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6章 陰癸艷魅

  李世民兄妹二人見元越澤那副睡相實在難以讓人恭維,臉色也開始尷尬起來。

  哪知單美仙卻沒一絲的不自然,輕推幾把元越澤,側過頭對李世民兄妹二人笑道:“夫君這人就是這樣,你們也別見笑。他今趟隻是為瞭見見世民才過來的。”

  李世民還在思索著單美仙這句話到底蘊含瞭何種深意時,元越澤已經迷迷糊糊地被推醒瞭。

  首先入目的是一臉溫柔地用香帕為元越澤擦口水的商秀珣。

  睡眼惺忪地左右打量瞭幾眼,元越澤對李世民拱手開口道:“你們談完瞭?那元某就告辭瞭。”

  李世民兄妹忙回禮,目送元越澤三人離去。

  “二哥,你看這元公子與傳聞中相比如何?”

  二人在船艙中又呆坐半晌,李秀寧開口問道。

  “我也說不清楚,這人一看上去很簡單,仿佛一個幾歲的嬰孩似的。可再細看下去,卻又仿佛滿腹經綸的聖人一般。總之越看此人就越發覺其一身特點,氣質怪異無比。”

  李世民皺著眉開口道,甚至連找些適當的詞語來形容元越澤都不太容易。

  不過他也算是很瞭得瞭,元越澤剛剛在船艙中隻開口幾次,眼神也隻是轉瞭兩下而已。李世民就能將元越澤看清楚幾分,果真不是一般世閥弟子所能比的。

  “可傳聞中很多事情仿佛都是真的!你看美仙阿姨,現在橫看豎看都是人傢的妹子一般!還有秀珣,變化也太大瞭!看來那人真的是會些法術啊!”李秀寧嘆道。

  她此刻註意力全放在單美仙二女的變化上瞭。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尤其是女性,攀比之心更是嚴重。

  可李世民哪有心思考慮這些問題,他要考慮的則是利益方面的事情。

  “管他會不會法術呢!咱們的細作這次失誤太大瞭!一年多前收到飛馬牧場的消息看來是假的瞭!唉……”

  李世民想想就頭疼。

  “二哥擔心多餘瞭,據美仙阿姨的話語中所推知,秀寧發覺他們似乎很少與外人打交道,也就是說他們隻喜歡在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裡生活。這種性格是無拘無束,不染塵世的。所以這一年多來,才不會有人摸清他們的所在之處。這種人對天下爭霸,勢力紛爭不會有半分興趣的。”

  李秀寧略一沉思回答道。的確是政治世傢出身,隻要一恢復本色,分析地條條是道。

  “希望如此吧,但隻要仍有半分的潛在危機,就很難讓咱們放心吶!”李世民嘆道。

  “反正到他們嶺南大婚之時我們還要去送賀禮的,如果預料不錯,將有許多天下勢力會去道賀,這樣他們泄露出底細的可能性就更大瞭。”李世民復又道。

  李秀寧也不言語,默默地點瞭點頭。

  元越澤三人出瞭李閥之船,一路奔行至前幾日休息的小山谷前,與眾女隨便吃些點心,天南海北的胡侃一會兒後便也歇息去瞭。

  幾度春風過後,元越澤摟著懷中的如爛泥般的宋玉致,兩隻手貪婪地繼續上下摸索,仿佛是在那具浮凸曼妙的上尋找寶藏一般。宋玉致還沒從剛剛的極樂之境中恢復過來,隻知急速喘息,見元越澤如此,忙用盡全部力氣按住那雙怪手嬌哼道:“夫君,不……不要瞭,人傢來不瞭瞭……”

  元越澤笑瞭笑停下動作剛要答話,卻聽得不遠處似是傳來一聲幽幽的嘆息聲。

  手鐲中這一座房子的確很大。但寂靜的夜裡,隻要有一絲聲響,都可以傳得很遠,更何況是元越澤一傢人是何等的修為!

  “該是蕭妹子吧!”

  單美仙在元越澤另一側輕笑道。

  “姐姐這麼晚瞭難道還沒睡?不會是又想起過去的不如意生活瞭吧!”元越澤也好奇地道。

  “哪有!還不是被你這壞蛋給亂瞭心境!”

  雲玉真也是一臉什麼都明白的表情。

  “東西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

  元越澤輕擰瞭她嫩滑臉蛋一把,笑道。

  “夫君像塊木頭似的,當然看不明白很多事,更別說女兒傢細膩的心事瞭!”

  雲玉真不服氣地答道。

  元越澤開始皺著眉頭,暗忖:我也沒做過什麼,又怎會破壞瞭姐姐的心境!

  這呆瓜蠢得要死,正如雲玉真所說那樣。蕭後一個多月來幾乎已經融入到這個傢庭中瞭,但她的身份卻是元越澤的‘親人’,而與其他幾女的身份都迥然不同。

  元越澤笨是笨,但還沒笨到傢,在這座大房子中為蕭後安排房間時,就怕眾女狂歡時那震耳欲聾的聲音傳到蕭後耳朵裡,所以為蕭後安排的房間離元越澤與眾女的房間距離相當遠。蕭後卻堅持要離他們近一些,否則夜晚孤單一人很容易害怕。這理由倒也是十分完美。

  結果是蕭後夜晚不用‘害怕’瞭,卻沒一晚可以睡得安穩的!那淫糜勾人的聲音使蕭後沒一晚能睡的安生的!白天更是經常露出心不在焉的姿態,鬧出不少樂子。

  元越澤身邊心思細膩幾女當然都明白怎麼回事兒,隻不過是心照不宣罷瞭。

  “蕭妹子身份特殊,與夫君之事隻能在大婚後再做打算才好!”

