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糊塗鬼

  石室之內再無可看,鄭一虎又領先退回上面,他不見敵人在洞中有何舉動,於是笑向朱五叔道:“我們被騙來此,居然有所收獲,時間不早瞭,我們出去罷。”

  朱五叔鄭重道:“敵人不能毫無舉動?”

  鄭一虎道:“到瞭外面就知道。”二人及至洞門外.突見地面上到處都是血,兩隻金虎守在洞口,卻未見一個死人。

  朱五叔駭然道:“這是怎麼回事?”

  鄭一虎發現金虎的前爪染瞭血,哈哈笑道:“敵人真有不少到來,可是全部又退去瞭。”他指著金虎朱五叔看道:“金虎爪下留情,沒有要他們的命,但都留瞭點傷。”

  朱五叔想不到兩隻金虎竟有如此大的力量,大出他意料之外,慨然道:“你完全料對瞭。”

  鄭一虎道:“敵人估計錯誤,竟把我們看成普通高手,這下子夠他們心驚膽戰的瞭。”時間還不到半夜,雪停瞭,天上竟現瞭朦朧的月光,鄭一虎說完又道:“我們就側轉正北走罷,無須再回城瞭。”

  朱五叔道:“那要通過好幾處沙漠。”

  鄭一虎道:“我替你老帶瞭飲食,管它沙漠不沙漠,隻你老認識路就行瞭。”

  朱五叔道:“在居沿海不一定能找到令尊,因為這裡的配軍常與賀蘭山,雁門關,三海關各配地有調動,同時這四處逃亡的又多。”

  鄭一虎道:“隻要是流配地,我都要去看看。”

  第二天中午已深入沙漠地,舉目一望,真是渺渺無際,不過這時隻見銀色而不見黃沙。朱五叔向鄭一虎道:“小虎,這一是紅胡子的溫床,我們可能會遇上。”

  馬玲玲道:“什麼是紅胡子?”

  鄭一虎道:“就是西疆北疆的沙漠綠林。”

  馬玲玲嬌笑道:“就是馬賊。”

  朱五叔道:“在邊疆的商旅不敢叫馬賊,人人隻稱其為紅胡子。”

  馬玲玲道:“真的都是紅胡子嘛?”

  朱五叔笑道:“人都是一樣的,哪來紅胡子?不過他們在沙漠中奔馳,很少有經常刮胡子的,因此都長瞭落腮胡子,加上黃塵滿面,看起來,都變成紅胡子瞭,也許紅胡子三字由此而來。”

  鄭一虎道:“北疆的紅胡子首領是誰?”

  朱五叔道:“有二大派,各派都有一個總首領,一個叫白龍,一個叫烏龍,這兩個為瞭爭地盤,經常火拚。”

  鄭一虎道:“他們人數一定不少?”

  朱五叔道:“無人知道,因為他們有時成大股,有時分散成無數小股。”

  馬玲玲忽見遠處有條黑影在婉蜒,噫聲道:“那是什麼人馬?”

  朱五叔哈哈笑道:“那就是紅胡子瞭,這股人數可不少,足有三四百騎。”

  鄭一虎道:“該不是向我們而來的吧?”

  朱五叔笑道:“我們即無馬匹,又無行李,而且你兩個都是小孩子,馬賊絕對看不上眼。”

  馬玲玲道:“他們轉變方向瞭,也走上我們這條去路啦。”

  朱五叔道:“照他們的人數看,可能又發生什麼大決鬥瞭,因為他們有時與各部落間也會起沖突。”

  鄭一虎道:“我們追上去。”

  朱五叔笑道:“你想看看他們的首領?”

  鄭一虎道:“看看他們有些什麼武功也好。”

  朱五叔道:“他們馬步兩戰都能,其中好手無數,換句話說,沒有兩下子也幹不成這一行,尤其是他們的首領,功力之高,簡直莫測其深。”

  鄭一虎道:“沙漠中的馬賊,歷代都有,而且都是些神秘人物,就是不知他們的巢穴在什麼地方。”

  朱五叔道:“他們住宿沒有一定的地方,其行動比遊牧人民還難測,不過目前西疆的大金龍據說是住在大戈壁中的一處神秘綠洲上。”

  鄭一虎道:“沙漠等於大海,綠洲就是島嶼,神秘綠洲豈不等於神秘島嶼?”

  朱五叔道:“就是這樣才沒人知道他藏在什麼地方。”經過數十座大雪丘,估計追瞭三四十裡,這時忽聽前面已傳來人喊馬嘶。朱五叔道:“開始瞭,我猜得不錯。”

  鄭一虎道:“前途有高地擋住,我們快搶上去看看。”

  朱五叔首先搶登高地,一看確如所料,另一面也有三百多騎,這時殺成一團,距離既近,就在高地下面,看得非常清楚,回頭笑向鄭一虎道:“小虎,這是難得的熱鬧。”

  鄭一虎道:“其中隻有一個穿黑皮衣,一個穿白衣的,那就是黑白二龍嘛?”

  朱五叔道:“大概是瞭,人我未會過,想不到他們竟都是二十餘歲的青年。”

  鄭一虎道:“他們的手下都是半斤八兩,看樣子誰也占不瞭上風,地面還沒有一個死人。”

  朱五叔道:“這一戰我們是看不出結果的。”

  鄭一虎道:“通路被阻斷,繞道犯不著,還是看看罷。”

  朱五叔笑道,“他們這種決鬥已有數十次瞭,每次據說都要拚上一兩天,而且沒有一次分出勝負,難道我們在此看兩天不成?”

