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工地論勢

  元越澤晃晃悠悠溜進祝玉妍與婠婠的閨房。

  他本想抓著依舊未睡的沈落雁一起的,哪知沈落雁對祝玉妍這名義上的大姐既敬且畏,說什麼也不肯,安慰一番後,元越澤獨自摸瞭出來,與諸女折騰好幾個時辰,他欲火早泄盡,隻想抱著祝玉妍師徒的動人身體好好睡一覺。

  師徒倆都還沒有睡著,被“魔音”那樣騷擾,她們早都習慣瞭,並肩躺著讀書。

  讀的正是元越澤帶來的《大唐雙龍傳》溜進門口,看到封面的瞬間,元越澤心中泛起荒唐感:自己的這些妻子生在這個年代,接觸的卻是自己從後世帶來書本上的先進理論;自己雖生在後世,卻從未離開過天山,回到古代才開始踏足塵世,嚴格說來,他們一傢沒有一個是正常人。

  如泥鰍般鉆入二女中間,大肆過瞭一番手足癮,惹得師徒倆大嗔,元越澤這才停下手來,愜意地籲瞭一口氣。

  婠婠丟掉書本,小腦袋在他胳膊上亂拱幾下,找瞭個舒適的位置,道:“夫君打算什麼時候出發去北疆?”

  元越澤嘆道:“當然越快越好,你的魔種還有多久可大成?”

  祝玉妍已是種魔大法的大行傢,這段日子來,她和單美仙、傅君婥三女一直輪流以內功助婠婠強行修煉魔種。雖說這種方法有些投機取巧,好在三女的內力都是精純深厚,就算中途流失一大部分,也足夠婠婠魔種速成的瞭。

  祝玉妍替她答道:“多則半月,少則十日。”

  元越澤點瞭點頭,統一魔門一事一直都未被他忘卻,這不單單是為瞭祝玉妍的理想,更是為瞭統一大業而考慮。實際上仔細想想,趁著天下大亂,魔門各派暗中不斷在各方面擴展勢力,林士宏、錢獨關、輔公祏等割據成大小軍閥,王世充則與魔門關系密切,趙德言乃頡利心腹謀臣,其他辟塵、安隆則控制著經濟命脈,若這些人全臣服於一個人的控制下,其力量之大,為禍之烈,恐怕沒有人能預估。雖因元越澤的出現,歷史發生瞭偏差,卻也不算太大,所以魔門統一後,既可走上正路,又可促進太平盛世早日到來,這麼兩全其美的事何樂而不為?隨口道:“這樣也好,我剛剛突然想到還是等素素下一次傳回消息再出發才好,那鬼煞總不會笨到一直都徘徊在山海關,等著素素去會他。”

  婠婠道:“夫君恐怕無法走得急呢,落雁姐說瞭明日會給你些驚喜。”

  元越澤神情古怪,暗道會是什麼驚喜?一旁的祝玉妍突然嘆道:“若非言帥心思歹毒,實是我聖門中出類拔萃的人才。”

  他們二人心意相同,這在別人聽來摸棱兩可的話,元越澤可是完全懂,她指的是在為連貴妃下瞭“囚神術”之前,她來回耗費數日,暗中將趙德言救走,送出數百裡,趙德言感激涕零,透露最後一個消息給她:自從被廢回到突厥後,頡利巧設名目,迫他將中土各大城市的建築佈局及優點缺點都寫瞭出來。要知道趙德言乃是攻城大傢,頡利此舉不但是對中土的不死心,更是榨取他最後的一點剩餘價值。趙德到最後才說出這個消息,可見這傢夥心眼之壞,他恨廢瞭他的祝玉妍,更恨一腳踹開他的頡利,在他眼中,中土軍隊如何與兇悍勇猛的金狼軍相比,所以說出這個消息,教祝玉妍等人提早防備,當然最好的結果就是同歸於盡,那樣他估計做夢也會笑醒。

  元越澤嘴角一撇,完全不屑趙德言的下作行徑,他突然想起宋玉華秘密暴露一事。下午時宋玉華已經解釋過,師妃暄在元越澤離開洛陽後,曾找上門來,碰巧與宋玉華相遇,其後不用多猜,元越澤等也知道師妃暄就是拿這個消息換取巴蜀投誠李唐的,兒媳婦都被人拐走瞭,謝暉要是還能不變色,那還是爺們嗎?宋玉華一直擔驚受怕,元越澤聽到後卻啞然失笑,事情既已發生,想那麼多有什麼用,雖是表面上不斷安慰宋玉華,他心裡卻對師妃暄不擇手段的做法極為痛恨,政治確實不講手段,但此事關系著宋玉華的名節,師妃暄的做法當真對得起“政治妓-女”的稱號。

