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遊歷巴蜀

  元越澤與四女就在魯妙子一傢的熱情款待下留瞭下來,因飛馬牧場後山范圍極其廣大,單美仙考慮還是再出去前再次地磨練一下本領:將自身武學盡量提高。同時飛馬牧場後山也像個世外桃源一般,也頗為幾女滿意。

  其後的兩個多月裡,五人仍然是樂得逍遙自在。隻不過相比以往,更多的時間花費在提升自身武學修為上。

  元越澤與幾女都試過瞭再次引動奇力,卻發覺引動一次異常耗費時間,而且一旦釋放後,全身的精,氣,神都像耗光瞭一般,最少也要半日內方能恢復,幾人遂決定日後不到萬不得以時,絕不動用這股奇力。

  他的那套可怕的行功法門看得魯妙子驚嘆不已:不停地吸取天地靈氣淬煉成屬於自己的元氣,元越澤的真氣隨時日的增加而逐漸充沛浩瀚。

  魯妙子夫妻二人則好好享受二人世界,很少管其他事情。

  這一日,元越澤趁幾女被商秀珣拉出去‘溝通感情’,便一個人靜靜坐在後山頂想些事情。

  “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快半年瞭,正戲終於要開始瞭。”

  元越澤輕輕嘆瞭一口氣,自言自語道。

  “天下居然這麼多有皇者之氣的人!太原的肯定就是李世民瞭,揚州的應該就是寇仲吧,那嶺南的是誰呢?怎麼洛陽和百濮也會出現身具皇者之氣的人呢?而且師傅為何在臨走前要告訴我這些事情呢?與我又有什麼關系?”

  “怎麼沒去與秀珣她們逛逛?”

  元越澤正在胡思亂想,身後熟悉的聲音響起。

  “我在這裡想些事情,再說魯師不也是沒有陪著青雅阿姨嗎?”元越澤回頭笑道。

  “臭小子,敢開我老頭子玩笑?”魯妙子罵道。

  “明日我打算帶美仙他們出去走走瞭,總在一個地方呆著也容易厭倦。這時代裡還有好多地方我們沒走過呢。”元越澤道。

  “哦?不繼續住下去瞭?你們年青人就喜歡到處跑!靜不下來!”

  元越澤聽罷隻是笑笑,並不答話,眼神轉向遠方:“魯師你這段日子裡應該把那些書本都看完瞭吧。如今我們再走後,相信牧場再遇到任何困難,有你與青雅阿姨在,都可以遇難呈祥瞭。”

  元越澤當日留在飛馬牧場後山處時,魯妙子不停的壓榨他腦子裡的各種後世知識。又聽聞元越澤熟知這個時代的歷史,便好奇地從元越澤那裡討來“原本”的大唐進行研讀。初時,魯妙子也對書中所記載的事情的真實性產生懷疑:因為書中記載的各種人和事雖然還沒開始發生,但是卻都是這個時代活生生存在的人,包括各大世閥,各種江湖中人。但是書中記載的商青雅是於幾前年就已經香消玉殞瞭。

  對此元越澤隻能解釋為:歷史偏差。

  魯妙子倒還感嘆自己原來還能被載入史料,被後世所知曉。元越澤卻在暗笑:“這算什麼史料,不過是娛樂大眾的小說罷瞭。正史根本不是這樣的!”

  “不錯,老夫自得尊神傳授仙丹,你們又助我與青雅擴展經脈,日後我們勤加修煉武藝,成就應該不會太小。你給老夫那書本裡也記載後年牧場會被各方勢力暗中破壞,老夫會做好準備的,你們可以放心的出去遊玩瞭。”

  “你們打算接下來去哪裡?”

