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後來呢?”
“我也是看不得這孩子哭,他跟我說的話,也確實聽得我心坎有點軟乎,然後那天晚上我就給他用手打出來瞭……我還脫光瞭,讓他連親帶摸,玩瞭一宿,但就沒讓他肏我,他想尻我腚眼兒我都沒讓……”
“呵呵,孩子肯定爽到瞭吧?”我問道。
鳳姨得意又靦腆一笑:“那你說呢?這麼說吧,俺幹這活的兩年多裡,經手過的雞巴沒有個千兒八百的,也得有五六十瞭,何況那小崽子還是第一次被女的擼,其實擼瞭幾下就不行瞭……但我也是真太寵著他瞭,幫他擼瞭五六次,最後給他射得喘粗氣,才睡著的……”接著,鳳姨似乎陷入瞭回憶道,“呵呵,那小兔崽子也是真能射,射瞭我一肚子加上滿胸……”
“那你呢,鳳姨,你舒服瞭麼?”
“嗯,舒服瞭……那小子開始盡亂摸,摸得俺渾身難受,後來俺隻能教他怎麼摸女的的咂兒、怎麼揉屄豆、怎麼用手插屄眼兒……後來俺還讓他拿著自慰棍兒插我,我最後才徹底舒服的,但結果他還告訴俺,他之前還趁我不在傢的時候,對著我那些自慰棍兒擼管過好幾次,都擼射瞭……他之前對著俺穿過的絲襪和丁字兒褲衩擼過,俺在上面看到過精兒的痕跡,但那也不用當回事,可他一說在棍兒上,俺當時可害怕瞭,那玩意畢竟是要插進身子裡的……但也覺得好像又有點刺激,所以……挺爽的當時,但過後俺馬上買瞭避孕藥吃瞭——要不然你說娘倆兒幹這事兒結果弄出來個孩子,你說該咋弄?就這麼這,俺後來也經常沒事就吃一片避孕藥,就怕他再對我那些玩意打飛機……”
聽到關於生怕孩子的這番話,我的心裡也跟著有些難過。接著我又對她問道:“那後來呢?你沒再給他過?”
“沒有。我倆說好就那一次的。反正那次之後,他確實也好好學習瞭,成績居然上去瞭,我還挺高興。再後來他上瞭國中,然後最近成績又有點下來瞭,有幾次我在這兒上著班的時候,在門口居然看見瞭他跟著我、偷看我幹啥……我每次都給他罵回傢,然後我倆就互相不搭理好幾天……有時候我想想,我心裡也挺難受的,但是這活兒我也不能不幹啊,而且我也不能繼續那麼給他……”
“為啥就不能呢?”我對她反過來問道。同時,我瞬間感覺我肚子裡好像有點奇怪的反應,我也沒猶豫,立刻先脫瞭鞋,然後把褲子重新一件件穿好。
“啊?”鳳姨有點懵。
“為啥你不能不做這行兒?而且為啥你不能繼續給他,甚至直接你跟她實打實地來一次性愛呢?”我看瞭看她堅挺迷人的裸胸,又說道,“你這些,應該給他,而不是給一個剛剛見面的我,您知道麼?”
“不是,我不幹這個,我也不會別的啊……而且,娘倆兒能做這個嗎?”
“誰告訴你不能的?”我想瞭想,咽下瞭半句話,整理瞭一下皮帶後,換瞭套詞兒繼續說道,“就在你們E縣和隔壁的J縣那邊,就有不少單親傢庭裡,娘倆白天做母子、夜裡扮夫妻的。人傢母子倆過得挺美的,而且媽媽在這之後更愛兒子瞭,兒子也不跟媽媽’耍驢‘瞭,更懂事瞭、更理解保護媽媽、更能幫傢裡分擔負擔瞭。而相反的,你看你們母子倆的關系咋樣瞭,他自那以後的學習成績,是不是也先好瞭一陣子,現在又變差瞭……”
“那我……”
“最重要的,是你現在做的這個營生,會傷害他一輩子的。”
鳳姨低著頭,徹底沉默瞭。
我想瞭想,又問道:“自從你做這行,除瞭我我今天差點對您做瞭之外,您還和其他的男人做過麼?”
“說實話,沒有……你是第一個。你看,你都能聽俺講俺自己的事情,換成別的男的,壓根都不想跟俺多說一個字,跳舞、親、摸、摳、拿奶子和屁股蹭,然後射瞭就走。俺雖然說是農村出來的,但是俺也不是那麼特別隨便的人,俺也是多少有點自尊的,雖然做這行已經挺賤的瞭……而且你看看,這樓下那些老爺們兒老頭子們,還有哪個的這玩意是中用的瞭?男的上瞭歲數,就沒幾個能硬的起來的瞭,更何況他們常年熬夜打牌、喝酒抽煙,早把命根子熬壞瞭。阿姨是看你確實挺帥的,談吐也挺有風度,阿姨才願意跟你幹這事兒……再加上,你那朋友白警官給咱仨一人兩百塊錢;但是換成別的男的,俺也就是給他們用手打出來而已,頂多親親嘴兒……但實際上有時候過後也挺難受的,畢竟傢裡男人除瞭俺兒子,俺爺們兒都沒十幾年瞭,俺也到瞭這個發情的歲數,所以有時候受不瞭瞭,我隻能跑廁所或者沒人的墻根兒,給自己弄一下……”
“您看看,您也不咋想跟別的男人幹炮,您本質上也不是個淫蕩的女人,但是您又有需求;而您兒子也愛您,且您對他還有性方面的吸引力,又都是自傢人。您為什麼不和他試試呢?”我接著捂著肚子,來不及多想,又問瞭一句:“這間兒裡有手紙麼?”
“咋瞭?”
“我肚子疼……請問廁所在哪?”
“出瞭水吧,往左邊一直走就是……咋啦,秋巖小弟,你要拉稀啊?”
