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我完全沒有睡好。
或許是那一套法餐裡的蒜油配龍蝦、生蠔配白葡萄酒的緣故,我的那條本錢一整夜都是半勃起狀態。為瞭讓自己冷靜下來,我還去洗手間洗瞭一把臉、一把冷水澡,可是這樣一來,就更睡不著。
於是,這一夜大部分時候我都是迷迷糊糊的狀態。而清醒的時候,我則是拿著我手裡搜藏著的兩條內褲打手槍:把孫筱憐的那條黑色蕾絲丁字褲蓋在龜頭上套弄著、然後把美茵的那件棉質白色內褲放在臉上鼻翼前嗅著。美茵的那件上面依舊濕漉漉的,上面有她的潮水和愛液的濃厚味道,不亞於幾小時前剛吃過的龍蝦的氣息。而至於我為什麼會拿出孫筱憐的,我自己也說不清,或許是蕾絲的質感在雞巴上磨蹭起來確實很有快感吧。
我在蕾絲內褲上連著射瞭兩泡精液,然後把那東西丟在一邊。但過瞭十分鐘後,下身居然又一次勃起。
在這一刻我真想用鑰匙打開美茵的房門,直接粗暴地把醉醺醺的美茵給辦瞭!現在這種情況,她酒精上頭,我就算是破瞭她的處她也不見得知道,而知道瞭又如何?何況跟她多年相處以後,我也有信心徹底把她撩撥起來讓她反抗不能;大不瞭我不碰她的陰穴、走後門——前面的處女地不可以讓我破壞,肛門的處女交給我不行麼?實在不行,我就在陰阜上蹭蹭、或者讓她用屁股溝給我夾射、用那對對兒小饅頭磨蹭我的龜頭給我弄射不行麼?我就想在她身上再留幾發精液!
——但這些事情,我最後一件都沒有做。
我確實慫瞭,而且,我答應過不再碰她。
一絲苦楚從心底襲來,蓋過瞭靈魂深處的欲火。
就這樣,這一夜,我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沒有睡著。
到瞭五點多,我再也無法在床上躺著,我便睜開瞭眼,簡單地收拾瞭一下行李,把美茵的棉質內褲、和地板上的孫筱憐的那件精液在上面早已風乾的蕾絲內褲一並放進行李箱的夾層。我把西裝重新疊瞭一下,放進瞭行李箱,接著從衣櫃裡找出瞭警服穿在瞭身上。
我拎著行李箱鎖好瞭門,站在美茵的房門口我,我盯瞭那扇門許久,最終也沒做什麼。
我緊接著下瞭樓。
“這麼早就走?”
“哎呦……您嚇死我瞭!”
沒想到父親正坐在飯桌前開著自己的手提電腦,一動不動地發呆。
“我的天,您起這麼早幹嘛?”我對老爸問道,“然後燈也不開……您這是等著耗子娶親呢、還是觀察傢裡有沒有聶小倩呢?”
“你這孩子……說話越來越不正經瞭!”父親嘆瞭口氣,對我小聲斥道。
“您坐著多久瞭?”
“從半夜十二點到現在。”父親平靜地說道。
“一宿?……不是,我看鞋架上……陳阿姨沒走啊?”
父親點瞭點頭。
“嘿嘿……她在你臥室裡睡的?”
“那你說還能在哪?這傢裡還有別的房間麼?難不成我讓人睡地下的儲物室去?”
我笑瞭笑。其實陳月芳住進這傢裡,我很安心。她的存在,不會給美茵對父親留下任何機會。
我盡量藏住對父親的醋意,對他說道:“那……您這身邊有美眷相伴,您還跑客廳來守著?”
“待不住……呵呵。”父親想瞭想,對我說道:“那什麼……今天你能見到你媽媽對麼?”
“嗯,從今以後每天都能見到。誰讓我鬼迷瞭心竅,非要去她的手底下當官差呢,”我點瞭點頭,“而且實際上,我昨天跟美茵吃飯的時候就遇到她瞭?”
“是麼?在哪?”
