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蕾是女孩子,自己父親被人整瞭,自然是沒轍的。不過丁小俊並不甘心,“我砸瞭你傢窗玻璃,還沒把你嚇怕。那我幹脆再做得絕一點!”
這麼一想,丁小俊仿佛著瞭魔一般,整個上午,丁小俊一直就在想這個問題,怎樣才能讓趙文革怕呢?打他的兩個寶貝兒子一頓麼?這可下不瞭手哩,那兩個小傢夥一天哥哥長哥哥短的跟著自己,再怎麼說也是有一點感情的。再說瞭,趙紅衛、趙紅兵還不光是他趙文革一個人的兒子哩,他們也是吳玉珍的兒子哩。
很快便到瞭中午,丁小俊仍然沒有想到更好更絕的辦法來。而姐姐方蕾已經把飯做好瞭,方蕾先給飯盒子裝滿瞭飯菜,這才開始和弟弟丁小俊吃。
“弟,我去給老方送飯。你留在傢,我在門前曬瞭些豆子,你要看好哦,怕人傢雞來吃哩。”
方蕾對她父親方傢華總是稱呼“老方”似乎喊一聲爸就吃虧瞭似的。
“姐,你就不能不喊爸老方嗎?”
丁小俊沖著正埋頭吃飯的方蕾撇瞭撇嘴。
“我說的話你沒聽明白麼?”
方蕾將碗在桌子上用勁磕瞭下,“沒聽明白我再說一次,看好我曬的豆子,要是被人傢雞吃瞭半粒,小心我扒瞭你的皮!”
說到雞吃豆子,丁小俊忽然靈機一動,立即便有瞭一個好主意。
“姐,還是我去送吧。嘿嘿,我才不想被哪個扒瞭皮哩!”
丁小俊伸手在嘴上抹瞭一把,抓起飯盒,一溜煙便跑瞭。
丁小俊在山上找到他後老爹方傢華,把飯盒遞過去,便攆羊去瞭。方傢華放的是綿羊,時值秋季,綿羊身上都蓄滿瞭厚厚的毛,因此天一熱,綿羊們便到處找陰涼地方躲,於是一群羊便弄得四分五裂,這裡幾個,那裡一堆,像這種放羊法,可以說是最危險的,綿羊很可能會跑去吃地裡的莊稼,也可能會走丟。
方傢華是那種文人,根本沒多少力氣去追趕亂跑亂躥的羊。既然追趕不瞭,那麼一旦出事情,不用說,後果會是怎樣,就連三歲小孩都明白哩。
方傢華坐到一棵小樹下,邊吃飯,邊看丁小俊攆羊。不過一頓飯工夫,丁小俊便把羊攆成瞭一團。不過不妙的是,有一隻羊的腿是瘸的。
“爸,這羊是用石頭打的吧。”
丁小俊指著那隻瘸腿的羊,“往後你攆羊哩,要先註意看好它們的腳。如果說羊腳是提起來的哩,那就千萬不能用石頭打瞭,你得等它把腳放下瞭再打。”
丁小俊說著,轉過臉看著一臉茫然的方傢華。
“呵呵,小傢夥!”
方傢華咧嘴笑瞭笑,“名堂還真多嘛!”
“沒聽明白吧!”
丁小俊見方傢華笑瞭,也跟著嘿嘿的傻笑,“爸,你記住嘍,羊的腳提起來時,千萬不能用石頭打就是吶,因為一打,那羊腳就斷掉啦!”
丁小俊在地上揀瞭個小石塊,給方傢華作瞭個示范,“爸,看到瞭麼,這羊腳是在地上的,你打出去的石頭就是再大些,也不會把羊腳打斷哩。”
“哦。”
對於這個繼子,方傢華還是很佩服的,“那,小俊,腳斷瞭的那隻羊能好麼?”
“應該沒事吧。”
丁小俊看瞭眼可憐巴巴的方傢華,“不要說是你打的就是吶。爸,明白瞭麼。就說是我打的哩。至於這瘸腿羊麼,晚上收回去,我找金叔叔看看就行瞭。”
丁小俊說的“金叔叔”是獸醫金孝林,和方傢華一樣,也是個經常被人批鬥的主。不過丁小俊卻和他相處得不錯,每次金孝林給那些不能做種的公豬或是公羊們割去時,都是丁小俊在旁邊幫忙。當然瞭,丁小俊去幫忙可是有目的哩,為的就是吃一頓燒烤豬或者羊。
方傢華見繼子幫他把問題解決瞭,因此也就放心瞭許多。自己本身就正是在被批鬥之中,把羊的腿打瘸瞭,那可就是破壞生產哩。如果再加上這條罪狀,那還不被趙文革整死去。
丁小俊原本心中有事,和方傢華在山上呆瞭差不多兩個小時,看看快到兩點鐘,丁小俊給方傢華說要回傢看書,便走瞭。
正好從趙文革傢門前經過,丁小俊見一大群雞在趙文革傢門外找東西吃,於是便停住腳步。
“一隻、兩隻、三隻……”
丁小俊吃力的數著,雞們卻不太老實,老是不停的蹦過來,跳過去,一隻小公雞居然還扇著翅膀亂飛。
“丁小俊!你數我傢雞幹啥哇?”
趙文革邊揉眼睛便嚷嚷。
“我……我學數數哩。我爸那羊老是亂跑,我總是數不準!”
丁小俊嘟著嘴,依然一門心思的數著亂飛亂躥的雞們。
“丁小俊哇丁小俊!說你傻吧,可能你還不服氣!”
趙文革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嗨,不用數啦!整16隻,一隻不多,一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