我尷尬地點瞭點頭。
鳳姨二話沒說,也穿上瞭自己的抹胸,對我說道:“那你先去吧,我找找哪有手紙,等會兒給你送男廁裡——咱們這旮旯女的進男廁也不啥新鮮事。”
“那就不好意思瞭……”
我一出雅間兒,才發現水吧裡那些卡座上原本睡著瞭的舞女,全都睡眼朦朧又生無可戀地趴在桌子上發呆,再一聽,在白鐵心的那個包廂裡,早已鑼鼓喧天、罄鐘齊喧。但我也管不得那些瞭,尼古丁和生死果的反應之迅速可真不是蓋的,我一路小跑,直接跑到瞭男廁裡。結果,男廁所裡沖天的騷臭氣味,像一隻巨手一般,直接把我從廁所推瞭出來,一進裡面,就仿佛跳進瞭一池子尿液裡面遊泳一樣,還是發酵瞭很久的那種尿液。但我此刻後門已經快要防守不住,在瞬間連著做瞭三次心裡建設之後,我才忍著那股氨臭氣味,蹲到瞭一個蹲便池上。緊接著,鳳姨穿著單薄的短袖西裝趕來,遞上瞭一卷衛生紙。男廁所這蹲間好死不死還沒有門,但是鳳姨卻依舊忍著尿臊和屎臭,看著我轟炸著便池,面不改色地跟我繼續聊瞭半天,還在我差不多雙腿蹲麻的時候,伸出雙手拉著我幫我撐著勁兒不讓我滑倒。我想著把自己的羽絨大衣脫下來給她披上,她卻也不肯,還說怕別把我這麼貴的衣服給蹭臟瞭。
我心想,這女人本質上還是個好女人,於是在清空瞭肚子之後,擦幹凈站起身,拉著鳳姨的手走出瞭洗手間,然後一翻自己的錢包,抽出瞭所有的七百塊現金塞給瞭她:“您拿著吧。”
“這不行,秋巖小弟,你說姨在你這啥也沒幹,本身就白白拿瞭兩百塊,這又拿這麼多錢……”
“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我強硬地把錢塞到瞭她的西裝裡懷口袋裡,然後對她說道,“今晚您就別繼續接客瞭,趕緊回傢陪兒子吧——這麼著,您去把外套拿來,您跟我走吧,我有車。我說的關於你們娘倆的事情,您自己合計合計,我也就是出個主意。但是今天過後,您就別再來這兒上班瞭。我認識一個社會大哥,還是咱們F市的一個富商大老板,跟我關系挺不錯的,他有不少地方都缺人手,我可以介紹您去上個正經的班兒。您以前幹的那些活兒,幹好幹賴,不也是都有經驗麼?您聽我的,記下我的手機號,然後你也把你的電話給我,這事兒就交在我身上瞭。”
“秋巖小弟,你這麼幫我,那……”
“別的廢話別說瞭。您記住,從今天開始,忘瞭這地方,以後您就為瞭您自己和您兒子活就好。您兒子雖然是個孩子,但你和他,都別忘瞭那天晚上他對您說過的那些窩心的話。”
說完,我拽著鳳姐就下瞭樓。我不知道這算是一種自我感動還是對於這個隻有一面之緣的村婦的救贖,但同時我知道,如果說我沒把她幹瞭而把她繼續留在這個舞廳裡,倘若等下跟那兩個熟女忙活完的白鐵心發現瞭這些,指不定還得接著糟蹋這個鳳姨,那樣的話我還是會毀瞭她和她兒子之間的情愫。
“喲,小何警官。這是要帶著小鳳出去玩啊?”我剛一下樓,就被門口的保安叫住瞭。
“嗯,有別的事。”我又一摸錢包,才想起剛剛的現金全給瞭鳳姨。情急之下,我一撩開羽絨大衣,露出瞭一直別在我背帶上的手槍,對著那幫四五十歲的老男人們說道,“怎麼著,幾位大爺大叔有別的貴幹?”
那幾位老男人樣子倒是唬人,可他們竟然一點骨氣都沒有,看見我的手槍之後,全體立刻慌瞭:“哎,別誤會別誤會!我們哥兒幾個不是要攔著你!我隻隻是尋思著,那小白警官還沒完事呢,您這就出來瞭?”
“嗯,我和鳳姨去別的地方繼續。您還有什麼想問的?”
“那他來時候坐的您的車……”
“等他完事兒之後,您幾位幫他打個出租讓他回去吧。”我冷冷地說道。
緊接著,我帶著這個鳳姨上瞭車,留下一臉茫然的幾位老先生站在原地發呆。開出瞭兩條街,來到瞭一棟老住宅樓前,鳳姨下瞭車,不等她跟我依舊含情脈脈地道別,我便頭也沒回地就朝著市區內一路開瞭回去。
至於再後來,鳳姨去瞭楊昭蘭開的一傢專門給富商夫人、女強人和官太太開的的美容spa會所,做瞭一名美容師,我在街上還見過她跟她的兒子幾次,兩個人手拉著手,像極瞭一對少夫老妻。
但那都是後話瞭,我帶著剛剛清空腸胃還有些輕飄飄的身體開回瞭市局,而腦子想的,全都是另一件事情,還有另一個人。
邵劍英。
這個老大爺,看來是真有大問題。實際上也用不著白鐵心告訴我,除瞭前天晚上我和方嶽還有周荻一勾兌,覺著總務處貌似有很大問題之外,我就已經對這個老大爺的財力產生瞭些許的懷疑:
事情是這樣的,本來昨天下午我就要帶人去幫著抓那個舒冰和崔林,需要向總務處訂車,再加上方嶽這傢夥還要去總務處查出勤和在市局地下的那幾個電機最近的折損與報修記錄,我又總覺得方嶽這傢夥做事比我還橫沖直撞,生怕這個打著燈籠也難找的“耿直boy”別橫生枝節,於是我在起床之後特意給方嶽發瞭微信,跟他相約一起去總務處——總務粗一般八點就正式開始上班,我八點十分去,又讓方嶽這傢夥八點半到。方嶽在手機上諷刺我這麼做相當“蠅營狗茍”,一百個不配合,但是等到實際操作環節,他還是按照我約定的時間才到瞭總務處的辦公室。
——果然不對勁的地方來瞭,平常“積極遲到曠工”的總務處,在昨天早上八點十分的時候,裡面就已經坐瞭四個人,一個我前不久記住名字的那個叫舒平昇的傢夥,一個是那個有些容貌的、也是剛記住名字的秦苒師姐,並且,根據我這幾天坐在寢室裡沒事兒就往窗外望的觀察,秦苒和這個舒平昇最近在辦公室裡加班的時候,實在是有點多,並且在沒人的時候,倆人還趁機總在走廊裡勾肩搭背、做些隻有熱戀中青年男女才會做的惡作劇,那他倆之間有一腿的事情基本上算是坐實瞭,但有意思的是,這倆看起來完全無傢可歸的人,就在局裡被盜的前天晚上,並不在辦公室,我跟方嶽在手機上一聊,他早去人事處查過瞭,那天晚上總務處竟然沒有上報在辦公室值夜班的人名——總把辦公室當成傢的倆人,突然在局裡正好出事的那天不在場,反而讓我覺得有問題;另外還有一個男文職警員我不認識的,也坐在辦公室裡看著報紙,還有一位後勤處的女警叫廖顯雅的,也一大早就來簽到上班。這就更有問題瞭,出事的那天晚上沒人值班,第二天一大早,平日裡都愛遲到是卻齊刷刷來瞭四個,多少會有一種欲蓋彌彰的意味。
不過這個廖顯雅倒是我認為的,目前這四個總務處警察裡面安全系數最高的,因為這個老學姐也是當年從我們警專裡頭出去的——我當初報名警專的時候,就是她在新生接待處接待的我,長得挺可愛的、整個人看著也沒什麼心眼,後來警專校慶和文化節,她還回來過幾次,而且還跟我們同屆的有幾個小男生睡過……唉,可惜我是沒那個福分……她長得想個國中生似的,但實際上她跟傅伊玫同齡。對我來說這樣的她雖然也不能說完全沒有問題,但是起碼我跟她還有話說、有舊交情。
“哎呀,秦苒姐!舒大哥好!”
