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鼓風機攪在一起時,那些斑駁的光點攜著早春的清冷便穿透甬道直射過來,都濺到兩側的墻體和窗子裡瞭。
謝紅紅扭臉看向一旁,很快,她就朝書香“喏”瞭一聲。書香扭過身子朝後看去,正瞅見打浴間走出來人,就也跟著“嗯”瞭一聲。眼下不止粉面流光,瑩亮得連白毛衣裹著的胸口都流動起來,於是他就又朝她喊瞭一嗓子——他說的是我媽找你啊娘。轟隆隆的聲音不絕於縷,像這個上午的日光,強勁而有力。顧哥還在說著什麼,因為臉上的肉在動,眼神也在動。媽也是,她時而掩嘴輕笑,不知是什麼觸動瞭心弦;時而又略作凝思,顰起瞭眉頭。直到娘晃著碩大的屁股打身前掠過,走到她近前,媽才頓瞭頓。她拍瞭下顧哥的胳膊,又說瞭句什麼後,揚起手朝前端瞭下。
看著顧哥頭也不回地走出來,拐進西廂過道,書香本欲追上前問問。想到畢竟幾個月沒見面,突然去問八竿子的話似乎不妥,就打消瞭念頭。這麼尋思著,回身要跟嫂子說上兩句,書香這才發現,謝紅紅已經走到瞭門外。菜香陣陣,大師傅抖起炒鍋正在搖晃。溢出來的火苗突突竄著,蓬勃而熱烈,你都能看到炒勺顛起來時飛濺而起的油水,啪啪啪的,劃出瞭一道道優美的弧。盡管如此,卻絲毫沒有半點濺出來的意思,跟雜耍似的那麼牛。這麼瞅瞭會兒,書香轉身正往堂屋這邊走,就聽斜刺裡有人哈哈兩聲,扭臉看去時,許建國便打西廂甬道閃身走瞭出來。身側跟著他內侄兒夥計許加剛,當間兒還夾著他嫂子沈愛萍。“給你們道喜瞭!雙喜臨門!雙喜臨門啊?”不時響哨般來上一句“剛子”,穿雲破日襲瞭過來。
也是此刻,雲麗和靈秀挽著手打東首這邊的堂屋走瞭出來。“還傻愣著啥呢?”
沒聽清媽說的是啥,書香就朝靈秀“啊”瞭一聲。靈秀擰起眼來,說呆頭呆腦傻愣著啥呢?話聲剛落,雲麗便倏地一下轉過身子,嘴還微微張瞭一下,緊接著,她捂著嘴便朝浴間方向跑瞭過去。青綠色板門閃耀著點點晶亮,被推開後,人便消失不見。玻璃框上斑駁陳腐,透著老氣橫秋,於是磨砂玻璃在光線中就扭曲起來,仿佛有無數雙眼睛隱藏在背後。窺探下,肉眼可見的一股氣流在粗黑的煙囪中噴射出來,濃鬱歡快且越發肆無忌憚。受此影響,甬道看起來也更加潮濕,就是不知其上是油污還是水漬什麼的,或者二者皆有。排列在桌子上的熟食泛起耀眼金光;大盆裡那些一尺多長的活鯉魚也泛著金光,還安逸地吐著泡泡,享受在這片溫暖的日光中。總之,周遭已經香氣四溢,瞬間就激發出瞭人的食欲。若非雲麗走得匆忙,書香可能還會多留意幾眼餐桌上的美味,以及內些即將成為美味的東西。實際隻是一呼,他就趕問起靈秀,他說(娘)剛打裡面出來怎又回去瞭。靈秀側著臉,說誰還沒個三急。瑩潤的元寶耳朵朝向兒子,杏眸微微晃眨,向上挑著。書香眼前便閃現出伏趴在媽身上吮唆時的畫面。彼時他就叼著這對元寶耳朵吮吸,隨後又把舌頭搭在瞭眼眸上。漆黑一片,他看不見媽臉上什麼表情,卻能感受到凝聚在她脖頸下的那抹潮潤,還有飽滿如滑的肌膚,這讓他生龍活虎,即便大汗淋漓也在所不惜。是的,因為媽在叫他小名,兩隻蓮藕也死死地鎖在瞭他背上,還有那兩條長腿,幾乎快把他腰夾斷瞭幾乎瞬間,靈秀便揚起手來,連比劃帶晃,說人來戚去的不說去前面盯著,直勾勾地在那幹啥呢。書香縮瞭下脖子,眼神亂閃。又是這樣兒,靈秀臉歘地一下就紅瞭,嘿瞭一聲後,緊接著便朝浴間闖瞭過去。望著媽豐韻的背影也消失在青綠色門裡,書香搓瞭搓脖頸,又捏瞭兩下鼻尖。他不知道自己為啥要做這套動作,隨後就愣怔地盯向那扇磨砂玻璃。道喜聲接二連三,因為陸陸續續的人就接二連三,連妙妙都被驚動瞭,哇地一聲喊將出來。不過窗子上拉著簾,隻聞聲不見人,不知什麼原因招惹瞭她。日頭越發刺眼,書香仿佛在磨砂玻璃上看到瞭自己的臉,支離破碎。浴室裡頭在說著什麼,聽不清。
轉回身,書香掏出煙來點瞭一根。有人在往東首這邊走,說是要看看孩子,還邊走邊說這大嗓門一聽就隨她爺,至於說性格,她們笑著說,一準兒隨她奶唄。於是書香抿嘴就嘬瞭口煙。三五是媽給拿來的,包括咖啡,她說少抽,這是近一周她跟兒子主動說出口的第一句話。當然,每日裡的吃飯或者說睡覺並不在這個行列。
煙通體泛白,挺著實,口感也不錯,好像還夾雜著一股早春時節的凜冽。說完,媽就把整條香煙都給他遞瞭過來,“拿著呀。”還拱瞭拱他胳膊。想對她說聲謝謝,未免見外,書香就把煙拆開,零散地放進寫字臺的抽鬥裡。
龍抬頭那天早上下起瞭小雨,吃過早飯回到正房,床單被罩已然煥然一新,一旁的書包上也放好瞭雨衣和雨褲,然而卻不知媽去哪瞭。坐床沿上穿雨褲,堂屋傳來腳步聲時,書香提著褲子趿拉著鞋就沖到瞭門口。撩簾看過去,皺瞭下眉後,他斜睨起雙眼來說我媽內。楊偉說沒註意,走到臉盆處洗瞭洗手。重復沒註意這三個字時,書香扯瞭扯腰間的松緊帶,還伸瞭個懶腰。雙手輕而易舉就夠到瞭門框上,擎起身子,他甚至還托瞭兩下。看著內個消失在門簾後的背影,他拍瞭拍自己的肚子,很快就把煙掏瞭出來,點著之後深吸瞭一口,吧唧起嘴來,他說吃的還真飽,就又拍瞭拍自己的肚皮。
回身進屋,這才發覺,這是年後他跟楊偉的首次對話。穿戴好,書香便沒再理會東屋啥動靜,隨後提溜著書包來到瞭堂屋門口。雨不大,很細,撲面而來的還有一股夾雜著類似杏香味道的泥土味。於是,書香像個呱呱墜地降生的嬰兒那樣,對著世界喊瞭一嗓子,“媽——”。其實昨兒晚上也是這樣,不過沒等噎起脖子繼續,他就被媽鎖瞭下去——包括腦袋。媽身上跟抹瞭油似的。整個身體隻有屁股能動,於是書香就使勁晃悠屁股,讓自己遊起來。這種愉悅無法形容,就像身下傳來的咕嘰聲,妙不可言。媽又開始叫他小名,間或夾雜著兩句“來呀”或者“來吧”,可能是,亦如整個童年時期他被喊著傢來吃飯,他就深一腳淺一腳地遁著那個聲音朝傢的方向沖瞭過去。“來瞭,傢來瞭。”或許覺得媽沒聽見,他松開奶頭就對著這個能給予他安全和快樂的人又連續喊瞭好幾遍,“兒回來瞭。”這些話後來他都曾跟媽提起過,還有早前在雲燕看到的內雙不知打哪變出來的紅色高跟鞋。靈秀說不可能,準是你記錯瞭,“你娘怎說的,忘瞭……”這話難住瞭書香,隻覺記憶模模糊糊,死活憶不清當年雲麗都說啥瞭。呲呲呲地,他說雲燕內晚你抓我狗雞總沒記錯吧。靈秀說內準又是你做的夢,揮起手來,連說不提瞭不提瞭。
“媽,你都濕透瞭。”
“拿開。”
“媽,知道內晚我跟我娘搞幾次嗎?”
“不想聽,別跟我說。”
“肏她前兒,想的是你。”裹挾著新鮮空氣的風總是讓人心情舒暢,包括異國他鄉的月亮。所以,愉悅的同時,書香說真圓,真香,真好。囉嗦難免,矯情中還有些撒嬌的味道,盡管如此,他還是在抱起媽的身子時向她表達瞭出來……
“幾點瞭幾點瞭……”終於聽清媽說的是啥瞭,書香也被這道喘息掐住瞭喉嚨。溺水般掙紮,於是他就吼瞭一聲媽。回響中,他還聽見瞭自己的心跳聲,咚咚咚地,四處飄晃,“傢來瞭媽,傢來瞭,傢來瞭靈秀。”噗嗤嗤地,媽也吼瞭起來,過於沉悶,床都顫瞭起來。“還叫……還知道媽……”顯然,媽已氣急敗壞,“我,我,我捋死你我……”給她這麼一絞,書香跟棍子似的就挺瞭起來,“啊——回,回傢瞭媽,兒回傢瞭。”
“咋還,還,還這麼多……”喘息中,書香身子一癱,轟然倒下的瞬間,不想身子卻仍舊被媽緊緊鎖著,“以後少黏著我,少黏著我……”夾得那麼緊,都能聽到心跳脈動,還有那份粘膩,濕熱且綿軟柔滑,有如思念至今的吻。
細雨像昨晚上媽身上的汗,然而直到書香跨上車子也沒看見靈秀。路不是很好走,泥點子甩瞭一褲腿,好在鞋上套瞭塑料袋。課間本想給計生辦去個電話,苦於不知怎麼開口便一個人跑去後身茅廁抽瞭根煙。雨順著房簷滴滴答答,隔壁傳來嘩嘩聲時,不知是老師還是老板娘。尿得還挺沖。於是書香就把褲子解開瞭。他回身朝茅廁外面掃瞭眼,這才打褲衩裡把雞巴掏出來。肉蟲黏糊糊的,還帶著股騷味,誇張的是,龜頭看起來好像比以前粗瞭少許,包皮也卡在瞭上面,透亮得有些浮腫。然而並不疼,捋起來甚至非常舒服,書香就捋瞭兩把,還搓起包皮抹瞭兩下,把手放到瞭鼻子上。確實很騷,這麼聞瞭會兒,雞巴就又開始蠢蠢欲動。
邪火約莫持續瞭一個禮拜,雖不至於腰酸腿疼,卻異常煎熬。“都總復習瞭,也快摸底考瞭,還老用媽說?”深陷在內片瓦藍色湖水中,書香捏著煙盒差點沒哭出來。“我都沒說啥,你還委屈瞭?”燈底下,汪起漣漪的兩道清泉眨瞭眨,她說都男子漢瞭也,咋還老跟孩子似的呢。
這個上午,靈秀又說瞭遍“咋還老跟孩子似的”。哼瞭一聲後,她說:“比老娘們還老娘們?”除瞭承認自己是老娘們,書香還覺得自己像一隻受瞭驚嚇的雞。但雞會撲騰翅膀子,甚至飛上墻頭,自己卻隻能趴在地上蠕動。一號過後就再沒看過媽穿健美褲,取而代之的要麼是牛仔,要麼就是筒褲。至於說被單褥子什麼時候漿洗的,又是什麼時候收進櫃子裡的,竟一無所知——他甚至有過短暫懷疑,十八歲生日那晚到底有沒有跟媽好過,當然,這些話肯定不能問,問瞭媽肯定也不會說。就如時常徘徊在心底裡那些荒誕的夢,一時難以分說,但這陣子確實做得有點多,時不常就會打腦子裡跳出來。
直到開席,書香才在人群裡發現表嫂。多半是因為喝瞭酒,她臉紅撲撲的,像打寒冬走來突然就迎上瞭烈夏。就點煙這會兒,琴娘也闖進眼簾,手裡好像也夾瞭根煙,端起酒杯時,人如醒過的面,光亮不失豐滿。媽內邊一直在跟娘咬耳朵,似全然沒在意桌前動靜,說瞭什麼書香不知道,不過每次行酒時她都擋在娘的身前代勞。襯衣越發白凈,臉和脖頸更白凈,舉手投足間身上還多瞭股英姿颯爽。大嫂起身給她佈菜,媽內邊用筷子擋瞭下來——她說別照顧我——順勢把謝紅紅的筷子推到瞭雲麗面前,“嬸兒都胖成啥瞭,還吃?你媽你媽……”她說。俏生生的臉好似湧起的一團火,瞬間就把書香裹瞭進去。
鎮書記帶著一幹人等走進來時,書香正啃著大蝦。他撩起眼皮看瞭看這群捋胳膊卷袖子的人,又看瞭看手裡的蝦,腦子裡倏地跳出個荒唐念頭——這玩意不會是人變的吧。出於禮貌,他象征性把酒杯端瞭起來。周遭亂哄哄的,媽還在竊竊私語,紅撲撲的小臉煞是喜人。撓著心,但他實在是聽不清媽和娘說的是啥,有那麼一刻,真想沖過去問問,到底怎瞭都這麼神秘?無奈的是,敬酒之人絡繹不絕,他又被夾在裡桌,隻得打消念頭。這功夫,其時他已暗中瞥瞭楊剛好幾眼,包括丁孝宇。他想問老哥倆能不能給自己踅摸一把槍,一把真槍——於賈新民那把上火藥的槍他現在已經不感冒瞭。
“行嗎?”
瞅向大爺,書香告他,說把“嗎”去瞭,一通碰杯聲起,他也跟楊剛碰瞭一下。他說我娘最知道深淺瞭。說完,念叨叨地說最佩服行者武松,尤其是十八碗酒,他說今個兒說啥也要試試。“這三兒最隨我。”隨著大爺的哈哈哈,書香抹瞭把腦門上的汗,也咧嘴笑瞭笑。隨後他嘴一張,脖子一仰,一杯酒就折瞭進去。
小兩點散的酒,修整差不多時快三點瞭,有人提議去跳舞,說碼長城時間肯定不夠啊。於是書香就混在靈秀身後跟瞭出去。東廂房裡牌九捋得啪啪作響,氣定神閑有之,渾身抖顫有之,還有單腳支地一腳踩在凳子上的,隔著玻璃都看到印在男人們臉上的汗,面紅耳赤,脖子上的青筋都繃瞭起來。院外一群人在張羅著什麼,還有參與其間的村民。他們笑逐顏開,抹著嘴頭說,“這回,又開葷瞭。”
老鄉們都是實在人,笑著圍在楊廷松夫婦近前誇,他們先說溝頭堡出瞭個楊剛,而後說楊偉也是咱村的驕傲,進而表示這都是二老的功勞。“還有書文和書勤,跟大三兒。”這是趙解放說的,好像有人喊治保。看著門外內群身著五顏六色衣服且樣貌不一的人,書香覺得膀扇子都乍起來瞭。女士們陸陸續續走進廂房。葉倩文唱著“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正裡面瀟灑走一回呢,飛旋的七色光讓整個二月都流淌起來,朦朧的紗帳裡肢體做著各種動作,新鮮萌動而光彩照人。書香也走進廂房,他左手挎著靈秀腰,他說媽,他說就咱娘仨跳,還湊到脖頸處吸瞭兩口,盡管很快就被推瞭出去。草長鶯飛,就著暖香書香又扭過臉來看向雲麗,“好不好啊娘?”跳舞可是技術活,首先腿得交叉來回擺動,腰也得扭起來,哪怕是慢步。煥章進來時,書香摟著靈秀正跳慢步,聽到有人召喚楊哥,睜開眼看瞭看。模模糊糊,他說媽你跟我娘跳吧,召瞭兩聲娘後,朝門口晃悠過去,“幾點瞭?”煥章說不到四點,“都等著你呢。”
“你媽內?”
