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充滿惆悵,不為那當初的月亮……如果能借用奶奶的琵琶彈一曲《春江花月夜》,哪怕胡謅白咧楊書香也想學一學擊缶的高漸離,把這粵曲畫本裡的調調唱一唱,來繾綣一下此時意識裡的心情。
空曠的天際被墨色渲染,那凸月原本懸在東山之上,此時卻掛在瞭屋簷下,靜靜地看著。皎皎盈盈,窗子上彌漫著一層感人至極的淚花。於是一口酒下介,情緒上來楊書香的眼淚便淌瞭出來。然而在陳雲麗的溫柔鄉裡——碩大的奶子面前,楊書香鬱結於心的憤懣瞬間又被她的風情嫵媚化解掉。面對年長女人的奶子時,楊書香的抵抗力相當的差,或許這是與生俱來的,誰叫他是摸著柴靈秀的咂兒長大的呢!甭看他當著煥章的面一口否認,在面對陳雲麗時,尤其是看到她秋衣下面凸起的奶頭,楊書香的心便撲騰起來。說心裡話,他想摸娘娘的咂兒,還想吃她兩口。
「爺們就得能屈能伸!」楊剛喜歡侄子,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演繹著爺倆之間的感情,舉手投足間對楊書香的愛絕對是打心眼裡出的。趁熱打鐵,一旁的陳雲麗也跟著附和起來:「兒子你聽見沒?」不停地用手輕輕撫慰著他。
楊書香抽搭著,心裡好受多瞭,忍不住又偷偷掃瞭兩眼娘娘的心口。
在沒有成為真正的楊三斤時,楊書香的酒量真的很淺。不過他特別信服的是,這白酒醉人但它確實是個好東西。它既能催生情感讓人熱淚盈眶,又能激發鬥志讓人熱血沸騰,同時還能讓人心裡產生出情欲,由此變得性欲高漲,渴望能夠在女人身體裡釋放出來。
「三兒,這堆菜要是不夠你跟大提,想吃啥隻要泰南有的,大就給你弄來!」
親兄弟發脾氣,楊剛沒法說。但心裡生氣歸生氣,他從來不做那煽風點火的事兒,也不暗地裡破壞侄子和兄弟之間的父子之情,今兒個就是純粹要給侄子解悶。他講話兒,人這輩子不磕磕碰碰怎麼成長?豈不成瞭溫室裡的花朵,到瞭外面怎去抵禦嚴寒?
「大,這麼多東西吃不瞭的吃,羊肉又是倒飽的東西,吃完瞭不活動撐得慌啊!」抽搭著鼻子,楊書香給自己的酒盅蓄滿瞭酒。他用手一撩自己的頭發,端起碗就把裡面的羊肉胡擼幹凈瞭。
「拿得起放得下,就得這樣兒!吃,喝,今個兒咱們就一醉方休!」夾著煙,楊剛把手一揚,指點著方向。他看著眼前的侄子,越看越愛那是一臉的欣賞。就拿上禮拜五晌午喝酒來說,楊剛就覺得侄子做得挺好。同樣是孩子,戰友老許那個侄子算什麼雞巴玩意,點頭哈腰跟條狗似的,這號人就算成事也是個軟骨頭,一身奴性。
「大,給我來根煙抽!」
「先吃,吃完再抽。」
「娘娘,我大他不管我,你就忍心看著我挨欺負不嚇唬嚇唬他?!」眼見陳雲麗也叼上瞭煙,楊書香一邊訴苦一邊告狀,見她笑靨如花盯著自己,伸手把她手裡的煙奪瞭過來:「我不管,我就抽你的瞭。」叼在嘴裡就嘬。
「不嫌娘娘臟?」陳雲麗抿著嘴打趣,腳丫無巧不巧地碰到楊書香的腿。
楊書香吐出煙花,低頭看瞭一眼,抬起頭來沖著陳雲麗一咧嘴,盯向她的奶子:「不嫌!娘你疼我,所差之處不就是我沒從你腸子裡爬出來嘛。」
陳雲麗「哎」瞭一聲,喜上眉梢的小臉紅撲撲的,就用腳丫鉆瞭鉆楊書香的腿:「那……哪天也跟娘娘照一張你和你媽那樣兒的相片。」倒把楊書香給說臊瞭。