  鄭一虎道:“我想到替他們和解的方法瞭。”

  朱五叔道:“你要插手去叫停?”

  鄭一虎道:“那不行,我既無盛名,又是小孩,這會使雙方難堪,頂多隻能憑力量阻止其雙方決鬥,但無法使雙方心服。”

  朱五叔道:“你有什麼方法?”

  鄭一虎道:“你老看過後就明白瞭。”他立向馬玲玲道:“你對枯大師的金剛劍已有領悟,我們兩個來次演習罷。”

  馬玲玲格格笑道:“打內行架?”

  鄭一虎道:“是的,甚至在空中打。”朱五叔聞言暗驚,忖道:“他們要表演無上打鬥。”

  馬玲玲拔出雙刀,笑道:“開始罷,由地面先打起。”

  鄭一虎道:“好。”他也拔出那兩把短劍,大喝道:“你追我。”

  馬玲玲揮刀當劍,嬌叱一聲,立即展開金剛劍法,逼近鄭一虎就攻。鄭一虎使的是同一劍,裝出全力相迎。兩個人都清楚對方招式,打起來更見精彩,簡直無懈可擊。兩人的輕功已到絕頂,二招一過,人影與劍光已無法分辨,同時漸漸旋於空中。朱五叔愈看愈驚,愈看愈奇,此時他才知道這一對小男女竟是絕頂的人物。空中滾著兩團白光,同時發出破空的奇嘯,立即引起瞭那兩批馬賊的註意,漸漸的都停手瞭。

  朱五叔暗暗嘆道:“小虎的計劃成功瞭,這也難怪,哪些武功,誰都驚奇。”忽然由馬賊雙方各縱出一騎,直向朱五叔奔過來,正是一黑一白兩個首領。朱五叔一看,靜立當地,不知他們有何舉動。黑衣首領先到,在數丈外跳下馬來,隻見他向朱五叔拱手道:“老丈,空中是個什麼奇人在打鬥?”

  朱五叔大笑道:“閣下貴姓?”

  黑衣首領再度拱手道:“在下馬戰,老丈尊姓?”

  朱五叔道:“老朽人稱朱五叔,原來兄臺就是烏龍首領。哈哈,幸會瞭。”白衣首領也趕到瞭,他自另一方向下馬。

  朱五叔迎著大笑道:“來者莫非白龍大俠。”

  白衣人拱手道:“不敢,小小一名馬賊而已。”

  朱五叔大笑道:“貴姓?”

  白衣首領道:“在下龍化。”

  朱五叔忽向空中大叫道:“二位請下來,表演成功瞭。”

  鄭一虎和馬玲玲聞喚即行住手,同時攜手而下,甚至是一步一步,如下階梯。兩首領和朱五叔同樣驚奇的看著,簡直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鄭一虎一落地就哈哈笑道:“二位大哥不打瞭?”

  馬戰一看是兩個童子,更是震驚,連忙搶著拱手道:“神童似有意替我們排解?”

  鄭一虎大笑道:“更且想與二位作朋友。”

  龍化急接道:“我們敢當嘛?”

  鄭一虎正色道:“隻要二位不嫌我年紀小。”

  馬戰大聲道:“我願聽候驅策。”

  鄭一虎道:“這就言重瞭。”

  龍化道:“我也願接受你的指揮。”

  鄭一虎嘆聲道:“二位都說出不夠朋友的話瞭,如二位能攜手言和,我願拜二位為義兄。”

  馬戰急向龍化行近道:“龍老二,我們本來沒有仇。”

  龍化大笑道:“馬老大,當初我們還是共遊的夥伴呢。”

  鄭一虎看著大喜道:“為瞭搶地盤,好友都不讓瞭,好在雙方無損傷,二位大哥算給我面子瞭。”他急忙介紹馬玲玲和朱五叔,之後就請二人握手言和。

  朱五叔最樂,向鄭一虎道:“一舉收下兩群虎,看你如何處置啊。”

  鄭一虎道:“你老放心,小子決不會占山稱王。”須臾之間,兩群生龍活虎的好漢都向鄭一虎馳到,而且大呼神童。鄭一虎立在高地向他們拱手道:“你們是我的哥哥,千萬勿以我的手下自視,否則我罪過瞭。”

  群雄大聲齊喊道:“你叫什麼名字?”

  鄭一虎道:“我叫小虎,你們這樣叫我最好。”

  眾人聞言,再起驚叫道:“你是玉門關大戰十萬番兵的天朝飛龍。”

  鄭一虎笑道:“這是敵人叫出來的字號,諸位怎麼也知道?”

  大群雄豪齊聲道:“八荒盛傳,名盛天下,今天我們有幸瞭。”

  朱五叔面上顯出驚駭之情,立向鄭一虎道:“你真是那個孩子。”

  鄭一虎笑道:“五叔,你沒在傢,所以不知,我還是皇上的禦前侍衛哩。”

  朱五叔喜極,哈哈笑道:“這樣說,主上封得恰到好處瞭,不過官太小,因此你不幹?”

  鄭一虎道:“不幹是真,但不是因官小。”他立即向馬戰和龍化道:“馬大哥,龍二哥,請你帶著諸位哥哥奔玉門關助官兵打仗,我不久也要來的。”

  龍化道:“官兵如不相信奈何?”

  鄭一虎道:“你們隻說是我的兄弟就行瞭。”

  馬戰道:“那我們就打起天朝飛龍旗號如何?”