“不跳著呢嗎。”一瞬間,冷風也湧瞭過來。
書香伸手拍向褲兜,問他去哪,“煙落屋裡瞭。”
“保國說放風箏去,鳳鞠也去。”
院子裡一片模糊,好像有人打東廂走出來。書香說冷呵呵的放啥風箏,“捅臺球也去不瞭啊,看人都倆瞭我。”
“要不就打撲克吧,大鵬王宏胖墩正好湊六傢。”書香往後稍著,摸到椅子背時,一屁股迫在瞭上面。他說是不是,腦袋耷拉著,半晌才說,“咋去?腿兒都軟瞭。”
被叫起來吃晚飯時,天已經黑瞭,屋裡還在蹦擦擦,外面也放音樂呢。煥章走後,書香記得自己抽瞭根煙,不知誰把音樂換成瞭蹦擦擦,也可能是因為噠噠噠聲過於密集瞭。
“takemy breath away……take my breath away……”夾在搖滾裡的是一股說不出的調兒,除瞭曲兒,還有四處噠噠作響的紅高跟,書香就揉瞭揉眼。翩若驚鴻般的身子打眼前晃過去時,他還看到牛仔褲旁的健美褲,心裡便是一暖。落座之後又開始喝,至於喝的是啥,反正辣嗖嗖的,就是這時,書香說得收兩瓶藏著,說留將來自己結婚時喝。順嘴禿嚕出來,一旁頓時哈哈起來,說去東廂房拿唄,轟隆隆的,跟敲鼓似的。咀嚼牛肉時,書香揉瞭揉腮幫子,掛鉤都累瞭,盡管如此,看到有人舉起酒杯時,還是跟著端瞭起來。門外也一片躁動,有人在劃拳,一通四方叔伯大爺,又叫瞭聲好拳,隨後相繼便捋開胳膊吼瞭起來,“一條龍啊,一馬當先啊”,“三陽開泰,桃園三啊”。其中一人攥著拳頭,另外一人則伸出瞭大拇指和中指,隨著一聲下馬,攥拳的喊瞭聲喝,應答的喝完說接著,便又開始吆喝起來。“哥倆好啊,並蒂蓮啊,你我相約定百年啊。”又是中指,因為對面內人伸出瞭拳頭。“定個屁啊定,又不是娘們。”一陣哈哈哈,這回他喊的是七個巧,他說來來來,接著,“七仙女啊……”怎麼聽怎麼像騎仙女。揚脖幹瞭杯中酒時,書香目光正好落在鄰桌。強光襲來,他“嘶”瞭兩聲,腦海中突地迸現出“金風玉露”這幾個字。
下場時不知幾點,手裡也不知是誰給塞瞭塊哈密瓜,書香就圍著紅高跟轉,停停走走,直到把哈密瓜放到櫃子上。轉回身,他探頭探腦地看向床裡奶著孩子的女人——很肥,奶子更肥,嘟嚕著。奶頭打孩子嘴裡滑出來時,奶汁也跟著滴淌下來,應該是的。“去去去,咋又跟過來瞭?”書香扭臉看向靈秀,不知媽為啥要說又字,於是就咕噥起嘴,撓著後腦勺時,說瞭什麼自己都不知道。雲麗說嚇唬孩子幹啥,床裡伺候月子的李繼紅也說,但說什麼書香沒聽清。回西房這段路,眼前竟晃蕩出四個屁股——兩個牛仔褲,兩個健美褲。前者自然灑脫而且緊繃翹挺,似舉在面前的水蜜桃;後者渾圓碩大自帶風情,像熟透瞭的瓜。遺憾的是,紅色高跟鞋裡他沒能找到腳蹬子。
轉到正房,輪不上自己開口言語,書香就雙手抱架靠在櫃子上,支棱起耳朵。她們說眨眼工夫不就大瞭,說還是人多熱鬧;她們說起先不都是老大拉扯老二老三嗎,等老二老三起來,再去帶老四老五;她們說也就這會兒人少瞭,說雲麗內會兒不還讓生呢,到靈秀這兒就咔嚓一刀,開始搞起結紮運動。還有上環,她們說給身體裡放那麼個東西,還不紮著,玩意再小也不是肉啊。媽也在笑,書香以為她會說些什麼,然而並沒有。
“雲麗,奶水夠吃的嗎?”此話剛落,一旁立時便插來幾道聲音,“剛子媽媽不都說瞭,咂兒都腆起來瞭。”
另外一人則道:“她準是沒看見唄。”
頭一個人笑道:“氣量多足啊,內小嗓兒,啊,奶汁不夠(她)有勁兒喊嗎。”
“大人都夠瞭。”
屋裡實在太熱,喧笑聲中,書香抹瞭抹臉上汗。娘就在他身前凳子上坐著,恍惚中,凳子面似乎都被健美褲裹瞭起來。媽也在凳子坐著呢,隆起的襯衣上面小臉笑意盎然,盤起二郎腿時,股間交疊一處的三叉星標志便在這個時候躥到瞭書香眼裡。他不敢多瞅,卻又在撤回目光時,把手擋在卡巴襠前,忍不住掃瞭幾眼媽內大腿根。娘笑著說瞭句夠吃的,這麼說著,她也盤起瞭二郎腿——碩大的屁股迅速膨脹開來。有那麼一瞬,書香身子都繃起來瞭,真怕這尼龍材質或者氨綸材質的玩意爆瞭。好在虛驚一場,但奇瞭怪瞭,健美褲啥時沒的踏腳卻不得而知。
誰說的四世同堂不得而知,她們說再過二年大三兒都該結婚瞭,多快。
“十八瞭吧,都大人瞭。”
“換以前孩兒都當爹瞭。”
“哎呀,再早不都這樣兒,既是孩兒又是孩兒他爹,超不過四十抱孫子瞭。”
“剛子媽不就抱上瞭。”
“剛子媳婦兒也不大啊,不才四十多歲,條這麼好,也就這前兒不讓生瞭。”
“內會兒啊,婆婆跟兒媳婦一塊兒坐月子不常有的事兒麼。”
“生過倆孩子的都不用再找穩婆瞭,也有經驗,打灶堂裡掏盆子灰,自己就解決瞭。”
有人道出一句不科學,也不衛生,說過去夭折率多高啊,就是因為信息匱乏。隨即就有人指出問題點,說咱這是鄉下,又不是城裡,哪有那麼多彎彎繞繞。前者說不管在哪,生孩子的總歸是女人啊。後者則說生瞭幾個之後生孩子就跟喝水一樣瞭,咕嚕一聲就出來,就這麼簡單,不過很快又附和起來——她說科學發達瞭,現在能提前照出來,即便就算懷上,也絕不至於鬧出人命。“是不是啊靈秀?”末瞭,還給來瞭這麼一句。
書香剛睜開眼,就聽有人叫“剛子”,隨之而來,他也被“剛子”拍瞭一巴掌,“咋還在屋裡悶著?走,外面唱歌去。”
書香揉揉眼,看是大爺,就幹笑著把目光轉到瞭靈秀臉上。“媽你去嗎?”他說。如果媽同意,他會就此再邀她跳上一曲。不過靈秀說的是喝成啥樣瞭,“還去?”聽到這話,書香又把目光轉到雲麗臉上,希望娘能攛掇幾句。然而雲麗卻隻是笑,可能也說瞭句什麼。看姐倆都沒有出去的意思,書香便轉身告知楊剛,說在學校天天悶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習慣瞭都。進而說去的話早就去瞭。話有點密,後果就是這口氣在他嗓子眼裡打瞭個結,眼裡也跟放瞭倆鯰魚似的。下一秒,他捂著嘴就沖瞭出去,來不及奔院後身茅廁,直接沖進瞭洗澡間。
院外有人在唱《追求》,呼聲雷動,效果很好。書香卻一陣天旋地轉,鼻涕眼淚不說,差點沒把腸子和肚子嘔出來。粗喘著,覺察到有人端水過來,嗅著內股熟悉的味兒,他一把就抱住瞭她。靈秀推開人,壓低聲音說幹啥,“水都灑瞭?”她說喝喝喝,喝那浪雞巴玩意幹啥,還非逞能。水塞到兒子手裡就直奔馬桶而去,低頭還仔細辨認瞭一番。沖幹凈,回身走過去,靈秀說就不讓人省心,話還沒說完人就又被抱住瞭。“幹啥啊,撒手啊。”一股清流又灌註心田,很香,嗅的同時,書香就叫瞭聲“媽”。“老大不小,見天黏人……”書香不管,兀自枕在媽肩上,眼前卻越發模糊,“跟我說會兒話吧。”晾衣架上的兩條腿在飄,其後,磨砂玻璃也四分五裂起來。“說啥?一天天的,啊,咋跟老娘們似的呢。”聲音終是綿軟下來,有如在這乍暖還寒的早春升起的一團火焰,“媽怎跟你說?還老用媽教給?”
這晚書香沒走。拽住靈秀胳膊時,他說心裡燒得慌。末瞭,往媽腰上一摟,他說帶上我吧。“多大瞭,瞅瞅,也不怕人傢笑話。”這是媽說的,笑著說的,“行啦行啦,早點睡吧。”
不知衣服是誰給脫的,隱約聽到有人說喝口水吧,書香就吧唧兩下嘴。才剛咽下去一口,嗓子眼裡便湧出火來,肚子裡也一陣翻騰,他張嘴就又吐瞭起來。昏天黑地中,他以為自己說的是這會兒幾點瞭,事實上落在耳朵裡的隻是哼哼。哼著哼著他就拍瞭拍大屁股,他說套著健美褲呢吧,照著牛仔褲的屁股蛋兒上又拍瞭拍。遠處傳來歌聲,好像是《媽媽的吻》,於是書香就跟著唱瞭起來,還問女人唱的咋樣。女人沒說話,倒是摸出個什麼東西彈瞭起來。她穿著青花瓷,長發綰在腦後,越發趁得臉蛋白裡透紅。爐火冒著青煙,映照在內張粉面上,還把外套給他披瞭上來,“瘋啦,再凍著。”就是這時,書香把女人抱瞭起來。
有人在說站樁,像魏師傅的聲音——他說砸拳震腳,說鐵山靠是殺招。書香把屁股撅瞭起來——與此同時,雙手死命般端抱起大屁股,說瞭句我不怕,便使出瞭鐵山靠。啪地一聲,他也聽到瞭女人“呃”瞭一聲,除瞭啪啪聲,還有壓抑下的喘息。聽聞到別在這兒,他就抱著女人朝西屋走瞭進去。他沒關門,壓根也不想關門,目的就是要做給那些敢於窺視自己的人看,甚至還把刀別在瞭褲腰帶上。“大不瞭一拍兩散,反正沒做缺德事兒。”說的時候,他又摟瞭摟大屁股,“什時換的肉色健美褲?”然而女人並未作答,嚶嚀中卻把一對大咂兒湧瞭過來。“爽嗎?”他大口喘著,“快不行瞭,一會兒戴套做。”說完戴套,他蹭起八字奶,照著支棱起來的咂兒頭就叼瞭過去。
難說又過瞭多久,可能是在大汗淋漓中,也可能是在席夢思快被砸斷時,書香把臉仰瞭起來。“以後我也是大人瞭。”他摸起油腿,邊說邊把其上的一隻扣帶高跟鞋脫瞭下來,“都幾個月沒做瞭?”質問著,探起脖子去嗅腳趾頭,發覺哪裡不對時,他“咦”瞭一聲。捋齊腳趾之後,他說二腳趾咋短瞭呢。女人仍舊沒言語,卻蜷縮起腳趾頭,甚至連臉都捂瞭起來。正自疑惑,女人突然開口,說是不是要射瞭,試試內個超薄款吧。這簡直令書香喜出望外。就四下尋找套子時,女人攥住他雞巴,還奶聲奶氣讓他去拿水,“渴死瞭。”
“剛才不喝瞭嗎。”翻身上馬,書香眼前竟一片模糊。忽明忽暗中,他支棱起耳朵,他問:“彈的是知音嗎?”沒追問女人為何不說話,看著腳底下的水,他把圍脖緊瞭緊。女人又打船裡走瞭出來,湊到近處,還給他撐起瞭天堂傘,“再凍著。”
兩岸峭壁光滑如玉,順流而下,都能看到水天相接處的盎然春意——繁茂的水草如剛打水裡浸潤過似的,說不出的透亮。波光嶙峋,水面漾起層層漣漪漾,船頭都跟著顛簸起來。於是,書香對著身前的大屁股碓瞭起來,“還熱乎著哩。”確實熱乎,熱得他都感覺出燙來,就又抹瞭把汗。
正自快活,一旁忽地有人插瞭句嘴,“你別看他嘴臭,其實膽兒頂小瞭。”隨後書香聽他說道:“見著洋妞肯定想試試唄。”說完,竟還優哉遊哉地點瞭根煙,“得著信兒就開始跟我念叨,好幾次瞭都。”
很快,又擦地響瞭一聲。可能又點瞭根煙。
“跳舞內會兒憋的,要不是你帶頭走,蛋子兒可能都會憋炸瞭。”男人說。女人噗嗤一聲笑瞭起來,說一個個的,難怪去包間時陰陽怪氣。男人說可不,禁欲瞭半個多月,好不容易趕上。他說後半夜散牌時精神頭都足著呢,“全他媽跑去二來來瞭。”書香不知道“二來來”是啥,卻又聽男人說瞭句:“小X不沒看出來?”這讓他心頭一緊,就在其支棱起耳朵時,女人開瞭口:“應該沒有吧。”還又“嗯”瞭一聲,聲音也很低,“肯定不會往內方面想。”說得稀裡糊塗,書香聽得也是雲裡霧裡。“沒發現最好,眼裡可不揉沙子。”離書香那麼近,近到觸手可及,卻又總是差那麼一點,死活觸碰不到女人。“舒服嗎?”男人詢問。女人還是“嗯”,嘬瞭口煙後,竟摟住瞭書香脖子,“舒服死瞭。”突如其來,不由書香反應,女人就又咯咯咯地笑瞭起來。她說憋死瞭都,眼神沒一個正的,跟今兒個一樣。
“又摸你……”
對女人書香倒沒啥看法,卻對男人的故弄玄虛心頭火大,於是就對男人吼瞭起來,“給我出來,滾出來?”順勢也把腰刀拔瞭出來。“你說我是不是胖瞭?”胖沒胖書香不知道,卻聽女人說瞭句又想瞭吧,還在抱住他身子後朝他笑瞭起來,“跳舞還有個不接觸的,這麼硬,壞蛋,饞瞭吧。”女人邊笑邊說,伸瞭個懶腰,而後又打瞭個哈欠,慢條斯理地,不知是在照鏡子還是在抽煙。愣瞭會兒,她才說:“後來啊,說是回房按摩,又懶得動彈,飯都沒吃,也不知道幾點迷糊的。”
男人笑瞭起來,就書香皺眉攥拳時,男人竟又把話頭搶瞭過去。他也“咦”瞭一聲,“這哪叫胖,這叫豐滿。”隨後,倒酒聲驟起,仿佛就在耳邊,還有殷紅的嘴唇和肥潤的蚌肉,簡直歷歷在目。女人說的是啥不得而知,於是書香就探出手來抓向女人的奶子——想問她這幾個月想沒想自己。然而男人又捷足先登,伏低身子後,替書香把想法表達出來——抓起奶子說真肥,正好餓瞭,他得來口吃。說話間,男人叼起奶頭就來口吃,還邊吃邊摸邊說,“真甜啊。”女人就是在這吧唧聲中發出瞭呻吟,盡管很細,卻無孔不入。忍無可忍,書香操刀撲上前去,正要揮手,男人竟朝他吭哧起來,“三兒最隨我瞭。”啪嘰啪嘰地,喘息聲渾濁而低沉,像嘶吼下的猛獸,還說咋樣。與此同時,傳來陣陣攪動,濕漉漉的,緊隨其後便又是汲水聲,“水兒真多啊。”
“來,來瞭。”同男聲一樣,女人也像是裹進瞭被子裡,連連呼喚起“三兒”來。
戳在原地,書香竟有點懵。不知過瞭多久,女人的喘息聲才漸漸平穩下來。“來吧三兒。”她說,忍不住又哼瞭兩聲,“咂兒快脹死瞭,給娘嘬嘬來。”書香看過去時,白花花一片,正兀自往下滴淌著乳汁,眼就徹底直瞭。
男人飲酒般漬漬著,女人用鼻音哼,還饒瞭句“這邊”。相比之下,咕嘰聲很輕,若有若無。就在這拉鋸中,男人用假聲回應,說應該戴套,“水兒太多瞭。”女人笑瞭笑,說慢點不就行瞭,還不忘誇贊,說真硬。“硬嗎?”男人不確定,喘瞭口氣,說輕點夾。“沒嘬就這麼硬。”呱唧聲下,女人回應著。又說慢點,不急,還拍瞭拍男人脊背。可能是。“賴我,要不……”沒說完男人就“啊啊”起來,緊接著,他說:“小點勁兒,太緊瞭。”似乎力有不逮。女人說換個姿勢吧,“趴我身上來。”短暫停頓後,男人“嘶”瞭一聲,說都擦瞭怎還這麼濕。問得過於直接,女人“嗯”瞭一聲,很小,好像還說瞭些類似喜歡之類的話。男人也“嗯”瞭一聲,似是意猶未盡,因為他說的是看得真清楚。這麼一來,女人便嬌嗔起來,喘息也較之前大瞭些許。“那麼多條襪子。”男人支吾著,又“啊”瞭起來。女人叫著三兒,說壞蛋時,書香覺得自己的雞巴被裹瞭起來,就此他還低頭看瞭看,確認過後,這才把目光落在女人臉上——他想看懷裡的人到底是誰。
“性欲這麼旺盛,不來點硬的咋肏得服呢。”不知哪顛來一頭大水牛,興許是電視裡,吭哧吭哧地,身體也忽悠瞭起來,“三十六手沒用你教就夠棒。”
“還說呢,都學會聽墻根瞭,要不為啥喊著當我男人。”這回男人倒沒插嘴,任由奶腔夾在喘息聲裡,來回飄蕩,“咂兒上都給嘬出印子來瞭。”漬咂的過程中,喘息聲越來越重,女人的呻吟聲也越來越急,就是這時,男人開瞭口,說:“一起肏你好不好?”
很奇怪,沒見啥人回應,於是書香緊摟起女人來,一邊沖刺一邊吼瞭起來,“不好?”
