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黑牡丹

  整整一天,當車近巴甫城時,無已全黑瞭。這一夜,大傢不得不在城中住下,好在巴南就在海岸邊。在夜近更深的時際,杜吉斯的房門外忽然傳來一陣陣輕微剝啄之聲。杜吉斯是與培亨一間房子,他們和鄭一虎,夜之秘是隔壁,他知道有人來瞭,於是急將培亨推醒。培亨跳起來,走近房門,輕聲問道:“是誰?”

  回答的是一個老人的聲音:“老朽天下通。”

  培亨急忙開門道:“老丈怎麼這時才來?”

  天下通走進房中,指著杜吉斯道:“你的對手是什麼樣的人,隻怕你們都不清楚?”

  杜吉斯道:“據說是暹邏神蟒教徒?”

  天下通道:“大致上是不錯,可是現在全變瞭,實際上都變成魔鬼黨徒,他們表面以神蟒教作幌子,因為該教在暹邏武林勢力龐大之故。”

  培亨道:“那我們得通知大會才行呀。”

  天下通道:“不可,包你無人肯信,目前隻有我們暗中留心。”

  杜吉斯道:“你老今天在暗中看到我的打鬥?”

  天下通道:“看到的是陶姑娘,她回去一說,老朽就開始調查,查出後再追來告訴你們。”

  培亨道:“我去叫小鄭來。”

  天下通笑道:“他和夜之秘,以及六個女孩子探無泉島去瞭,你們兩人明天再走罷。”

  杜吉斯詫異道:“他們為何不通知我倆?”

  天下通道:“來不及瞭,因為他們是追著一批夜行人去的。”

  杜吉斯道:“我們要不要馬上走?”

  天下通道:“你們如果不想休息,那就留下房錢,隨著老朽去看另一件事情。”

  培亨道:“什麼事?”

  天下通道:“一個大巫黨妖婦,現在正與八大神蟒教在拼鬥。”

  杜吉斯道:“這兩方因什麼結仇的?”

  天下通道:“神蟒教中有這樣古怪的毒物,那正是大巫黨要尋找來練符母的東西,結果被大巫黨全劫去啦。事情就這樣開始,前一天,神蟒教有個高手又被大巫黨害死瞭。”二人立即收拾,留下銀子,急急隨著老頭翻屋而去。

  天下通領著二人直赴海邊,但卻是非常冷僻的地點,那兒有一座崎嶇的高崖,崖外面就是海灘,午夜過後,潮退瞭,沙灘顯得廣大死寂。到瞭崖上,天下通輕聲向二人道:“你們看到什麼沒有?”

  培亨道:“沙灘上躺著三個屍體。”

  天下通道:“神蟒教又吃虧瞭,那妖巫已不見啦。”

  杜吉斯道:“大巫黨神出鬼沒!邪法又高,還真無法對付。”

  天下通道:“我們對付之人已有兩個,惟目前不能追查,等大會過會,我們就有得忙瞭。”

  培亨道:“我們怎麼辦,有沒有船?”

  天下通道:“區區幾裡海面,何需坐船,現在跟我渡海。”

  杜吉斯道:“你老知道去處?”

  天下通道:“就在我們對面海中,白天可見。”

  天上連星星都沒有幾顆瞭,三人趁著這時提起輕功,悄悄的踏波飄渡,須臾尖於波濤之內。離岸不到一裡,突見海浪冒出一圈綠焰。天下通一見居在驚叫道:“我們被大巫黨高手截住瞭。”

  培亨大驚道:“我們快回頭。”

  天下通道:“那就中瞭他的圈套,同時我們還要提防水裡。”

  杜吉斯道:“這怎麼辦?”

  天下通道:“待我通知呂姑娘來援。”

  培亨詫異道:“還有三四裡,傳音能到嗎?”

  天下通道:“馬姑娘有隻金絲虎靈獸,被老朽帶在身邊,她現在海水下面替我們防止水中一面,派她通知萬無一失。”

  杜吉斯大奇道:“有這種事?”

  天下通道:“不信你等著瞧。”天下通正待向海裡召回小金絲虎,滿懷料水中突然冒出一個人頭來。杜吉斯一見悚然,舉手就待劈出。

  “別動。”培亨大喝阻住,接著說道:“是小虎。”

  杜吉斯仔細一看,真是鄭一虎,不禁大喜,問道:“小虎,你來瞭。”

  鄭一虎身已登上水面,但還有數丈遠,隔著三層浪,他聽到聲音後笑道:“你們為何不走瞭?”

  天下通道:“前面那綠焰是什麼?”

  鄭一虎笑道:“是一個巫婆。”

  培亨道:“我們都是因瞭這個才不敢動。”

  鄭一虎大笑道:“她已被呂姐制住瞭,現在隻是她的魔焰未盡,人早死瞭。”

  天下通籲口氣道:“你搗什麼鬼?卻由水中來嚇唬我們?”

  鄭一虎輕笑道:“我們後面還有三個大巫黨二流高手,現在被我替你們解決瞭。”

  杜吉斯哈哈笑道:“你也不怕他們?”

  鄭一虎道:“他們的作風一向都是暗襲,剛才我也來一次依樣葫蘆,他們措手不及,全回老傢去瞭。”

  培亨道:“荒島上怎樣瞭?”

  鄭一虎道:“荒島現已成瞭天下武林私用之所,不分邪正,各據一地,僅僅在中央一片沙漠裡,留下一些空隙。”

  杜吉斯道:“我們有塊地盤沒有?”

  鄭一虎道:“有,是一處海岸崖洞。”

  培亨道:“這是什麼局面?”

  鄭一虎道:“曼谷城中受瞭限制,各路武林正者束手,邪者橫行,現在有瞭這個島,大傢都可以憑本領公開打鬥,這是火藥庫,誰要妄動就變成爆發的局面。”

  天下通道:“你總不能到處去闖呀?”

  鄭一虎道:“當然,誰要去探就是一場猛鬥。”

  杜吉斯道:“那你的消息從何而來?”

  鄭一虎道:“鸞披引我去見一個賣飲食的小孩子,他可以到處走,我的消息就是他傳遞。”

  天下通道:“我們快上島去吧,不知神蟒教人來瞭沒有。”

  鄭一虎道:“他們在我們的對面島岸,一共有四十多人,可是他們一看島上的情勢,也不敢動啦,他們怕的是大巫黨。”鄭一虎領著三人登上無泉島,前面是一片樹林,他指著道:“這一片樹林是天下武林不約而同留下的,現在遍佈著作買賣的茅棚!吃的喝的應有盡有,最奇的是沒有一個人在這裡找是非。”

  天下通道:“我們要不要買點吃的帶去?”

  鄭一虎道:“洞中有的是美酒佳肴。”

  沿著海岸走瞭一裡半,那個洞已到瞭,首先看到的是呂素,她一見四人,輕聲道:“你們來瞭。”

  鄭一虎道:“沒有動靜?”

  呂素道:“海中不斷有人飄浮而過,但沒有人找上門,因此我們也不管。”

  天下通道:“海岸高,他們無法探出我等虛實,這個地方比曼谷清靜。”洞中可不小,深有十幾丈,外面有聲音,幾個女子都出來瞭。

  天下通到處看看,笑道:“男人們住前洞,女孩子住後洞,我們還有五天好住。”

  呂素問道:“我表姐怎麼樣?”

  天下通道:“陶姑娘帶著幾個西方的姑娘,可忙著哩,幾次想來看你們都沒有時間。”

  呂素問杜吉斯道:“你們希臘有幾個一流好手?”

  杜吉斯道:“在姑娘眼中夠得上稱好手的隻有一個。”

  呂素道:“你何必客氣?”

  杜吉斯道:“我們西方人說話,不似你們中國人,有什麼說什麼,我的話是真的。”

  白紫仙道:“那就是你瞭。”

  杜吉斯道:“我不敢,傢兄倒是真的,不過他沒有來。”

  呂素道:“那就對瞭,我表姊妹曾遇到一個對手,也許就是令兄瞭。”

  杜吉斯驚訝道:“令表姊和傢兄動過手?”

