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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童言無忌

  那天我正好早回傢,下午不到5點,就從幼兒園接回小夢,剛進門看到客廳裡堆瞭個紙箱,一個年輕的背影在那裡費力的捆綁著。

  我正要發問,娜從書房裡走瞭出來,兩隻手拎著幾根電電腦連線和插排,見到我抱著小夢站在門口,愣瞭一下,臉上閃過一絲慌亂,不過馬上就恢復瞭平靜,對著我說道:“海濤,這是謝非,他們要做畢業設計,我把電腦借給他用幾天。”

  那人聽到娜說話才註意到我回來瞭,連忙站起身,我才看到他的長相。

  之前我萌生過對謝非這個名字的一絲懷疑,在見到他之後就立刻煙消雲散瞭,他個子最多170,瘦瘦的身材,瘦方臉,留著那種現在的小孩子常見的往一邊傾斜的長鬢發型,眉眼倒還算清秀,嘴唇很厚,牙齒也是那種吸煙導致的乳黃色,還參差不齊的,鼻子是那種圓圓的大頭鼻子,額頭上星星落落的有一些暗紅色的青春痘,穿著一件淡藍色的無領T恤,脖子後面一個不大的標志,我認識,那是一件耐克的襯衫,下面穿的牛仔褲卻和這個檔次的T恤有些不搭,有些臟,而且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也許學生都是這個搭配?

  他見到我有些慌張,不過倒也懂禮貌,連忙伸手過來跟我打招呼:“姐夫吧,我是謝非”我把小夢放到地上,小丫頭蹦蹦跳跳的去開電視看起卡通片來。

  我和他握瞭握手,順勢對比瞭一下他的身高,才到我的鼻尖,那就是可能還不到170,光著腳,看起來還不如娜高。

  我沒多說話,禮貌性的問:“怎麼樣?要不要我幫你搬?”

  他急忙說:“不用,不用,沒多少東西,謝謝姐夫”他一直叫我姐夫,這個稱呼我不是很習慣,娜隻有個哥哥,她那些閨蜜也都是叫我名字的,突然有個人叫我姐夫,我渾身都覺得別扭。

  而且,現在很流行不叫老師,叫姐姐嗎?

  娜過瞭年32瞭,比他大瞭整整一旬,就是12歲,而且是他的老師,身份和年齡上他都不應該稱其為姐姐。

  也許是我多心瞭?

  還是根本就對人傢有成見?

  總之這第一眼印象蠻怪的,說不出哪裡不好,就是覺得這孩子蠻有心計的。

  娜這段時間的怪異表現是和他有關嗎?

  不可能!

  偷偷瞥瞭一眼臥室,早上我最後走的,床上的被褥印象中沒這麼整潔,難道娜回來時整理過瞭?

  這長相,這身高,怎麼可能?

  我自己都在笑話我自己的膚淺瞭。

  就算是有事,娜的品味,一定是那種高大威猛比我帥氣有錢的多的多的。

  舒瞭一口氣,心裡暗自罵自己無聊,胡亂猜疑。

  排解瞭心中疑慮,我熱情的幫他整理好東西,他走的時候還塞給他一張名片,告訴他,如果有需要,可以打電話給我尋求幫助。

  隨後的幾天,娜似乎也在證明自己和謝非無關,她借電腦給謝非後的第一天還是很晚回傢,不過第二天開始,連著4、5天都是很正常的準時回傢。

  而且一回到傢就立刻關掉手機,或者把自己關在書房裡看書,或者蒙著被呼呼大睡。

  似乎是重歸正途瞭?

  可是她好像很不開心,趁這幾天她早回傢,我安排瞭很多節目來試圖彌補我們之間產生的一些裂痕,看電影呀,去看畫展呀,她也表現的很開心的樣子。

  後來我才意識到,她這時候不過是在敷衍我,她這個時候已經全身心的陷入瞭一場毀滅瞭我全部人生的感情裡。

  而且是別人精心設計好的。

  事情是五一我出差回來和小夢的一次聊天中暴露出來的。

  我沈陽的一個生意上的朋友給我聯系瞭一個要轉手的發排公司(印刷行業的一個流程部分)我正好準備要擴大規模,需要引進新的照排設備,就趕著五一放假去瞭趟沈陽,在沈陽辦完事,事情很麻煩,我在沈陽滯留瞭一個星期7天。

  回到北京後,也沒發現傢裡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反正也沒多想,不過娜好像又回到瞭之前的狀態,幾乎每天都是半夜才回來。

  我還不能多問,問煩瞭就吵架,反正她總是能找到理由來解釋回來晚的原因。

  盡管我早就聽慣瞭這些理由。

  又過瞭幾天,一天娜還是沒回來,我一個人哄著小夢準備睡覺,小傢夥非要看完動畫片,我看著表,11點多瞭,就有些生氣,有些沒好氣的吼她道:“不能看瞭!必須睡覺,小孩子必須要早點睡!”

  小夢也犯瞭倔脾氣,死活不肯回房間睡覺。

  我生氣,走到電視前面一下子關瞭電源。

  這下子小夢的小公主脾氣爆發瞭,躺在地上大哭起來,我也沒理她,坐在沙發上故意不看她。

  她哭瞭一會,見我不哄她,坐起身,抽泣著沖我喊:“臭李海濤,把電視給我打開!”氣的我隻想笑。

  “不行,立刻去睡覺!”

  我覺得在這些事情上,傢長能不妥協的,一定不要妥協。

  她眨著掛著淚珠的大眼睛,突然撅著小嘴說:“你不開電視,我就不告訴你媽媽的事。”

  我以為是小孩子的自作聰明,還是沒動。

  不過我故意逗她說:“不告訴就不告訴,你媽的事我都知道”小夢見自己的計策要落空,急忙站起身湊到我身邊,抹瞭一把臉上的眼淚,認真的說:“你肯定不知道的,你沒在傢,是媽媽和非非哥的事。”

  童言無忌,當小夢嘴裡蹦出非非哥這幾個字的時候,我的心猛地揪在瞭一起。

  一個不詳的預感剎那間充斥瞭我的身體。

  我急忙拉過小夢,把她抱在我的膝上,還怕驚嚇到她,竭盡全力的抑制住自己情緒,柔聲問:“嗯,小夢最乖瞭,你告訴爸爸,爸爸就給你看電視好不好?”

  “你先打開”小夢是個小滑頭,這點有些繼承我。

  我搖搖頭,說:“你說瞭,我就開,不說就不開。”

  小夢有些失望的表情,很無奈的說:“媽媽不讓我說的”我立刻反應過來,五一回來看到小夢多瞭很多新玩具,原來如此。

  我頭腦中飛快的旋轉起來,我立刻換瞭一種方式來問:“是不是非非哥來過呀?我都知道的呀”

  “那媽媽為啥不讓我告訴你?”

  小夢畢竟是個6歲的小孩子,隻是簡單的一個圈套就立刻奏效瞭。

  謝非在五一我不在傢這幾天來過,意味著什麼呢?

  我沒回答小夢的問題,繼續問:“媽媽是不是說和非非哥談事情,讓你自己玩呀?”

  小傢夥搖搖頭,我的心才稍稍有些放松。

  哪成想,小夢接下來的話卻似五雷轟頂般讓我攤成瞭一堆軟泥。

  “媽媽和非非哥做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