  鄭一虎道:“隨便你們怎樣都可以,但有一點,你們務必要單獨行動,因為你們與官兵合不來的。”

  馬戰聞言,笑向龍化道:“他完全懂得我們的心理。”他大喝一聲,立即領先出動。

  朱五叔一見,這雖隻有幾百人,但可當得十萬官兵,便道:“小虎,你對朝庭功勞太大瞭。”

  鄭一虎道:“這些人如不導以正途,為害就大瞭。”

  朱五叔道:“你是化腐朽為神奇的大英雄,你不但用上馬賊,而且用上配軍,這是從來沒有人能辦到的。”說著又笑道:“我這次出遊,處劃最得意的一趟瞭。”

  他們再向前進,又經兩天才到居延海。這是早上,他們吃過飯,朱五叔向鄭一虎道:“你們不要動,我去會會守軍將軍,先替你打聽一下再說。”

  鄭一虎道:“這樣也好,勞你老的駕。”

  居延鎮真不小,那完全是蒙古化,漢人除瞭開店的有十分之一之外,居傢的傢找不出一傢。鄭一虎和馬玲玲知道朱五叔不是一時之間可以回店的,於是他們就同外出,打算看看這座極北的重鎮。出乎他意料之外,在這個地方他竟遇到瞭銅頭公,見面驚奇不已,大聲叫道:“老朋友,你竟在這裡?”銅頭公不說話,伸手拉住他就朝鎮外沙漠中跑。

  鄭一虎大驚,急急向馬玲玲道:“你快跟著來。”

  馬玲玲不識銅頭公,她認為這老頭子是個瘋子,噫聲道:“他拉你作什麼?”

  鄭一虎道:“他是我老朋友,一定有要緊事。”

  出瞭鎮,銅頭公這才嘿嘿笑道:“你被鬼王盯住尚不知道?小子,快隨我走。”

  鄭一虎看出銅頭公滿面緊張之色,知道事情非常嚴重,忙問道:“我與鬼王又沒有過節,他為什麼盯住我呢?是什麼時候盯上的,我怎麼一點也不知道?”

  銅頭公道:“事情可能是為瞭你身邊這兩隻金絲虎,你到這裡時就被他盯上瞭,但奇怪尚未向你下手?”

  鄭一虎道:“你認得鬼王?”

  銅頭公道:“不認識,不過他在某地出現時,當地就有他的陰風旗出現。”

  鄭一虎道:“提起金絲虎,我倒相信瞭,這兩隻金絲虎曾殺死他兩個徒弟,聽說過還有不少死在大金虎爪下。”

  銅頭公道:“你搞錯瞭,他的徒弟隻有八大鬼,其餘的都是寄名弟子,算不得真徒弟。”

  鄭一虎道:“什麼八大鬼?”

  銅頭公道:“他八個徒弟都無人知道姓名,武功是鬼王親自傳授,其功力隻次於鬼王,武林同人替八人取瞭八個字號。非常難聽,但很適合他們的為人,那就是厲鬼、歹毒鬼,陰險鬼、欺詐鬼、無恥鬼、好色鬼,勢力鬼、糊塗鬼等。”

  馬玲玲道:“這八鬼有人認識嘛?”

  銅頭公道:“八鬼中有兩個我見過,那是陰險鬼和糊塗鬼,今後你們如發現有個四十歲上下年紀,兩眼半睜半閉,從不正面看人的人,那就是他瞭。”

  鄭一虎把在地底陰湖所見所聞向銅頭公說瞭,問道:“這是可靠的消息嘛?”

  銅頭公道:“可能是真的,不過以往武林也不是不知,但明知受愚也要去。”

  鄭一虎道:“去是為瞭八仙秘笈,但為什麼真把武功留下?”

  銅頭公道:“鬼王是騙不瞭的,不留下自己精華,那就休想入谷。”

  鄭一虎問道:“你老在此作什麼?”

  銅頭公道:“替你找父親呀,他不在此地,三處都沒有。”

  鄭一虎激動道:“山海關、雁門關都查過瞭?”

  銅頭公道:“查過來瞭,這事你不要急,千萬勿往壞處去想。”

  鄭一虎道:“那就是逃亡瞭。”

  銅頭公道:“我也是這樣想,不過還有一點也很可能。”

  鄭一虎道:“什麼?”

  銅頭公道:“被敵人俘去瞭,因為配軍俘的已不在少數。”

  鄭一虎雖知尋找父親的事愈來愈為困難,但他決心非找到不可,聞言後道:“無論如何我也要找到一個著落,你老雖找過山海關和雁門關,但我還是要親自去一趟。”

  銅頭公道:“你要特別當心鬼王。”

  鄭一虎道:“他到底有什麼厲害之處?”

  銅頭公道:“我遇上糊塗鬼倒沒有動手,那東西真是糊塗到極點,換句話說就是一個大傻瓜。但遇上陰險鬼就不同瞭,他的幽冥功一旦展開,我隻有挨打的份,每招打出摸不到邊,他打我則全身發寒無力,那比玄冰還寒百倍。”

  鄭一虎道:“那你怎能逃脫的呢?”

  銅頭公道:“逃也很困難,他尤如陰魂附體,逃到哪裡他就跟到那裡,不管逃得如何快也沒有用。最後我幸得大腹公,靈骨公和西域之母趕來,分四面才將他逐走,後來才知道,其幽冥功最怕四面合擊,而對手又是功力深厚之人。”

  鄭一虎道:“你老準備去哪裡?”

  銅頭公道:“我們一共有數人,現在找尋一件東西,找到瞭就可以對付魔、鬼二王。”

  鄭一虎驚道:“是什麼東西?”

