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林老師再顧不上哭瞭,搖著孩子,可憐巴巴地求孫俊玉。
“別慌,我來我來……”
女人就知道尋死尋活的,要不就哭哭啼啼的,什麼事都幹不瞭。
孫俊玉雖非良醫,可他知道一些急救知識,這樣的場合也經歷過,看過人傢怎麼做過。
“來,給我。”
走過去抱瞭孩子在自己懷裡,坐下地來,伸出一支手到孩子鼻子底下,用大拇指有力按住人中穴,按瞭不長時間,孩子就痛得一下子醒過來瞭,醒過來又是“哇”的一聲,大哭特哭,手舞足蹈的。
孩子年紀小,死是什麼東西不懂,可今天一下子冷一下子熱,還被悶到她根本不熟悉的水中半天,受的驚嚇也夠多瞭,難怪嚇出病來。
“哇……”
俏俏終於哭出瞭聲來。
“俏俏,俏俏,我的好俏俏……”
一聽女兒哭聲,林雅蘭才轉憂為喜,一頭撲在孩子懷裡,嚎陶大哭。
這一幕,太令人傷心瞭。
“走吧?”
孫俊玉把外套披在女孩子身上,站起來跟林雅蘭說:“趕快讓她到溫暖的環境中去吧,生活沒有過不去的坎,明天又是新的開始,路還遠著呢。”
說完朝前走。
“嗯……”
一個熱心男子,不但救瞭她們倆個,還給她們的生活註入瞭不少溫暖,少婦已經感激不盡,再也不尋死尋活瞭,聽孫俊玉說走,少婦再無言語瞭,乖乖跟在這個男人後頭。
“這邊……”
走著走著,少婦一指前面一座老式大樓,對孫俊玉說:“就這裡,我們就住在這裡。”
那座大樓,還是孫俊玉以前有段時間經常光顧的地兒,學院傢屬樓,那裡有個他廝混瞭很長時間的女人,藝師米雅。
林雅蘭和米雅,都帶一個雅字,孫俊玉沒齒難忘。
她們母女兩個,就住在孫俊玉經常上去的那個單元四樓。
也就是為雅樓下的樓下。
深夜,教工宿舍樓,除瞭一間房子燈光通明,周末的整座教工宿舍樓,基本看不到光,聽不到音。
這套房子內,有三個人,一個男人立於床邊,一個女人躺在沙發上,一個小女孩子倒在床上,厚厚的被褥嚴實地覆蓋著她。
男人是孫俊玉,全身由濕漉漉轉為半幹,隻穿一條內褲,上半身赤祼祼,下半身就一拖鞋,包著一大快浴巾,時不時地狠狠朝地上打個重量級的噴氣:“啊……哈欠!啊……哈欠!”
初秋天氣,已經涼爽爽的瞭,水上一上來,被風一吹,有點冷嗖嗖。
女人林雅蘭約摸三十歲,頭發濕漉漉,臉色慘白,眼光無神,嘴唇哆嗦,躺在床上,雖然緊閉雙眼,卻並未睡著。
也從水上剛撈上來,全身濕漉漉,回到傢到洗手間給自己披瞭件睡衣,裡面內衣內褲也不知有換沒換有穿沒穿。
一軲轆躺在沙發上,披頭散發如具死屍,任憑身體的雪白部分向外展露,一點都顧不上遮掩,好象這副美妙的身子骨,完全不屬於她,屬於別人似的。
人長得挺漂亮,身材也不錯,就是臉色不太好看,眼睛朝上,眼光空洞。
再好看,孫俊玉也沒心思往那方面想,人傢正在水深火熱之中,你再想也不能雪上加霜。
孫俊玉,一個壞到並不壞的男人。
孫俊玉的外衣還裹在她女兒身上呢,可人傢還沒有還回來的意思,要是早還回來,他也應該早走瞭,此處氣氛悲涼,不適長期停滯。
“我給你拿件他的衣服去,你不要嫌棄,當心受涼。”
聽到孫俊玉強勁的哈欠聲,女人才從虛幻中回到現實,才註意到一個又高又帥的年輕男同事,一直在她的房內忙來忙去,忙的象個房子主人,而她,倒成瞭這傢客人瞭。
失禮瞭,不好意思瞭,尤其是對這個剛剛救瞭她們母女一命的男人。
說完,在沙發上吃力地要坐起來。
“不用,不用……”
孫俊玉連忙擺手,示意不要,還對著她“噓”瞭一聲,向床上甩甩頭,意指孩子剛睡著,咱們別擾她。
小女孩終於安靜瞭,梳著兩條可愛的小辮子,臉色紅潤光彩,皮膚吹彈可破,早已安然入睡,睡得十分舒服,於夢中還不停地咂巴咂巴櫻桃小嘴兒,似是碰到瞭啥好事。
剛才從水上撈上來的時候,還嚇的哇哇大哭,現在舒服瞭,沒心沒肺又睡著瞭。剛才還額頭發熱呢,孫俊玉給她吃瞭幾片小兒藥後,立即安靜瞭,躺在溫暖的被窩中,甜甜沉沉睡去。
多可愛的一個小女孩子!這個小女孩子,小名叫俏俏,鄭俏俏,他父親叫鄭華,生前是這座藝術學院高等數學老師。
誰說學藝術的就不要學數學瞭?數學學好瞭,以後當明星發達瞭,稅收政策不就算得來瞭?還有身體的投入產出的回報,這輩子劃得來劃不來,不就算得來瞭?
少婦人,芳名林雅蘭,教文學的。
“你自己也虛弱,快點躺下……”
瞧著孩子沒啥反應,孫俊玉又小聲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