  呂素道:“隻是印證而已,並非有仇,她說曾遇到一個高手,起先我還認為是你,現在確定是令兄瞭。”

  杜吉斯道:“傢兄向來不出國門,這樣看來,他可能要到外面走動瞭。”

  鄭一虎道:“何以見得?”

  杜吉斯道:“傢兄個性不似我,性情的確有點傲世,他曾說過,天下沒有真正的高手。”

  鄭一虎哈哈笑道:“他遇到我陶姐後才知想錯瞭。”

  杜吉斯道:“對瞭,他也許未敗,這就是他非出來不可的原因瞭。”

  天也亮瞭,馬玲玲端來東西給大傢在前洞內吃,雖是冷食,但無一不是經常美味可口的東西。吃完不久,洞口忽然響起一個小孩子的聲音。鄭一虎跳起來道:“有消息來瞭。”他出去一會,不久回來急問道:“小童說島中沙坪上已有人在打鬥。”

  天下通道:“去看看,不知有無隱蔽的地方?”

  鄭一虎道:“沙坪四周都是密林。”

  大傢整理各人的東西,由鄭一虎領著急急而行,未幾就到瞭一處密林之內。沙坪上僅有兩個人,一個蓬頭散發的古怪黑人,簡直看不出他的年齡。他是坐著的,手中拿著一隻大鈴,叮當,叮當的搖個不停。蓬頭怪物的對面是個青年,他也坐著,手中拿著一隻牛角,湊在嘴上嗚嗚直吹,發出單調刺耳的怪音。天下通一見,向鄭一虎道:“你認得那青年吧?”

  鄭一虎道:“這人比魔王年輕,沒有見過。”

  天下通道:“他就是魔鬼黨之人。”

  培亨急接道:“黑怪是非洲巫神。”

  公九主道:“他們不似鬥邪法?”

  天下通道:“他們在鬥內功,不過他們是將內功從音響中發出,看來竟是棋逢對手。”

  鄭一虎道:“他們不侵犯四周觀鬥的,這倒是出乎意料之外。”

  天下通道:“他們目空一切,今天這島上也自知眾怒難犯。”

  鄭一虎道:“我如何才能與這兩人個別一試?”

  天下通道:“忍耐點,等大會過瞭再找他們。”

  呂素道:“你老說得對,他們不展邪法拼鬥,也是不願大幹。”

  天下通道:“那你想錯瞭,他們豈顧暹邏大會,他們這所以不放手搗亂,那是因為他們還未找到知道海底城那人。”

  鄭一虎道:“對瞭,這個如何能找到呢?”

  天下通道:“這個人有一點線索,據說也是武林特殊人物,他甚至亦在動金射的腦筋,金射已落在魔王手中,這個人說不定也來這島上,可是不知是哪種人?”

  呂素道:“消息如何來的?”

  天下通道:“是一個暹邏老僧口中說出的。”

  夜之秘忽然道:“兩方後面又有人露面瞭。”

  大傢聞言註目,培亨接道:“非洲巫神後面是埃及巫婆和斯巴達巫祖,這兩個怪物出來,這場打鬥顯有更進一步大增之勢。”

  鄭一虎道:“這面出來的是魔王和鬼王,看勢真要大拼瞭。”

  白紫仙急指道:“兩方側面竟也來瞭人。”眾人急視西面林前,隻見出來的是個黑人少女。

  呂素噫聲道:“她是什麼人,竟有這大的膽量?”

  鄭一虎道:“沒有幾下子,她敢出來?快聽,她在說什麼?”

  黑女竟對兩方都大聲的叫喚,杜吉斯聽得懂,隻見他靜靜的聽著,未幾回頭向大傢解釋道:“她是來勸解的。”

  天下通笑道:“這就太不知量力瞭。”

  杜吉斯鄭重道:“不見得,對方不是停瞭嗎?”

  鄭一虎噫聲道:“真的,那就怪瞭。”

  杜吉斯又聽瞭一會,他忽然道:“什麼是無敵神?”

  鄭一虎問道:“那黑女說的嗎?”

  杜吉斯急忙道:“是的,黑女說出“無敵神”三字時,對方才停手的。”

  天下通道:“她怎樣說?”

  杜吉斯道:“黑女說,你們幹什麼,無敵神已來場上,你們還打個什麼勁?對方聽瞭這話就停手瞭。”

  天下通道:“那就對瞭,無敵神就是那個知道海底城的特殊人物。”

  鄭一虎道:“聽這字號,顯然是個男子。”

  天下通道:“這三字在我們國人聽來八成是男子,但這不是國內人物,且莫言之過早。”

  培亨道:“雙方都散瞭。”

  九公主道:“那黑女甚美,我去跟她打交道如何?”

  呂素急阻道:“不可,好在知道無敵神來瞭,可見她是無敵神的對手。”

  九公主道:“那更好打聽呀?”

  呂素道:“剛才雙方為何不向她打聽?”

  九公主道:“對啊,這樣的好線索為何不問?”

  呂素道:“可見剛才雙方都不敢惹。”

  鄭一虎道:“哪有這回事?”

  呂素道:“小虎,呂姐不比你怕事,我們目前凡事慎重。”

  鄭一虎道:“黑女向這面來瞭。她真敢到處走?”

  呂素道:“你看她已註意我們瞭,老杜,你懂印語,你小心應付。”

  杜吉斯道:“等她先開口我才答腔,我可不敢主動。”

  鄭一虎笑道:“她又不是毒蛇猛獸。”

  黑女進林瞭,忽然立住不動,隻見她向林裡點頭笑笑,但不深入,也不開口,未幾就回身而去。鄭一虎看到莫名其妙,嘀咕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天下通道:“莫測高深。”

  杜吉斯道:“那一笑,顯然對我們毫無惡意。”

  呂素笑道:“你們猜她是為何笑?”

  鄭一虎道:“意思是說,你們在這時看熱鬧,可惜我不懂印語,否則非追上去不可。”

  九公主道:“是啊,我們還缺個黑的,少個白的。”

  鄭一虎道:“我的追,可不是你那意思,我是追上問她笑什麼。”

  杜吉斯哈哈笑道:“你追不得。”

  鄭一虎道:“那就讓你去。”

  杜吉斯道:“好,你們在此勿動,我來冒險。”

  培亨道:“老杜,當心黑牡丹有刺。”

  杜吉斯道:“流點血也值得。”杜吉斯追出去一看,不由愕然一怔,舉目四顧,竟已不見那黑女,更奇的是林緣竟躺著一個死人,他大叫一聲:“你們快來。”

  大傢聞聲有異,一齊沖出去,同聲問道:“什麼事?”

  杜吉斯道:“黑女不見瞭,但這兒有死人。”

  死者是個黃種男子,也許就是暹邏人,年紀不出四十,胸口流著血,顯然是一種非常強頸的指功所殺。天下通道:“剛死的,八成就是那黑女所殺。”

  九公主道:“傷在胸口,為何沒有聽到什麼聲音?”

  呂素道:“請培兄檢查一下,死者必同時被點瞭啞穴。”

  培亨俯身一查,駭然道:“是的,下手人兩指齊下,輕重有別,其功力真是高深莫測。”

  呂素道:“這人也是想探黑女而來,杜兄,我說你就別追瞭。”

  杜吉斯道:“真有刺,花黑心狠,我不敢啦。”

  天下通道:“這黑女的來歷愈來愈神秘瞭,現在必須調查一下瞭,小虎,你和杜大俠即刻開始行動。”

  呂素道:“你老認為非查不可?”

  天下通道:“是的,甚至不惜在島上與任何方面沖突。”

  鄭一虎道:“現在就去?”

  天下通點頭道:“你們兩人立刻去探,老朽帶其餘人等回洞。”

  鄭一虎向杜吉斯招手道:“老將下瞭令,不去也不行,我們走,看黑女向什麼地方去瞭。”

  杜吉斯道:“我連一點影兒都未看到,怎知她向什麼方向去瞭?”

