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好得以滿足之後,心頭就會空落落地失神,好像身體少瞭些什麼,或是什麼都提不起勁來。這股慵懶的空虛很難填滿,即使是親密的夫妻之間,也不免會有被嫌棄的感覺,像是塊用完瞭就丟一旁的破佈。
玉蘢煙像飄蕩在空中,身體極大的滿足讓她暈暈乎乎,可空落落的滋味卻並未有。一個溫暖的懷抱始終將她摟著,即使身在半空,也有個強有力的依靠。這種感覺已多年未有,自從肖傢覆滅之後,她就像風中的柳絮,隻能隨風飄蕩,直到如今……吳征太過優秀,在這般世道下不會隻屬於自己一個人。隻需在陪伴自己時有這樣一份溫柔體貼,玉蘢煙便已心滿意足。
“回過神來瞭?”吳征揶揄一笑,又捏住瞭玉蘢煙的臀瓣。
“嗯~”膩膩的鼻音,慵懶得發甜。玉蘢煙不敢睜眼,嘴角的偷笑卻已誰都瞞不過去。
剛想著吳征定要羞她一番,或許現下該將螓首埋到豪乳裡去,他一定會喜歡得緊。不想吳征一指點在她的小腹,另一手貼在她背心道:“先收斂心神,若能心無雜念最好,若不能,那就不要勉強,隻需按我的吩咐去做即可。”
“什……什麼?”玉蘢煙茫然,不知所以。
“修煉內功。”吳征點著她小腹的指頭輕輕一戳道:“待會兒這裡會有一股熱熱的氣息,像……小螞蟻一樣。剛開始會不聽使喚,咱們試試將它制伏,要它去哪,它就去哪。今後修煉得多瞭,小螞蟻就會變成隻大肥兔兒,不僅力量大瞭,還乖得很!那是便是修煉有成瞭。”
自己身上可已有瞭四隻大肥兔兒,玉蘢煙俏臉一紅。本想依吩咐平心靜氣,可她向來缺乏安全感,又睜開眼來道:“妾身有些害怕,會不會對你有礙,武功之事妾身有沒有都無妨,若是害瞭你。”
“其一,我沒有十成的把握,不過我在這裡,試一試無妨的。其二,姐姐跟雁兒,玦兒,湘兒她們不一樣,她們自幼習武根基打得極牢。姐姐錯過瞭時機本已修不得內功,不過我這套功法特異,就算沒得大成,小成倒有希望。到時強身健體,常保青春,益處可是多多。其三麼,姐姐給我說清楚瞭,插弄得你舒爽時就一口一個征弟弟,好弟弟,現下就你啊你,夫君什麼的,總覺得有些生分。這算不算吃幹抹凈瞭就不認賬?到底要怎麼叫我。”
聽見強身健體,常保青春,玉蘢煙心裡先就一百個肯瞭。吳征卻忽然話鋒一轉,提起之前樂極時情不自禁的胡亂羞人話,玉蘢煙不由自主地將螓首埋進豪乳裡。
吳征心中大蕩,強忍著伸出手去的欲望,眼觀鼻,鼻觀心,可憐心正觀著兩顆被螓首擠得變形,軟軟膩膩鼓脹出圓弧的美乳,也不知費瞭多大的氣力,才能忍著不動手爽快地摸上一回。
兩人靜默瞭好一會兒。玉蘢煙才輕聲道:“妾身都聽征弟弟的,隻是,隻是有一件事你要想好。”
“姐姐直說就好,今後也一樣。”玉蘢煙聲音越發低瞭幾分,道:“我若是修習瞭武功,身子骨會不會壯健起來?我看府上的女子個個都有大本事,韓小姐和……和陸師姑都是英武逼人。身子骨弱有弱的好處,征弟弟當知曉瞭的……”
“哈哈,傻瓜。內功外功有別,若不是為瞭爭鬥,隻修內功便可,這有何妨?”吳征心中大愛,捏瞭捏玉蘢煙的鼻子,笑道:“練功很苦,真要勤學苦練我還舍不得。”
“妾身一定用心學。”玉蘢煙抓住吳征的手,又動情又忸怩道:“現在就……開始麼?”
“難不成你還有力氣再經一番風雨?姐姐這身子骨,再來一回隻怕明日起不來床,如何去拜見爹娘?”吳征哈哈大笑,不敢與她調情以免當真動瞭欲火,按住玉蘢煙的膻中穴與背心道:“不必擔憂,我在,出不瞭事。”
吳征在離開大秦國界之時,曾回首遙望昆侖與成都方向,長嘆道“一場辛苦為誰忙”,個中無盡的心酸無奈,玉蘢煙當時聽見瞭難忍珠淚長流。他不是神仙,不能算無遺策,在大秦國裡所做的林林總總,全為他人做嫁衣衫。不過他沒有失去信心,當說出這句話時,玉蘢煙惴惴不安的心也隨之漸定安寧下來。
傳授功法與修習的過程,吳征早已駕輕就熟。困難如當時的陸菲嫣,問題也一一而解。玉蘢煙身子骨雖弱,卻沒什麼毛病。感應內力,依序遊走,完成周天等等等等,玉蘢煙習武沒甚天賦,但記心極佳,又有吳征引導相幫,一個半時辰便初次完成瞭周天,小有所成。
玉蘢煙先是泄得一塌糊塗,又是一身香汗,但此刻的精神卻健旺瞭許多。吳征在背後環繞著她的腴腰,輕輕一用力,那隻細潤肥美的豐臀便順著他的小腿一滑,結結實實地墊瞭上來。
“是不是覺得比從前有力瞭?”語聲在耳邊響起,熱乎乎的氣息幾乎吹麻瞭嬌軀。玉蘢煙不自覺地想躲,又被吳征牢牢拿住躲不開,忍不住笑道:“癢……唔……”
少女般的嬌笑帶著銷魂蝕骨的低吟媚聲,隻見她先是微微提肩縮頸,本能地躲閃開逼人的麻癢。俄而便將彎曲的脖頸偏向另一側,幾乎舒張開來任由吳征享用它的細致與修長。
此刻她的身形張如一隻白天鵝,無力地倚靠在身後的情郎懷裡,胸前兩顆碩大飽沉的雪團嫩酥則已落入大手的掌控。大手肆意地摩挲,似在搜尋每一條肌理,直把雙乳捏扁又搓圓,卡得峰頂兩點紅梅東倒西歪,時而落入掌中不見,時而又在指縫間露出一點嫣紅。
艷福之盛,吳征流連忘返,而不知不覺間,玉蘢煙嬌弱的身軀正肩與胯齊向後死死頂住吳征,一雙玉臂更是向後回環,扶在吳征腰側。這般姿勢讓她的一對豪乳大大地向前挺起,借嬌軀之姿全力送在吳征手中。腴潤的腰肢則因要維持著身姿而不住嬌喘起伏,細細看來,不僅性感已極,肌理牽動之間玉蘢煙還順勢起伏,將一對兒水肉淫臀貼擠在愛郎胯間,不知他胯下的那根兇物,正陷落何處溫柔之鄉,流連難返。
美人婉轉迎合,妙不可言。她嬌軟無力的身軀,似乎處處都暗藏玄機。按左則右迎,撫右則左至,讓整具豐腴柔軟的嬌軀平添瞭一股活色生香之力。
吳征不由食指大動。一邊拈弄她胸前兩點硬翹的紅梅之外,胯下陽根正被一具淫臀牢牢坐實,深陷水肉之中。與從前的女子不同,玉蘢煙的臀兒猶如一隻薄皮水袋,仿佛隻是體內血液經過便能將嫩肉盈盈晃動起來,滋味妙不可言。吳征微微聳頂,棒身立刻傳來一股膩滑溫熱,美婦的肌膚仿佛化作瞭一潭溫水,正裹著棒身不住地搓洗撫慰。
“姐姐這隻臀兒當真是妙。”吳征大為感慨。在皇宮中有一回輕薄於她,便對這隻臀兒念念不忘,待得如今親自到手,細細把玩,才知個中美味非想象所能具也!