“好好好。”懷裡卻嚶嚀起來,還抱住瞭書香腦袋,“吃口娘奶吧,脹死瞭。”
“啊,真騷——”插這麼一嘴,男人絕對是故意的,嘿呦呦地,吸溜聲裡還“啊”瞭一聲——他嘴上叫著嬸娘,說太會疼人瞭,末瞭還補瞭一句:“種,種哪,種子宮裡?”這下,女人噎瞭起來,呻吟著叫瞭聲“孩兒他爸”,緊接著便又喚起“兒”來。
喘息聲七零八落,無處不在,“夾得這麼緊。”即便不是,瞅內意思應該也是。但書香看不到人,就朝懷裡低吼起來,“我的,我的,你是我一個人的?”摟抱住女人的腰,繼續瘋狂撞擊。邊撞邊罵,他說媽瞭個屄的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外面做的好事。吼完老子跟你拼瞭,掄起刀來就是一通亂捅。也是這會兒,他被女人鎖緊瞭身子。“怎那麼傻……”說完,女人又笑瞭起來,“忘瞭媽是怎跟你說的瞭?”這瞬間,書香眼珠子快瞪出來瞭。“啥,你說啥?”他問著,汗毛乍立,雙臂也摟緊瞭女人的身子,“你再說一遍。”
“也騎他身上瞭,開著燈騎的。”女人聲音抖得不像樣子,“跟你一樣,饞壞瞭。”還說桑拿房裡也是抱起來肏的,到鏡子跟前就把套扯瞭,開著燈搞,“快把人傢肏死瞭。”
“怎麼當的?”也許是“怎麼舔的”,就書香瞪起眼來試圖看清女人長啥樣子時,男人一字一頓,照例是喘,又拖起腔來,“還不是把你辦瞭。”女人緊摟著書香,似乎猜出瞭他心思,“還怕娘跑瞭不成?”書香說不是,落下話,還想跟她說些別的,女人卻又張開嘴來。她說那還擔心啥,忘瞭媽跟你說的話瞭,“心大,世界就大。”幾乎同時,沉悶的聲音尖利起來,既像猴子吱嚀,又似哮喘發作,“爽嗎,爽嗎,爽不爽啊?”
“爽,爽,爽。”女人呻吟飄忽,還帶著哭腔,且時斷時續,“洞房……還叼著腳趾頭肏人傢……”書香攥起攮子尋著聲音來到門口,隔著門,終於看清瞭趴在女人屁股上猛肏的人是誰瞭。“都包好瞭。”大爺背後像是長瞭眼睛,“來呀三兒,快來,嘗嘗你娘這粽子香不香。”幾乎不敢相信眼前所見,又看瞭看攥在手裡的攮子,書香抬手就丟瞭出去。他左顧右盼,他惦著躲起來,然而雙腿卻重如千斤。
“啊——輕點。”這回是奶腔奶調,“是不是三兒來瞭……”
書香汗如雨下,抹瞭把臉。聽大爺叫起娘來,還說輕點,書香拾起礦泉水就灌瞭下去。
“襪子都咬破瞭,還讓我喂啊?”娘在喘息,好一會兒才說:“行行行,喂你咂兒吃。”
吸溜聲時斷時續,還有那根插在娘屄裡的雞巴。又黑又長還粗,油光鋥亮。
“肏娘腰輕十斤肉,當完兒子再當爹。”男人竟還唱瞭起來,“我的大郎兒替宋王把忠盡瞭,二郎兒短箭下命赴陰曹,楊三郎被馬踏屍首不曉,四郎兒探母啊——”嗷地來瞭一嗓子,書香手裡的水瓶就震掉瞭。“你想當他?”不及細理,書香身子就被娘纏住瞭,也拍瞭他兩下,說做幾個深呼吸吧,“孩兒成年瞭,是大人瞭。”被她說得五迷三道,雞巴還又給什麼攥住瞭。
還是娘,哼瞭幾下,嘴上叫著壞蛋,說其實跳舞內會兒就濕透瞭,褲襪上都是騷水。“褲襪還不是我給拿進去的。”笑聲之豪放一聽便知是誰,弄得書香哭笑不得,幾乎喊出來,讓大爺別這麼張狂。“門都不插瞭,壞蛋,還開著燈,都被看見瞭。”娘在絮叨。大爺回應,說大意瞭,“怨我,我這就給你賠不是。”娘就叫起瞭壞蛋,說不都是為瞭你嗎。“真燙啊雲麗。”大爺悶哼起來,說應該把超薄戴上,“要不該被看出來瞭。”娘說難道這就看不出來瞭,又說戴啥戴,齁麻煩的,“還戴上癮瞭是嗎?射的時候不還是扯下來。”笑著把腿盤瞭過去。
大爺哼瞭一聲,也笑瞭起來。他說褲襪看著不起眼,脫光之後才顯出價值。娘說瞭句傻樣兒,問他為啥看直眼兒瞭呢。“因為打破他們腦袋也猜不出來,這嫩肉在包間裡被孩兒吃瞭。”暴風驟雨般又啪啪起來,“活菩薩娘娘,該站樁瞭。”說完,大爺竟真的站瞭起來,還抱起人來朝門口走瞭過來。突如其來,書香想躲都躲不及瞭。然而娘卻還在床前躺著,被大爺撩起一條腿時,她也扭瞭起來,腿上灰色絲襪的紋理都看得一清二楚。“黑瞭嗎天?”也不知娘問誰呢,“幾點瞭現在?”忽地就打門後竄出來跳進書香懷裡,還邊摟脖子邊說,“還以為又放她鴿子瞭呢。”話剛落,書香也聽到瞭風雨大作聲,電閃雷鳴,不等他去把門關上,呻吟聲又起。
女人頭上束著的不知是發套還是頭巾,嘴裡還塞瞭塊佈,哼唧著張開雙腿,變戲法似的就打雙腿間掏出個孩子來。嘴上還叫著乖,說雨快停瞭,把孩子抱進瞭懷裡,“老天爺保佑,沒雨瞭。”也就幾個呼吸,四下裡便有人唱起瞭莫呼洛迦。嬰兒好似也跟著唱瞭起來,拖著蛇一樣的尾巴,上下扭動,身子上還掛著不少帶血的衛生巾。女人屁股下面也有尾巴,尖叫著也來回扭擺身體,披頭散發,汗涔涔的臉上因充血變得一片血紅,聲音都酥到瞭極致。“在交配,在肏我,在當我男人。”嗚咽著,女人就仰起脖子,眼卻還是閉著,雙手胡亂抓扯,雙腿也不安分地扭動起來,“香兒,香兒啊,別叫媽……”
打夢裡驚醒過來時,書香兀自還在咬牙。眼前黑佈隆冬,呼嚕聲跟雷似的,下一秒他就從側躺之態躥瞭起來。跪在炕沿上,他把包皮一捋到底,隨著幾道無聲無息劃落到夜空下,緊握狗雞的手才勉強松瞭下來。如此荒唐,跟剛換瞭身新行頭就掉進茅坑裡一樣,關鍵是,還要你唾面自幹。窗外幾聲哭泣夾在忽長忽短的鼾聲中,書香又捋瞭兩下雞巴。這回,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瞭。天一亮,他起來就回瞭西院,理由是抱著被窩都能起性,長此以往還瞭得。不過跟雲麗說的卻是怕同學等著急瞭,就不吃早飯瞭。盡管如此,雲麗還是給他拿瞭不少吃食,塞進手裡。她說哪能空心肚子走啊,她說光騎車就要走二十裡路,再說還有半天課呢。
門口搭的紅佈臺子還在。花生殼、瓜子皮,包括亮晶晶的糖紙,散落一地。書香推著雲麗讓她別送瞭,說白天還得忙呢。雲麗問他晌午回來不。餘光下,正房墻面上的紅磚一片蒼白,兩側廂房也黑乎乎的,連甬道都滲著一股灰敗。書香說不知道。酒瓶在幾米開外的墻根處躺著,無一例外,都是空的。許是掃見瞭健美褲在扭動,書香把手推過去搭在雲麗腰上。他說進屋吧娘,“你穿的少。”
就關門這功夫,一個提溜著尿桶的婦人便打房山處閃瞭出來。碎嘴嘮叨跟念經似的,“禍禍成啥樣瞭,廁所裡就……”多半是沒料到不遠處還有個人,哎呦一聲後就喊瞭聲“三兒”,“在你娘這兒睡的啊。”聽到這話,書香差點沒卷街,然而張嘴隻是“啊啊”兩聲,跟屎湯子流進嘴裡似的。
賈新民也喊瞭兩聲,即便隔著小賣鋪的門,書香也聽得真真的。賈新民說騷貨,叫你偷人,大清早在屋裡就打起瞭太極。書香看著門外停放的貨車,又看瞭看門裡上演的全武行,驚得嘴都合不上瞭。
靈秀正廂房忙乎,門簾被撩起來時,她仰臉說瞭句回來瞭,就給案板上撒瞭把面。書香把兜子裡的鴨子和牛肉放到桌上,瞥瞭數眼那個已經算是長發披肩的女人,沒來由地竟一陣氣憤。他哼瞭一聲,轉身要朝外走。靈秀“哎哎”兩聲,叫住兒子問他還幹啥去,“回來?”書香說回屋換衣服,說著就喊瞭起來,“走前兒為啥不叫我??”靈秀說什麼就不叫你,喝成那樣兒還怨我瞭。“先刷牙去,回頭給你找衣裳。”說的時候,她還歪起脖子看瞭看,她說眼咋紅瞭,還一腦門子汗?書香不言語。靈秀在圍裙上背瞭背手,趕到近前。“問你話呢?”她說,捧起瞭內張臉,“魂兒丟瞭?”而當她給書香找出衣褲,當她翻到兒子兜口裡的票子時,她說這是哪來的,就又重復一遍,“問你話呢?魂兒丟瞭?”好半晌,書香才把堵在喉嚨裡的大便噴出來。“尿炕啦。”他說,他把手一張,緊緊抱住瞭靈秀,“咋沒帶我走呢。”
“還不說去吃飯,都在傢呢?”
就心煩意亂這會兒,娘已經摸瞭過來,書香趕忙對著狗雞抹瞭兩把。雲麗說咋出瞭這麼多汗,蹲尿桶前,她說做夢瞭吧,已然嗅到空氣中的氣味。書香回答不上來,喝瞭幾口水後,仍舊回答不上來。放下尿桶,雲麗說來吧,讓他鉆被窩裡。書香正猶豫,小手又探瞭過來,雞巴就被娘攥在瞭手裡。黑燈瞎火,書香朝打呼嚕的方向看瞭看,隨之還推瞭推雲麗,又往後挪瞭挪屁股。然而娘一直都跟在身下,他吸瞭口氣,就把眼閉上瞭。揮之不去的還是那荒誕的夢,那些光怪陸離的玩意似真的一樣打眼前湧瞭出來,他打瞭個突,於是推著雲麗腦袋把雞巴抽瞭出來。“你說我咋跟鬼似的呢?”他苦笑著,嘟噥著說自己都顧不周全一屁股泥呢,還有啥資格要這要那,“神經病麼不是。”雲麗說怎瞭,跟娘說說,“咬瞭半宿牙。”書香說不知道,又說準是覺睡多瞭。雲麗摟拽著他說躺被窩裡,外面涼,又把手伸瞭過去,攥在瞭狗雞上,“咋不告訴娘呢,是怕娘不給嗎?”奶腔貼身拂來,好幾次書香都想翻身上馬跟她再好一回,然而實際卻隻是躺倒下來,紮在她懷裡……
高考結束的內個下午,打招待所吃完飯就去一中估分,自然,免不瞭還要扯扯淡,吹吹牛逼。臨走時還打薛記肉餅攤歇瞭會兒腳。老板說就別走瞭,晚上他請客。書香眉毛一挑,問他哪請,在飯館還是在傢裡?老板愣瞭下,轉瞬便哈哈起來,拍著說書香胳膊說請客哪有在傢請的,就這麼瞧不起薛大。書香說那不能,讓過一根煙後,說遠的咱爺倆不說,就高中這三年,順勢給他把煙點著,“不你跟我薛娘陪著我一起過的嗎。”
“沖這話你也不能拒絕薛大,對不對?”書香朝他擺擺手,言歸正傳,說你不倆孩子呢,又都上大學呢,“我薛娘一天多累。”
“這也是你薛娘的意思。”說著別跟我爭,老板把書香讓到瞭肉餅鋪裡,“先喝瓶涼的解解渴。”書香見他死活不依,笑著說過後還得填報志願呢,“不還得踢農合杯呢。”
“爺倆聊啥呢這是?”打裡屋探出個腦袋,肉乎乎的臉上還掛著細汗呢,“還挺熱鬧。”
“也不說給我薛娘擦擦,啊?”扭臉白向老板,書香就打一旁臉盆架上拾瞭條毛巾。他說這掌櫃當的,就知道數錢瞭吧,說著湊到近處問老板娘,說屋裡跟蒸籠似的,怎不開風扇。轉回身又打老板手裡接過汽水,借花獻佛塞到瞭老板娘手裡,“先解解渴。”煙一丟,呲呲呲地,邊說邊笑邊把毛巾舉瞭起來,給老板娘連臉帶脖子抹瞭起來。“孩兒都瞅出來瞭。”老板娘斜睨瞭眼男人,目光又落到書香臉上——說等著他。揚起調子還切瞭一聲,遂跟著書香一起笑瞭起來,“想吃啥告訴薛娘。”
“弄啥就吃啥唄。”書香就著手巾也給自己抹瞭把,隨後笑著看向老板,說沖著薛娘晚上也不走瞭。
“要不,撈面?”
書香說那敢情好。
“哎呀,說好不從傢吃,咋還撈開面瞭他媽。”
書香朝老板“漬”瞭一聲,說下館子有啥意思,又熱又亂的,哪如在傢吃得舒坦。他說:“關鍵是飯館也弄不出薛娘內味兒啊。”
“那就跟他們說一聲,都別走瞭唄。”
“我媽還傢等著我呢,這麼著,聽我電話,到時可得多預備點生紮,醉瞭我可賴你這不走瞭。”
因為道太遠,又要串聯,書香就沒讓小魏走。轉天上午在和平公園聚齊,串聯就正式開始瞭。整個上午都是在《生命之杯》中走過來的,中午在傢樂福二樓吃的,吐沫橫飛中,那些透明紙質包裝袋裡的快餐就打眼前快速消失殆盡。下午,男男女女們頂著日頭又開始挨傢挨戶串。自行車年代簡直太神奇,轉遍半拉良鄉竟鮮有誰說個累字。入伏前的這兩天,除瞭集體暢遊小世界,還踢瞭場球。小魏說趙哥什時候回來,書香說煥章世界杯決賽完事才回來,丫在國貿又把個新馬子。料想不到的是,荷蘭竟被克羅地亞劈下去瞭。菜是媽炒的,夜宵也是媽給預備的,還沏瞭一大壺咖啡。打衛生間出來,書香熱血冠頭,瞅瞭下客廳沙發上坐著的二人,推開主臥房門便鉆瞭進去。然而不足一分鐘他又打屋裡走瞭出來,這回酒算徹底醒瞭。
轉天送二人走時,傢裡又湧來瞭一大堆人。大爺說考完試也不說過去,還不上後備箱裡把酒拿出來。短衫西褲,皮鞋鋥亮,將軍肚都微腆起來。不過,沒容書香回話,娘內邊已經把話接瞭過去,說還以為提前開學瞭呢。太陽底下,臉還挺亮,脖頸和胳膊也挺亮,白花花的,連同裸露在外的小腿都閃出銀光。
“趕緊上樓吧他丁娘。”媽笑著對李繼紅說,轉而走到車前,招呼起她嫂子,“讓他提溜,讓他提溜。”你一言我一語的,接力似的。書香以為媽會跟他言語兩句,然而直到上樓,乃至吃飯,媽卻始終也沒拿正臉看他。
晚上去瞭大爺傢,不過書香沒敢提惹惱靈秀這段,輕描淡寫聊瞭會兒便瞇瞭起來。後半夜喝瞭多少酒早忘瞭,看著大爺眼裡一片血紅,書香給他遞瞭一根煙。悶著頭把煙抽完,書香又續瞭一根,直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吐著酒氣,他把背心脫瞭,知道大爺在瞄自己,也知道娘在臥室等著呢,刷完牙,朝著臥室就走瞭過去。
屋內亮著壁燈,娘正枕靠在床頭往這邊看,裹得跟粽子似的,小腹處都給襪子勒起瞭一個墳包。合上房門時,書香猶豫瞭下,隨後又擰起門把手留瞭個縫。他說吃口飯再歇著,順勢把褲衩脫瞭下來。娘說吃不下,書香已經來到床尾,身子朝前一探,輕車熟路便抓起瞭她的腳踝,“我喂你啊。”蹭著腳脖子嗅瞭嗅,撅起屁股跪到床上,捋著娘兩條絲腿就把臉紮到瞭她卡巴襠裡,“多久沒崩你瞭?”仰起臉時,看到娘咬起嘴唇,還把小腿盤在瞭自己背上。“先聞聞騷不騷吧。”
“壞蛋。”隨著這聲蜜叫,隔著絲襪書香就舔起瞭大陰唇,還邊舔邊問,“啥時剃的?茬兒都沒瞭。”娘好像說美容院還是啥,奶腔很重。“知道我要跟你合房,哈——”仰臉吼瞭兩聲,又吧唧起嘴來,他說這會兒口幹舌燥,真是想吃冰下雹子,水兒都打襪子裡滲出來瞭。嘴一張,含向兩片嫩肉又猛嘬起來。
“眼都直瞭。”奶腔回蕩,蛇一樣扭動起來,“饞死瞭吧?”
