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跑到樓下的走廊,“嘎吱”一聲,從雲小心翼翼的打開門,入目的卻是一雙看似慵懶卻銳利無比的眼眸。
渾身的細胞在聽到聲音的片刻,變得警覺起來,坐在窗戶上的梁胤鳴微微側瞭側身子,瞇起墨色的眼眸,掃向來人,見到對方的身影,清冷的眼眸仿佛想通瞭什麼,轉過身子不在意地望著窗外的風景。
倒是他身後的年輕男子,沒感覺到有人進來,率先開口道:“你果然在這裡,公司有人跟我說在醫院見到你,沒想到……”
聽聲音,像是剛趕過來沒多久。
無聊地玩著手上的戒指,梁胤鳴挑瞭挑狹長的眼角睨向西裝男子,輕嗤一聲,雲淡風輕的打斷他的話,“那又怎樣。”
“跟我回去。”走上前,皇甫元利索的說道:“過幾天是你二哥的婚禮。”
“二哥?我什麼時候有個二哥瞭?”梁胤鳴狀似疑惑的問。
末瞭,薄透的嘴唇微微一扯,微笑的嘴角像在嘲弄,梁胤鳴話語中帶著一絲的調侃,“你說是嗎?……皇甫集團未來的董事長。”
乍聽這一句,皇甫元似是驚得向後一退,腿磕在椅子上,!一聲椅子被絆倒,愣瞭半響,近乎咆哮的吼出一句:“皇甫辰風!“
恍若未聞,梁胤鳴無所謂地將手放在屈起的右腿上,支起下巴,唇角一揚低笑道:“這裡沒有皇甫辰風,隻有──”
將語調拉長,最後三個字,緩緩自他的唇齒間溢出,帶著毒藥般的魅惑,梁胤鳴
嘴角漾起冷諷的笑:“梁胤鳴!”
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皇甫元被堵得啞口無言,臉色越來越難看,就連站在背後一聲不吭的從雲都能感覺到對方身上散發出來的暴戾之氣。
反倒是梁胤鳴,輕巧的從窗架上跳下來,玩世不恭的靠在白色的墻壁上,一雙如貓般狡黠而充滿靈氣的黑色眸子,閃著幽光,一瞬不瞬地鎖住驚怒中的皇甫元。
梁胤鳴無所事事的姿態,更是令恨鐵不成鋼的皇甫元氣極,憤怒地抓起腳下的椅子就要扔過去。
“先生,不好意思請讓一下。”
背後一道聲音傳來,皇甫元停下動作,轉過頭下意識地看過去,見到從雲,眉頭一皺問道:“你是誰?”
“我是這裡的清潔員工。”邊說話邊抓著從浴室內找來的掃把,埋頭開始掃地。
“要掃待會再掃!”壓根沒閑情去註意這個員工有沒有穿工作服,皇甫元煩躁的說道。
“這是我們的職務,先生請讓一下。”沒有理會他,從雲掃完地,開始著手拖地。
有幾次“很不小心”地掃到皇甫元腳下的皮鞋,皇甫元眉頭皺得更緊。
“下星期一的婚禮,你愛來不來!”氣惱地瞪著一臉興味的梁胤鳴,留下最後一句通牒,皇甫元便甩手揚長而去。
留下身後兩個有點陌生的男女,從雲放下拖把,問道,“他去哪裡瞭?”帶著點生疏的的語氣。
“跟黃毛在一起。”梁胤鳴有問必答,話中的語氣平靜無瀾,少瞭絲平時的調侃。
“他們倆和好瞭?”帶點疑惑的口氣,從雲有點意外的問。
“兄弟沒有隔夜仇。”梁胤鳴意味深長的笑,走到從雲面前,鉆石般的眼眸微微瞇起,掩住瞭隱隱算計的光芒,隨口問道:“我去找他們,一起?”
璀璨的光輪在他耳邊熠熠閃耀,從雲抬眼一看,是他耳朵上鑲嵌著的鉆石耳環墜,正隨著他走路的動作毫無規律的來回搖擺。
“好。”
兩人來到樓下的休養區,走過叢叢青草,環境優雅清靜,實在令人心曠神怡。
“趙子文,你這傢夥,拜托把你那公鴨嗓收起來,OK?!”
是那個男孩的聲音,從雲不自覺的看向聲源處,孫茗卓正背對著她坐在石椅上,翹著二郎腿,嘴裡咬著一根青草,悠哉悠哉的晃蕩著。
“得,得,您老的聲音比較性感,比較迷人,我們哥幾個不伺候瞭還不行嗎?”
抬起腳步,正要走向孫茗卓,一看到他身側那幾個年輕人的相貌,從雲一呆,腳步頓在原地。
“怎麼?不上去?”
耳邊傳來梁胤鳴的聲音,低沈悅耳的嗓音中帶著幾分慵懶,從雲呆瞭一會兒,嘆瞭一口氣,才說道:“你想說什麼?說吧。”
梁胤鳴一聲悶笑,似是早就預料到她的鎮定,有點同情的問:“在兩個男人間周旋,不累嗎?“
從雲心裡一個咯!,有點不可置信的抬頭望向他,就連那個男人都不知道的事,這個男人居然瞭若指掌。
這樣的人過於可怕,就好像什麼事都瞞不過他似的,他還知道多少?又或者瞭解多少?
可是,即使他時時刻刻都在笑著,卻從來沒有人猜得透他究竟在笑什麼。
第一次,從雲有種赤裸裸的羞恥感,她現在需要的不是身體的遮羞佈,而是靈魂的遮羞佈,來為她掩蓋一些殘缺和不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