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致舒緩的聲音,如同橘色溫暖,又若小貓乖巧,細軟,甜蜜蜜,懶洋洋,軟綿綿,女人的的聲音並不是那麼清脆悅耳,但是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細碎的聲音猶如有著黑水晶一樣的質地,似春風一般,溶溶曳曳地飄滿整個空曠的大廳。
鄔岑希雙手交叉抱著在胸前,閉目養神,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回頭朝聲音傳出的方向望去,不意外地看到一張眼帶期盼的面容,幽暗深邃的雙目裡流露著不解正好和從雲的目光對視。
短暫的沈默,鄔岑希既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更沒有發出自己內心的疑問。
熱絡的招呼沒有得到對方的回應,從雲臉上的肌肉有一點僵硬,聲音卡在喉嚨裡叫不出來,話又在一瞬間蒸發得不知往向瞭。
從雲站立的姿態有點慌張局促,她的臉色是近於尷尬的慘白,嘴唇翕動瞭半天,喉結伴著情緒的起伏也在做著劇烈的往復運動,猶豫著到底該不該繼續用熱臉貼人傢的冷屁股。
看著男人高挑挺拔的身影,從雲感到自己的心情有點象放飛的風箏,沒有一點著落,調整瞭一下心緒,繼續面帶微笑近乎諂媚地迎上前去,“有點晚瞭,怎麼還不睡啊?”
費力而不連貫的敘述,女人微弱的聲音,帶著顫顫的波動,顯然是被刻意壓抑下去。
“睡不著。”鄔岑希說著,仰頭又一次看向天空,他的語氣淡淡的,卻有著一絲難以忽視的落寞味道。
也許是受瞭鄔岑希的影響,從雲也抬起頭,望向夜幕下的天際,清冷的夜幕下,遠方天際,幾顆閃爍的寒星,若隱若現,一片烏雲夾著冷冷的風,漸漸遮住瞭皎皎月色,夜更寒瞭。
從雲稍一偏頭見他上身隻穿一件休閑格子襯衫,款式簡單又帶點時尚,紐扣零零散散地隻扣瞭下面幾個,健壯結實的胸膛微微敞開,衣服顯得單薄瞭些,一股股冷風從窗欞中撲進來,撲打在主人的臉上身上,他卻恍若未覺。
冷風颼颼地灌瞭進來,從雲心裡微微一動,用清冷的、帶著淺淺猶豫的聲音說,“我到病房去幫你拿件外套吧?”
女人的聲音似乎是淺唱的歌吟,又如在耳邊輕言低語,溫暖入心,有股冷風從前頸中吹進他的胸膛,鄔岑希卻渾然不覺,微微一頓,移開視線淡淡地看著她,“看護的錢你也賺?”
顯然這個男人將她誤當成看護人員,從雲沒有反駁,心裡又開始打起生意人的小算盤,既可以賺這個男人的錢又方便下樓去悄悄觀察一下男孩的病情。
隻是前提是,這個男人不做愛,她的身子實在有點吃不消這個男人的持久度。
從雲抱著僥幸的心態想瞭想,隻要她盡可能不出這個男人的病房,應該不會被那個男孩看到,偏過頭正要開口,映入眼瞼的居然是男人狐疑的眼神。
從雲瑟縮瞭一下,繼而堅定地表示立場,心情也因為有錢賺而輕松起來,眉眼彎彎,望進男人深邃的眼眸,狀似隨意地說,“你也知道,現在錢不好賺,我隻是私人兼職的看護,都是看護一些朋友介紹的病人。”
是嗎?鄔岑希唇角略勾,笑意卻未達眼底,沒有繼續跟她糾纏下去,轉過身子先行離開。
滿懷無限期待的心頓時冷瞭半截,從雲見他毫不留情地離開,身子有點頹然地倚靠在窗前,怎麼辦?最近為瞭那個男孩的傷勢花瞭她太多積蓄,可是無論她怎麼旁敲側擊,男孩總是一臉似懂非懂地以為她是在暗示些什麼風花雪月的東西。
沒有撈到半分錢,卻反而流失一大筆損失。從雲是再也不敢像上次一樣直接伸手要錢瞭,怕是又要再來一回貓捉老鼠式的你追我趕。
看來上流社會,永遠都不懂下流社會的拮據。
從雲不經意地轉頭仰望天際,藍色的夜幕下,星光微閃,一線天開,沒被烏雲遮住的天際透出些許光亮,夜愈加深沈,慢慢的,垂在天際的漆黑夜幕下,燃起瞭淺淺的夜光,從雲靜靜地看著遠方一望無際的夜空,感受著迎面吹來的寒風,模糊的視線漸漸清晰。
定瞭定心神,從雲披著蕭瑟的清風,追上男人的腳步,殷勤地說,“你還沒請看護吧?不然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發呆?要不我來吧?對於照顧病人這種事我很熟悉的,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還是有點分寸的,再說。”
從雲頓瞭頓,試探性地說下去,“再說我對你的瞭解並不比其他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