“就是饞死瞭。”吃夠瞭下面,書香手一伸,牽著娘坐瞭起來,“還沒吃咂兒呢。”抓起內團大肉時,臉已經貼到娘臉上瞭。他吻著她的腦門,舌頭化作描眉筆,左一下右一下,連舔帶嗅。月牙漾起漣漪,於是在親瞭兩口之後便把其中一彎春水含在瞭唇邊。做之前,他都會吻這張臉,他喜歡看娘羞羞答答的樣兒,每次叼起內小巧的耳朵,都會告訴她,才剛用舌頭做瞭次面膜。娘說沒卸妝,臉上都是護膚品,不過卻欣然接受,她說其實她也非常喜歡這種感覺。問她啥感覺,娘不說話,忽閃著月牙在他臉上啄瞭一口。再次伸出舌頭舔向月牙,他說裡面都是水兒,還舔瞭她幾下鼻尖,“他媽。”娘撩瞭下眼皮,揮起來的小拳頭卻伸到瞭他卡巴襠裡,隨後撅起身子含住瞭他這根定海神針。看著娘在那又嘬又裹,他“嗷嗷”兩聲,說娘這嘴簡直太會伺候人瞭。“今兒非得把你肏爽瞭不可。”拍她身子問傢裡還有避孕套嗎,隨之,笑嘻嘻地喊瞭出來:“還內超薄的吧。”
“還戴啥啊?”
書香說不戴套哪行,肏出孩子算誰的,“娘你快點拿,這都快爆瞭。”又是一嗓子,然後推起娘來就走,直看著她打床頭櫃裡拿出套子,跪著爬到身前給自己戴在雞巴上。
書香舉起巴掌晃悠,說二三四五六,五個月瞭,今兒個必須得好好來來。說著,身子朝前一傾,分開雲麗雙腿後,一推一摟,隔著絲襪就插瞭進去。“還是這襪子薄。”他說,“彈性也足。”身下,娘哎呦著,他也嘿呦起來,一氣就是二三十下。看著內臉紅暈,書香往前一抄雲麗胳膊,說來點猛的吧。被藕段摟住脖子,他雙手也滑到瞭娘屁股上——嘿瞭一聲,摳抱起屁股就站瞭起來,“咋樣啊娘?還行吧。”娘說行,太行瞭,說一下就把屄豁開瞭,“把套摘瞭吧。”書香端起大盆來,不疾不徐,說哪能還讓你受罪啊,“爽嗎娘,給你再來一波吧。”娘微喘,說還是去床上吧,傷口再裂開。書香說叫事兒嗎,說兒啥身子你不知道嗎,“當年在雲燕就是這麼肏你的,今兒還要這麼肏你。”
“三兒,三兒啊。”娘臉上嫣紅姹紫,嘴已半張開來,“壞蛋,哦,壞啊,娘給你把套捋下來吧。”然而不等娘把手探下去,書香就又碓瞭她二十多下。
“扯下來吧,扯下來吧。”
書香說你給我扯,把人推抱在電視櫃上。他屁股一顛一縮,雞巴就彈到瞭小肚子上,隨後被娘一扯,“啪”的一聲,雞巴又彈瞭起來,掛滿汁水的套子也應聲拍在瞭桌子上。看著娘把雞巴碓在屄上,書香說盤好瞭給我,晃悠屁股往懷裡一摟,就又碓瞭進去,“這回兒要探你子宮。”
“探我,探雲麗的騷屄。”
“娘你真騷,真騷,看我怎肏你。”書香低吼著,十幾二十下後他說不行瞭,兒要射瞭,不等娘回應出聲,便吼瞭出來,“射你屄裡,還射你屄裡,給你把肚子弄大瞭。”呱唧著,他讓娘把口袋收緊,裝好瞭,“半年的公糧啊。”
抱著娘再坐回到床上時,書香照著屁股拍瞭幾巴掌,說襪子能當避孕套瞭。這當然誇大其詞,但不可否認,此刻,無論扮相還是表情,娘確實太騷瞭。“還是媳婦兒會疼我,會捋。”書香半仰不仰,邊吸溜邊坐正身子,順著娘股溝把手滑到瞭屄上,橫向一扯褲襪,刺啦啦地,淌著精液和騷水的屄便敞露出來,“這回再跟你無套。”說是這樣,卻抱起這對大屁股一通拍擊,說知不道老公快憋死瞭。“穿這麼薄的絲襪,不開大燈咋行呢。”急不撩地把雞巴插進屄裡,臉也貼到瞭奶子上。“真肥。”舔著大寶貝,他說把潤滑油拿出來吧,說今兒前後都要開,當即抱著娘站瞭起來。
“壞蛋,壞蛋,壞蛋。”娘嬌嗔起來,身子卻也盤瞭過來。
點著大燈,潤滑液也於隨後被書香打床頭櫃取瞭出來。娘說不沉嗎,還抱著。書香晃悠起屁股來,對著屄裡挑瞭兩下,這才把她放下來。他抹著腦門上的汗,說娘現在比不穿衣服更令人起性——被她單手摟著腰,還摸胸口上的疤痕,說剛才太猛瞭,可不能再這樣。“縫合不都好幾個月瞭。”書香說就是胸口到小肚子上的毛挺膩歪人,“別人都卡巴襠裡長毛,到我這兒咋就跑偏瞭呢。”娘說要不咋叫青龍呢,手往下滑,捏住書香雞巴,說跟個長條茄子似的,隨後這長條茄子就被她含在瞭嘴裡。“還是兒的這根長條茄子硬吧。”不知為啥要迎合娘,許是做久瞭本就應該如此。“太會捋瞭。”他摟起娘的腦袋,說就喜歡看娘給他這麼捋,簡直不要太享受,“來吧雲麗,接著喂你。”多淫蕩,但其時他說的就是這話,他還說:“接下來還是先肏屄吧,最後再肏你屁股。”
客廳在放《笑傲江湖》,因為書香聽到瞭琴簫合奏。美中不足的是,聖姑不太漂亮。去年夏天熱播,跟媽還說來著呢。靈秀說咋就不漂亮,什麼樣兒叫漂亮?書香說當然是媽這樣兒的咯。他呲著牙,指著電視裡的人,說哪都好,就是鼻子大人中太長。靈秀說你鼻子不大。書香照著鏡子左看右看,說大嗎,還瞥瞭瞥百年好合。靈秀說當然大瞭,不過臉更大,臉上就剩內隻鼻子瞭。跟胸毛一樣,內會兒臉上也是痘子橫生,書香說這不合邏輯。他說咋不三十再長痘呢,他說這簡直就是老天爺跟他開的玩笑。靈秀說開不開玩笑也別上這兒擠窩窩來,熱都熱死瞭。書香說把空調開開就不熱瞭,正嬉皮笑臉,大腿內側就被一隻手捏住瞭,“有話好商量啊媽,啊,媽,疼啊。”
不過這會兒倒是沒用書香商量,因為娘已經說起夠勁兒來瞭。她說太夠勁兒瞭,腦袋朝後一仰,就大口喘息起來。書香也喘,都忘瞭什時候爬床的,更別說怎把娘從北頭推到南頭,腦袋都給碓床外瞭。他說夾的還真緊啊娘,吭哧著抱起雲麗,給她頭朝西放到瞭床裡。他說才剛簡直太投入瞭,說著,又“啊”瞭一聲——像是才發現墻上掛著的巨幅相片。他說照的真好,又清楚又好。說的時候,他把雞巴頂瞭屄的盡頭,眼瞅著娘的下巴揚起來,腳也搭在瞭他脖子上。
“三年多瞭。”
書香說三年半都多瞭吧,摩挲著娘揚起來的屁股,說當年在雲燕肏瞭七次才把自己這一身邪火泄幹凈。“記得這麼清楚,娘都忘差不多瞭。”書香笑著說自己也記不清瞭,都不知道這婚照啥時拍的瞭。雲麗說娘現在看起來是不是老多瞭。書香說老啥——多嫩啊——他說娘現在已經蛻變成一隻不折不扣的白虎瞭,臉嫩咂兒嫩屄嫩腿嫩腳也嫩,“不還是這麼精致。”
“往五十裡數瞭,哪還有你說的這麼嫩。”
“硬不硬吧先說?”
“硬,娘都爽死瞭。”
“要是不嫩,能有吸引力能讓你兒這麼硬嗎?”書香笑著給她摘下左腳上的紅鞋,朝後一甩就丟向瞭門口。鞋子應聲落地,也打門外傳來瞭劉歡的《好漢歌》。他說這兩條大油腿,又肉又緊還有彈性,身子更有彈性——他表示自己還就喜歡娘這樣的女人,他說這幾年自己真沒白活——“車裡頭,招待所,政府路,辦公室,雲燕,老傢,防空洞,夢莊車廠。”如數傢珍,邊舔邊說:“肏的次數沒八十也有五十次瞭吧,光在這兒過夜就不下十次瞭。”雲麗咯咯直笑,說癢死瞭,咋連腳心都舔啊。緩慢抽插著,書香說不止舔腳心,整個身子都要舔,把娘吃到肚子裡才好呢。雲麗說這嘴真會哄女孩子,“內丫頭不挺俊的,發育得也好,個兒頭也說的過去。”忽聽這麼一句,書香一愣。雲麗說就昨兒上午你送走的內個。書香說一中十二個班呢,俊的有的是,個兒高的也不是沒有,“就喜歡跟你搞!”撂下話,身子就碾瞭過去——整個人幾乎平拍在娘屁股上。
“哎呦,這大雞巴頭子。”
呱唧著娘,書香問她啥時候塗的指甲。娘哼唧著說就前兩天,說哪哪哪又開瞭傢美容院,昨兒吃飯前兒還提來著呢。書香說我咋不知道,連娘右腳上的紅鞋也脫瞭下來。“肏死我啦。”聽著黃油攪拌,看著娘在身下騷動,書香說床太軟瞭不得施展,不過那也得上,叼起娘的耳垂時還說看今兒個兒子是怎麼跟你好的。“哎呀,哎呦,啊。”就是在這奶聲奶氣中,書香吼瞭一聲,說憋半年瞭我,抖起屁股就又是二百多下。雲麗雙手抓著床單,哼唧著聳起胸口,宛若展翅翱翔的天鵝。瞬間,天鵝又墜入湖底,忽扇起雙翅,噴湧出瞭一股尿汁,“鞥啊,肏死我啦。”
“兒都憋半年瞭?”匍匐著身子,向外側掰扯起內對鍋錐,隔著襪子叼起奶頭時,書香抱著這具肉身翻瞭個個兒。他說騎我身上來,騎兒子身上來——摟住雲麗又是一通狂碓,“想跟你好,想跟你好啊。”周六內晚也是這麼跟媽說的。進瞭臥室,他就打身後摟住瞭靈秀。“媽不說高考完事就給我嗎,說話又不算數。”他說兒子真的快憋死瞭,不信你摸摸。
“吃飯前兒就撒酒瘋?”聲音不大卻硬邦邦的,“胡鬧?”揚手間,吊帶裙裡洶湧澎湃,如瓦藍色的杏眸,八字奶也瞪瞭過來……
“肏死我啦。”
“肏死雲麗啦。”
“子宮都給肏開瞭。”
好半晌,書香才在咿呀聲裡探出腦袋。他說才剛娘叫得好騷啊,“這回床單被罩又得大洗瞭。”娘臊得滿臉通紅,說床都尿瞭,偎在他懷裡,說今兒就是大洗之日,說剛才頂著屄芯子肏她,快把她肏死瞭。書香說哥哥要是知道娘被我爬瞭,還不弄死我。轉而又說,這回又嘗到瞭哥哥是怎麼打娘肚子裡爬出來的味兒。“壞蛋,壞死瞭,都濕透瞭。”確實,娘臉上冒汗,連胸前腿上都濕瞭。
書香說換個地方吧,說這回該肏屁股瞭,推起娘身子來讓她把避孕套拿出來。雲麗說不用,之前已經洗瞭,幹凈的。
書香側起臉來朝墻看去——娘臉上掛著笑,大爺也是意氣風發。他說該給的不該給的你全給瞭,該做的不該做的我也都做瞭,“高中同學都說楊哥有倆媽媽,羨慕死瞭。”
“三兒不就是娘的兒子。”
“就是沒打你腸子裡爬出來。”
“壞蛋,你倆哥哥這輩子也隻打娘屄裡爬過一次。”看著娘撅起屁股,書香揚手拍瞭拍。肉花翻滾,他叫著大屁股,就把雞巴揣到瞭娘肚子裡,“我也要爬。”
“哎呦——”
在屄裡出溜著,書香又把潤滑油擠在瞭指頭上——穩著娘的屁股,給她抹進瞭股溝裡。“再過二年就是你倆的珍珠婚瞭。”他說,還說這些年也沒給娘送過啥像樣禮物,“罪惡感太強烈瞭。”左手中指探進菊花,聽到娘“嗯”瞭一聲——緊隨其後,她說送瞭,她說不給雲麗送瞭個老公,“又帥又會心疼人兒,還每次都把娘喂得飽飽的。”
書香笑著拍她屁股說穿得這麼騷,看見瞭就想肏,不喂飽瞭咋行呢。隨後,又邊尅菊花邊抽屁股邊杵,說這身肉肥而不膩,最是解饞不過瞭。雲麗仰起臉,回應說肏得好爽啊,都給堵嚴實瞭。拔出雞巴時,書香就看到瞭一股清液打娘屄裡淌下來,還倒背起雙手,給他扒開瞭屁股。朝前一送,書香說娘真會疼人,當初自己誤打誤撞,還以為娘犯痔瘡瞭呢。“哎呦,真大啊。”奶腔蕩漾,書香弓起來的腰也漸漸直溜起來。娘揚瞭下身子,又跌趴下去,說幸好水兒多。她說有瞭潤滑油更方便瞭。貼在娘屁股上,書香吐瞭口氣,說當初太渾瞭,簡直就是牲口——隻顧自己,卻從沒考慮過娘的感受。“娘樂意。”看著身下晃悠起來的屁股,書香說最基本的前戲都沒做就硬爬你,跟強奸有啥區別。雲麗說娘不都濕透瞭,不濕哪插得進來,“每次一想到是三兒在肏娘,屄裡就濕得呱嗒呱嗒的。”水腔短促而又緊繃,真的漾起來瞭,“娘不告你瞭麼,照這相時就是濕的,褲襪都濕透瞭。”像是被拉回到從前,書香問之後又做瞭沒,往雞巴根子上又倒瞭不少潤滑油。
“娘都說多少次瞭,之前之後都做來,內些日子特想要。”她說自打被這根青龍降服之後,夫妻生活質量就有瞭質的飛躍,到現在身子還來著呢,“壞蛋壞蛋,娘不活瞭,不活瞭,秘密都被你挖出來瞭。”
“是不活瞭麼娘,啊。”
“哎,哎——娘要死瞭。”
“那就肏死得瞭,行嗎娘,行嗎雲麗。”
“來,來呀,射進來吧,射騷屁股裡……”
穿褲衩時,娘四仰八叉癱在床角,除瞭屁眼,油光水滑的屄裡也在往外淌著精液。門外站著的人兩眼通紅,不知跟他說什麼,書香就把腦袋垂瞭下來,片刻,又抬起來,上前給他跪瞭下去。大爺扶著他胳膊把他架瞭起來,“廚房有雞蛋牛肉,還有生蠔……”看著面前內兩眼冒火的人,書香想說點啥,就又給他跪瞭下去。再次被搊起來時,這個他應該叫大爺的男人邊拍他脊背邊說,“出瞭這麼多汗,先去沖個熱水澡吧。”隨後,進瞭主臥。
喝瞭半加侖水,而後書香又抽瞭根煙。八點瞭,他給傢裡去瞭個電話,嘟嘟嘟地,半晌也沒人接,這才想起今兒周一瞭。到廚房開始吃,幹掉盤子裡的牛肉,半盆生蠔也吃的所剩無幾,最後連雞蛋都包圓瞭。惦著再喝罐涼啤,礙於一身臭汗實在難受,就跑去沖瞭個涼。搓洗雞巴時,胸口上的蜈蚣晃晃悠悠地就打一簇黑毛中跑瞭出來。有點癢,書香揉瞭揉,還扒開胸毛看瞭看。疼倒是不疼,就是這毛打刮完之後越長越密,跟補丁似的,都連成片瞭。早前媽說他沒事兒幹瞭,說又沒長在臉上,“不聽話內,有那功夫包皮手術都完事瞭。”
電視機裡哇哩哇啦,主臥裡也不時傳來幾道聲音——說什麼穆桂英還是佘賽花。窸窸窣窣的,娘回瞭句壞人。大爺好像說瞭句騷還是肥什麼的,很快又說,換換換。噠噠聲下,書香朝主臥裡掃瞭幾眼。厚實的窗簾擋在陽臺前,屋內亮如白晝,卻空蕩蕩的啥也沒看見。
走向茶幾時,也不知大爺叫瞭聲啥,剛打儲藏室爬上來。娘說的是嘬吧,準是漲奶瞭,還笑著說多大瞭,還讓我喂。盡管沒看過娘奶孩子,畫面卻應運而出打書香腦海中勾勒出來。拾起遙控器隨意撥瞭兩個臺——哪哪哪水情嚴峻,哪哪哪又下崗瞭——有些老生常談,而且還非常健談。怪就怪在撥瞭好幾個臺,非但沒找到《水滸》,連《笑傲江湖》也不見瞭。這正尋思要不要給媽的單位去個電話,天天跟我做就打電視機裡蹦瞭出來,還重復瞭一遍——好像不跟她搞五分鐘都不行似的。就是在這節奏中,主臥裡又響起瞭聲音——說的好像是滑溜還是滑溜嗎,有喘有笑——模模糊糊——大爺可能叫瞭聲菩薩,不然為啥要召娘娘。或許太熱瞭,連娘嘴裡都塞瞭塊冰。
有些二意三思,最後,想到晚上肯定要回傢去住,書香就沒再打電話。坐沙發上抽煙這功夫,他還撿起茶幾上的易拉罐晃瞭晃,都空瞭。起身去廚房拿灌啤時,主臥已沒瞭聲音,但電視機裡還在喊。這麼一瞥,正看到墊子上的健美教練劈開雙腿,她說跟我扣胯時,鏡頭正好也給瞭過來——比基尼原本就白,經黑色束腰一收,這下更白瞭。整個下半身暴露在鏡頭下,小肚子真的很飽滿——被比基尼兜著,屄隨著橫叉而開的雙腿滾動,似乎都要把這片兜襠佈吞瞭。她說扣胯的目的是伸展大腿的內側,她說對,她說大腿內側好看,漂亮啊。這麼說著,她也一直在扭腰扣臀,在所難免,屄就又開始裹起兜襠佈,而整個三角區也在這個時候蠕動起來。後來,她上半身貼墊子上瞭,說盡量往下趴,左胯骨軸都因橫叉擠出一道肉括號來。腿上穿的應該是咖啡色連褲襪,盡管不似健美大賽選手身上抹的油,也差不太多。
打廚房回來,健美教練還在劈一字馬。挺胸收腹這個過程,小肚子上不知是因為剖腹產留過疤還是說裡面套著內褲,總會擠出一道橫紋,搞得兜襠佈都抻出褶子瞭。屄毛應該做過處理,這麼大的側漏,鏡頭下硬是半點痕跡沒有,說不過去。開灌啤時,主臥終於再次傳來聲音。也不能算傳,總之,像開啟灌啤時溢出來的冷氣,絲絲縷縷。一口幹瞭半罐,書香胳膊上就起瞭層雞皮疙瘩。其實打kiss時娘身上就起瞭一層雞皮疙瘩,她說是給娘洗臉呢嗎,她說好瞭,娘也該給你唆啦唆啦瞭,“硬成這樣兒瞭都,手都攥不開瞭。”
主臥裡,娘的聲音辨析度很高,真的很高——帶著娃娃音的內種——說是有點暈,不過還好。她說她應該先去把牙刷瞭,再洗個澡,“都黏身上瞭。”片刻不到,聲調就揚瞭起來,說喝多少還沒事兒,牙不疼瞭?絮絮叨叨,頗有些母親數落孩子的味兒——她說往五十裡數瞭也,還想當年,忘瞭過年前兒瞭……
臘月二十七正好周日,打良鄉回來書香就看到雲麗咯吱窩處挑瞭一塊紅綢。“說啥嘞?”她揚手指著門外,或許毛衣過於包身,奶子都顫瞭起來,“說曹操曹操就到瞭吧。”大爺也是,隻不過改成襯衣上瞭。奶說本命年秉氣微,凡事都要多加註意。頭二年她大孫子本命年,她也是這麼說的。至於為啥秉氣微或者說氣弱,奶說這都是老輩傳下來的,說不也過年瞭麼,圖個吉利,也保平安,“奶也給你挑一個。”書香哼唧著說挑啥,又不是本命年。瞅楊剛起身而來,笑而不語,忙問:“怎連話都不說?”雲麗說你大上火啦,“牙疼。”
“這還說跟你殺兩盤呢。”書香吸搭著鼻子,問他牙疼還喝酒,而後揮拳便砸瞭過去,“還笑,我看是不疼。”靈秀摟著顏顏,揮起手來“AA”兩聲,說咋就沒個正行,沒看你大正難受著呢。“上禮拜就告我娘瞭,都少喝……”嘴上埋怨,卻走過去替楊剛把大衣拿瞭過來,給他披在瞭身上,又打墻上把帽子摘瞭下來,一同給他戴在腦袋上,“這大過年的。”
“考得咋樣?”楊剛嘴裡含瞭塊熱豆腐,“東西擱前院瞭。”
“行啦,我都看見瞭。”書香說著我騎車駝你,正撞見打門外走進來的楊偉。回傢前就鬧瞭一肚子氣,瞅著內要死不拉活的臉更來氣。“該來的不來,不該來的總找上門來。”又捶瞭楊剛一拳,“我就馱著你去。”
“外面冷。”
“你甭跟我廢話。”
“你咋瞭?”
