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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陰晴圓缺

  當大哥們舉杯時,賈景林已見醉意。“老哥們,這回你省心瞭。”這話聽在賈景林的耳朵裡,不亞於拿刀割他的肉。楊偉也說省心,眾人都說閨女省心,賈景林的心就徹底涼瞭:“我幹瞭,你們隨意。”除瞭趙伯起,酒桌上的人誰也沒意識到那個曾經不言不語的人話竟多瞭起來,或許他們把這都歸功於人逢喜事精神爽吧。然而賈景林卻自傢人知自傢事——這輩子完啦——老賈傢到他手裡算是斷瞭。念想一斷,人也就失去瞭寄托,他腦子裡就隻剩下馬秀琴這個尤物——桌子底下悄悄捶著趙伯起的腿,眼神似火,沒說出來卻把意念傳遞出去——大哥們,我要肏你媳婦兒。

  趙伯起不動聲色地嘿嘿兩聲,下面卻悄沒聲地把手按在瞭賈景林的手上——意思不言而喻——這還用跟哥哥說嗎?

  敬完東傢,眾人又把手裡的酒杯面向楊剛。楊剛挨在父親楊廷松的身邊,以他的身份,像這種場合一般不會露面——份子錢給出去也就得瞭。鄉音不改鄉情難忘,他說我是喝溝頭堡水長大的,即便將來當瞭縣長也不能把傢鄉父老給忘瞭。說的時候他的目光在楊廷松和楊偉身上尋唆瞭一氣,楊賈兩傢也是世交,情理上撐撐場面也算是給兄弟小偉長臉,所以他夫婦二人應邀都參與到滿月酒宴中來。正所謂“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不信但看杯中酒,杯杯先勸有錢人。”明賢集上所講這話一點不假,再有個二十天左右又該喝人傢老楊傢的喜酒瞭,所以,推杯換盞楊剛倒是喝得不錯。眾人酒過三巡,吃得差不多也該收場瞭,就都起身從金龍飯店的二樓走瞭下來。

  女賓那邊提前一步來到飯店外面,陽光之下,黑色的藍色的棕色的,健美的雙腿就成瞭一道金龍飯店門外一道道靚麗的風景線。

  書香瞅著琴娘,瞅著瞅著就把頭耷拉下來,他雙手插兜,支吾起來開始變得有些語無倫次。年後的這段時間他和陳雲麗正如膠似漆地膩乎在一處,雖不能說每次都能按著心意做到心想事成——崩女人,起碼節奏是有瞭——多少也緩解瞭生理上的壓抑——暫時算是有瞭一個全新的生活。此時此刻被問及到,不是他不想見馬秀琴,也並非是膩煩她被賈景林搞瞭,楊書香知道自己跟她單獨相處勢必會控制不住自己——到時候做出對不起兄弟的事兒可就前功盡棄瞭。

  煥章眼神施溜,看起來神經兮兮:“哥,我媽跟你說啥瞭?”背著母親跟楊書香低聲說。煥章面前,楊書香也沒隱瞞:“明兒要去陸傢營……”脊背就跟給人用槍頂著似的,說心裡不慌那純屬扯臊瞭。“我就知道她要來……”煥章搓起手來,忙又壓低聲音問道:“那你說怎辦?”

  “什麼怎辦?”楊書香愣瞭一下,他抬頭盯住煥章的臉,問:“你問我?我問誰介?”

  “你怎不知道內?去陸傢營的話,看到我她又要數落……”

  楊書香怔怔地看著趙煥章,他心頭不解,他搞不懂煥章心裡是咋想的,心說以前也不這樣兒……亂哄哄的人群中看見賈景林被人攙扶出來,登時怒從心起,不由得瞪瞭煥章一眼:“你怕啥?”

  “我,我……”煥章見楊哥臉紅脖子粗突然拉下臉來,心裡納悶。我也沒幹啥……“你是我大哥。”憋瞭半天煥章終於忍不住瞭,他湊上前拉住楊書香的胳膊,“從小到大我媽她最信你瞭,你說一句頂我說十句還管用。”十拿九穩的招數被他施展出來,見楊哥直脖楞瞪的,他心裡一喜,他知道這是楊哥的軟肋,就又添瞭把火:“你不知道,吃狗肉內晚我媽這念叨你,都躺瞭還問我明個兒你來不來陸傢營……睡的這一宿不夠她折騰,都不知她嘴裡念叨什麼……”

  被說得心頭漸漸沉重起來,想起自己和琴娘之間的好,楊書香唉瞭一聲:不去怎跟琴娘交代?可繼續下去又怎對得起煥章呢?曾經的愉悅橫在心頭,竟隱隱成瞭壕溝,他左右為難,一時竟怎也沒法一下子邁過去。

  “哥,我知道不該跟她耍混。”冷靜下來,煥章臉上也換瞭顏色,“內天晚上我跟我媽說好話瞭,真說瞭,可她不搭我。”他覺得母親不理解自己,或許這就是代溝,他說不清:“你看她,看你前兒美著呢,看我就嘟嚕著臉,我都不知自己哪做錯瞭。”

  “她是你媽……”楊書香做瞭個深呼吸,把臉撇到瞭一側:“煥章,哥問你………”他曾從煥章嘴裡探過話,此時再去探說反倒讓這顆心冷靜下來。看著亂糟糟的人群,看著這個由各種關系網組成的群體,楊書香心道,媽常說這人情大於王法。由遠及近,又把目光轉向的煥章的臉上。煥章他什麼也不知道,可不管怎麼解釋,我睡琴娘這事兒卻始終也沒法逃避,沒法掩蓋。

  “哥你倒說呀。”看著煥章一臉期待,書香捋著思路問道:“假比說哪天我把小玉給上瞭,你會怎樣?”沒等煥章言語,人群裡賈鳳鞠可就喊起來瞭:“你倆還走不走?”

  楊書香“哎”瞭一聲。他看到艷娘在人群裡穿花蝴蝶一樣忙來忙去,又看到媽朝著自己這邊走來,問鳳鞠:“不跟我艷娘說一聲?”賈鳳鞠眉頭一皺,沒吱聲。

  楊書香嘬嘬嘴唇。藍天白日之下,他看著即將散盡的人群,茫茫然地跟在柴靈秀身邊前後依次跨上瞭車。“你就甭照顧我瞭。”媽那邊沖著艷娘連連擺手,又跟琴娘揮瞭揮,這才言語:“走吧咱們。”楊書香抿瞭抿嘴。

  自行車緩慢穿行高架橋下面的窯洞,七轉八轉朝著夢莊行進。跟在靈秀嬸兒和鳳鞠姐的身後,煥章終於開口:“哥,”他先叫瞭聲。楊書香這註意力都集中在柴靈秀的身子上,聽到呼喚,趕忙“嗯”瞭一下。

  “打小我就愛搶你的東西,你從不計較。”煥章放慢瞭車速,“真要有那一天,搶瞭也就搶瞭。”這話他沒瞎說,也沒掖著瞞著,“你怕我不高興,我知道,我還知道……”頓瞭頓,煥章看著書香又叫瞭聲“哥”:“隻要我有的,咱哥倆不分彼此。”

  不分彼此?就這話楊書香很想踹煥章一腳,可一想又打消瞭念頭:“你跟我雖不是一奶同袍,卻不亞於親兄弟。”遙想著哥倆在一起時的歲月,點滴瞬間都湧上心來,“在我眼裡,琴娘跟我媽一樣,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哥哥做夢都不止一次夢見過她。”他也把車速放慢瞭,出自本心他不想去說教——因為沒資格,也不想負累讓自己為難,更不想讓煥章心裡有坎兒——把隱情毫無保留禿嚕出來,所以很多事兒他身不由己。