“秋巖早。”“小何警官好。”
“呵呵,雅姐今天這麼早班啊!我記得你以前都十點多才來啊?”
“我的媽呀,你這平時都不咋過來問候我,你一來咋就戳我脊梁骨呢?”廖顯雅大大咧咧地笑笑,當著同事的面兒也毫不避諱道,“這不這兩天局裡快對去年下半年工作進行總結瞭麼,我尋思表現好點……你這一大早幹啥來瞭?就為瞭諷刺我嗷?”
“我來訂車來瞭……”
於是,我便一邊訂車一邊跟廖顯雅隨便說些有的沒的,並四處觀察瞭一下總務處辦公室。沒過一會,傅伊玫居然也來得這麼早,手裡還拿瞭一個紙袋子,但是看那紙袋和紙袋裡的東西,似乎是一件新買的大衣,如果不把那大衣翻開看看,倒也不知道這件大衣有啥問題。
“誒呀,伊玫姐,又給邵處長買衣服瞭啊?”廖顯雅看到瞭傅伊玫,似乎不滿情緒都溢出到瞭眼睛,但她仍舊笑著對傅伊玫打著招呼。
“啊,呵呵,天冷,幹爹又比較討厭冷天兒,我就買瞭一件。”
“行啊,伊玫姐,前兩天剛給處長買瞭一件六千多塊的普拉達的褲子、今天這又是限量版起價七千多的巴寶莉,你對你這幹爹好的,比一般人對她親爹都好呢!”廖顯雅陰陽怪氣道。
傅伊玫咬瞭咬牙,也還瞭一個笑容,又跟我打瞭聲招呼,拎著衣服就準備走出去。
廖顯雅翻瞭個白眼,接著跟我聊天。
緊接著方嶽就到瞭辦公室。我假裝對方嶽的態度冷淡——當然也不完全是“假裝”,所以當他一進門,我就裝作沒看見他。而傅伊玫明明準備離開,但她看見方嶽一進門之後,卻突然停瞭下來,很刻意地走到瞭秦苒的辦公桌前,跟秦苒漫不經心地聊起天來。方嶽這人倒是也有意思,他一開口,便對舒平昇說道:“麻煩您瞭,舒警官,您把咱們局最近兩年裡,關於一切用度設施的維修記錄、還有咱們局安全監控設備的報修保養記錄幫我準備出來,行嗎?昨天晚上局裡財務處和檔案室都被盜瞭,沈副局長那邊大發雷霆,正管我要呢……我昨天晚上就想找你們總務處問,可誰知道你們這也沒個人值班!”
我一來也是跟方嶽一起說相聲,幫他打個掩護,二來也是借引子發泄一下對他的不滿,所以聽瞭他這話,我馬上轉過頭遞過去一句:“誒我操,可以啊!這保衛處的活兒,啥時候被你’方大探長‘給攬過去瞭?”
“保衛處這不是沒人來做這件事麼?而且這是沈副局長打電話給我,讓我幫他要的材料。怎麼,你何秋巖代組長對此有什麼意見?”
“沒有意見!哪敢對你有意見?你現在是咱們市局的欽差、副局長的’化身‘麼?先前你還一直指控是我來市局,搶走瞭你的機會,我現在還哪敢有別的意見?”
“哼,你知道就好!人啊,就該有點自知之明!”
“你他媽再說一遍?”
……
傅伊玫、秦苒、舒平昇,還有那個我叫不上來名字的總務處男警員,在方嶽一提起索要這些維修記錄的時候,全都跟通瞭電流一樣,一齊抬起頭死盯著方嶽,即便他說的不是自己要查,而是把鍋甩給瞭可能此刻還跟他女朋友王瑜婕在路上的沈量才身上,警局被盜,副局長要看關於安保和電機方面的維修材料其實也很正常;廖顯雅剛剛卻沒在意,繼續拉著我聊些沒用的的話,她直到我故意挑釁方嶽的時候,才覺得事情不對勁,然後她看瞭會兒熱鬧後,倒是比傅伊玫還先出瞭總務處辦公室。而當我和方嶽你一言我一語地對嗆瞭起來以後,在辦公室裡剩下的四個人,才漸漸地消弭瞭自己的戒心,要麼也是看熱鬧,要麼適當差幾句話勸瞭勸我和方嶽。
“……我他媽告訴你,方嶽,我才從風紀處沒出來多少天,那兒還得聽我何秋巖的!我不管你是使瞭什麼咒,讓沈量才那傢夥那麼賞識你,給你這麼大的權利,你和你的那幫小嘍囉們,以後見著我和我們重案一組的,最好都給我把尾巴夾緊瞭!不然你等著,我有的是辦法收拾你們!”
“行啊,我等著,我到要看看你這靠著自己外公、靠著自己老娘的名號混飯吃的傢夥,到底有啥真本事?”
“好瞭好瞭!兩位弟弟,我說你們都是同事,還是校友,這大早上就吵架啊?”傅伊玫在一旁勸道,“你們倆都少說兩句吧!正好,過幾天,邵處長還想一起找上你們倆吃個飯呢,我讓我幹爹好好給你倆說和說和,把以前的誤會都解開,好不好?”
“邵老的美意我心領瞭,”方嶽依舊冷著臉道,“我從來不喜歡應酬。尤其是這傢夥還去,哼,我更是吃不下。”
“欸!你愛去不去!邵處長論資排輩,也算是我的一個姥爺!我姥爺請我吃飯,我這個當外孫的我肯定得去!伊玫姐,你甭理他!餓死這傻逼最好!”
方嶽白瞭我一眼,抱著舒平昇剛遞給他五本維修記錄就出瞭辦公室。而我還留在辦公室裡,又跟傅伊玫閑聊瞭幾句才回去瞭辦公室。
一上樓,卻見方嶽正在緩步臺等著我:“發現啥不對勁的地方瞭麼?”
“呵呵,這一大早的,”我連忙壓低瞭嗓音,“總務處辦公室就沒有對勁兒的地方。”
“嗯,這個傅警官和那個秦警官,看我的時候眼神都不太對。謝謝你瞭啊,陪我演這麼一出戲。”
“小意思。話說邵劍英請你吃飯,你真不去?”
“為啥我要去?”