“牙,有點疼。”
“別耽擱瞭。”書香推起楊剛就往外走。推開門簾,朔風吹刮而來,刀子似的。站在門外,楊剛笑著把書香攔在瞭門口。“沒穿衣裳。”他說,“大溜達兩步更舒服。”日頭照在他內張臉上,眼神如昨,眼角和鼻凹處卻都起瞭褶子。“放屁工夫衣裳不就穿瞭,你等我……”書香往外就沖,被楊剛一攔,還給攥住瞭胳膊,“聽話。”
“就不聽。”
瞅著侄子,楊剛笑著胡擼起他腦袋,“再凍感冒瞭。”
“我娘都不怕。”
“臭小子。”書香也給他捶瞭一拳,“進去。”
“你早點回來。”目送著楊剛離開,這才轉身進屋。“秋胡打馬……”他哼著,朝顏顏揮瞭揮手,小傢夥就打靈秀身邊跑瞭過來。
“這味兒還挺好,比那個沙傢浜可強多瞭。”
書香說沙傢浜咋瞭,不也挺好。“都讓你改成啥瞭。”靈秀抹瞪完他,轉過身面向李萍和雲麗,“不誇還往前巴碴呢。”婆媳妯娌這麼一笑,書香這邊牽著顏顏又打起瞭拍子。他連哼帶走,湊到靈秀邊上,並指成劍指向雲麗,“前影好像羅氏女,後影兒好像我的妻房。”西皮唱腔,嘴上還自帶鑼鼓,最後目光又轉到瞭靈秀臉上,手也攬到瞭她腰上,“我的妻房。”嬉皮笑臉,說媽你接一下。
靈秀臉歘地就紅瞭,支起胳膊肘也把人拱瞭出去,說沒大沒小呢怎麼還,不過終究還是跟著笑瞭起來,“把顏顏都給帶壞瞭。”
李萍打線笸籮裡摸出針來,叫著他爺,讓他拿塊紅佈頭來,針也給書香遞瞭過去,“來,給奶把線穿上。”然而不等書香把線穿針裡,李萍內邊又呀呀上瞭,說煥章跟保國來好幾次瞭,又說鳳鞠托人給傢裡送信,也問何時回來。打老頭子手裡接過佈頭,她說秀琴前兩天不也問呢,“是不是啊他爺?”書香問這都什時候的事兒,傢夥事兒一丟,跟著就罵瞭起來。他說肏,他說都高三瞭學校還他媽弄幺蛾子——“媽個屄的不放假就得瞭,一天十二節課還非得讓住校?”靈秀皺起眉來連“嘿”瞭好幾聲,說罵罵咧咧地跟誰說話呢。李萍忙擺手攔阻,直說直朝她使眼兒。靈秀說又不是他一個學生,“怨氣怎那麼大?我是沒跟過去還是咋的?”書香呲著牙說跟且瞭啊,不時拿眼瞟她。靈秀說甭看我。雲麗用胳膊肘頂瞭頂她,“剛回來就嚇唬人,氣兒都不讓喘瞭?”靈秀說這臭缺德凈瞎打岔,都把要說的話給忘瞭。“寒假統共就這麼幾天,得給老師拜年,得跟同學聚會,又說去哪哪哪。”轉而面向婆婆,說這來前兒還說想再住一天呢,“心多大啊他。”
李萍說都成女關公瞭,扭過臉來問孫子,“都回老傢瞭不,你一個人還留良鄉幹啥?明兒又是周一,放假瞭咋不說傢來呢?”打炕上找瞭找,拾起針來,佈頭也拿起來瞭,卻沒人理她,就又把臉轉向瞭靈秀,“啊——說到哪瞭?”靈秀回過頭來,也“啊”瞭一聲,轉瞬又“嗨”瞭起來,與此同時,伸手遮住瞭腦門。她伸手戳向書香,卻對李萍翻起白眼,“我都讓他給氣糊塗瞭。”正說著,門外傳來一道聲音,叫著老師,人便閃現到瞭院子裡。
來人正是沈怡,手裡還提溜兩個袋子。靈秀說還夠快時,已經走到堂屋大門口,給姐妹兒撩開門簾瞭,“準是剛打良鄉采購回來。”
“打完電話就讓大鵬找車去瞭。”攜著九七年的尾巴,表嫂的笑便也出現在瞭書香眼裡,連同兩個兜子。其中一隻袋子裝的是海螃蟹和蝦,還帶著冰呢;另一隻袋子裡裝的則是活皮皮,分量還不輕呢。沈怡說自己冒冒失失跑來,也沒帶什麼東西,就借花獻佛提前給老師和師公拜年瞭。
“來瞭老師就高興。”
靈秀問她冷不冷,當即抓起姐妹兒手來。
李萍又問:“吃飯沒。”
沈怡笑著說晚飯沒吃,翻起手腕反握起靈秀的手,“你這還沒我熱乎呢。”
李萍拍著沈怡胳膊,往裡屋讓,說小妹也是剛進屋,“晚上就在這兒吃。”沈怡說大過年的,傢裡還有事兒呢。靈秀說有事兒也明兒個再說瞭,上前一扯外套拉鏈,就把外衣給她扒瞭下來。
沈怡打量著靈秀,說瘦瞭可。靈秀說哪瘦啊,也就你說。沒見書香進來,李萍朝門外招起手來。這功夫,雲麗把水端過來瞭。沈怡搶上前接到手裡,說咋還勞煩嬸兒來伺候。“還嬸兒嬸兒嬸兒呢,又沒差幾歲。”雲麗笑著打過去一巴掌,說在單位最煩的就是叫她老陳,她說直呼姓名都比叫這個老陳好聽。
“這事兒賴我們四姑。”沈怡笑著把水杯轉遞到李萍面前,“沒結婚前兒叫的都是姐,我這結完婚反倒矬瞭一頭,嫂子變成瞭嬸娘。”
李萍呵呵著說就別讓瞭,給孫子也挑完活瞭。“一晃多快,內會兒還都是孩子呢,這虛歲都四十一瞭。”她說,又朝靈秀招手,“一塊兒都給挑瞭。”
“歲數都往小上說,就我奶專撿不愛聽的講。”
“滾蛋。”瞅他色瞇瞇地,笑起來直往自己胸口上盯,靈秀眼一立,揮起手來,“還不上廂房拿盆去?”轟走兒子,轉問沈怡文廣回來沒。沈怡說路上呢,今兒不回來明兒上午也到傢瞭。
“聽雲麗說文廣又去白俄斯瞭?”
“嗨,他就是捎帶腳。”沈怡打靈秀手裡接過香煙,“內邊窮著呢,缺衣少糧,都分傢瞭還憋著勁跟老美對著幹呢。”
“就是一群神經病。”說著,書香把螃蟹和蝦倒進瞭大盆,皮皮也整到瞭水盆裡,“表嫂還真有勁,健身沒白練。”
“都你侄兒提溜的。”
“我說呢,他人呢?前院呢嗎?”
“找煥章去瞭,以為你們沒到傢,又膩得慌。”
“不有吉他嗎。”書香抱起顏顏,打櫃櫥裡給她拿瞭根筷子,搬瞭個馬紮坐到臉盆邊上,“前些日子跟煥章還上鬧街玩來著呢。”
“放假就沒怎麼在傢待著。”
“誰放假窩傢裡?換我也出去啊。”讓顏顏別下手抓皮皮,書香用筷子教她怎麼豁楞。
“這次考試咋樣?”靈秀這麼一問,李萍也說。
“說出來都寒磣。”說這話時,沈怡自己先笑瞭。
書香歪起腦袋,“有啥寒磣的?”
“高一前兒排名還班裡前四呢,這會兒,好幾門不及格。”沈怡說這都年根瞭,作業碰都沒碰,“真看放假瞭。”
李萍拉起她手,說可千萬別著急,著急也幫不上忙。
沈怡長嘆一口,“要說小也就得瞭,這麼大瞭還看漫畫。”
“哎呀,不才十九嘛,還有下半年呢。香兒的筆記不都給他瞭麼,小小子腦瓜快,一鉚勁兒就上去瞭。”
顏顏也不說睡個午覺,盡管這會兒已經小三點瞭。看她玩得不亦樂乎,書香點瞭根煙,起身進到裡屋。這會兒奶已經盤腿坐炕上瞭,守著熟睡中的妙妙,跟彌勒佛似的。難得風和日麗,還想去琴娘傢轉一圈,瞅瞅煥章,把他跟大鵬都喊過來,結果媽卻說盤大鍋去。
當晚飯桌上除瞭兩大盤子海味,還搞瞭一桌子肉菜。雲麗說千呼萬喚總算把二奶盼回來瞭。靈秀笑著說要麼倆兒子跟倆閨女搶著給我倒酒呢。書香搶過話來,說他們怎不給我倒呢,“見人下菜碟兒麼。”靈秀說怎哪都有他呢,招呼著眾人落座,先把蟹給倆閨女拾瞭過去。雲麗說高三這半年都憋壞瞭,還不許熱鬧熱鬧。她說上禮拜會考,吃完晚飯就去學校瞭,酒也不讓喝,待都沒待。
“上學還慣著他喝酒?”
書香說不沒喝麼,“敢喝麼我。”
靈秀說有啥不敢的,雙眸錯轉,倒也跟著笑瞭起來,“也就在我跟前老實。”說完這頭,她召喚著讓大鵬嘴別閑著,正是能吃時候,“喝酒這塊可別跟你表叔學。”
“媽,就跟都我教的似的。”眼到之處,小手正剝著蟹殼,毛衣裙上鼓囊囊的,臉也紅撲撲的。
靈秀說不你教的誰教的?書香說吉他摔跤跟打拳確實都是我教的,說著,捅瞭大鵬一傢夥,“還蔫笑,告兒你四姑奶啊。”靈秀把蟹肉遞到李萍面前,擦抹著手說那也是跟你學的,起身後,她給大鵬碗裡夾瞭塊排骨,“別搭你表叔。”轉而瞅向沈怡,說個頭是有瞭,就是太瘦,隨即扭過臉來又面向大鵬,“還給兒子把錢斷瞭,你媽要是再這樣兒就上姑奶這兒來。”
大鵬“哎”著,朝沈怡吐瞭吐舌頭。書香說大鵬看著是瘦,身上可全是肌肉,轉而又對靈秀說我也瘦啊媽,“傢裡養的倆旺財都比我肥。”滿堂哄笑中,李萍召瞭聲狗兒哎。靈秀差點沒把飯噴出來,咳嗽著,說以後可咋辦啊我。雲麗說咋辦,誰叫你讓兒子挑理的,說瞭聲娘疼你,笑著給書香碗裡送瞭塊排骨。“還有大鵬。”說著,也給送過去一塊,“能吃不讓兒子吃,我還就喜歡能吃的,以後天天上大奶那兒吃介。”
“喝完黃酒再來點白酒助興。”靈秀指著雲麗酒杯,“完事前院打牌去。”李萍眼一亮,說四個人正好湊一桌,當下便拍瞭板,連下半晌埋怨雲麗喝大酒的話都忘瞭,“好久沒這麼熱鬧瞭。”正是此際,有人唱瞭起來:“世間自有公道,付出總有回報……步步高VCD,真功夫,一年包換。”
書香說暑假內會兒就聽胖墩兒說瞭,“大鵬一把吉他闖二中,萬人迷啊。”沈怡說除瞭玩就是玩,唯獨學習掛不上號。“不能這麼說,我同學初中畢業就開始弄數控機床,日子過得不也好著呢嗎。”看著表嫂,書香胳膊肘一支,又捅瞭捅大鵬,“瞅見沒,說的都抬不起頭瞭。”
“內會兒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哎呀,別就隻看缺點啊表嫂。”就這時,東側“哎呦”瞭一聲。隨著眾人一道把目光轉過去時,書香就看到爺捂起嘴來。也就三兩秒吧,楊廷松把手一攤,“掉顆槽牙啊。”於是書香就看到瞭他手心裡似爛非爛的排骨肉中夾瞭一顆白燦燦的牙…………
“疼還喝?”奶腔在哎呦,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牙疼呢,“我看呀……”又噗嗤笑瞭起來。她說穿都穿上瞭還換啥換,很快便又叫起壞蛋。“能虧著孩兒嗎,又不是不知道。”哄小孩似的,說要是再這麼說就不疼你瞭,嬌聲嬌氣。轉而又笑瞭起來,哼著說這還差不多。整個過程,並未聽到男聲——書香都懷疑大爺沒在這主臥裡。“還新亂世佳人,壞蛋。”聲音不穩,說就知道——說這話的人當然還是娘瞭,她以一種略微上揚的調子喘息著,說還要啊,“還要把電視劇搬出來?”
