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重會玉真

  寒冬之際,長江流域的天氣仍然是溫暖中帶著些許的涼爽之氣。

  揚州南城門外,走出一男兩女。正是元越澤,單美仙及傅君瑜。

  “夫君,要不我們三人分開打探消息,然後約定個地點再聚?”

  傅君瑜有些無奈地道。

  “君瑜妹妹這個提議好,我們一起走不如分三個方向走,這樣打探到巨鯤幫具體行蹤的幾率要大一些。而且也不知道玉真現在情況到底如何,讓人有些擔心。”

  單美仙看著有些躑躅的元越澤道。

  “好吧,那我們多久後在哪裡會合?”

  元越澤有些舍不得地道。

  他雖入世已兩年多,但那點經歷真是少得可憐,連普通人的聚散離合,酸甜苦辣都沒體驗過。

  “那就十天後的黃昏吧,就在我們現在這個位置會合。”

  單美仙略加思索後道。

  “姐姐,要不要把其他姐妹們都叫出來,人多打探起來更容易。”傅君瑜又提議道。

  “不好,我們姐妹中,隻有我,君婥,還有君瑜你走江湖的經驗多一些,把琬晶她們都叫出來的話,很容易惹出什麼亂子,結果還耽誤瞭時間。”

  “不如這樣好瞭,夫君把君婥妹妹也拉出來,我們四人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走。夫君單獨行走江湖的經驗可以說還沒有,讓玉致妹妹陪著你也好一些。以我們現在的本事,不會遇到什麼麻煩的。”

  單美仙見元越澤一臉的不情願,復又道。

  於是元越澤隻好從手鐲中強拉出仍然在讀書的傅君婥與宋玉致,又壓下躍躍欲試的商秀珣,單琬晶幾女。幾人簡單交代幾句後,元越澤與宋玉致往南,單美仙往西,傅君瑜往北,傅君婥往東,分別打探尋找起來。臨行前為防風采招風引蝶,單美仙特意交代幾女都以重紗覆面。

  在高麗呆瞭一年多的元越澤一傢人在宋玉致的提議下重回中原,首先當然是要打探各路消息。進得中原地界後,一行人先後落腳於上黨,彭城。宋玉致與當地的宋閥之人取得聯系,也大概隻打聽到一些附近的消息而已。而且有一些還不一定是準確的。原本宋閥之人見閥主之女與姑爺親臨,都想好好的巴結一番,想繼續為元越澤提供以後的情報。奈何元越澤與諸女神龍見首不見尾。宋閥之人想要聯系元越澤都非常之難。加之這個時代無論是快馬遞信,抑或是飛鴿傳書,始終都還是太慢。思量再三,單美仙決定還是找巨鯤幫最好,消息來源肯定可靠。

  彭城宋閥落腳點的消息隻是說兩個月前巨鯤幫與海沙幫在太湖附近火拼一場,結果巨鯤幫幫主雲玉真以一套絕妙的劍法連斬海沙幫幫主‘龍王’韓蓋天及其得力手下‘美人魚’遊秋鳳,隻有韓蓋天的另外一個得力手下‘胖刺客’尤貴重傷逃走。而宋閥得到的最近關於巨鯤幫的消息是:大概半月前,巨鯤幫在收復餘杭一帶海沙幫的殘餘部眾時,幫主雲玉真遭到不知名刺客的偷襲,具體過程及結果,外人並不知曉。而巨鯤幫在以雷霆之威收復餘杭一帶後,便再也沒有瞭多大的動靜。

  元越澤聽到宋閥之人說完此事,並不怎麼擔心雲玉真。他覺得洗髓伐毛後,雲玉真隻要努力修煉,那她的實力肯定不是一般的武林高手所能比的。

  但單美仙心思細膩,略一思索,頓覺不妥:因為分別快兩年,雲玉真的修為到底如何,元越澤與幾女根本就不知道。而且雲玉真很可能因幫中事務所擾,無法靜下心來修煉武藝。再往深瞭想,如果雲玉真真的沒一點事,為何對外卻不放出任何消息?須知任一個傻子去猜,都能猜得到那不知名的刺客一定是‘胖刺客’尤貴找來為韓蓋天報仇的。