  這想法在腦中突然閃過,他又道:“我一直在想那‘鬼煞’是誰,可惜腦袋總是渾渾噩噩的,越想越痛。”

  婠婠頹然道:“婠兒最初聽到時,腦中最先閃歸的竟是那薩滿教的神秘法後,後面卻聽到陰公子說‘鬼煞’是男人。”

  元越澤暗道她或許是世上唯一知道琲兒侄子下落的人,別說將其生擒,現在連她的去向和生死,自己都不知曉。

  祝玉妍沉吟道:“婠兒的說法不是沒有可能,最多扮成男人的樣子行事就可以瞭。有能力在北疆橫行無忌的人屈指可數,我也認為有可能就是那個法後,他的惡行,即便以聖門人的眼光看,也是令人發指的。”

  元越澤與婠婠齊齊點頭稱是。元越澤道:“我既已決定去北疆,那‘鬼煞’必死無疑。”

  祝玉妍望瞭一眼婠婠身邊的書本,輕笑道:“羊皮之事極有可能是對付我們的陷阱,夫君要好好的立威瞭。”

  由於蝴蝶效應的影響,當然不能再拿書本來判斷此事的起因。羊皮之事,草原各族都有可能參與,經過與思維縝密的幾女分析,加上書本上的經驗,一傢人最終得出結論,杜興就算參與此陰謀中,也隻是個微不足道的棋子而已,最大的嫌疑人莫過於頡利,他們最初的目的該是想把翟嬌生擒,因為那樣可對素素造成更大威脅,元越澤愛妻如命,當然也不會不理此事,所以必會插手,卻礙於翟嬌等人的性命而落在被動,受人擺佈。元越澤力克四大聖僧,劍廢畢玄的消息已是傳遍天下,頡利還敢來惹他,可見準備的充分。

  元越澤香瞭一口她吹彈可破的粉嫩臉蛋兒,得意地道:“不但要立威,我還要他們吃不瞭兜著走,嘿,四夷來朝,不是隻有李世民才辦得到,我就先拿拜紫亭開刀!”

  晚飯時,元越澤已從沈落雁處聽到最新消息,粟末靺鞨族最有實力的領袖“龍王”拜紫亭將於四月初,在“小長安”上京龍泉府舉行立國大典,國名“渤海”龍泉府位於牡丹江中遊,城環長白山餘脈,南傍鏡泊湖,靺鞨族本為契丹和高麗兩國間的遊牧民族,自拜紫亭冒起,聲勢大起,勢力范圍東至渤海,南抵高麗,西南與契丹突厥比鄰。拜紫亭自少仰慕中土文化,故龍泉府全依長安的樣式建造,其政治制度、文字至乎服裝習俗全向我們看齊,故龍泉府有“小長安”的稱謂。”

  屆時,估量無論是支持其立國或反對者,均會赴會,元越澤隻要盡快解決完“鬼煞”一事,與素素碰頭後,不用再四處奔波,直接到上京龍泉走一遭便可以瞭,自大不要命的傢夥自然會送上門來。而且元越澤說不定還可坐收漁翁之利,為四夷臣服開一個好頭。蓋因龍泉府建於平原上,府內水清量大,全是溫泉,生產的響水稻,米質軟蠕適口,晶白透亮,名聞塞外,一向是契丹人虎視眈眈的肥肉,幸好高麗希望能以其做與契丹和突厥間的緩沖,故對拜紫亭非常支持,不過若非突利與頡利決裂,令拜紫亭壓力大減,他仍不敢遽然立國,反對此事最烈者,就是東突厥和契丹人,所以拜紫亭立國一事,當然不會是順風順水,結果更是難以預料。

  婠婠打瞭個哈欠,慵懶地道:“這隻賺不賠的買賣打著燈籠都難找。”

  說完,就那麼合上美眸,像小貓一樣蜷在元越澤身側,睡瞭過去。

  祝玉妍道:“我本來以要晚一些才可離開,因為與宋師道的戲總要作完,但你既然也準備等素素的消息,那樣就最好瞭。”