念大一時書香讀瞭《新亂世佳人》,後來在網上也看瞭這個電視劇。不過這會兒哪知道娘說的是啥。“吃瞭,都吃瞭,能不給嗎。”她說。該撤瞭,書香卻不知怎麼開口去提。奶腔卻又響瞭起來,說這旗袍不也好幾年瞭。“不說年歲誰知道我多大。”娘還是這麼自信,“都說……嫩,哪嫩?不都是化妝化出來的嗎。”昨兒晌午就有人提,但內會兒書香正咂摸怎麼去哄靈秀呢。“……他媽倒是年輕,也不看差幾歲。”這片刻,書香以為寒冬來瞭。“嗯,不剛打我腸子裡,啊,爬出來麼。”準是吃瞭什麼辛辣東西,因為娘又哈瞭起來,“屄芯子都肏開瞭。”與之對應是不是應該啪啪起來,但書香卻啥都沒聽到。不過娘說回頭把套戴上時,他卻聽到瞭蟬鳴聲。初時聲音不大,也就三兩聲吧,後來逐漸大瞭起來,連日頭也打窗外撲瞭進來,嚇瞭他一跳。抹瞭把汗,書香又晃悠下腦袋,眨瞭幾下眼後,趕忙走向陽臺,把敞開的窗戶推上。
“咋不是,還不承認瞭?”打陽臺走回來時,娘還在那自言自語。她說咋不爽啊,說隔著褲襪肏她其實也挺舒服,她說身子懸在半空,下面又被大雞巴挑著,一下就噴出來瞭,“扯開絲襪,又插進來,頂著屄芯子肏。”她說知道老公饞瞭,很快又改口說是孩兒饞瞭。又重復一遍,說孩兒饞瞭還不行,嘴上叫著壞蛋,說被抱著啃,小肚子都給肏起來瞭,“硬死啦。”聲音濕漉漉的,她說跟破五內晚一樣,還是在這張大床上。她說一氣就是兩次,也沒拔出來,甚至鞋都沒脫,洗完澡鉆被窩裡摟著又搞瞭起來,“轉天開著燈還搞瞭一次呢,嗯,穿著紅高跟,啊,孩兒上學都差點晚瞭。”
聽墻根居然口幹舌燥,書香也是服瞭自己。去廚房又拿出一個灌啤,貼臉上還挺舒服,貼身上也爽,嗝就是在這個時候打出來的。毛孔通開,還能再吃點東西,於是又就瞭兩口醬牛肉。興許是醬料吃多瞭,書香扥起易拉罐的摳子,“噗”地一聲,帶氣的沫子便噴瞭出來。他搖瞭搖腦袋,抹臉上的汗時,又朝主臥掃瞭兩眼。其時給大爺跪下時他就想說點什麼,結果卻屁都沒放。這會兒,無論如何不能再裝啞巴瞭,反正得回傢,就朝主臥喊瞭起來,“娘娘,你渴不渴?”也不知對方聽沒聽見,就鬼使神差走瞭過去。
娘竟戴上瞭眼罩,旗袍也穿身上瞭。還有扣帶高跟鞋——過年內會兒娘就為他穿過——還說他咋那麼戀舊。其時,書香說何止戀舊,撩開蓋在身上的鴛鴦被,再次顛起屁股時,他說兒還戀娘呢。旗袍下擺耷拉到床沿上,娘灰亮色的屁股都顛瞭起來。她正蹲趴在大爺胸口上,撅著屁股唆啦著雞巴。把灌啤給她喂到嘴裡,書香也看到瞭娘身下耷拉著的玩意——黑不溜秋的雞巴上滿是口水,半軟不硬地好像還彈瞭兩下,他就意識到娘為啥會說渴瞭。
幹瞭灌啤,娘也打瞭個酒嗝,手背遮在小嘴上,說晌午就在傢吃,娘給你包餃子。多年後在巴黎酒店的觀景臺前,書香跟靈秀提娘給他包餃子的那個遙遠的上午,他說跟拍電影似的,一切流程都是在主臥進行的;又像是一個夢,與世隔絕,該做的和不該做的就像內篇《桃花源記》,後來再去翻找影帶卻怎麼也找不到瞭。巴黎酒店的特色就是按原塔八分之五的比例仿建瞭一座新的埃菲爾鐵塔,還有香榭麗舍大道,包括凱旋門和塞納河。一覽無餘,所有巴黎風情都能在這賭城尋跡到,包括浪漫和激情。靈秀說臭不要臉麼——她說哪年斷過你餃子,她說要不是因為你賊大膽兒弄幺蛾子,媽能不給你吃嗎。緊接著,她說媽是沒給你吃嗎,“糊弄完我還爬我床上來,啊?”書香一把將她攬入懷裡,觀著夜景,也把臉貼瞭過去。他說以前絕想不到日後會遠渡重洋來到這裡,更想不到還把媽騙來瞭,跟做夢似的,“要不是上輩子積瞭德,這輩子也不會遇見你。”扭晃起身體時,他說夢醒就該腳踏實地瞭,倏地又說得先回趟套房。靈秀問他咋瞭,書香說沒吃飽啊,銜住媽內珠圓玉潤的元寶耳朵掇瞭起來。他說沒吃飽啊,兒饞餃子瞭……
看著娘內張明顯又補瞭妝的臉,又看瞭看沾滿口水的黑雞巴,書香就又把褲衩脫瞭下來。轉身走到旗袍包裹的大屁股前,他咳嗽瞭一聲,還拍瞭娘兩下後腰。隨後看著娘把屁股撅起來,上半身也跌趴瞭下去。墻上,娘一直喜滋滋的,大爺就站在她身後,這是九五年元旦之後照的——大爺曾不止一次說,結婚都二十五年瞭,得紀念一下銀婚。
當下應該也在銀婚時間段裡。撩開旗袍後擺,書香朝前拱瞭拱,順理成章,雞巴就擩到瞭娘的熱屄裡。“哥啊,啊。”泉湧又熱又燙,奶聲也燙,這一刻,書香都能感受到來自於娘身體裡的顫抖。她說:“鞥啊不,要。”支吾起來,也不知道說的是要還是不要。杵瞭幾下之後,書香拔出雞巴就把襪子扯開瞭更大一道口子,隨後往前一縱,噗地一聲又鉆到瞭娘肚子裡。“哎呀,這大雞巴頭子。”看著座椅上的娘,看著她臉上的笑,熱汗歘地一下就打書香身上湧瞭出來。“硬死啦哥。”娘身子亂顫,噼啪間,臉也仰瞭起來,“還是在大床上,呃啊,過夫妻生活舒服。”整個房間似乎就隻有娘一個人——她說豁開瞭,又給她豁扯開瞭。“他爸,他爸,他爸啊。”奶裡加蜜似的,“也不說戴避孕套。”
“給雲麗脫瞭吧。”娘都這麼說瞭,書香就給她把旗袍扒瞭下來。“多硬啊老公,又粗又長。”就這麼站床下面,閉著眼肏,直到把娘身子端起來——這回沒用二十下就把她肏噴瞭。“還是老公肏得舒服。”娘氣若遊絲,好一會兒才哼出來——她說床上,大床上,“雲麗來伺候大爺。”既然這麼說,書香也就隻好任其所為瞭。
他身子被推倒,龜頭被小嘴兒嘬瞭一氣,隨後被捋起來的包皮蓋上。也就幾個呼吸,碩肥的屁股帶著股熱浪便跨坐到瞭他腿上,“扶一下雲麗。”聲音很輕,也很柔。於是書香就把手伸出來,摸瞭過去。大腿潮乎乎,胸口也潮乎乎,還有跨坐在身上的大屁股。當然後者他沒去摸。“用屄給你捋好不好?”最後一個字落將下來,雞巴就被小手左右起來,很快,又被兩片濕滑嫩肉左右起來。他支瞭支雙腿,還張瞭張嘴。瞬間,龜頭就在一股熱浪襲來時,被重力碾壓著打包皮裡探出腦袋,繼而便給一張肉嘴吞裹進去。“肏到底兒瞭,啊——”拖腔而起,以至於整個房間都充滿瞭奶香味,“大雞巴呦。”這刻,書香腦子裡就剩下燙和滑這兩個字。他張大嘴巴啊瞭啊,沉悶而又強勁的拍擊聲沿著他小肚子緩慢攀升,逐漸帶起節奏,當這上下起伏的巨浪鉆到耳朵裡時,他眼縫裡也閃現出兩隻歡蹦亂跳的奶子。
奶子很亮,應該說身上很亮,剛打油鍋裡炸出來,還冒著熱氣呢。“頂好叫男人給吸吸。”歡蹦亂跳的女人叫著老公,說是不是饞死瞭,幾聲是不是後,她忽地叫瞭聲死鬼。書香身子一緊。瓜子臉上粉撲撲的,娘翹起來的鼻頭上浸潤著一層細汗,不時翕動著。較之前唇角更艷,不知是又塗瞭遍口紅還是口白。她說嚇死你嬸兒瞭,才離瞭奶頭幾天啊。話剛落,湧起來奶子也抽打瞭下來,“來,替嬸兒吸幾口奶,嬸娘脹死瞭。”兩坨肉球砸臉上,不吸都不行,書香就把手環在瞭娘背上,張開嘴巴咬瞭過去。
“饞死瞭,饞死瞭。”
“又隔著絲襪叼。”
“給嬸娘扒下來,把咂兒露出來。”
“還怕嬸子跑瞭?”
“哎呦,這大雞巴。”
“啊,孩兒這大雞巴。”
“知道你饞嬸兒這身子。”娘非要這麼說,又沒法反駁她,書香也就隻好繼續吸奶瞭。
“好爽啊老公,哎呦。”
肥腴的上半身撐開一道縫隙時,書香連續喘瞭好幾口大氣。他騰出一隻手來抓向左上方的奶球,肉在手裡滾動,都溢出瞭指縫。他又揮使起手腕,連同拇指向外側卜楞起奶頭。這麼多年,這兩個海碗還是這麼挺,也更肥。於是,他把右手也搊回來,伸到另一側奶子上,和左手同步起來。要說不足就是胳膊有些憋屈,伸展不開——要是奶頭往外撇著就更好瞭,起碼摸著方便。但沒辦法。其實娘這奶子已經很極品瞭。就這功夫,她又晃悠起來,說這孩子,聲情並茂,還晃悠著肥腴的身子用奶子抽打起來——邊喘邊抽,還邊抽邊喘,說我是你嬸子啊。過往歲月,娘不是沒有過這種腔調,但換到這裡難免動靜太大,很容易便讓人聯想起某些浮誇的電影,或許也隻有三級片裡或者大黃片裡才有這樣的聲音。
“大爺的女人都敢偷。”娘又連聲呼喝起來,還晃悠起屁股,說咋往嬸兒房裡跑。“讓人看見。”或許是因為喝瞭酒,也可能是因為目不視物,喘息聲竟還夾帶著一絲哭腔,“嬸兒沒穿衣裳啊。”話落,她又說瞎摸啥,她說咋也把衣服脫瞭,“啊,要當啥男人?”不是之前射過兩次,恐怕這會兒書香又得繳械。他喘息著揚起下巴,白晃晃地,很快就看到瞭墻上大爺臉上的笑——隻是進屋到現在一直沒照面,不知大爺跑哪去瞭。咕嘰聲還在,書香就在咽瞭口唾液後把脖子頸瞭起來。他也支起腿來顛瞭兩下,在呢喃瞭一聲娘後,又管她召瞭聲嬸兒。娘頓瞭頓,嬌喘著咽瞭口唾液,隨後張嘴笑瞭笑,並未出聲。知道娘剛才召喚的是自己小名,理應順勢而起把她推倒,但畢竟半年沒做,又實在太想看娘在身上折騰,書香就沒動地界兒。
抻來枕頭墊在腦後,又掐瞭掐娘腳脖子,在足以觀摩到彼此交合部位時,娘已經反手撐在瞭他膝蓋上。於是書香有幸在欣賞到娘用屄給他捋的同時,又聽到瞭躁動的叫床聲。“硬死啦。”說完,娘竟還咬瞭下嘴唇,“嗯啊,孩兒才多大啊。”誰知道,不過書香卻擔心娘內兩個肉球會破體而出,摔落到地上。“天那,啊,要當嬸兒男人。”她說知道嬸兒今年多大歲數嗎,過於激動,她甚至說啥就絲襪給你穿的。但轉眼又哼唧起來,像是囈語,又有幾分醉意,更像是個負氣的孩子——似乎為瞭證實自己所言非虛,她說褲襪是給孩兒他爸穿的,還說旗袍也是,“都是你大爺給買的呢。”
“啥,啊,你要……”明知不是,書香還是覺得娘像個小女孩兒,“天那,啊,我是你嬸娘啊。”虛幻的背景躁動莫名——電視機什麼時候開的竟沒不知道。但大爺已經站在床下瞭,也不知幹啥呢。娘就是這個時候撲上來的——看著她雙手推出來,像老母雞保護幼崽那樣撐在自己身前,嚇得書香差點喊出媽來。他“嘶”瞭一聲,也聽到“娘”嘶瞭一聲。娘還“呃”瞭一聲,隨後,說人小鬼大,竟笑瞭起來。她臉上綻放著桃花,邊笑邊說,嘴上叫著壞蛋,說隔著絲襪跟她交配,太壞瞭。倆球之間,肉感的小腹也若隱若現,隨著一句“還要當孩兒他爸”,便像考拉似的遊瞭起來——自然而然,肥顫顫的奶子又滾到瞭書香臉上,“這大雞巴,避孕套都不戴啊。”聲音時斷時續,還有窒息下的搖聳以及咕嘰聲,可能就是在這旁若無人中,娘叫瞭聲爽。“天那,真成嬸兒男人瞭……”重復在這詠嘆調中,首當其沖的是哥,其後便是小白楊,再往後,喊的到底是他爸還是孩兒他爸,已分辨不清。但洞房二字卻始終貫穿其中,還有拉長調兒的奶聲,“跟嬸兒過性生活啊……”總而言之,夫妻間能叫的都叫瞭,名字或者說是稱謂自然也不例外。“亂輩兒,亂輩兒瞭啊……”聲音短促而倏急,有如迸裂的瓜果,瞬間汁水淋漓,“勁兒咋這麼大,啊,啊,門,門都不關。”
“開著咋瞭?辦公室裡不……”床咯吱吱地,人還是被書香抱坐瞭起來,“不還是被推床上瞭。”小黑飛躍黃河後的某個上午,考完數學還說去體委踢球呢,結果到政府路才想起來,今兒個開展銷會。先給計生辦打瞭個電話,告訴媽晌午先不回杏林園瞭,而後騎車朝東就紮瞭下去。體委院裡人還不少,熟人也不少,不過轉悠到晌午也沒看見雲麗。打肉餅攤出來又轉悠瞭一圈,還是沒看見人,到辦事處問過才知道,娘下午不過來,“沒上你大爺那?”