“金夢香榭麗。我這幾年攢瞭那麼多錢,就是因為美茵想去那吃一頓。結果沒想到碰到瞭她,這頓飯就被攪合瞭。所以美茵喝得有點多。”我刻意省去瞭美茵對父親傾心的那些話。
“美茵喝酒瞭?”父親問道。
“對。喝瞭一些。不過白葡萄酒,也沒什麼。美茵都已經到瞭合法飲酒年齡瞭,您就別擔心瞭。不過待會兒您可能得去敲她房門叫她起床。她今天不是還要上課麼?”
父親點瞭點頭,“你這個當哥哥的也真是有心。我都不知道美茵喜歡什麼。秋巖,我這個當爸的對你倆照顧不周,你們兄妹倆的事情全靠著你,辛苦你瞭。”
“這話說的就見外瞭,老爸。”我心說,哼,您是不知道美茵喜歡什麼,您要是知道瞭怕是能嚇死您。“夏雪平好像在跟什麼人約會,我和美茵昨天看見她跟一個男的去的。”
“是麼……呵呵。挺好的。”父親笑笑說道,“這麼多年瞭,她一個人生活也怪孤單的。也該找一個瞭。那男人怎麼樣?”
“我沒太註意,看樣子倒是比您小幾歲。似乎挺有錢的。”
“嗯……你今天見到她以後,替我跟她問聲好。”
我不解,然後笑瞭笑,“我說老爸,您到現在還想著她?呼……她當年是怎麼對您的?是怎麼對我和美茵的?您都忘瞭?”
“我沒有……隻是畢竟夫妻一場,你去瞭她那裡,我怎麼能不問候一下?秋巖,你媽媽當年性情大變,是因為經歷瞭你外公你舅舅的變故才導致的。希望你以後別再記恨她。”
“別記恨她?嗬,她對我和美茵還有您怎樣先不說瞭、我和美茵差點因為她被人燒死在傢裡,也不說瞭;單說就因為她那個酷吏,我跟妹妹當初在學校裡被人欺負成什麼樣?我打架還手、進瞭派出所,結果她倒是二話不說直接當著那麼老多人的面兒扇瞭我一耳光,就這件事,我能記她一輩子。”
“唉……”父親嘆瞭口氣,“我也沒別的意思。這以後她就是你的直屬上司瞭,我的意思是,讓你以後跟她相處的時候,可以稍稍壓住點火。她一個女人在警界獨當一面,也不容易。”
“……這點事情我還是有分寸的。”我說道,“所以您就因為這個,在這兒坐瞭一夜。”
“不是。”
“那是因為什麼?還是因為擔心美茵對您和陳阿姨的事情有反感?我昨天吃飯的時候都勸過她瞭。您放心吧。”
“也不是因為這個。”父親說道,“我突然發現我忽略瞭一件事,關於命案的事情。”
“您還在為這個事情糾結?”我有些驚訝,“您別多想瞭,這件事情交給我。本來這方面的東西就是應該警方處理的,我會找機會跟夏雪平還有其他局裡領導匯報的,到時候如果需要,還要找您幫忙。”
“那是必須的。但是有一個漏洞,我疏忽瞭,你這個警校高材生也疏忽瞭。”
“那是什麼?”
父親說著,把一摞紙交給我:“這個,你裝起來吧,這是我昨天復印的東西,你是看過的,還是殺人預告和推理小說。現在時間還早,你再仔細看看,整個事情有什麼漏洞。”
我左看右看,都沒發現什麼。
父親說著,用手裡的油筆點瞭點殺人預告上面的兩個字,我這才發現,自己粗心瞭。
——封小明分明是死在燕江裡,而不是死在傢裡。
“'燕江'裡……'傢'裡……這個我還真忽略瞭!”我說道,“這是不是故意的?按照您跟我講的,以往都是先發佈殺人廣告,然後再發生命案。是不是刊登廣告的人有意這麼做,想要混淆視聽?——明明案子發生在B處,廣告上卻說發生在A處,從而達到一種聲東擊西的目的?”