  “還沒定下來,等美仙她們幾個回來後再商量一下也好,可能先去巴蜀,或者嶺南看看。”

  “哦!我想起來瞭,我們可以先去京都看看,見識見識魯師所造的‘楊公寶庫’。”

  “哈,哈。你這小子,原來是想法設法羞辱老夫!不過你們去看看也好,把裡面財寶也都收走吧,省得各方勢力因它而四處大造殺孽。哦對瞭,最好把暗閣裡的‘邪帝舍利’也拿走,放在你手裡比放在別人手裡都讓人放心,老夫也算對遠在九泉之下的雨田有個交代啦……”魯妙子感慨道。

  元越澤輕笑著點瞭點頭,邪帝舍利中的精元相當於幾百載的修為,但自己那套吸納天地之氣的功法隻要堅持下去收獲也不小,最主要是他不願借助外力。

  元越澤再欲張口之時,遠處天際傳來銀鈴般的嬌笑聲,想來是幾女已經回來瞭,正好把自己的決定告訴她們,看看她們有什麼意見。

  魯妙子知趣地走開,把時光留給元越澤一傢人。

  “夫君,我們回來啦。”

  單如茵還是那麼的調皮,一陣香風飄過,直接沖如元越澤懷裡。

  “過來吧,大傢都坐下,我也說點事情。”

  元越澤招呼幾女,商秀珣也在其中。

  元越澤將自己的計劃說出,單美仙作為幾女的老大姐,第一個贊成,其他幾女也就沒什麼好說的瞭。商秀珣倒是有些悶悶不樂。

  “師妹你怎麼瞭?哪裡不舒服?”元越澤奇怪地問。

  “沒……沒有,我也想和師兄及眾位姐姐一起出去玩兒,長這麼大還沒出去玩過呢,好羨慕師兄和幾位姐姐!”

  商秀珣扭捏地道,小臉都開始泛起紅暈。

  “這樣不太好吧,師妹你以後要接任場主的。還是留下來的好,我們也許幾年後還能再見呢!”

  元越澤這呆瓜,根本沒聽出商秀珣話裡的意思,就開口道。

  “幾年後?”

  商秀珣暗忖。旋即又低聲道:“人傢才不要做什麼場主呢,再說娘親和臭老頭都變年輕瞭,他們再生一些弟弟妹妹,隨便找個人接替場主就可以瞭,為什麼非要人傢接替呢?”

  “這個……”

  元越澤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暗啐一聲自己的夫君真是個感情白癡。單美仙笑道:“那秀珣就與我們一起出去遊歷吧,不過你要先過瞭青雅姐姐和魯師那一關才好。”

  “噓……”

  商秀珣長呼一口氣,拍著高聳的胸-脯笑道:“美仙姐姐放心好瞭,明日秀珣就來找你們。”

  言罷,偷偷瞟瞭傻站在那裡的元越澤,飛身離去。

  果然,第二日,商青雅親自送商秀珣來到牧場後山,與元越澤幾人道別。商青雅早看出自己的閨女對元越澤的心思瞭。再加上雲機子曾說過的二人有‘天作之緣’,兼且元越澤這小子怎麼看怎麼舒服。當然除瞭性格上太稚嫩外。所以在商秀珣提出要與元越澤幾人一起出去遊玩之時,商青雅想都沒想就點頭同意瞭。牧場固然是商傢最重要的存在,但商青雅作為女人,而且經歷過生死,知道什麼才是一個女人該追求的,什麼才是一個女人最大的幸福,商秀珣如果能幸福,也是商青雅最希望看到的。

  在魯妙子與商青雅的不舍目光中,商秀珣帶著淚花與元越澤幾人踏上行程。或許是第一次離傢的緣故,商秀珣一路上都是強裝笑顏。眼神最深處卻始終有著一絲劃不去的哀愁。

  單美仙四女曾在私下裡被商青雅告知雲機子曾說過的商秀珣與元越澤有‘天作之緣’一事。請幾女幫助攛掇一下。幾女倒也是樂得有商秀珣這麼個活潑可愛的妹妹。

  因為商青雅並未像原著中那般早逝,商秀珣也沒有接替場主一位,所以此時的商秀珣並沒有如原著中那般的孤高冷傲的性格。之前的唯一心結就是魯妙子那個負心人,後來商青雅死而復生,三十多年的苦苦守候終於換來瞭幸福的結局,又得奇緣。商秀珣的心結盡去,此時的她,隻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小女孩兒。