  煥章歪著腦袋看向楊哥,不知他心裡想什麼,就嘿笑起來:“哥,我真沒生你氣,你就算當我面把我媽給搶瞭,我也絕不說你壞話。”

  “你這什麼意思,有那樣兒說話的嗎?”世間竟然還有如此想法的人——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拋開大人世界裡那些亂七八糟不談,楊書香就琢磨開瞭,難道說煥章也有那種心理?就這個事兒他是越想越煩,煩的他直搶白:“我,我能幹那種事兒嗎?”霎時間臉紅脖子粗,連他自己都覺得失態瞭。

  “打小你就讓著我,可能因為這個吧,我媽說我不懂事兒。”很少看到楊哥生氣,煥章就胡擼起自己的後腦勺:“哥,我說的都是真的,說瞎話是孫子。”路兩旁的白樺青虛的綻放出蒲扇大小的枝葉,乍一看還以為到瞭五月,這麼有一眼沒一眼地掃量著,他又說:“喏,鳳鞠姐她喜歡你。”

  “別瞎說。”控制著情緒,楊書香卜楞起腦袋。他也把目光尋梭過去,短暫地做個停留就把註意力盯在瞭柴靈秀的身上:“我媽不也經常說我嗎,誰叫咱皮呢。”

  “也就你不知道罷瞭。”煥章也卜楞起腦袋,“咱先不提內娃娃親,我看得出來。”他琢磨著其中的關鍵,用手彈彈楊書香的胳膊,“哥你也知道,我媽她常說我不著調,反正你過來她就高興。”

  “我看你是走火入魔瞭。”煥章做事兒有時是大大咧咧,但書香知道他不是混蛋,也不是沒腦子,隻不過這心思沒放對地界兒罷瞭——他把煥章的所作所為定義成著瞭魔,都是搞對象惹出來的——因此人都犯傻瞭。“還沒結婚就把娘給甩後面,你行。”吐著濁氣,楊書香心裡磨磨:琴娘她拿我當兒子……猶豫不定,不知該不該去趟這個令他為難搖擺而又依戀不舍的母親河。

  行至夢莊街口,和鳳鞠揮手道別。娘仨又前行瞭一二百米,臨到跟媽說再見時,楊書香喊住瞭柴靈秀。煥章會意,騎在頭面不遠處等瞭起來。

  “媽,明兒我去我姥傢。”

  “怎麼瞭這是?”

  看著柴靈秀,楊書香下意識地用腳搓著地:“我跟煥章一塊去。”

  兒子的反常牽動著柴靈秀,引來她的註意,她觀察著他,試探性問瞭句:“就這個事兒?”

  楊書香抬頭掃瞭一眼柴靈秀,又把頭耷拉下來:“就想跟你說說。”

  柴靈秀拍著兒子的肩膀:“媽知道你有擔當。”她不逼兒子,她知道適得其反的道理,就又拍瞭拍他的肩膀,笑著告訴他:“抬頭做事嗎,不問結果……還行?”抬起頭,當楊書香看到柴靈秀臉上露出來的篤定神色時,笑的時候他心裡一突。秋波流轉之下,那瓦藍色深邃的目光映透著他的臉,就算再過十年二十年、乃至一輩子,他永遠也忘不瞭那雙讓他癡迷而又時時處處包容著他的眸子——當年摔折胳膊後也是這樣——她看著他,夾雜著無盡的關切和無限的鼓勵。勾起楊書香對往事短暫的回憶,心卻瞬間就穩當住瞭:“媽”,手拍著胸口。什麼是良心呢?忠孝難兩全之說從評書搬到現實中來,哪怕做不到仁至義盡,也要有個定數——這人活於世,不管是瞎雞巴鬧還是扯雞巴蛋,這輩子欠下的債,總不能一聲不吭就縮猛子。

  “心大世界就大,媽信你。”柴靈秀的手上下晃瞭晃,比劃著兒子的身高:“媽得揚著臉兒看你啦”,輕輕拍起他肩膀——楊書香臉上就綻放出笑來。他看著媽跨上車,看著她風姿綽約的背影,忍不住又喊瞭一聲“媽”。柴靈秀把車停瞭下來,回眸看向身後,她沖他笑笑。天有多大?楊書香也笑瞭,其時他心撲騰得特別快:“媽,將來我養你啊。”站在馬路牙子上,有生以來第一次覺得自己是個爺們瞭。媽也穿著條健美褲,肉墩墩的大屁股在車座上扭來扭去,不知是不是錯覺,公主車的座兒都深陷其中,他覺得自己要是那個車座兒得該多好呀,就能名正言順地托起媽媽的身子,把天撐起來。

  煥章訕笑起來媚的不行。他說哥你就來吧,你不來我就成活靶子瞭,他還說我媽就交給你瞭,其悲壯程度不亞於交代後事,儼然就一托妻獻子的樣兒。就內心而言,書香還是樂意跟琴娘進行親密接觸的,至少他欺騙不瞭自己,也忘瞭她身上的味道,正如他和雲麗之間相處那樣兒。他甚至期望有一天自己能夠不用再躲躲藏藏、能光明正大地跟所有人宣佈——我喜歡她們。世間萬物——活的死的都有其發展規律,書香知道煥章不是假大空,自己也不是想當然,由此他踢瞭煥章一腳,這註定已然決定好瞭——要去陸傢營走一遭,他覺得或許內將是自己和琴娘之間別開生面的一次會晤,他又告煥章——到時候有個風吹草動你可別埋怨我。這感覺玄之又玄卻又絲絲縷縷滲透進來,他又有些往事如風的感覺。

  然而發生在白天的事兒盛在盒子裡,回到傢則隻字不提,像往常一樣壓根啥也沒發生似的,書香就趴在縫紉機上寫傢庭作業,秀琴和靈秀則坐在堂屋竊竊私語聊著白天發生的事兒,一道門簾阻擋著彼此的視線,卻沒法阻擋少年的側耳傾聽——無時無刻都能叫你領略到一股暖流,若即若離。而那股暖流在和煦的晚風中夾雜著一絲清涼,吹拂進來時撩人心魄,免不瞭又叫人心猿意馬,書香腦子裡就幻化出娘娘綽約的風姿。內晚,水波蕩漾起來,娘娘起伏的山巒縱跳在他的心坎上,摩挲出一股股鏗鏘有力的心跳,飛舞的青絲在聲帶顫抖之下放飛起來,熱烘烘的,他就問她感覺如何?娘娘跳躍起來說他是個牛犢子,而且是個不知疲倦的牛犢子——初生牛犢不怕虎。於是書香停止片刻,把眼睛望到身下。其時他看到娘娘飽滿的三角區若隱若現地掙紮在兩條頎長的大腿中,被自己劈開縫隙硬生生挑穿進去,多妙不可言的風景,他就緊瞭緊手摟住瞭她的腰問你叫我啥?雲麗告他我叫你兒子,書香就一腦袋栽進雲麗的奶子裡。在滾動躥越的血流中絲絲脈脈連接著彼此,咚咚的心跳振聾發聵,不停轟擊著他又密集地包裹著他——這一切均來自於一個叫“屄”的地方——生命之門,難免就使書香忘乎所以,渾然不知身在何處。他又問她你叫我啥呢,雲麗說我叫你兒子呦,書香把眼一閉,鬼使神差般喊瞭句媽,叼住她的奶頭,開始一下又一下死命地朝上挑瞭起來……

  從金龍飯店回來馬秀琴就給陸傢營去瞭電話,約定好明兒上午九點半夢莊集上聚齊。桃月時節,西場外鬥春的花樹爭相開放,水天一色都被映得紅紅綠綠,清風徐徐吹來,綺麗芬芳在枝頭的鳥兒鳴叫著,在三角坑上蕩起瞭層層漣漪。

