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結局【完結】

  梁胤鳴快速扳回孫茗卓轉過一半的身子,湊上前緊緊地黏在他背上,結實有力的雙手卻是恰到好處地圈在從雲的腰部上,動作一氣呵成,竟是搞得孫茗卓“進退兩難”。

  “親愛的,人傢也要親親。”說著,梁胤鳴嘟著紅豔的雙唇好整以暇地在孫茗卓修長的頸子上遊移著,慢慢的移動著,距離男孩細嫩的皮膚僅僅隻有幾厘米的距離。

  兩個身形差不多高大的男人貼在一起,再加上前面一個又矮又胖的女人,三個人湊在一起簡直就是一個極不協調的漢堡包。

  周圍一陣陣哄笑,還以為會看到一場香豔的法式接吻,怎麼一會功夫又演變成刺激的3P熱吻,今天晚上不笑得嘴抽筋才怪!

  被夾在中間的孫茗卓隻覺腦袋『嗡』的一熱,眼中隻有脖頸處那片溫熱的氣息,什麼都不能想。

  從雲怎麼扯都扯不掉梁胤鳴放在腰部上的手,實在是這個男人的臂力太大。

  求助地抬頭望向一動不動的孫茗卓,卻對上男孩呆滯的表情,那眼睛中的生氣似乎在一瞬間枯竭,倉皇地垂下去,連唇瓣都在微微顫抖。

  從雲心驚,一雙黑亮的眼睛清冷地轉向一臉戲謔的梁胤鳴,一句話也沒有開口,眼裡卻是警告意味十足,。

  這個女人,沒有想象中的軟弱啊!梁胤鳴張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水眸,骨碌碌地靈活轉動,攤開一隻手,無辜地笑,“別看我,我可什麼都還沒幹。”

  要說疑惑,梁胤鳴比她更加疑惑,他還以為美人兒會跳起來跟他開打呢。

  轉個身子看向孫茗卓,怎麼會這樣?這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冷漠,死灰,沒有一絲生氣,就像一雙死人的眼睛一樣看不到一絲生氣。

  身子一得到解脫,孫茗卓像中邪見鬼一般,拔腿沒命地往前跑,眼看著已經沖出酒吧門口。

  兩個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愣神似的站在那裡,待從雲反應過來,男孩已經不知去向。

  從雲趕緊追上去,接近凌晨四點的深夜,路燈依然散發著冷清的光芒,照耀著整個冷清的街道,街道上即便是有過往地車輛,速度也是極快。

  行人道上三三兩兩的幾個人,卻是找不到想要追尋的人影。在經過一條昏暗的小巷時,從雲來回在街道邊走瞭好幾遍,直到把自己的腳印踩得到處都是痕跡。

  那條黑黑的路,好像個無底洞,沒有盡頭,從雲看著看著,就像被吸過去瞭一樣,腳不由自主地往裡走,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在猶豫。

  “惡……啊惡……”

  角落裡傳出嘔吐的聲音,單是聽著就知道那人有多難受瞭,好像在把胸膛裡的東西全嘔出來一樣,扯著嗓子都啞瞭,不難想象裡面昏天暗地的場景。

  孫茗卓蹲在死角處,埋著頭幹嘔不已,明明什麼都吐不出來,他卻總是想著把身體裡的臟東西全清除幹凈,嘔瞭半天,也隻有唾液掛在唇角。

  “所有的人都可以用這種眼神看我,但是你,你孫茗卓,不可以!”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一次次心痛又無奈的負罪感,彼時的顫栗此刻又鮮明起來,惡心之情一下子湧上喉嚨,孫茗卓忍不住再次幹嘔起來。

  男孩抬起頭來的一瞬,從雲幽深的瞳孔處映出一張頹糜的臉孔,眼角紅地似滴血,眼瞳中也佈滿瞭細細的血絲,赤紅一片,面頰不正常的潮紅泛溢出來渲染到瞭頸部,泛紅的唇角處晶瑩的液體蜿蜒流下,這麼頹糜的人是誰……?

  “你來幹什麼!”孫茗卓狠狠地跌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死灰一般的眼睛開始耷拉下來,無力地說。

  “難受的話擦擦吧。”

  喑啞的聲音自耳旁響起,孫茗卓睜開眼,面前雪白的紙巾跳進瞭還有些酸痛的眼睛。

  “你走!”孫茗卓沒有看向她也沒有接過她的紙,死死地盯著黑暗的死角。

  從雲看著他,虛渺地又不像是在看他,隻是淡淡開口,喉嚨卻像是被什麼堵塞住,聲線變得更加喑啞,“那我走瞭。“

  她不會走,隻是會遠遠地看著,靜靜地守著,默默地等著他重新回復到意氣風發的樣子,那個愛笑,愛吵,愛鬧的陽光男孩。

  一步一步地挪動著僵直的雙腿,她不敢回頭,生怕給他帶來難堪。總有這麼一個人,讓你忍不住想疼惜,想保護,哪怕他隻是受到一點傷害,她不知道這是種什麼感覺,是一種對弟弟的不忍,還是情人的疼寵?

  “喂!”孫茗卓狠狠咬著嘴唇,微有些尖的牙齒刺破皮肌一下子溢出豔紅的血來,“你真走啊!”

  鐵銹的味道彌漫在口腔裡腥腥甜甜的,他煩躁地伸出舌頭舔過,混入血絲的傷口有些微泛痛,這種像被小針刺瞭一下的感覺很像他此刻的心情。

  孫茗卓一個箭步沖上前去,死死抱住胖女人的腰,囈語般地對她說,“老子為瞭你連摸都給人摸瞭,你就這樣對我?你這個沒良心的東西,你居然這麼對我,就不怕被雷劈死!不怕老子用口水淹死你!你竟然這麼對我,你居然敢這麼對我,你個死沒良心的……”

  到最後斷斷續續的什麼粗話都派不上用場,隻能不甘心地重復著“你這麼對我,這麼對我……”活脫脫一副被拋棄的小怨婦樣。

  戀人啊,彼時信誓旦旦的諾言,如今在風中的哪個角落哭泣?

  心如刀絞,三年後的孫茗卓恨不得從來沒有那麼愚蠢的愛過一個人。他奉獻給一個女人一段永恒的青春和無怨無悔的愛,那個女人卻連一個隨他姓的孩子都不肯留給他,讓他如何不痛?如何不恨?!

  他從來不知道恨一個人可以這麼徹底,那三年來被等待磨礪的痛就像一把利劍,一刀一刀狠狠地刮過他的心臟,那隻魔鬼的手一直在他心上狠狠地抓過,拉出一道一道又深又長的血痕。

  那種痛,遠比他曾經那十幾年來怨恨一個人來的深!痛!很痛!但他需要!他要時時刻刻都記著這種巨痛,痛到焚心蝕骨,連骨髓裡都透出酸麻的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