  但元越澤與幾女之間那種溫馨的傢庭氛圍很快便使得商秀珣心裡那份想傢的哀愁化去。

  五人一路奔向京都,打算先見識一下“楊公寶藏”禦劍飛行已經成為歷史瞭,幾人逐漸開始適應靠腳步及輕功行走,一個月後,終於抵達京都城外。

  是夜。

  寶庫的設計者魯妙子將所有機關都清楚地告訴給元越澤一傢人,是以幾人很輕松便進入到寶藏內部。元越澤的本來意圖隻是觀光一下而已。單美仙思考後卻讓元越澤將寶藏全部收走。雖然元越澤手鐲中的財產也不算少,但是單美仙如此做卻是不想便宜那些整天虛偽地喊著什麼“為國為民,為天下百姓”的各方勢力。

  元越澤對單美仙如此想法倒也不反對。他本來就是直來直去的人,心裡對虛偽的各方勢力也是毫無一絲好印象。輕松的收起全部寶藏以及暗閣中的“邪帝舍利”幾人反身向密道走去。

  突然像想起什麼事一樣,元越澤笑瞭笑,轉身走入寶藏內,手上催動內力,用手指在墻壁上刻下一行大字:“傅君婥姑娘,你白跑一趟瞭。元越澤留字。”

  “夫君,這傅君婥是誰啊?”衛貞貞好奇地問。

  “你說你們幾個有多懶?我不是給你們一些書讓你們讀嗎?裡面就是我說知道的這個時代的歷史!結果你們居然沒有一點興趣去讀!傅君婥就是那書中所記載的一個高麗女子,不久後她會進入這裡。不過就是‘天妒紅顏’,死得太早瞭。”元越澤聽罷埋怨道。

  “那書本有好幾十冊,看著都頭痛,人傢才懶得讀呢。”

  單琬晶已被元越澤給寵壞瞭,隻聽她皺起小巧可愛的鼻子,嬌憨道。

  “既然知道她死得早,師兄為何不在這裡刻字提醒她一下呢?她是壞人嗎?”

  商秀珣也奇怪地問。她的印象裡,師兄是心地極其善良的男子。

  “她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我不知道,我心裡覺得她好人的成分要多一些。”

  元越澤有些感慨,似是想起瞭初讀原著時的情景。

  “哦?夫君此話又是從何說來?”

  單美仙也起瞭興趣。

  “此女是高麗人氏,因楊廣三征高麗而使得高麗上下痛恨漢人,這傅君婥就是這些高麗人中的一個。她以後將會用‘楊公寶藏’來引誘中原各方勢力為之爭得頭破血流,大打出手,想借此來使的中原大亂。但後來她又為瞭救兩個漢人的小混混而死去。如此,你們覺得她究竟是好人還是壞人呢?”元越澤道。

  “人傢也以為這高麗女子確如夫君所說一般,好人成分多一些,因為她為瞭救兩個漢人而犧牲自己,這些是發自內心的感情。而使中原大亂,是那些狗屁的‘民族大義’在作怪,可能這高麗女子也是身不由己吧。”

  單如茵開始爆“粗口”道。

  “哎呀,你這小妮子,怎麼越來越想像夫君般的不註意禮法瞭!”單美仙笑罵道。

  “哈哈,我就喜歡真性情的如茵,多可愛。比外面那些做作,虛偽的人強多瞭。”

  元越澤大笑道:“不過也不用擔心瞭,因為我所知道的歷史裡,她是從這‘楊公寶庫’中拿瞭一塊曾經天下聞名的玉佩出去,吸引各大勢力的註意力,然後才最終招來殺身之禍。如今這寶庫中空無一物,想必她應該也可以避過身死之難瞭吧!”

  “可是貞貞覺得她意圖使中原大亂的做法也是很可恨,哪裡的人不是人呢?為何偏偏要分漢人或高麗人呢?”