「爬不爬你也是我跟你娘娘的兒子。」楊剛滿面春風開始續第二鍋羊肉,同時把鴨蛋、火腿冷拼、羊肝等等一股腦往楊書香的身邊送:「你小前兒挨打跑過來,紮你娘娘懷裡就不出來瞭,你媽都拿你沒轍,咋現在不知道跑呢?」他這話倒不是挖空心思擺那個王八陣,既然說好瞭要給侄子時間消化,又趕上侄子挨打心裡別扭,便把那份心思壓在瞭心底。喝酒嘛,圖得就是個氛圍,一是開懷、二是暢飲,高興之後再去繼續也不遲,反正不差這一兩天。
「你還別說,三兒小前兒就是皮,但那腦袋瓜靈啊,秀琴傢躲完事就跑去艷艷傢,反正是捉迷藏,到瞭後來,小妹都給磨沒脾氣瞭。」陳雲麗伸手刮瞭一下楊書香的鼻子,她這麼一說,楊書香的臉上終於露出瞭笑模樣:「都多大瞭還提我小前兒的事兒。」
「多大?多大在娘娘眼裡也是個孩子!」
楊剛也跟著笑起來:「哎呀,這一話說都多少年過介瞭?」捏著楊書香的胳膊,漬漬道:「咱傢三兒都成大小夥子瞭!」
「大,我跟你喝一個。」楊書香沖著楊剛舉起瞭酒盅。楊剛順手拿起瞭五錢盅子:「三兒,別喝這麼猛。」一旁的陳雲麗瞅著爺倆蜜在一處,嘴裡含著笑:「還說三兒呢,今兒晌午你少喝瞭?」
「這不伯起開車過來接我去的嗎!」夾瞭口羊肉送進嘴裡,楊剛忙起身把火鍋裡的羊肉分別夾送給瞭二人:「晌午喝酒時伯起跟我提宅基地的事兒,惦著往外擴個幾米。」
炭火爐子的火苗很旺,屁股底下的火炕又燒瞭劈柴,暖氣片這麼一包,楊剛的腦門都冒汗瞭。續過羊肉片,他擦瞭擦手,把毛衣脫瞭下來:「今兒晚上得脫光瞭睡,要不明兒非上火不可。」
「不說明年蓋房嗎,咋這宅基地都沒批?」楊書香把筷子伸到火鍋裡攪和瞭會兒,見肉質色澤鮮嫩就夾瞭一筷子送到楊剛碗裡,又給陳雲麗夾。楊剛夾起羊肉,吹著熱氣往嘴裡送:「不是沒批,他原先那老宅地基小,西場那邊不還有個三五米的地界嗎,他就問我能不能在蓋房時多拉出兩米遠的進深。」羊肉入口,楊剛把酒盅舉瞭起來,跟陳雲麗碰瞭一個,這邊還叮囑楊書香,讓他勻口氣,吃順當瞭再喝。
連小孩子都知道跟疼他的人一塊玩,更何況楊書香這個受瞭氣的半大小夥子。
擺脫藩籬的束縛,情緒在楊剛的帶動下,變得火熱高漲。他連吃帶喝,腦門子、脖頸子上都是汗,幹脆連秋衣秋褲都脫下來,扔在瞭一旁。
酒過三巡。楊剛搬起被窩墊在身後,倚著墻問:「三兒,去你爺內套間瞭嗎?」
「我一回來我娘娘就告我瞭,十多口袋炮和花呢。我和煥章拿出介試來,響著呢!」說著話,楊書香把煙遞給瞭楊剛,給他點著瞭,又給自己娘娘遞過去一根:「我看內床鋪上還拿回來不少書。」
「咱傢這邊的廂房也擱瞭七八口袋呢!」楊剛把腿一盤,大拇哥一卜楞,指向瞭窗外。身子一靠,抽起煙來:「內白鹿原你爺不看完瞭嗎,這半年也不去城裡瞭,我尋思給他鼓搗點書看,省得膩得慌!」
「掛歷你也沒少往傢……」正當楊書香抄煙時,話就陳雲麗攔瞭下來:「三兒,你不跟娘娘碰一個?這好幾瓶可都凈瞭!」
「跟你娘娘碰一個!爺仨不才喝三瓶嗎,哪到哪啊!」楊剛一看侄子酒盅裡空空如也,忙念叨起來:「我拿酒介,跟你娘娘喝一口。」
「我可不跟我娘娘喝,該喝多瞭。」楊書香用手一捂酒盅子,不由自主就看瞭眼陳雲麗的奶子。陳雲麗挺抖著酥胸,咯咯直笑:「還怕娘娘把你吃瞭不成?」