  單美仙在一旁開口道。

  “什麼叫‘與我之事’啊?”元越澤不悅地道。

  “我的好人吶,你知道不知道你有多大的魅力?蕭姐姐早被你迷得分不清東西南北瞭!而且每天晚上都被我們的聲音騷擾,即便是修道之人的心境都保持不下去的!”

  宋玉致恢復瞭少許力氣,吃吃地笑道。

  元越澤一聽,頭疼起來。他從小的唯一親人就是雲機子。但誰都想在孩提時代身邊有父母,兄弟姐妹的關愛,這種血濃於水的紐帶是世間任何關系都取代不瞭的。如今得認蕭後做姐姐,他倒是心裡大大滿足瞭一把,也親自體驗到瞭有親人關懷的感覺。

  這一個多月相處下來,元越澤當然也察覺得到蕭後面對他時越來越不自然,雖然人如木頭,可還不是塊死木頭。元越澤隻能盡量把心裡的那種想法給強壓下去。今日這一閑聊,他有些不知所措瞭。

  “算瞭,不想瞭,我明日與姐姐去談一談好瞭,該面對的就要去面對。”

  元越澤嘆瞭一口氣道。

  仍然清醒的幾女自然嬌笑不已。

  “我們這樣尋找,也沒有寇仲那兩個小子的信兒,君婥與貞貞還是在擔心。明日大傢都分散開,去收集消息吧。一個多月瞭,我們的據點應該開始運作瞭吧?”

  元越澤望瞭一眼與雲玉真竊竊私語的傅君婥,開口道。

  “應該已經都開始運作瞭,明日我們分頭去取消息,之後再商討下一步計劃也不遲。”

  雲玉真一聽,忙對元越澤答道。

  再說些無關地話,眾人也都沉沉睡去。

  翌日,午後時分。

  一傢人用過飯菜,雲玉真與宋玉致,傅君婥將取來的消息都放在眾人面前。由衛貞貞一一為眾人誦讀。

  巨鯤幫,宋閥,高麗的三處消息收集據點果真不是吹的。幾乎整個中原及周邊地域的大小事情都能打探得到。

  這些紙片中,有幾則消息倒是蠻吸引人的。

  其一,餘姚縣十多日前有一幫會異軍突起,名曰‘雙龍會’,會主正是雙龍。巨鯤幫餘杭據點消息所講,這‘雙龍會’手下皆是些當地遊手好閑又有些本事之人。雙龍當日就是在餘姚眼見‘水龍幫’之人欺壓當地百姓,便仗義出頭,一舉幹掉‘水龍幫’鬧事之人,隨後被當地頗有些眼光的混混們抬起做老大。

  傅君婥與衛貞貞終於放下心來瞭。雙龍未來如何,她們並不擔心,一直以來擔心的是他二人的性命安危。

  其二,楊廣死後的一個多月中,天下大勢風雲突變,各方勢力紛紛割據稱王,互相討伐。百姓的日子比楊廣在位時都要辛苦得多。

  北方劉武周,梁師都皆與突厥人來往密切,對中原的大好河山更是虎視眈眈。

  太原李淵於楊廣死後第八天就率軍攻占長安,立楊侑為傀儡王,李淵自立為大將軍,以長子李建成,次子李世民為三軍正副統帥,師出太原,占領長安後已是雄踞關中,傳言又與突厥有些秘密往來,勢力發展極其迅猛,進可攻,退可守,可謂是最具實力稱霸天下!

  宇文閥在莫名其妙的失去瞭宇文化及,宇文智及二人之後,閥主宇文傷本欲分兵兩路分別占領揚州及長安,哪知李閥不出兵則已,一出即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取長安,兵力分化變弱的宇文閥當然抵擋不住李閥的兇猛進攻,隻得棄長安,全力取揚州。

  本已攻占瞭丹陽的杜伏威又怎會放棄揚州這塊寶地!楊廣死後第五天,杜伏威命李子通率江淮軍主力直取揚州城,揚州城內的守軍隻有尉遲勝一部與小部分的宇文閥親兵,被江淮軍輕松地便取下揚州。宇文閥本欲‘魚與熊掌兼得’,哪知卻是雞飛蛋打,什麼也沒撈到。隻能回到梁都。

  東都洛陽方面,尚書王世充與獨孤閥兩傢共同掌握著一切大權,並擁立楊侗為傀儡王,勢力迅速蔓延至黃河河套一帶方圓千裡的區域。

  與此同時,瓦崗軍的頭目李密早以陰謀取代翟讓而成為軍中之首,麾下高手能人極多,據瓦崗,取滎陽,繼奪洛口倉,進逼洛陽,聲勢浩大。

  占據河北的竇建德目光準確,謀定後動,亦可稱之為當世梟雄,自立為‘大夏王’,建國號‘夏’,定都樂壽。對擴張同樣的狂熱。

  長江以南,楚帝林士宏在早前失去任少名這個強援後,聲勢就越發不如從前,而梁帝蕭銑則是把握機會,以巴陵為中心大肆擴張,根基逐漸鞏固,隱隱已有與嶺南宋閥分庭抗禮的趨勢。