“我說不準,隻是昨天突然發現的。問題在於如果是聲東擊西,警方已經立案瞭,但是在第二次的預告裡,為什麼上面還說封小明是死在傢裡?這我就有點不理解瞭。還有個事情讓我很在乎,所謂的'副市長侄子'和他女伴在車裡被殺的事情,到現在那個推理小說也沒提及半點。”
“或許是寫手故意忽略也說不定。”我想瞭想說道。
“這就是需要你去查的瞭。”父親嘆瞭口氣,對我說道,“秋巖,你今後每天都在跟危險打交道,萬事都要小心。”
“我知道瞭。”我說道。吃醋歸吃醋,父親這些年來對我的盡心盡力,我也是一清二楚的。“呵呵,您就別為這些事兒擔心瞭。您還是回去再躺一會兒吧。”
“嗯。我待會兒等美茵醒瞭以後,我再去睡一會兒。”
“睡一會兒?您今天不上班?”
父親似乎終於松瞭口氣:“今天上午我放半天假,下午去開一個討論會就行,晚上也沒什麼事。”
“您這真是奇瞭。多少年瞭您都沒放過假瞭,哪怕半天假。”我對父親笑瞭笑說道,然後站起身,拎起行李箱:“那您坐著,我先走瞭。”
“這麼早?你等一會兒!等你陳阿姨起來,你吃完早餐你再走也不遲。”
“我還真就得這麼早。局裡公寓房屋有限,今天報導的警員幹部又多,去晚瞭,我可就嗆不著好屋子住瞭。”我笑瞭笑說,“等我先去選瞭屋子以後,我就在市局食堂吃。今後就得跟著人傢吃大鍋飯瞭!”
“呵呵,大鍋飯最不好吃呢。東西帶齊瞭麼?”
“差不多瞭,洗漱用具我備好瞭。剩下的缺什麼我再買什麼就好,反正市局隔一條街的地方就是商業區,什麼買不到啊?您就別擔心瞭。”
“嗯。去吧。路上小心點兒。”最後,父親還是像我小時候,他每天在傢目送我上學一樣,對我說著一樣的話。
我叫瞭一輛出租車,二十分鐘後,我到瞭市局辦公樓。在值班室簽瞭個到之後,值班室的師姐帶著我去瞭接到對過的市局傢屬院,敲瞭敲9號樓一樓值班室的門。
“7、9號樓、11號樓,都是局裡單身警員的住宿樓。都歸這個佟大爺管。你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找他就行。”
“好的。”我笑瞭笑,等著佟大爺開門的時候,我打量瞭一下面前的師姐。她身高差不多一米六三,瓜子臉、身材苗條,氣質跟陳嫂差不多,不過她比常人要多出一種古典美來——睫毛長長的向上彎曲;一張櫻桃小口上面什麼都沒塗抹,可是嘴唇厚厚得,讓人有想要吻上去的沖動;鼻樑很高,但是鼻子很是小巧可愛;臉上手上膚白如脂,手指長長的,像剝去瞭硬衣的春筍;胸部隆起得飽滿,看上去十分可人,但是風紀扣卻系得嚴嚴實實,因此我並不能猜出來她的罩杯。
雖然穿著一身現代警服,但是我卻總覺得,她像是從明清古代繡像畫裡走出來的女子一般。
她話不多,也並不怎麼看著我,可她說起話來的態度,卻不卑不亢。看著她的面龐,我感覺似乎是見過她的,可是在哪裡見過的,我卻一時想不起來瞭。
我想瞭想,對她開瞭個玩笑:“師姐,您住哪的?該不會也是這幾棟樓裡的一棟吧?”
師姐轉過頭,沖我瞇瞭瞇眼睛,皮笑肉不笑地對我說道:“還真教你猜對瞭,我跟你一棟樓。但一個月以後,我可就搬出去瞭。你要是想搬出去,別從師姐我這打主意瞭。”
“哦?是麼?”我知道她話裡有話,對我笑著,心裡卻開始生厭,可我這人偏偏就是嘴上不饒人:“師姐因為什麼搬出去?難不成是師姐的工資不夠後勤處扣房租的瞭?”