「放寒假瞭都,還怕啥?上次去大大那你不也喝多瞭,又不用早起。」楊剛下地又取來兩瓶白的:「低度酒喝不醉人,要是給你喝大這個,你早就出酒瞭。」
說著話,就先起瞭一瓶低度白酒:「喝不瞭的話不還有大跟你娘娘呢嗎!」
而後又把那個高度的打開,擺在瞭桌面上。
「還說疼我呢,我看他凈使心眼子瞭。」媚眼一拋,斟滿白酒之後的陳雲麗舉起瞭酒杯,她一邊沖著楊剛笑,一邊張羅著,又恰逢正喝到興頭上,就把腳丫從楊書香的大腿上蹭著抽瞭回來:「來兒子,跟娘娘來個交杯。」胸口往桌子上一靠,呼之欲出緊緊繃繃,奶頭顯得更真切瞭。
「我大就是這樣敗下陣的吧!」看著娘娘的臉,又下意識掃向她的奶子,在波動中和娘娘的胳膊纏在一起,楊書香覺得心裡長起瞭荒草,胯下也在不知不覺硬瞭起來,變得有些失控。經由辛辣的酒水一激,腦海中竟產生出一股強烈的崩女人的念頭。
看著侄兒把這酒下到肚子裡,楊剛就把冷拼推到瞭他的面前:「先吃口菜……大跟你講的婦女喝酒別有臨提,這話可是對外人說的,在咱傢喝酒,你就踏實下心喝吧!」
「就是把娘娘自己灌多瞭,也不能讓你醉瞭。」來紅時的那幾天陳雲麗滴酒未沾,此時酒興正濃。腳丫伸出去勾勾挑挑觸碰到瞭什麼,冷眼一掃,半醉的身體藉由酒精的揮發便有瞭感覺:三兒的狗雞啥時硬起來的。稍一留心,就意識到楊書香正在窺視自己的身體。
被娘娘碰瞭一下狗雞不說,又被她反過來盯著瞧,楊書香臉上滾燙急忙把頭低瞭下來。
情知男人這些天沒少喝,看他這幾盅酒喝得有些過於猛瞭,想著酒後還要玩些花樣便伸出手來攔瞭攔:「你少來點,我陪三兒慢慢喝!」
楊剛擺瞭擺手,拿起酒瓶給酒盅倒滿瞭酒:「見天和外人吃飯都能推杯換盞,和自己的傢人倒拘悶收斂起來,那不對!」他的興致確實很高,桌子上的高度酒和低度酒大部分都是由他和陳雲麗喝的,難得清閑不用在外面應酬,杯酒言歡喝起來不免小小多喝瞭點。
「這屋子裡簡直要下火瞭,我去灶膛把劈柴滅瞭,就手封封爐子。」陳雲麗正要起身下炕,被楊剛攔下瞭:「你甭管瞭,還我去吧。」說著,騰起瞭身子。
看著大大的背影,讓楊書香想到瞭語文書裡的某篇課文。同是背影,差距感的存在讓他心裡不由得一酸,情不自禁喊瞭一聲:「大你甭去,我把窗戶敞開不就得瞭!」
楊剛回頭一笑:「那這灶膛裡的火也得壓壓,等大,一會兒回來跟你接著比劃。」穿鞋走瞭出介。
「咋又哭瞭!」徒見楊書香盯著門口方向,眼淚圍著眼圈打轉,陳雲麗顛瞭顛身子,正想把腳丫抽回去,便給楊書香按住瞭:「沒哭……就是覺得對不起你們……」
「三兒咋說開傻話瞭……」其時其地的她盤著腿——搭在右腿上的左腿像取暖那樣來回勾動著腳踝:「我跟你大都把你當兒子看。」魅惑下的聲音說不出的柔婉動人,尤其是那雙顧盼生輝的雙眸,此時正忽眨著,瀲灩出一層溫潤而又暖心的波光。
楊書香抹瞭抹眼角。他嘴唇微抿,沖娘娘笑瞭笑:「這邊也是我的傢。」把手搭在陳雲麗的腳丫上。他完全能夠感受到自己手上的動作,就像教自己政治的老教師那樣,講課時根本不受控制來回抖動著手,至於脖子有沒有跟著一塊抖,然後嘴裡說一些有病就吃ABC的話,很慶幸,楊書香覺得自己還沒那麼遭,但其時也好不瞭哪去。