  林士宏不愧是亂世梟雄,迅即穩住陣腳,接手群龍無首的鐵騎會一部分會眾,埋首重整軍力,等待機會卷土重來。

  這些還都隻是中原的內鬥,讓人心寒的是周邊幾大外族。突厥,鐵勒,吐谷渾三大異族自古以來就對豐饒的中原大地虎視眈眈,而其民性悍勇,是天生的士兵,當中高手更是數不勝數,如今楊廣已死,幾大外族都在密謀著乘虛而入,妄圖鐵蹄踐踏神州。

  傅君婥帶回的高麗消息也同樣不容樂觀:傅采林閉關時日已久,不久後出關也隻是到嶺南宋閥見證愛徒的婚禮。而這一年多時間裡,在野心傢蓋蘇文的煽動下,高麗百姓對傅采林的‘神化’觀念淡薄瞭許多。蓋蘇文在楊廣身死的消息傳到高麗後,更是喜出望外,其後神秘地消失瞭半個月,外人並不知曉其究竟去瞭哪裡。可想來也絕不是去幹瞭什麼光明正大之事。

  “如果我猜得不錯,蓋蘇文應當是去聯合其他勢力,共同謀取中原。”

  元越澤與眾女一一聽過衛貞貞的誦讀後,沉默半晌道。

  “聖……楊廣當日受佞臣擺弄,三征高麗,惹得高麗百姓將怒火轉移到中原百姓的身上。都是上位者害瞭貧苦百姓啊!百姓什麼都不知道,隻是被擺弄的棋子而已。”蕭後在一旁嘆道。

  “王世充與李淵支持的傀儡王該都是姐姐的外孫吧?”元越澤問道。

  蕭後默然地點瞭點頭,面無表情地道:“妾身近些年來也沒見過他們瞭,說起來隻是有著血緣關系,卻比陌生人還要陌生。”

  “所謂‘侯門一入深似海,最是無情帝王傢’啊!姐姐也不必感慨瞭,現在這不是有一個更溫馨的傢瞭嗎?”元越澤安慰道。

  這傢夥也夠‘有才’的,兩句前後不搭的詩硬被他擰到一起,讀起來還蠻押韻。

  蕭後感激地對元越澤笑瞭笑。

  “當前明面上的形勢看來,最有能力得天下的該是李閥。”

  單美仙沉思片刻後道。

  “還有王世充,萬不可小看此人。”蕭後在一旁提醒道。

  “對!我們那日在金殿之上的藏身之處就已被王世充知曉,而且他又用假的李淵父子頭顱騙取楊廣的安心,顯然是將宇文化及都算計進去瞭。再觀他那兩個仆從打扮的手下,也不是弱手。”雲玉真也開口道。

  “王世充此人絕不簡單,他當日是楊廣的秘密使臣,外界都以為楊廣昏庸,被佞臣蒙騙,實際則不然。這次楊廣的死,並不是死在宇文閥手上,而是死在王世充的算計之下。”蕭後又開口道。

  “姐姐好生厲害,過不負‘才女’之稱,消息渠道更是不弱!”元越澤贊道。

  “王世充不單單計謀過人,其武藝更是深不可測。”

  蕭後被贊得臉上一紅,復又道。

  想到當日皇宮混戰時,元越澤根本沒機會試探一下王世充的底子,當下心頭叫瞭聲可惜。

  “這些都還是明面上的,暗地裡還有我們可能都不知道的勢力呢!”宋玉致開口道。

  “唉!我最煩這種事情,結果還是不知不覺地被牽引進爭霸的旋渦中來瞭!”

  元越澤長嘆一口氣道。

  “夫君這哪裡叫被牽扯進來瞭?我們隻不過是瞭解一下如今天下大勢而已。真正的爭霸旋渦比這可怕千百倍呢!而且我們如此做也是為瞭找到那顆真正的‘帝王之星’啊!”單美仙笑道。

  “美仙說得極是,我還得慢慢適應。”元越澤苦笑道。

  “我們接下來該作些什麼?”

  元越澤仿佛大腦遲鈍一般地問。

  “先去看看那兩個小子的情況吧!好讓君婥與貞貞安心。”

  單美仙望瞭一眼衛貞貞,開口道。

  “也好,明日我們就動身去餘姚。”

  元越澤拍瞭拍衛貞貞的嫩滑小手,點頭道。

  眾人應是,各自找樂子去瞭,隻留下元越澤與蕭後二人坐在圓桌旁。

  看著單美仙幾女臨走前揶揄的眼神,蕭後登時心如鹿撞,根本不敢抬起頭來與元越澤對視。但又能感受到落在她身上的兩道灼灼目光。

  “姐姐,我們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改變瞭你原來的生活軌跡,你可有怪過我們?”元越澤開口道。

  蕭後並沒想到他會問出這樣的問題。這一個多月來,蕭後同單美仙經常一起讀書彈曲兒,也讀到瞭許多後世的史料,雖然對那些書中記載的東西並不完全相信,但蕭後卻認為遇到元越澤一傢,她就已經是世間最幸運的人瞭。故而心中從未有過責怪他們的想法。

  “小弟不必說得如此見外,妾身得你與眾姐妹的關愛,已是如在夢中一般。又怎會怪你呢。”

  蕭後平靜片刻後,抬起頭道。

  元越澤一直都把蕭後當成親人,所以從未以一個異性的眼光去看待她,今日正好借機上下仔細的飽餐秀色。

  蕭後的確不能與元越澤的一眾嬌妻相比,因為她們根本就不屬於一個范疇。如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蕭後的姿色與風情的確可稱得上傾國傾城,拋開那花容月貌,玲瓏曲線不談,隻說風情,就已是誘-人無比。隻是那光潔的臉龐上,隱隱地帶著些幽怨之色。

  元越澤從不知遮掩,更不知臉皮為何物。隻是盯著蕭後,看著看著便癡迷起來。

  蕭後隻覺被元越澤看得嬌軀燥熱,臉紅耳赤,感受著元越澤那火辣辣的目光,蕭後隻覺仿佛有雙有形無實的手在上下撫摸著她一般,元越澤眼光所到之處,蕭後竟然生出一種渾身酸軟酥麻之感。望向元越澤的那雙秀眸同樣是春水朦朧,漸漸迷離起來。

  “嗯!”