  想清楚這些,單美仙便立刻提議不在彭城繼續等宋閥探子的消息瞭。幾人決定出去親自打探。

  元越澤與宋玉致二人往南奔馳,因距離附近的大城市丹陽已經不遠,元越澤便抱起宋玉致飛馳,越靠近長江,思路就越清晰。不自覺地便想起當日在丹陽江岸傅君婥被那幾個不知是何來歷,一身邪功的蒙面人偷襲之夜。

  漸漸地融入這個時代的同時,元越澤也明白到,所謂的大唐原著,並不是與自己現在所處的這個時空完全相同,黑暗中似乎還有許多可怕的勢力。

  驀地,元越澤立住身形。雙目凝聚元氣,向遠處凝望。

  “可是前方發生瞭什麼事情?”

  宋玉致有些好奇地看著元越澤,問道。

  “前方有幾百人馬正在疾速向我們這個方向奔來,衣飾不一,惡形惡相,帶著一股很強烈的殺伐之氣,手臂上纏著綠色的佈巾,隊伍中打著‘杜’的旗號。”

  “在這個范圍內,應該是江淮霸主,被稱為‘袖裡乾坤’的杜伏威麾下的義軍吧!”宋玉致道。

  杜伏威,齊州章丘相公莊鎮人,少年時放蕩不羈,不事生產。其人自幼機智多謀、豪爽俠義,與臨濟輔公祏有刎頸之交。

  隋煬帝楊廣在位後期,政治腐敗,民生凋敝,農民起義此起彼伏,群雄割據,社會動蕩。

  大業七年和九年,山東相繼爆發瞭王薄、竇建德、張金稱、孟海公、孟讓、郭方預、郝孝德等領導的農民起義。隋朝大業九年十二月,杜伏威和好友輔公祏在眾多農民起義的影響下,反入長白山投奔左才相左君行義軍。大業十年十二月,杜伏威到達淮北。依靠計謀與武力,吞並下邳義軍,進軍淮南。其後更是一鼓作氣合並海陵義軍。從此,江淮義軍聲勢日漸壯大。大業十一年,在長白山堅持鬥爭的另一支義軍李子通亦轉戰淮南與杜伏威匯合,聲威大震,成為江淮義軍主力。

  杜伏威此後被譽為‘黑道霸主’,除軍略外,其一身功夫更是位居武林前列,又有綽號‘袖裡乾坤’,令武林中人聞風喪膽。

  “這杜伏威算得上個人物!”元越澤贊道。

  “杜伏威名氣在江淮一帶確實無人能出其右,但卻絕不是什麼成大材的料子,他縱容手下,江淮軍軍紀不嚴,每攻下一城,都強拉精壯男子入伍,惹得天怒人怨。兼且他目光短淺,最多也就是當個一方霸主的材料瞭!”

  宋玉致聞聽元越澤贊賞之聲,皺瞭皺瑤鼻,不屑地道。

  “哎呀,看來咱們傢致致可以當個女政客瞭,詞鋒及評價都很銳利啊!”

  元越澤低頭對懷中宋玉致調笑道。

  “才沒有呢!人傢隻是自小生長在世閥之傢,在那種環境下,自然就……”

  宋玉致還沒說完,元越澤拉起宋玉致,閃入附近的樹林中。

  “前面那群人要路過這裡,我們不要被他們發現。”

  元越澤看著臉色帶著奇怪的宋玉致,解釋道。

  果然,隻半柱香時間不到,前方馬蹄聲激起的灰塵已經隱約可見,元越澤二人一邊散開聽覺,一邊註意打量著這一隊人馬。

  這隊人馬大約有三百人上下,個個體格壯碩精悍。其中一些人還算著裝整齊,還有一小部分人隻是穿著普通農傢衣服。想來這些就該是他們強行拉入江淮軍的農傢男丁。

  “老大,李靖不知好歹,幾次三番頂撞於您,兄弟們都看不下去瞭!”