“嚶嚀……”玉蘢煙以臀為軸,毫不費力地轉瞭個圈,倒不是她身軀有多輕盈,全拜瞭臀膚水滑玉膩幾無摩擦,且臀肉豐厚圓沉之賜。
情欲熏蒸之中,意識並不清晰,攀在胸前的大手絲毫不離體,抓捏之下泛起一股又一股的痙攣顫意,震得嬌軀酥麻,綿軟無力。可眩暈的迷意之中,多年形成的本能依然讓玉蘢煙挺胸相迎,將碩乳隔著雙大手,抵在愛郎胸膛上,嬌吟道:“姐姐不止有臀兒……征弟弟太過勇壯,姐姐雖受不住,可也有旁的好處……”火熱的嬌軟呼吸如蜜,甜得發膩的語聲便是蜜裡調油。玉蘢煙昔年能討帝王歡心,除瞭天生麗質之外,必然有一番罕見的手段與能耐。
若說吳征不垂涎三尺是不可能的!背負秘密的豪族之女,青樓之中隱姓埋名,再到入宮為妃。一位掌握瞭歡場女子技巧的皇妃?如此傳奇的經歷又是如此地刺激。
玉蘢煙四肢垂軟,逐漸失去瞭力道,仿佛即將入夢,嬌軀卻順著吳征向下滑去。幾欲脫手而出的感覺讓吳征心中一緊,豈忍失去?念頭稍動間,玉蘢煙已及時攀住他的肩頭,香舌一卷,自肩井處順著脖頸復又往上,停在臉側以貝齒一口一口地輕咬耳垂,咬出一片鉆心的麻癢。
嬌柔酥軟的呼吸聲時緩時急,即使閉上瞭眼睛不需去看,也能自行在腦海裡勾勒出一副誘人的畫面。那癡纏在身上的誘人軀體,正用每一分玲瓏曲線取悅著男兒。囁蠕的香唇舔過胸膛,留下一道晶亮的絲線,正吐出香舌繞著小小的凸點打轉,勾挑。
放松瞭身心,任由玉蘢煙施為,不知不覺中吳征已是被她扶持著大馬金刀地坐在床頭,雙腿分開,露出胯間昂揚粗大,殺氣騰騰的肉龍來。
近距離細細觀瞧之下,玉蘢煙胸前亂跳。其男子氣息之濃,血脈之盛讓她觸目驚心,真不知先前是如何才抵受住如此一根兇物。
怕歸怕,愛更愛。情投意合的男子可溫柔體貼,亦可化作狂風將自己吹上怒濤,靠的便是這一份本錢。玉蘢煙情意大動,憶及這男子為自己做的點點滴滴,滿腔柔情幾將自己融化,隻雙膝跪於他胯前,輕啟朱唇,勾舞香舌,向著光溜溜的龜菇卷去。
男息沖鼻而入,味道不僅不難聞,還有股致命地吸引力。就如火熱的龜菇需得奮力張開小嘴方得吞沒,卻讓玉蘢煙的香唇先是一張成圓,緊接著唇瓣再一含,綿綿密密地覆瞭上來。
鮮潤靚麗的唇瓣,像飽滋著朝露的花蕊,分外好看。而黝黑的肉龍盤根錯節,卻像根醜陋的火棍。一至美而一至醜,偏生二者結合在一起時,就生出奇妙的感應來。不知是醜陋的肉龍破壞瞭香唇的美麗而顯得淒艷,還是香唇的溫柔中和瞭肉龍的粗魯而顯得香艷。
若口含肉龍是沖突之極的畫面,那麼瑤鼻裡哼出的呻吟聲則是一陣絕妙的配樂。肉龍被吞入口中的滋味,讓玉蘢煙幾欲窒息之間,蜜意潮湧。
長久以來,她都在學習如此取悅男人,學成之後便是去取悅男子。雖說從前隻有一人,可她所做的隻是取悅於他。雖說吳征是第二個男子,她也滿心歡喜地主動想要取悅,這一回比起從前,卻是完完全全的不同。
從前,是要那個男子喜歡自己,而這一回,卻是打從心眼裡主動喜歡吳征,想要他歡喜,而自己,甚至可以不需要回報。
呻吟一出,情意一動,在黝黑的肉龍與鮮紅的香唇縫隙裡,忽然一截軟膩舌尖挑瞭出來,像初晨時分的微風裡迎風招展的嫩蕊。如此輕柔,又如此生動,將整幅畫都動瞭起來。
玉蘢煙螓首抬高伏低,由慢而快,每一下都讓唇瓣扣緊瞭龜菇溝壑處的敏感,將傘圈包裹的密不透風。綿軟的唇瓣既溫柔,又有力地按壓,吸吮,摩挲,而一段香舌嫩尖則抵在馬眼邊緣,似有似無地勾挑。
極致的快感與麻癢,讓吳征閉上雙眼深重呼吸,一身肌肉繃出塊壘起伏。他心中大跳,玉蘢煙的口舌之技初展便已這般驚人,讓他幾有欲射的感覺,待她全力施展之時,又是怎樣的銷魂蝕骨?