  衛貞貞生性善良,便皺著眉頭道。

  “貞貞的想法不錯,但是太過理想。現實和理想差別很大的。不過話說回來,我也認為漢人裡有壞人,也有好人。高麗人裡更是有好人,也有壞人。所以我的腦子裡隻有好人與壞人的分別,而沒有什麼所謂的漢人或高麗人一說。”

  元越澤攬過衛貞貞小蠻腰,贊道。

  “秀珣覺得師兄這個想法是最合適的。”商秀珣點頭稱道。

  “師妹接觸的人和事太少啦。想我生活的那個後世,如果我這話被一些‘民族主義者’聽到,他們一定會破口大罵。總之世上人有千千萬萬,不可能想法,觀點都一樣。我們唯一要做的就是從不損人利己,萬事對得起自己良心,那就可以坦坦蕩蕩的快樂生活瞭。”

  元越澤攬著衛貞貞向密道口邊走邊道。

  幾女聞得元越澤如此說,也都點頭。隨後走出密道。

  十幾天後,一行南下的幾人終於抵達巴蜀地界,現在已是在成都的外圍瞭。

  這段時間裡,在單琬晶幾女攛掇下,總是時不時的讓元越澤與商秀珣兩人獨處。元越澤雖然骨子裡的木訥並沒有改變多少,但是在單美仙與魯妙子二人的影響下,心境早已成熟瞭太多。一看這架勢當然也慢慢明白自己幾個妻子分明就是要強迫自己把這小師妹給變成妻子!便也主動的陪伴商秀珣,更是有意無意地就撩撥幾下,元越澤這傢夥倒覺得一切動作自自然然。可商秀珣哪受得瞭他的魅力。漸漸更是迷失起來。

  世間女子有許多都該善妒才是,怎耐元越澤這小子根本不是凡人,而且魅力又大,更重要的是眾女在與其成就好事之後,情與欲兩方面都得到無限滿足。即便拋下這些不說,隻說可以讓她們完成非凡的轉變,就足以讓世間女子瘋狂瞭。還好元越澤這點秘密隻有自己傢人才知曉。所以未成好事前的朦朧狀態之時,任何女子會吃酸捻味都很正常,可一旦與元越澤有瞭男女之實後,又得知元越澤最大的秘密,就沒有女子再吃醋瞭,甚至會幫這個略帶迂腐的呆瓜追求女子。單美仙與衛貞貞就是其中最好的例子。而諸如單琬晶,單如茵這等完全釋放心靈的女子來說,她們才不管元越澤到底以後會有多少個女子傾心。她們隻知無論以後傢裡再添多少人,元越澤的心意都還會如一開始對待她們那般。

  幾人已經到達成都外圍,一邊說笑,一邊欣賞著巴蜀的風景大川,的確很是愜意。

  單美仙拉著四女快步走在前面,而把商秀珣和元越澤兩人丟在身後一段距離。商秀珣明白這是人傢給自己創造機會呢。可是女兒傢的矜持又使得她想快點趕上與幾女通行。元越澤見狀,趕緊一把拉住商秀珣玉手,道:“她們幾個胡鬧,師妹陪我慢慢看看風景。”

  商秀珣答不也是,不答也不是。隻好羞紅著臉任他牽著手,垂頭跟在身後。心裡倒也美滋滋的。

  元越澤側過頭看著那遠處的層巒疊嶂,綿延而不見盡頭的山脈,嘆道:“噫籲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

  蠶叢及魚鳧,開國何茫然!

  爾來四萬八千歲,不與秦塞通人煙。

  西當太白有鳥道,可以橫絕峨眉巔。

  地崩山摧壯士死,然後天梯石棧相鉤連。……

  問君西遊何時還,畏途巉巖不可攀。

  但見悲鳥號古木,雄飛雌從繞林間。……

  蜀道之難,難於上青天,側身西望長咨嗟。”

  這一首李太白的《蜀道難》描寫瞭大自然動人心魄的奇險與壯偉,給人以回腸蕩氣之感。諸多的畫面此隱彼現,無論是山之高,水之急,河山之改觀,林木之荒寂,連峰絕壁之險,皆有逼人之勢,其氣象之宏偉,其境界之闊大,確非他人可及。再從總體來看,其變化極速,愈變愈奇,又往往出人意料,使人目不暇接。

  一旁的商秀珣登時眼冒小星星一般崇拜地看著元越澤,本來被元越澤攥著的玉手反主動起來,贊道:“師兄文采竟如此超絕!”