  九點整,馬秀琴提溜著燒紙,邁著輕快的步伐從北頭來到楊書香的傢裡,來時她已經梳洗打扮瞭一番,走進堂屋時她停住瞭腳步,往鏡子前湊瞭湊,凝眉側目開始端詳起來。鏡中映出一張圓潤飽滿的臉,她下意識伸手托瞭托頭發,粉面舒展開來,點點風霜都給彌漫的喜色掩蓋下去。走進西屋挑瞭件牙白色襯衣穿在身上,噴香水時她嘴裡哼著曲兒,又從櫃子裡把日前買來的絲襪拿瞭出來。肉色和灰色之間到底穿哪條呢,她猶豫著,想到自己裡面套穿的紅色內衣內褲,最終她把那條肉色絲襪撿瞭起來。

  幾分鐘過後,她掐摸著時間,又低頭打量一番。豐腴的雙腿在腳下踩著一雙黑色裸帶中跟的襯托下——被健美褲一包顯得格外緊繃,腳面露出來的一抹肉色隱隱約約,香味似乎都從腳底下氤氳出來。她心想,香兒要是看見我這身打扮不定得多歡喜呢,這臉上禁不住可就升起瞭一抹紅暈。

  時值四月,風和日麗鳥語花香,呼吸著麥田的菜香味,騎行在路上都能感受到來自於周邊的盎然春意。天色籃如水般透亮,路兩旁的樹木更是鬱鬱蔥蔥,馬秀琴一路歡歌輕聲低語:“日出嵩山坳,晨鐘驚飛鳥,林間小溪水潺潺,坡上青青草……”行至老橋頭,離夢莊越來越近。橋下是蜿蜒流淌的伊水河,它靜謐恬淡,兩岸滋潤後的植被早已披紅戴綠,偶有兩片白雲懸掛在頭頂,被飛舞在樹杈上的鳥兒割谷割谷這麼一叫,躁動中又帶著一股無比幽深的感覺。馬秀琴朝著斜側掃瞭幾眼,她看到那紅嘴的鳥兒在飛舞的白鴿面前特立獨行,顯得如此醒目,皺瞭皺眉就又緊瞭兩腳,這一路行來屁股陷在車座上磨得她都有些癢癢瞭。

  打老遠就聽到集市上的噪聲,但看那人來人往裡出外進的樣兒,好不熱鬧。到瞭南門,馬秀琴下瞭車,先是在院外踅摸瞭會兒,而後推著自行車走進瞭市場。

  梧桐在教室前臉撲騰出一塊巴掌大的地界兒,陽光普照下來,一明一暗相互錯落,龍爪槐也跟著簇擁起來。大課間鈴聲一響,許加剛就沖瞭出來,他飛奔著推上瞭自行車,在看到趙煥章的那一刻,隔著龍爪槐他嘿笑起來:“不去趕集?天氣的這麼好,後兩節的課上不上不吃勁。”見對方仍無所動,就笑著打趣起來:“上次撞見你媽那就是趕巧瞭,不可能再撞見的。”煥章正想踅摸幾根梧桐葉子,就瞪瞭他一眼:“該幹嘛幹嘛介!”

  “真不去?聽說今兒個可來貨瞭。”許加剛甩瞭一句,臨走時又甩瞭一句:“上回的香肉好吃嗎?。”在對方疑惑的眼神中他跨上車闖闖地騎瞭出去:“趙哥,我饞瞭。”跟狗攆兔子似的一溜煙就不見瞭人。

  馬秀琴是在集市北頭遇到的許小鶯。她問沈怡呢?沈怡就和沈愛萍從一旁的門臉走瞭出來。因為燒紙還缺瞭一把上供的香,馬秀琴就停下瞭車,買瞭一把,捎帶腳又買瞭幹鮮果品和白酒。就這工夫,許加剛便赫然出現在瞭她的眼前。“咋沒上課?”不遠處的錄音機正播放甘萍的“潮濕的心”,像盤旋在頭頂的鳥兒——紅嘴,陡然帶著股說不出的異樣感。“快到五一瞭,要比賽。”馬秀琴隻是象征性問問,具體情況她還真沒太在意。“姑爺爺沒來?”被問及到丈夫,馬秀琴也隻是笑笑:“他盯傢呢。”

  “姑爺爺晚上開車不?”或許是對方太過客氣,馬秀琴禮貌地笑瞭笑,沒再言語。待她隨著沈怡等人溜達到西側賣絲襪的攤位前,許加剛手裡已經多出幾支孩子手臂粗限的冰糖山藥。“吃吧。”他說吃,他媽就客氣上瞭:“大姑,孩子有這份心。”馬秀琴能說什麼呢,她就笑著接瞭過來:“吃這個晌午都省飯瞭。”日頭一照,肉汪汪的冰糖山藥燦燦奪目,盡管不是糖葫蘆,卻也勾人食欲,咬在嘴裡又脆又面,甜絲絲的。許加剛說這是鐵棍山藥——“滋補女人的身體,琴娘你還怕啥?”眾人均笑,馬秀琴也笑。她看著這個懂禮貌的孩子,想到晌午頭就能看到楊書香,一時間竟心如鹿撞,忙把頭轉到一側。

  “天兒熱該換薄的瞭。”沈怡建議。她熱情十足活力四射,用她話說這是年少時打的底,離不開那幾年的運動身涯——她和柴靈秀都是校長跑運動員,換做現在,早就成瞭體院學生,北體未必能考上,但南體東體手拿把攥,當然這是後話。“再過些天,”頓瞭頓,沈怡笑逐顏開,“能穿裙子瞭都。”此時她也穿瞭條健美褲,黑黝黝的兩條大長腿一看就知道特別有勁。“我姨的腿長。”許加剛盯著沈怡的長腿,悄沒聲地伸手拍瞭一下她的屁股:“穿絲襪跳健美操~倍兒好看。”拉長瞭音兒也是公鴨嗓,幹硬而尖銳,噶谷噶谷的聲音混在人群中叫你一下就能辨認出來。沈怡就啐瞭一口:“摸哪呢?”沈愛萍忙拉住瞭她的手:“親外甥和親姨親啊。”說到親外甥,沈怡又瞪瞭許加剛一眼,隨之笑就忍不住瞭:“我這外甥跟香兒一樣,生在女人堆兒裡。”就此,當著眾人的面她還打瞭許加剛一下。

  “我聽小鶯說你們跳操來?”沈愛萍撇開沈怡,笑著看向馬秀琴:“你們年輕,應該多動動,更應該多聯絡聯絡。”手指頭在馬秀琴面前晃來晃去,倒是被沈怡接過瞭話茬:“姐,還用你說?”冰糖山藥消融在熱乎乎的人流面前,沈愛萍指著馬秀琴手裡的山藥又道:“就大姑吃的慢瞭,大點口,孩子的心意。”她又面向沈怡,笑道:“絲襪就是給女人穿的,像大姑這樣身材的更應該多備兩條。”

  “哪有呀!”馬秀琴臉一紅,被這麼一攛掇,還真就又備瞭兩條。臨出集市口時,她又買瞭十斤雞蛋,差不多也該去燒紙上香瞭,就跟這幾個人打起瞭招呼。

  “那邊澆地呢可。”沈怡攔瞭下。大姑穿得幹幹凈凈,她內意思是讓大姑往後推個一半天再燒也不遲。馬秀琴正尋思,沈愛萍忽地言語道:“大姑多忙,好不容易湊在一塊,把紙燒瞭咱晌午再待著。”她看瞭看沈怡,又看瞭看大閨女許小鶯:“就別攔著大姑啦。”