  隊伍最前方的三人中,有一人開口道。

  “他娘的,姓李的不會有好下場的,哥兒幾個這次任務完成得不錯,下個村子抓完人後,咱們回到城內再好好整治那姓李的!”

  三人中最中間那人回頭望瞭一眼隊伍尾端,開口道。此人一臉橫肉,連鬢短須,面目猙獰,仿如兇神惡煞一般。

  身邊兩人趕緊溜須拍馬。

  元越澤聽到“李靖”二字,頓時來瞭興趣,看為首那男子的動作,李靖應該在隊伍尾端。隊伍快速駛過,尾端一粗豪的男子引起元越澤的註意。這男子長相算不上英俊,但鼻梁挺直,面額寬廣,雙目炯炯有神,內裡更是泛著智慧的光芒。

  馬蹄聲漸漸遠去,元越澤與宋玉致二人走出樹林,繼續向前飛奔。

  元越澤隻對剛才李靖的儀表有些贊賞,驀地又想起素素,隻是不知道此時素素到底在何處。

  “夫君,右面那樹林中好像有一絲微弱的氣息,似是陰柔的女子。”

  宋玉致見元越澤邊奔邊凝神思索,便開口道。

  宋玉致雖不學武,但她五識清明無比,甚至遠在元越澤與單美仙,傅君嬙之上。

  元越澤聽聞宋玉致此言,便定下神來,果真,在右邊的樹林中探測到一絲微弱的氣息。二人對視一眼,便向那方向飛奔而去。

  隻幾個起落,那氣息就越來越近。

  “呀!”

  宋玉致驚呼一聲,眼著映入眼簾的女子。

  三丈外的空地上,一個身著略帶些泥土的白色藍花樸素衣衫的年輕女子正伏在一塊大石頭上休息,身段豐-滿。雙手柱著一支不知從哪揀來的樹枝。再觀其左腿,簡單包紮的小腿,明顯是受瞭很重的傷。那女子低著頭,是故元越澤與宋玉致也隻能通過其氣息與有些蓬亂的發式而分辨其性別。

  那坐著的女子聽見一聲驚呼,便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抬起頭。隻見一紫衣男子與一黃衣女子向自己走來。女子揉揉眼睛,頓時睜大瞭雙眼,這一男一女好似神仙中人一般,衣袂飄飄。那女子如同畫中走出的仙子一般,貌美無比,氣質更是高貴聖潔。使人看上去很容易生出一股自慚形穢之心。而那男子俊美無比,一臉淡淡的笑意更是讓人生出一種莫名的親切之感,特別是那雙漆黑中略帶微藍的眼眸更是使人心情寧靜。

  元越澤與宋玉致走近,見石頭上的女子仍然呆呆地望向自己,便開口道:“這位姑娘可是受瞭傷?可否放心讓在下為姑娘診治一番?”

  那女子聽得元越澤出聲,才回過神來,臉上一紅,開口道:“奴傢小腿跌破,行路困難,幾日內一直在樹林中,走不出去。就麻煩公子瞭!”

  說完之後,女子自己都覺得有些驚訝:初次見面,這兩人身份都不知道,自己就放心讓他為自己診治。

  “可能是他們的相貌和氣質都不像是壞人吧。”

  那女子暗忖。

  元越澤將手掌抵住略顯羞澀的女子的後背,浩瀚真氣充盈於她體內,滋潤著幹涸的經脈與傷口。

  隨後又取出一些藥物,宋玉致親手為她包紮。

  按照元越澤的吩咐,那女子閉目半晌,再睜開後,隻覺渾身上下無比的舒暢,受傷的小腿在處理後亦是疼痛感大減。水靈靈的大眼睛裡滿是感激之色。下得石頭來,盈盈跪拜:“奴傢謝過公子與夫人的救命之恩。”