  鄭一虎道:“這島縱橫不到十裡,自然查得到的,不過難免與其他各路人物沖突罷瞭。”

  杜吉斯道:“有人住的地方我們不去打擾,難道人傢不許我們在路上行走不成?”

  鄭一虎道:“是非起因,多半出人意外,你走著瞧罷。”

  島上無路,他們踏沙草,穿行於林石之間,估計已走瞭半裡。奇怪,他們走瞭這遠還沒有看到別人行動,這島好似就隻有他們兩個似的。杜吉斯這時立住不動,輕聲向鄭一虎道:“這種冷靜,實在有點可怕。”

  鄭一虎笑道:“全島都充滿瞭煞氣,本來就是生死存亡之局。”

  杜吉斯道:“我好似嗅到自己身上的血氣味瞭。”

  鄭一虎道:“你的運氣真好。”

  杜吉斯笑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一虎道:“身上流瞭血,你自己還能嗅到,那證明還活著呀,如果你嗅不著那才槽糕。”

  杜吉斯也大笑瞭,點頭道:“跟你作朋友,我八成死不瞭。”

  鄭一虎搖頭道:“過獎瞭,我自己還不知保不何得住哩。”

  杜吉斯道:“不管怎樣,我覺得你這東方人是個有福的人,我和你在一塊,心中就覺得安全得多。”二人又轉過一座石山,杜吉斯突然驚叫道:“這裡死瞭十個人。”

  鄭一虎早已聞到血腥氣,過去一看,隻見亂石之內橫七豎八躺瞭一大堆,嘆聲道:“都是你們白種人。”

  杜吉斯道:“查查他們的傷處看。”

  鄭一虎道:“都是重擊致命的。”

  杜吉斯看看所有死者的面目,隻見他直搖頭,顯然沒有一個認得的,他抬頭道:“這又是誰下的手呢?”

  鄭一虎道:“這個下手之人手腳極快,八成是偷襲成功的。不過我們無法查出他是誰,因為這島上人物太復雜,但我們卻要查查這批死者是正是邪。”

  杜吉斯道:“我想這批死者是陰火教人。”

  鄭一虎道:“假設是陰火教人,那就死有餘辜瞭。”他的話剛說完,忽見前面出現瞭兩個女子的背影,隨即向杜吉斯輕聲道:“杜兄,你看前面高地上。”

  杜吉斯抬頭註目,啊聲道:“一個前影似為黑女。”

  鄭一虎道:“還有個呢?”

  杜吉斯道:“那是白種女子,該不是澳洲女俠史密司珊娜。”

  鄭一虎道:“珊娜高,這個稍矮。”

  杜吉斯道:“我們前去看看如何?”

  鄭一虎道:“她們立著未動,似在看什麼,我們本來是追查黑女,當然要過去。”

  杜吉斯鄭重道:“我真怕黑女突然動手。”

  鄭一虎道:“我們過去時,不要偷偷摸摸就是。”

  二人邊說邊行,兩箭之遠,不須多久就到瞭那高地下面。當前隻差一道斜坡瞭,可是那兩個女子似乎仍未察覺,連頭也不回,鄭一虎向杜吉斯透個目光,大聲道:“上面有人。”

  杜吉斯會意,接口道:“這島上到處都有人。”說著已到瞭上面,但距二女仍有一段距離。這時候那白女回頭瞭,杜吉斯目光一亮,輕輕向鄭一虎道:“好美”。

  鄭一虎道:“真是天女下凡。”

  杜吉斯道:“你看她有多大年紀?”

  鄭一虎道:“慚愧,對於白人的面貌,我是看不出的。”

  杜告斯道:“她不過十六歲。”

  鄭一虎道:“她老看著我們幹啥?”

  杜吉斯道:“也許希罕我們黃白同行。”

  黑女也轉過頭來瞭,鄭一虎啊聲道:“真是她。”

  杜吉斯道:“當心她突然出手。”

  鄭一虎道:“她面無怒意,大概不會的,你開口呀。”

  杜吉斯道:“我不敢。”

  鄭一虎暗暗好笑,隻得自己搶出,拱手道:“二位姑娘可懂華語?”

  黑女嬌笑道:“隻怕你外語不通。”

  鄭一虎點頭道:“在下識少見微,姑娘一言,點破瞭。”

  黑女道:“好在我們懂你的華語,請問有何指教?”

  鄭一虎道:“如不見罪,請問芳名?”

  黑女向白女笑道:“我說的那人就是他,你也說話呀。”

  白女微笑點頭,向鄭一虎道:“她的名字叫娜姬,我是她師姐,你們叫我蒙蒂好瞭。”

  鄭一虎道:“這真巧,一黃一白是朋友,一白一黑是姐妹。”

  黑女道:“你叫鄭一虎?”

  鄭一虎聞言一震,然而他表面仍上一片泰然道:“姑娘怎知區區俗名?”

  黑女道:“中國一虎,名揚天下。”

  鄭一虎哈哈笑道:“虛有其名,真是欺世不淺啊。”

  白女道:“中國大概隻你一虎瞭。”

  鄭一虎道:“但敝國多的是龍呀。”

  黑女微笑道:“此島專為瞭卻私怨而設,你們一黃一白有何恩怨而來?”

  鄭一虎道:“人世間,非恩即怨,凡未跳出三界五形者無有不來。”

  白女格格笑道:“但此島卻有僧,道,尼輩出現哩。”

  鄭一虎道:“那他們未瞭七情五欲,徒負出傢之名瞭。”

  黑女道:“我們說你不過,但不知你的武功是否真比嘴強?”

  鄭一虎道:“姑娘要指教在下嗎?”

  白女道:“你們跟我走,自然有人和你動手。”

  鄭一虎笑道:“原來二位姑娘要借他人之手來考驗區區,也許那人即為姑娘等對手,這真是一舉兩得之策啊。”

  白女正色道:“我姐妹如要除那人,可說不費吹灰之力。”

  鄭一虎道:“那人既然低能,那姑娘又如何能試出在下武功深淺?”

  黑女道:“你們打過他就算你名不虛傳瞭。”

  鄭一虎搖頭道:“從二位的口中,已確定在下不是二位姑娘的對手瞭。”

  白女笑道:“你不服?”

  鄭一虎道:“在下本來沒有要與二位交手之心,現在卻被逼著在下向二位求教瞭。”

  黑女道:“你打過那人後才有資格和我們動手。”

  鄭一虎道:“倘若我在二位手下僥幸而不敗,那就證明那人不是在下的對手瞭。”

  白女道:“你真要和我們動手?”

  鄭一虎道:“拋磚引玉,何樂不為?”杜吉斯眼看難以避免,心中不覺緊張起來。

  白女笑向黑女道:“師妹這一場由你來。”

  黑女點點頭,閃退數步,正色向鄭一虎道:“你用全力攻來罷。”

  鄭一虎側顧杜吉斯道:“老杜請退後,這是我與女人動手第一次。”

  杜吉斯剛剛退開,突然一條人影電而來,同時一個嬌柔的聲音急喝道:“大師姐,二師姐千萬勿動手。”

  鄭一虎聞聲回頭,一看來的是暹邏少女慕容妮,心中暗叫道:“原來這兩女竟是她的師姐。”

  白女一看慕容妮如飛而到,問道:“三妹有什麼事?”

  慕容妮道:“大師姐,鄭公子乃武林正義之人,我們不能和他動手。”

  黑女笑道:“印證兩手有何不可?”

  慕容妮道:“四周都是天下武林,我們豈可顯現實學,這不是作心給人愛看底子嗎?”

  白女立向鄭一虎道:“看樣子我們隻有留在日後印證瞭。”

  鄭一虎淡然道:“在下在姑娘們眼中的無能和輕視,恐怕要在大會上始能更正。”

  慕容妮接口笑道:“鄭兄恐怕是誤會瞭?”

  鄭一虎道:“我認為一點不誤會,令師姐們當面說在下不是對手。”

  慕容妮詫然道:“有這種事?”