  “這慫孩子……”沈怡掐瞭掐身後對自己動手動腳的許加剛,往外轟著:“沒事兒一邊待著介。”這一鬧,倒是把馬秀琴註意力吸引瞭過來,見姨甥倆鬧在一起,也禁不住跟著笑瞭起來:“還不都是你帶的。”沈愛萍骨碌著眼珠,手指著內二人笑道:“你姨生氣瞭都,還從那跟她擠窩窩?”擺起手來趕跑瞭兒子許加剛,她又對馬秀琴說:“燒完紙再嘮。”

  這當口,許加剛已經跑瞭個來回,把車騎瞭過來:“反正我也膩瞭,不如先回陸傢營。”

  “還真跟你姑奶奶一起走?”照著許加剛後脊背拍瞭一巴掌,沈怡無心插柳地開瞭個玩笑:“幹脆給你姑奶當孫子好啦。”

  “當就當,誰怕誰?”處在這個氛圍裡,許加剛也跟著說笑起來,“就是姑奶奶太年輕啦,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她,”他這麼頓瞭一下,笑嘻嘻地說:“是她兒子。”沈怡斜睨著瞥瞭許加剛一眼,啐道:“坐地長輩兒,你倒會算計哈!”笑聲未斷,沈愛萍便拍起手來:“還別說,你看大姑和剛子,娘倆站在一起……真就有點母子相哩。”

  年前年後小半年的時間裡,這是沈愛萍和馬秀琴的第二次碰面,沈怡不敢說都是自己從中牽線說和的,起碼是讓兩傢關系處得融洽起來,這是她樂意看的,而且她本身就是個愛熱鬧的人。見大姐沈愛萍都開起瞭玩笑,沈怡也就沒瞭拘束:“大姑說我沒調兒,我看你比我還沒調兒,輩兒不都給亂瞭?”馬秀琴抿嘴笑著,看著她姐倆在那“拌嘴”。“那亂啥輩兒?要是從煥章這邊算起,剛子叫大姑一聲嬸兒不也正常嗎!”沈愛萍朝馬秀琴揮起手來,笑道:“看都把大姑給逗笑瞭,剛子和大姑娘倆論輩兒跟咱們沒關系。”很快,她又把手指向一旁的兒子:“還傻站著幹啥?伺候不好媽~”,拖長瞭調子,“回傢打你屁股。”

  “跑不瞭的,絕對伺候~舒服瞭。”許加剛騎著車子湊到馬秀琴的身邊,擺起手來:“都不知該叫姑奶奶還是該改口叫琴娘瞭。”馬秀琴臉蛋微紅,笑著輕輕搖起頭來:“這孩子……”擺手道別,從夢莊集市口走瞭出來。

  上公路,高架橋坡下穿行到辛傢營的地裡,順著彎彎扭扭的羊場小路往西,直來到小樹林的堤上。西側坡下的窄路確實被水浸透瞭,黑乎乎濕瞭吧唧的,而且遠處的壟溝裡正汩汩流淌著清水,灌溉著周邊的小麥。

  “直接騎下去吧。”正當馬秀琴猶豫著怎麼走時,許加剛建議道。“你回去吧。”來時的路上已經勸過一番,再說燒紙還有話對爺奶講呢,身邊跟個外人算咋回事。許加剛看著馬秀琴,他搖瞭搖腦袋:“來,來都來瞭。”指著坡下的泥濘的小道,手指頭晃來晃去的,“又耽誤不瞭多長時間。”經他這麼一說,馬秀琴心想也是,再說斜坡之上此起彼伏的墳頭看著也瘆得慌,也就沒再阻攔。

  眼前的小路被水浸泡,滑溜溜的,從坡上下來隻騎瞭幾步遠馬秀琴的腳就踩在瞭泥水裡,這一鼓秋甩得腿上都是泥,腳還崴瞭一下。費勁巴列地騎到防空洞前,把自行車靠在墻邊上,許加剛忙上前攙扶起馬秀琴:“琴娘你沒事兒吧?”馬秀琴從車筐裡提溜起燒紙香燭等一應物事,她晃晃腳脖子,雖沒大礙卻也緊緊巴巴,又見他著急麻火的樣兒,她心下感激:“沒事兒,你就從這等著吧。”

  “姑爺爺不心疼我還心疼呢。”這當口說出這種話來,馬秀琴心裡一稟,即刻又把念頭打消,把這當成瞭他開的一個玩笑:“這孩子……”她晃悠著身子,笑著朝前走瞭兩步。“還是我幫你吧。”許加剛從後面上下打量著馬秀琴藍汪汪的下半身,忍不住吞瞭口唾液,隨即搶步上前,攙扶起來。

  “姑爺爺晚上沒開車吧。”

  “沒。你不用去學校?”

  “我們文化課也聽,主要還是體育訓練。小心腳底下……”

  一米左右寬的過水壟溝攔在眼前,周遭的地上盡是巴碴出來的泥腳印子。被許加剛架起胳膊,馬秀琴邁步跨越過去,要不是有他幫著,興許沒準這一腳就滑進水裡。“多虧有你。”她沖著許加剛笑笑。許加剛指著前面的一處墳包問:“這兒嗎?”馬秀琴點點頭,他就識趣地停下瞭腳步。“我給你找根棍子。”說著翻身跑瞭回去,來到陰暗的防空洞裡踅摸瞭一根:不錯嘛,又隱匿又合適,琴娘啊,嗯,一會兒就完。在這偏僻的地方他心裡盤算瞭一氣,而後迅速從防空洞裡走瞭出來。

  路被兩側躥湧的麥田一欺,越發顯得曲折窄小。通向遠處的墳頭奶子般挺立著,也把馬秀琴豐挺的背影映入許加剛的眼裡。

  “給你爺你奶送錢來啦。”這喊話的人五短敦實,陸傢營中街的陸三嬸兒。馬秀琴隔著娘傢地頭回應道:“是誒。”上供的東西擺放好,她蹲下身子把黃草紙錢一張張抻開,這才忽得想起自己忘帶火瞭。“給。”木棍遞到眼前時,馬秀琴朝著許加剛咂道:“這記性。”局促起來直拍大腿。“咋啦?”許加剛盯著馬秀琴看,碩大的髖胯繃起來都能看到氨綸一側的文理,他是越看越欣喜,越看越起性。

  “忘拿火兒瞭我。”起個大早趕個晚集。

  “看,我正好帶著。”

  “幸好你跟來啦。”這說話間,踩著高腰雨鞋的三嬸兒扛著鐵鍁走瞭過來:“秀琴,再晚來會兒啊這地一澆,都沒下腳地兒瞭。”她也看到瞭許加剛,大龍小舅子誰不認識:“你來幹啥?”許加剛努瞭努嘴:“姑奶奶腳扭瞭,我跟著幫忙。”

  “你輕也不來,”稍待片刻,三嬸兒邊走邊說,“幾點啦秀琴?”