  元越澤一愣,笑道:“這並非我所做,是別人做的,我隻是第一次親眼目睹巴蜀的風景,一時感慨想起瞭這詩。”

  在無數的穿越同行們盜用後世詩詞為己物時,元越澤這呆瓜倒是算個另類,誠實無比。

  商秀珣卻笑道:“反正秀珣以前沒聽過,就當是師兄做的吧。”

  “好瞭,到城裡我們好好歇歇。”

  元越澤笑著捏瞭一下商秀珣那可愛的小瑤鼻道。拉著小臉蛋羞得通紅的商秀珣向前趕去。

  一年成邑,二年成都,因有成都之名。

  戰國時秦惠文王更元九年秋,秦王派大夫張儀、司馬錯率大軍伐蜀,吞並後置蜀郡,以成都為郡治。

  翌年秦王接受張儀建議,修築成都縣城。

  縱觀歷代建城,或憑山險,或占水利,隻有成都既無險阻可恃,更無舟楫之利。且城址在平原低窪地方,潮濕多雨,附近更多沼澤,惟靠人力來改善。

  為瞭築城,蜀人曾在四周大量挖土,取土之地形成大池,著名的有城西的柳池,西北的天井池、城北的洗墨池、萬歲池和城東的千歲池,既可灌溉良田,養魚為糧,更可在戰時作東、西、北三面的天然屏障。加上由秦昭王時蜀守李冰建成的都江堰,形成一個獨特的水利系統,一舉解成都平原水澇之禍、灌溉和航運的三大難題。

  成都本城周長十二裡,墻高七丈,分太城和少城兩部份。太城在東,乃廣七裡;少城在西,不足五裡。

  隋文帝初年,成都為益州總管府,旋改為蜀郡。

  大城為郡治機構所在,民眾聚居的地方,是政治的中心,少城主要是商業區,最有名的是南市,百工技藝、富商巨賈、販夫走卒,均於此經營作業和安居。

  整個巴蜀范圍內魚龍混雜,除去小的江湖勢力不說,大的武林勢力有三派,分別是:以人稱“武林判官”的謝暉為首“獨尊堡”謝暉此人城府甚深,卓有見地,成名江湖已久。更是可與四大世閥中宋閥的“天刀”宋缺及“地劍”宋智齊名。獨尊堡位於成都北郊萬歲池南岸,坐南朝北,仿似一座規模縮小的皇城。全堡以石磚砌成,固若金湯的。乃至被稱為巴蜀第一大勢力所在地。

  其他兩大勢力要較為弱小一些,分別是以人稱“槍王”的范卓為首的“川幫”及以人稱“猴王”的奉振為首的“巴盟”元越澤一行六人帶起魯妙子那巧奪天工的醜陋面具,交完入城費用,進入成都城內。

  入城門後,幾人便感受到巴蜀相對於戰亂不息的中原來說,那獨特的升平繁榮,與世無爭的豪富奢靡之風氣。幾人邊行邊看,路上,羌族少女的華衣麗服充滿異地風情,嬌笑玩樂聲此起彼伏。看得從未到過巴蜀的幾人大開眼界。

  突然,元越澤感到心臟“砰砰”地急跳瞭兩下,隨即條件反射一般的回身望去。正好見到數丈開外的人流中,有一女子也向他這個方向望來。

  隻見那遠處呆立的女子,身穿雙襟圓領,藍色印花的女裝,體態婀娜輕盈,風姿綽約,若刀削般充滿美感的輪廓線條和冰肌玉膚讓人覺得任何一絲一毫的增減都會破壞這隻能出自上天鬼斧神工的手筆。這該是麗質天生的至美之態。

  遺憾的是,那女子的面部膚色卻是黝黑粗糙,面容醜陋,尤其是那隻醜陋到無法形容的大鼻子。正是這一張臉,或者確切的說是那個鼻子,破壞瞭本該是奪天地之靈氣而成的一副美人圖。如此女有著可以媲美商秀珣一般秀美的臉龐的話,那此女任何一方面都將不輸商秀珣。隻是與商秀珣春蘭秋菊,各占勝場。商秀珣勝在生性跳脫,活潑愛鬧。而此女則是體態仿佛鐘天地之靈秀而生,猶如來自最深黑星空降世下凡的凌波仙子,宛如空谷幽蘭一般。隻是一切的一切,都被那張臉所破壞。