  宋玉致上前扶起那女子,剛要開口。隻聽得“咕……”的一聲。那女子便害羞得將螓首垂下,不敢再抬起來。

  “姐姐可能是餓壞瞭吧,先讓我傢夫君做些吃的,姐姐順便也清洗一下。”

  宋玉致指著那女子滿是灰塵與泥土的臉道。

  兩人分工後,元越澤直接取出食物與炊具,就地生火擺弄起來。宋玉致則帶著那女子到附近的小溪處清洗。

  半刻鐘不到,元越澤幾道大菜全部出鍋,又取出三椅一桌,擺放好坐等二女回來。

  不一會兒後,宋玉致與那女子便走瞭過來。元越澤回頭打量一下這個剛剛並沒仔細註意的女子:隻見她身材高佻,年紀約雙十上下,面容姣好,雙瞳烏黑水靈,澄明亮麗,肌-膚水嫩,一頭烏黑柔美的長長秀發披散香肩。洗去塵土,換上一身淡黃色宮紗後,氣質中更是多添一分恬靜之美,極具小傢碧玉之氣,端是位難得一見的美人胚子。

  看著二女秀發皆濕漉漉的,想來定是在小溪中沐浴瞭一番。此刻也是手牽手,笑語盈盈的走向元越澤這邊。

  遠遠的就聞到香味,宋玉致拉著那女子一路小跑到桌前。拉著那仍有些害羞不敢正眼望元越澤的女子坐下。

  那女子坐下又站起,對元越澤再次施禮後開口道:“多謝兩位熱心相助,小女子感激不禁。”

  “姑娘不必客氣,先吃些東西,填飽肚子再談不遲。”

  元越澤示意她入坐。

  那女子也有些好奇: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這些做工精細的座椅?又哪來的材料做飯菜呢?雖然還未動筷,但單憑味道,就可以肯定桌上的幾道菜絕非凡品。難道這兩位恩人真的是神仙下凡?

  “姑娘盡管放心用,我們絕無害姑娘之心。”

  元越澤見那女子表情變來變去,以為她擔心飯菜下毒,便夾瞭一口放在自己嘴裡,開口安慰她道。

  “是啊是啊!姐姐快吃吧,你都餓壞瞭。”

  宋玉致哪管那麼多,直接奔上來大吃大嚼。吃相相當不斯文。

  “公子誤會瞭!奴婢無其他心思,隻是有些好奇。”

  那女子見元越澤安慰自己,忙解釋道。

  之後便在元越澤與宋玉致熱情之下,放開享用起來。

  食不言,寢不語。三人用過飯菜後,那女子臉色紅潤瞭許多。

  元越澤收起桌椅,與兩女坐下休息閑談。

  “姑娘為何會在這荒山野嶺中受傷呢?”元越澤開口問道。

  “奴傢姓方,名素素,隻因與主人失散,流落到一個村莊裡,在那村莊中住瞭幾個月,前幾日遇到一大隊義軍強征人馬,那首領對奴傢起瞭歪心思,奴傢便獨自逃跑,誰知卻滑落山坡,掉入這樹林中,腿上摔傷,行走更是困難。奴傢本以為要死瞭,卻得公子與夫人相救。”那女子開口道。

  “什麼!”

  元越澤一聽素素報上姓名,不禁呆住瞭。

  “素素怎麼會落到這種下場?李靖沒有救她?不對!雙龍呢?”元越澤暗忖道。

  “公子認得奴傢嗎?”