  銅頭道:“女蝸鏡,有這寶鏡,魔、鬼二王就無從遁形。”

  鄭一虎道:“除瞭你老幾位,其他就沒有人去找?”

  銅頭公道:“整個武林高手都在秘密行動。”

  馬玲玲道:“東西落在哪個方向?”

  銅頭公道:“誰知道?能知道就好找瞭。”

  鄭一虎道:“好,我們也留心這件事。”

  分手後,鄭一虎提心吊膽的帶著馬玲玲回店,剛好看到朱五叔回來。朱五叔一見鄭一虎就搖頭:“此處沒有令尊,我們就動身奔雁門關罷。”

  鄭一虎嘆聲道:“隻怕那兩處也是空跑。”他將遇上銅頭公的事情全說瞭。

  朱五叔大驚道:“我們被鬼王盯上?”

  鄭一虎道:“我們今後非常危險,鬼王雖不由得親自前來,但他八大弟子也不容易對付朱五叔,你老到瞭雁門關就請回京去,千萬勿和我走在一塊瞭。”

  朱五叔道:“我倒不在乎什麼的,不過我跟恐怕有拖累,好,到雁門關時我就回京去。”

  一夜過後,三人就向雁門關奔去,在中途就發現一個二十歲出頭的人物在後面尾隨不放。鄭一虎知道這人來歷可疑,他向朱五叔道:“此人其貌雖不揚,但我們怎能提防。”

  朱五叔道:“他兩眼緊盯著我們,你不如派金虎去嚇唬他一下?”

  鄭一虎道:“金虎早已躍躍欲試,但被我阻住瞭。”那人愈來愈接近,但卻沒有任何動手的跡象。

  馬玲玲輕聲向鄭一虎道:“那人有點傻頭傻腦似的?”

  鄭一虎道:“也許是裝的。”

  那人已接近到數丈內,忽聽他啊聲道:“前面那小子,你為什麼老是回頭看我?”

  鄭一虎靈機一動,頓有所悟,哈哈笑道:“防你偷我的金絲虎。”

  那人大驚道:“你已看出我的具體的企圖?”

  鄭一虎又大笑道:“兄臺可是排行第八?”

  那人更驚道:“你認得我?”

  鄭一虎道:“我認得你有很長的日子瞭,怎麼著,令師也來瞭?”

  那人搖頭道:“咱們師徒,師兄弟之間,從不同行。”

  鄭一虎啊聲道:“那麼陰風旗是你的瞭?”

  那人變色道:“你全知道?”

  鄭一虎點頭道:“老兄,好在你作事沉著,沒有冒失出手,否則你就慘瞭。”

  那人道:“小弟,你的意思我不懂。”

  鄭一虎道:“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你連這個都不懂嘛?我知道你的一切,而你卻不知我是誰,你想你能成功嘛?你的幽冥功我清楚,我的神功你卻一無知所,試問你是多危險?”

  那人有點發抖瞭,嘆聲道:“朋友,你真是個光明人物。”

  鄭一虎笑道:“話得說回來,你們師兄弟之間,假如不是你來,隨便換一個我就不會這樣對待他瞭,因為我對你最有好感。”

  那人激動道:“兄弟,我感激之至。”

  鄭一虎道:“你是奉師命而來的?”

  那人道:“是的,傢師對金絲虎已著迷,他非得到不可。”

  鄭一虎道:“因此你們師兄弟展開尋找?”

  那人道:“誰得手回去,誰就能得傢師全部真傳。”

  鄭一虎道:“現在你作何處置?”

  那人道:“我想求你助我。”

  鄭一虎道:“要我送你一隻?”

  那人道:“你如能送我一隻,在下永遠感激。”

  鄭一虎道:“白送一隻未免說不過去,你也得送我一點東西才對,否則算什麼朋友?”

  那人道:“兄弟,你要什麼?”

  鄭一虎道:“那很簡單,聽說令師尋得一雙八仙伏魔劍鞘,你若能偷來給我,我送你一隻小金虎。”

  那人為難道:“劍鞘雖確有其事,不過傢師藏得甚秘。”

  鄭一虎道:“總比在我手中奪金虎容易吧?”

  那人想瞭又想,最後決然道:“好,我試試看。”

  鄭一虎見他要走,立即叫道:“慢點,我的話還沒說完。”

  那人又立住道:“兄弟,還有什麼交待?”

  鄭一虎道:“你走瞭之後,我的金虎被你七位師兄偷去瞭我可不負責。”

  那人大驚道:“那怎辦?”

  鄭一虎道:“你不是說過,你來瞭,你的師傅和師兄就不來?”

  那人猛的大笑道:“對瞭,你的意思要我留下陰風旗?”

  鄭一虎道:“這旗幟有效嘛?”

  那人哈哈大笑道:“旗幟比人還管用,你隻要插在那裡,凡是我們的人,誰都不能來。”

  鄭一虎道:“那就行瞭。”

  那人摸出一面黑色小旗,形式奇特,非棉非絲,不知是什麼制成的,旗桿是精鋼,粗如香桿長不過二寸,他給鄭一虎道:“不到必要時,你千萬勿拿出來。”說完轉身而去。

  鄭一虎收入旗幟,目送其消失後,忽然哈哈笑道:“真是糊塗鬼。”

  朱五叔鄭重道:“好險,要是隨便換一下,今天就不好對討瞭。”

  鄭一虎道:“這傢夥怎被鬼王收作徒弟呢,其中一定有原因。”

  馬玲玲道:“你為什麼不叫他以幽冥功秘訣換金虎?”