「挨著娘娘身邊來。」聞聽呼喚,楊書香仍舊用手摩挲著陳雲麗的腳丫,然後還把手放在鼻子上聞聞,見娘娘臉上一副羞喜模樣,就把目光壓低瞭一些,在其峰巒疊嶂的胸前駐足下來,與此同時咧起瞭嘴:「娘娘……你咂兒真大。」
輕笑間陳雲麗用手托瞭托奶子:「你來摸摸,要不吃完飯你給娘娘揉揉。」
這話很容易讓楊書香想起那個略帶陰沉的午後。他就抬起頭來,看到瞭娘娘的臉。
滿月之上浮現出一抹緋紅,說不清到底是酒醉還是情濃,月牙一彎水滿四溢,把楊書香都給看直眼兒瞭。
土黃色的燈光亮起來,幾乎把整個院子都給照亮瞭。門吱扭扭響瞭一下,楊書香就回頭看向瞭窗外。先是一條筆直的甬道淹沒在兩山的廂房之間,而後大大的身影便出現在楊書香的視野裡。他挺直的身影走起路來明顯有些搖晃,順著窗戶和廂房之間的另一條甬道朝東走去,直到穿過月亮門,消失不見。
……
「當時失手打你是我不對,可你也不能不理我呀!」吃飯時就沒人搭理,回到前院仍舊沒人搭理,楊偉覺得面上無光,忍不住跟柴靈秀抱怨起來。
「你跟我說話呢是嗎?」柴靈秀拿起指甲刀修剪指甲,不咸不淡地說。
「就咱兩口子,你別這樣兒,抽根煙吧。」楊偉掏出煙遞讓過去。柴靈秀一擺手,頭都沒抬:「你歇會兒吧!」顯然不為所動,也沒理楊偉這茬兒。
媳婦兒冷冰冰的姿態令楊偉有些不知所措。轉念一想,兒子犯瞭錯,當老子的憑什麼不能管他?兒子是爹媽的臉,他犯錯瞭外人不會說三道四,但卻會說他爹媽沒有教養好,丟的是自己的臉。想及至此,楊偉憤憤地問:「你說我嚇唬兒子有什麼不對瞭?你說有什麼不對的地界兒?」
「你問我是嗎?是問我嗎!」柴靈秀把指甲刀往炕上一扔,彈出瞭老遠。她站起身子來,直視著楊偉:「他犯錯你打他我不攔著,憑什麼一上來就抽他嘴巴?拿孩子當撒氣桶?」
楊偉被問得有些支吾,也情知自己酒後有些失態,嘴上卻仍不改口:「憑他不學好。」立時有瞭底氣一般:「嚴師出高徒,棍棒出孝子。他就一棵小樹,不修理能直嗎?!」
「那就可以打他臉?」往上一撩自己的頭發,柴靈秀冷「哼」瞭一聲,她瞪著楊偉一字一頓:「他可是你兒子!」
楊偉心裡也委屈,得不到理解不說,尤其是自己挨瞭母親抽瞭一個耳刮子之後,瞅這趨勢還得給兒子賠禮道歉,圖什麼:「他都敢跟我動手瞭,你沒看見?難道還要我給他跪下求饒?」
「你就不拍拍自己的心口問問,兒子他為啥會急?腦筋轉悠不過來是嗎?我再重復一遍,你聽好瞭:管孩子我不攔著,別打他臉。」
「他要不跟我頂撞我能打他嗎?」
柴靈秀怔怔地看著自己的男人,見他從那兀自不肯面對現實,嘆息一聲。除瞭無助,柴靈秀的眼神裡還透著心酸和失望:「念大學前兒你一個月回來一趟,兒子見著你都臉兒生,躲著……人傢爸爸見不著兒子都想得要命、親得沒法,你呢?我也懶得跟你再廢話瞭,你自己睡不著前兒想想吧!」
……
陳雲麗的飯量一般,押酒之際大多是看著兩個男人在吃,盡興時分眼見桌子上盤幹碗凈,丈夫又斜靠在褥子上閉上眼睛,她怕楊書香疊著肚子,不便呼喚楊剛就從炕上來到瞭炕下:「娘娘再給你拿些羊肉介吧!」三個人吃瞭四斤多的羊肉,算起來其實也不算太多。