  素素也有些驚訝地問道。

  “我聽說過素素姑娘,但今日卻是第一次見。”元越澤解釋道。

  素素更是好奇地想:眼前這風姿俊朗的男子怎會認識自己呢?自己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丫鬟而已。

  “在下元越澤,這位是內子宋玉致。不知素素姑娘接下來有何打算。”

  元越澤也報上自己的名號道。

  素素一聽元越澤與宋玉致之名,當即呆住瞭,嫩白玉手捂住小嘴,一臉不敢置信地看著元越澤。顯然她是聽過元越澤的一些事跡。

  “他就是元越澤?武林中傳的沸沸揚揚的那個人?而且兩年前還聽過他那聲震驚天下的怒吼,再後來的一系列軼事……這個人居然救瞭我?那仙女般的夫人就是宋閥閥主的女兒?天吶!”

  素素一邊想著,一邊覺得天旋地轉。一切都太難以令人相信瞭!

  驚訝瞭大半天,素素才定下心神,見元越澤與宋玉致都微笑地看著自己,雙頰不禁飛過兩片紅雲。垂頭低聲道:“原來救奴傢的是天下聞名的元公子與宋小姐。”

  “姐姐如今也應該沒地方可去吧,不如隨我們一段日子如何?姐姐如果一個人在外的話,難免遇到很多麻煩。”

  宋玉致大方地邀請道。

  “奴婢怎敢得宋小姐‘姐姐’之稱,宋小姐隻喚奴婢做‘素素’即可。奴婢就不打擾元公子與宋小姐瞭。”

  素素因為自己身份卑微,不敢接受宋玉致的邀請。

  元越澤與宋玉致隻好下大力氣熱情邀請,最後素素終於答應下來。再也不敢抬頭看元越澤。

  其後又聽素素細講起與翟嬌失散的經過。元越澤很是高興:這次竟然救到瞭一生孤苦可憐的素素,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因為要繼續打探尋找巨鯤幫的下落,宋玉致便與震驚無比的素素進入到手鐲中休息。因為素素太過靦腆,宋玉致不放心扔下她給單琬晶那幾個瘋丫頭,便留在手鐲內為素素親自講解,陪她聊天。元越澤一人在外無甚經驗,宋玉致放心不下,商秀珣便主動要求出來陪元越澤,商秀珣怎麼說都是在正統傢族中長大,雖然入世不深,但禮儀,處事都是很讓人放心的。

  元越澤與商秀珣沿路南下,丈著精深純厚的真氣一路運起輕功,走遍太湖流域,宣城,新安,餘杭,會稽,甚至都到瞭永嘉,仍然沒打探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約定之期很快即過,一身風塵的元越澤與商秀珣返回揚州,與約定好的單美仙三女會面。

  黃昏時分,終於見到瞭早已等候的單美仙三女。三女臉上都帶喜色,想來是有瞭結果。

  眾人逐一講解各自的情況:傅君瑜往北走過鐘離,東海,瑯邪,甚至一路沿海都到瞭高密,卻仍然沒有什麼可靠的消息,而傅君婥則是往東,揚州本來就已是靠近長江入海口瞭,再往東就是大海。傅君婥便細細地在毗陵及吳郡兩個大城中搜尋消息。最後仍無結果,心煩意亂下正好碰到幾個色胚想打她的主意,傅君婥一怒之下全部給幹掉。元越澤幾女聽傅君婥嘟著小嘴講的有趣,都大感好笑。

  單美仙則是一路向西行,沿廬江,同安,汝陰,最後在弋陽的義軍中打探到可靠消息。巨鯤幫於不久前曾神神秘秘地進駐到弋陽別館,隨行有很多武藝不錯的幫眾。單美仙覺得似乎是雲玉真發生瞭什麼事,再細打探下去也來不及瞭,便及時趕回揚州與幾人會合,準備擇日立即趕往弋陽。