  再望想那女子的雙眸,烏油油漆黑如寶石一般,又仿佛如一泓碧波般深不見底,清澈明亮,明眸善睞,特別是元越澤竟不知怎的竟然感受到那女子眼神最深處藏著的濃重哀愁,似是如何的抹也抹不凈一般。

  “那該是來自內心最深處的愁緒吧。”

  元越澤隻是與那女子對視一下,便回過神來暗嘆一句。隨即又對那女子點頭微笑。轉身繼續趕路。

  那面相醜陋,體態完美的女子則也是被強烈的心跳所吸引而望向元越澤的,她的感覺也同樣的詫異:遠處那男子身形軒梧,氣質獨特,隻是那張醜陋的面孔卻使人有一種無比的不協調之感,任人如何想像,也想像不到有著如此身材,氣質的男子居然會面相那般的難看。但那男子眼神卻異常獨特,深黑的眸子,微藍的瞳孔之中,透射著無邊的親切之感。深深望進去,那內裡仿佛如黑夜星空一般的壯闊,其間更是仿佛包容滿天星辰一般使人迷醉其中。又見那男子與自己對視後微微一愣便點頭示意,轉身離去。而自己竟然不知怎的竟然也機械的點瞭點頭。

  “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心跳過瞭?”

  女子暗忖:“好像七歲以後就沒有過瞭吧。那男子眼神奇特,尤其是內裡如無邊無際的星海一般,好似自己曾孤單地對著星空懷念娘親時一樣。”

  隨即又有些納悶:“難道是那男子引得自己心跳?他又為何與自己同時對望呢?那男子除瞭面孔之外,其他方面都很正常,而他身邊的幾個女子也是同樣的怪異,難道他們也與我現在一樣……”

  女子見那男子一行人身影已經遠去。便也失笑著搖搖頭,消失在人海之中。

  “夫君剛剛為何停頓瞭一下?身後可是發生瞭什麼奇異之事?”

  幾女本來都是易容後走在元越澤身邊,註意力也並未放在元越澤身上,而是在四處打量著熱鬧的街道和各種新奇事物。隻有衛貞貞心思最為細膩,又似是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與元越澤的聯系之感,便也註意到元越澤剛剛稍微一頓身形,往後掃瞭一眼的事。

  “倒也沒什麼奇怪的,隻是突然心就猛跳瞭兩下,然後向後望去,見到一個如你們現在這樣的女子,面相醜陋,身材完美。很是怪異。”元越澤答道。

  “說不定也是易容的唄!不會是夫君走在路上都能遇到有緣人吧,大傢快把夫君看好瞭,不然該有無數女子要撲上來瞭!”單琬晶叫道。

  眾人被她一逗,都哈哈大笑。

  “天色已晚,先找個地方住下不遲,我們也感受一下巴蜀的民風。”單美仙提議道。

  幾人皆應。

  “溢香閣”是成都商業區域中較為有名的酒樓。元越澤幾人進去訂得兩間上房,在掌櫃的好奇眼神之中叫些吃喝便也到屋內享用。怎耐幾女早已習慣瞭元越澤的手藝,對這種酒樓飯菜隻是吃不下去。元越澤無奈,隻好與掌櫃的打過招呼,借得“溢香閣”廚房,親自下廚。

  “貞貞手藝已達我的八分火候,估計個把月後就可出山瞭。”

  元越澤邊做菜邊暗忖道。

  早先已經說過,這小子根本不是愛好做飯做菜。現在可倒好。自己傢的女人們嘴是越來越挑,無奈之下隻好次次自己下廚。一來美其名曰愛護妻子,二來不虧待自己舌頭才是最主要的。不久後衛貞貞藝成出山,元越澤也能繼續懶散懶散瞭。

  酒店老板一見這醜客官與五位相貌同樣不堪入目的女子隻訂兩個客房,頓覺怪異。此時又見這醜客官借來酒樓廚房,也不知在裡忙些什麼,不一會兒就香氣四溢。靠廚房較近坐位上更有人在命令掌櫃來幾盤剛剛大廚的手藝。聞著都流口水。