果然,她無奈地抿瞭抿嘴,對我說道:“一個月以後我結婚。結瞭婚當然就要搬出去瞭。”接著,她想瞭想,對我說道:“何秋巖是吧?你剛來咱們局裡,我也沒多餘的喜帖,就不請你瞭。”
“哎呀,師姐能把這消息告訴我,已經不見外瞭。恭喜恭喜!”我說道。這麼一說,她臉上的顏色才緩過來一些。“我看師姐您在人事處值班,師姐您是在人事處聽差的?”說實話,萬一她要真是人事處的,我還真的不敢怠慢瞭。所有的工作單位、部門、企業,管人力資源的都是惹不起的。
“我不是,隻是輪崗值班而已。我是重案二組的。”說著,她對我伸出瞭纖纖玉手,“正式認識一下,我叫趙嘉霖。”
趙嘉霖……這個名字也很耳熟,但我真心想不起來我是從哪裡聽到過這個名字,但絕對不是我們警院或者警專,否則我不可能會不記得。
“您好趙師姐,我的名字你已經知道瞭,我是重案一組的。”
“我知道。你以後就是跟著夏組長的瞭。而且我還知道你是夏組長的兒子。”趙嘉霖說道。
“這點八卦師姐都知道?”我想瞭想,問道,“這件事,局裡的人知道的多麼?”
“不多。我也是從其他途徑瞭解的。”趙嘉霖說道。
“哦。那……我們夏組長,也住這三棟樓其中之一?”
“她不住。所有二級警司以上警銜的幹部,全住在外面,警員住宿本身就有限。你們夏組長住在三條街道之外的馨園小區。”
我剛想再問些什麼,九號樓一樓值班室的門打開瞭。從裡面走出一個身高勉強一米七、滿頭花白的老頭,穿這件背心、身上還披瞭一件黑色馬褂。他手裡還拄著一根藤木拐棍,走起路來一瘸一拐,而且咳嗽,咳嗽的聲音也很大。雖然他這樣,但是一身的肌肉看起來不比我差,眼睛也是炯炯有神。
“佟大爺,您怎麼才開門?”
“我不是找鑰匙麼?小何一大早過來挑房間,我不得先把鑰匙找到麼?”
小何?
“大爺,您認識我?”我看著佟大爺問道。
佟大爺盯著我看瞭兩眼,說道:“我不認識你。但是總務處把你的檔案給我瞭,上面不是有你的照片麼?我記住你的照片瞭。”
“哦。”我答應到。我心裡覺得還是有點古怪,但是卻不知道嘴上該怎麼說。
隻聽佟大爺對著趙嘉霖說道:“行瞭,你回去吧。這有我呢。”
趙嘉霖跟佟大爺打瞭聲招呼,然後離開瞭住宿樓。
佟大爺看著我,笑瞭笑:“臭小子,跟我來吧。”
我總覺得奇怪,佟大爺怎麼對我有一種認識瞭多年的感覺,而且他還把我當做忘年交;但我和他分明今天才見過第一面而已。
我一頭霧水地跟在他後面,他拄著拐棍拎著一圈鑰匙,帶著我進瞭電梯。把我領到瞭二樓:“喏,二樓這的201、204、206到210,全都是空的。你自己看看自己挑。看哪間號就挑那個。每一間基本上面積都一樣,但是戶型不同。自己看吧。”
我順著走廊,便看到一組套間,這套間左邊是安全通道,右邊是清潔物品室,對門是一面墻,旁邊是走廊,這個套間裡面還分成瞭兩個小間,一間是臥室、一間是書房,臥室向外還有個陽臺,雖然不大,但是看起來很溫馨,最重要的是,這個套間跟誰的房間都不挨著。
“佟大爺,我就要這間瞭。210。”
“呵呵,臭小子真會挑地方!”佟大爺說著,把這個房間的鑰匙給瞭我:“本身咱們公寓的隔音就挺好,你還挑瞭個這個地方。看樣子,你小子是想帶姑娘回來快活呢!”
佟大爺歲數大,說的話倒是比年輕人都開放。這讓我有些不知所措:“佟大爺……您說什麼?我還是單身呢!”
“單身又如何啊?這一共六層樓,但凡10號的屋子都是桃花位,無論男女想要走桃花運,就住這屋子就對瞭。剛才送你過來的小趙,她就住你樓上。這不、下個月就要結婚瞭?之前追她的男人也不少!不過這小趙是個格外規矩的姑娘,老早就有男朋友瞭,因此也沒理會別的男人,就跟瞭那麼一個。”佟大爺看瞭看我笑瞭笑,說道:“倒是你小子,一臉的風流相!”
“佟大爺,您還會看相呢?”