  “十點四十。”馬秀琴看看表,朝後回瞭一句,遂把火機打著瞭。“楞會兒也該回去揍飯瞭,走前兒搭道兒啊。”三嬸兒的聲音越來越遠,漸漸模糊,徒留下不遠處潛水泵打水時發出的嘩嘩聲——強勁而有力——都能看到碗口粗的泵管子竄出來的白色水花兒。

  “爺,奶……孫女給您二老送錢來啦……”香燭的火勢很旺,裊裊青煙打著旋飄散開來,紙錢也在微風吹拂下燃燒起來。馬秀琴嘴裡念叨著,小臉都給映紅瞭,“爺奶取錢來……”,她挑瞭兩張燃著的燒紙扔在外面,返回頭又傾訴起來,“保佑爹娘身體健康,保佑您大孫女婿平安……”,提到丈夫時,她這心裡難免一陣發空,不得不用手背背自己的臉。天兒是熱起來瞭,馬秀琴就把外套的扣子敞開瞭:“爺奶,傢裡忙,都好長時間沒過來看您瞭……”她慢悠悠地傾訴著。

  “孫女給爹娘丟臉瞭,敗壞瞭門風……事事都不順心,過日子又沒法子……”訴說中,馬秀琴壓抑已久的心總算好受一些,祈求祖宗寬恕時,她沒提自己今天要做的事兒,爺奶都疼她,她想自己主動一回也不算是錯吧。“爺奶,有時間我再過來看您二老。”帶著對死者的祈禱和恭敬,馬秀琴又虔誠地磕瞭幾個響頭。“琴娘,屁股上都是泥點子。”她正起身,被身後的人托瞭一把,還揉捏瞭兩下:“走吧。”環顧著身後,如許加剛所說,自己腿上和鞋上確實沾瞭不少泥點子,拍騰幾下隻把屁股蛋兒弄瞭個半幹不凈,又檢查瞭一番明火有沒有燃盡,這才捻摟起東西。

  “上防空洞的刮刮泥吧,腳還疼嗎?”

  “沒什麼大事兒,嗯,你有煙嗎?”馬秀琴想把心底裡的憂鬱徹底釋放出來,眼目前兒盡管不能飲酒,她覺得自己抽根煙應該沒啥問題。“有有有。”許加剛伸手一指防空洞,嘿然笑瞭起來:“防空洞那邊,順便等一下她。”指著遠處礙事兒的黑點——陸三嬸兒。

  “今年收成應該差不瞭。”

  “這片地守著河灘,長期灌溉,肥呀。”托著馬秀琴的胳膊,跨水溝時,許加剛又托瞭托她的屁股:“小心。”他就又看到瞭馬秀琴臉上露出來的笑。那笑看起來很溫柔,他心想,琴娘做愛時會不會也這樣呢?心就咚咚狂跳起來。

  來到防空洞,馬秀琴順手接過許加剛遞來的煙,看瞭看遠處的陸三嬸兒,她說:“也陪我這麼久瞭,你先回去吧!”

  “前些天煥章來這邊吃狗肉,”許加剛指著防空洞裡面,並未接馬秀琴的茬,他也點瞭根煙:“裡面有墊兒,我給你揉揉腳!”馬秀琴探頭朝裡面看瞭看,本不樂意麻煩別人,再說裡面黑佈隆冬的她也不想去。“走吧,不還有我陪著你。”許加剛極為熱情地慫恿著,“這身上都是泥,不得弄幹凈嗎!”

  馬秀琴心系著楊書香,此行的目的不就是要給孩子個驚喜嗎,豈能邋裡邋遢?

  “平時我經常給我媽揉,你試試我這手。”走到裡間兒把門兒的邊上,許加剛示意馬秀琴坐在墊子上,“練體育經常磕磕碰碰,我自個兒也懂的揉捏。”

  “煥章那天真在這吃狗肉瞭?”兒子行蹤不定,說這話馬秀琴腦袋都疼。

  “把高跟鞋脫瞭。”空蕩蕩的房子裡泛著回音,幾縷光線順著南墻的通氣孔照射進來,忽明忽暗地映在許加剛的臉上。“還是不麻煩瞭。”馬秀琴小口嘬著煙,倏地吐出煙花:“等會兒陸三嬸兒,這就走瞭。”

  “一會兒,一會兒就完。”許加剛被煙嗆瞭一口,也不管馬秀琴同意不同意,握住她的右腳就把中跟鞋給脫瞭下來。馬秀琴下意識往回縮瞭縮腳,心道這孩子未免也太熱情瞭。摸著馬秀琴滑溜溜的小腳,許加剛嘴裡猛嘬一口,隨之把煙屁扔到瞭外面:“信不過我?”馬秀琴搖瞭搖頭,背靠在墻上:“姑奶知你懂事。”

  “一會兒,一會兒準舒服死你。”

  “這孩子……咋也貧嘴。”

  “你等我會兒……”說著話,許加剛跑到外面,從馬秀琴的車筐裡撿出兩個雞蛋。尋唆著陸三嬸兒的行蹤,他把車擋在瞭防空洞的門口。也不知許加剛幹啥呢,馬秀琴忙問:“咋啦?”翻身回來,許加剛笑道:“雞蛋生敷,消腫去疼。”把雞蛋放到瞭門口。“還有這事兒?”幾乎聞所未聞,又見許加剛忙裡忙外,馬秀琴隻是短暫懷疑瞭一下,“害你跑前跑後的。”腦袋瓜暈暈乎乎。

  “你這腳跟我怡的一樣,”許加剛把馬秀琴的腳丫握在手裡,又軟又滑,不漏痕跡之下這一番把玩,“三十八還是三十九的?”馬秀琴隻是“嗯”瞭一聲。看著她抽煙時欲拒還迎的樣兒,許加剛又問:“舒服吧!”馬秀琴點瞭點頭。

  “最好是把襪子脫瞭。”

  “……”

  捋著健美褲,許加剛的手順著馬秀琴弧線優美的小腿慢慢摩挲起來,一拉一提之間肉色絲襪蔓延上去露出瞭內裡的廬山真面目。其實他已經看出來瞭,她腳上穿得並非是短絲襪:“裡面,裡面穿的啥,連褲襪吧?!”盡管言語支吾,話卻說得如此直白露骨。馬秀琴臉一紅,忙往回縮縮腿:“好啦好啦。”側身夠到自己的鞋子,拿在手裡。

  “前些日子,你跳操可好看瞭。”許加剛不為所動,仍舊握住馬秀琴的腳丫,他伸手又把煙掏出來抵讓過去。馬秀琴搖瞭搖腦袋,隱約覺得這樣不好,轉念一想,他也不過是個孩子,就笑著說:“攙姑奶奶起來吧。”抽得可能口有些大,一時間竟沒瞭力氣。

  “你得放松。”許加剛又把煙遞瞭過去,示意馬秀琴接一根,還主動把火舉瞭起來:“到時候被她們知道你崴腳的事兒,該揍我啦。”說笑著給馬秀琴點著瞭煙。知他是在玩笑,馬秀琴也會心地笑瞭起來:“還能讓你挨打?”往後一靠,很自然地把腳伸瞭過去。

  “琴娘,你,你線條真好。”誘人的腥味在許加剛的鼻尖來回閃動,溫度也在手心裡打晃,一下又一下地撩著他的胃口——這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沒法抗拒的。再說,他已然打定主意要在這裡下手瞭,不過是再做做樣子,等那個什麼三嬸兒離開好下傢夥:“我小時候的時候,我爸就沒瞭,那時我就時常給我媽揉。”

  稱謂的改變和敏感的話題令馬秀琴有些狐疑,當她借著光線打量眼前這個人時,見其顫顫巍巍,不禁又同情其遭遇為其暗暗嘆息,心裡的那點疑慮也於瞬間消失殆盡:“甭想那麼多……”安慰著許加剛的同時,馬秀琴覺得自己也應該高興起來,因為她一會兒就能看到香兒瞭,就能給香兒一個大大的驚喜,想到這,臉上就飛起一坨紅霞。

  “琴娘,得勁兒嗎?”許加剛一邊揉搓馬秀琴的小腳,一邊挑逗著她,見她一臉舒醉,心下暗喜:“趙哥給你揉過嗎?”馬秀琴搖瞭搖頭,沉思片刻:“你姑爺爺倒是給揉過。”

  “那我,”許加剛故意停頓下來。“咋啦?”馬秀琴吐著煙花,問道。“琴娘,你這穿絲襪的腳丫真軟。”喘息著,許加剛把目光直射過去,在馬秀琴臉上和胸脯上亂掃:“我豈不成姑爺爺瞭。”