“我先前可聽說,他特別賞識你,不知道他要拿你幹啥。我還合計你倆一夥的呢。”
“我跟誰都不愛一夥,我就跟我自己一夥。而且我剛才說的也不是假話,我從來都不喜歡應酬。走瞭。”接著,方嶽擺擺手,直接上瞭樓。
我不知道方嶽到現在是否從哪些檢修記錄裡查到瞭什麼、或者在辦公室裡看出來什麼端倪;我倒是很在意一點——傅伊玫哪來的那麼多錢給邵劍英買那麼貴的衣服?而且我也沒想到,平素給人印象一直是勤儉節約的邵劍英,竟然會穿那麼貴的東西。按照局裡的工資標準,邵劍英的一個月工資,都不夠那一件大衣的,傅伊玫能賺多少就更別說瞭,更何況傅伊玫的工資還是邵劍英給開的;當然,不能排除傅伊玫攢錢這件事,隻不過如果是攢錢買衣服,兩天之內花出去一萬二,就為買上下一套冬裝,這也有點太作瞭。
——能花的起這麼些錢買東西,又能給別人錢,那莫不是邵劍英的背後有金主,那他就是自己肯定有一筆隱藏的巨額資金。
但這事兒,我肯定也不能通過局裡經偵處的渠道來查,局裡現在是否蛇鼠一窩、有多少鼴鼠、誰跟誰到底什麼關系,我是真沒把握,外加徐遠和沈量才這昔日哥倆現在卻搞成瞭兩個派系的鬥爭,萬一在出什麼其他的事情,我可無法掌控。我是真有點被弄怕瞭。
於是在我開車回到寢室之後,我立刻通過國情部情報局的內部網站上的Outlook郵箱,給周荻發瞭封郵件並抄送給瞭嶽凌音,讓專案組和情報局的其他人來查查邵劍英的個人財務信息——雖然我用瞭局裡的無線網,但是情報局的內部網站都是加瞭密的,我相信白鐵心再用能耐,也沒法破瞭情報局的防火墻。
發瞭這封郵件之後,我也不管周荻是睡著還是醒著,我直接關瞭電腦,躺床上就開始睡——我這時候才發現,前幾次在我吃下去生死果又抽煙之後,我在腹瀉以後就會馬上睡著甚至昏厥過去,但是這一次我在拉完肚子以後,不但沒犯困,反而還覺得挺精神的,還一直撐著從東郊開回瞭市局。而且不一會兒,自己的陰莖好像又有點反應……
但即便是分身不聽話,我的本體卻已然疲憊不堪。於是我倒下以後,便迷迷糊糊地睡瞭一會兒……
“當當當-當當當——”
——哎我求你瞭!怎麼又有人敲門!
我是四點鐘回來的,此刻我拿起手機再一看,現在時刻清晨5:22……
“誰啊!大早上的……”
我一開門,又給我有點驚住瞭:來人是西裝革履,頭戴黑色禮帽的丁精武。而他旁邊,竟然還站著那個新調來的寢室管理員老牛太太……
“我的天……您怎麼今天來瞭,’老丁寶貝‘?這大早上的,怎麼你們老年人醒得都挺早啊?老丁,你不是說,你準備好跟我說事兒之前,你先給我打電話麼?要不你先進來坐會兒?我這一晚上沒睡覺瞭……”
“謝謝瞭,老朋友。”老丁並沒理會我的話,回過頭跟那個老牛太太這樣說瞭一聲。
老牛太太對我笑瞭笑,接著就下瞭樓。
“我在這不方便,”老丁語氣冷淡地對我說,“咱們倆換個地方吧。”
“哎呀……我這一晚上都沒睡好瞭,你這就找我……你……要不你先回去,等我先補個覺,待會兒再跟你說事兒行嗎?天塌下來也得讓人睡……”
“睡說我要跟你說事的?”老丁卻拿出瞭他丟棄依舊的軍人的嚴肅,目光犀利地看著我,“你不是要跟我學’天耳聰‘麼?今天就開始就開始教你!你來也得來,不來也得來!快著點兒吧!拿車鑰匙!”
“啊?”
我心裡和身體上,都是一萬個不願意,此時此刻的我是真的還沒睜開眼睛——至少從精神狀態上是這樣。但我想想,我又確實想跟他那兒學個一招兩招的,畢竟這傢夥曾經是全省搏擊術第一。
所以我隻能進屋用冷水洗瞭把臉,之後穿上衣服、拿瞭車鑰匙,跟著老丁下瞭樓。
“咋訓練啊,我的星宿老仙丁先生?”
“你先把車開到地方。到地方你就知道瞭。”
“那到哪啊?”
“七星山。”
“我操……”我連忙踩瞭一腳剎車,把車卡在市局大院門口,接著我轉頭質問道,“咋的,你這是要我去跑七星山的山路去?”
“嗯。”
我忍不住吸瞭吸鼻子,然後直接把車倒回瞭車位上:“我還是上樓睡覺吧……您走吧!當我今天早上我沒給你開門!我今天不在宿舍……”說完之後,我就準備下車。
丁精武卻優哉遊哉地拉住瞭我:“我托朋友查過你警校時候的體測記錄:十公裡長跑和百次十五米折返跑,對你來說都不是問題啊。”
“廢話,那是體測!我現在是一宿沒睡覺,被你突然拉出來單練!然後你還要我去跑七星山的盤山公路!盤山公路的來回十公裡和體測平地上的十公裡,那能一樣麼?”
“你這點困難都承受不住麼?”丁精武悠悠說道,“我當年還在特種部隊的時候,熬夜訓練那是經常,後來參加過好幾次在境外處理突發事件的任務,三五天不睡覺還得長途無交通工具奔襲,那都是傢常便飯。”
“可我又不是你們特種兵!”
“那所以啊,遇到硬手瞭你就挨揍唄。我聽說你最近還被人把牙打掉瞭一顆。”
“你是不是想故意折磨我啊?看我那天把你在趙傢泡妞的事情發現瞭,你這是故意來報復我的是不是?”
老丁頭盯著我,又壞笑瞭一下:“你要這麼理解也行。”接著又說道,“等你跟我練完瞭,可以回來補覺啊。”
“補覺?今天又不是我放假,我咋補覺?”
“忽悠我?你當我不知道,下午的時候你就要出去相親,徐遠已經給你放瞭一天假?”
我無奈地嘖嘖嘴巴,把車子又重新發動,開上瞭主路。
一路上我都氣得沒跟丁精武說一句話,而且是這老頭先跟我說他今天不準備跟我說事兒的;但我是沒想到,雖然我隻睡瞭一個小時多點,但我現在確實真的不困。
隻不過,下面褲襠裡那位小東西,竟然依舊躁動不安。
我想瞭想,等快到七星山腳下的時候,我還問丁精武這傢夥要瞭一根煙。抽過煙,停好車,去瞭趟廁所,本想著身體輕飄飄的,跑完這十公裡應該不算難;
結果一低頭,丁精武這傢夥,趁我不註意,在我兩個腳踝上居然各綁瞭一個五公斤的沙袋。
“跑吧!秋巖,跑吧!”