  在二人隻通過目光交接就可以產生銷魂噬骨之感後,蕭後口中不自覺輕輕地呻吟出一聲。

  旋即眼神立即清明起來,臉紅得仿佛能滴出水一般,螓首更是像要垂到雙-峰之間一般,不敢再抬起頭來。

  “哎呀!我到底怎麼瞭,怎麼能在小弟面前這麼失態呢?還發出瞭那種羞人的聲音!小弟一直以來都對我敬愛有加,如今一定認為我是個淫娃dang婦,會瞧不起我瞭!”

  蕭後垂頭就這樣想著,越想越難過,兩串像斷線珍珠一般的淚水不由自主的垂落地上。

  元越澤本也沒註意到蕭後的聲音,隻顧著上下打量蕭後的風情,卻突然被低聲的抽泣之聲驚醒。回過神來發現蕭後在垂頭哭泣,元越澤也不知道到底發生瞭什麼事。忙上前替她抹淚,道歉道:“姐姐,是我錯瞭,我不該如此看姐姐的。”

  “你說姐姐是不是個壞女人?”

  蕭後聽元越澤的解釋後,鬼使神差的抬起頭,梨花帶雨地問道。

  “姐姐隻是身不由己吧!這個時代的官宦人傢的女子,有幾個能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的?大部分都是為傢族犧牲自己而已!就說姐姐你當初嫁給楊廣,他真的是你夢中的男子嗎?”

  元越澤拉過她的手,開口道。

  蕭後並未言語,隻是淒苦地搖瞭搖頭。

  “所以我覺得姐姐更是讓人憐惜和同情,你的確貴為皇後,可那又如何?整日如一隻小鳥一般被困在籠子一樣的皇宮中,人生還有和樂趣而言?”元越澤又開口道。

  呆瓜同志雖然經歷不怎麼樣,但‘理論之王’這稱號豈是白叫的?開導人更是不在話下。

  “老實說我也不知對姐姐是何種感情,有親情,也有男女之情,又有許多復雜的情感夾雜在裡面。”

  元越澤目光轉向遠方,嘆道。

  聽得如此露骨的話語,蕭後本已平靜下來的臉色再度染紅,心裡更是六神無主地砰砰亂跳個不停。

  “總之姐姐隻要好好享受生活即可,等嶺南婚禮過後,我再給姐姐一個交代。”

  元越澤見蕭後一臉茫然地盯著自己,便靠前在蕭後那柔軟芳香的櫻唇上輕輕一吻,起身離去。

  蕭後則呆呆地目送元越澤身影遠去。

  “呀!”

  回過神來的蕭後才發覺剛剛被元越澤給“偷襲”瞭一下,立時按上自己的嘴唇,仿佛在回味一般,又想著元越澤剛才的溫柔的話語,小臉通紅地左右打量一番,羞澀地站起身形,勉強拖著綿軟的身軀,飛速跑回房間去瞭。

  翌日辰時,元越澤一傢人來到餘姚郊外,隻帶傅君婥與衛貞貞二女同行。

  “這位小哥,請問‘雙龍會’的府邸在何處?”

  元越澤進的城內,拉住一個過路的少年,問道。

  “公子要去‘雙龍會’?他們前幾天不知道被誰給偷襲啦!現在亂成一團糟呢!”

  那少年指清路線後開口提醒道。

  “如此多謝瞭。”

  元越澤也不多言語,與面覆輕紗的二女轉身離開。

  小片刻後,三人終於來到‘雙龍會’所在地。原來是一座占地極廣的莊園。隻是裡面生氣似乎不多,給人一種蕭條之感。

  “我們先偷偷過去看看再說,不知道小仲小陵二人變化有多大!”傅君婥提議道。

  元越澤與衛貞貞點頭稱是,三人便如幽靈一般進入到大宅院之內。

  “前方有幾股強大的氣息!”衛貞貞開口道。

  “先藏起來看看!”

  元越澤拉起二女,縱身隱藏於大宅院內繁茂的樹叢中。四下打量起來。

  前方是個方圓百丈的練武場,場地中佇立十幾人,為首二人正是雙龍,極目望去,已近兩年未見的雙龍粗壯成熟瞭許多,寇仲越發的顯現出那種不可一世的豪雄之態,徐子陵則是一臉儒生之氣,英俊瀟灑。二人眼中精芒連閃,體內的雄渾真氣更是讓人贊嘆。

  看得元越澤及衛貞貞二女也是暗暗點頭稱贊。

  隻是此時院子中的氣氛很是沉悶,每個人的胳膊處更是纏著黑紗,不知是在悼念誰。

  “有四股氣息過來瞭!”