玉蘢煙已全身心地投入其間。吞吐之間溢出的香唾,讓唇瓣津津發亮,她的螓首左右擺動,搜尋著每一處角落,丁點不肯錯過地舔舐,纏卷。那陽物被她吞入瞭小半根,卻覺這處溫軟的香口裡,一根丁香小舌正翻江攪海,賣力地舔掃。
“呃……”吳征喉結滾動發出野獸一樣的嘶吼之聲。原來玉蘢煙松開龜菇,正細細密密地環繞啃吻著棒身,靈巧,快速,猛烈,毫不停歇地直達根部,又是艷口一張,將黑毛絨絨所覆蓋的春丸一口含入。
溫熱的呼吸大口大口地噴在胯下,玉蘢煙吸裹著春丸,編編貝齒輕重適宜地輕咬。待得一顆幾乎被她含得化瞭,才被吐出,換得另一顆……吳征並非未嘗此道,隻是玉蘢煙做來有無比的耐心與細膩,個中溫柔,較之從前的女子猶有過之,幾讓吳征愛不釋手。
溫柔享用不盡,吳征在強自忍耐,韻味悠長之際,忽覺玉蘢煙將自己的雙腿一分,還未回過神來,一截冰涼軟膩的舌尖便鉆瞭進來,直抵後庭。
吳征還是第一次覺得自己徹底僵住瞭。
胯下的美婦毫不嫌棄地吐出粉嫩香舌,用力向裡鉆擠,那滋味難以言喻,隻覺身心俱暢,爽快得渾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在大口大口地呼吸。
從前並非沒有為女子做過,陸菲嫣試過,此前撫慰玉蘢煙時也為她做過,但是回到自己時,多少還有些不好意思,至少說不出口。不想玉蘢煙投桃報李,不顧羞恥地為自己舔起後庭。
快意連綿,吳征難以抵受,更不舍停止。玉蘢煙毫不嫌棄不說,更是溫柔細致一如從前。一條靈巧的香舌繞著洞口不住轉著圈圈,越轉越快,在猝不及防之際居然擠入洞口,向裡深深地抵瞭進去。
男子後庭之敏感,較之女子更勝一籌。被鉆探時更湧起一股異樣快感,令吳征幾乎魂消魄散,忍不住大聲嘶吼起來。而玉蘢煙不為所動,隻是奮力吐出香舌,像是綿綿的春雨一樣旋著圈兒,越旋越深。
吳征汗出滿身,明明肉棒昂揚如龍,一身卻幾乎癱軟。不知不覺間,玉蘢煙又跪在他身前,一口將肉棒納在口中,螓首起起伏伏地吞吐。
這一回不再淺嘗輒止,吞入的肉莖一下比一下更深,香口套弄的速度也一下比一下更快,就連吸吮的力道都在不斷加重。賣力吞吐的玉蘢煙,像是撞鐘一樣,將吳征靈魂深處肆虐的快意一下又一下地激蕩鼓舞。
“咕唧……咕唧……”在玉蘢煙愈發激烈的吞吐之下,口中香津的攪拌之聲大響。吳征還從未有過如此淫靡的經歷,更想不到響聲可以大到這等地步,也可以香艷到這等地步。
隻見香唾已在口中被攪拌成細碎的白沫,自玉蘢煙的唇角邊流出涓涓滴滴,絲線一般順著精巧的下頜滑落,一路往下,順著胸前兩座傲峰的中央溝壑裡沒入不見。
玉蘢煙不曾忘我,也不曾迷醉,她雖汗出如漿,嬌喘籲籲,卻雙目清明不住抬眼望向吳征,看他神情的每一分變化。一切,都隻是她在一心一意地侍奉心愛的男子。
吞吐的起落將她胸前沉甸甸的豪乳也晃得眼花繚亂。這堆雪玉面團正不斷地上升,自下而上地開始包裹著男兒的胯下。而吞吐的幅度卻絲毫不受影響——即使被龜菇深抵喉間軟肉,也隻能吞入大半根便再也無力為繼。這剩下的小半根自然要交給溫柔膩潤猶有過之的雪乳。
螓首與豪乳以截然不同的方向擠壓著肉龍,仿佛要把裡頭的每一滴汁液都擠得幹幹凈凈。吳征抽著冷氣,心中忽然泛起一個團字來。
香口成圓。
美乳雖在玉蘢煙雙掌向中央推擠之下,半球型的乳肉幾成瞭兩條雪方塊,可弧頂處的兩抹幼圓依然勾勒著驚心動魄的曲線。
以肉龍為連桿,口乳並用著上下分開,再湊在一起,尤其當兩相交匯之時,玉蘢煙都刻意地放慢動作,加緊瞭力道。在吳征的視線看去,肉龍全無蹤影,隻有一位香汗澄澄,嬌喘籲籲的美婦將螓首埋進瞭胸前的傲人雙峰裡。可強烈的感官卻忠實地反饋著一切:香口與嫩舌一刻不停地舔洗掃刮,柔軟的碩乳顫巍巍地,以極致的溫柔撫慰著棒身。
炸裂的刺激快感來得如此突然,吳征忽然低吼出聲,不自覺地伸出大手握住一對乳峰大肆輕薄。值此緊要時刻,玉蘢煙心領神會,酥胸一挺,檀口一緊,奮力吸吮套弄起來。
粗大的肉龍在豪乳與香口間快速地穿梭,吳征抽搐著臉頰,忽然將玉蘢煙抱瞭起來!他已不滿足於此,也不願甘於侍奉的玉蘢煙僅僅隻是侍奉下去!
肥美的淫臀被懸空抱起,又重重落下。被她自己伺弄得爽滑溜溜的肉棒準確地扣關而入,借著嬌軀下落的力道,飽蘸著花汁滋潤,帶著排山倒海般的摩擦快感,直入鳳宮深處。玉蘢煙“啊”地瞪大瞭美眸尖銳又短促地哀鳴一聲,就轉為悠長又滿足的呻吟。
肉緊的痙攣激起劇烈的蠕動,花徑裡的每一顆嫩肉都似吐出火熱的氣息,從四面八方地噴吐在肉棒上。一呼之後,便是強大的一吸之力,纏綿悱惻,兩人皆是一抖,暢美難言。
“好弟弟……太兇瞭……”玉蘢煙發出自己都不敢相信的酥媚吟聲,隻覺花穴已被徹徹底底地塞滿,被燙得汁液橫流,淫靡無端。
“會越來越兇的……”吳征動作雖緩卻片刻不停,肉棒剛沉入穴底,便又托舉起豐臀,緩緩抽出。
逼人的快美似被漸漸抽幹,被撐開的花徑漸漸空虛,銷魂的快感也似乎正離體而去。玉蘢煙直覺龜菇就要滑出幽谷洞口,心下大急,脫口而出:“不要……”
“啪”地一聲,吳征及時又松開雙手。玉蘢煙嬌軀猛地一沉,肉棒再度以極快的速度與力道竄入深宮,讓玉蘢煙幾覺連咽喉都被刺穿,隻剩下遊絲般的呻吟氣息,片刻後才嬌喘道:“不要拔出來……”
吳征看似一手掌控,實則銷魂的滋味半點不遜玉蘢煙。那臀兒沉落之後便自行緩緩搖動,像隻粉妝的磨盤一樣篩磨,令觸感更加清晰瞭幾分。如此溫柔之鄉,誰肯離去:“姐姐可得忍住瞭……”
“不用忍……”玉蘢煙與吳征耳鬢廝磨,夢囈般道:“好弟弟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姐姐都是你的……便是挨不住,快活得死瞭也罷……”一邊在耳邊軟語,一邊又款擺腴腰,磨動豐臀,讓肉棒在花徑裡攪動著快感潮生,奔湧。