  馬秀琴臉騰地一下就紅瞭:“這孩子咋開這種玩笑。”她把腳往回收,一邊拿鞋,一邊欲脫離許加剛的掌心。“嗯,嗯,又不差這會兒。”馬秀琴剛夠著鞋,就被許加剛奪瞭過去,“耽誤不瞭多久的。”他說耽誤不瞭多久,握住馬秀琴的腳又揉瞭起來,還問她舒不舒服,弄得馬秀琴有些哭笑不得:“好啦好啦,該回去瞭。”這時,遠處陸三嬸兒的叫聲飄飄忽忽傳瞭過來。

  “昨晚,姑爺爺沒開車吧?”馬秀琴不明白許加剛為啥反復問這句話,見他言辭閃爍,她微微皺起眉頭:“是不舒服嗎?”伸手摸摸他的腦袋,沒覺察哪裡不對,就把鞋穿在瞭腳上,系好鞋帶正要起身,就聽許加剛說:“那我……”那吞吞吐吐的樣子倒把馬秀琴逗笑瞭:“這孩子啥時變成這樣兒瞭。”

  “琴娘,你穿肉色連褲襪時真美。”許加剛迷瞪瞪地看著馬秀琴,吞咽著口水,話忍不住就脫口而出:“既然姑爺爺沒開,那我開一次咋樣?”露骨的話再次傳到耳朵裡,馬秀琴登時臉現慍色——幾乎不敢相信這是從許加剛嘴裡說出來的。“我想再看一次你穿肉色連褲襪,再看看你的身子。”她踉蹌地站起身子,哪料卻被許加剛抱在瞭懷裡:“把褲子脫瞭,一會兒就完。”如五雷轟頂,駭得馬秀琴面色大變:“你,你,你說啥?”她下意識推拒著他,胸口劇烈起伏,臉蛋坨紅,語無倫次:“你要幹啥?撒手啊,我,我都能當你媽瞭。”

  “那,那我更應嘗嘗你這媽的味道。”許加剛抱住馬秀琴,手往下一滑——搭在她健美褲上,隻一拽,肉滾滾的大屁股就暴露出來。馬秀琴尖叫一聲:“幹,要幹啥?”又羞又惱,縮著身子把兩手護在褲子上。

  許加剛站起身來,眼神裡閃爍著精光,嘿嘿嘿地笑道:“幹啥還用我說嗎?”他一邊解褲帶,一邊朝外尋梭:“不怕丟人你就喊,看最後誰倒黴………”此時此刻,馬秀琴腦子裡早已變得一片空白。她不知道發生瞭什麼,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被對方盯上。

  “上墳竟然還穿紅內褲?琴娘你未免也太騷瞭吧!”許加剛咄咄逼人,如餓虎撲食般按倒瞭馬秀琴。

  渾渾噩噩之際被對方按住身子,馬秀琴一臉驚恐,下意識伸手胡亂抓去,隻抓瞭一把就被對方給攥住瞭雙手:“哎呀,你敢撓我?”許加剛兩眼噴火,怒聲怒氣低吼著就把身子壓瞭上去。

  馬秀琴掙紮著,哀求著:“你撒手呀。”無奈身子早已被對方壓得折成瞭對彎兒。

  許加剛居高臨下騎在馬秀琴的屁股上,絲毫不為所動。他直勾勾地看著身下這個豐腴尤物,也像她一樣渾身顫抖著,戰栗著:“撒手?撓我時咋不提呢?”話音兒剛落,陸三嬸的聲音就傳瞭進來:“秀琴,秀琴。”

  馬秀琴驚惶地看著許加剛,氣喘籲籲道:“別這樣,我,我給你錢還不行。”迫於無奈,又不得不去應付外面隨時隨地闖進來的陸三嬸兒:“三嬸兒,我,我腳扭瞭。”

  看著馬秀琴無助而又慌亂的樣兒,許加剛嘿嘿冷笑,搖起腦袋說:“別的啥也不要,我,我今兒就想要你身子。”他色瞇瞇亂瞟著馬秀琴,正如他所說的那樣,等瞭好幾個月為的啥?最終的目的就是要睡她馬秀琴。

  陸三嬸兒湊到防空洞的門口,隔著自行車向裡張望起來:“礙不礙事?”她隻看到大龍小舅子露出的一隻腳,在那動來動去,就又笑著問瞭一句:“幫忙那?”許加剛露出腦袋閃瞭一眼,“嘿”道:“這不正弄著,一會兒就好。”轉回身瞪視著馬秀琴,伸出手來一點點靠瞭過去,當著她的面把手搭在她的襪腰上:“把連褲襪脫瞭。”

  被擠兌到這份上,馬秀琴咬起嘴唇連連搖頭,既不敢言語又不敢晃動,體弱篩糠般顫抖起來。

  “有十一點嗎?”陸三嬸兒跨上自行車,問道。趁此之際,許加剛可就把馬秀琴端抱起來,當然瞭,馬秀琴屁股上的連褲襪也非常輕松地被他扒瞭下來。她“啊”瞭一聲,許加剛呵呵直笑,朝外喊瞭一聲:“忍一下,這就好啦。”又惡狠狠地對馬秀琴耳語起來:“你喊呀,怕啦?”兇相畢露,哪裡還是之前偽裝的樣兒。

  “有,有十一點瞭吧?”馬秀琴撇過腦袋,伸手推著許加剛,下意識喊瞭聲三嬸兒便沒敢再叫。人嘴兩張皮以及多年來的壓迫齊齊碾壓過來,她怕瞭。這鳥兒脫籠之後獲得瞭自由又怎樣,圈養慣瞭反而退化喪失瞭回歸大自然的本能。她本就性子懦弱,又何來野性之說,更別提強勢前面被那股氣勢所懾。

  陸三嬸兒回頭應瞭一聲,不見動靜,笑著道:“那我先回去啦。”這當口,許加剛挺聳著陽具已經欺近馬秀琴的下體。他低頭看著馬秀琴光溜溜的白虎屄,朝前插瞭插。馬秀琴被火燙瞭似的打起瞭挺兒:“別這樣對我。”她不斷蠕動著身體,抱著最後一絲念頭希望他能放過自己。

  “那我咋對你?”陰道實在太幹瞭,許加剛就把提前預備好的雞蛋拿在瞭手裡,“三嬸兒”他朝外突然來瞭這麼一嗓子,嚇得馬秀琴魂飛天外,一下就老實瞭。吧嗒一聲磕破瞭雞蛋,許加剛單手一擠,粘稠的黃白物就滴落到他的雞巴頭上,他伸手一轉悠,雞巴頭越發油光鋥亮,已然完全滿足瞭他此時此刻的需求欲望——和馬秀琴進行身體上的交流——能肏她瞭。“做夢我都盼著睡你。”在馬秀琴眉頭緊蹙,哀婉而又無助的目光註視下,他把雞巴抵在瞭她的肉穴上:“啊,琴娘啊。”穩住顫抖的身形,他嘴裡哼哼唧唧的,已經感受到來自於馬秀琴身上的那股肉味:“屄還真緊。”就朝前一寸一寸地頂著。

  馬秀琴擰緊眉頭不停地搖晃著腦袋,隻覺得下體被緩慢地撐開瞭,她本能地做出瞭後縮身體的動作,卻不想許加剛根本就不給她半點回旋的機會:“不嫌寒摻就躲,看最後咱倆誰吃虧。”邊說邊看著馬秀琴的臉——往裡插,插到一半時,許加剛臉上終於露出瞭滿意的微笑:“琴娘,你屄還真緊。”起伏著身體,用龜頭緩緩地刮著她的屄肉。

  被強暴不說,還要看著那張笑起來無比猙獰的臉,馬秀琴把手揚起來,無奈地捂在瞭自己的嘴上。

  出溜幾下之後,許加剛腰一撅,猛地朝前一挺,迅雷不及掩耳間碩大的雞巴便整根陷入到馬秀琴的屄裡。雞巴貫穿屄腔,被火熱的嫩肉包裹起來,簡直爽死人瞭,不由自主便吼瞭一聲:“哦~琴娘啊!”

