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從雲不疑有它,乖乖地直起身子,站到另一側,看著他是怎麼讓孫茗卓掀開棉被透氣的。
梁胤鳴沒有說話,也沒有作出過多的動作,他隻伸出一隻手,放在薄薄的棉被上面,上下撫摸著孫茗卓的背,五根手指像蛇一樣緩緩的遊移,一路延伸到孫茗卓最引以為傲的翹臀,緩慢按摩並來回抓捏。
“你──”從雲正要出聲打斷,梁胤鳴已經單指“噓”額一聲,示意她最好別打攪。
身子不由條件反射地抖瞭一下,躲在棉被裡面像怨婦一樣罵罵咧咧的孫茗卓顯然沒想到胖女人會這麼“不知羞恥”,正要出口警告她不許調戲,尚未出口的話語卻是轉為微不可聞的呻吟。
原來是孫茗卓那尚未被人開發過的小菊花正被一股外力插入,有根手指正以不輕不重的力道擠壓著,隔著棉被試探性地想要插進他兩股間的小洞洞內。
討厭,剛見面沒幾分鍾就這樣對他動手動腳!以後還瞭得?孫茗卓懊惱的想。
加大力度,梁胤鳴一根手指靈活的在他的小菊花四周繞圈圈,似在安慰著指頭下那饑渴的小洞洞,另一隻手則是沿著孫茗卓的背部繼續向下面探索,他捏瞭捏孫茗卓的臀部笑得一臉的促狹,這麼敏感的身體,要說這孫大少不是個雙性戀,講出來都沒人相信。
“唔唔……”
從裡面傳來幾聲悶悶的呻吟聲,從雲看著毫無半點抗拒動作的孫茗卓,心裡一陣揪緊,匆忙上前兩步制住梁胤鳴想要向內探進的中指。
梁胤鳴微帶詫異地抬眼,望進從雲滿懇求的眼裡,似乎是沒想到她會阻止。
畢竟,現在的孫茗卓有些過於棘手,躲在棉被裡面遲遲不肯出來,很難找到機會從他口中套出尤單羽的背景。
“不要碰他,好嗎?”從雲幾近低聲下氣的小聲說道,如果自己惹到那幾個涉世未深的年輕人,她還可以坦然處之。
但是這個男人,雖然對他瞭解不深,不過經過這幾次接觸下來,據從雲私下對他心理活動的暗自揣摩,絕對不比剛才那群男孩好惹。
看著她的表情一會兒,梁胤鳴有點掃興地牽瞭牽嘴角,訕訕地收回手,沒有說什麼。
怎麼不摸瞭?繼續啊!孫茗卓這邊正被摸得爽著呢,突然被她這麼一撤,心裡面更是一陣氣悶,該死的胖女人,現在學會吊他胃口瞭,想要逼他求她是不是?
哼!沒門!
氣氛一下子冷凝瞭下來,就在三人沈默間,梁胤鳴低下頭瞟瞭眼腕上的手表,時間已經過超三十分鍾。
對從雲使瞭個眼色,梁胤鳴像是有心事般,沒作多想地拉過她的手,離開這裡。
走到等候在地下停車場內的吉普車,梁胤鳴正要將從雲塞進車子後座,卻感覺手上有一股外力正試圖往後拉,掙脫著想要逃開。
對著她的表情端詳瞭幾秒鍾,梁胤鳴用奇怪的眼神看瞭她一眼,淡淡的詢問道:“想回去找他?”
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從雲轉而說道:“你們先走吧,要是警察聽到風聲追到這邊的話,我就說你們把我丟掉瞭。”
將她強制性地塞進車內,梁胤鳴嗤笑一聲, “你現在跟我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你覺得自己可以逃脫得瞭幹系?”
從雲搖瞭搖頭,正要反駁,梁胤鳴已經漫不經心地伸手打斷她的話語。
換上一副志在必得的表情,梁胤鳴並沒有跟在從雲後面鉆進她旁邊的位置,而且自發自動地坐到屈居易旁邊的副駕駛座,輕描淡寫地告訴她,“五分鍾之後,那個小少爺自己會跟上來。”
難得的,梁胤鳴這次的估算居然發生錯誤。
孫茗卓哪裡需要五分鍾,他剛一趕到停車場,簡直是以“咸蛋超人”起飛的姿勢,咻地一下,橫著身子直接竄進從雲所在的後座上。
從他離開病房到坐在車內的時間加起來,還不到兩分鍾。
“哼!我不為瞭你才過來的!”
孫茗卓剛一進去,就傲慢地把頭轉向窗外,打死都不肯看從雲一眼,自作多情地解釋道:“我是來搭順風車的!”
搭一輛寒酸的破吉普做順風車?還不如去開他那輛拉風的銀色跑車追,梁胤鳴勾唇笑笑,當做沒有聽到他的話,微微偏頭,讓屈居易發動引擎離開這裡。
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吭聲,車內後座一下子靜謐瞭起來,一個下巴前伸,不斷拉高仰頭的角度,另一個則交纏兩手,轉過頭謹小慎微的觀察著他的面色。
過瞭幾分鍾,從雲打破沈默,毫無設防地拉起孫茗卓的一隻手仔細察看瞭一會兒,主動開口找話題,“你的手傷好瞭?”