  黑女道:“我們是說過。”

  慕容妮嘆聲道:“二位師姐失言瞭。”

  白女道:“不交手,我們不相信。”

  慕容妮道:“師傅的仇敵已到,我正想請鄭公子幫忙,大姐,現在不好開口瞭。”

  白女冷笑道:“我們二人份內的事,何必求外人幫忙,東侵西掠現在哪裡?”

  慕容妮道:“已來島上。”

  白女道:“那我們還等什麼。”

  慕容妮道:“暫時不可與其動手,他們目前正在找持有金射之人。”

  黑女道:“金射豈可讓他們奪去?”

  慕容妮道:“金射不知落在哪一個身上,因為對方共有三人,也許一個都未帶著。”

  黑女道:“看勢而行,我們不能讓其找上門去。”

  慕容妮笑向鄭一虎道:“東侵、西掠這名字你一定聽說過?”

  鄭一虎點頭道:“他們是陰火教第二代。”

  慕容妮道:“你想看看這兩個人嗎?”

  鄭一虎道:“如果三位姑娘不嫌外人旁觀,在下與杜兄願意隨行。”

  白女已不耐煩,大聲向慕容妮道:“三妹。你還羅嗦什麼。”

  慕蓉妮不理,仍向鄭一虎道:“二位請離遠一點跟著,免得別人說是我請來的幫手。”

  鄭一虎笑道:“任憑吩咐。”

  三女立即向東面去瞭,鄭一虎向杜吉斯道:“我們的目的未達,反而先看到一場熱鬧。”

  杜吉斯道:“這三女的師傅又是誰呢?”

  鄭一虎道:“有瞭慕蓉妮,自然能查出,現在先看她們的功夫。”

  經過不少崎嶇之地,前面現出一座石山,奇石突起,高約半裡,杜吉斯忽然道:“她們在前面停住瞭。”

  鄭一虎道:“大概發現什麼瞭,我們繞到側面去。”

  杜吉斯搶先奔瞭,但走不到一箭之地,忽於一林內迎面遇到三個白種老人。一見即停,回頭忙喚鄭一虎道:“此路不通。”

  鄭一虎早已看到那三個白種老人,惟不知其來歷罷瞭,走上去淡然道:“天下怎有不通的道路,就看你敢不敢走。”三個老人竟然立在那兒一點沒有動,鄭一虎走近瞭才看出他們的年紀和面貌,都是又老又兇的。

  杜吉斯輕聲向他道:“我不認得這三人,但確定他們是陰火教的重要人物。”

  距離還有幾十丈遠,鄭一虎示意道:“過去。”

  杜吉斯道:“假設遇上東侵和西掠怎辦?”

  鄭一虎道:“當前是三個,也許不是,就是也不能退回去,相反的,我正想搶那黑白二女的前面。”杜吉斯這時用英語向那老人問話瞭,可是回答的卻是一陣冷笑。鄭一虎看出情形不妙,上前就將杜吉期阻住道:“等我來。”

  出乎意料之外,立在中間的老人卻用華語叱道:“中國小輩,這條路不許過去。”

  一聽他說中國話,鄭一虎倒感覺松瞭一口氣,立住道:“為什麼?”

  那老人道:“老夫等所在之處,無一不是禁區。”

  鄭一虎冷笑道:“我要去的地方,無人敢劃禁區。”

  老人聞言一怔,大喝道:“你敢在老夫面前誇口?”

  鄭一虎道:“我不敢的隻有個字,那就是“理”,無理的沒有不敢。”

  旁邊老人大怒道:“你小子過來看看。”

  鄭一虎道:“你們是什麼人,我怕動錯瞭手。”

  第三個老人北道:“不必問,那是你自願死得不明下白。”

  鄭一虎回頭向杜吉斯道:“隨我來。”

  杜吉斯道:“你得先說好,不知一對一還是二對三?”

  鄭一虎道:“一對三,你隻跟著。”

  杜吉斯還不明白鄭一虎的真正武功,聞言非常擔心,然而事實已至此,不隨著又不行,隻得提足功力跟進。鄭一虎為瞭慎重,緩緩的拔出他的天龍神劍。大步前進,冷笑道:“三位最好同時提防。”

  中間老人突然踏出一步,揚手射出一道寒光。鄭一虎觸目即知,那是敵人的歹毒暗器,不慌不忙,神劍如電點出。他劍上發出無比的吸力,恰到好處,竟將敵人的寒光吸在劍尖上。鄭一虎冷笑道:“原來閣下隻會施展這不登大雅之堂的小玩意。”

  那老人顯然是探查虛實之舉,這會覺出對方的功力高深莫測。面色嚴肅瞭,立在背上拔下一把長僅兩尺,寬如手掌的西方古劍。另外兩個老人本有退開之意,但這時竟拔出同樣的巨劍列陣以待。鄭一虎將手一擺,出言阻住社吉斯道:“杜兄請停。”

  杜吉斯知道他真要以一對二,鄭重道:“小虎,我已知道他們的來歷瞭。”

  鄭一虎道:“是誰?”

  杜吉斯道:“陰火教中僅次於東,西兩魔的“北極三星”,他是陰火教的權力團中人物。”

  鄭一虎道:“這就沒有白費手腳。”

  杜吉斯道:“他們練有“幻形功”,你提防劍劍落空。”

  鄭一虎道:“他們在我眼前幻不瞭形。”說著左手探入懷中,暗暗拿出媧皇副鏡。距離已到三丈內,對面二老人陡然分開,立成三角之勢。鄭一虎突然一劍,直點正面老人,大喝道:“接招。”那老人搖身一閃,當前已失人影,但有一股勁風反到鄭一虎頭頂。

  鄭一虎出劍是虛,左手一抬,早已看到那老人竟懸在空中。他裝作不見,劍武突變,掃向右面老人。右面老人同樣閃避不見,當前竟隻有左面一個。鄭一虎冷笑一聲,身法如電,這時又欺近左面。不過他欺得快,轉得更快,身撤時,其劍猛發奇光,口中大喝道:“現原形。”

  他施出的是一劍,這在杜吉斯眼中也看得明明白白,可是緊隨著他的大喝而來的竟是兩聲慘叫。杜吉斯這一驚真是非小可,他哪曾想到鄭一虎的劍法竟快得連他也看不清。鄭一虎毫不稍緩,劍勢反轉。那個老人一看兩個同黨尚未發動圍攻就已倒在地上,這一驚真是魂飛天外,他來不及逃走,突然覺得胸口有物抵住瞭,且耳邊竟傳來鄭一虎的冷笑道:“你也回老傢去罷。”那老人胸口一緊,奇痛澈骨,狂叫一聲,仰面倒地,一股血泉,直沖半空。

  杜吉斯暗暗嘆道:“北極三星何等威名,竟在未出一招之下同歸於盡。”

  鄭一虎插劍收鏡,行到杜吉斯面前道:“杜兄,你認為我太狠心嗎?”

  杜吉斯欽佩道:“小虎,我是被你的武功震住瞭。”

  鄭一虎道:“對敵不似印證,愈快愈好。”

  杜吉斯道:“他們太倚仗自己的幻形功瞭,以致喪失數十年威名,小虎,你要知道,他們在西方真是令人聞聲喪膽的人物啊。”

  鄭一虎道:“我國武林有句格言,那就是“武功愈高愈要謹慎”。”

  杜吉斯急忙將三具屍體埋瞭,鄭重道:“剛才你這一手,千萬莫讓外人知道,否則今後遇上你的敵人就會預先防范啦。”

  鄭一虎道:“杜兄之有理,最重要還是莫讓陰火教中高手知道。”埋完瞭,杜吉斯催著火速離開,二人又向前進瞭。

  經過好幾處復雜地形,他們總算轉到黑白二女和慕蓉妮所立的高地瞭。杜吉斯忽有所見,急向鄭一虎道:“快看,下面谷中竟是煙霧彌天。”

  鄭一虎鄭重道:“那是“五遁煙障”,加上“黃色魔霧”,還有“幽莫險雲”。”

  杜吉斯嚇聲道:“谷內有鬼王,魔王和魔鬼黨魁。”

  鄭一虎道:“社兄也知道他們是邪門啊,隻怕這時還有另外人物在內哩,雙方已經鬥到要關頭啦。”

  杜吉斯道:“看不出一絲人影,難道是東侵,西掠?”