  被出溜的過程本就惶恐不安,這突然襲來的悶錘砸得胯骨都要裂開,馬秀琴登時揚起瞭上半身:“不要~”隻喊瞭倆字,就被插瞭個齊根沒入。

  性器交纏在一起時,許加剛劇烈喘息著,臉都扭曲到瞭一處:“想不到啊,啊,”他嘴裡啊啊著,似是不太相信,就往後抽瞭抽身子,再一頂進去時,這幾個月來所有的隱忍和不快通通都煙消雲散瞭:“爽……嗯!嗯,跟我搶人是嗎?趙煥章!趙煥章啊~肏你媽!跟我搶人?我肏你媽!”他嘶吼著——真的在肏煥章他媽,而且是一下又一下賣力地碓著,還不忘拍打她碩大的屁股,出言不遜:“啊哦~啊哦,真緊啊琴娘,舒坦死啦。”隨著雙腿的起蹲,整個脊背弓來縮去——哼起長籲短嘆的呻吟,肏瞭十多下,他見馬秀琴捂住瞭臉,就淫笑起來:“昨兒,啊嗯~你爺們沒開車吧。”馬秀琴才憬然驚厥,原來他話裡的意思指的是這個,但為時已晚,身子都給對方玷污瞭:“你輕點,小點音兒。”掩口輕呼,早已臊得面紅耳赤。

  “我就不小音兒,我就喜歡看你羞臊的樣兒,啊哦~啊哦。”許加剛一把扯開馬秀琴的手,他看著那張圓潤飽滿的臉,猙獰地笑瞭起來:“啊哦~煥章,嘿嘿,想不到你媽屄竟然這麼緊,不好好肏她都對不起你。”雞巴來回抽插,大力磨蹭著。白虎屄果然非同凡響——又肥又嫩不說,人也是肉欲十足,可以說是既沈怡之後令他再牽腸掛肚不過的事兒瞭,此時既然得瞭手,又趕上地處偏僻,他豈能輕易撒開。“襯衣也解開。”許加剛喝瞭一聲,聲音幹硬地回蕩在防空洞裡,盡管馬秀琴並未按他說的那樣去做,卻絲毫不影響他肏她的節奏,啪啪的聲音響徹開來,刺激著耳膜、振奮著人心,他就把手伸到瞭馬秀琴的襯衣上。

  “你還要幹嘛呀……”綿軟的聲音下,馬秀琴欲哭無淚。魔爪面前,她顫抖著身體嘗試護著自己的上半身,可在那一下下地推砸中,她根本就躲不開,而且最令她羞恥的是——身體已經開始有瞭感覺,盡管她誠惶誠恐不願面對,可事實面前她又能怎麼辦呢。

  “你這身子我早都看遍瞭……”許加剛傾斜著身體持續做著蹲晃動作,這動作不快不慢極有規律——像這種蛙跳之類的動作每天每都在訓練中要做個幾百遍,專業專在哪?就專在這,而且拓展出來應用到肏屄中,可謂是如魚得水:“屄都給我肏瞭,還不讓摸?”環抱著雙手去解馬秀琴的衣扣,見她已不似最初那樣反抗時,他這心也由開始的緊張忐忑變得安穩下來,繼而在解開扣子看到她內裡所穿的紅色奶罩時,人也愈加興奮變得無以復加,“穿一色紅內衣上墳?你個騷屄!”猛地一撩奶罩,在馬秀琴嗚嗚地哼叫聲中,就把她那對白嫩嫩的奶子給捋瞭出來。

  “別呀……啊,啊。”

  “別停還是別不使勁?”又白又嫩的奶子來回劃著弧線,賞心悅目且令人嘆為觀止,許加剛就一邊肏,一邊對著那對渾圓飽滿的大咂兒下起瞭傢夥:“啊哦~琴娘啊,奶大屄肥……啊哦~爽吧,啊哦,煥章你媽夾死我啦,啊哦~啊哦。”

  強行之下的交媾隻進行瞭幾分鐘,馬秀琴就已經被肏得哼叫起來。她躲閃著目光不敢去觸碰許加剛的眼神,同時也恨自己怎麼又發出這不要臉的聲音。無奈之下,她隻希望早點完事,要是被人聽見看見,可就全完啦:“啊~輕點,啊~來啦。”高度緊張之下,生理上的反應如期而至,她不由自主地掖起脖子,繃緊的上半身也隨之揚瞭起來。

  “煥章,這可是你媽主動來給我喂的奶。”看著馬秀琴高潮迭起時卜楞楞亂跳的奶子,許加剛把頭一耷拉,嘴就叼住瞭她的奶頭,一裹一咬,瘋狂吮吸起來。

  馬秀琴“啊啊”地晃悠著身體——被一個孩子肏成這樣兒,不光臉沒瞭,於她而言,一切的一切全都沒瞭……

  半空中,一群和平鴿盤旋飛舞過來,正要落到防空洞上,忽地被林間割谷割谷地這麼一吵,又盤旋著飛向瞭遠方。艷陽高照,防空洞的裡間兒被劈開瞭一道一米多寬的巨大縫隙,西墻之上便隱約映出一道晃動的身影。就看一個臉上帶著絨毛的孩子正來回做著起蹲動作,他雙手抓住女人的腳踝,挺動腰桿和小腹在女人的股間來回穿梭著,不時還騰出一隻手來拍打起女人的屁股,隱約間的晃動露出瞭他埋在她體內的濕漉漉的雞巴;女人下半身半懸空著,她緊咬的銀牙已經松動,她半張著翕動的紅唇,甜甜的嗓音早已叫岔瞭音兒:“又來啦,啊,啊。”圓潤的臉蛋紅雲密佈,一雙大眼眼神渙散——意識模糊,整個人在痙攣和喘息間來回轉換……

  看你還敢不敢?……馬秀琴的內心深處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徘徊,不斷呵斥著。她一次次搖晃起腦袋和身子試圖躲避,可不管她怎樣掙紮,甚或怎樣去排斥,都無可奈何地被架起雙腿。她眼睜睜地看著他,看著他的陽具插進自己的陰道:你咋那樣對我?……

  “你咋那樣對我?”悠長的呻吟在無意識之下幾近哽咽。睜開眼,馬秀琴發出瞭一道帶著慵懶和滿足的聲音:“哎呀~屄都給肏開瞭,嗯啊~”,然而當她看到身前伏動的人竟然是個孩子,在拉長瞭音兒哼叫的同時,她緊繃的身子一下子就酥軟下去:“你咋也幹這個?不要啊~”屄裡被塞得滿滿騰騰,又漲又麻,高潮就又來瞭。

  “不要?不要還夾得那麼緊?”看著馬秀琴陀紅的臉,許加剛挺起腰桿加速嘿咻起來,粗喘間聲音低沉沙啞:“啊哦~煥章啊,好兒子,你媽被我肏噴啦。”那公鴨嗓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幹脆還就順勢抱住瞭馬秀琴的脖子,一邊看著她臊紅瞭的臉蛋,一邊拖起自己亮油油的雞巴不要命似的推杵起來:“爽嗎?琴娘你爽不爽?”在他一遍遍地催問下,在撞擊中馬秀琴又把手捂在瞭自己滾燙的臉上,同時抑制不住地哼叫出來:“啊,啊呀,不行啦,啊,啊,出來啦,哦啊……”