  傅君婥聚聲成線,開口道。

  元越澤與衛貞貞同樣感覺地到,便轉頭望去。

  隻見前方十多丈出的一顆大樹上,一條纖美誘-人的倩影卓立在樹梢,如一個來自最深沉黑暗中的精靈一般。迎風傲立的枝頭,輕紗衣裳柔柔飄舞,潔白的宮紗,赤-裸的玉足,詭異妖冶,懾心勾魂的醉人氣息,本該令人無限陶醉的畫面,卻偏又讓人從骨子裡生出一種冰寒之感。

  元越澤與二女隱隱已猜到這女子的身份,如不出所料,此女定是陰後傳人,魔門聖女,婠婠。

  隻是更讓元越澤三人在意的是隱藏在婠婠身後不遠處的另外三股強勁的氣息。

  “你們居然還敢留在此地?是看中瞭此地靜中帶旺,算是個理想的埋骨之所,故而打算與你們那些兄弟一同死於此地嗎?隻是,你們的身後事可都準備好瞭?”

  婠婠笑靨如花,星眸流轉,含情脈脈,聲音輕柔婉轉,可語氣中透露出來的那種殺氣卻讓人不寒而栗。情景極其詭異。

  “婠妖女!我們尚未找你,你倒敢再惹上門來,好極!”

  寇仲冷哼一聲,恨聲道。

  元越澤與衛貞貞二女也是一頭霧水,看樣子雙龍與陰癸派是有什麼血海深仇似的。

  “不若我們來個交易如何?隻要你們肯把‘楊公寶藏’的所在地告訴奴傢,我們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從今以後大傢井水不犯河水如何?”

  婠婠落下樹梢,拋瞭個媚眼給寇仲,嬌聲道。

  寇仲與徐子陵隻是在婠婠‘天魔妙相’下失神小片刻,而他二人身後的幾個手下明顯被婠婠迷得找不著北瞭,隻知傻盯著婠婠。

  “發你-娘的春秋大夢!你們殺我一百多手下,如此大仇,我寇仲如跟你罷休,以後誰還會看得起我們兄弟?”

  寇仲氣極,破口大罵。

  “寇仲,徐子陵,你二人如和我聖門合作,天下還不是你們的囊中之物嘛!梟雄成就大事業,何必斤斤計較於犧牲幾條人命呢?”

  婠婠對寇仲的辱罵並不在意,繼續勸道。

  “那是你們的看法!我寇仲的兄弟之命,都金貴無比,你們為瞭打探寶藏下落,處處相逼,梁子已經結下瞭!”寇仲繼續怒聲道。

  “結下又如何?上次你們二人還不是差點兒被奴傢玩兒死?你們有今天之命,還得多謝奴傢呢!”婠婠媚笑道。

  雙龍並沒答話,而是眼角互相對視,身形疾速前撲,不再多說一句話便要擒下婠婠!

  “哎喲!你們還真是屢敗屢戰!但這不叫英勇,這叫傻瓜!”

  婠婠神情嚴肅起來,聲音轉為冰冷道。

  同時錯退一步,鼓催內力,周圍空氣盡被拉扯,形成凹陷空間,逆向雙龍反卷壓去。

  “這便是‘天魔大法’中的‘天魔場’吧!”元越澤嘆道。

  “我們要不要下去幫小仲二人?”

  衛貞貞有些著急地道。

  “先不急,我們先看看他二人這大半年來武藝練得如何。”

  傅君婥開口安慰衛貞貞道。

  身形不由自主的被強烈的魔氣卷入‘天魔場’中,雙龍二人並未驚慌失措,竟然撒手放開手中的武器。

  婠婠被二人這怪異的作戰方式所迷惑,略微一驚訝的空當兒,雙龍已分兩側全力搶攻婠婠下肋!

  兩股陀螺氣旋高度集中,迅疾如電,重若轟雷,婠婠心頭暗吃一驚,疾速收縮‘天魔場’,以作抗衡!

  硬拼之下,一左一右的兩股陀螺氣旋竟然被壓縮後的‘天魔場’緊緊吸住,隨即消失於無形之間。

  雙龍被詭異的‘天魔場’強行拉扯身形,進退不得,隻覺體內功力就要被婠婠所吸走一般!二人大駭,鼓起全身功力強行回收陀螺氣旋,兩股螺旋氣勁轉速不一,婠婠霎時間無法適應,手足無措,被迫連連後退。

  “妖女,還我兄弟命來!”

  徐子陵大吼一聲,本就強橫的氣勢再度爆發,直取被寇仲死纏著的婠婠天靈蓋而去!

  婠婠出道以來從未遇到過如此劣勢,徐子陵如雷電一般的威猛攻擊即將壓下,本該死到臨頭的婠婠臉上卻莫名地泛起一絲詭異的笑意。

  “轟!”

  一聲巨響,徐子陵的雷霆一擊被不知從何處竄出來的一把黑色巨劍所擋卸於無形。

  雙龍心頭大嘆可惜,妖女氣數未盡,還安排瞭後招!

  定下神來,雙龍發覺此時婠婠身子右側站著一位高瘦頎長作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此人臉白無須,長得瀟灑英俊,充滿成熟男人的魅力,雙目開合間如有電閃,負手傲立,頗有種風流自賞,孤傲不群的味兒。相貌與單琬晶非常相肖。

  而婠婠左側則站著兩名女子。

  其中一個年約二十七,八,滿頭銀絲白發,身穿金色寬袍,輪廓頗美,可是表情木然,臉色蒼白得沒有半絲人氣,雙目閃動著詭異陰狠的厲芒,活像從地府溜出來向人索命的艷鬼。

  另外一個身材足有五尺半以上,這在女子中,已經算相當高的瞭。一頭長發垂在背後,長可及臀,烏黑閃亮之極。她的美麗更可直追婠婠,膚色勝雪,黛眉凝翠,桃腮含春。年紀橫看豎看都不該超過二十五歲。那對翦水雙瞳,更像蕩漾著無限的情意,顧盼間勾魂攝魄,百媚千嬌。

  雙龍眼神中皆是一片癡迷之色,但細看下去才會察覺他們目光最深處一片清明,顯然是在誘敵。

  “婠兒你怎樣瞭?師叔扶你坐下歇息。”

  那中年男子一臉溫柔地扶起婠婠道。

  “哼,你們兩個死小鬼,學學邊師叔,男人要懂得憐香惜玉!”