吳征本就到瞭關鍵時刻,見狀再不猶疑,將玉蘢煙的嬌軀緊緊地摟在懷裡,腰胯一挺,大力聳動起來。玉蘢煙成熟誘人的肉體,此刻被吳征托著腰肢舉起一拳高,粗壯的肉龍隨著腰胯的聳頂一下又一下填塞著花徑,讓玉蘢煙豐腴的上身脫瞭力全然向後仰去,展成一張雪亮的玉弓。
圓隆的豪乳正朝天挺立,又被猛烈的沖擊震顫出驚濤駭浪。豐腴的雙腿卻大大分開,胯間早已黏連無比的絨毛伸出,粗大的肉龍不住抽送,淫靡至極。玉蘢煙連呼聲都已低微,花徑深處的敏感被無數次準確地探采,早將她震得酥麻難當,渾身脫力。可渾圓豐滿的臀兒依然在不顧一切地扭動,甩蕩出陣陣臀波,又貪婪地讓肉棒以不同的角度刺入,征伐。
靈肉合一的快樂讓玉蘢煙呻吟如泣,嬌軀被不斷地拉拋,一會兒將她拋向天際,一會兒又將她摔入深淵。那一身肌膚因興奮而覆上瞭一層動人的嫣粉,沒有顧忌,不需思考,隻是本能地迎湊,磨合。她知道自己在尋求快樂的同時,吳征一樣地快活。
肉棒每一次長驅直入地轟擊,都讓花心亂顫,花穴收縮,大量蜜汁不住地噴灑,讓這一股浪蕩到瞭無法收拾的地步。玉蘢煙早已泄瞭好幾回,如癲如狂,過去。
“好快活……好弟弟……我的好吳郎……”玉蘢煙終於用盡瞭最後一絲力氣,再也扭不得腰,擺不得臀。她軟趴趴地依靠在吳征身上,藕臂扶著他的肩膀,任雪白的胴體不時輕顫,痙攣,囈語般道:“姐姐要飛起來啦……姐姐是你的……都是你的……”迷蒙之中隻覺身子一輕,天旋地轉之後竟被吳征壓在瞭身下。玉蘢煙無力地睜眼,透過額頂濕漉漉披散的發絲,隻見吳征雙目赤紅,似乎全身大痛地咬牙切齒嘶吼著,抬起一雙豐腴美腿,胯間又是一挺。
“唔……”酸脹的感覺幾欲撕裂瞭身體。酥軟如泥的幽谷再經不起一絲風雨,吳征這一回又采菊蕾嫩玉。後庭驟然遭襲,雖酸脹難當,卻讓玉蘢煙遊絲般的氣息又粗重瞭起來。
龜菇張如傘蓋,在菊蕾裡搜腸刮肚,比在幽谷裡更深,更兇悍。窄小的洞眼裡仿佛含著一顆火球,正在越燒越旺,燒向全身。玉蘢煙一陣窒息間,隻聽吳征忽然虎吼著拔出肉龍,急不可耐地攀住她的後腦輕輕一提。
散發著灼人高溫的肉龍近在眼前,頂端的洞眼像一隻擇人而噬的獨目鬼,正死死地盯著自己。至於其上的膩潤滑漿,則全是自己身體裡的痕跡。玉蘢煙靈光一現,不待吳征說話便主動輕啟檀口,吐出香舌來。
吳征露出滿足又滿意的笑容。隻有與她在一起時,可以毫無顧忌,予取予求,因為她好【欺負】,也一定會配合。也隻有與她在一起時,吳征才會如此地【暴虐】。
美婦深知此刻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她將香舌長長地吐出,以舌尖鉆入馬眼裡攪動。一切清晰可見,又清晰可感。這一刻再沒有比此更為刺激的舉動,何況玉蘢煙的目光中又流露出無可奈何的嬌弱與哀婉,似乎被逼無奈,隻得婉轉承受。我見猶憐之際,香舌卻舞動如風中的旗幟,鮮明流暢。
“呃……”吳征再也忍不住,將陽精狠狠地爆發出來。激射的液體撞擊於堵在洞口的香舌上,從一柱噴泉化作萬千涓滴,四散,飛濺!
玉蘢煙隻合上眼眸,任由陽精噴入口中。但更多的卻是拍打在嬌顏,緩慢匯聚於唇角向著豪乳滴落……
兩人一同軟倒著粗喘,不知過瞭多久,玉蘢煙打瞭個激靈就要起身。臉上黏黏膩膩,不僅不雅,也會妨礙吳征親近。
一隻大手及時將她拉住,嬌軀又騰雲駕霧地被打著橫抱起,吳征道:“姐姐當真是體貼,不過我也不差。”
幾時有過這般溫柔?在皇宮時雖事後都有太監伺候著梳洗,可枕邊人絕不會像吳征這麼做。玉蘢煙身心一松,也不抗拒,索性縮在吳征懷裡再也不肯抬頭,狀甚嬌羞,隻怕被他看見瞭臉上的白漿滿佈,淫靡難言。可隔絕瞭視線,玉蘢煙的嘴角便勾起彎弧,笑得再也停不下來……
天光才亮,玉蘢煙便從夢中驚覺。即使在閑暇的平日此刻也當覺慵懶,何況昨夜被連番征伐,本當春睡不醒。不想此刻雖四肢酥軟,精神頭兒卻覺健旺。玉蘢煙自知這要感謝吳征昨夜胯下容情,不曾盡情縱橫太過,另有之功便是昨夜才初具的內力上瞭。
有瞭精神,心裡念念不忘的事情便有力去做。玉蘢煙輕輕搬開吳征搭在她肩頭回環摟住的手臂,又提前咬緊瞭牙關不吭一聲,才奮力掙起身來。
前花嬌酥膩軟,後庭隱隱脹痛,挪動嬌軀時可讓每一處都又酸又脹,更莫說四肢上的酸楚瞭。玉蘢煙不敢驚醒吳征,是以提早做瞭準備,這一份小心翼翼可做足瞭功夫,直讓睡夢中的吳征都過瞭把帝皇的幹癮。
艱難起身批好衣物去瞭浴房洗凈瞭身體,一遍又一遍仔仔細細,比起昨夜等待吳征也不妨多讓。醜媳婦也要見公婆,今晨去拜見祝雅瞳始終掉在心裡惴惴不安,連覺都睡得不踏實,唯恐出瞭糗。
倒不是說有些稀裡糊塗就入瞭吳府,連個像樣的儀式都沒,這些在她心中可半點都不重要——連皇城裡迎妃的熱鬧與氣派也一樣。隻是想想祝雅瞳的如花容顏,連年歲都差不瞭多少,一會兒這一聲“娘”該如何出口。再一想那位姿色卓群,不在祝雅瞳之下的陸菲嫣,今後又該怎麼辦,可真叫她愁斷瞭腸……
金燦燦的陽光已再無法遮擋,恣情縱意地灑進窗棱,吳征才睡飽瞭一覺起身。連日奔忙,倒真有多日未曾睡得如此深沉,夢中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操心,看來昨夜一場雖不盡興,卻十分盡情的歡好讓他緊繃的神經舒緩瞭太多。
“姐姐起得這麼早?”玉蘢煙端坐鏡前,頭頂上梳瞭個回心髻。這發型不簡單,將一頭長發以盤擰的手法自額前結至頂門,頗顯嫵媚之中帶有一分神秘,梳起來大費工夫,沒有個一時三刻,就梳不得她現下的精致模樣。
“嗯……”夢囈般應瞭一聲,玉蘢煙不時從鏡中偷看吳征,絲毫不見愁眉舒展。
吳征漱瞭口,洗凈瞭臉,從身後捏著玉蘢煙的肩頭道:“姐姐怎地心事重重。”
“你看,你看,我的眉毛畫得會不會濃瞭些?你……祝夫人會不會不喜歡?”