  鄭一虎道:“這不行,那是已武林大忌的,也許這糊塗鬼還不至於糊塗到這步田地。”

  幾天後到瞭雁門關,然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於是再奔山海關。在距山海關還有兩天的時候:當鄭一虎等踏上長城之際,忽見城上卓立著一個風流瀟灑的書生,其人長相雖然不惡,但一雙眼睛卻邪光畢露,緊緊盯著馬玲玲。馬玲玲雖隻十五歲,然而已發育健全,確已充滿瞭少女的誘惑,加上人美如玉,最近又受瞭鄭一虎雨露滋潤,更加艷麗脫俗,難怪那書生動瞭邪念。

  朱五叔因鄭一虎有瞭陰風旗,他沒有由雁門回京,仍舊隨著鄭一虎走,這時以他經驗,知道這書生不是正派人物,立即向鄭一虎道:“當心他。”

  鄭一虎早就不滿書生死盯著馬玲玲,搶步上前,沉聲道:“閣下有幾世沒見過女子瞭,你是不是真正讀書人?”

  書生聞言,仰天大笑道:“我見過的女子比你吃過的飯還多,可就沒有比這位姑娘更美的瞭,小子,她是你什麼人?”

  鄭一虎冷笑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書生陰笑道:“你與她有親,我就不殺你,無親我就要你的命。”

  鄭一虎大怒,叱道:“你如不快滾,我就不客氣瞭。”

  書生道:“你有什麼力量殺我?”

  鄭一虎冷笑道:“你敢再無理取鬧,我自有力量殺你。”

  書生大笑道:“我不但不講理,而且要這位姑娘,你其奈我何?”鄭一虎早知他對馬玲玲不利,再難忍受,大喝一聲,舉掌拍出。

  一股巨勁,直撲書生,真如泰山壓頂,書生一見,似亦大吃一驚,噫聲閃開道:“你是枯大師的弟子……”他忽又搖頭道:“但你的功力不似少林神功。”

  鄭一虎一招不成,冷笑道:“你現在滾開還來得及。”

  書生沉聲道:“你也看看我的功夫。”他舉袖一揮,同樣拂出一股巨勁。

  鄭一虎出手隻用瞭三成功力,這下感到對方來勢過猛,立即全力迎上,大喝道:“看誰的強。”他雙掌齊推,不閃不避。兩勁相遇,巨震立起,大如萬雷發動,力撼山獄。矗然一聲,霎時地動山搖。書生悶哼一聲,蹬蹬蹬連退數步,面如白紙,鄭一虎身都未搖,心平氣和。

  一招之下,強弱立分,書生陰笑道:“敗我老二的原來就是你。”說完,身形有一晃,他竟向馬玲玲欺近。

  鄭一虎見大驚,急喝道:“玲玲當心。”馬玲玲哪還來得及,實見眼前起瞭陣黃霧,竟是有力無法施展。

  鄭一虎見黃霧下起,但追上時,不但黃霧不見,連馬玲玲和書生亦不知去向,心中這一急,不禁狂喊大道:“玲玲,玲玲……”

  朱五叔火速撲近他喝道:“你沉著點,我們遇上魔王瞭。”鄭一虎傻瞭,這個打擊又象張大熊之死一樣,他實在受不瞭。

  朱五叔早已看出他與馬玲玲的感情,見他如癡如呆,嘆聲勸道:“小虎,我們得冷靜一點,想辦法救玲玲才是。”

  良久,良久,鄭一虎才戚然道:“五叔,我們走吧。”

  當鄭一虎和朱五叔走瞭之後,詎料不遠處又出現那書生和馬玲玲,但非常奇怪,馬玲玲雖被什麼困得無法施展力量,但她並不是被書生擒住,那書生似乎不敢接近她的身子,隻是用功力推著她走。馬玲玲似有點暈暈沉沉,也許著瞭什麼迷,任憑書生推著,既不能叫,也不能反抗,情形十分古怪。

  在天色快黑時,前途現出一座城,書生帶著馬玲玲進入城中,他雇瞭一輛馬車,另外再買瞭一匹馬,讓馬玲玲坐車,他自己騎馬,居然向西行大道揚長而去。書生自以為掩飾得天衣無縫,殊不知他的舉動已有人發現瞭,這時他的馬後約一箭之遠竟跟上一個瘦骨嶙峋的老人和一個小姑娘。原來那老人就是靈骨公,姑娘竟是西域鳳,他們是在城中發現書生行動有異而一路跟上的。

  忽然那靈骨公回頭向西域鳳道:“紫丫頭,你最好落後一點,不要被他看到,否則同樣關進馬車裡去。”

  西域風冷笑道:“他的魔霧隻能迷那沒有經驗之人,我事先提功準備,他能迷得住我。”

  骨靈公道:“可是合我們之力還不是他對手。”

  西域鳳道:“有這個距離,他追不上我。”

  靈骨公道:“逃走不是辦法,因為我們得設法救那個姑娘。”

  西域鳳道:“他一定是回魔窟,我們如何能進去?”

  靈骨公道:“不能讓他回到魔窟,我們在路上就得想辦法,否則更無希望瞭。”

  他們追瞭十幾天,可就是找不到一點機會,這天晚上,那書生帶馬玲玲落腳快西米脂城。很奇怪,書生仍不敢與馬玲玲接近,他租瞭兩間房,各人分住一間,沿途上,他們換瞭五六次車馬,看樣子到魔窟還遠著哩。在城中,靈骨公和西域鳳不敢與書生同店,他們住在對街一傢,但在這裡,二人又遇上銅頭公。靈骨公一見銅頭公就大喜,二人同到西域鳳房中。

  西域鳳正在洗臉,一見銅頭公即大喜道:“大頭公,你來得正好。”

  銅頭公顯然已知二人的行動,他鄭重向西域鳳道:“魔頭所擒的姑娘你可知道是誰的人?”

