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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2章 美麗綁匪

  遵照劫匪的指示,張一鳴將兩大袋共200萬現金放在副駕駛座上,開著車從夜裡12點起在三環上繞圈,兩個小時過去瞭,他在三環上不知道繞瞭幾圈。身旁的手機還沒響,一絲疲倦不禁爬上來。

  正當他懷疑劫匪改變瞭計劃的時候,手機終於響瞭。

  “帥哥,車速慢一點,你很快會看到我們瞭。”

  電話那頭電腦合成的聲音調侃地說到,完瞭還哈哈一笑。

  張一鳴降低車速,仔細盯住前方,想知道劫匪會在哪裡突然出現。不經意間,一輛捷達從後面追瞭上來,與張一鳴的奧迪緊貼著並排而行。

  “喂,帥哥,錢帶瞭嗎?”

  捷達車副駕駛座上的人突然向張一鳴喊話。竟然是一女人,聲音悅耳,與電話裡的電腦合成聲有天壤之別,張一鳴判斷她在電話MIC上做瞭手腳。

  張一鳴扭頭,看見捷達車前排開車和說話的都是兩個女人,帶著墨鏡,打扮時尚。說話之人一邊嚼口香糖,一邊沖他挑釁地笑著。

  “就是你們?趙敏人呢?”

  兩車保持並行,張一鳴問。

  捷達稍微加速,到後車窗與張一鳴平行的位置時,玻璃降瞭下來,趙敏在後座上,嘴上貼著膠佈,一雙眼睛正水汪汪地看著他。另有一個帶著墨鏡的女人在後座看著趙敏。

  兩車又是車頭並排,“把錢袋遞給我。”

  捷達副駕駛位的女人沖張一鳴說。

  “那趙敏呢?”張一鳴問。

  “自然會還給你。別羅嗦瞭,半分鐘,不把錢袋遞過來我們走瞭。”

  張一鳴終於抓起兩個錢袋,一一遞瞭過去。女人看瞭看,吹瞭一聲口哨,說:“不錯。謝瞭。”

  捷達一加速,向前去瞭。

  “喂,人呢?”

  張一鳴大喊,一踩油門,緊追瞭上去。

  張一鳴之所以敢把錢給她們,正是考慮到自己是奧迪,對方是捷達,就車性能比較,決不會讓她們跑瞭,至於說到車技,張一鳴更是有恃無恐。在深圳時,張一鳴最愛的就是有時間的時候去珠海賽車。

  但是,今晚,張一鳴發現自己錯瞭,前面的捷達絕塵而去,遠遠把奧迪甩在瞭後面。天哪,這哪裡是捷達,簡直就是保時捷。速度起來之後,發動機的聲音告訴張一鳴,那輛捷達一定經過改裝,而且是很高的高手做的很高級的改裝。忽然,張一鳴發現捷達似乎慢瞭下來,於是抓住機會猛踩油門,將距離拉近。奧迪近一點,捷達又快一點,奧迪拉遠瞭,捷達又慢一點。她們似乎在逗著張一鳴玩。張一鳴也理會不瞭這麼多,一直努力跟著。

  到瞭一個出口,捷達下瞭三環,竟奔京石高速而去。她們這是要去哪?顧不瞭這麼多瞭,張一鳴緊緊跟上。

  在京石高速上狂奔瞭一個多小時,捷達下高速,速度慢瞭下來。趙敏還在車上,又摸不清她們的目的,張一鳴也不敢把她們逼急瞭,隻是一路咬住,到瞭一個小城區。最後,幾乎穿過小城,在城邊上再看到那輛捷達,它停在一幢孤立的四層小樓邊。張一鳴開車靠近,下車走上前,捷達車裡面已經沒人。他抬頭向樓上看看,正好二樓燈亮瞭。剛才坐在捷達副駕駛座上那個女子的頭出現在窗口。

  “樓下門開著的,上來呀,帥哥。”

  女子沖張一鳴小聲叫道。

  張一鳴推門進去,突然感到後腦勺被重物一擊,便昏瞭過去……

  張一鳴醒來時,已經在一個房間的床上躺著,趙敏坐在床頭,眼淚汪汪地看著他。“你醒瞭?頭痛嗎?”

  張一鳴搖搖頭,“我昏瞭多久?”