“哈哈……”原為此事,吳征不由失聲而笑,道:“若要夫君說呢,姐姐這眉毛就白畫瞭一通。原有的樣子就最襯姐姐的嫵媚,現下刻意畫得長瞭,那可不適合姐姐,倒是雁兒的樣子。”幫著玉蘢煙洗去眉墨,重新上妝,吳征一時晃神。
從前在成都吳府,與陸菲嫣同寢而起時也常陪著她上妝畫眉,個中之風情旖旎萬千。隻是當日並不曾有更多的珍惜,當做平常事,兩人在一起便自自然然。如今回想起來,自登途涼州之後,這還是第一次與愛侶畫眉,間隔足有大半年的日子瞭……
“擁美玉而不自珍,愚之極矣……”
“夫君說什麼?”
吳征一時出神,正自暗下決心,將此前壓在心頭之事就此做瞭決斷,再無回旋餘地。聞言笑道:“在想姐姐現下的樣子,當真是【昨夜洞房停紅燭,待曉堂前拜舅姑。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
“啊……”玉蘢煙深明聲色音律,以詩詞唱曲更是學瞭數年,一聽便知吳征話中取笑又親近之意,不由漲紅瞭臉,又羞又慍道:“誰人寫的詩。好好的事情,被他說得話中有話的樣子。”
吳征忍不住又笑道:“雜書裡看見的,這詩啊,原來可是哪來科考舞弊之用。看姐姐現下的樣子,實在合適極瞭。這一聲娘呢,姐姐是想叫得叫,不想叫也得叫。我娘那個人就愛這些,姐姐還是第一位,你若不叫,她定然不放過。所以,姐姐委屈也好,千肯萬肯也罷,這一聲是跑不瞭的。反正也跑不瞭,索性今日就把事兒辦瞭,今後習慣成自然,也就不需再行更多糾結啦。”
吳征說得強硬,玉蘢煙忽然愣瞭會神,倒未有郎君不夠體貼的怨懟,向他認真道:“姐姐明白瞭,娘愛這些,隻因她太愛夫君,太愛她的兒子。”
“是瞭,就是如此。姐姐能明白就最好瞭,而且這一聲娘出瞭口,為夫還有話要好好地說一說!”
“嗯?是什麼?”
“暫時保密,不是與姐姐,是與你那位剛相認的弟弟!這一回,我決計不讓他。”
吳府未曾宣揚,不少府中人都蒙在鼓裡,不知多瞭位貨真價實的女主人。可天明後廳堂裡卻來瞭不少人。
沒有大紅的喜字,也未張燈結彩,簡單得就像一場臨時的拜會。不過韓克軍並不介意這些繁文縟節,隻需奉茶,便算是過瞭個場。至於今後再補,那是能過安穩日子後才說的事瞭。
吳征攜著玉蘢煙的手步入廳堂,隻見中央一張梨花方桌,左右分坐瞭韓克軍與祝雅瞳,正含著寬慰又揶揄的笑等待。韓歸雁這位未來內宅之主則借著視線的遮擋,趕忙朝吳征瞇瞭瞇眼,氣呼呼一臉吃味地鼓起瞭香腮。隨即斂容正襟危坐在祝雅瞳身邊,含笑向玉蘢煙點瞭點頭。
儀式並不繁瑣,吳征與玉蘢煙跪地叩首叫瞭爹娘,又奉上瞭茶便瞭瞭事。鶯鶯燕燕們自然聚在瞭一塊,如陸菲嫣送瞭見面禮,說話卻說得雲山霧罩,如冷月玦則大有些羨慕……
吳征心頭一松,毫不掩飾地帶著臉上詭笑回頭,先向著韓歸雁一掃,萬分得意地走來。
韓歸雁心頭正有氣!這人先前瞞著自己和玉妃娘娘勾搭在瞭一起,如今又玉成好事,想來正志得意滿。現下還敢如此嘚瑟,真真要氣死個人!
“你好得意啦。”借著靠近的檔兒,韓歸雁悄無聲息地探出手去,拈起吳征腰間軟肉擰瞭一擰才松開道:“每回都是偷偷摸摸,今後不許!”
“雁兒見諒,必不再會瞭。”吳征並非敷衍虛言,今後當真不會,也不需要。
“且饒你一回,我去與玉姐姐說話。”算起來,玉蘢煙可是她的義姐,又有韓鐵衣這一層關系在,親近一番大有必要。隻是與吳征錯身而過時,韓歸雁不由鋒眉一皺。
不知道怎生一副火花碰撞聲響起一般,吳征胸口裡嗆出一聲冷笑,韓歸雁聽得一清二楚。同時,原本在她身後的,今日始終有些心緒不佳的韓鐵衣也起瞭身,同樣蹦出聲笑來。韓歸雁甚至不需回頭,也知這一下堪稱皮笑肉不笑之典范。
“小舅子早上好啊……”“妹夫早……”兩隻男人的大手啪地握在一起,頓時吸引瞭整座廳堂的註意力。不唯擊掌聲太響各帶著不俗的力道,也因這兩聲稱呼實在紮耳。
離得最近的玉蘢煙與韓歸雁目瞪口呆,尤其韓歸雁不忍卒睹,以掌掩去瞭看著白癡的眼神,心中哭笑不得地再度大罵一句:“兩個蠢貨!”祝雅瞳看得忍俊不禁。愛子與韓鐵衣的爭執自於盛國覲見張聖傑之時而起,遷延至今,愈演愈烈,頗有水火不容之勢,誰也不肯聽誰的。祝雅瞳與韓歸雁回頭求助的目光一碰,一同念及來到盛國後的舊事來。
暗中棄瞭江州的從龍之功,除瞭各族的宗親傢眷,兵不過韓傢的私軍,尚不滿萬。借著大船一百,小船三百,載著隻夠支應五日之用的糧草,一大傢子人猶如喪傢之犬於江州順江而下,進入東方的盛國,向江陵郡進發。
過瞭險灘惡水之地,一行人便散瞭開來。陸氏,顧氏,楊氏等宗族上岸換馬,有些就留在當地郡治,有些從陸路前往紫陵城。吳征則領著昆侖派殘存的兩位師姑與師弟妹們,仍聚在一起,由水路前行。虧得倪妙筠此前早與盛國聯絡停當,一路上隨行的盛國軍馬雖有監視之嫌,倒是讓他們暢通無阻,免去瞭許許多多的麻煩。
得脫險境,吳征松瞭一口氣,忽然倒下就此大病瞭一場。倒不是身體有什麼問題,而是連遭打擊,身心俱疲,此前實已每日都在心弦崩潰的邊緣,這一放松下來,難阻病魔入體。