不過這傢夥倒是也挺講究公平,他自己一擼褲管,他在自己的雙腿上,則分別綁瞭一個20公斤的健身沙袋。
行吧,既來之則安之。
剛開始的幾百米,著實艱難得很,尤其是我剛抽過煙,跑起來之後肺還是疼的。跑著跑著,身體熱乎瞭,雙腿適應瞭沙袋的負擔,因此,整個人的步伐也跟著順當瞭起來。
可是跑著跑著,我卻突然忍不住哭瞭。倒不是因為累的,而是因為天空中突然下起瞭雪。
七星山是F市自然地勢當中最高的地方,在它的山頂,能看到整個F市的模樣。越往上面趕去,我越可以看到在我過去這二十一年裡留下過許多美好回憶的地方,在大雪的籠罩下,我看到瞭市局、看到瞭市局警官宿舍、看到瞭夏雪平以前住的那個單身公寓、看到瞭我自己傢的聯排別墅、看到瞭Y省大學主校區的校園和傢屬區、看到瞭夏傢老宅、看到瞭遊樂城、看到瞭金夢香榭麗、看到瞭市一中、看到瞭我和夏雪平去過的每一個商場每一個餐館……而這一切,突然被籠罩上瞭一層雪白,白得如紙;一張白紙,上面好像什麼都沒是寫過似的,什麼都沒留下,什麼都沒發生,什麼又都在離我而去。
——正如曹雪芹寫的那句“好一似食盡鳥投林,落瞭片白茫茫大地真幹凈”。
“要不要先停下?”一臉嚴肅的丁精武,在這個時候,卻突然態度寬松瞭起來,“邊跑邊邊哭,容易戧風。”
“不用瞭。”我咬著牙道,接著繼續跟他跑下瞭山。等我下山的時候,已經是幾乎喘到都快要不知道肺為何物瞭。
丁精武一把抓過我的脈搏,然後打開瞭我車子裡的全部車窗,接著讓我隨著他的手勢,開始調節自己呼吸。大概十幾下深呼吸後,丁精武突然又讓我閉上眼睛。
“你現在這個狀態,最適合開發一下自己的’天耳聰‘——你知道人為什麼在夏天大半夜睡睡覺、突然被蚊子叮到之後驚醒的時候,最容易打到蚊子麼?因為那時候整個人體最疲憊,心跳得最慢,所以對周圍的一切感知都會被放大。你現在試著調節一下自己的心跳,然後閉著眼睛,不要看任何東西,也不要想任何事情,放空自己,心無旁騖,去聽。”
“聽什麼?”我依舊帶著不勻稱的呼吸,對他說道。
“聽風。”
於是,我就像他說的那樣,試著放空自己,專心致志地聽著一切。
過瞭一會兒,我卻什麼也沒聽到。
我試著再一睜開眼……他媽的!副駕駛上居然沒人瞭!
而在座椅上,還留下瞭一個字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著三個字:
——“明天見”。
媽的老騙子!
我立刻給他打過去瞭好幾個電話轟炸他,沒想到這傢夥壓根不接;給他短信微信的他也不回。隻是等我開車回到市局宿舍門口的時候,我又看到瞭一封信:
“秋巖,這就是我要教你的第一招:兵不厭詐。我早告訴過,這世上沒啥’天耳聰‘,結果你還是跟我來瞭。你這孩子什麼都好,唯一就是心思太純太善,這雖然是你的閃光點,但也是你的致命傷。我今天對你的訓練,倒是的確能幫助你增強一下體力和肺活量,並且能讓你在以後能感受到肢體和近身武器的聲音,至於你想聽硬幣的正反面,沒事的時候,你倒是可以自己練著玩。
其他的關於體能的提高,和更具有實用性和殺傷力的搏擊,我肯定都會教你。今早陪我跑跑步,也沒啥不好。順便,謝謝你送我去七星山,我有要事去辦,恕我今早不辭而別。關於我在查之事,我會在合適的時候告訴你。明天適時我會再來找你,記得鍛煉身體。
老丁字。”
死老傢夥!我都不知道這老傢夥是什麼時候從我車上悄然無聲地離開的!市局的這幫老傢夥,真是一個比一個討厭!
行吧……但是他一個人神神秘秘的,能跑去七星山查什麼?他是在那發現瞭什麼東西麼?能是什麼呢?他是跑去見誰的麼?他或許並不是像夏雪平一樣單打獨鬥、而是還有其他的人手接應他麼?
在他把話跟我說明白之前,我也不想做什麼無意義的瞎猜。等到上班時間到瞭,我給白浩遠胡佳期發瞭幾條信息,問問組裡是否有什麼情況,並讓他們多註意一下組裡每一個人是否有什麼反常舉動,特別是王楚惠——畢竟我覺著如果我和夏雪平的辦公桌抽屜被人撬瞭,倒也有一定的概率是監守自盜,或者是有內鬼跟盜竊財務處金庫和檔案室的那夥人勾連。接著我又在群裡看瞭一圈最近有沒有結案的、需要簽字的和別的亂七八糟事情需要我處理瞭,然後我便定瞭個鬧鐘又睡瞭一覺。足足的睡到下午兩點半,我起床洗瞭個澡、刷瞭三遍牙,用啫喱水梳瞭梳頭,穿上瞭張霽隆給我準備的人模狗樣的西裝,然後先開車去瞭霽虹大廈,跟張霽隆匯合後,跟著他的車子,一同朝著蔡勵晟的府邸駛去。
蔡勵晟的府邸距離市局也好、距離隆達集團也罷,其實都並不算多遠,在市政廳的西南便兩公裡處,正對著那邊的恒隆廣場有一處別墅區,而整個別墅區裡看著最復古的那個院子,便是蔡勵晟的府邸,從霽虹大廈開車到他傢門口,也就五六分鐘的車程,而且還是因為今天路上車多有點堵。
蔡勵晟的府邸,原先本是楊宇霆的幕僚於濟川的公館,但其實早前在蔡勵晟剛當選Y省藍黨主席的時候,他們藍黨當年就有人提議過,要直接向省政府申請讓蔡勵晟全傢直接住到張氏帥府去;可是大帥府那是多大的名號,蔡勵晟自覺擔當不起,找人一通物色、又思來想去,最後決定就在於濟川的公館住下,並且重新翻修。地方看著不大,但是也差不多有一千六百平方米,大門後面是一棟巴洛克風格的磚混白樓,總共三層,這樓原先還有個名字叫做“虎樓”,後來蔡勵晟好像還覺得名不副實,派人雕刻瞭一對兒一米二長的“下山虎”擺在瞭樓前的水池中央。兩側的墻上都上滿瞭爬山虎,各自的中間還鏤空出三個白玉雕像的所在,從雕像的裝束上看,應分別是奧古斯都、獅心王查理、聖女貞德、亞歷山大大帝、哈拉爾三世、以及拿破侖·波拿巴。從大門口往左右兩邊伸出兩列迎賓石級,再往左右,是兩個附屬廂房,後面還分別有棟東廂樓和西廂樓,再西側還有四棟小樓,原先本是於濟川四位姨太太的居所。這裡的所有建築全都是在蔡勵晟住進來之後,全都用新修的長廊打通到瞭主樓。
“霽隆哥。”我和張霽隆的司機都把車子停在瞭“虎樓”水池前的車坪上,看著這偌大的院子,我一下車後便對張霽隆小聲問道,“我沒記錯,咱們這蔡主席傢裡,除瞭他夫人,是不是就倆女兒?”