物理這場一個小時就交卷瞭,剛三點半多一點,打文娛路上買包煙,跨上車朝南走,尋思著是去外貿局還是回杏林園,就在月世界門口碰上瞭郭濤。這貨正廁所門口抽煙呢,眼還挺尖,甕聲甕氣地像喝瞭酒,“楊哥你幹嘛去?”停下車,書香手遮涼棚,問他怎從這兒待著。郭濤呲瞭呲牙,本來長得就黑,這下更像猴瞭,“沒去體委?熱鬧著呢可。”書香揮瞭揮手,蹬起腳踏板時,聽他說瞭句楊娘,再回頭時,人已經轉過去瞭。
輕車熟路來到外貿,二樓空蕩蕩的,辦公室裡也空蕩蕩的。沙發上放著一條長裙,內房虛掩,開門的一瞬,空調機的冷風湧瞭出來。看著床上合衣而臥的人,書香說幾點瞭還睡,不下班瞭,抄起櫃桌上的茶杯一飲而盡。娘睡眼惺忪還有些迷糊,說上午跑飭半天,累死瞭。書香說累死瞭不說脫鞋再睡,“準是又喝多瞭。”
“都賴你大,看娘到傢怎罰他。”她說十一點去喝的酒,知道信兒時都一點瞭,“給娘點根煙。”
書香給她點瞭根煙,說上午展銷會人還挺多,熟人也多。娘說可不,揉起腦袋,說明後還有兩天呢。看著被子外搭在一處的長腿,書香嘿瞭兩聲,說這陣子自己火大都憋一臉疙瘩瞭。說著你看,他把鞋一蹬,躥到床上,人也拱瞭過去,“還迷糊呢?”手插摸到娘背上,他說都沒吃著粽子,不過很快又把手抻瞭出來,“又漲奶瞭,準是。”笑著給她解襯衣扣子,這麼一撩,肉球就打奶罩裡彈瞭出來,“真肥啊,先解解饞吧給我。”叼起奶頭,騰出來的手也沒閑著,蹬開被子,照著身下就掐瞭過去,幾把下去,抻回來又把手轉到瞭娘的屄上——不過沒等摳呢,水兒就打褲襪裡滲出來瞭,“濕成河瞭?”他讓娘把煙掐瞭,起身來到床下,可能就是在戴避孕套時,娘說的“門”。其時高跟正好落地,殷紅的腳趾頭也正好打襪子裡鉆出來,“門沒關呢。”……
“爽不爽吧先說?”理應適可而止,但抱起人時還是被書香喊瞭出來,“外面不都跟我搞過。”改成跪姿,大床又咯吱起來,娘也騎在瞭他雙腿上,摟著脖子跟他嘎呦起來。“穿這麼騷。”交合聲沉緩而有力,啪嘰中,大股的汁水不斷往下滴落,書香埋頭苦幹似乎早忘瞭身子底下還濕著呢。“天那,這是想把娘,啊,肚子肏大瞭。”
“又不是沒肏過,啊,啊,奶水都被我嘬出來瞭。”這是下床前他說的最後一句,也是截止當下唯一的一句胡話。
大爺一直沒言語,卡巴襠裡卻戴好瞭避孕套。於是書香就掃瞭眼電視櫃,除瞭移動電話,還擺著一個什麼MIni攝像機,也即是才剛大爺拿手裡的玩意。電視機裡也正上演著什麼——男人和女人赤裸裸地摟在一處——不得不說,之前把娘顛起來或許有即興成分,但這會兒絕對是受此影響,因為裡面也在哼哼哈嘿噶擊著。當年魏師傅曾說過,腰為軸,勁道全在兩條腿上,所謂打人如掛畫,發力把人挑出去,猛虎硬爬山就是這樣兒,鐵山靠也是這樣兒。就是不知此刻這系列動作算不算,不過書香真的把娘挑起來瞭,像這清晨裡的第一次。但第一次還隔著褲襪呢,這會兒已然全無阻礙,呱嗒呱嗒,每次把人掀起來都能感受到娘這身肉在流動。還有叫床聲。娘說服瞭,真服瞭,說她就怕這個,說會尿床的。“不行,暈,暈啦。”回落中,娘叫的聲音很大,“肏開瞭,骨縫都給肏開瞭。”即便隨後書香把人放下來,娘還死死摟著他脖子不放呢。
完成接力就該撤瞭,然而書香卻聽到有人叫瞭聲“兒”。深褐色的屄油光水滑,或許正因為敞著口,內條戴著套的黑雞巴很輕松地就被塞瞭進去。看著身前被蒙起雙眼的女人,書香想到瞭琴娘,盡管二者沒有任何關聯。他點瞭根煙,悶頭抽煙這會兒,身前又響起哼唧聲——娘的——她說饒瞭嬸娘吧。半仰靠,手搭在肥厚的陰唇上來回搓著——因為雞巴曾滑出來過——幸好有這小手幫襯,才得以讓他倆繼續進行夫妻生活。
“給孩兒穿絲襪也太騷瞭吧。”笑聲幾不可聞,難免還有些矯情,“孩兒還沒射呢可,一會兒用屄捋出來,射子宮裡。”
娘說哪次沒讓孩兒射裡頭,就算隔著襪子,完事撕開也會讓孩兒插進來再泡會兒。她說孩兒想瞭啥時要她就啥時給,醉得睜不開眼又如何呢,不還是把身子給孩兒瞭嗎。聲調顫巍巍,屄水也顫巍巍,以至於都滴答起來,裹在屄裡的黑雞巴看起來似乎也比開始硬瞭少許。“今年特殊,不也在這兒過夜瞭。”娘剛說完,大爺就接瞭過去,之所以說接,是因為聲音低沉,還有喘息,也可能是一直都在低語吧。他說的是用瞭幾個姿勢,爽不爽,搞瞭幾次,搞多久。一口氣說將出來,聲音不大卻足夠震撼,哪怕你昏昏沉沉,多半也會被刺激得驚醒過來。
娘又開口瞭:“你不問的是怎這麼早就躺下瞭。”說得並不快,甚至還有些停頓。大爺回答的可能是“喝酒瞭不是”,語速慢瞭下來,不過還在追問,“然,然後呢。”
“你說,一年到頭,呃。”娘打瞭個嗝,說一年到頭也沒歇兩天,“娃苦啊。”她說不要都得主動給娃,難道還等著娃張嘴要啊。反問間,右手也反抱過去摟住瞭大爺腦袋,似乎把他當成內個娃瞭。大爺問幾點開始的,娘說打電話前兒——這會兒她挺胸收腹連裹帶搖,左手還搓起瞭陰蒂,說才打老傢回來電話就打過來瞭,一打就十多分鐘不說,還二來來。聲音像貓,一同飄起來的還有碩肥的兩隻奶子——被絲織物裹著,打水裡泡過似的,而後便在一雙大手下來回變換起形狀。
“舒服嗎?”大爺說,氣都不帶換的,“不說給我來電話前兒洗完澡瞭,粽子都裹好瞭嗎。”
娘鞥鞥著,內兩條半張不開的肉腿也被大爺扒開瞭。娘“啊”瞭一聲,挺起來的身子很快朝後又仰瞭過去,“還問怎麼給他過生日呢?”大爺似乎被這話難住瞭,許久才說,“趕不上正日子就提前過。”他揉搓著奶子,嘟噥起來更像是個撒嬌的孩子。娘安撫說就是提前過的,“聽說你不回來,先是在電視櫃旁,而後在床邊上,二次來電話時,也是在這兒,最後才是這睡覺窩。”
“睡覺——窩。”即便藏頭露腳,即便跟蒙在口袋裡似的,書香還是在空調機的嗡嗡聲中捕捉到瞭內股氣流,於是他就連著嘬瞭兩口煙。
娘更像是一塊融化瞭的巧克力,她說當時還問人傢什麼聲音,“你說什麼聲音?”經她一說,大爺的笑都給肉彈壓扁瞭,“也就媚娘,侍奉兩代。”
“是不是?啊?”壓扁的聲音打口袋裡被擠出來,尖銳而僵硬,“四大美人也不過如此。”這話娘沒理會,說出口的卻是電話沒掛就開始過上生日瞭。“連拜佛啊。”她又打瞭個嗝,隆起的小腹都顫瞭起來,以至於雞巴打屄裡滑落出來,她不得不伸手去抓,給它再塞進去。“拜年還是拜佛?”不知大爺為啥要這麼問,興許他以為娘搞混瞭。娘晃悠起身子,說都拜瞭。紅唇微啟,瓊鼻翕合數次才把話吐出來,“最後拜的這個是……”戛然而止,但大爺卻還在問,盡管聲音硬瞭吧唧,“啥——拜的是啥?”娘朝後仰著,粉紅色脖頸繃緊時,聲音又飄瞭起來,“天地啊——”這下,奶子也跳躍瞭起來。沒見大爺回應,也可能回應時書香沒聽見。不過娘又蹭瞭起來,細聲細語地,問他新媳婦兒腳上穿的是啥。這回大爺沒再猶豫,幾乎脫口而出,說高跟鞋啊,紅色高跟鞋。繼而說還有連褲襪,他一手摟娘小肚子,一手摳抓奶子,挺瞭兩下屁股後,說他想起來瞭,“免脫,免脫連褲襪都給上瞭。”
娘噗嗤一聲笑瞭起來,邊笑邊蹭起他臉,“不老說派不上用場。”盡管奶味十足,但自始至終她都像是一個哄孩子睡覺的母親——盡可能多地蹭著大爺的臉,還不忘晃悠屁股,“過年前兒不就穿瞭。”她說本來想洗個澡,結果人傢說先蒸出汗來會洗得更舒服,“嗯啊,還特意提你來著。”奶子上的手piapia的,大爺似乎成瞭一個埋頭苦幹的搓澡工,而娘則成瞭他的上門主顧,“又說瞭啥我不知道的?”
“說你一天到晚凈操心瞭,想替你操一下……”給他這麼揉搓著,娘又喘息起來,“操,操一下媳婦兒。”
“操”之一字,由平聲轉化成仄聲時,屄水滴答起來也跟水龍頭似的。於是書香就看到瞭床腳下的那灘水漬。對著香煙猛嘬瞭一口,虛縫起眼時,他甚至能在那片水漬中看到娘的倒映,肉腿晃呀晃的,奶子也晃,乃至整個身體都水一樣流動起來。“孩兒說相片拍得真好,真好啊,一看就是婚照,說這雙紅高跟也好,分明就差一個新郎官瞭。還說也沒買啥,就替大爺多陪,啊——陪陪雲麗。”怎麼聽都像是“配”,就是在這配來配去中,大爺的手停瞭下來。娘看起來倒是還有餘力,合上雙腿時就直上直下套弄起來,“過生日得表示一下……有,有個儀式感。”喘息和奶腔在呱唧中變得空洞而模糊,後來,整個房間都顫瞭起來,“大爺面前當大爺,肏的娘娘,啊,變婆娘。”畫面淫靡而又怪誕,近在咫尺,反倒呈現出一種不真實感,亦如三年前書香所做的夢。
娘起落瞭兩三分鐘才停下來,也不算停,而是改成瞭晃,碾壓,“正做著,啊,你電話不就又打來瞭。”
“當時真喝多瞭。”大爺總算喘瞭口氣,“要不就回來瞭。”
娘無聲喘息著,許是也在捋著舊時光,讓整個故事變得更加豐滿。於書香而言其實她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瞭,也應該不是最後一次,“我在前他在後,我在下他在上,直到掛斷電話……”大爺插瞭句嘴,不過書香沒聽清他說的是啥。娘說反正一直都插在裡面,說這話時,她上半身已經傾瞭過來,仿佛隨時隨地都將栽倒在書香面前。看著她內對垂在胸前亂甩的奶子,書香晃悠瞭兩下腦袋,有些分不清自己在哪。電視裡?夢裡?還是在某個黃色光碟裡?
“跟我說知道你喝醉瞭,過年瞭不是。”娘說不是因為跪床邊上鞋老掉下來,也就不換這雙白色扣帶瞭,“給你拜年。”
“不說拜年前兒,啊,換瞭好幾雙。”大爺嘴裡說的應該是高跟鞋。
“都是之後換的,還有連褲襪……誇你有福,說羨慕死他瞭……還問老漢推車咋樣。”娘哼喘著直起身子,隨之又仰躺在瞭他懷裡。她說換瞭位置就坐床上瞭,盡管隨後大爺沒再言語,但屄裡的雞巴已經開始膨脹起來。“孩兒說屄毛這麼旺盛,想不到刮幹凈瞭更有味道……還給你看交配在一起的,啊,的性器呢。”
許是被醍醐灌頂瞭,吸溜聲中,大爺說不沒戴套嗎。
“還問屄裡夾著的,啊,是誰的……讓我告訴,啊,大爺啊,爺啊。”荒音走板,調兒不止揚起來,都有些劈瞭,“擴胸運動完事該做踢腿運動瞭。”
大爺聲調也很怪,“新姿勢嗎?”
“像在雲燕,啊,那樣,跳舞。”褐肉色屄像花似的吞吐著雞巴,如碎片般的嬌喘一起隨風飛舞,即便一再壓抑,仍免不瞭泄出幾分,隨之便漾起奶浪,開始還零星碎片,而後越滾越大,“跳著去洗澡,說還要吃,接著吃大啊,大……啊咂兒,說看見大啊,咂兒就饞……饞死瞭,饞死瞭,他要吃肉。”小手越搓越快,沒準是想把肉蟲縫合進肉袋裡,就是在這反復搓揉時,肉蟲的主人張開瞭嘴巴。“扒光之後吃的還是裹完粽子吃的?”能聽到舌頭的蠕動聲,像垂掛在肉蟲下面的肉袋,黏糊糊的,“第幾次這是?”
好一會兒,娘才回應,“壞蛋,啊……”劇烈喘息中,大爺聲音也至,“打電話前兒太刺激瞭。”
娘晃悠瞭兩下身子,立時又掀起一股肉浪,“人傢當時都暈瞭,都暈瞭。”
“聽出來瞭,啊,聽出來瞭。”
“壞蛋,嗯,壞蛋。”
“高潮都肏出來。”
“壞蛋……”就娘嬌喘時,大爺又笑瞭起來,雙手亂摸不說,還帶著幾分縱容,“聽你喊我,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挨欺負瞭呢。”
“才沒喊呢,沒喊。”娘直起身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哭,“喝醉瞭都。”大爺又說瞭句什麼,娘說不知道。她說還以為內雙魚鱗紋鞋是你拿出來的呢,“回傢時你不都看見瞭。”這回大爺沒言語,娘倒是還在絮叨,“要我把腳送他嘴裡,說歲寒時節……一直舔到大腿根,抱起屁股……趴我身上,親嘴,啊,親鼻子,親我的耳朵……”就是在這斷斷續續中,大爺吭哧著動瞭起來,“孩兒這是要玩新婚三天無大小。”
“做活塞運動操時,啊,你應該都聽見瞭。”難說這算不算一劑猛藥,“都當孩兒他爸瞭。”
“啊,娘娘,啊,婆姨……”撞擊持續瞭二十幾下後才漸漸放緩下來,“啊不,不,孩兒他媽。”不是才剛見識過瞭,誰曾想到沉默許久的大爺也突突瞭一氣,“爽不,爽不?”
“都給肏軟瞭。”奶腔一如既往,讓人懷疑這是不是幼兒園裡的阿姨在講故事,“趴我耳邊,耳邊……”
往外拔煙時,食指和中指劃過瞭煙身,夾起火苗時書香就緊起左手搓瞭起來。煙嘴粘在唇上,火星卻已散落到地上。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抽瞭幾根香煙,想起身去拿灌啤,屁股底下黏拽拽的,脊背都沾墻上瞭。腦瓜頂上空調嗡嗡作響,小區裡卻靜悄悄。抻起窗簾的內一瞬,差點沒被照進來的光晃瞎眼珠,鬥大的太陽那麼亮,銀盤似的在半空中飛舞,於是他又把簾兒放下瞭。三菱重工上顯示著16°,風吹過來,人也比才剛精神多瞭,不過卻忘瞭溫度是不是自己調的瞭。鐵紅色的房門緊閉著,門框上,大燈下的玻璃越發清晰透亮,可尋瞭半天卻沒看見哪裡有“老槍今年滿六十”的字樣。娘屁股上倒像是按瞭彈簧,即便後來他把影碟機裡的光盤換成瞭歌曲,還沉浸其內——像電視機裡跳韻律操的健美教練在那做扭腰扣臀動作——嚴格上說這姿勢更應該叫做馬步,而非下腰。至於說下腰,或者說跪下腰,這幾年,書香也隻在媽身上領教過一回——嶺南之夜的頭一火他就被倒騎驢瞭——看著大屁股在自己身上拍來砸去,他快不行瞭。伸出雙手摳抓過去時,他想讓媽轉過來,以便他能摟抱住她,“不行瞭媽。”就是這一刻,媽跪下腰倒仰瞭過來。“媽,媽,媽你輕點夾。”雞巴頭子被一股吸勁兒牽引起來,又麻又癢又脹,像是在拔火罐,他就哆嗦著摟起大咂兒,朝屄裡捅瞭過去。“輕點捋啊媽,受不瞭我。”央求下,媽也在抖,還反背起雙手摟在瞭他脖子上。“出來瞭出來啦媽。”他收緊屁股往回縮瞭縮,許是這下撤瞭麻勁,也可能是因為粘膩的身子上媽在呻吟,又被他摸到咂兒瞭,於是他朝屄裡就又捅瞭進去。“吸到子宮裡瞭。”幾乎瞬間,雞巴頭子就又被肉腔裡的嘬勁鎖吸起來,與此同時,熱汁也淋頭澆潑過來,一股接著一股。“燙死我瞭媽,媽,媽啊。”
不過娘能堅持這麼長時間不換姿勢,也是超出瞭書香的想象。許是蒙著眼呢,也可能是因為身下是她的正牌老公,亦或者說跟減肥有一定關聯。其實去年年底娘就提過瘦身,什麼吃減肥藥啊,運動啊,她說就是撂下之後反彈太厲害瞭。“胖?哪胖瞭?紅紅跟佳佳都沒你們細柳。”奶說你們都這麼高的個子,“胖也沒我胖啊。”真跟彌勒佛似的,隨即她又指向娘,說早飯省瞭,中午和晚上又時常大酒,“胃口準好嗎?啊,反復來反復去的,就不註意。”說完還笑,扭過臉來又朝向二兒媳婦,“還有你,看著都嘬腮瞭。”
“正好不用減肥。”媽這一說,立時內娘仨又都笑瞭起來。她單腿盤在炕上,抻起身上的毛衣時,支棱在炕下頭的長腿登時刷起一片黑光,“還省錢。”內毛衣裙她穿二年瞭,是打嶺南回來時從首府買的——因其剛好裹住屁股,書香就強烈建議她來一條——不為別的,就因為穿緊身褲看著跟光溜著沒太大區別。私底下,媽說他浪人心多,“別人都這麼穿,咋輪到我就非得在外面套一件呢?”
“你穿著好看啊。”盡管擋上屁股瞭,書香也沒覺得哪裡不好,當然,遺憾還是有的,隻許看不許碰搞得他心癢癢,眼裡早就伸出好幾隻手抓過去瞭。去杏林園打掃戰場時,他跟媽說想留宿一晚,說放假瞭,又沒在傢屬院,該好好來一火瞭。
“來個屁來,再撞見。”撞上鐵板,心有不甘,書香說讓他去死吧,“再這麼下去,我都快棍兒瞭媽。”知道硬來不得,隻能轉而求其次,就舔著臉打起哈哈來,“摸摸也行,哎呦,包得真緊啊媽。你看我這鳥多硬,給兒子解解饞,啊,這都過年瞭。”
“沒個流呢,還得揍飯呢,還不帖掛錢去?我說平時都怎跟你說的?又怎跟我保證的?”
“他不還沒到呢。”書香嘴上嘟噥,不過還是抄起瞭桌子上的福字和對聯,“平常耷拉著倆手,就他媽應該讓他幹。”直到回老傢,也沒拿正眼去看內個人。
雲麗拍起大腿和小腿,問靈秀怎保持的,隨後又拍起屁股和小肚子,“救生圈瞭都。”這難免有些誇大,盡管看起來確實有些豐腴。
靈秀說自己始終也沒掉下肉去,瘦完全是因為毛衣裙寬松顯的——她騰起屁股,把衣裳往上撩瞭撩。瞬間,黑亮的大屁股就暴露出來,水蜜桃似的,看得書香腎上腺素激蕩,哪想隻一瞬,又藏進瞭毛衣裙內,他也隻能把目光轉到雲麗身上,拿張郎當李郎,用內身肉色來安慰自己。
“屁股大咋瞭,個子不在那戳著。”李萍似乎找到感覺瞭,“到歲數瞭不,胖點也正常。”
“晚飯想吃啥都?”靈秀瞅著內娘幾個,頭都沒回便朝後戳瞭兩指頭,“把顏顏哄屋來,回頭生火去。”
沈怡嘴上說揍啥吃啥,很快便點瞭個八珍豆腐。雲麗說這個好,小妹最拿手,她也愛吃。還轉告靈秀,說倆閨女走的時候交代好瞭,務必要嬸兒弄條紅燒魚,“都想死你瞭。”
靈秀站起身來,笑著說這倆饞妮子,上禮拜就吵著不讓走,“這會兒我回來瞭反倒見不著人瞭。”
雲麗也站起身,拉著她手說都逛街去瞭,尋思著再給你買點啥。靈秀說還買啥,又不是大閨女,她說行頭讓閨女和兒子們承包瞭,穿都穿不完,“都這麼可人兒,不弄點新鮮的真對不住孩子們的這片心,走,揍飯去。”
“腐竹泡好瞭,預計的是晚飯來些清淡的。”不過雲麗說看著你們吃又眼饞,實際上下筷卻又吃不瞭幾口,真是上瞭歲數。“孩子們孩子們。”她說,“牛肉都醬好瞭,給他們燉排骨。”
瞅著姐倆出來,書香把顏顏哄抱進屋,說著不聽三叔話就別出去玩瞭,給鞋一脫,放到瞭炕上。
“還早著呢不。”奶還在嘀咕,書香說成話癆瞭都。“怡子是外人嗎?”還真是人老話多,她又拉起表嫂手來,“真把錢給掐瞭?可不能這麼幹,身子不虧壞瞭?”