  酒樓裡正是晚間用膳高峰期,幾個人一鬧,頓時酒樓裡傳播開來。大傢都吵鬧著要見識見識剛才大廚的手藝。酒樓掌櫃的這下為難瞭:人又不是自己雇的,怎能拿來給自己賺錢呢?隻好點頭哈腰地向外間的客人們解釋。眾人聽得如此,都以為是個過路的廚子,倒也不為難於掌櫃的,繼續歸位吃吃喝喝。

  掌櫃的抹瞭一把額頭上的汗,暗忖終於解脫瞭,趕緊忙活其他事吧。

  此是卻見一個勁裝大漢走瞭過來。

  “掌櫃的,我們傢公子要嘗嘗你們剛才那位廚子的手藝,你去通知一下,趕快準備一桌上等飯菜送來!”

  那大漢開口對掌櫃的道,一邊指著坐在不遠處靠窗雅座上的一個男子。

  那座上男子身邊站著幾位同樣看起來威猛的配刀壯漢,身桌華麗的錦袍,腰配長刀,皮膚黝黑,體格健壯,臉上神情甚是倨傲,目空一切,仿佛誰都不放在眼裡一般。

  “我的娘哩!”

  掌櫃的暗叫一聲:“不好!怕什麼來什麼,眼前這主兒大有來頭,咱這小老百姓哪得罪得起!”

  心裡如是想,臉上可不敢表露出來,掌櫃的一臉堆笑:“這位大爺,剛剛作菜的並不是小的店裡的傭人,而是幾位客人,想來是吃不慣小店裡的飯菜,便與小人商量著借廚房一用。”

  “哦?鄉下人居然還有這等手藝?掌櫃的你且帶我去他們客房,本公子請他們回我府內做專職廚師。”

  座上那男子聽手下人回報後,便踱步到櫃臺前對掌櫃的道。

  掌櫃的哪敢說個不字,乖乖的帶著幾人向元越澤幾人客房方向走去。暗忖:“那幾位醜客官莫要恨我,小的可得罪不起這些有勢力的人!”

  且說元越澤幾人在房中,已經沒有外人的情況下,便在幾女要求下撤去易容的假面孔。女兒傢誰不愛美。在外人面前易容倒也罷瞭,在自己心上人面前還弄得那麼醜又是何由來呢!

  幾女嚼著美食,飲著紅酒,時不時地給元越澤一個媚眼,鶯鶯燕燕,端是快活無比。

  此時門外聲響起敲門聲:“客官,小人有事稟報,外面有幾位客官說有事與幾位相商。”

  “不必瞭,掌櫃的,我等沒時間,也沒興趣,請那幾位回去吧。”

  元越澤門都懶得開,直接邊吃邊對門外道。

  “哼!”

  門外響起一聲冷哼。

  “這位爺,想來這房間內的客官有些難處,您看……”

  掌櫃的一見門外身邊之人火氣以上,怕事情鬧大,馬上開口道。

  “好大的架子,我傢公子豈是他想拒絕就能拒絕的?”

  那公子身邊一壯漢不屑地道。

  “掌櫃的你可以先下去瞭,本公子便要進去見見他們是何方神聖。”那公子開口道。

  “是,是,小人告退。”

  那掌櫃的唯唯諾諾地退下。心裡暗叫:親娘哎,可不要拆瞭老子的店鋪才好!

  “砰”元越澤與幾女的房門被踢開。就見門外走進六,七個身著武士服的大漢。

  元越澤則立刻站起身子,目光冷冷地盯著硬闖進來的幾人。單美仙幾女立刻也站起身形,圍在元越澤身邊。

  隻見進來的幾人衣著華麗,尤其是那中間的那位,似乎還是個身份不低的人。隻見中間那公子在見到屋內已經恢復原貌的幾女,先是目瞪口呆,接著有露出驚艷之色,眼裡早就沒有瞭正冷冷註視著他的元越澤。

  “請問幾位美人兒要到哪裡去?如蒙不棄,請到本公子府中做客如何?”

  那公子此時早忘瞭自己是來請廚子的,雙眼緊盯單美仙幾女,目光中滿是猥褻,淫邪的目光,恨不得當場就能把幾女生吞瞭一樣。

  “滾!”