“哼!要你管!”孫茗卓惡聲惡氣的回答她,下巴用力抬起,高過頭頂,板著一張小臉,把臉轉向窗外,丟給她一個後腦勺。
那樣的神態,那般的氣勢,頗有點張飛討債──氣勢洶洶的味道。
隻是,當他將臉貼向窗前的一剎那,那櫻桃般的小嘴唇,卻忍不住像兩朵嬌豔誘人的牡丹花一樣,綻放開來,而後,泛濫成災,一發不可收拾。
湛藍的天空上,秋日的太陽發出溫暖而又柔和的光芒,斜斜地射進車窗,揮灑在他那頭板栗色的秀發上。
那純真的笑靨,微微瞇起桃花眼兒,一絲不茍地倒映在反光的擋風玻璃前,落進從雲的眼裡,竟是一片春意盎然的風景。
從雲順著他的倒影低下頭觀察著他那隻纖瘦修長的手掌,男孩的五指很纖長,骨骼分明,骨節卻不是很突出,手背上幹凈皮膚下一眼便看得到繚繞在其間的青紫色的靜脈。
她見過很多男人的手,或是粗大又或者長滿厚繭,多多少少都經過歲月磨礪,可是這個男孩的手,卻是幹凈剔透得找不到一個繭子。
孫茗卓也不說話,他隻攤著一隻手暗自享受著被從雲雙手緊握的溫暖,嘴角揚起一道深深的弧度,然後趾高氣揚地托著腮,凝神望著窗外那一片並不算美麗的景象。
他的眼珠黑白分明,眼神很靜,他隻是靜靜地凝註著車窗前閃過的每個人影,那一刻,孫茗卓甚至覺得,眼前那一張張飛逝而過的臉上沒有悲傷,他們隻有幸福。
那每一下歡快的,雀躍的,蹦蹦跳跳的小心情,都被年少的他牢牢地抓在瞭手心裡。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他以一個男人的名義去愛一個女人,他把一個男人所有能丟的臉都是丟在那個女人面前。
即使是在將來那麼漫長一千零七十一個日日夜夜裡,多少個女人在他面前曇花一現,然而,卻再也沒有一個人,令他愛之如斯。
任何人愛任何人都不會像二十一歲的他愛那個女人那般地不顧一切,而他,再也不會如此這般去愛一個人瞭,哪怕,那個人她。
(二)
車子七拐八拐,才拐到一個窮得不像樣的“貧民窟”,遍地的垃圾,骯臟的街道,整條橫七豎八的道路錯落得如同戰場一般凌亂。
“這什麼鬼地方?是人呆嗎?!”孫茗卓可不樂意瞭,他大少爺幾時來過這種骯臟不堪的地方瞭,簡直是丟瞭他的身份!
車子開到一條狹窄的小巷子,梁胤鳴跳下車,跟屈居易交代幾句,讓他自行離開。
見梁胤鳴下來,從雲趕緊拉著孫茗卓一起下車,讓她跟在梁胤鳴後面她還安心點,可是讓她和孫茗卓一起坐在那個面相不善的“司機”車上,心裡面一點保險都沒有。
“幹什麼?我不走!”孫茗卓死活不肯下去,關乎男人臉面的大事他可不能小覷!
“不用拉他,你自己走。”梁胤鳴扳過從雲的肩膀讓她先行離開,顯然是吃準瞭孫茗卓一定會跟在從雲的屁股後面走。
二話不說,孫茗卓馬上跳下車子,不過,他不跟上從雲的腳步追過去,而是站在原地,定定地看著一臉“陰險狡詐”的梁胤鳴。
“你帶她來這裡做什麼?”孫茗卓單純,隻是因為他不想讓自己想那麼多,可是那並不代表他笨,隻要他腦袋稍稍一開竅,就能大概猜出梁胤鳴帶他們來這裡別有心機。
看著孫茗卓一副盤查審問的樣子,梁胤鳴隻是兩手插在口袋裡面,臉上一派悠然自得的模樣。
斜眼看著等候在前面的從雲,梁胤鳴涼涼地回答,在 “你不知道嗎?警察在通緝她。”
臉上疑問全部表現在臉上,孫茗卓驚訝出聲,“為什麼?”
一隻手作勢親昵地搭在孫茗卓的肩膀上,梁胤鳴以一副商量的口吻貼在他耳側吹瞭口氣,“最近呢,警察到處都在‘掃黃打非’,你也知道,她以前是幹什麼工作的──”
“別說瞭!”像是害怕聽到什麼似的,孫茗卓先是身體僵硬瞭一下,接著有些驚慌失措的奮力推開梁胤鳴的身體,連帶著聲音顫顫的。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可他不想聽,也不想知道,更不想從任何人的嘴裡面聽到那兩個字。
放下手,梁胤鳴適時地閉上嘴巴,看著孫茗卓,內心慨嘆:這個小少爺倒比他想象的鎮定,居然一動不動,連眉毛都不曾皺一下。
無所謂地聳瞭聳肩,梁胤鳴走過去把鑰匙遞給從雲,便一個人拐過一條巷子不見瞭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