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比擔心的那個磁性的聲音沒有出現。那個聲音總是很奇怪地過三四天就響起,但當莎比問他究竟想做什麼的時候,那個聲音隻是平和地說:你放心,他不會告訴別人的。
電話裡的聲音竟然是阿冥的。
阿冥告訴她,小火非常感謝她,特別是五萬元錢的事情。
莎比頭腦裡嗡嗡直響,隻是幹巴巴地應著,既沒有客氣,也沒有多說一句什麼。
阿冥簡略地告訴他,小火因為最近感冒,又在松江的一個鎮上的醫院裡住瞭一段時間。醫生說,要把她的病徹底治好,不能留下後遺癥。
莎比幾乎沒有聽清楚阿冥講的是什麼,顯然,電話裡的阿冥覺出瞭莎比的不耐煩,便掛斷瞭電話。
莎比無力地依著墻,覺得氣都喘不過來。
今天最小姨娘的突然去逝,使她的心情雪上加霜。內心的焦慮與失去親人的傷心,雙管齊下地撞擊著她的思緒。
但是,更使她感覺可怕的就是電話裡那個幽靈般的聲音?是誰對她的一切瞭如指掌?
她懷疑是錢盛腫。但是,她沒有發現錢盛腫背後對她有什麼旁敲側擊的詢問,最近一段時間以來,錢盛腫用他自己的話來講,正在外面緊鑼密鼓地融資,以把他的產業做大。特別是錢盛腫在浙江大峽谷裡遭受意外之後,基本失去瞭性欲,從來沒有騷擾過她,這使得她倒與小穆有瞭一段非常平靜的感情融洽期。
“小全,幹嘛呢?”一個女人的聲音叫她。
不用掉頭,莎比知道是小兔。今天剛上瞭培訓班,她就接到瞭很久沒有見過的父親打來的電話,說小姨娘去世瞭,當時她覺得臉頰發燙,兩手發冷,幾乎支撐不住。已經上班瞭小兔趕忙扶住她,看她臉色不好,便陪莎比來到瞭龍華殯儀館。
“我想一個人呆一會兒。”莎比頭也不抬地說道。秋天的空氣很幹燥,陽光曝曬著,到處是淳澈的一片,給人一種此地非人間的虛幻感。太清晰的世界,總使人覺得不真實。
“真可憐,我眼淚也控制不住瞭。”小兔在身邊輕聲地說道。
“怎麼瞭?”莎比不知道小兔指的是什麼。
“絲絲那個小丫頭,哭得我不能再呆在裡面瞭。”
“這小丫頭重感情,我知道她。”莎比說道。
“她不停地哭,說是房地產公司的人殺瞭她的姑姑,這小丫頭,身上還有剛強的一面。”
“反正死的是有些奇怪。這事有公安部門的人調查著呢。”莎比隨口一說,無意中提到瞭“公安部門”,自己的心內也是一緊,發覺自己內心恐懼的雙重原因的源頭都在這裡。
“是很蹊蹺,早就聽說那些房產公司的人,無惡不作,對拆遷戶什麼手段都用上,看那些拆遷房不遷走的,就雇用流氓來恐嚇你,難保他不會下毒手。”小兔說道。
“不管怎麼說,事情會弄一個水落石出的。絲絲沒有人勸她嗎?”
“沒用,誰勸她都沒用。她一口咬定,姑姑是被人害死的。”
“我能理解她的心情。”莎比低聲地說道,“就在二個多月前吧,我還和她去過小姨娘看守的那個拆遷房,當時他們一傢過的挺好的,哪裡想到現在發生瞭這樣的情況。誰都不能相信。”
“你們傢向公安報過警瞭嗎?”小兔問道。
“聽說報過瞭。說警察已進行過屍檢瞭。還有小姨父還沒有死,在醫院裡,警察也調查過瞭。”
“那應該很容易弄清楚啊。兩個當事人,還活著一個,應該知道是不是有人害他們的。”小兔說道。
“是啊,應該不是一個復雜的事情。搞清楚並不難。”莎比望瞭一下小兔。
這一望,卻見小兔臉上一臉的迷茫,盯著來來往往走來的人流,似乎發現瞭什麼。隻見有兩個男人正向外走,其中一個人穿著警服,另一個穿著西裝。那個穿著西服的男人,也留意地看瞭一下小兔這邊。
莎比看到警察的身影,兩腿禁不住沒有支撐的力量,幸好朝這邊看的那個男人是那個穿西服的,如果是那個警察的話,相信莎比立時就會倒在地下。
那個穿西服的男人,突然揚起手,向這邊揮瞭揮,引得那個警察也朝這邊看過來。
莎比頭轟地就大瞭,覺得下一幕就是警察拿著手槍向她跑來,把她押進車子瞭。
幸好,什麼事情也沒有。隻是小兔怯生生地應瞭一聲:“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