  西域鳳道:“難道有來歷?”

  銅頭公道:“當然不過說出來你就不會管這趟閑事瞭。”

  西域鳳愕然道:“豈有此理?”

  銅頭公道:“你不惟不管,隻怕還希望我們兩個老頭子也莫插手哩。”

  靈骨公道:“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銅頭公驚叫道:“這樣說,那孩子已遇害瞭。”

  銅頭公道:“那又不然,這魔頭要想害小虎恐怕不容易,他擒來這姑娘無疑是取巧得手的。”

  西域鳳驚叫道:“你說鄭一虎。”

  銅頭公點頭道:“嗯。”

  西域鳳搖頭道:“你看錯瞭我。”

  銅頭公驚奇道:“你已放棄小虎瞭。”

  西域鳳道:“我一輩子也不放棄他,不過他恨我可能也是一輩子。”

  銅頭公道:“那你也看錯瞭他,那孩子的度量決不似你想象的小。”

  西域鳳道:“不管他怎樣,我們得設法先救人。”

  銅頭公道:“若要救人,就必須你去冒險。”

  西域鳳道:“如何冒險?”

  銅頭公道:“以你為餌,誘他離店。”

  西域鳳道:“我答應,您二人準備救人。”

  靈骨公搖頭道:“丫頭,這個險太大瞭,搞不好要害你一生,我們還是另想他法為上。”

  西域鳳跳起道:“我的後果二老人莫管,我這就開始。”

  當她剛剛走出房門時,突見一個少年向她走近道:“妹子,我聽瞭很久啦,你要拿這種方式來抵消當初幾鞭之恨是不對的。”

  西域鳳一見少年,喜道:“九姐。”接著又道:“九姐,我倒不是這個意思,我確實有責任救她。”

  原來這少年竟是無故失蹤的朱公子,隻見他笑道:“我看你對小虎的感情越陷越深瞭,其實他連一點都不明白哩。”

  西域鳳道:“九姐,我們各人心裡都有數,你也莫要笑我,還是我們合力救人罷。”

  朱公子就是朱五叔所說的九公主,她和鄭一虎離散後,這段時間也經過不少波折,她對鄭一虎可說一見鐘情,但她沒有瞞西域鳳,因為她與西域鳳是非常要好的一對武林女傑,不過她為瞭地位不同,所以常女扮男裝。西域鳳拉著她向對街客店去,她沒有反對,二人有意經過那書生的房門,並且有談有笑。魔王書生一覺門外有異,立即在窗縫中偷看,一下看到西域鳳,詎料這魔頭真的被吸引住瞭。

  西域鳳知道目的已達,立向易裝的九公主遞眼色,火速回身向店外去。書生強針引線,急急開門尾隨,他竟把房中的馬玲玲給忘瞭。西域鳳知道身後有異,輕聲向九公主道:“九姐,我們向城外走。”書生一看西域鳳的舉動,似知什麼不對,可是他就沒有想到馬玲玲身上去,於是也提功追擊。

  到瞭城外,西域鳳更緊張,竟和九公主落荒狂奔。出城未擇方向,她們竟朝北面走,那書生居然死盯不放。時當夜晚,又是大雪天,野外根本沒有其他的行人,九公主一看苗頭不對,急向西域鳳道:“我們快轉呂梁山。”

  西域鳳道:“不,如不將這魔頭引出百裡外,他會很快找到二老的。”

  九公主道:“那我們禦氣走。”

  西域鳳又反對道:“我們沒有他快,由地面還有遮攔,在空中更不是他對手。”正當此際,西域鳳突然奇道:“他們也追來瞭。”

  九公主道:“誰?”

  西域鳳道:“還有誰,那不是靈骨公、銅頭公和那位姑娘。”

  九公主急忙抬頭一看,確由城方奔來二人,駭道:“他們為何在後面追來?”

  西域鳳道:“一定是二老怕我們吃虧,才帶著那姑娘冒險追來接應的。”

  說話之間,馬玲玲猛拔雙刀,身如閃電,嬌叱一聲,人已到瞭面前。書生一見馬玲玲,開始一愕,知道是被人救出來瞭,但立感她的刀勁如山,不由大驚。馬玲玲雙刀施的是金剛刀法,但不應手,立改她瑤池秘笈上的刀法,霎時神奇出現,竟把書主殺得招架不住。馬玲玲一覺自己占瞭上風,心中大喜更加攻得緊,那是連一點餘地也不留。書生愈鬥愈膽寒,他連一招也發不出,同時又見二老在一旁監視,心知再要下去,今晚危矣,因此直後退。

  二老和二女一見,真是驚奇莫名,西域鳳竟大喊助威道:“妹子,殺死他,殺死他……”

  九公主也叫道:“妹子,莫放他走脫瞭,他是第一號壞人。”

  書生無心再鬥,猛的騰身,直沖空中,陰笑道:“少陪瞭。”

  馬玲玲嬌叱道:“你走得瞭嘛……”“嘛”字出口,身子比書生更快,而且靈活無比,又在半空中截住瞭他。

  書生一看她的禦氣之術神奧絕倫,這下真正嚇得膽戰心驚啦,隻顧逃走,再也不神氣瞭。可是不管他向什麼方向飛,馬玲玲都先一步在前面戳住,並且嬌叱道:“快下地再鬥。”

  這川神奇禦氣之術,二老和二女簡看看傻瞭,這時連助威都忘瞭,四雙眼睛望著空中,如醉如癡。書生心膽緣落,被迫化為一團黃霧,霎時人影不見。馬玲玲不知應付,隻得住手,黃霧中隱著那書生,他見馬玲玲放手瞭,於是就向西南方向滾滾而去。

  二老三女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魔頭逃走,九公主問道:“大頭公,你們為何不另走一個方向?”