  越說聲音越低,俏臉也轉紅。

  元越澤這才記起她與“嶽山”約戰之事,而她後半句意思更是不須多解釋,元越澤助婠婠種魔大法大成後,功力將會完全消失,若因分開而無法以二人之間那種獨特的“雙修大法”為元越澤快速恢復功力,她當然會擔心。

  實際上她的擔心是多餘的,元越澤恢復速度一向驚人,三個月左右的時間,他完全可恢復七成以上的戰鬥力,這已足夠。雖然如是想,他依舊道:“那就等你和二哥做完戲後,我們一起去草原。”

  拉過被子,三人交頸而眠。

  元越澤做瞭個可怕的噩夢,夢中他手握邪劍,以一人之力在龍泉上京城門口一口氣殺死上萬兇猛的金狼軍,直殺到體內真氣全部耗盡,敵人依舊如潮水般湧上來,元越澤心頭一陣無力,猛得睜開雙眼。

  天色早已大亮,祝玉妍與婠婠也不在身旁。元越澤苦笑著搖瞭搖頭,使自己更加清醒,他並非婦人之仁的人,但如真似幻的夢卻教他一時無法接受手上沾滿上萬人的鮮血這個事實,這個夢有著很強的預見性,因為他此次草原之行,很有可能會遇到這樣的場景。比起歷史上被稱為“殺神”的民族英雄冉閔,這個夢隻是小兒科,元越澤一切作為並非為瞭什麼霸業,他為的是自己的理想,為的是作為漢族人一員應負的責任,所以哪怕日後情景比夢境恐怖百倍,他也要鎮定自若。

  元越澤雖然絕情,卻不是天生的鐵石心腸,可是為瞭深信不疑的理念,他必須拋開一切,朝定下的理想目標進發,爭霸天下是一個誰比誰更強更狠的爭鋒較量。若讓塞外民族入侵中土,那必是殺人放火,奸-淫擄掠的場景。他們對漢人的仇恨是幾百年來形成的,更非尋常中土人可以理解,眼前一切或許轉眼即成明日黃花,他隻能為理想堅持下去,直到擊敗所有對手,理想才可變為現實。

  民族間必須經歷過血與火的洗禮,在征服與被征服後,方能和平共處。

  腦中閃過這個他一直主張的理念,以他道心之堅實,瞬間就恢復正常。

  簡單梳洗一番,他才發現,小宅子裡空無一人,諸女要麼是各忙各的,要麼該就是出去領略洛陽的風土人情瞭。

  元越澤也打算出去看看擴建工程的實施進度,剛出門口,發覺老丈人獨孤峰急匆匆地趕來瞭。

  人逢喜事精神爽。月餘不見,他更見精神,一雙眼睛神采飛揚,遠遠地就大笑迎瞭上來。

  這也難怪,現在的獨孤閥,遠比跟在楊廣身邊做外戚要風光得多,自從與元越澤建立起翁婿關系,獨孤閥水漲船高,混得是風聲水起,聲名暴漲。

  客套問好幾句,二人向城東南方向走去。為避免日後李唐出兵攻城,城市擴建的方向選在最安全的東南方,那裡絕無可能會受到戰火洗禮,當然若是棄城,則另當別論。

  二人邊走邊聊,獨孤峰嘆道:“可惜沒能有機會見一面雲國師。”

  想到自己若不是展示出絕強實力,無論是眼前這嶽父,還是那西突厥的國師嶽父,都不可能立即同意把女兒嫁給自己,元越澤笑道:“在我說出劉昱可能尚未死的消息後,國師嶽父立即按捺不住,主動出去找尋,一來為報私仇,二來他也要再去見統葉護一面。以後總會有見面機會的。”

  獨孤峰點瞭點頭,指著前方道“洛陽每日都有附近的新戶入住,由於房舍建造速度不夠,所以很多人都是暫時住在野外。好在少帥軍管轄下的彭梁等地也是樂土,無形中為洛陽減少瞭許多壓力。”

  頓瞭一頓,繼續道:“賢婿先後挫敗各路好手,名聲如日中天,再沒人敢犯洛陽,落雁辦事又讓人放心,擴建洛陽同時,還減低賦稅,刺激工農商各業,兼之有北方百業社的全力支持,故連帶著襄陽都日趨繁榮興盛,少帥軍那一方亦受益匪淺,為日後統一奠定的堅實的基礎。”

  放眼望去,隻見城市西南方向木架高起,隱約可見許多人在各自忙碌著,運土的、打坯的、壘墻的、鑲框的,都忙得熱火朝天。

  元越澤眼中射出憧憬的神色。隻要中土一統,再滅掉塞外最強的東突厥,他就會立即隱退。人世間的爭名奪利與他再無半點關系,為無半分實質意義的名聲和權勢而活的人,永遠都隻是奴隸。他求的是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天大地大我自逍遙的快意生活。

  獨孤峰又低聲道:“小澤對竇建德來訪一事有何感想?”