“對啊。”張霽隆看瞭看我,似乎還誤會瞭,“今天你要見的是他的小女兒,他的小女兒是跟你年齡相仿的。他大女兒的確二十八歲瞭,還沒嫁人,但也不會讓你跟她相親的,而且那個大女兒基本上也基本上不怎麼回傢來住。”
“我不是這意思……我是看著這院兒這麼大,這麼多樓,他傢也才一傢四口,住得過來麼?”
張霽隆提瞭下眼鏡,看著我笑瞭笑,也搖瞭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傢也就一棟兩層樓。咱們倆總不能在這瞎猜吧,’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剝大蔥‘?進去看看你不就知道瞭?何況,搞不好你以後也就住著瞭呢。”
“呃……”我被張霽隆這麼一說,心裡卻突然打起鼓來。
我可真是稀裡糊塗地就被帶來跟蔡傢人吃飯,而越到門口我越想走,但是來都來瞭,我要是現在逃瞭,丟臉不說,可能還就此得罪瞭蔡勵晟得罪瞭藍黨,這個風險我更不敢冒。
就在我正說話的功夫,從白樓正門裡走出瞭六個穿著西裝、戴著白手套的侍者,對我倆打瞭招呼之後,把我和張霽隆都請進瞭樓裡,而另外的一位,則把張霽隆的那個司機請進瞭廂房。
進門之前,張霽隆和我還都被搜瞭身,好在我在下車前,特意把手槍留在瞭車上,所以在這個時候才沒找麻煩。脫瞭鞋子,換上瞭應該是用純鹿皮做的棉拖鞋後,我和張霽隆跟著侍者繞過瞭擺著白玉蘭的大理石屏風,進瞭這“虎樓”的內廳。這蔡勵晟的府邸,稱得上是我目前去過的所有富麗堂皇的地方裡頭,排的上地三的瞭,第一是先前張霽隆帶我去過的白老板的酒莊,第二的則是金夢香榭麗餐廳,這樓裡,全是紅杉木實木的底板和大理石的地磚,頭頂上則是一盞盞水晶吊燈。內廳朝著東西兩邊通著走廊,對著屏風的落地窗和小偏門則通向後花園。透過落地窗一看,後花園裡至少有七八個穿著深藍色大衣、端著微型沖鋒槍的藍黨特勤在來回巡邏;東側這邊,是一間寬敞明亮的宴席廳,裡面擺著一張長桌,足足可以坐下十二個人,上面已經擺好瞭金盞銀杯,兩邊還有四個女侍者在裡面端正地站好,再往右手邊去往東廂房的走廊裡,在廚房的門口便至少還有三位女侍者、兩位男侍者跟著至少兩個幫廚忙不迭地進進出出;而在進入東側的宴席廳之前,我還在西側的走廊,看到瞭總跟在蔡勵晟身邊的那位秘書,帶著人在忙活著什麼正事兒——我這下也算是終於明白瞭為啥蔡勵晟即使沒有於濟川那麼多小老婆,住的地方也必須要有這麼多的小樓瞭。
“請坐吧。”
在領路侍者的示意下,我和張霽隆便走到瞭餐桌旁,張霽隆還特意把我推到瞭自己前面:“喂,今天你是主角”,又在我要坐下之前,特地拽瞭拽我的衣袖,讓我在餐桌首處流出瞭一個空座位,讓我坐到瞭第二把椅子上,他自己則坐到瞭我的右手邊。
緊接著,旁邊的女侍者為我和張霽隆面前的水杯裡倒上瞭熱茶。而就在我這邊這位女侍者幫我倒茶的時候,她的乳房突然擦到瞭我的胳膊肘上,就這麼一下,竟然把我的陰莖又喚醒瞭……
我當然知道,讓我再次勃起的並不是眼前這個就這麼一個身材一般相貌一般的女侍者,而且她的乳房在我胳膊上擦的這麼一下,力道也不大,以至於人傢這位本主似乎都沒以為意。算上後半夜時分在那個舞廳的洗手間、還有今天早上在七星山山腳下停車場的洗手間裡,我明明已經用抽煙來強迫自己解控的方式腹瀉瞭兩次,沒想到居然到瞭此時此刻,大白鶴給我下的生死果還能起效——這傢夥到底給我下瞭幾顆?
但我總不能就這麼硬著肉棒、撐著小帳篷,跟著蔡勵晟吃飯吧,等下飯菜上桌吃起來以後,我怕是少不瞭起身敬酒,萬一被看到瞭,別再被蔡勵晟傢裡那頭把我當成是變態——剛跟人傢女兒見頭一面,就饑渴成瞭這個德性,那我真是直接被後院巡邏的那些端著微型沖鋒槍的特勤們肉體消滅都不為過瞭;倘若那蔡小姐要是個長得好看的,我就這麼被弄死多少也叫值,但倘若那女的是個羅玉鳳、鐘無艷那樣無比的醜女,我在張霽隆這邊怕是也直接社會性死亡瞭。
我想瞭想,一手伸進褲兜裡先把褲襠裡面的“小老弟”壓平到肚皮上,另一方面又用另一隻手捂著自己的小腹,躬著腰站起瞭身。
“怎麼瞭,秋巖?肚子疼?”
“嗯,昨天晚上涼著瞭,腸胃裡一直不怎麼好……”我假意說道。
張霽隆看著我還笑笑:“該不是緊張的吧?你跟我過去似的,我上初高中的時候,一到考試我就肚子疼,你先去吧。”
我苦笑瞭兩聲,轉身又對女侍者問道,“請問洗手間在哪?”