  銅頭公大笑道:“那姑娘不肯,她醒時就要和魔王拼命,硬逼著我們帶她向這條路上追,她說她是事先沒有防備才中瞭魔王邪法的。”

  馬玲玲也下來瞭,她先向九公主和西域鳳道謝道:“謝謝這位姐姐和朱公子冒險打救。”

  九公主輕笑道:“你還記得我。”

  馬玲玲道:“公子不辭而別,到底有什麼事離開呢?”

  九公主笑道:“本來是追兩個壞人離開的,後來接連發生故事,所以無暇回店瞭,我問你,小虎怎樣?”

  銅頭公大笑接口道:“這魔王因打小虎不過,才乘機施法迷走馬妞兒的。”

  西域鳳駭然道:“魔王打不過阿虎?”

  馬玲玲道:“是的,姐姐,他被阿虎哥一掌打得倒退不已,但小虎卻沒有移動身體,他看勢不妙,因之才乘我無備施邪法。”

  九公主道:“小虎有這大的威風?”

  銅頭公大笑道:“連我也感到奇怪,他的武功如何學來的,據馬妞說,連她也不明白。”

  西域鳳嘆聲道:“他今後有本事瞭,可能要打我一頓。”

  馬玲玲急接道:“他不會,姐姐,你與阿虎的事,我在大頭公口中聽說瞭,他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姐姐,你放心。”

  西域鳳笑道:“你叫我姐姐,你知道我有多大瞭?”

  馬玲玲道:“你比我大三天,大頭公都告訴我瞭,我願拜你為姐姐。”

  西域鳳見她天真可愛,笑道:“好,我也願意,不過你還得拜這位姐姐,她比我又大三天哩。”

  馬玲玲啊呀道:“朱公子是女扮男裝的。”

  九公主笑道:“這樣打扮才安全呀。”

  馬玲玲嘆道:“大姐姐,你扮得太象啦,連阿虎也看不出。”

  銅頭公哈哈笑道:“魔王第一次失敗,妞兒,你的聲名將在一月之內傳遍天下。”

  馬玲玲道:“大頭公,你說錯瞭,第一次打敗魔王的是小虎哥,將來殺魔王的恐怕也隻有他才行。”

  靈骨公嘆聲道:“不管能否殺他,今後有瞭兩個打敗他的人就好辦瞭,這樣天下武林可以出氣啦。”他說完向銅頭公道:“讓三個妞兒同行罷,我們仍舊辦我們的事。”

  銅頭公笑道:“好,妞兒們再會瞭。”

  三女送走二老後,九公主問馬玲玲道:“妹子,你一定要找小虎嗎?”

  馬玲玲道:“他可能去瞭山海關,大姐姐,你帶我們走罷。”

  九公主道:“現在距你離開他的時間太長啦,他絕對不在山海關瞭。”

  馬玲玲道:“那由哪裡去找他呢?”

  西域鳳道:“他離不瞭長城內外,我們何不沿長城尋去。”

  九公主點頭道:“這倒是個辦法,他要尋父,一定要在邊疆著手,我們奔河曲城,然後沿長城西進。”商量一定,三女就奔向河曲城而行。

  到河曲時,正逢著過新年,到處充滿新氣象,滿城盡是鞭炮聲,人人喜氣揚揚。九公主笑問二女道:“這就糟透瞭,客店不開張,我們連飯都沒得吃瞭。”

  西域鳳白紫仙笑道:“我有辦法。”

  九公主道:“你有什麼辦法?”

  白紫仙輕聲道:“過年期間,傢傢戶戶都有現成的好東西,等到晚上去偷。”

  馬玲玲格格笑道:“這怎麼行,被人知道可就鬧笑話啦。”

  白紫仙道:“我不怕這些。”

  九公主道:“客店住不住客不知道哩?”

  白紫仙道:“過年期間,誰都客客氣氣的,客店縱然心裡不願意,但表面決難拒絕。”

  時當黃昏,她們走到一傢店門口,但是門未大開,九公主大笑道:“這樣怎好闖進去?”

  白紫仙一擺手,示意二女退後,她立在門口大聲道:“店傢發財。”

  客店裡連夥計都回傢瞭,隻有一個中年人聞聲走出,看情形就是老板,隻見他滿面堆笑,但見瞭三女又現出訝然之色,間道:“姑娘們找誰?”

  白紫仙笑道:“你是掌櫃的吧,恭喜啦。”

  店傢又含笑道:“大傢恭喜,姑娘,你們是遠鄉人?”

  白紫仙笑道:“正是,店傢,你大概明白啦,我們剛進貴城啊。”

  店傢連聲道:“好好好,出門人的困難,開店的比任何人都瞭解,沒關系,姑娘們請進,房間都空著,隨便住。”

  白紫仙連聲道:“那就打擾瞭。”

  三女進瞭店,直奔上房,店傢隨在後面,而且自動道:“三位姑娘,就是沒有人招待,不過吃的住的我小店都有,過年時間,在外面買不到。”

  白紫仙笑道:“那就多謝你啦,我們去時多給店錢。”

  店傢一面請她們進房,一面笑道:“新年大節,姑娘們隨便吃,小老兒決不計較。”

  第二天早晨,當三女要走時,店傢還替她們包瞭一大包吃的,怕她們買不到,因此白紫仙硬給他一大旋銀子。三女離開河曲城不走大道,她們竟踏著長城而行。在長城上,可以看到長城外那無邊的大草原上草原上全是馬群。九公主邊行邊看,慨然嘆道:“在這種地方,可以使人心胸開朗,雄心萬丈。”

  白紫仙道:“不知有人走完整個長城沒有?”