  鄭一虎道:“裡面時有紅光閃的,是這兩個魔頭所發。”

  正說著,突然在側谷醒林中內走瞭培亨和夜之秘來,杜吉斯一見驚叫道:“你們從哪兒來的?”

  培亨走近輕聲道:“都來瞭,我們比你三人到得更早。”

  鄭一虎道:“他們在哪裡?”

  夜之秘接口道:“在谷壁邊緣,天下通發現你二人在此,特地派我倆前來叫你們。”

  鄭一虎道:“谷中如何開始的?”

  培亨道:“開始就是三面同時遇上,一為大巫黨,一為陰火教,第三方你們想必已經知道瞭,他們沒有一句話,遇上就大打出手,起初是鬥硬的,現在變為鬥法瞭。”

  杜吉斯道:“原來還有大巫黨在內。”

  夜之秘接口道:“你們所追的黑女現在對面谷壁上,不過又多瞭一個白女,同時那慕容妮也在場。我問你們,到底查出什麼名堂什麼?”

  鄭一虎道:“聽夜兄口氣,你們竟也先查出什麼?”

  培亨接道:“我們是機會好,不久前居然在東侵口中聽到瞭重要消息。”

  鄭一虎道:“是關於黑女的?”

  培亨道:“何止黑女,連她師姐妹和師傅都在內。”

  杜吉斯驚奇道:“那我反倒跑冤枉路瞭,快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培亨道:“黑女的師傅就是無敵王,也就是那知道海底城的獨一無二之人。”

  鄭一虎道:“這個我已有所料。”

  夜之秘啊聲道:“難怪不以為怪瞭,但你可知無敵王竟是世世代代把守海底,保護媧皇鏡的人物麼?”

  鄭一虎這下大驚道:“竟有這種事?”

  培亨道:“你也有驚奇的時候。”

  鄭一虎道:“但有一事不解。”

  夜之秘道:“不解的是黑女向外宣稱無敵王來瞭此島。”

  杜吉斯道:“這是什麼原故?”

  培亨道:“那是釣魚之計,她們師徒存心要將所有欲探海底城之人悉數消滅。”

  鄭一虎道:“可見她師徒視天下武林如無物瞭。”

  培亨道:“也可以這樣說,不過還有理由。”

  杜吉斯道:“什麼理由?”

  培亨道:“無敵王怕持有金射之人偷偷的去探海底城,宣佈出來是一種誘敵之計。”

  鄭一虎道:“揭穿的是無敵王的仇人,也就是東侵和西掠,這兩人的居心,一方面欲使所有武林群起對付無故王,而他們則坐收漁人之利,另一方面乘面奪取金射。”

  鄭一虎道:“這種重大消息從何而來?”

  夜之秘道:“是陶姑娘得來的,她剛到我們洞中又走瞭。”

  鄭一虎道:“陶姐真忙,現在我們可以袖手旁觀先看一場熱鬧瞭。”

  培亨道:“據天下通預料,這一場沒有什麼結果。”

  杜吉斯道:“何以見得?”

  培亨道:“原因是東侵和西掠既不能克制五遁煙障,黃色魔霧,幽勇陰雲等三邪功,又不能破巫術,然而其他兩方也無法破陰火,結果必不瞭而瞭之。”

  鄭一虎道:“原來這三方面的人都不能摸清對方的存在,目前隻是瞎打一場。”

  培亨道:“天下通說你可以辦到。”

  鄭一虎道:“大概能看見他們。”

  夜之秘道:“假設人馬上加入鬥場呢?”

  鄭一虎輕笑道:“我能看出他們是不錯,可是我必遭這三方面圍攻,這種傻事誰肯作。”

  培亨道:“你真是鬼聰明。”

  正說著,忽見天下通也來瞭,隻見他向鄭一虎道:“小子,你殺瞭三個人?”

  鄭一虎笑道:“當然瞞不瞭你老。”

  培亨急問道:“是什麼人?”

  杜吉斯正色道:“是我們西方聞名的北極三星。”

  夜之秘悚然叫道:“這樣快。”

  杜吉斯道:“比你們想象的更快。”

  培亨大喜道:“陰火教中權力切已少瞭三個啦。”

  鄭一虎道:“權力切共有多少人?”

  培亨道:“實際有多少,可說無人知道。但已知的大概有百來個?”

  鄭一虎道:“陰火教的勢力真正大極瞭,這怎能消滅得瞭?”

  天一下通一指谷中道:“黃霧更濃,魔王領著他們三人要先散瞭。”

  鄭一虎急急道:“你老先趕快趕回去,免得她們女孩子擔心,我和培、夜、杜三兄去暗查他們落足之處。”

  天下通道:“目前你不可打草驚蛇。”

  鄭一虎點點頭,招手三人道:“西面地形復雜,我估計那三人非從這一方隱退不可。”三人跟著繞瞭出去。未幾來來到一處密林中,鄭一虎道:“這兒可以瞭,二位僅需將身藏好。”

  培亨道:“林中多石,隨處都可藏身。”他們如有默契,都不離鄭一虎,結果竟擠到一堆大石後面。

  過瞭一會工夫,林前真有動靜瞭,鄭一虎首先發覺,悄悄的對三人道:“我們截鍺瞭。”

  培亨道:“是誰?”

  鄭一虎道:“是三女。”

  杜吉斯奇道:“她們來此作什麼?”

  鄭一虎道:“誰知道?”

  夜之秘道:“莫非也是來截我們的。”

  鄭一虎急忙示意輕聲道:“住口,她們進來瞭,同時另一方向又有動靜。”

  培亨忍不住,仍急急問道:“那一方又是誰?”鄭一虎生怕三女聽到,但不答又不行,隻得以手指在地面上字告訴他們,意是“情況不明”。

  三女無巧不成書,竟是朝著他們藏處而來,好在沒有發現,但卻在兩丈之外也藏起來瞭。不久,另一方也現出人影啦,大傢在縫隙裡都能窺見,大出意外,那是兩個面貌兇惡的老怪。三女一見,顯然仇人當面,竟是齊聲嬌叱而出。鄭一虎知道又將有場火拼,跟著也立瞭起來,忙向培亨道:“你認得那兩人?”

  培亨搖頭道:“不識得,可能是東侵和西掠。”

  杜吉斯道:“你不是在谷中見過嗎?”

  培亨道:“那是天下通見到的。”

  夜之秘急急道:“雙方碰面瞭。”三女一字排開,直逼兩怪面前,兩老怪竟似不認識,居然未作出迎敵之勢。

  白女在說什麼,鄭一虎聽不懂,問培亨道:“她說什麼?”

  培亨道:“兩怪真是東侵和西掠,白女在說明身份。”

  鄭一虎道:“兩老怪準備瞭,看他們用不用陰火隱火?”

  培亨道:“不遇強敵,他們不會的。啊,開始瞭。”白女前撲,首先出手瞭,她竟用掌劈。

  杜吉斯道:“遭遇於此,這片林木完蛋瞭。”

  黑、黃二女跟進瞭,兩個老怪似也不敢大意,這時已側背而去。三女撲上就似雷厲風狂一般,六支纖掌齊飛猛劈。兩老迎上就大吼接招。霎時勁力如山,隆隆大震。鄭一虎看林木霎時摧折一空,立知藏身不住,急向三人道:“不必藏身瞭,我們幹脆就近旁觀,免得藏頭露尾。”

  杜吉斯道:“我們何必逼近,在這裡豈個不更好?”

  鄭一虎道:“提防三女有失,以眼前看,三女隻能打成平手,假設老怪們還有更厲害的功夫在後面,那就來不及搶救瞭。”

  培亨道:“你到底有什麼寶物可破陰火?”