“在樓上。您到外面一樓內廳,右手邊的樓梯上樓,然後一直往裡走……”女侍者想瞭想,又對我說道,“這樣吧,您跟我來,我帶您去。”
我點瞭點頭,繼續假裝著肚子疼,跟著女侍者上瞭樓。結果半路上,女侍者又被另一位男侍者叫住,看她的歲數也沒別我大多少,好像也是剛剛給蔡傢做侍應生的,所以一見另一邊還有活需要做,而我這邊又要出恭,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慌亂中隻是繼續重復瞭一下剛才她跟我說的路線,便又下瞭樓。
結果我沿著那走廊往裡去,眼見著走廊盡頭兩邊各有一個門。情急之下,我隨手開瞭左邊的那扇門,一看裡面正好是一臺翡翠洗手臺,洗手臺的右邊又是一隻白瓷馬桶,我便立刻進瞭門,鎖瞭門鎖,放下馬桶蓋後脫瞭褲子,坐在上面,拉下瞭自己的內褲。
——好傢夥,本來我的陰莖勃起之後,就像個燒熾瞭的鐵棍一樣又紅又硬又燙,而似乎確實是因為生死果的緣故,我的陰莖此刻的確要比正常情況下脹得更長瞭半厘米到一厘米,口徑似乎也粗瞭一大圈,充血的量似乎也更多,以至於我這東西看起來就像一根“血蘿卜”似的。我一轉頭,又掃瞭一眼洗手臺上的東西,隨便取瞭一支蘆薈膠、又拿瞭一隻綿羊油,分別塗瞭一些在我的手心裡和龜頭上,然後閉著眼睛開始在這兩種液體的潤滑下,快速地上下套弄著自己的肉棒:這就是我的辦法,我總不能在跟人蔡勵晟吃飯之前再猛抽一根煙、然後讓自己拉肚子腹瀉,然後帶著昏昏欲睡的感覺和一身的焦油味道坐在人傢對面;而且我現在的身體雖然很興奮,但是也很疲憊,按照我對自己身體的瞭解,如果此時真的能快速且爽暢地射出來一發,至少說接下來起碼在三小時之內我能控制一下自己的躁動。
因此,我如此猴急的發泄,讓我忽略瞭為什麼一個給客人專門使用的洗手間裡面,居然會擺著一大堆諸如蘆薈膠、綿羊油之類的護膚品;我也忽略瞭在洗手池左手邊到底一個檀香木櫃子上面,還擺瞭一條白色浴巾;我更忽略瞭,在那隻木櫃的旁邊,還有一道木門……
“啊……該死的……啊……要射瞭!啊!”
在自己控制不住地低吟一聲之後,在手上兩種護膚液的潤滑之下,我的陰莖也總算沒辜負自己的期望,汩汩射出一大泡精液……
但就在我的沉吟聲剛落地,這洗手間裡,竟然又多瞭一個嬌柔的驚嘆:“啊!”
這一聲嚇得我趕緊睜眼,接著我就看見自己正在往外噴發的濃稠精液,竟然朝著一位苗條的美麗女人的胴體噴瞭過去,並且一滴接著一滴,射到瞭女人平坦的小腹和修剪成長條形的濃密陰毛上……
緊接著,我在恐懼和尷尬中,竟然看著眼前的美麗女人,看得有些癡瞭:這女人的身材其瘦無比,但又不是弱不禁風的那種消瘦,而是帶著水潤與花枝招展姿態的芳蘭竟體,她的皮膚白皙得就像剛煉化的奶油,隻有這洗手間裡的燈光打在她的肌體上,才能顯照出些許的陰影,而就是這樣的陰影,讓她的凸出的線條柔美的鎖骨、她的高凸的鼻梁和小巧的鼻尖、她微微隆起雖看著頂多隻有B杯但又嬌俏可愛的雙乳、她那似肉粉色珍珠一般的乳頭、她平坦光滑又帶著些許油亮的小腹、她雙腿間黑森林下那讓人猜測的籠在鼠蹊下陰影裡神秘地帶、她那凸起的腳踝和嬌嫩的腳趾,更加的立體,因此不會讓人覺得她隻是畫中仙女而是個活生生的人,並且最讓我無法自拔的,是在我睜眼前,她應該正抬手把自己的齊肩發攥成一個發球,而當我睜開眼、當她看到我和我手中鮮紅色的陽具的同時,她緊張地松開手後,那濕漉漉的頭發散開在肩頸之後的優雅。並且,她的全身都被輕柔的熱氣和密密麻麻水珠籠罩著,果然是一幅誘惑且優雅的出水芙蓉。
一時間,洗手間裡從那扇木門後冒出瞭帶著玫瑰花香的濕漉漉的熱氣,同時空氣裡摻雜瞭一絲咸腥的精液味道,還有雙倍的相顧無言的不知所措。
女人見我盯著自己足足半分鐘有餘,才從自己毫無緣由就被精污沾身的遭遇中清醒過來,並迅速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前兩點和下體,轉過身去對我厲聲質問道:“你……你怎麼會在這?你是誰啊?”
但我卻仍然有點緩不過來勁兒,我的腦子還在剛剛射精後的一片空白之中,並且當她轉過身去的時候,她那比肩稍大些的高翹屁股,更讓我有些移不開眼睛,而且她的聲音輕柔的像是用半融化的黃油抱著蠶絲按摩耳朵一樣,即便她語氣裡還是帶著嚴厲與憤怒,可她的聲線卻又那麼的好聽。
但畢竟她是個蔡傢人,所以我想瞭想,趕緊從馬桶上站起來,又連忙扯瞭一團衛生紙,邊扯邊說道:“對……對不起啊!我是事出有因的……我……我以後再跟你解釋吧!我……我今天是來見你的……”
“你……你見我?”女人窘迫間又忍不住疑惑地半回過頭看瞭看我,“我今天也很本沒安排見人啊?而且,你到底是誰?”
“我……”
——啊?這個女人不是那個要跟我相親的蔡大小姐?那難不成是蔡勵晟的大女兒?張霽隆不是說她不經常回來住的麼?
“那對不起……我可能弄錯瞭……我應該是跟你妹妹見面的……實在抱歉瞭姐姐!”
女人眨瞭眨如星閃爍的眼睛,睫毛忽扇瞭一陣後,她抿抿嘴唇,問道:“你……你是何秋巖吧?”
“呃,姐姐還聽說過我……我……我實在是不好意思……”
“也不怨你,可能是我忘瞭鎖門瞭,你該去的廁所在對面……”女人想瞭想,嘆瞭口氣後繼續帶著凌厲的語氣、聽起來卻溫柔十足地說道:“你趕緊處理一下,然後下樓吧!再不快點,我就要喊人瞭!”
“好的、好的!”
我趕忙拿起那團衛生紙,對著自己的陰莖和龜頭一通亂擦,以至於幾次衛生紙被精液和綿羊油蘆薈膠的混合物弄破、紙屑殘留在肉棒上面,我都沒來得及處理。
女人看著我一通手忙腳亂,也似乎有點於心不忍,她背對著我,抬起捂著自己下體的右手指瞭指洗漱臺,又對我說道:“那兒有潤膚濕巾。”
“哦……”我這下隻敢低著頭,連眼睛都不敢抬,胡亂地把身上的紙屑擦抹掉後,連同剛剛那團衛生紙一並丟到瞭馬桶旁的空紙簍裡。然後,我連忙提好瞭褲子,話都不敢多說一個字地默默退出瞭洗手間。
“舒服點瞭?”等我下樓後,張霽隆看著我滿頭大汗,還不免有些擔心我:“你這臉色不太對啊,秋巖。”
“啊?我舒服很多瞭,霽隆哥……我啥臉色啊現在?”
