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挺好的。”

　　“隻見過一次面，你就知道他好不好？不會是騙子吧？他不會騙瞭你一個小女孩傢傢吧?”做父親的世面見過多，這時候知道擔心瞭。

　　當初女兒跟他說這事的時候，他還將信將疑，心裡有點咯嗒在。

　　可看到女兒興高采烈勝卷在握的樣子，他不敢懷疑，心想錢都給人傢瞭，總有個說法吧？哪知，人忽然不見瞭。

　　“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郭涵菱終於哭瞭出來。

　　一件讓她無法承受的可怕事情，居然落在瞭她稚嫩的心靈之上。

　　到這個時候電話還打不通，無疑說明瞭兩件事。

　　一，她的藝術夢破碎瞭。

　　二，那個老師騙瞭她。

　　騙錢不算，隻有郭涵菱知道，人傢連她這個人也給騙瞭。

　　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加讓她可怕讓她傷心的事呢？

　　“王八蛋，肯定是個騙子。”父親咬牙切齒地說：“走，咱們報告派出所去。”

　　“事情還沒弄情，咱們先去找人吧，如果真有這樣的人，先把錢拿回來再說。”

　　當媽的小心點，想瞭想勸孩子她爸先不要急。

　　電話打不通，去學校裡問問有沒有這個人唄。有這個人，等於有個說法，成就成，不成總得把千辛萬苦攢得一點錢，給退回來吧。

　　郭涵菱這件事就說到這裡，後來他們真去瞭學校，真找到瞭這位教師，黃傢揚再無法辯駁，被公安機關審查瞭，被學院開除瞭，錢算退回來瞭。

　　黃傢揚到底怎麼回事，明明篤篤定定答應郭涵菱的事，怎麼說黃瞭就黃瞭呢？

　　事情還真不以黃傢揚的意志為轉移，今年藝院表演系就招收24號新生，郭涵菱的事，他確實向領導推薦瞭，有關單位打過招呼瞭，都答應瞭。問題是臨公佈前，居然插進來一個市裡領導的親屬，也來爭這裡的名額，一擠，就在那個晚上把她的人選給擠瞭。

　　還是怪他太貪瞭，收瞭郭涵菱的一張信用卡，沒有取出一分錢用在這方面上。他以為全校師生都買他這個老教員的帳呢，心想可以省一筆是一筆，幹脆一毛不拔，全自己給默收瞭。

　　第二天一公佈，沒郭涵菱這個名字，他才悔不當初。偏偏郭涵菱一個接一個電話，把他逼得心慌意亂的，幹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老電話給停瞭，改用新電話。

　　那期間他還心存僥幸呢，巴不得女孩子把他當成社會上的騙子，以為遭受瞭騙，騙子一定會遠走高飛的，不會來學校找他的。可惜想法過於優稚，就他拿的那筆錢，本來就不富裕的郭傢人不來找他，才奇怪呢。

　　審查過程中，畢竟不是社會上的專業慣犯，膽兒不夠大，交待著交待著，連跟郭涵菱在酒店之間的事兒，也給交待出來瞭。

　　這就有瞭傳說。一有傳說，喜歡聽傳說的人就跟過來瞭，包括北京的一位名報首席記者。

　　“你好，我是孫俊玉，采訪期間有什麼事，你可以直接找我。”

　　第二天早上，孫俊玉就見到瞭來勢洶洶的這位徐大記。

　　“謝謝，我叫徐玲，需要你的時候，我會打你電話的。”

　　哪知女記根本不買他這位高大帥的賬，禮節性地和她握瞭握手，居然說瞭一句讓孫俊玉很尷尬的話：“我在采訪的時候，不喜歡有人在旁邊打擾我，所以我沒叫你的時候，請你尊重我的工作習慣。”

　　“那，好吧。”

　　首次接仗，孫俊玉即知敗北，這女人，幹練不算，冷漠有加。

　　聽說她來瞭，本省宣傳部的要員都過來要陪同她，可硬是給她拒絕瞭，說得很委婉：“新聞采訪，需要大量的一手訪談資料，你們這麼多領導看著，你讓我的采訪對象說什麼好？問題是，我太需要真話瞭。”

　　真是一位無法接觸的無冕之王，從北京風塵仆仆下來，連酒店都自己安排自己，更不談宣傳部的熱情款待盛宴，她是沒吃一口，到瞭十二點多瞭，睡瞭一覺，第二天早上七點即到學校，比孫俊玉他們還早到，而且不用一個人陪同，跟他們學校玩孤身奮戰，進保衛部，一搖記者證，如入無人平常之地。

　　“孫先生，我還求你一件事。”

　　徐大記上上下下打量瞭孫俊玉一下下，接著說。

　　“你說你說。”

　　孫俊玉還以為讓他為她安排就餐采訪等問題呢，連忙態度虔誠地點頭哈腰瞭起來。

　　這個點頭哈腰非常必要，為瞭副教授，為瞭特殊功勛，他也為這次校園大事，死而後已瞭，他就不相信，憑他的能力水平，他鬥不過這麼位女流之輩。

　　“希望我過來的事，你不要在學校裡大張旗鼓地作宣傳，更不要在學生或老師當中瞎指導，讓他們一個個輪著來陪我說瞎話。”

　　你說，厲害吧？

　　“哪裡哪裡？”

　　孫俊玉是折服瞭，他還真打算上午臨時召集，開個班主任大會呢，奉勸校裡園工，為瞭學校的名譽，為瞭手裡的飯碗，見到有關記者時，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句都不要說。

　　而且不但自己做到，還要求他們的學生都一一做到，這也是昨天韓院長授柄的任務。

　　哪知工作還沒開始做，就被身經百戰的這位大記，給事先截住瞭。

　　名不虛傳，人傢就是杠杠的大筆之人，每一個環節，她比他考慮更加周到。

　　“徐主任你盡管采訪，需要的時候，你跟我說一聲。”

　　孫俊玉興嘆，他那個什麼副教授，此時完全是懸在一萬裡高空之上，真會落到他頭上落不到他頭上，完全聽天由命。

　　碰到這麼厲害的角兒，你連機會都沒有，何談改造人拉攏人腐朽人？人傢根本不理你這一套。

　　女姓大記，長得挺可人，象個冰美人似的，孫俊玉多少於冷若冰霜之中，見其漂亮和才華。

　　留著平常的馬尾長發，穿得平常的職業大裝，一套灰白色的修身風衣，把她修襯得苗條修長，風情萬種的。

　　身材超好，讓孫俊玉驚訝，很標準的模特身材！

　　高，一米七五沒問題，這身材要是放在他們學院模特班裡深造深造，估計成個二流模特，不在話下。

　　不但長得高，而且走路筆挺好看，紅色高根鞋子跨出的每一步，都是那麼的堅定執著，富有節律。

　　沒有一步走出去是亂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