  婠婠並沒理那中年男子,隻是轉頭對雙龍嗔道。

  婠婠這一句“邊師叔”傳入隱藏在不遠處的正在皺眉緊盯那中年男子的元越澤耳中,登時一切皆明瞭!

  元越澤怒火攻心,冷哼一聲,下一刻便如鬼魅般出現那中年男子前方三尺處,看似平平無奇的一掌斜劈其脖頸。

  那中年男子自少過著刀頭舐血的日子,更是身經百戰之輩,突然察覺到一股瞬間爆發的強大氣機鎖住自己,仿佛如一座高高的大山般落在自己身前,心頭登時一悶,難過至極。感受著斜上方透掌而發的龐大凌厲的勁氣大有千軍辟易,無可抗禦之勢,不欲硬拼也來不及瞭,惟有右手握拳,以小臂格擋來勢。

  “啊!”

  一聲慘烈叫聲響起,那中年男子身形斜退數步。

  他的小臂正好擋住元越澤的手腕處,元越澤的掌勢卻是似慢實快,似柔實剛,二人臂腕交接瞬間,元越澤掌勢未停,以交接點為支撐,掌尖攜帶著的剛猛氣勢繼續下劈。

  不過元越澤本是突然發招,蓄力不足,而那男子頭隨臂動,是以元越澤最後也隻有一兩成功力擊到瞭他的耳側。

  撫上左耳,望著上面的鮮血,那中年男子目光冰冷,邪異氣息盡露,抬頭怒視元越澤。

  元越澤的偷襲也隻是發生在電光石火間而已,是以周圍幾人甚至連反應時間都沒有。

  回過神來,婠婠連忙與另外兩名妖冶的女子護在那中年男子身側。

  “元大哥!”

  寇仲看清楚來人後,興奮地叫出聲來。

  元越澤回過頭,對二人點瞭點頭,旋即又將氣機全部鎖定在那中年男子身上。

  “你們兩個小鬼,就隻記得你們元大哥嗎?”

  傅君婥與衛貞貞也嬌笑著趕瞭過來。

  “娘!貞姐!”

  雙龍此時完全像兩個沒長大的小孩一般撲到二女懷裡。

  “你,可是邊不負?”

  元越澤盯著那中年男子,面無表情地問。

  “不錯!小白臉,你他娘的敢偷襲老子!”

  邊不負冷聲道,再沒有半絲儒雅味道。他身側的三個女子都是一臉不善地望著元越澤,而婠婠隻是初見元越澤時臉上閃過一絲震驚,隨即臉上便起瞭無比的憤恨之色。

  元越澤並沒再言語,隻是抬起右手,在婠婠幾人的怪異目光中,一隻手指一隻手指地捏算起來。

  “你本該前年十月就死瞭的!但我的疏忽使你竟然多活瞭一年半,唉……”元越澤搖頭嘆息道。

  “你是何人?敢如此大言不慚!我聖門之事豈是你敢幹涉的?”

  婠婠看著元越澤身後的衛貞貞二女,已經隱約猜到瞭元越澤的身份,但依舊恨聲嬌喝。

  “我無興趣與你們多說話,今日邊不負必須死!”

  元越澤深望瞭一眼婠婠,淡淡地道。

  “不過,還是讓最適合殺你的人來殺你。”

  元越澤仿佛想起什麼事一般,又閉目繼續道。

  單美仙正在與眾女品嘗素素的手藝,突然被拉出,左右一打量,目光落在邊不負身上時,嘴角微微翹起,淺淺一笑。

  婠婠四人親眼見著元越澤如此大變活人,當然也吃驚,不過最讓他們吃驚的是,手鐲中所出來的人竟然是昔日的魔門聖女!

  單美仙與陰後的關系,隻有陰癸派的上層及宋缺,魯妙子,石之軒,石青璇等極少數人才知曉。

  邊不負當然記得眼前的單美仙,尤其是十八,九歲,風華正茂的單美仙。

  此刻的邊不負,儼然忘記瞭自己當初做犯下的罪行,隻知呆呆地望向單美仙。

  婠婠雖對邊不負沒什麼好感,可仍然是酸酸地輕咳一聲:“邊師叔,您眼珠子快要掉下來瞭呢!”

  “美……美仙,真的是你嗎?”

  邊不負理也不理婠婠,開口問道。

  “住嘴!美仙這個名字也是你這畜生也能叫的?”

  單美仙聲音開始轉冷道。

  “我的失誤,致使自己沉迷在醉人的生活中,忘記瞭對美仙的承諾,本該前年就把他捉到你面前的。”

  元越澤一臉歉意地道。

  “夫君不必如此,妾身也早就忘記瞭這回事兒瞭,今日既然能遇到,那就是算賬的日子瞭!”

  單美仙輕笑著挽上元越澤的胳膊道。

  “你就是那姓元的?你們想怎樣?”

