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十八宜,祭祀、出行、裁衣、上梁;忌,嫁娶、動土。
這天,晴空萬裡,我與眾夫人一起乘船揚帆沿浩瀚的長江直赴杭州。同行的人中,還多瞭六個人,就是七仙教的盈碧芳、盈百合,以及她們的四個護法婢女盈春、盈夏、盈秋、盈冬!
而我們所乘坐的船也由原來那艘精致的畫舫換成瞭一艘可以同時提供一百多人食住的大船!這是父親給我們準備的,他說從嶽陽到杭州有幾千裡,沒有一艘大船不放心。於是出錢買下瞭這艘大船給我與夫人們。
掌舵的也由原來的趙船夫一傢改成的一幫年輕有力的水手!還有他們的傢眷負責我們平日的生活起居,為瞭讓我和娘子們不受太多幹擾,父母親還為我們配瞭八個婢女。大船一下子多瞭幾十人,大傢又是年輕人,一時間顯得很是熱鬧,就連我的俘虜盈碧芳她們也是滿臉燦爛的笑容!
長江波濤蕩漾,拍岸有聲,在這樣的早上顯得格外動聽迷人。我的娘子們都在忙著佈置整理自己的房間,我獨自一人在船欄旁遠眺這浩蕩奔騰的長江,直至入神。心中暗忖道:“我的武功修為突破大師級之後,一直沒有多少進展,與諸女交合時的雙修大法雖然讓我內力大增,境界也跟著提升瞭,但終究還是沒有突破極限,臻升至宗師級的境界。柳絮潔說我有望窺通天道,但這談何容易。真的有那麼一天我修練到極致,達她所說的那種辟殼脫竅、白日飛升的羽仙境界……
我的那些娘子們怎麼辦?為什麼窺通天道一定要絕情呢?“
思索之間,我聽得遠處中傳來一陣幽清的洞簫聲,那九曲回轉的簫聲。在此早晨聽來,頗有些哀傷之感,然而隨著婉轉的簫聲回蕩不已之際,倏地一聲清脆的琴音拔天而起,彷佛來自雲端的九天天籟,使人聽瞭不禁神往瑤琳仙境……
琴音混雜著簫聲,初時似有不合,然而不久之後便融合一起,形成極為優美動聽的琴簫合奏。
我睜開眼睛,目光投註在似有氳氤霧氣籠罩著的浩瀚長江,思緒隨著琴聲簫音飛揚,配合著那串串優揚的樂音,我的腦海突然閃過一陣奇異的幻影,我似乎幻化出無數個自己,有手持長劍,使的是衡山絕藝,有憑空拳掌的,也有使大刀、槍棍的等等。隻見無數的我隨這兩種不同的樂器聲音而幻影出無數奇異的招式纏鬥起來。
看似毫無節奏,但仔細想來,節奏快慢相間,每一招、每一式都吻合著簫音的節度,似乎在隨音起舞,姿態極為優美。我又想到瞭當天與柳絮潔交手時,她用過的每招每式,突然覺得都是那麼的親切與熟悉。
在這瞬間,我發現武功竟然能跟音樂相通,這個道理就跟月圓月缺、潮起潮落一樣,是天地間再自然也不過的事。
我凝神貫註其中,似有所悟,卻聽得簫聲拔起一個高音便戛然而止,接著一片淙淙流水的琵琶聲又緊接響起,而琴音也隨之變化,顯得更加強烈。
剎時之間,我似覺一陣鐵馬金戈,千軍萬馬即將殺過來,立刻神識一轉,在琴音和琵琶聲的遨遊天際之際,我將自己一生所學的武功絕技一一在腦海中演練瞭一遍,到最後,所有的武功都最後歸於一式“白日飛仙”。
在這到那間,我已從使劍之人進入劍人合一,人劍如一的境界,而再一度跨越至手中無劍,心裡有劍的地步。