病來得快,去得也快,不需兩三日便又恢復如初,隻是精神上頗見萎頓之處。葬天江波瀾壯闊,吳征常立於船頭舉目四顧,又茫然不發一言,微瞇的雙目裡忽閃著異樣的光芒,誰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
這一行水陸並進,直到在漢口遇見瞭費鴻曦。
老爺子先行前來,可謂給足瞭面子,不過吳征並未出迎。於情於理,他很想見一見這位天下第一高手的模樣。可如今他的身份已不同,費鴻曦也不能決斷他的事情。吳征凝望著昆侖派師尊們的牌位,掃過一個又一個的名字,在車廂裡等待。
張聖傑幾乎後腳就到,腳程跟得極緊。皇帝車駕距離半裡之地主動停步,龍袍鳳冠的兩位遠遠地下瞭車,不帶隨從步行前來,在費鴻曦身邊停瞭步,先向祝雅瞳點瞭點頭道:“祝夫人久違瞭,聖傑實在想不到你們到瞭江州,便立馬東行,來得實在遲瞭,還請海涵。”
“陛下這般說話,可是折煞瞭妾身。”祝雅瞳躬身還禮道。
張聖傑環顧左右,他帶來的大內侍衛遠在半裡之外,吳征也早已擯退左右,隻留下容身的車駕。他正容道:“這裡是清凈之地無人打擾。這裡也沒有陛下,隻有張聖傑夫妻二人,望與吳兄一晤。”
“陛下稍待,小兒病體初愈,也未料到陛下忽然駕臨,且容他稍作準備,以免沖撞瞭聖駕。”
“聖傑等多久都不在意。”
祝雅瞳轉身進瞭車駕,原本還想吳征或許還有猶豫,不想入內時隻見吳征正撫摸著胡浩與林瑞晨的牌位,低聲道:“這世道太亂瞭,娘,雁兒,我們一同去結束它!還世間一個朗朗乾坤。”他起身撩開車簾當先下車,領著祝雅瞳與韓歸雁一同現身。
與張聖傑相隔五丈之地,兩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忽生許多感慨。不久之前,一個是雄姿英發的少年大才,正平步青雲。一個卻是敵國質子,朝不保夕。兩人幾次會面,吳征對張聖傑或鄙夷,或難以看透。可當他面對著傳言中的盛國聖主真正穿上瞭龍袍,在皇後的陪同下站在自傢面前時,他不得不承認,這位聖主的確有一國之君的氣度與風采。
象征著權勢的龍袍在他身上極為合身,年輕的帝王英俊而威嚴。可即便如此,也已掩不去在長安質居之時練就的平易近人之氣。這番氣度不僅是這一份外在,他隻攜皇後前來,雖有天下第一高手費鴻曦先行在此等候,一位帝皇能做到如此地步,也足見心意之誠。
兩人忽然一同笑瞭起來。張聖傑頻頻點頭,吳征無奈搖頭。這一次會面,甚至可說是會師,並非天下大吉,而是兩條可憐蟲見瞭面,想找出一條抱團取暖,能活過之後暴風驟雨的途經而已。即使風光已易,兩人的危機都沒有丁點解除。
“吳兄遣拙性大師護我歸國,這一份心意銘刻於心。”張聖傑的本事遠比吳征想象的還要高,看他順利歸國,又一舉登基,拙性想必沒起到多少作用。不過以此起頭,親近之意大生,吳征道:“陛下亦遣能人一路相助,若無她相幫,此刻還不知前途何處。豈敢,豈敢。”
吳征的拘謹讓張聖傑默瞭默,又抬手四顧道:“既是私下,吳征一定要與聖傑這般見外麼?”
“陛下始終是陛下。”吳征抬頭直視張聖傑的目光道:“金鑾殿還是私下裡,吳某都是見到瞭陛下。”
張聖傑定定地看著吳征,似乎有些失望。兩邊剛有些熟絡的氣氛又冷落下去,一時不知該如何開口。此刻,陪同張聖傑前來的皇後忽然輕笑瞭一聲。
鳳冠霞帔的後宮之主年歲不算幼小,看上去像是雙十年華出頭,已有沉穩之氣。明眸皓齒,飛眉鳳目,不僅美艷無端,舉手投足間俱見閨秀風致。手足間更隱有勁風呼嘯,料想身上負有不凡的藝業。張聖傑歸來不久便一同完成瞭登基與立後,可見此事籌備已久,這位女子從小小年紀開始便被挑選出來,始終是皇後的人選——甚至是唯一人選。
“妾身與表姐分別多年甚是想念,你們男人說話妾身也不懂,可否先去找表姐敘舊?”皇後輕松道,似乎不是陪伴一國之君面見重要的客人,而是與自傢普通夫君會友,隨意得很。
“吳兄若是不嫌棄,為夫自然無妨。”吳征不解其意,正躊躇間,隻聽皇後道:“幼時與表姐最是要好,她待人傢最有耐心,肯陪著人玩耍,後來她去瞭天陰門就此難相見,望吳先生成全。”
“焉敢阻攔皇後娘娘。”吳征會心一笑,孫女費紫凝,她的表姐自然是天陰門的倪妙筠。
費紫凝來瞭這一出,先前的拘謹便又松快瞭許多,張聖傑一如既往道:“吳兄此來,一路艱辛我已盡知。昆侖之殤,朕感同身受,先望吳兄節哀。”
“謝陛下,昆侖根基已毀,不過人既在,昆侖便在。吳某雖慟先師,更不敢忘師長殷殷囑托,為昆侖尋安身立命之地,刻不容緩。”
“吳兄想要哪裡,隻管開口,聖傑無所不允!”
“嗯?”吳征雖已從倪妙筠口中知曉張聖傑的招攬之心,且權衡利弊之後,料想張聖傑不會生出對己方不利的想法。然而新登基的盛皇說出這樣簡潔幹練,又不容置疑的話來,還是讓他大吃一驚。無所不允,若吳征說要盛國的皇宮做昆侖派新的山門呢?