  鄭一虎道:“那就是媧皇副鏡。”

  夜之秘道:“我們不想接下這一場?”

  鄭一虎道:“你們可知還有更強的人來瞭。”

  三人聞言大驚,同聲道:“是誰?”

  鄭一虎道:“大概是這兩魔的後臺。”

  培亨變色道:“陰火祖師。”

  鄭一虎道:“他來瞭一會兒,現在我們前面隱身觀看,我想就是他,我剛用鏡偷偷的看過,但這人並不比這兩魔老,然而亦是你們白人。”

  杜吉斯道:“這個人竟也來瞭,可見事態非常嚴重。”

  鄭一虎道:“他來瞭,兩魔還不知道。”一頓環顧一眼又道:“顯然是單獨行動的。

  培亨道:“陰火教中,對自己親人都不十分信任,他們之間,完全是一個監視一個的。”

  三女這時交替攻進,其速無比,人影難分,雖未占到上風,但也毫無敗跡。兩個老魔無疑已盡全力、在鄭一虎看來,確是武林最厲害的人物,他心中估計竟比魔王尤強。忖思之際,杜吉斯突然叫道:“對方現出一人瞭。”

  培亨問鄭一虎道:“就是你說隱身之人嘛?”

  鄭一虎道:“就是他,你們在此勿動。”

  夜之秘道:“你要幹什麼?”

  鄭一虎道:“他可能會向二女突下毒手,我去監視他。”

  杜吉斯道:“特別當心,這人不是好鬥的。”

  鄭一虎道:“論真功夫我無所畏,怕的是邪鬥,然而我總不能見死不救呀。”說著繞行接近過去。

  剛剛走到尚距十餘丈之處,忽見那人舉手待向鬥場發出什麼。鄭一虎觸目一驚,朗聲喝道:“明人不作暗事,閣下要作什麼?”

  那人聞言將手緩緩放下,冷淡的道:“你認為老夫要作什麼?”

  鄭一虎道:“你要向那三女施行暗算。”

  那也是白人,可是他的華語非常好,但就是面上毫無表情,隻有其陰陰的哼聲道:“老夫為當世武林至尊至上之人,舉手投足,莫不有天翻地覆之能,暗算乃無能之人的行為,小中國人,你想老夫能為否?”

  鄭一虎道:“你的手不是無故而舉?難道毫無企圖?”

  那人不屑的道:“無知小子,你懂什麼,當前打鬥之人,一方是我老弟子,老夫因其與三個小女孩子對敵大無出息,有意將他們隔開。”

  這下證實他真是陰火教的最高人物瞭,鄭一虎哈哈笑道:“原來閣下就是陰火祖師,那真是不期而遇瞭。”

  陰火祖師聞言,顯出驚訝之色,嘿嘿笑道:“看不出,你這小子竟能道出老夫字號,小中國人,聽你口氣,莫非對老夫有所圖謀?”

  鄭一虎道:“與其說圖謀,不如說向你有所指責。”

  陰火祖師大聲道:“你說罷。”

  鄭一虎道:“貴教有個外圍勢力,江湖上稱之為魔鬼黨,徒眾遍及宇內,凡有位的地方莫不有這種歹徒出現,大則殺人放火,小亦奸淫偷盜,茶毒天下,為害每一地區的安寧,這就是貴教的作風嘛?”

  險火祖師縱聲笑道:“在貴國還是剛開始,你就受不瞭啦。”

  鄭一虎道:“古語說,擒賊先擒王,在下不願放過這一機會。”

  陰火祖師頭道:“初生之犢不畏虎,你的指責難動本祖師之怒,不過不給點苦頭給你吃,隻怕你日後不知天高地厚,小子,你有什麼功夫?”

  鄭一虎道:“與閣下交手後再說罷。”

  陰火祖師大笑道:“本祖師已有九十年未和人動過手瞭,今日更不會和你這麼一個尚未成年之人打架,同時不瞭解你學到些什麼,尤不可打,因為本祖師出手即為毀滅之力。”

  鄭一虎道:“那你如何能使我吃點苦頭呢?”

  陰火祖師道:“你能不動手,隻許運功抵抗,擠身到這場打鬥之間否?”

  鄭一虎大笑道:“你也照這樣作?”

  陰火祖師道:“那是當然。”

  鄭一虎道:“我進去必遭雙方夾擊,而你進去僅隻受到三女的打擊,你這詭計不太高明。”

  陰火祖師大笑道:“原來這三個女子並非你的熟人。”

  鄭一虎道:“你先把你的徒弟喝退,讓他們和在下印證幾手如何?”

  陰火祖師道:“你如怕在大會上失敗,這時和他們印證倒不失為聰明之舉。”

  鄭一虎哈哈笑道:“原來閣下不要用他們在大會上露臉呀,好罷,那就等到那天讓他們當著天下武林丟人吧。”

  陰火祖師陰笑一聲,立即向鬥場喝叱一聲。東侵和西掠聞聲退來,他們到瞭陰火祖師面前竟低頭不語。三女似知知瞭無法抵敵的人物,她們無一敢退,僅遠立戒備。陰火祖師也不向兩魔多說,回身再向鄭一虎道:“希望你能活到明天。”說完一揮手,竟帶著兩魔揚長而去。

  培亨、杜吉斯、夜之秘等三人松瞭一口氣,一同奔向鄭一虎道:“小虎,你今天是打瞭一場空前大勝仗。”

  鄭一虎道:“此話怎講?”

  杜吉斯道:“你對著天下第一號魔頭嚴詞指責而且逼他出語瞭,這是無人相信的。”

  鄭一虎大笑道:“三位可聽到臨走時那句話嘛?”

  夜之秘鄭重道:“是啊,他為什麼說你能否渡過明天?”

  突然隻見三女走過來同聲道:“不好,他已向你下瞭毒手啦。”

  培亨大驚道:“三位姑娘,敝友遭瞭什麼暗算?”

  白女道:“那老魔的邪門武功中,最厲害的是“陰火煉魂”法,他如向某人下手,當時一無所覺,但每到子午兩時就發作,發作時痛苦絕倫,那真是生不如死。”

  鄭一虎道:“他說過要給點苦頭給我吃,試問諸位,他豈有說瞭不作之道理。”

  杜吉斯大驚道:“你已感覺到瞭。”

  鄭一虎伸手摸出一件黑黑的東西道:“諸位請看這是什麼?”大傢一見,竟連三女也圍攏瞭。可是他們都認不出。

  慕容妮道:“這是什麼?”

  鄭一虎喜氣向手掌一吹,該物立即如紙灰一般飛揚,他笑道:“這是我身上一綻銀子。”

  培亨驚叫道:“銀子怎的變成黑灰?”

  鄭一虎道:“這就是老魔的厲害之處,銀子被陰火一焚,不但已化灰,而且變成黑色。”

  大傢聞言膽戰,同聲道:“你如何用銀子替過一難?”

  鄭一虎道:“在下凡遇上有名的魔頭時,從來不敢大意,剛才我就運上十二成內功向他接近的。”

  白女道:“你將他的陰火聚到銀子上。”

  鄭一虎道:“本可將他的陰火抗於體外,可是又怕他在施展其他玩意,我這一手他是看不出的,可使其空歡喜一場。”

  培亨嘆聲道:“老魔這下上瞭你的大當瞭。”

  杜吉斯哈哈笑道:“這種人上瞭當,那就是等於失瞭手啦。”

  鄭一虎道:“可惜我無法探測他的真功夫。”

  白女道:“他的鬼門道其深似海,諸位休想完全探出。”

  鄭一虎道:“我和他總有一場生死搏鬥,到時不怕他不盡其所有。”天色已不早,鄭一虎說完,立即向三女告別,他領著培亨等繞路出林。

  慕容妮望著鄭一虎背影消失後,正色向黑白二女道:“大師姐,二師姐,現在你們相信我的話瞭,除瞭陰火祖師之外,要算他是最神秘的人物瞭。”

  白女道:“師傅說看到瞭一個瞭不起的東方少年,難道就是指他而言。”

  慕容妮道:“不是指他指誰?師傅還說,假設他要奪金射,金射對他毫無害處,假使他要奪蝸皇鏡,那是無須金射亦可接近,師傅還有一句話,可是我說出來,你得羞死。”

  黑女急問道:“師傅說什麼?”