  邊不負與婠婠幾人此時都明白瞭,眼前這俊公子就是這兩年多來傳得沸沸揚揚,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元越澤。隻是婠婠望向元越澤的眼神卻越發的古怪。

  邊不負雖然好色,但為人絕對的深謀老練,此刻他擔心的是能不能活命,而不是貪戀眼前的美色!因為眼前這一男一女顯然都對自己有著深仇大恨。加之魔門的人自私自利,一旦動起手來,婠婠與另外二女會不會施以援手,都還很難說。退一萬步講,即便另外三女幫忙,元越澤那邊的高手也不少。

  “夫君且在一旁觀看,妾身要親自取下他的頭顱!”

  單美仙對元越澤笑道,仿佛邊不負此刻就已是死人一樣!

  元越澤點瞭點頭,後退站到衛貞貞二女與雙龍身側。

  邊不負剛剛還在擔心怎麼應付元越澤與單美仙。因為元越澤的本事已經被傳到瞭無敵的地步,雖然邊不負並不相信,可是心理上卻是籠罩著巨大的陰影。此刻他見元越澤並不打算繼續出手,便得意起來,單美仙的實力想來並不會有元越澤那麼可怕。

  心頭一輕松,邊不負再次恢復一派儒雅風度,立於單美仙身前兩丈處。

  邊不負此人修煉的是一門自創功法,該功法名曰《魔心連環》是模仿魔門另外一個高手‘胖賈’安隆的《天心蓮環》而成。

  《魔心連環》是一部非常狠毒的武功。運氣時聚真氣於經脈間以氣環的形式而行,一環扣一環,一環接一環,環環相扣。怪誕莫名,發招時能借勁發力,並且連綿不絕,趁對手舊勁衰竭,新力未生之際,以無孔不入的環法,直接的震碎對手的奇經八脈。

  “如你今日能在我手下不死,便放你離去,你我之間恩怨一筆勾銷!”

  單美仙面無表情的看瞭邊不負一眼後道。

  邊不負微微一笑道:“什麼聖女,還不是被老子先玩兒瞭!”

  ‘魔隱’縱橫江湖幾十年,又豈是尋常之輩?隻這一句話,便知他深諳對戰至理。

  他可以清楚的感覺到元越澤與單美仙的高絕修為,此等形勢下,如能通過語言來打擊對手心理,使其露出絕不該露的心靈空隙,那就是占得上風與先機。

  身後的元越澤已經被徹底惹怒,透明長劍已取出,衣衫,長發再次逆風而舞,煞是恐怖驚人。

  聽到侮辱語言的單美仙面色一冷,在元越澤出手前嬌喝一聲,左手化掌,躍空簡單一掌直劈邊不負天靈蓋!

  按照武林同道的規矩,剛剛元越澤已經表示讓單美仙與邊不負單打獨鬥瞭,所以邊不負以為用語言可以打擊對手的氣勢,但剛剛又見元越澤瘋狂的樣子,想起傳聞中的元越澤向來對俗世禮法嗤之以鼻,心頭不禁一顫,自己氣勢反倒弱瞭兩分。

  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但元越澤卻被衛貞貞在耳邊說瞭一句悄悄話,立刻冷靜下來,不再理會邊不負與單美仙,而是將氣機鎖定婠婠三女身上。

  眼見元越澤已恢復正常,對於單美仙行進軌跡飄忽不定,如羚羊掛角般不著邊際,卻又來勢凌厲的一掌,邊不負夷然不懼,收攝心神,右手灑然揮迎。他的寬袍大袖滑瞭下來,露出右手扣著通心約尺半,銀光閃閃的圓鐵環,晃動間完全封死瞭單美仙的進攻路線。

  單美仙這幾年來重新習武,後來又以元越澤那套古怪功法淬練天地元氣,此時的修為已可比當年。

  “鐺!”

  環掌交擊,單美仙錯開一步,邊不負連退三步。

  邊不負臉色冷峻,後撤步中,手中銀環回旋一周,既將單美仙的七成掌力化解,同時亦借勁反攻,趁單美仙舊勁衰竭,新力未生之際,疾施還擊,搶回主動。

  同一時間,婠婠三女竟一同攻向橫移一步,捏指成劍,運聚功力準備硬接邊不負這一環的單美仙!

  元越澤一傢人又豈是傻的?

  無暇細想為何婠婠三女不怕惹惱元越澤而圍攻單美仙,元越澤與衛貞貞,傅君婥心有靈犀一般身化鬼魅,分別撲向三女。

  後發先至!

  圍攻被解,單美仙終於明白為何婠婠三女會來搶攻瞭,因為她們斷定邊不負這一招定會擒住單美仙。

  邊不負右手鐵環被單美仙破掉的一瞬間,後面隱藏著的左手環正幻化起無數環影,似水銀瀉地,無孔不入般攻向單美仙心口。

  單美仙冷冷一笑,蓮足後閃一步,渾身宛若柔弱無骨,如落葉飛絮般飄蕩在環影海洋的縫隙之中,右手握拳,一隻小小粉拳帶起浩然元氣,單刀直入,直取環勢最強的中心點。

  任何招式,必有攻擊力最強的一點,若此點被破,一切後勁變化均會被截斷,無以為繼。

  單美仙自然再清楚不過瞭。

  剛剛還是舉手投足間皆無破綻可尋的邊不負登時臉色大變。

  元越澤惱怒婠婠插手,當下劍一出就已是毫不留情。

  婠婠心頭叫苦,惱恨兩位師叔迫自己出手。蓋因元越澤給她帶來的壓力實在太大,用盡力氣也無法探知元越澤深淺,她隻有強行運起最高功力的‘天魔場’,扭曲周圍一丈的空間,試圖抵抗元越澤這樸實無華,力可破空,聲若悶雷,盡顯天地微妙變化的一劍。

  “哎!”