張聖傑的目光炯炯有神,凜然不可逼視的威嚴下,又有一股謙和有禮,處處都透露著兩個字——誠意。他以誠心待人,人自然以誠心待他。兩邊若話不投機,才會惹出些胡言亂語來,若均是一條心思,吳征不會亂說,張聖傑提早誇下的也就不會隻是海口。
吳征沉聲道:“陛下是否知道吳某的身份?是否知道究竟在做什麼?會惹來什麼禍端?”吳征是欒廣江之子,燕國實打實的龍種,也是條孽龍。燕秦兩國不能容他,盛國本也一樣。張聖傑以這般禮節,大張旗鼓地接納瞭吳征來投,一旦吳征身份曝光,便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盛國幾近附庸於燕國,欒楚廷也不會打算放過這位同父異母的弟弟,屆時伸手討要人頭事屬必然。盛國又哪裡是燕國的對手?新登基的皇帝為國傢穩定計,隻能交出吳征換取一時的安寧。如若不交,莫說燕軍大兵壓境的後果,便是朝野中的動蕩也壓制不住——為瞭一個他國的皇子與敵國兵戎相見,沒有這樣的道理。便是費,花兩傢聯手壓制,也無可奈何。
“都知曉瞭,不是近日才知,二十年前種種跡象,便多少猜得到一些。年初於涼州與吳兄相見時,祝夫人的所作所為更是證明瞭這一點。吳兄,聖傑已深思熟慮,不是一時熱血上頭,聖傑說的話,不變,不改。”
“燕國大兵臨於葬天江時,陛下如何應對?”
“首先要糾正吳兄一點,燕賊若大兵來犯,首因不會是吳兄!”張聖傑直瞭直腰桿,道:“隻會因為朕!”
“嗯?”吳征再度有些驚詫,隱隱然初次觸摸到盛國皇傢的想法與決心,暗自心驚道:“陛下請指點。”
“無論吳兄來不來紫陵城,朕都不準備再聽燕賊一句話,一個字。欒楚廷初登大寶豈能容忍?吳兄,他要的不僅是你的人頭,也要朕的人頭!朕為其一,兄為其二,朕為何要聽他的?既不聽他的,又何須要顧忌他的想法!”張聖傑豁地起身,慨然道:“朕於長安城遍嘗辛酸百態,歸國當引領子民奮而自強,而非沉湎安樂,以為盛國世外桃源之地偏安一隅,久後任人宰割毫無還手之力。吳兄以為然否!”
“那麼敢問陛下,兩國大軍交鋒,勝算如何?”
“盛國魚米之鄉,民皆富庶,從不缺軍資。如今大軍數量之多,不遜燕賊。”張聖傑又在吳征對面坐下,誠懇道:“盛國不缺統兵之將,缺擅勝之將;不缺兵丁,缺百戰老兵。吳兄來盛國,聖傑心中之喜難以言表。誠心天日可鑒,吳兄莫要猶疑!朕,不會退讓半點,必與燕賊決一死戰。如今天下三分,朕若敗瞭,不過再交出項上人頭,盛國仍可暫時偏安一隅,天下少個張聖傑又有何妨?若僥幸勝瞭,我盛國子民或有出頭之日!”
“吳某是問陛下,勝算如何……”吳征默然半晌,老話重提,問道。
“獨以盛國之力,一成,尚未必足。”張聖傑則啞然失笑,向吳征道:“吳兄若還疑聖傑包藏禍害之心,可就太多慮瞭。”
吳征也終於笑瞭起來。互以對方為救命的稻草,實則合起來未必能成大事,分,那是必死無疑而已。也直到此刻,吳征親耳聽見張聖傑以拳拳之心,道明死戰之念,才終於能確認這一趟東來盛國的抉擇沒有錯。普天之下,隻有張聖傑還能接納吳府,接納昆侖派。普天之下,也隻有這裡才能給他一處安身之地。
那麼他所要做的便隻有一件事,讓這處安身之地自始至終安然無恙下去。
“吳某願效死命,他日事成,天下皆是陛下的。”吳征起身拱手,祝雅瞳與韓歸雁也一同起身。
張聖傑見此聲勢,大喜,即刻還禮,居然有些語無倫次道:“吳兄,這……我……聖傑竟不知所言,真是,真是該罰,該罰!”吳征願意效命,祝雅瞳則是他身後勢力最強的代表,祝傢在盛國分毫未動,此後燕盛之戰時依然會發揮舉足輕重的作用。而韓歸雁所代表的則是盛國最缺的人才,能征善戰之將與百戰老兵。每一樣都是盛國急需,每一樣都完美地契合。
當吳征領著她們來,張聖傑由始至終都不曾掩飾對兩人的渴望,如今更是大喜過望道:“吳兄想要什麼,請明言。”
“想要的不多。先要塊地,選址待臣到瞭紫陵城,再選取山明水秀,官道四通八達之處,臣以自傢資財興建一座昆侖大學……”說到這裡吳征一時失語,搖瞭搖頭略顯遺憾道:“興建一座昆侖大學堂吧。”大秦國世代忠良的昆侖派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可見想要在這個世道裡長存下去,從前的方法行不通。吳征的思維遠超當世,既然執掌昆侖派大權,自然要引入更為先進的理念,讓昆侖派源遠流長。
“就這麼簡單?”張聖傑狐疑道:“此事吳兄隨時可以操辦。那官職呢?要什麼?多少人?”
“咱們傢上上下下,大都不出仕以免糾纏不清,沾惹麻煩。請陛下妥善安排韓鐵衣與韓鐵雁兩位將軍為先。”吳征越說越是羞澀道:“至於吳某,就向陛下討要個祭酒即可,若是博士祭酒,更不敢負聖恩。餘者暫時不必。”
“兩位將軍若肯領軍,乃盛國之福,豈有不準?準瞭!準瞭!朕立刻著手準備,下旨之前也會與兩位將軍商議,以兩位的意見為準。”張聖傑連連搓手,又向吳征怪異道:“吳兄,你這是要……昆侖大學堂祭酒?”
“嗯……”吳征連連點頭,更加羞澀,心裡居然頗有幾分爽氣。記憶中的大學校長啊,這得多大的學問才能坐在那個位置上?哪一位不是專業大拿,如今自己也能坐一坐,怎能不爽?
“額……”張聖傑還是回不過神來,倒是頗為躊躇道:“昆侖大學堂祭酒,聖傑一道旨意而已。隻是博士麼……咳咳,聖傑一人說瞭不算,得倪大學士說瞭才算。”
看他駢指遙點倪妙筠與費紫凝處,吳征也抽瞭抽嘴角,有些打退堂鼓。真要被大學士考上一考,過不瞭關不僅讓這個祭酒的格調降瞭三分,更是大掃自傢顏面。
“那便先不著急瞭罷。陛下既有死戰之心,還請莫要隱瞞,這一路回紫陵城便請傾囊相告!”
“聖傑不敢有欺瞞。”張聖傑與吳征雙掌相握,又將空著的一隻手扣瞭上去,殷切又大松一口氣道:“盛國得吳兄,如魚得水,更要感謝吳兄尚未入朝便獻上一份大禮,真是,真是,幸何如之。”離開江州之時,吳征將幾乎所有的軍資都留瞭下來,這一番【資助】梁玉宇,讓他有瞭底氣與成都相抗衡。雖說吳征對他不抱指望,也料得他久後必敗,可大秦國裡自去兄弟鬩墻,倒是為盛國解瞭西面之危。
“陛下所言不缺的軍資,恐怕隻是糧米吧?旁的呢?”
“額……吳兄所言極是,往年向燕國納貢,以鐵器為先。每年鑄造的精鐵百不存一,軍中刀槍劍戟無一不缺……聖傑今年不納歲貢,已召集能工巧匠日夜無休,望能趕得上。”
“無妨,這些臣有。陛下隻要有兵,臣就有多少兵刃!”