  慕容妮道:“現在不告訴你,否則你們都不好意思再見他瞭。”

  白女急道:“到底是什麼?”

  慕容妮道:“他叫我暫時勿說,你們問也沒有用。”

  白女跺腳大叫道:“我的三公主,求求你快說好不好。”

  慕容妮嬌笑道:“不說就是不說嘛,你們難道不會去問師傅,請他老人傢當面告訴你們嗎?”

  黑女生氣道:“好,大姐,我們問師傅去,這丫頭現在愈來愈壞瞭。”

  白女跺腳向幕容妮道:“小丫頭,當心我們報復啊。”

  慕容妮格格笑道:“你們雖是我的師姐,其實一個大我三月,一個大兩月,竟好意思叫我小丫頭。”

  當此之際,忽有兩個人影掠過樹梢,白女一見,噫聲道:“那是誰?”

  黑女道:“我們追上去。”

  慕容妮急叫道:“不要誤會,她們是朋友。”

  白女道:“你哪有這許多朋友?”

  慕容妮道:“你們隨我去會見罷,保證你們也喜歡她們。”

  黑女領先追出,邊走邊問道:“她們是誰?”

  慕容妮道:“一個中國姐姐陶蓉,另一個就是澳洲女俠史密司珊娜,我看她們都愛上瞭鄭公子。”

  黑女向白女道:“大姐,真奇怪,中國武林女子往往幾個共事一個男子而不爭吵。”

  白女道:“感情是個不可理解的東西。”

  黑女道:“大姐將來也肯與別人共一個男人麼?”

  白女罵道:“死丫頭,誰叫你提出這問題?”

  慕容妮嬌笑道:“事頭一來不由自由,我認為二姐問得好。”

  白女罵道:“真不害羞,死丫頭。”

  慕容妮嘻嘻笑道:“你罵罷,你這個西班牙小姐,總有這麼一天……”

  白女不讓她說就叱道:“死丫頭,哪樣一天?”

  慕容妮道:“我們三個和另外幾個女子共一個男子。”

  白女跳起罵道:“死丫頭,你瘋瞭,胡說亂道。”

  黑女認真道:“三妹,難道這就是師傅的話?”

  慕容妮正色道:“師傅的陰陽你難道不相信?”

  白女大急道:“那男子是誰?”

  慕容妮嘆聲道:“說真的,我也想知道啊,可是師傅說天機不可泄漏。”

  黑女搖頭道:“那個男子除非是我們黑人,否則他肯要我?”

  慕容妮道:“二姐,你是黑人中的最美一個,對方如果是大英雄,他不會嫌你的。”

  黑女道:“隻要我們師姐妹不分開,其他我是不計較的。”

  白女道:“我真不敢相信世上會有這樣的事。”

  黑女突然道:“前面是海岸,他們立在崖上作什麼?”

  慕容妮搶瞭出動,瞬間到瞭陶蓉後面,她恐怕有事,不便大聲叫,輕輕的問道:“陶姐,二位看什麼?”

  珊娜和陶蓉似乎早已知道她們來瞭,但不回頭,也不開口,僅僅指著崖下。慕容妮伸頭一看,崖下是片海灘,但海灘上沒有東西,再輕聲道:“什麼啊。”

  珊娜這才悄聲道:“海水裡。”她看到還有兩個少女趕近,但未見過,接口道:“她們是誰?”

  慕容妮笑道:“我的大師姐蒙蒂,她是西班牙人,二師姐娜姬,她是非洲人。”

  陶蓉忽然接口道:“我都見過,你們說話輕一點,提防邪巫山師不再出來。”

  慕容妮聞言,這才知道她們是在追趕大巫黨人,她一面替兩上師姐介紹,一面註意海中,之後問道:“是哪一個?”

  珊娜道:“是斯巴達巫祖,他搞來貴國兩個女子。”

  慕容妮大驚道:“他住在海底?”

  陶蓉道:“藏在海底。”

  白女蒙蒂道:“我們追下去。”

  陶蓉道:“有人替我們代勞,不過這妖巫到瞭海裡誰也治他不瞭。”

  黑女急問道:“是誰追下去瞭?”

  陶蓉道:“小虎。”

  慕容妮啊聲道:“鄭公子,他又在這裡?”

  中瑤道:“三位見過他?”

  白女道:“就是剛才不久他和天下第一魔頭陰火祖師鬥過法。”

  陶蓉驚奇道:“真的?”

  黑女接道:“一點不假,陰火祖師還上瞭他的當,不過他還有三個同伴。”

  娜姬道:“那是培亨等,他們沒有來。”她接著問鬥法的情形,之後向陶蓉道:“小虎能鬥陰火阻師是不成問題的瞭。”

  正說著,突見海中起瞭彩,珊娜急叫道:“妖巫逃走瞭?”

  異彩一閃不見,卻看水面浮出瞭鄭一虎,隻見他抬頭叫道:“珊娜姐,那兩個女子完瞭。”

  陶蓉大聲道:“你上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鄭一虎看到還有慕容妮等,立即拔身而起,飄落在崖上,嘆道:“妖巫太殘忍,他作出的事,我真說不出口。”

  眾女知道他不便說出事實,陶蓉道:“你和妖巫鬥過瞭?”

  鄭一虎道:“隻交手一招,他還沒有看清我就逃走瞭。”

  申瑤道:“可憐那兩個女子。”

  鄭一虎道:“二女似不是良傢婦女,我看她們死後所穿的就猜出十之八九。”

  慕容妮道:“你帶我去看看如何?”

  鄭一虎道:“洞中情形不堪入目,姑娘不看也罷。”

  珊娜嚇聲道:“海底還有洞?”

  鄭一虎點頭道:“在一丈餘深之處是座海底崖,妖巫就是藏在那裡,我尋瞭很久才尋到,不是去遲瞭,也許他還未害死那兩個女子。”

  當此之際,海面忽然由遠方來瞭三條人影,然因天色已暗,大傢僅能分別出是三個女子。陶蓉急急道:“那是誰,正對我們而來。”

  申瑤道:“來勢不速,是三個女子。”

  鄭一虎笑道:“是呂姐、瑤姐和萃姐。”

  陶蓉欣然道:“表妹來瞭,我要向她請罪。”

  呂素似乎特別高興,她的手始終拉著陶蓉未放,向鄭一虎道:“你看過海上有什麼動靜?”

  鄭一虎道:“是九公主和紫仙妹妹,玲玲截住大巫黨三個妖人。”

  申瑤驚奇道:“你的眼睛到底看得瞭多遠?”她接著向大傢道:“你們看到什麼沒有?”

  陶蓉搶先道:“天已黑,哪能看到?”

  白女睜著碧油油的綠眼望著鄭一虎道:“你練的是什麼內功?”

  鄭一虎道:“老實說,我是練的敝國少林心法。”

  白女搖頭道:“貴國少林心法雖然聞名天下武林,但恐不能到這步境界。”

  鄭一虎接口笑道:“我另外還有神物相助啊。”白女等聞言,莫不感到神秘之至,但不便過問。

  卻聽濮萃華叫道:“追逐瞭。”這時大傢都能看到啦,隻見三位少女逐著一個老巫婆和兩個老頭,居然迫得在海面上團團轉,三妖竟毫無還手之力。

  白女叫道:“那三女是誰?”

  申瑤道:“是我的妹妹。”

  海浪滔天,夜風更激,陶蓉興高采烈地叫道:“想不到三位妹妹的武功竟有這麼高。”

  這時九公主和白紫仙,馬玲玲三個少女在無泉島海面大戰三妖巫,已由天黑直到深夜之際瞭。呂素看到表姐陶蓉大聲驚嘆,贊不絕口,同時又見澳洲女珊娜、暹邏女慕容妮、西班牙女蒙蒂、非洲女娜姬四人全神貫註,面上充滿瞭驚愕之情,因之也嬌笑道:“三位妹妹這一戰,可把她們的武功都顯露在我們眼前瞭。”

  陶蓉奇怪道:“大巫黨三巨頭為什麼隻用真正武功力拼,而不施展他們的邪術呢?最低限度,他們也可施放巫母襲擊呀?”