“呵呵,什麼看相!你小子從警專升學到警院的,就你們這一批警專生,還以為我不知道?個人生活一個比一個花花!還用看相?”佟大爺說著,帶著我走進瞭210房,還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瞭,往裡放著新鮮空氣,接著佟大爺往沙發上一座,對我說道:“說起來,幹刑警的,大部分私下裡的生活也都挺豐富的。人無完人,誰都不是鐵打的,吃喝玩樂、車子、女人,誰都得有點愛好不是麼?隻要是別犯原則性錯誤、別給自己工作和社會造成損失就行。等你開始工作就知道瞭,別以為重案組多壓抑,實際上,腔調多著呢!”
聽大爺一說,我心裡突然覺得有些愕然——難不成市局也像我們警專似的?不過要是真這樣的話,如果被老百姓知道瞭,還不得跟檢察院舉報,說市局腐敗?
正想著,佟大爺從自己的黑色馬褂兜裡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支放在嘴裡,點燃後抽著,又從書房書桌上拿起一隻玻璃煙灰缸,把煙灰撣在裡面。接著舉起煙盒,對我說道:“看你的樣子還沒吃呢吧?等食堂開飯、局裡上班還得有一會兒。來一根?”
我擺瞭擺手說道:“不好意思,我不抽煙。”
我倒是不反感煙味,但是我還真就沒有吸過煙。
佟大爺聽瞭,居然有點憤怒地把煙盒拍在瞭茶幾上,接著對我說道:“不抽煙哪行?來一根,自己點!”
大爺的話甚至有點像是命令一般,看著他凌厲的目光,我一點反對的機會都沒有,隻好從裡面抽出一支來,用打火機自己點上。我對著煙嘴猛吸瞭一口,接著煙霧給我嗆得不行。
“這就對瞭。要不然,你以為局裡給你們,尤其是男警員的屋子裡配上一個煙灰缸是為瞭乾什麼?平時喝酒麼?”
“酒可以喝一些。”
“嗯。”佟大爺點瞭點頭,對我說道:“煙這個東西要抽,雖然不能多抽,但是也得會抽;酒這東西要少喝,但也不能不喝。你說你一個當刑警的,煙不會抽、滴酒不沾,你要是真面對犯罪分子和黑社會成員的時候,你怎麼跟他們周旋?你跟他們面前講健康原則,他們反倒是會笑你未經世事嘞!到時候,你可什麼都沒辦法從他們嘴裡套出來。”
“你這話說的,我就有點不同意。”看著佟大爺,我說道,“為什麼做警察的,就一定要菸酒俱全才能跟犯罪分子和黑社會進行鬥爭呢?”
“嘿,我還覺得菸酒俱全還不夠呢!你要是局裡做財務或者後勤的,也就罷瞭,誰讓你是要去現場、去前線的刑警呢?要是想做一個優秀刑警,還必須得心黑。”
“心黑?”
“沒錯。呵呵,就是心黑。而且要比罪犯和黑社會的心還要黑!這樣你才能有信心有能力戰勝過他們。不過心是黑的,魂兒可得是白的。我這麼說,你是不是有點糊塗瞭?——當警察的,黑白之間得拿捏得當,心黑是給你自己從這個職業中好好活下去的資本、魂白是給你自己活下去的意義。你們年輕人不總是說什麼'不忘初心'麼,就是這個道理,知道嗎?”
這種說法,我確實是第一次聽說,警校當初可沒腳窩這些。我心裡依舊對此不敢茍同,但是也隻好點瞭點頭。
正說著,走廊裡傳來一陣開門的聲音,大爺拄著拐棍站瞭起身,站在門口看著。我也有些好奇,跟著大爺站到瞭門口。202房間的們打開瞭,從裡面走出兩個女孩,這兩個女孩全都是普通白領打扮,婀娜多姿。202房間的門口站著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三個人都在說這話。接著,隻見那男人分別跟那兩個女孩舌吻瞭一番,兩個女孩才依依不舍地跟那男人告別。大爺看過瞭,又回到瞭沙發上,對我用大拇指指瞭指外面說道:“看到沒?這就是局裡的常態。這小子,是經偵處的王牌警官;那倆女孩,一個是發展銀行投資部的總監,一個是會計事務所的金牌審計員,都是她的女朋友。”
“那……局裡就這麼容忍警員私生活這樣?”