  “沒多久,半個小時。”

  張一鳴下床,走到門邊一拉,發現門從外面鎖著,打不開。他在走到窗邊,發現窗戶也被封住瞭。隱約聽得見樓下三個女子的說話聲,似乎在輕松地調笑著。後來,竟有隱約的壓抑的呻吟聲傳來。連趙敏也聽出瞭這是什麼聲音,小臉染上瞭一層紅暈,張一鳴趕緊找話題分散趙敏的註意力。

  “她們怎麼抓到你的?”

  “我放學,她們開車來接我,說我媽叫她們來接我出去吃飯。我早上出門剛跟我媽吵架,我以為我媽要跟我和解。她以前就這樣,吵完架,見我生氣,就帶我去大酒店吃飯,搞好關系。要不就是給我買些禮物。其實我不喜歡這樣,把我當成生意上的客戶一樣瞭。”

  “你就跟她們去瞭?”

  張一鳴有些生氣,這個小姑娘太沒警惕性瞭。“要接你也會是我去呀?”

  “你什麼時候接過我?你就是我媽的專職司機。”

  趙敏眼睛又紅瞭,聲音高瞭幾分。“我媽以前也是隨便叫公司的人,打個的就接我走瞭。何況,這次來的又是女的,我哪有懷疑。”

  “好瞭好瞭,”

  張一鳴不想糾纏下去。“她們有對你不好嗎?”

  “沒有”趙敏停瞭一會,欲言又止地說:“就是,就是……”

  “就是什麼?”

  “她們在我身上刺瞭一朵花”“什麼?刺在哪裡?”

  趙敏的臉漲得更紅瞭。張一鳴仔細看瞭看她的面部,還好,不在臉上。

  “在胸、胸部”趙敏的聲音低若蚊鳴。

  “哦。”張一鳴尷尬起來,“回去叫你媽看看,能不能想法去掉。這幾個變態的臭婆娘。”

  張一鳴忍不住罵道。

  “為什麼,你不能幫我看看嗎?”

  小姑娘的倔勁和叛逆性又上來瞭。趙敏解開胸前扣子,拉開胸罩,將右邊乳房露出在張一鳴面前,倔強地盯著他。

  “趙敏,別這樣,快拉好衣服。”

  張一鳴有點不知如何是好,想幫她把衣服拉好,又怕弄巧成拙。

  少女的乳房潔白、小巧、堅挺。張一鳴覺得有點暈眩,小腹慢慢騰起一股熱流。張一鳴當然早已不是不經世事的小男生,但自從離開傷心地深圳之後,再也沒有泛起過情欲。相戀十年的女友離開,十年積累的全部財富失去,工作丟失,在職業上的風光不再,一切的一切,張一鳴已經心如枯槁。難道這些傷痛所殺死的心,還有法能大師的氣功心法所修煉的心,竟抗拒不瞭一支少女的乳房?張一鳴不相信。看就看吧。

  張一鳴走近前去,端詳起趙敏的乳房來。這時,小姑娘一直憋住的氣勢再也無以為繼,一下瀉瞭下來。畢竟是第一次捧著自己的乳房讓一個男人觀看,趙敏的臉已羞得像一塊紅佈,眼神裡幾乎滴得出水來,那是混合著少女的羞怯和初開的情欲的眼神。趙敏雙腿一軟,搖搖欲墜。

  張一鳴一把扶住趙敏,扶她到床上躺下。“怎麼瞭?”他問。

  趙敏扭過頭去,不回答。而是用細如蚊鳴的聲音問:“看見瞭嗎?怎麼辦?”

  乳房上是一朵桃花,紅紅的小桃瓣嬌艷欲滴,栩栩如生,在少女潔白乳房的襯托下,說實話,張一鳴覺得挺好看。

  “這不是刺上去的,應該洗得掉。”

  張一鳴拉好趙敏的衣服,蓋上乳房說。

  趙敏轉過頭來說:“她們說洗不掉的。她們說這就是古時候的守宮砂,隻有那樣……那樣以後才會掉。”

  小姑娘的臉一直紅著。

  “他媽的,這幾個臭婊子。”

  張一鳴出離憤怒瞭。怎麼能對一個未涉世事的女孩子做這種事,這種屈辱會在趙敏今後的心理上留下多大陰影?