  呂素道:“在此以前,我不但擔心三位妹妹被二妖的巫母暗襲,甚至還替小虎擔心哩,現在我可不管他們瞭,替他們操心簡直就是傻瓜。”

  暹邏女慕容妮詫異道:“呂姐這話我不解?”

  申瑤接口解釋道:“小虎和三位妹妹體內有避除毒素和邪法的潛能,二妖早先已將其所有邪門全部出籠。可是他們都白費工夫,因此他們隻有施展硬功對抗瞭,然而硬功夫卻不是我三位妹妹的對手,試問豈不驚惶失措。”

  黑女道:“原來如此,那他們為何還不逃走?”

  鄭一虎大笑道:“以他們的名氣,不到生死邊緣就溜,勢必身敗名裂不可瞭。”

  白女道:“如果三妖要逃呢?”

  濮萃華道:“當然容易,要殺死他們,恐怕隻有小虎一人才能辦到。”

  鄭一虎搖頭道:“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把握。”

  申瑤笑道:“傻子,你的功夫現在有一人比你自己還清楚,你這話當然不是客氣,而是連你自己都不明白自己的實力。”

  鄭一虎驚叫道:“我自己不明白我承認,哪有別人反倒全部清楚之理?”

  呂素指著慕容妮三位師姐妹道:“你如要問誰知道,那就是這三位姑娘的尊師瞭。”

  鄭一虎大叫道:“無敵神。”

  白女愕然道:“鄭公子知道我們的來歷?”

  鄭一虎道:“在下早已猜著三位的師承瞭。”他說著問呂素道:“呂姐,你們是否會過無敵神瞭?”

  申瑤接口笑道:“是老人傢來找天下通時到的,那次會晤,還有很多好消息哩,不過暫時還不能告訴你們。”她不但是對鄭一虎說,而且有暗示三女之意在內。

  呂素向慕容妮道:“姑娘,你們三師姐妹如果高興,何不下海去助我妹妹們等一手。”

  三女欣然道:“該不會有誤會吧?”

  申瑤道:“你們三位的來歷,妹妹們全知道瞭,同時她們早已看到三位立在這裡啦。”

  黑女搶行拔起道:“那們快去,早將妖女打走,大傢好早認識。”

  三女沖出後,申瑤又向鄭一虎道:“這裡有我們監視,你得去辦件事情。”

  鄭一虎道:“什麼事?”

  申瑤道:“據老輩武林一致認為,天下各路邪門人物,八成會大聯合起來在暹邏對抗正派武林,我們中國各派掌門人叫我暗查此一趨勢,如果真有這種情形,必須通知大會早作準備。”

  鄭一虎道:“這比較難查瞭,他們秘密集會恐怕不在這座島上,我去碰碰運氣吧!”說完,也不向眾女打招呼,身形一晃,就不見瞭人影。

  待他走後,申瑤向陶蓉、呂素、珊娜三女道:“他走瞭,該談談我們的事情瞭。三位妹妹都不否認,已經喜歡上瞭小虎吧?”

  如此一說,陶蓉三女的臉都通紅瞭,但畢竟都是巾幗俠女,呂素道:“瑤姐姐,你都看出來瞭?”

  申瑤笑道:“傻子都看得出來,隻是小虎沒往那方面想罷瞭,陶妹妹和珊娜妹妹也不用多說瞭,要說不是為瞭小虎,鬼都不相信。”

  陶蓉道:“姐姐不吃醋?”

  申瑤笑道:“我們的姐妹多著呢,你們以後就會瞭解瞭。”

  珊娜囁嚅著道:“隻是不知小虎會不會要我這個外國女子?”

  呂素笑道:“你就不用擔心瞭,不光有你,還有她們三個呢。”說著,指向海中的慕容妮三女。

  申瑤道:“問題是他要不要黑丫頭?”

  呂素道:“姐姐已當面答應瞭無敵神,這事如小虎不樂意,那就糟瞭。”

  申瑤道:“這兩個讓那三個去拉攏,我們隻在旁邊助陣就行啦。”

  陶蓉道:“無敵神此舉是否有其他用意?”

  呂素道:“當然有,那是為瞭蝸皇鏡之故。”

  珊娜道:“他是否怕鄭一虎到光芒海底城去奪?”

  呂素道:“媧皇鏡鎮住海底塊,壓制最大海嘯源,那是千真萬確的,無敵神數十代衛護此神物就是為瞭這個原因,現在武林群起去奪,而且還要小虎協助哩。”

  陶蓉笑道:“這裡以美女為賄賂的手段太不高明瞭。”

  申瑤急急道:“不,他將自己推算的因素已當著少林掌教證明,證明一虎確與三女有緣。”

  陶蓉道:“他是哪國人?”

  申瑤鄭重道:“他就是暹邏王的兄長,他不惟掌握暹邏武林,而且掌握著暹邏兵權,不過外界沒有人知道罷瞭。”

  陶蓉啊聲道:“這樣說來,暹邏武林大會的目的,就是為瞭保護媧皇鏡瞭。”

  申瑤道:“就是這個原因,他是上三屆選出的第一高手,但打不過他第四屆的師傅,因此他就拜師,加練他師傅的武功而成為蝸皇鏡的保護者。”

  陶蓉道:“暹邏武林大會是十年一屆,近幾屆選出的人為何未成為無敵神的繼承者?”

  呂素道:“這事無敵神本人也說過,他說近兩屆選出的人品不佳,他不但不收,甚至已將這兩屆的人物除去瞭。”

  陶蓉奇道:“他的武功到底如何?”

  申瑤道:“他說他的武功系出中原,他的上屆雖隻有一屆是中原人,然而武功路數卻一直未改變。”

  陶蓉笑道:“這使小虎更不好意思不接受瞭,取走媧皇鏡恐怕會引發空前的大海嘯,那樣就會害死無數黎民。”

  呂素忽然叫:“快看,三巫逃脫啦。”

  陶蓉道:“六個丫頭也不見瞭?”

  珊娜道:“我看到她們追入海裡去瞭。”

  申瑤道:“那就追不著瞭。”

  她的話果然不錯,六女又從海裡露出啦,隻聽白紫仙嬌聲在叫道:“幾位姐姐,你們快來。”

  申瑤向呂素、陶蓉、珊娜揮手道:“快去,一定有事瞭。”

  陶蓉搶先撲下崖,如飛行到六女面前問道:“什麼事?”

  白紫仙道:“二妖向沿岸海底逃走瞭。”

  申瑤跟進笑道:“早知他們能逃脫的,追也沒有用,我們回去罷。”

  九公主道:“那洞中已經沒有人看守瞭,我們回哪裡去?”

  申瑤道:“天下通帶著培享、杜吉斯和夜之秘臨行說過,叫我們先回曼谷老地方。”

  馬玲玲道:“這島上不管瞭。”

  申瑤道:“島上情形大致已經瞭解啦,同時魔頭們也不會長住此島。”

  幕蓉妮道:“回曼谷也好,我容易照顧你們的起居。”

  十一女決定回螺谷之後,她們由申瑤領著直奔西岸,同時也不怕任何人阻攔。到曼谷已是第二日的午後,住的依舊是老地方。距大會隻有兩天半瞭,幕蓉妮也不回去,她就陪著眾師姐妹遊各地名勝,並未發生事情。這是大會前一天的早晨,慕容妮向眾姐妹道:“今天我們可以去看大會場瞭。”

  申瑤道:“聽說是在一處深山的小谷內,對不?”

  慕蓉妮道:“離曼谷有九十裡,該谷說小不小,但是四周沒有居民,本為禁區,平均是不許民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