“哼,風紀股的人能管得瞭什麼?現在不像過去,現在得審查制度是隻審思想行為、原則紀律、經濟貪腐,至於個人生活問題,早就沒人關心瞭。風紀股的人,在局裡都是隻能夾著尾巴做人呢,他們管得瞭外面的風化問題、管得瞭內部的?何況這小子,本來就因為這兩個女孩給他提供的、從自己單位裡拿出來的數據資料,已經破獲瞭本市的好幾起經濟犯罪案件瞭,還得到過上面的嘉獎,這樣的人,誰能說什麼?能破案、能保護老百姓的財產和人身安全,能維護國傢利益,誰還管你平時跟幾個人交往、睡幾個人啊?再說瞭,這世上有幾個人能同時有兩個女朋友啊,而且那倆姑娘相處的還跟親姐倆似的,這也是個本事!”
“開眼瞭……”我無奈地搖瞭搖頭,“在警校裡我還以為,萬事以身作則、潔身自好,用清規戒律要求自己才是好警察。”
“呵呵,潔身自好。潔身自好這四個字,很多人都誤解瞭。它這個詞語說的不是要你乾凈的像一張白紙,它說的是要讓人為人處事對得起良心——隻要不危害別人,都是對得起良心。萬事以身作則、清規戒律——要是真正信奉這兩個東西的警校畢業生,那不是去瞭安保局、國情部,就是去菩提山蓮華寺出傢當和尚去瞭。在市局,優秀的警察都是怪物。”
“那按您的意思,我能成功被分配到市局來,我也是個怪物?”
“呵呵,要我看吶,你小子現在還不是;不過有當怪物的潛質。現在你充其量,也就是小怪物崽兒。”
“哈哈哈哈!”聽瞭佟大爺的話,我不禁開懷大笑。佟大爺也跟著我樂呵。
我笑罷,接著問道:“那您說說,我們夏組長也是像那個男人一樣,個人生活風流麼?”
“夏組長?你說夏雪平?”
我點瞭點頭。
佟大爺搖瞭搖頭,意味深長地嘆瞭口氣:“這麼跟你說吧,整個市局裡邊,最讓一幫打光棍的男人們頭疼的單身女警,一個就是今早你剛才碰見的趙嘉霖;另一個就是夏雪平。這倆女人都一個樣,冰冷,像是從北極來的,局裡有好事之人給這兩人還取瞭個外號,趙嘉霖人稱'冰格格',而夏雪平,不少人都叫她'冷血孤狼'。”
取外號的那個人還真挺有才的,趙嘉霖一身古典氣質,確實很像個郡主或者格格;夏雪平呢,看著漂亮、安靜,實際上骨子裡也有一股狼性。我很小的時候,電視上演《神鵰俠侶》的電視劇,那時候父親就總開玩笑,說夏雪平跟郭襄一樣,都是喝狼奶長大的。
我這樣想著,佟大爺繼續說道:“不過這倆女娃子還有不同:趙嘉霖是屬於那種以柔克剛的,無論別人怎麼挑逗、撩撥,她都不驕不躁,不羞不怒,該怎樣還怎樣,要真是惹到她瞭,她就直接走投訴渠道,悄無聲息的把狀告到人事處,或者局長、副局長那裡去——你們刑警隊因為這個,不少人都被嚴懲、下放到周圍縣裡、甚至是鄉鎮派出所去瞭。”
“天吶……不動聲色就把人弄走,這師姐有點意思,”我心想,這女人輕易惹不得,雖說本來我對人妻或者有男朋友的女生興趣本身就不大——當然,吳小曦是個例外,“看來我得離她遠點。”
“有的時候,話在心裡想想就可以瞭,別說說出來。說出來瞭,搞不好事情會往反方向走的。”
“啊?”佟大爺的話說得我心裡發毛。