到瞭這個地步,所有的劍都等於一劍,一劍既出,便是從始到終,從有到無,從一到零。
我到瞭此刻,已完全明白所謂的人劍合一。至此,我也使自己從武學大師級的修為中臻升至瞭宗師級的高度。我抑制心中的狂喜!臉上隻是略微一笑,思忖道:“看來我今日拜那琴音和琵琶聲之賜,才在武學上的修為得以進瞭一大步,不過要想到達手中無劍,心中亦無劍的大宗師地步,恐怕還要有更大的機緣和遇合才行,時、地、人的關鍵,可說缺一不可……”
意念飛馳間,我見到循琵琶聲而望去,隻見浩瀚的長江之上,一條畫舫正在的逐波而來。
我心中忖道:“在這長江之上,攜帶樂器泛舟,必是雅人高士,得此機緣,交個朋友倒也無妨……”
這時,從畫舫上忽然傳來朗聲:“敢問前面的客船,是歐陽少俠嗎?”從那男子的聲音可以知道他的內功純正充足,在武林上應該是個人物。
我心中一愣,原來他們是追尋歐陽翔的,我微笑傳音道:“恐怕要令少俠失望的,我們船上並沒有你找的歐陽少俠。”
我話音剛落,那男子馬上回音道:“少俠聲音洪亮而深沉,想必是江湖好手瞭;在下南宮鴻有禮瞭。”
南宮世傢是武林四大世傢之一,在江湖上的地位甚高而且素有俠名,此次君山之戰卻少瞭他們,頗讓人懷疑。南宮鴻,正是南宮世傢的大公子,據說他已經練成瞭南宮世傢的絕學“神龍劍法”,武功與其父不分上下。
一年前,南宮鴻一人獨自橫掃九華山上的黑風寨的“黑風十八怪”,將黑風寨一夜之間在江湖上除名。南宮鴻從此名動江湖,有“玉面神龍”的美譽。我出道之前,他在臥龍生新人榜上位列第四。他與七星樓的歐陽翔、唐門的唐昊及幻劍盟的楊旭,人稱“武林四公子”;因為他們不但年輕有為,武功高強,更因為他們長的玉樹臨風、風流瀟灑,為眾多年輕武林人視為偶像!
這時,我隻見一艘華麗的畫舫緩緩向著我乘坐的船靠攏而來,這艘船上的甲板上擺著一座矮幾,幾上橫放一張古琴,還有一隻小形的獸爐正焚燒著不知名的香木,白煙裊裊散去,隨著湖面晚風吹拂,竟有淡淡的香味撲鼻而來。
在那琴幾之後,坐著一個全身白衣,頭挽雙髻的年輕少女,當畫舫輕盈地破霧而出,遠遠望去,她如同畫中仙女一般,有種清純脫俗的美。
而在琴幾之旁的另一張矮凳上則是坐著一個身穿粉紅間雜淺綠坎肩綢衣的年輕女子,她生得一張鵝蛋臉,兩顆烏黑的眸子透露出慧黠的神色,而她的懷裡抱著一面嵌有白玉的琵琶。
“她們是玉琴仙子南宮茹雲與武林玉鳳唐詩詩!”這時,我旁邊一個女聲道,我轉過頭去,來人竟是七仙教的盈百合。
不用說,那白衣女子就是“玉琴仙子”南宮茹雲瞭,至於那個寶著琵琶的綠衣女子,不用多問,也知道便是外號是“武林玉鳳”楚詩詩。
南宮茹雲不愧為天下第七美人,不僅人長得空靈清秀,有如摘仙,連她身後立著的兩個綠婢也都長得眉清目秀,非常動人。
至於旁邊那名身穿長衫,類似儒士的年輕人,長得豐神朗逸,目光炯炯,腰上佩著長劍,更顯得英姿煥發,氣宇非凡。他就是“玉面神龍”南宮鴻!
我在打量之間,已見到他們的畫舫靠在往我船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