  沈落雁昨晚已和元越澤說過此事,竇建德春節後曾來與她詳談過一次,不用猜也知是巴蜀歸降李唐一事引起瞭他的註意,不過雙方談得並不投機,竇建德主張大夏、洛陽、少帥三方合作,待擊敗李唐,入關後再瓜分戰果。這要求顯然是沈落雁無法接受的,是以當場拒絕。竇建德同樣瞧不起沈落雁一介女流,所以談判不歡而散。

  元越澤沒有答他,反是道:“嶽父如何看竇建德此人。”

  說話時,二人已到工地,眾人一見是元越澤,立即停下手中工作,歡呼喝采,氣氛熾烈,沸騰著對這名邪人正的絕世高手的崇敬與熱情。

  元越澤與對他打招呼的人回禮後,二話不說,挽起袖子加入其中。

  獨孤峰一愕,也隨他挖起土來。

  周圍一片贊嘆聲,幹得更是起勁。

  元越澤的魅力在於他的真誠,就如眼前這動作,絲毫沒有做作,讓人感覺不出他是在收買百姓之心,實際上他亦沒有那麼多復雜的想法,純粹的想幫忙而已。

  挖瞭一鍬土後,獨孤峰不屑道:“這人老謀深算但又平易近人處近似蕭銑;豁達大度,知人善用則類李世民;豪雄蓋世,不計成敗又像仕伏威。若到江湖去混,必然是豪傑義俠之流,叫人悅服。但他今次談判簡直是癡人說夢,因為若李唐出關失敗,將是中原大一統的最好契機,他竟還妄圖分地而治,目光短淺。”

  獨孤峰目光何等老辣,寥寥幾語,正中要害,評價亦無偏頗。

  周圍人知道二人談論的是大事,主動退遠,連拉車運土的人都是待二人裝滿車後才過來拉走。

  頓瞭一頓,他繼續道:“不過這也難怪,現在黃河以北之地,以竇建德穩稱第一,曹洲的孟海公和盤據孟津的李文相都被他先後破滅,城任的徐圓朗亦向他歸降,更得虞世南、歐陽詢、劉彬等謀臣為他設置官府朝制,手下兵精將良,聚眾達三十餘萬,確有實力和資格可與唐室正面交鋒甚至是分地而治。凡想當皇帝的都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人。即使原本他不是這種人,可是嘗過獨攬大權的滋味後,勢難再走回頭路。”

  他的口氣中一直帶著不屑,元越澤聽後眉頭輕皺,道:“嶽父可有黎陽的最新情況?”

  沈落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獨孤峰作為征東大將軍,負責駐守虎牢關,兼可監視黎陽的一舉一動。獨孤峰贊許地看瞭他一眼,這句話可不簡單,黎陽自古以來都是兵傢重地,墻垣寬厚,城周挖有深溝,引入永濟渠水,可謂固若金湯,易守難攻。雖隻得四萬左右兵力,可若想強攻下來,至少得二十萬的兵力,是以權衡利弊下,沈落雁與少帥軍都不理會此城,反是一心積極備戰。但黎陽南連江淮,西連襄洛,北通幽燕,是擋在大夏軍西方的一個堡壘,若攻破此戰略要地,不但可斷去李唐探出關外的一條臂膀,打擊其日漸高漲的氣勢,同時大夏聲勢大漲。且無論大夏軍要進軍關中,又或用兵洛陽,將再無窒礙。

  獨孤峰道:“臘月時,李淵就派李神通率過萬大軍,到黎陽與李世績會合,增加黎陽兵力,對抗我們三方勢力。”