  “我不恨她們。”趙敏說。

  “為什麼?”

  張一鳴大感意外。

  “如果她們說的是真的就好瞭。我願意留著這朵花,直到,直到……”

  她不說瞭。片刻後,又問“你說她們會放瞭我們嗎?會殺瞭我們嗎?”

  “別想這麼多。別怕,有我呢。”

  張一鳴安慰她。

  “我不怕。她們把我倆一起殺瞭我也不怕。如果隻殺我們其中一個,我就怕。跟你一起死,我不怕。”

  趙敏望著天花板,喃喃地說道。

  張一鳴覺得她簡直有一種對兩人同死的期待,陡然間,一種沉重的壓力壓在張一鳴心頭。以前在股市操盤,上億資金,風口浪尖,他也沒有這麼大壓力。難道這就是倪詩思離開前說的“生命中不能承受之重麼”一個三十歲的失敗的男人,面對一個十七歲,花季少女的初次的愛情。也許是吧。在深圳的時候,張一鳴也曾有過放縱,面對歡場女子豐乳肥臀,曲意逢迎,張一鳴也沒有什麼感覺。而剛才,少女的一支乳房,已經讓他暈眩。

  “趙敏,你媽跟我說瞭你日記的事。那天在迪廳,我覺得,……”

  張一鳴努力尋找恰當的用詞,“我覺得,你爸去世得早,你渴望一種父愛,你可能把這種感情和愛情混淆瞭。”

  “我知道。戀父情結嘛,我懂。但是我也知道什麼是愛情。戀父情結也許是我這種女孩子愛情的誘因,但是它終究與愛情是不一樣的。我分得清自己的感覺。倒是你,又不是我,憑什麼判斷我錯瞭。”

  張一鳴無言以對。他覺得現在的孩子們有時候很小,有時候又很大。懂得多,思想也獨立。

  “陪我躺下好嗎?我想睡瞭,在你身邊。”

  趙敏的聲音透著困意。

  張一鳴無言躺下,趙敏抓住他的手臂,枕在自己脖子下,一會兒就睡著瞭。

  張一鳴也迷迷糊糊睡著瞭。一覺醒來,轉頭就看見瞭趙敏的大眼睛,正盯著他看。一臉的幸福和滿足。

  “真好。”

  見他醒瞭,趙敏甜甜一笑,沒頭沒尾說瞭一句。

  張一鳴的心頭一跳,他能捕捉到趙敏蹦出的這兩個字的豐富涵義:跟你在一起真好,睡在你身邊真好,枕著你的臂彎真好,醒來看著你真好,生活真好,生命真好……一切的一切,甚至連被劫匪關在這裡,都是——真好!

  張一鳴拍拍趙敏的臉蛋,從她脖子下抽出自己的胳膊,下床去瞭。什麼時候瞭?外面有人聲,應該早已經天亮瞭。他走到門邊,再一拉,門居然開瞭。原來外面已經沒有瞭鎖。

  “趙敏,快,起來。”

  他叫到。

  整個小樓人去樓空,出得門來,那輛捷達早不見蹤影。奧迪還在,但是車胎的氣被放完瞭。張一鳴不禁又把三個臭婆娘祖宗三代罵瞭一通。

  張一鳴先給華佳敏打電話,中斷聯系這麼久,她該焦急如焚瞭。出乎意料,華佳敏不太著急。原來,早上劫匪給她打瞭電話,說錢已收到,人已放走,下午肯定會回。雖然半信半疑,但她總算是有瞭消息。

  找人弄好車胎,張一鳴和趙敏踏上回程。原來,這裡已到瞭石傢莊的新樂縣城。

  趙敏坐在副駕駛座上。“真好。”

  她又自言自語地說瞭一次。張一鳴不禁苦笑。

  “本來昨天她們是要在北京放我的。”趙敏說。

  “你怎麼知道?”

  “她們在車上見你追來,我聽見她們說,這小子還挺有意思,逗逗他。然後她們就往這裡開來瞭。”

  “臭三八”張一鳴又狠狠罵瞭一句。“她們那車改裝過,要不然,跑得過我?”