「你摸我肚子,都溜圓瞭。」打過酒嗝,楊書香拍起肚皮。這頓飯從六點來鐘開始,一直吃瞭四個來小時。具體喝瞭多少酒楊書香不知道,暈暈乎乎的反正桌子上擺瞭五個空酒瓶子。他穿著個倆甲背心套個小褲衩,一個勁兒擦頭上的汗,瞅著娘娘下瞭地,忙招呼起來:「我說娘,娘娘你甭拿肉片,來點掛面一下就齊活瞭。」說話時總感覺慢瞭半拍,耳朵裡隱隱約約有些嗡嗡之響,牙床子累不說舌頭似乎都打起卷來。
瞅著大大歪在那不動地界兒,楊書香湊過去碰瞭碰他:「大,你不說要來點飯吃嗎?」不見回音,忙問陳雲麗:「才剛還,還說話呢,娘,我大這是咋瞭?」
「你大可能醉瞭。」男人的酒量陳雲麗可是一清二楚,桌子上擺的五瓶白酒有四瓶多都是她和丈夫喝的,除瞭楊書香,她和男人對半劈的話一人也就喝兩瓶多一點,並非超量瞭。但瞅著他在那把眼一閉不言不語的樣子,陳雲麗有些不太確認,但又拿不太穩。
拿著掛面放在小桌上,陳雲麗爬上炕推瞭推楊剛:「哥,醒醒,三兒問你話呢。」
「三兒,三兒內?……」晃瞭晃身子,楊剛睜開瞭眼。他眨著眼四下看看,把目光定在楊書香的身上:「大這幾天,幾天上頓下頓接上瞭,沒,沒陪好你……」臉上帶笑,伸出手拍瞭拍楊書香的胳膊,卻拍在瞭他的屁股上:「再喝點吧,趁今個兒大,大陪著你。」氣喘籲籲斷斷續續。
「大,知這是哪嗎?」楊書香沖著陳雲麗一吐舌頭,用手捅瞭捅楊剛。楊剛虛逢著睜開瞭眼,笑著錘瞭楊書香一拳頭:「臭小子,這是咱傢。」伸手想把襯衣扣子解開,摩挲瞭半天也沒摸著扣子。
「回來這幾天趕趕落落的,你大他始終也沒得時閑兒……」這些天吧,晌午和晚上丈夫的酒局始終也沒斷流,比在城裡喝得還勤,今個兒晚上要不是把外面的酒給推瞭,恐怕又得深更半夜才能回來:「哥,躺好瞭再睡。」陳雲麗再次推瞭推楊剛的身體。
「把內個錄像,啊,給三兒開開……」楊剛鼓秋著身子,雙手杵在瞭陳雲麗的大腿上:「上回沒陪好三兒,說啥今個兒我也得,得讓三兒痛快瞭……」扶著陳雲麗的身子,一通瞎抓麼,手便搭在瞭她的奶子上:「呵呵,這大咂兒……不是大跟你吹牛,甭覺著你娘娘四十多瞭,這咂兒可一點不垂,嗯,你摸摸……跟你小前兒摸,摸,摸的一樣……挺。」
「睡吧哥,別從這窩著身子,我去給鋪褥子,睡覺。」沒法脫開身子,偏又給大手揉得心裡發酥,陳雲麗試著拍瞭拍男人的脊背,結果揉得更起勁瞭。她說不好自己男人是不是因為性起的緣故借以裝睡的形式從那假寐,惦記著像上次那樣再來一次偷窺。畢竟上次看過之後他的能力恢復過來,欲望也是出奇的強烈。
而此時給他這麼一摸,揉來揉去,陳雲麗心底裡的欲望也攀升出來,變得蠢蠢欲動。
「娘娘,我大他沒事吧?!」楊書香把手扶在瞭楊剛的後背上,倚抱著他的半拉身子,順勢把他身後的被窩抽瞭出來,放在瞭一旁。
「有啥事?」陳雲麗還沒言語,楊剛便搖起瞭腦袋:「大這身板兒~板兒現在,比小夥子還硬,不信問你娘娘……」臉上自信滿滿,手依舊抓在陳雲麗的奶子上搓來搓去。看得楊書香熱血沸騰,不時偷掃兩眼大大手裡揉抓的物事。
喘息著,楊剛又繼續說:「大跟你說,這人呀就得入鄉隨俗,你爺就時常跟我說,他說到哪時說哪話……不能脫離,脫離群眾。說白瞭就是,得會為人處事,會做人……不光是在外頭,傢裡也一樣,得把感情聚,聚在一堆兒……三兒去,給大把酒~酒拿來,大跟你邊喝邊說。」
楊書香看瞭看大大。大閉著眼從那喘息,手卻動來動去。楊書香又撇過頭直勾勾地看瞭看娘娘。娘娘身子前傾把屁股一撅,弓起身子拍著大的脊背,碩肥的奶子正在大的手裡變化著各種形狀。