“哈哈哈哈……”佟大爺看著我窘迫的樣子,笑得前仰後合,敢情這老頭拿我開心。隻聽佟大爺繼續說道:“至於夏雪平那個女娃子……嗯……這麼說吧,假如把她們倆比作吃的,那麼趙嘉霖就是一碗泰式冬陰功湯,喝的時候感覺有鹹有酸,還挺可口,喝瞭之後從食道到胃裡才感覺到一股後反勁兒的辣;而夏雪平,就是一盞四川麻辣牛油火鍋,一開始就讓你覺得燙口。市局年年從分配來的新警察不少、從別的地方外派、調職過來的警察也很多,這裡面肯定什麼人都有,其中就不乏想要佔夏雪平便宜、吃她豆腐的,但隻要對方的不軌行為一暴露,夏雪平二話不說,不管當著誰的面、也不管那人有沒有後臺關系、在警界多大的資歷,夏雪平那女娃子肯定是伸手就打;前年國際刑警派來一個白人老外顧問,之前就聽說他外駐東南亞的時候,睡瞭當地整個警察局的女警,還有男警員的女友老婆,甚至連局長的老婆和女兒她都沒放過,但就為一來這人資歷太複雜、二來從外形上看就不好熱,因此沒人敢出頭;結果這鬼佬色狼來咱們F市,在歡迎宴上盯上瞭夏雪平,多盯瞭夏雪平的屁股幾眼、還摸瞭一下臉,夏雪平當著省廳領導的面,照著那洋鬼子的襠就猛踢瞭一腳。第二天一早,那洋鬼子哭著喊著就回國去瞭。”
我討厭夏雪平,但聽到她把那色鬼教訓瞭一頓,這種事情我心裡極其地解恨:“那後來呢?”
“那洋鬼子到現在,下面那玩意還不能用呢,那顆'筋骨囊'徹底被夏雪平那一腳踢碎瞭,他在社交網站上到處跟人得意顯擺的那根'香蕉棒子'的血管也被踢裂瞭——這不是我瞎說的,這是國際刑警發來的問責函上說明的。”
好麼!我一下子就想起昨天我對著鐘揚的一腳來。夏雪平這“斷子絕孫腳”,被我完美地繼承瞭。
“那她有沒有受到責罰?”
“肯定有啊。”佟大爺說道,“國際刑警一個月以後派來一個美籍亞裔顧問,對著省廳領導發瞭一通牢騷,省廳領導其實是不以為然的,但是事情有可能關乎到外交,所以像徵性地跟咱們市局的正副局長數落瞭一通。徐局長其實沒跟夏雪平說什麼,甚至壓根兒當這事情就像沒發生;可是沈副局長倒是當著全局警員的面對夏雪平進行瞭著重批評。——唉,其實這點事誰心裡不清楚呢?事情後來還傳到瞭東南亞,那個白皮色狼曾經的駐地,當地的警察局還專門發來瞭一封郵件,含蓄地表達瞭感謝。你說說……這事兒弄的!”
“那這個趙嘉霖跟我們夏組長關系好嗎?”
“這我就不知道瞭。不過,老話講得好啊:一山不容二虎,何況,這是兩隻母老虎啊!”
聽瞭佟大爺這句話以後,我忍俊不禁。
“話說小子,你到現在還沒想起我是誰來?”佟大爺突然對我問道。
“啊?”我被這句話問懵瞭。
——我真的不記得之前見過這個老頭啊!
佟大爺看著我呆若木雞的樣子,搖瞭搖頭,“唉……也難怪。算瞭,想不起來不想瞭。這會兒時間差不多瞭,食堂該開飯瞭。你收拾收拾東西,去食堂好好吃點東西。今天你剛入職,估計事情多著呢。而且你們刑警隊的出生入死,在吃喝上面可不能委屈瞭自己。其他的事情沒什麼告訴你的瞭,電腦連的局域網,屋子裡還有WIFI無線網;這臥室在裡面那間是浴室洗手間,床頭旁邊那個門是壁櫥住宿樓頂樓是棋牌室,地下室是遊泳池和健身房。年輕人,該忙忙吧!老頭子我,也不多跟你扯閑淡瞭。”
說著,佟大爺便站瞭起身,一瘸一拐地往門外走去。
“對瞭,”佟大爺想瞭想,又轉過頭來對我說,“你要是沒什麼事瞭,有功夫到我屋坐坐。老頭子我一個人怪悶的,就想找人聊聊天。”
“行!有功夫我找您喝酒。”
佟大爺笑瞭笑,接著離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