和李仲文的部隊。”
現在雙方都處在備戰期,即使有沖突,也不會鬧大,但李唐顯然由於戰線靠北而吃瞭暗虧,寥寥幾語,元越澤二人已推測出今趟宋金剛南侵太原,後面恐怕有頡利全力支持,又或者不但供應戰馬裝備,還以突厥精銳喬裝宋金剛的手下,那絕非唐軍所能應付。元越澤心忖難怪李淵對突厥如此忌憚,不敢公然開罪頡利。如若扯破臉皮,頡利毫無顧忌的聯手與宋金剛揮軍南下,誰架得住他們?還幸現在仍未致如此明目張膽。不過這一想法使他蕩平塞外的決心更加堅定。
與蕭琲交換瞭一個心領神會的眼神,元越澤點頭道:“那麼劉武周的下一個目標非平遙則為介州。一但平遙和介州陷落,宋金剛將可直接圍攻太原本城,太原不但是李淵的老巢,更是唐室的後援糧倉,不容有失,這下有得他們忙的瞭。”
頓瞭一頓,他喃喃自語道:“不對,李淵該早覺察危險。一但太原失守,宋金剛部可沿汾水南下,循李淵當年入關舊路,渡黃河直指長安,否則何有派兵往援之舉?我猜李世民是故意讓李元吉吃敗仗,以誘宋金剛深入,他在弘農的軍隊隻是掩人耳目,真正的主力恐怕已埋伏好準備伏擊宋金剛。”
狄清和道:“公子高明!”
元越澤抓頭道:“嘿,我雖讀過兵書,但隻會紙上談兵,狄老板過獎瞭。”
隻有蕭琲心知他是不敢看低沙場的無敵統帥李世民才會這樣肯動腦子思索事情。
狄清和又道:“現在北方幾大勢力,諸如占據漁陽的燕王高開道,幽州的黑道大豪羅藝,趁著突厥的突利和頡利互相攻占,爭持不下,他們也再不需看突厥人的臉色行事,照我們得來消息,他們正思量今後的去向行止,公子名震天下,此行順路探望他們,說不定可與他結成盟約,此實是個難得的機會。”
元越澤搖頭道:“狄老板太抬舉我瞭,一天李唐與劉武周、宋金剛之戰未有結果,高開道和羅藝等人該不會輕率做出決定。假若勝的一方是李唐,他們或會向李唐投誠;若勝的是劉武周,他們則隻好再乖乖的作突厥人的走狗,洛陽除瞭聲勢可以與李唐相比外,軍備戰力上差距還有一些,高開道等人絕不會向沒有絕對兵力的人投降的。”
狄清和嘆道:“公子看事準而透徹,小人怎都想不到這麼深入。”
元越澤的話並非無的放失,要知道現在長江以北,黃河以南雖然都被沈落雁和寇仲控制,但雙方加在一起的兵力也隻有十六萬左右,精兵連十萬都不到。但李唐依舊不敢動,就因為顧忌嶺南宋閥,李唐得瞭巴蜀固然是美事,但天下沒有絕對的事情,有得必有失,失的就是戰線被從太原拉過潼關,一直到達長江入蜀口,這麼長的戰線上,誰都沒法集中兵力,李唐亦怕宋閥突然對巴蜀發動襲擊,嶺南以俚僚為主,民風純樸,刻苦擅戰,雖隻十多萬之眾,卻是訓練精良,在宋閥的財勢支持與一向主戰的宋智指揮下,戰鬥力絕對不容小覷,所以才會不立即出關擴張,而是閉關擴充實力,以圖穩步的勝利。
再去見過長相可怕,脾氣比黑王還要暴躁的翟嬌,留下千兩黃金供其應付手頭之急,婉拒她欲贈兩人的突厥寶馬,保證可追回失物後,在翟嬌滿意的笑臉中,二人離開樂壽,繼續朝東北的山海關方向行去。
蕭琲道:“恐怕不久以後,歷史就要重演。”
以她一個當代人的身份,說出這種話後,自己都覺得怪怪的。
元越澤知道她說的是歷史上極有名的“柏壁之戰”邊奔邊道:“鞭長莫及,就算重演,我們也毫無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