  元越澤聽聞單美仙的一番講解,也覺得似乎巨鯤幫遇到瞭什麼難事,商量休息一晚後翌日便趕往弋陽。

  幾人進得手鐲,見到有些惶恐的素素,知道瞭她的遭遇,倒很熱情的攀談起來。晚上宋玉致怕素素不習慣,更是跑去陪她同住。讓素素感動不已。

  第二日,元越澤與單美仙二人奔向弋陽。

  三國魏文帝黃初元年分汝南、江夏二郡地置弋陽郡,郡治弋陽縣,轄弋陽、期思、轪和西陽四縣,隸豫州。南朝宋武帝永初三年弋陽郡轄弋陽、期思、安豐三縣,隸南豫州。齊高帝建元元年弋陽郡領弋陽、期思、南新息、上蔡、平輿五縣;武帝永明十三年弋陽郡屬北魏,隻領弋陽一縣。陳宣帝十一年北周改弋陽郡為淮南郡。隋文帝元年廢淮南郡,復弋陽郡,統定城,光山,殷城,固始,期恩,樂安六縣,隸楊州。

  弋陽郡范圍實在太大,加之單美仙所打探的消息又不是特別的詳細,二人隻好先摸向弋陽別館,哪知根本就沒有巨鯤幫中人的蹤跡。

  此時二人如無頭蒼蠅一般,最後發動起除素素與宋玉致外的眾女一同尋找,連找瞭數日後,單如茵終於在大蘇山附近殷城外一處隱秘的山谷中找到線索,休息一夜後的眾人第二日,元越澤與單美仙便潛入山谷。

  山谷中有著連成一片的房屋,看起來似是新建不久,周圍更有許多守衛之人。

  二人收斂精氣,如鬼魅般落到屋舍前,對著那守衛問道:“這位朋友,請幫忙傳話,老朋友求見雲幫主。”

  那守衛回過身來,登時被嚇瞭一大跳,暗忖這二人從哪冒出來的!怎麼我都沒察覺到?”

  “你說什麼雲幫主?沒有這個人!”那守衛一愣後道。

  元越澤見他是怕自己有害人之意,便也不理會於他,直接開口道:“玉真,我來瞭。”

  聲音以雄渾內力推動,傳遍整個小山谷。

  片刻,周圍數百人圍瞭上來,臉上都是警惕之色。

  “大傢退下吧,這位公子是我的老朋友。”

  長廊的另一頭傳出瞭雲玉真那久違的聲音,聲音中氣略顯不足。

  幫眾聞得雲玉真親自發言,也都退開,還在納悶這一男一女到底是誰,是如何進到如此神秘之地的!

  半晌,元越澤二人在守衛帶領下走進長廊盡頭的房間之內。房內有四人,想來該是巨鯤幫的高層。

  雲玉真氣質比一年前還要出塵,隻是臉色蒼白,消瘦瞭許多。此時的她正站在屋子正中,見到元越澤那魂牽夢繞的身影一點點走近,雲玉真嬌軀開始劇烈地顫抖起來。眼中水霧蒙蒙。元越澤來到她身前不遠處,雲玉真再也忍不住,不顧幫中三位高層還在周圍,如小鳥一般猛撲入元越澤懷中,聲音沙啞地哭出聲來。

  那三個高層面面相覷:“這英俊瀟灑的年輕人到底是誰?他身邊那仙子又是誰?幫主怎能如此失態呢?”

  元越澤有些尷尬,見雲玉真直撲自己懷裡,自己倒也不好說什麼,想來她該是很思念自己,又或者受瞭很大的委屈。單美仙早料到這一切,便對元越澤使瞭個眼色,元越澤隻好雙手按上雲玉真香肩,輕輕撫起來。

  雲玉真仿佛是洪水泛濫一般,直哭瞭一刻鐘才平息下來。隨即又發現周圍幾人都在看著她,便羞紅瞭臉,輕輕離開元越澤的懷抱,拉著單美仙入座。

  “玉真,到底發生什麼事瞭?你怎麼會受傷的?”

  元越澤當即開口問道。

  “公子與姐姐何時回到中原的?”雲玉真不答反問。

  元越澤還沒開口,單美仙便開口將過去這一年來的經歷全部說出。

  屋內另外三個巨鯤幫高層登時明白瞭:眼前這人就是武林中傳的沸沸揚揚的元越澤,而旁邊那位就是曾經的東溟夫人。三人不禁暗贊,果真是一對神仙眷侶。

  雲玉真聽得單美仙講述一個又一個的女子進入元越澤的傢門,越聽心裡越酸,眼神越來越幽怨。便開口酸酸地道:“那玉真要恭喜元公子瞭!”