  元越澤臉色越來越冷,如冰雪一般。單美仙幾女更是一臉厭惡的表情,商秀珣卻率先開口冷聲罵道。她何時見過有男子用如此下-流的目光看她!

  “幾位美人兒可是因為這小白臉才會拒絕本公子?這種中看不中用,看似人高馬大又弱不禁風的小白臉是保護不瞭幾位美人兒的!”

  那公子已經被色-欲沖昏瞭頭腦,大言不慚地指著元越澤道。而那公子身邊六個似是保鏢的人也一臉嘲笑地看著元越澤。

  “找死!”

  單美仙幾女聽得有人侮辱她們夫君,火氣頓起,單如茵尚未來得及開口前,元越澤就已經怒喝道。

  隨著這聲怒喝,那公子眼中滿是驚駭,因為他可以清楚地看到衣衫無風自動的元越澤不知使瞭什麼法兒地如憑空出現一般閃到自己眼前,樸實無華的一拳輕描淡寫間直朝他的前胸襲來,陰柔寒氣無孔不入,凍徹心肺。但這卻不值得可怕,讓他震驚的是,眼睛明明可以看到這一拳,身體卻無法做出或擋或閃的反應!

  眼見元越澤的平平無奇,似緩似快,拙中見巧的拳頭不斷擴大,那公子隻覺這簡簡單單的一拳已經充塞整個天地,從無而來,往無而去,後著變化,無人可以估計!

  那公子身邊的幾人的眼中,更是看到瞭元越澤拳頭周圍寸許的空間已經扭曲,如分水破浪一般將周圍的空氣粗暴逼開,那幾人被氣勁吹得連連後退,狼狽不堪!

  那公子眼中緩慢無比,其他人眼中疾若雷電的拳頭終於轟上那公子的胸口。

  “砰!”

  在元越澤拳頭印到那公子胸口後許久,眾人仿佛才聽到沉悶的響聲。那感覺說起來怪異之極。

  那公子臉色,眼神皆是駭然。在詭異強悍的氣勢壓迫下,他甚至都無力張口喊出最後一句慘號,便眼前一花,身子軟綿綿地向後倒瞭下去。

  “撲通”一聲後,便動也不動瞭。

  半晌後,回過神兒來的幾個保鏢似的壯漢一臉驚駭地望向地上的公子,隻見他七竅留血,雙目圓瞪,全身上下散發出元越澤轟入其體內的強橫陰寒之氣,身體表層甚至已經開始緩緩結出一層薄冰,原來他已經立斃當場!

  “冰……冰玄勁!你……你是宇文閥的人!”

  那六位大漢冷汗開始流瞭下來,似是為首的一人顫顫巍巍地開口問道。

  “冰玄勁?哈哈!”

  元越澤一聽,當即大笑。

  “這不是冰玄勁,抬著屍體滾吧,我恩怨分明,爾等剛才並未開口,可隨意去留。”元越澤擺擺手道。

  那幾個保鏢似的人哪還敢說半個字,忙慌手慌腳的抬起地上屍體退去。

  “夫君是否有些莽撞瞭,莫要再招惹到那些煩人的勢力才好,貞貞覺得剛才那人似乎是富傢公子哥兒一般。”

  衛貞貞有些不忍心地道。

  “貞貞你太善良瞭,不過你要記得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百倍還之!美仙你們也要記得這句話!”

  元越澤輕撫衛貞貞秀發,對身邊幾女說道。

  “夫君說得對!我們好好在用膳,他就敢闖進來,還用那色的眼神看我們,又辱罵夫君,不殺他怎能平我心頭之恨!”單琬晶硬氣地道。

  “貞貞不要擔心瞭,這巴蜀最強的也就隻有謝暉而已,即便他親自前來,不用夫君動手我還想教訓教訓他呢!更何況是這種小雜魚呢!”

  單美仙看著仍然有些擔憂的衛貞貞,安慰道。

  “美仙錯瞭,巴蜀不單單隻有一個謝暉,還有另外幾個與謝暉可以說差不多是一個檔次的人物在。”元越澤道。

  “哦?還有與謝暉差不多一個檔次的人?是敵是友?”單美仙好奇地道。

  “是敵是友不好說,但都是些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