  元越澤想起當日在洛陽扮成突厥高手模樣,偷襲他的李神通,心忖難怪在長安沒見到這個人影,原來早就被派出來瞭。

  獨孤峰繼續道:“若我們三方真要取下黎陽,就是再多幾萬唐軍,也無多大作用。不過李世績確不簡單,他精通軍事兵法,看通夏軍與我們互相猜疑,少帥軍的擴張方向一直都是向南,所以棄我們不顧,采北攻南防的策略,既在戰略上采取主動,又不至使黎陽空虛。”

  黎陽位於洛陽和彭梁東北,樂壽西南,故南防是指應付沈落雁與少帥軍,北攻則針對竇建德。寇仲與沈落雁簡單商量後,遂在籌備軍備的同時,南下與剛剛歸附的林士宏夾擊退守餘杭,死守丹陽,拒絕投降的沈傢父子以及輔公祏,皆因有洛陽、襄陽、九江這條橫跨長江,連通南北兩大水道的戰線頂在前面,他可安心統一這戰線以後的所有領地,爭取可以趕上最後的大決戰。隻這一招高明的策略,已可見他天生軍事統帥才能之一斑。

  獨孤峰的聲音再次響起,道:“小澤離開洛陽後七天,李神通首先率軍攻占黎陽以北竇建德的趙州,竇建德大怒親率五萬精兵南下,收復趙州,李神通損失慘重,倉皇退返黎陽,令李世績北攻南防的策略頓成泡影。現在竇建德正密鑼緊鼓強攻黎陽,一旦黎陽這座孤城淪陷,竇建德可望於短時間內廓清入關之路。”

  元越澤嘆道:“那等若迫李世民提早出關,又或是迫我們先展開對潼關的進攻,無論哪種猜想實現,對於竇建德來說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

  獨孤峰道:“你完全不必擔心,竇建德抑或是李唐,乃至其他勢力,越看低我們越好,他們若是知道經過魯大師秘密研究,我們已建立起一支機動性和作戰力強大的水師,必定嘔血。李唐不可能輕易出關,在這段日子裡,我們的艦艇數目將會不住增加,隻要半年時間,船隊足可稱霸黃河長江流域,對抗李閥的龐大船隊更不在話下。何況李世績並不是那麼易吃,且黎陽城防堅固,竇建德要攻陷它絕非易事。這些消息都是被我派去暫時駐守虎牢的策兒傳回來的。”

  提及這一直對他沒有好感的大舅哥,元越澤想起沈落雁昨晚匯報情況時說過的話,愕然道:“聽落雁說嶽父在春節後將大舅哥革職,投閑置散在傢,這又是什麼原因?”

  獨孤峰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的神色,恰好此時工地已準備開飯,有人熱情過來邀請二人參加。元越澤樂得與民同樂,與獨孤峰一起加入工地飯局。大碗喝酒,大口嚼肉,間或吼上幾嗓子,有別於平時餐桌上的感覺,卻教元越澤回味不已。

  飯後,二人與眾工人告別,獨孤峰帶著元越澤向自己府邸走去,說尤楚紅要見見他。

  進入獨孤府,所有守衛和下人們都以一種發自內心的景仰神色偷瞧元越澤,可見他雖無半分實權,實際上已通過個人實力成為洛陽的精神象征。

  獨孤峰嘆道:“鳳兒昨晚回來住瞭一晚,已將長安事情全部說給我與娘聽,小澤做得很好,你現在是洛陽軍精神上的支柱,凡事再不能隻憑一己的好惡,必須為大局著想。”

  元越澤知他是在告誡自己北上做事不可太過火,立即點頭稱是。

  獨孤峰長笑道:“小澤做事雖是無法無天,卻能聽進任何人所說的道理,實是難得,我獨孤峰得婿如此,尚有何求。”

  說完,眼中再次閃過一絲黯然。

  直覺告訴元越澤:他剛剛心裡將兒子與女婿對比瞭一番,結果自是表現在臉上。

  獨孤鳳聽下人回報,已迎瞭出來,纏在二人胳膊上,三人步入會客廳。

  經過元越澤奇力慣體,尤楚紅不但沉疴盡去,功力再度提升,且樣貌也恢復至四十歲不到的模樣,高貴大方,難怪當年王薄會那樣迷戀她。此刻,她端坐座上,一身華服的獨孤策垂頭立在下首,踏進房門,一股絕世高手獨有的氣息沖擊著元越澤的靈識,他行禮後道:“嬤嬤功力大勝從前,可喜可賀,這天下又多瞭一位絕代大宗師。”

  尤楚紅微笑請幾人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