  九公主道:“普通人不可能,因為長城有四分之一是築在奇險之地,如危崖,石山,長嶺,奇峰等等,可是武林人物也沒有必要專走長城,隻怕沒有人踏著長城走完全程。”

  馬玲玲道:“我倒有這個心願,將來非走完不可。”

  九公主笑道:“傻丫頭,隻怕你未走完就厭煩瞭,一步一步的走,要走一年哩。”

  馬玲玲嬌笑道:“經過就算瞭,誰說真要一步步地走來著?”

  九公主道:“那算什麼,走馬看花那算是遊長城?”她們說著笑著,不知不覺又是半天過去瞭。

  白紫仙忽然發現什麼,噫聲道:“那隻金絲貓。”

  馬玲玲驚叫道:“那是我的小金虎。”

  九公主道:“它為何在長城外面?”

  馬玲玲道:“它跟著小虎的,難道失散瞭。”忽然,她又驚叫道:“是瞭,糊塗鬼拿到劍鞘啦。”

  白紫仙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馬玲玲一面向長城外撲去,一面把鄭一虎和鬼王第八徒糊塗鬼的經過情形說出來,接著道:“糊塗鬼一定偷到瞭劍鞘,否則阿虎不會送他小金虎的。”

  白紫仙輕笑道:“小金虎既是你心愛的東西,小虎豈肯送人,他是騙糊塗鬼上當的。”

  馬玲玲道:“那小金虎為何在草原上?”

  九公主道:“我明白瞭,小金虎已通靈,一虎明裡雖與糊塗鬼換瞭劍鞘,但小金虎又乘隙逃脫瞭。”

  馬玲玲豁然道:“是啊,小金虎沒有被糊塗鬼追著,因此它逃到這裡來瞭。”她的聲音顯已被小金虎聽出瞭,隻見它忽然回地過來。馬玲玲一見大喜,高聲叫道:“小金虎,快來啊。”小金虎已認出是她,隻見它騰身而起,如風奔來。

  馬玲玲也如電迎上,雙手一伸,恰好抱住,格格笑道:“你逃脫那糊塗鬼瞭。”小金虎也知道點頭,同時歡跳一陣。

  馬玲玲回頭道:“大姐,二姐,你看,它好乖啊。”

  二女走去同笑道:“你在哪裡得到的?”

  馬玲玲笑道:“我和小虎在地底陰湖得到的。”她將經過說出,二女聽來又驚又奇。

  三女再回長城,未幾,突然有人在後面追上大叫道:“女娃子,你們不可搶我的金虎。”

  三女回頭看,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傻青年,馬玲玲急急道:“糊塗鬼找來瞭。”

  白紫仙道:“你們都莫開口,由我來對付。”

  說話問,糊塗鬼已然趕到,又叫道:“說好的,還我小金虎,否則我就要動手瞭。”

  白紫仙笑道:“你是什麼人,怎的毫不講理?”

  糊塗鬼大叫道:“我為何不講理?”

  白紫仙道:“小貓是我們的,為什麼說是你的?”

  糊塗鬼大叫道:“是我的,它逃走瞭。”

  白紫仙道:“你的有多高,有多重,連尾帶頭有多長?哼,說得出就給你。”

  糊塗鬼聞言不由傻瞭,結結巴巴的道:“我得到還不到七天,我,我,沒有……”

  白紫仙又哼道:“你沒有量,也沒有稱是吧,走罷,顯然你是來欺詐我們的。告訴你,我們這隻貓養瞭兩年瞭,喂到現在,已有一尺五寸三分長,六十八分高,吃飯瞭有四斤六兩,沒吃東西少半斤,不信你就量。”

  這一大篇話把糊塗鬼搞得更糊塗,隻急得猛搔腦袋,大叫道:“有這種事,有這種事。”

  白紫仙道:“閣下莫搞錯瞭,這種金虎普天之下共有八隻,兩隻在阿爾金山,兩隻在長白山,還有在羅剎境內,最後兩隻落在須彌山,我們這隻是後長白山得來瞭,不過近年來聽說有兩隻搬瞭傢,但不知搬到什麼地方去瞭。”

  糊塗鬼頓足道:“那真錯瞭。”

  白紫仙道:“閣下知道自己錯瞭就好,這證明你是通情達理之人,好,我也不見怪瞭。”說完,一揮手,向九公主和馬玲玲道:“人傢通理,我們也不要責備人傢瞭,走罷。”

  糊塗鬼眼睜睜的望著三女,那種傻相,簡直把三女的肚子都鱉痛瞭,但又不敢笑出聲來。離開一箭之遠,九公主輕聲道:“這可能是鬼王手下最好的徒弟瞭。”

  馬玲玲道:“他為什麼不認得我瞭。”

  白紫仙道:“若能認得你時,他就不算糊塗啦,告訴你,他喜歡帶高帽子,聽好聽的話,我幾句稱贊他懂理,他的野性就發不出來瞭。”

  九公主道:“這外鬼也許將來不該死。”

  白紫仙道:“據說鬼王最疼他,而他的功夫比其他七個師兄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