  “煥章你傢還真緊~啊哦,聽,啊哦,你媽叫床的聲音,啊哦~琴娘這肉~啊哦~真解饞啊。”看那馬秀琴肉潤的腳指頭時而繃緊時而掰扯,他又把嘴搭在絲襪腳丫上來回舔吸嘬咬起來,恨不得把這個女人生吞活剝瞭。

  “哦~~”悠長的呻吟從馬秀琴喉嚨裡滾顫而出,她半眩暈著,根本不知身在何處,隻覺得渾身酥透,兩隻小腳都不受控制地夾在瞭許加剛的脖子上。

  “啊哦,啊哦,啊哦琴娘啊~”嘶吼,氣喘如牛,許加剛咬緊瞭牙關。他血往上湧,雞巴被肉屄夾得又酸又麻,瘋狂地朝前猛杵:“煥章啊~啊哦,我,我啊~我可要射瞭!”十幾下之後他一拉身子,在馬秀琴翻起白眼時直接硬碓瞭過去,把雞巴狠狠地肏進她體內深處:“哦啊~啊,嘶~啊,啊,煥章啊~你媽咬我雞巴頭啦,啊哦~琴娘,出來啦,被你洗出來啦,啊,啊,啊。”雞巴頭被肉屄層層緊裹——在褶皺的腔肉滑滾蠕動下,精關一松,一股股濃稠的精液就噴湧出來,直接射進煥章的傢——他媽的屄裡。

  防空洞裡,嗚咽聲急驟地波動著,喘息聲沉重而又短暫。

  “嗯啊~可爽死我瞭,嗯,嗯,嗯。”許加剛劇烈地喘息著、顫抖著,他看著馬秀琴酸軟無力的樣兒,又禁不住朝裡宣泄著挑瞭挑雞巴:“嘶啊~水兒流瞭那麼多,嘶啊~啊~爽死我啦。”享受並沉浸在琴娘肉體帶來的歡愉和快樂。

  悠悠醒來,馬秀琴撕心裂肺般掙紮起來:“你還不下來……啊……”淚水從眼角抑制不住地滑落下來。

  “嗯啊~煥章,看你媽這騷樣兒,臉都給我肏紅瞭。”看著馬秀琴撲簌簌梨花帶雨的樣兒,公鴨嗓的聲音肆無忌憚。肏時的快感太強烈瞭,以至於此時此刻才覺得兩腿發軟,渾身無力:“哎呀~嗯啊,爽,射得真爽。”

  “你拔出來吧……”衣衫不整,綿軟無力,馬秀琴的臉上也密佈著一層汗珠。

  “煥章傢裡還真熱乎。”地面上濕哇哇一攤水漬,隨著許加剛的起身,馬秀琴的屄裡倏地一下就流出瞭一坨坨黃的白的粘稠物。酣暢淋漓,他又說:“這雞蛋可真管用。”

  癱軟在地,茫然地看著許加剛,馬秀琴也在劇烈喘息著。這幾年來噩夢如影隨形,幾乎把她搞得體無完膚。她看到許加剛洋洋得意站起身子,正想動彈一二,褲子就給他扒瞭下來:“給我留點回憶吧。”在淫笑聲中,內褲和絲襪就被對方掠在手裡。“你,你……你還我。”她羞憤欲絕,卻又怕時間耽擱久瞭被人發現,一張臉都快憋出血來。

  “我也算是趙煥章他爹瞭。”搖起腦袋來,許加剛一邊捋著剛射完精液的雞巴,一邊把馬秀琴的內衣放在鼻子上嗅瞭嗅,而後意猶未盡道:“騷,真他媽騷,我還就喜歡你這騷勁兒,肏起來就是過癮。”嘲諷的同時,他把她的絲襪和內褲擺楞起來,“看見沒?煥章要是知道自己老媽被我睡過,得咋想呢?他要是知道你穿在裡面的內衣如此性感,會不會也來一炮呢?”健美褲朝馬秀琴身上一丟,又嘿嘿嘿地笑瞭起來:“夠味兒,剛才夾得真緊,不愧這白虎的稱號。”

  兩眼無神,馬秀琴失魂落魄地穿上健美褲,踉踉蹌蹌地朝外走去。到瞭防空洞外間兒的門口時,她又生生停住瞭步子。被人看到咋辦?香兒要是知道瞭又會咋辦?悲從心起,淚水便又止不住地從那雙溫潤的大眼裡淌瞭下來。

  “哭啥?又不是小孩子……”許加剛尾隨在後,上前拍瞭一巴掌。“你還是人嗎?”屁股被拍瞭一巴掌,驚出一身冷汗的同時,馬秀琴也止住瞭啼哭。

  “哼哼,是不是人也把你肏瞭。嗯~過幾天聽我電話,要是不來,嘿嘿,反正五一我得去楊書香傢隨份子,到時我就把你這內衣拿出來,看你一傢子還怎麼在溝頭堡混……”

  噩夢過後,仍舊是噩夢。我到底做錯瞭什麼?馬秀琴一遍遍問著自己。她竭力回憶著這半年所發生的事兒,從年前開傢長會,到買車、洗澡,再到年後陸傢營的聚會、正月十五良鄉鎮體委看馬戲、趕集——可憐自己還拿他當個孩子,原來內一切都是他裝出來的——那雙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根本就不是真誠和友善,也不是尊重和好感,而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赤裸裸的欲望……腿一軟,馬秀琴的身子就摘歪起來。見狀,許加剛手疾眼快,將倒未倒之際把馬秀琴摟進懷裡,順勢之下他把她健美褲一撩,手就伸進瞭馬秀琴的卡巴襠裡。

  渾渾噩噩,馬秀琴隻覺得下體麻麻渣渣,沒等腿並上就被對方扣住瞭陰門:“你放手啊。”她呵斥著,掙紮著,卻沒法脫離束縛。

  “真肥,裡面的精華要是被咱兒子看見……”許加剛嗅著馬秀琴身上的香味,陶醉的同時對著她陰道又摳又挖,好一會兒才把褲襪從她的襠部掏出來:“看,超級絲襪上都是你流出來的~我許加剛射進去的,可千萬別被咱兒子看見……”

  日頭映在馬秀琴那張蒼白的臉上,她眼睜睜地看著,那雙曾屬於自己如今卻被掠走瞭的肉色絲襪上,已然沾滿瞭濕痕,正從許加剛手裡來回晃蕩。她又羞又臊,渾身酸軟好懸沒再氣暈過去:“你不是人!”

  “射的時候,啊,做鬼也風流啊。”許加剛搖頭晃腦道。他拍著馬秀琴的屁股,入手處緊致豐彈,配合起來閃耀出一片藍汪汪的誘人光澤,還真有手感:“回傢吧,可千萬別讓煥章看到咱們。”他擺弄著所得的戰利品,把它放到鼻子上深吸瞭一口,而後嘿嘿嘿地一股腦掖進自己的口袋裡:“下次再約會,記得給我穿超級絲襪。”

  遠處,依稀能聽到西頭傳來的流水聲,但看四寸寬的泵管子仍舊在壟溝口嘩嘩地噴射著水液,歡快持久樂此不疲。羊腸小路彎彎扭扭地延伸下去,泥濘不堪,被兩側齊刷刷的青苗擁擠顯得越發緊窄。東側坡下,豐滿的墳頭挺起它碩大的奶頭,簇擁在幽靜的樹林下。堤上,楊樹挺拔高大,簌簌作響時,天水洗般透亮潔凈,空氣裡飄來沁香的花草氣息,吸到嘴裡心曠神怡。

  這時,小樹林裡割谷割谷的聲音又響瞭起來,叫聲淒婉不絕於耳。馬秀琴凝眉打量過去,鳥兒的紅嘴裡正噴著血,心神不寧之際,耳邊就傳來瞭一道非常刺耳的聲音:“琴娘啊,也到咱該交配的時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