「還喝?」楊書香下意識咽瞭口唾液。從舌根一直到上顎,簡直幹渴以極,而心臟撲通撲通跳躍不受控制,掌心都能感受到強有力的律動:「大你醉瞭……」
「酒內?三兒是嫌棄你大瞭嗎?」驀地睜開瞭眼,楊剛來回眨巴幾下,不等楊書香接茬,楊剛就把目光盯在侄兒的臉上。盡管看不出紅腫,心卻抽來抽去,嗓門的聲音也徒地增大瞭許多:「都把那親勁兒給打沒瞭……三兒,你去給大把酒拿來啊!」撒開奶子去推楊書香的身子。
陳雲麗眼圈一紅,抱住瞭楊剛,忙勸阻:「這幾天忙忙叨叨,哥,哥你躺下歇著吧。」
「妹,你去給哥拿酒介!」腦袋耷拉下來,緊緊皺起眉頭:「三兒你臉還疼嗎……驢脾氣,咋就不知道跑呢……」濃重的喘息聲伴隨著幾聲咳嗽,繼而又回歸到之前的話題:「杯子內?三兒,給大把酒,酒杯取來。」聲音由小變大。
「大,早就沒事兒瞭……」楊書香看到大的臉上一閃而過的復雜之色。心有所感,知他顧及自己的感受於大傢庭之內又沒法繼續深說別的,內心泛起漣漪把手拍向他的脊背:「大,我給你倒杯水喝。」正要起身,卻被楊剛阻攔下來:「從傢多住幾天吧……回我跟你爸媽說……」轉天柴靈秀和楊偉提溜著盛倆黃桃罐頭的網兜出現時,站在大門口的楊剛跟他倆就是這樣說的。當時楊書香還沒起,朦朦朧朧感覺一陣冷風撲面而來,蹭地一下從炕上坐瞭起來:「娘娘……」
「幾點瞭都?」柴靈秀把一應事物放在瞭桌子上。陳雲麗的聲音也跟著一道響瞭起來:「小偉咋不進來?」
楊書香的臉騰地一下就紅瞭。令他更為尷尬的是,媽撇過臉啐瞭他一口:「臭缺德的,你咋還光著屁股睡覺?」他這才恍然覺察,自己何止是光著個大屁股,胯下的狗雞還雄赳赳硬著哩。
再去看時,娘娘的臉上淺含三分春色,也在打量自己。她秀發高綰,幾如嫂子謝紅紅結婚時的模樣——月牙彎彎,盈亮如昨。說笑間聲音穿透耳膜,把個後背展瞭出來,那滾圓滾圓的肉色大屁股竟是如此的招搖,令人心旌搖曳難以自持:「咋瞭,還不讓咱兒子光屁股瞭?」
「你倒挺會替他解釋。」不時回頭看看,一臉玩味:「該磨磨他身上的棱角瞭。」
這當口,楊書香無心再留戀昨晚上讓他欲仙欲死的大屁股瞭,就四下裡狼狽地找尋著自己的褲衩。嬉皮笑臉於此時顯然不合時宜,然而再丟臉的事情恐怕也沒有比被自己的親媽堵在屋裡更令人面紅耳赤的瞭。
「去吃早飯吧……」在這令人心顫的話語中,楊書香撇過臉來看向柴靈秀,反倒磨蹭起來,撿起桌上的黃桃罐頭,拉住媽媽的手:「晌午你甭回介瞭。」
「你爸給你買的……」
「這是你給我買的……」倔強中透著股鏗鏘,到底是思鄉情切的匆匆步伐還是日久天長的靈犀相通,讓他緊緊抱住瞭柴靈秀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喊瞭一聲:「媽。」似乎怕她走掉,抱住瞭就不撒手。
「還是媽親……」看著這對母子,陳雲麗輕輕唱和。話聲甫歇,楊書香迎頭正撞見娘娘似嗔似笑的目光,他頓瞭頓身子,摟緊瞭柴靈秀。在與陳雲麗二目相對時,昨晚的一幕幕又從他的腦海中閃現出來,於是楊書香就又情不自禁喊瞭一聲:「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