  語氣中那股酸味,即便是沒經歷過感情的人都能聽出來。

  巨鯤幫那三個高層又傻瞭:幫主自從一年前與獨孤傢徹底斷瞭關系後就開始一心修煉武藝,進境飛快,更是從那以後不對任何一個男子假以顏色。今日怎麼就當著別人妻子的面大吃飛醋呢?

  單美仙心思細膩,當然明白雲玉真心中那份酸楚,便拉著雲玉真道:“玉真以後也不要管夫君叫‘元公子’瞭,不如就隨姐姐叫‘夫君’吧。”

  雲玉真聽得單美仙的話中之意,是接納瞭她。可是她還不敢確定元越澤的心思。當即患得患失,又害起羞來。臉色變來變去。

  元越澤當然也明白雲玉真的心意,當即開口笑道:“玉真如果不嫌棄元某,那元某就歡迎你來到元某這個大傢庭。”

  看著羞紅臉不敢說話的雲玉真,巨鯤幫三個高層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暗忖:“到底怎麼回事?這元公子找到本幫這麼隱秘的基地就是來說些情話的?”

  “老夫陳老謀,歡迎元公子與夫人的到來,請問兩位所為何來?”

  元越澤正盯著羞得不敢抬起頭的雲玉真看,聽見聲音,便抬頭答道:“元某本來隻是為瞭打探下近來江湖最新消息,後來聽聞玉真受到偷襲,我們又找不到玉真,美仙認為玉真出事瞭,於是便找來。”

  見陳老謀三人一臉喜色,元越澤抓起身邊雲玉真的嫩滑小手,道:“玉真,你詳細說說,到底發生瞭什麼事,你放心,誰敢傷你,我必定百倍償還給他!”

  雲玉真剛剛因為見到瞭日日思念的元越澤,所以一時情難自禁,便有瞭剛才的那一出。哪知道經她這一鬧,收獲更大,元越澤表示願意接受她,而單美仙作為元越澤眾嬌妻的大姐,也親口說願接納她。她怎能不高興的內心發狂?瞬即又想起自己的過去,馬上心頭淒苦起來,覺得自己不配得到元越澤的愛憐。於是又開始魂不守舍的自怨自艾起來。

  “玉真,你怎麼不說話!”

  單美仙見雲玉真臉色還是在變來變去,不由得頭疼起來。

  “啊?”

  雲玉真終於被推醒瞭:“元……元公子你剛才說什麼?”

  “不是讓你改口叫夫君的嘛……”單美仙調笑道。

  陳老謀三人再度目瞪口呆:這元公子看來肯定是極其優秀瞭,他的夫人居然會主動接納別的女人!雖然外界關於這元公子的傳聞很多,但怎及專業以販賣情報為生的巨鯤幫的情報來的準確?巨鯤幫的人都不太瞭解元越澤此人。隻有兩年前在江邊親眼見過他出手的一小部分幫眾算是知道一點點情報而已,但在幫主的命令下,那一小部分幫眾根本不敢說一句元越澤的事。

  “姐姐不要笑……笑玉真瞭,玉真……配不……上的”雲玉真臉色幽怨可憐,別過頭去,越說聲音越低。

  “好瞭!先不說這些,這些以後再慢慢說,先說說到底發生瞭什麼事!”