  婠婠輕呼一聲,粉面閃過一絲紅暈,飛快沒去,身形連退數丈方停下。

  元越澤亦沒再追擊。

  戰鬥過程說來漫長,其實隻在剎那間而已。

  左右環顧,傅,衛二女亦早擊退另外兩個魔門女子,那兩女端是狡猾,早逃掉瞭。

  單,邊二人站立不動,單美仙的一隻藕臂正穿過邊不負的左手鐵環,粉拳此時還印在他的胸口。

  “本來我以為已經忘瞭你對我犯下的罪孽,可是今日一見,卻發覺如不殺你,我的心始終還是有陰影。”

  單美仙緩緩收回胳膊,若無其事地轉頭款款走向元越澤的方向。

  邊不負的胸口突然鮮血猛噴,原來已被單美仙的一拳給慣穿。

  嬌軀輕顫的婠婠卻似是對邊不負之死沒任何感覺一般,隻是一臉復雜神色地盯著元越澤,時而含情脈脈,時而恨之入骨。

  元越澤感受到婠婠的怪異目光,雖然恨她剛剛出手偷襲,卻也好奇她為何不趁亂逃走,轉頭與她對視道:“你為何不學那兩人逃走?又為何要偷襲美仙?”

  婠婠今日本是滿懷信心而來,怎料得竟然被突如其來的元越澤幾人給完全破壞掉一切計劃,更是損失瞭陰癸派第三高手邊不負。加上被師叔逼迫偷襲單美仙,現在真的惹下瞭元越澤這個煞星。婠婠亦難免感到顫栗不安。隻通過剛剛那一劍,婠婠便知曉眼前的這個男子實力的強大。

  但面對元越澤的問題,婠婠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回答。

  “婠大小姐不打算為你的情郎報仇嗎?”

  徐子陵見婠婠並不開口,想起剛剛邊不負對婠婠那曖昧的態度,登時取笑道。

  “嘻!”

  哪知婠婠聽瞭徐子陵的話語,竟然不起半絲怒氣,反倒嬌笑起來,神態更是柔媚動人。

  “你這小鬼,毛都還沒長全,懂什麼叫情嗎?誰說邊師叔是人傢的情郎瞭?就算找情郎,奴傢也得找元公子這般年輕英俊,英雄瞭得的哩!”

  婠婠神態,聲音都誘-人無比,拋瞭個媚眼給元越澤道。

  “要不然你們兩個小鬼也可以,與奴傢好好來一場纏綿的愛戀如何?人傢可是很乖的,你們想怎麼樣都可以……”

  婠婠不愧魔門百年難出的人才,如此劣勢下,三言兩語就化解掉,同時還用語言分化元越澤的傢庭,分裂雙龍對元越澤的信任。隻聽她越說越露骨,元越澤倒還沒什麼,雙龍危機一去,已經開始把持不住瞭。

  單美仙,傅君婥,衛貞貞三女一言不發,隻是一臉笑意地盯著婠婠。

  元越澤見雙龍那豬哥樣,不禁也輕聲笑瞭一聲。

  雙龍驟然清醒,明白到又著瞭婠婠的道兒。

  寇仲火氣再起:“婠大小姐太抬舉瞭!小弟可不想每晚抱著美人兒,卻要提心吊膽!”

  “咯咯!”

  婠婠再度嬌笑起來,隻不過她的眼神一直都放在元越澤的身上。笑臉無比的柔情甜蜜,可一旁的雙龍卻感覺越發的詭異!

  “元公子,奴傢知你憐香惜玉,可這次的任務是師尊吩咐下來的,你與師姐的出現,已害得人傢沒法兒回去交差瞭,你說怎麼辦才好?”

  婠婠一臉楚楚可憐地望向元越澤,她似乎忘記瞭剛剛偷襲單美仙一事。

  “為何元某感覺姑娘你似是對元某有著深仇大恨一般的呢?”

  元越澤也好奇地望向婠婠。

  “奴傢當然恨你哩,人傢好嫉妒師姐和那兩位姐姐,為何人傢不能得到公子的疼愛呢?”

  婠婠繼續一臉淒苦地道。

  說得越淒苦,表演得越像真的,反倒正襯托出她此時內心平靜無比。

  “姑娘不要再如此瞭,你不累我都替你累,你說吧,你到底想要如何才罷休?”

  元越澤無奈道。這婠婠果不愧‘小魔女’之稱,元越澤隻與她說幾句話就被弄得頭有些暈。不但把責任全推掉,更是連消帶打,反追究起元越澤的不是來。

  “且慢!元大哥,這妖女殺瞭我們過百手下,怎能放她離去?”寇仲插口道。

  “唷!你還惡人先告狀?那你殺我聖門在‘水龍幫’的細作一事又該如何解決呢?”婠婠一臉正容地道。

  “……”

  雙龍登時無言。

  “今日之事就此作罷,但邊師叔之事奴傢還要稟告師尊拿主意,師姐,公子,你們自求多福吧!師尊已修得《天魔秘》最高境界瞭,絕非婠婠能比!”

  婠婠語畢,看都不看地上邊不負的屍體一眼,飛躍圍墻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