“臉上有點發白。”
“哦……我……我每次鬧完肚子就這樣。等啥時候見我臉色紅撲撲的就好瞭,呵呵。”我隻能胡說道。
“不用我問問他們幫你找點什麼藥吃點?”
“不用不用。”
等過瞭十幾分鐘,剛剛跟我遭遇在那個洗手間裡的美麗女人也到瞭,她此刻已經換上瞭一件淺藍色的連衣裙、外面還披瞭一件白色羊絨開衫。而她一進門,我便立刻手足無措地站起瞭身,但同時令我有些費解的是,張霽隆也跟著站起瞭身,並且張霽隆看著那女人的目光和神情,還有些禮貌恭敬——對蔡勵晟的大女兒,張霽隆咋的也算是個長輩,他用得著跟這個大小姐如此恭敬麼?
可等到那美麗女人跟周圍的幾個侍者耳語一番之後,走到我和張霽隆的對面座位旁邊時,張霽隆的一句話,徹底給我整個腦子都炸掉瞭:“來,秋巖,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蔡先生的夫人、你等下要見的蔡小姐的母親陶蓁女士,你現在得叫’陶阿姨‘。”隨即,張霽隆又對著她鞠瞭一躬,“夫人好,久疏問候。”
“陶……陶……陶阿姨……”
完瞭……
我這第一次來人傢,就把人傢夫人的身體看瞭個精光不說,我還把自己的臟東西射到瞭人傢的身上……
而且,蔡勵晟今年應該是46歲瞭,那他的夫人差不多也應該是這個年紀,可眼前的這個陶蓁女士,怎麼看怎麼都像頂多三十歲的人,張霽隆你跟我說她是蔡勵晟的夫人……
不會是,她傢裡還有什麼人跟她長得一模一樣吧?萬一她有個孿生妹妹呢?最好是孿生妹妹……
“’浚淵‘客氣瞭。”而陶蓁就像是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轉過頭後捎帶著驚訝地看著我,又對我伸出瞭手,“這位就是何秋巖何警官呀?果然是個少年英雄!我聽我們傢韜勤說,你先前救過他,對吧?謝謝你啦?”
我想瞭想,頂著一頭的汗水,連忙伸手跟陶蓁握瞭握手:“陶……陶……陶阿姨好……”
我一嗅,這手臂上的味道,就是剛剛那洗手間裡彌漫的玫瑰花精油的香味……
你完瞭,何秋巖,你小子徹底完瞭……
“你怎麼還磕巴上瞭……”張霽隆見狀,又在旁邊用大拇指戳瞭一下我的肋骨,然後笑著對陶蓁說道,“您別見怪,夫人,秋巖今天有點不舒服。最近他們市警察局的案子多、任務重,著涼瞭,剛才還跑去拉肚子瞭……”
“哦,肚子現在好點瞭麼?”陶蓁一聽張霽隆這麼一說,不由自主地抿抿嘴唇,然後又直勾勾地看著我,對我問道。她想瞭想,又招呼瞭一下侍者,幫我多倒瞭一杯紅糖薑茶來。
“呃……好些瞭,好些瞭。”我深吸一口氣,強裝著鎮定,也對她笑瞭笑,“我也不完全是身體難受……我是看阿姨的氣質實非常人,器宇不凡,所以有點被折服瞭,呵呵。而且阿姨的名字也真典雅,’桃之夭夭,其葉蓁蓁‘,真是好聽。先前我跟蔡省長見面的時候,我也被蔡省長的氣度和格局所折服和振奮,今天能跟您二位在一起吃飯……我……呵呵,我真是又緊張又興奮!”
說完這一通“彩虹屁”,我的情緒也跟著鎮定瞭許多。陶蓁聽瞭,也跟著瞇著眼睛笑瞭起來:“看來韜勤和浚淵也確實沒看錯人,這小何警官口才也是真不錯,說話很好聽,阿姨很受用。”她想瞭想,又朝著宴席廳的門外看瞭看,然後看著我和張霽隆說道:“你們再稍等一下吧,我們傢二丫頭還在樓上呢,呵呵,估計他爸正在勸她下來。見笑瞭,浚淵,秋巖。”
“沒關系,不妨事。”張霽隆看著我,又對陶蓁說道,“反正我是覺得秋巖和您傢的二小姐真的很配。但這種關系,能成則成,成不瞭,當個朋友也無妨。現在這年輕人,比小弟我的想法都多、主意都正。您看我能對付得瞭我幫派堂口裡的那幫小崽子,但是到我們公司實習的小年輕,呵呵,那真是我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我們傢這二姑娘到您……”
張霽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沒讓陶蓁把話說完,直接搶話道:“欸,對瞭,夫人,上次您這邊和日本談的關於抗癌靶向藥合作的事情,談得怎麼樣瞭?大阪那邊有新消息麼?”
“有,而且進展很順利……”
張霽隆和陶蓁在一邊說著,我在旁邊聽著。我心中久久不能釋懷,這麼一個看著年輕異常的女人,真的已經48歲瞭,她要比蔡勵晟還大兩歲,而且她一笑起來的時候,那彎眉杏眼竟然會像兩隻倒著的月亮一般閃耀,而她瓜子臉上的咬肌,又像是粼粼水紋一樣,在我的眼前蕩滌。而看著她此刻優雅的坐姿,更讓我免不瞭去回想剛才我所看到的那遍體皚潤的春色……
於是我隻能悶著頭喝茶,假裝聽著她和張霽隆相互問著隆達集團和燊玖制藥的近況,實際上我也聽不懂那些商業上的事情,但這玩意也確實能讓我分些心思,以不讓我對著陶蓁的身體胡思亂想。
就在這時候,從走廊裡傳來一陣女孩子的清脆吵鬧聲:“……我都說瞭,我現在就是不想談戀愛!你非要逼著我幹嘛?怎麼,您在黨部、省政府和行政議會使喚人使喚慣瞭,跑回傢來也使喚我?然後您還問我為什麼老不願意回傢!……行吧行吧!我就吃這麼一頓飯!吃完瞭之後,我管他是誰,馬上讓他滾蛋!”
我正覺得這清脆的說話聲音實在過於耳熟,隨即,一個熟悉的身影便風風火火地從門外闖瞭進來:“讓我看看,到底是哪個普通且自信的癩蛤蟆,妄想著跟本姑娘相親談……談……戀……愛……”
女孩一進門,一見我,立刻呆瞭:
“是……是你?秋巖?”
我也忍不住,眼睛再也移不開地凝視著她:
“蔡夢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