  元越澤見在外人前也不好說感情之事。就趕緊轉換話題,他現在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能傷得瞭雲玉真。

  雲玉真也知道現在不是說感情的場合,便要開口講述起來。

  單美仙突然想到手鐲內的其他女子,忙拉住雲玉真,想讓元越澤叫其他幾女出來,讓她們也聽聽最近幾個月江湖中所發生的重大消息。

  在陳老謀三人無比震驚的眼神中,手鐲內眾女從手鐲中走出,由一顆綠豆大小,越變越大,最後恢復正常。幾女之中魅力最大的當屬商秀珣。雖然除瞭素素外,幾女皆是不凡,但此時,她們多多少少的都成瞭商秀珣的陪襯。

  感覺到陳老謀三人死死盯著商秀珣,呼吸越來越急促,元越澤輕咳一聲。三人回過神來,忙扭過頭去,再不敢多看一眼。心中暗叫:“我的娘呀!老子終於親眼見到仙女瞭!”

  雲玉真見得走出手鐲的九女,隻有一個還算平凡,其他八個,個個不下於單美仙。而其中還有一個比單美仙還要美上三分的女子,雲玉真同為女人,不禁都看直瞭眼。片刻後方鎮定,元越澤為他們一一介紹過眾女,雲玉真一臉幽怨地掃瞭元越澤一眼,娓娓道起巨鯤幫的經歷及這幾個月來的江湖之事。

  原來在元越澤幾人大概一年前告別雲玉真以後,雲玉真果真是受到幫中事務影響,武藝進步雖然並不是很明顯,卻也將從前的實力提升瞭幾籌,配合自己傢傳的劍法,雲玉真率領巨鯤幫在東南沿海一帶成為名副其實的霸主。

  而由於巨鯤幫的越來越興旺,惹的東南沿海三大幫派中的海沙幫漸漸與巨鯤幫產生瞭沖突。海沙幫本來的據點就在餘杭一帶。雙方由於沖突而多少都有些損失。結果海沙幫的“龍王”韓蓋天竟然派殺手夜間突襲雲玉真與幾位幫內高層所乘坐之船,結果雲玉真大怒下便追擊起來,直從長江追到太湖一帶。“龍王”韓蓋天忍不住被壓許久的怒火,調動幫中高手,與雲玉真所帶領的巨鯤幫高手來瞭一場大混戰。“龍王”韓蓋天以為雲玉真再厲害也不過是個二十剛過的小女子而已。結果,雲玉真力戰韓蓋天,遊秋鳳,尤貴。並成功擊殺韓蓋天及遊秋鳳,尤貴為人陰險狡詐,使計逃瞭出去。

  此事一瞭,海沙幫群龍無首,巨鯤幫開始順利接手原海沙幫的勢力范圍及其幫眾。結果就在海沙幫滅幫後的一個多月,雲玉真正在餘杭一帶處理幫務的某一個深夜。十一個身穿烏金鎧甲的蒙面人偷襲進來,那十一人各個功夫都很邪門,陰辣無比。雲玉真單人應戰,開始尚可與之平分秋色。結果是數招後那十一人結成一個戾氣大陣,陣中更好似是有萬千鬼魂一般。使得已非弱手的雲玉真竟然挨不過五十招便敗。還好,幫中守衛聽得打鬥聲,叫來幫眾圍攻那十一人,結果那十一人硬是殺掉四百多名巨鯤幫幫眾,成功逃脫。

  其後,雲玉真為瞭恢復傷勢,不得不選擇閉關修煉。但那十一個身著烏金鎧甲的刺客卻給瞭巨鯤幫眾異常大的壓力,最後隻好在幾位高層的密謀下,來到這處巨鯤幫從前建立的秘密之所。結果雲玉真閉關後發現那股陰狠的戾氣滲入她的臟脾,仿佛可以銷蝕血肉一般,異常難以根除。又擔心尤貴找來的那些幫手到處為難巨鯤幫在外的幫眾,便也不敢立即閉關。這日,正與三位高層商量此事時,正好元越澤一行人到來。

  元越澤與幾女靜靜聽完雲玉真的講述,陷入沉思中。

  驀地,元越澤又想到瞭丹陽江邊偷襲傅君婥的那些人。那些人不怎麼強,但又是什麼來路呢?

  一切形勢早已脫離掌握,元越澤頭疼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