  “我不恨她們。”

  趙敏側身看著窗外,車窗開瞭一點,風把她的長發吹拂起來,她用手指勾開遮住眼睛和嘴角的發絲。張一鳴眼角瞟見瞭這個動作,輕柔有致,居然別有一種——風情?老天,他在心裡想,她才十七歲,他怎麼會想到這個詞——“風情”這是需要一種成熟女性的魅力才能達到的。難道愛情真的這樣神奇,趙敏不過才初開瞭情竇,昨晚兩人也不過是象征性地同床共枕,這象征性的一夜,對趙敏而言,具備瞭怎樣的心理上的意義?就這樣的一夜過後,她的一舉手,一投足,竟然開始流露出一種韻味。這是學不出,也裝不來的。張一鳴不敢想象,哪一天趙敏真為人婦,那時候的她,一舉一動將是怎樣的令人黯然銷魂。會是誰,會是哪個雜種走狗屎運,能將趙敏從少女變為少婦?張一鳴思及此處,竟有一種心痛的感覺,同時對想象中的那個男人產生一種惡狠狠的敵視。

  “你不恨她們?我的大小姐,我這次帶給她們的可是200萬的真金白銀。你以為你媽賺錢容易?”

  張一鳴結束瞭腦海中的胡思亂想,接過趙敏的話說。

  “我覺得值。我媽是辛苦,我以後會報答她。”

  值嗎?張一鳴不敢再問,不然又扯出他無法面對的話題。

  “那朵花,你別告訴我媽。我想留著,以後會知道是不是真象她們說的那樣。”

  提起那朵花,以及這個曖昧的話題,自然想起昨晚的尷尬和旖旎,但是趙敏已經不臉紅瞭。張一鳴不禁感慨,女人的成熟,就是一夜之間的事,太快瞭。男人們在這方面差得太遠。

  “我想起來瞭,”

  趙敏突然說,“我聽到她們提起過一個組織,叫‘桃李劫’。”

  “‘桃李劫’?”

  這是張一鳴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好奇怪的名字,難道是專門針對學生作案的犯罪團夥?

  張一鳴沒來由地覺得還會與她們相遇。

  思前想後,和華佳敏商量過後,張一鳴還是去公安局做瞭事後的報案。他覺得那三個女人太猖狂瞭,她們似乎並不在意留下很多線索。例如,高速公路上過收費站時,拍下瞭她們的車和車牌號,其實,張一鳴也記下瞭她們的車牌號;又如,新樂縣城關押張一鳴和趙敏的樓房。而且,那三個女人除瞭戴墨鏡,似乎也並未刻意遮蓋面容。

  趙敏卻不能提供什麼線索,那天一上車她就被弄暈瞭,此後,除瞭睡覺,她都是被蒙著眼的。

  張一鳴覺得趙敏胸前的那朵桃花,可能是一個重要線索,也許會有同類案子,但趙敏不願將這件事再透露給任何其他人。張一鳴見識過這個女孩的倔強,也就依瞭她。而趙敏說過的“桃李劫”這個名字,張一鳴似乎覺得不太可信,另有一種他也說不清的原因,總之他也沒將這件事說給警方。

  警方的調查倒是迅速,結果卻不免令張一鳴又可氣又可笑。根據車牌找到車主,是一大老爺們,車也不是捷達,是普桑。說是那天在一小街邊停車辦事,怕遭罰單,就自己把車牌給卸瞭下來帶在身上,沒留神給丟瞭,正無限懊惱著呢。新樂縣城那幢房子更奇特,房主南下發財,去一年多瞭,老傢這棟房子托一朋友隔三差五照看一下,有機會能轉手就賣掉。張一鳴和趙敏離開後的第二天,正好房主的朋友又去瞭,進門嚇一跳,以為遭賊瞭。

  “人傢已經報瞭案,不過經清點啥也沒丟,因此倒也糾得不緊。如果人傢丟瞭什麼,你們還是嫌疑對象呢。”

  警方人員對張一鳴說的話令他哭笑不得。“我們會繼續查的,有新情況也請跟我們聯系。”警方最後說。

  張一鳴知道他們大概是不會再專門查瞭,除非逮住另一案子的什麼人,牽出這些案犯。像趙敏這種傢裡有錢,交瞭贖金,人回來瞭,就算是蝕財免災,皆大歡喜瞭。

  這件事,隻能這樣告一段落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