“吳兄啊,聖傑該如何謝你?”
“臣就先要一處宅子吧,一大傢子人的……”
“有,有……”
向紫陵城的路途不近,即使隨著聖駕也行瞭將近十日。已回瞭皇宮門口,張聖傑依然舍不得離去,扯著吳征的手瞪目道:“吳兄,此言非虛?”
“絕非虛言。隻求陛下將這份名單整頓好,臣自會練出一支奇兵來。”
“我即刻就辦!”張聖傑拉開一道長長的條幅,裡面密密麻麻爬滿瞭小楷,如今又多瞭一行。
“陛下,已回瞭皇宮,言語萬勿失禮。”
“吳兄放心。”張聖傑記錄完畢抬起頭來,怡然一笑道:“見什麼人說什麼,乃是聖傑在長安城練出的第一份本事,便是睡著也錯不瞭。吳兄既然堅持,聖傑不好勉強。隻是聖傑依前所言,私下裡你我兄弟相稱,這一點,聖傑也會堅持。”
得瞭皇帝的首肯,又得瞭權限,接下來便是打造這一支奇兵瞭。吳征並非兵傢高人,雖有奇思妙想,真要成軍便得賴韓門兩兄妹之力。
韓鐵衣聽瞭吳征的構想,幾乎與他一拍即合,當即以滿腔熱情投入到構建這支軍伍之中,與吳征配合得親密無間。直到吳征提出要親領這支奇兵征戰沙場,韓鐵衣當即打住。
“為大將者,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裡之外,豈有親冒矢石者?不妥,也不必。你這是擔憂我練兵不成,瞧不起我!”韓鐵衣連連搖頭。
一開始吳征占據著上風,一隻巧舌如簧,五花八門的歪理居然能說得百戰之將韓鐵衣啞口無言,也算奇事一件。此後便急轉直下,韓鐵衣不管吳征說什麼都是一句:“旁的都成,隻這一點你得聽我這大舅哥的。妹夫,委屈瞭,委屈瞭。”
“你!”吳征氣不打一處來,還從未有過在身份上被人壓瞭一頭,偏偏半句話都辯駁不出來:“這法子是我想的,你不聽我的,難道我還聽你的?”
“好極!好計策!大舅哥我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就請妹夫主掌全局,訓軍一事就勞妹夫大架,您親自來做,大舅哥我還有頗多事務繁忙,就不奉陪瞭……”韓鐵衣直接撕破瞭面皮,將韓歸雁都給賣瞭出去,總之一句話,不同意!也莫要拿旁的東西來壓我,你小子的身份還壓不住!
吳征別無他法,隻得暫時擱置爭議,將旁的要事先行推進。隻是這道訓軍的難題無論如何繞不過去,找瞭韓歸雁商議,英武的女將也是罕見服軟道:“吳郎,這事沒有二哥不成。我傢三兄妹各有所長,如大哥軍威如虎,勢如破竹,攻無不克。我呢便擅長連脈結營,護城池不破。二哥不同,他用兵常以奇峰突進,穩中帶險。吳郎和我學過兵法,是否還記得其中的道理?”
“記得。”吳征愁眉苦臉道:“三軍戰之以奇,則需令行禁止,軍士上下一心。能以奇兵致勝者,其治軍之道必有獨特之處。”
“那便是瞭。這事我還真幫不瞭吳郎。”韓歸雁有些心疼,又有些好笑地撫著吳征的額頭,道:“此軍設立,人數雖隻三百,然吳郎的奇思妙想,前所未有。翌日燕國來攻,此軍至關重要,若無二哥親自操演,難免有礙。屆時一城之得失關乎整個戰局,萬萬馬虎不得,此事非二哥莫屬。二哥治軍之能,可不是一句有獨特之處可以囊括,以我看來,天下難有匹敵者。吳郎這一支,這一支,哎,我都不知怎麼形容,亂七八糟的兵馬,若想半年之內成軍,非二哥不可!”
於是乎吳征隻得斷瞭旁的念頭,還得回去求韓鐵衣。兩個人一說此事便是吵吵嚷嚷,各自絕不退讓半步,已成瞭吳府上下茶餘飯後的談資。
爭論不休成瞭潑皮耍賴,韓鐵衣的【為將之道】不拘一格,也把吳征的口頭給堵得死死的。不想世事變化如此無常,一朝醒來,小舅子成瞭大舅哥,妹夫成瞭姐夫,吳征又下定瞭決心絕無餘地,可把韓鐵衣折騰得難受。
“我還不是你妹夫。”頂著韓歸雁噬人的目光芒刺在背,吳征硬起頭皮道:“今日你再沒理由推拒。實話與你說,你若還不答應,我便讓你姐姐出面!呵呵,姐弟剛剛相認,你不會就這麼頂回去吧?”
韓鐵衣左右為難,又恨得牙癢癢,把吳征的手掌捏得咯咯作響。他的武功在韓傢三子之冠,一身十一品的修為使發瞭力氣,居然被吳征雲淡風輕,視若無物,一時也是無可奈何。
“鐵衣,罷瞭吧,還是聽征兒的。”正僵局處,韓克軍嘶啞著嗓音發話道:“征兒若舉主帥大將,固然也有一己之長,以他的擅長難竟全功。昔年你都知之甚詳,因何到瞭今日,你卻改瞭主意?”
“哪!哪!你聽聽,爹爹發話瞭啊!說的句句在理,你就是強詞奪理,現在還敢嘴硬?”吳征聞言立刻大跳起來,手足舞蹈。
“哎。舉一門上下皆為哀兵,主帥親臨陣前,後退無路,豈非絕地之戰?”韓鐵衣不理吳征,垂首說出一番道理來。
“哀兵可用,絕地未必便絕。當是此時,斷後路而一往無前,兇地到頭,或逢兇化吉。”吳征聽得精神越發振奮,呱噪道:“破釜沉舟,背水一戰,你懂不懂?你到底懂不懂得?”
韓鐵衣落寞搖瞭搖頭向府外走去幾步,才道:“既然如此,你還愣著幹什麼?今日不去選賢任能麼?突擊隊吳隊長?”
“哎,來瞭來瞭。”吳征這一下喜笑顏開,向傢人告別後與韓鐵衣勾肩搭背,幾乎是扯著他的領子向府外疾步而去。
府中傢人仍為那句【小舅子和妹夫】回味無窮,時不時笑得前仰後合,將玉蘢煙羞成瞭大紅臉。而祝雅瞳凝望著吳征的背影,一時有些恍惚。
與愛子離瞭山谷之後,仿佛又回到瞭從前的路徑裡。新的吳府與舊的吳府一樣,祝雅瞳又成瞭愛子的引路人,可深閨夜裡,山谷中的旖旎往復不斷地在夢裡重現。新的吳府漸漸安定,慢慢有瞭笑語,有瞭溫馨,可愛子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無論是外,還是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