沈怡笑著說不管用,“才剛您不還說呢,不上他四姑奶那吃介,不還有他大奶呢嗎。”
“那就好,那就好,可千萬別再用昏招瞭。”
“表嫂真是有病亂投醫。”被她撩瞭一眼,書香說暑假給大鵬補課都沒意思一下,這回不得好好表示表示。“咋沒表示?”話落,沈怡也站瞭起來,跟李萍說去廚房看看,朝外就走瞭出去。書香也朝外走,行至堂屋門口時打身後抱瞭過去,右手抻開毛衣,左手順勢掏瞭進去。“逮著還不撕瞭咱倆?”壓低的聲音像冰水似的潑瞭過來,還有內顰起的眉頭,即便如此,臨出屋時書香還是誇瞭表嫂一句,“減的夠肥啊,快趕上……”
去前院試瞭試衣裳,再回後院時,廂房隻剩下瞭兩道聲音,書香捏起門簾朝內探視,毛衣裙下的兩條黑腿便率先闖進瞭書香眼裡——她腰系圍裙,腳蹬白襪,盡管其時看不到什麼實景,卻攪得書香心神不寧,恨不得當即便闖進去給她撩開毛衣裙,狠狠揉捏一通。半年沒吃肉都快不記得女人身體啥樣瞭,他甚至有些小失意——上禮拜在杏林園咋就沒上雲麗呢?
“幹啥呢又??”沒琢磨完就給抓瞭現行。“啊,我溜達。”
“大過年的你溜達?大鍋燒瞭嗎?燈籠掛瞭嗎?還溜達?”不知道媽為啥總愛急眼,又沒幹啥。
覺察不對,雲麗也回過身來,一笑間便拍起靈秀胳膊,“剛不還誇呢,這會兒咋跟怡子一樣,又開始數落瞭?”
討瞭個沒趣,書香灰溜溜地又回瞭前院,水他沒燒,而是鼓搗兩盆沙子倒進瞭大鍋裡。架好劈柴一點,上廂房裡拾瞭多半盆山芋,又撿個頭大的土豆尋瞭幾個,洗吧幹凈都埋在沙土鍋裡,忙完這一切,這才返身去後院。掛好燈籠,年味登時就出來瞭,天一擦黑,通上電,喜慶勁兒更濃瞭。
飯後來到前院,喂完狗,書香又給灶堂添瞭把火,還告訴表侄兒,說這鍋地瓜正好給她們當宵夜,“看的啥片?”
大鵬說古惑仔啊,前些天在鬧街買的。哪怕這半年兩耳不聞窗外事,書香也知道其火熱程度,“第幾部?”
“第三部,隻手遮天。”地瓜在大棚手裡跳來跳去,瞅內猴急樣兒,書香拾起抹佈給他扔瞭過去。剝著地瓜,大棚說漫畫也得著呢。扣上鍋蓋,書香說再得也沒工夫看啊,“現在你表叔跟生活都脫節瞭。”
“不也放假瞭。”
“跟你哪比得瞭,這還好些事兒沒幹呢。”
大棚說又不差這兩天,“對瞭表叔,揉弦跟滑弦你再教教我。”
書香讓他去把麻將桌搬東屋去,這功夫,他進西屋把吉他拿瞭出來,捋著四五品爬瞭幾下,直到大鵬走進來。他說倚音滑音顫音和漣音其實都不難彈,平時沒事前兒多練練手指操,自然而然就能把揉推拉切使用出來。當即便先彈瞭一曲《悲傷的西班牙》給他示范,說這個跟踢球晃人時加花一樣,“多爬爬格子,別嫌枯燥,基礎打好瞭其實後面也沒多難,無非就是一熟練度。”左手切換著把位,由慢到快,又由快到慢,一曲下來也不停歇,換成《挪威的森林》後,指彈又改為掃弦。這下,院子裡大狼和熊都跟著嗚嗚起來。走瞭一遍,掃弦又改為指彈,換成瞭《失戀陣線聯盟》。他建議大鵬,說最好先從一首曲子上練,然後熟練掌握之後再去彈別的歌。就是在這講解中,他朝大鵬“哎”瞭一聲,“考得咋樣?”
“啊?”看他張起嘴來,唇角沾的都是地瓜瓤子,書香說期末考啊,“玩當然得玩瞭,學習可也別掉鏈子。”
“嗨,別提瞭,都快嘮叨死我瞭。”樂天之人竟也有發愁之時,還邊說邊嘆氣,“不回傢說你在外面野,回去就跟你念四書,快煩死瞭。”
“廢話麼不是。”書香說,“嫌煩就別讓人嘮叨。”
“秀琴姑奶就不嘮叨。”
書香說屁話麼不是,“煥章用高考嗎?”
大鵬撇撇嘴,“也沒見我四姑奶嘮叨啊。”
“吃飯前兒沒看見?”院子裡突然傳來瞭笑聲,右手一壓琴弦,書香就把吉他遞給瞭表侄兒。
說後院讓給他們時,李萍也打門外走瞭進來。緊隨其後是她大兒子楊剛,他說不跟三兒殺兩盤過意不去。雲麗說殺兩盤還喝,真是傷疤沒好就把疼忘瞭。魚貫而至的婦女們都跑去瞭東屋,書香也給大爺把大衣脫瞭下來。他說鍋裡有紅薯,不用牙咬,嘬著吃正好。“進屋就聞見香味瞭,正好給咱們當宵夜用。”說著,雲麗下瞭外套,隨後又噠噠地打屋裡走瞭出來,“也不說嚇唬嚇唬你大。”肉光瀲灩,豐滿至極,還有腳下內不知什時候由脫鞋改成的小紅高跟,無一不在刺激著書香。“上禮拜不剛嚇唬完,還老嚇唬。”媽在傢裡就從來不穿高跟鞋,至於原因,她當然不會明著跟兒子講,但她會說流氓,還會說臭缺德的。其實在床上她就經常這麼說,尤其是在賞心悅目時被她來回捋著,舒服死瞭,可惜就是不能如願以常。
“他哪聽呀。”
“媳婦兒可又發話瞭。”拍瞭大爺一下,書香過去摟住瞭娘的身子,“不聽話還不好辦,不讓他進屋,門一鎖,讓他一個人玩去。”不明白表侄兒為啥使起眼來,正尋思,肩膀肘子就給來瞭一巴掌——“越大越沒流,咋就沒個正行呢?”
“哎呀,過年瞭都還不讓孩兒歡喜歡喜。”
書香一咧嘴,賠笑著朝媽就擁瞭過去。他說紅薯都熱好瞭,“回頭我把皮兒給你們剝瞭。”
“這還差不多。”同一個人,同一雙眸子,同一張噘起來的小嘴,卻有別於上午,“臭缺德的。”肉乎乎香噴噴的身子幾如才剛撩撥起來的琴弦,但書香卻怎麼也吃不到嘴……
“喂他瞭,啊,抱著喂的啊。”意識被召喚回來時,所見的卻還是內兩條黑腿,“真是活菩薩啊雲麗,活菩薩啊,啊,孩兒他媽,想看,想看孩兒肏你。”
“菩薩穿著絲襪,被孩兒扛起雙腿……”娘騎坐在大爺腿上,給他裹著雞巴。“我知道,呃啊,我都知道,呃,要不也不會給我打電話,啊,是不是,是不是?”算不上吼,卻擲地有聲,盡管聲音還是壓得很低。
“壞蛋,啊,壞蛋。”
還是大爺,“去年夏天,在單位就,啊。”
“你壞,壞,還讓人傢脫下裙子等著。”
“不該撂電話啊,呃啊,應該打過來。”腿也好咂兒也罷,不管整出還是單拎,娘都像是一根灌好瞭的肉腸。“過年前兒不就,啊,給你打瞭。”她說。
“叫得那麼騷,啊,誰受得瞭。”大爺準是想吃灌腸,雙手盤剝,迫不及待要把腸衣扯下來,“又做瞭多長時間?”手又滑向娘小肚子,仿佛那裡有個什麼東西,需要他來驗證。
“電話又沒掛,啊……嗯,是要射嗎,要射嗎兒子?”娘岔開腿,又叫瞭幾聲兒子,還撇過臉來親瞭親身後的人。就是此際,黑粗雞巴打屄裡彈出來的,在兩腿間抖著,虛晃之下,屄裡的嫩肉清晰可見,最終雞巴歪向瞭娘屄口有痣的一側。
娘伸出小手勾瞭勾,給雞巴捏起來又塞進瞭屄裡。大爺晃悠兩下,打床上支起身子,“電話內會兒,換的哪條褲襪?”
娘身子一側,伸手摟向他脖子,“他說穿珠光色的,最肉欲的內條。”
大爺聲音有些模糊,娘倒是還在蹭他的臉,“舌頭帶刺,都舔遍瞭,鞋都不讓脫,說這樣征服才最有快感。”
大爺聲音顫瞭起來,幾乎一字一頓,“開始扛你腿瞭?”立馬又否定起來,“沒吃咂兒呢還。”
“還沒給你打電話,”娘咬起嘴唇,小手伸到下面,可能是怕雞巴滑出來,“沒喝羊湯,沒吃荔枝呢。”
“羊湯,荔枝?也在床角嗎?”
娘說反正人是被抱進屋的,她說做著做著就聽見大爺聲音瞭,還說裡外門都鎖死瞭,動靜再大也絕不會被人聽見,就算聽見,也隻能是音樂聲,“都孩兒說的,還說套子真薄,嗯,就是欠真實。”
“欠真實?”又是一字一顫,“所以?”
奶腔輟飲般顫瞭起來,忽高忽低,隨後打紅唇裡傾瀉出來,“所以,所以,他說,說……”
大爺掐起娘腰來,喉嚨裡一片混沌,“穿著開襠褲襪,喔,難怪啊,哦,叫得那麼大聲。”
“叫得好聽嗎,啊,好聽嗎。”
“好聽,呃,跟剛才一樣好聽。”大爺氣喘如牛,雙手一圈,抱在瞭娘腰上,“啊,孩兒在幹啥呢,啊,幹啥呢?”
“孩兒在吃咂兒,啊,一邊吃一邊肏。”奶腔斷斷續續,身子剛顛起來就又落瞭下去,咕嘰咕嘰地砸將起來,汁水四濺,“啊,說不嘗嘗直接來的滋味,嗯啊,咋知道肉香不香……”
“歡喜麼他說,啊?”大爺的聲音也像在哭,“都把你征服瞭,肏服瞭。”
“不知道,啊,大咂兒都給裹上瞭。”啪嘰聲竟停瞭下來,“脫瞭裙子趴床上,啊,連內褲都不穿,嗯,屄都看見瞭,他說兩個多小時,他用掉瞭五個避孕套,娘娘簡直太會疼他瞭。”
“不,不說,啊,隻用兩個嗎。”
“一插到底,還說鏡子裡,嗯啊,看著自己的雞巴插進啊,娘娘屄裡,太刺激瞭……”
直起腰絕非是因為聽見大爺說的這句“誰在肏你”,也不是二人撞擊時產生的啪啪音兒,而是這會兒電視機裡竟放起瞭《慶功天仙曲》。年前的最後一個周六下午,英語老師特意點的這首,說該畢業瞭,又臨近春節,提前預祝大傢金榜題名。於是書香就爬瞭一曲,除此之外,還給大夥兒彈瞭首《仙履奇緣》——其一是《大話西遊》,另一個為《東京灰姑娘》。彼時,他想到瞭在夢莊念初三時的內個元旦,雖說沒彈《真的愛你》,卻在收尾時讓班副給自己點瞭根煙。迎著楊偉嘟嚕著臉蛋子的倆黑眼,他說這班長縮瞭兩年半,今兒個就借著過年積極一次,再給咱七班的一眾同學來首竇唯的《艷陽天》……
“雞巴帶鉤啊,哦,才剛我又看見瞭。”大爺像是不行瞭,“表現得太好瞭……”
“剛子哥,剛子哥啊。”不止聲音飄忽,娘仰面朝天還顛瞭起來,“鞥啊,孩兒說肉真嫩啊,把人種袋當禮物送給你,啊,替你肏屄裡。”呱唧聲下,二人像是要飛起來,飛著飛著黑粗雞巴就又打屄裡彈瞭出來,裹挾著老牛一樣的粗喘,劃著弧線,汁水都飛濺到瞭書香腳底下。繃緊的黑腿抖著,雞巴也在抖,而後一股股雪白色的液體便射進瞭套子裡——那麼亮,鮮奶似的。娘嘴裡呢喃,叫著大爺名字的同時,伸出手來,抓向內個才剛還和她溫存、此刻卻失去依托的陽物。或許太滑瞭,小手剛扶起雞巴,套子便應聲而下打上面脫落下來,書香都聽到瞭水滴淌落在地板上的聲響,而大爺好像“哦”瞭一聲,與之對應,油滑的雞巴再次摔落下來,以至於娘不得不再次伸手去夠。
看著娘把雞巴擩進屄裡,看著二人又黏在一處的身體,書香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他真的是笑不出來,於是晃瞭晃身子,覺得再這樣下去多半會變成一根木頭。然而就算是根木頭,總不能視而不見吧,於是書香又晃悠瞭兩下腦袋,在看向掉落在內灘水窪上的避孕套時,來回搓起瞭腦瓜皮。大爺倒是哼瞭一聲,不知是因為雞巴滑出陰道還是給壓得喘不上氣。幾個深呼吸後,書香朝床角爬瞭過去,他看到瞭自己在水窪裡遊,白晃晃的,還有胯下內根鐵棍一樣的雞巴。
娘的兩條肉腿像剛打咖啡裡爬出來的蛇,撲面而來的一股腥騷,於是他抓著蛇的七寸往上捋,像小時候悄咪繞到她身後,忽地把手蒙她眼上,讓她猜身後的人是誰。其時總怕她不知道,現在大瞭,已經不再玩內種幼稚的把戲瞭,卻在攀附上去時,把眼罩給她撩瞭起來,“娘。”月牙水露露的,很快又合上瞭。“我是你三兒,是你跟我達的三兒。”為此,他還笑瞭笑,“還等著吃餃子呢。”
娘又把眼罩擋在瞭眼上,還起身轉跪在床角,把屁股撅瞭起來,“娘知道是你,知道三兒打小就愛跟娘擠窩窩,娘給你撩開瞭,不讓你大鉆。”穴口翕合,粉肉那麼嫩,抱著團兒,還殘留著之前射進去的精慫呢。“娘窩裡還真熱乎,等我大瞭,當你男人。”電視機裡咿咿呀呀,電視櫃上的玩意一直在記錄著。前者在歌唱,後者在傾聽,把看到的東西完整地保存下來。大二內年暑假,除瞭給娘捎的胃藥,書香還給傢捎回一盒藍精靈。這回他沒上雲麗,臨走時他跟大爺交代還得練車去呢,“說瞎話是你兒子。”即便隨後給奶過生日,他也沒問大爺試沒試過內小藥丸。這會兒,收公糧的房子已經扒瞭,取而代之的是澆築下的新房,而媽每天晚上都會回來,她說放心不下,二來她說你姑不在這兒呢。這個月出奇的熱,練車時,聽教練說到中伏瞭,當晚炸瞭一大盤知瞭猴,喝到半夜又跟煥章和保國跑三角坑跑瞭個澡,回屋時都十二點瞭。手機上有五六個未接電話,八點多兩個,九點多兩個,半個小時前還有一個,都是娘打來的,他這才想起來,今兒是消夏晚會的頭一天……
省道已被鏟得稀碎,卻並不妨礙路兩旁的楊樹換上白裙。還有才剛種下不久的小樹,根根都仰著腦袋,尖兒上也都長出瞭嫩芽,一派欣欣向榮。煥章說楊哥怎沒精神呢,幾點睡的。書香說不喝多瞭,誰知道幾點睡的,“你們幾點睡的?”煥章說八點半左右吧,問大鵬是不是八點半撤的。大鵬說八點半打東頭去的小賣鋪,睡覺前兒都十點多瞭,“咱不看完電影走的嗎,還回去轉瞭一圈呢。”書香問回哪轉一圈。大鵬說就東院大奶傢呀,“看屋裡沒什麼人,以為表叔你回去瞭呢。”書香“哦”瞭一聲,說看的啥片,誰演的。大鵬臉一紅,說擋不住的誘惑,任達華主演的。晌午回傢,書香已經做好瞭挨批準備,結果媽卻啥都沒說,像是壓根就沒發生似的,然而到瞭晚上媽卻說瞭,她說就別喝酒瞭你。即便周遭亂哄哄的,書香還是朝她點瞭點頭。
酒席持續瞭一周,直到周日晚上才告一段落。周六晌午放學,進胡同書香就聽到瞭院子裡傳來的吆喝聲,門口臺子前還圍瞭不少半大孩子。車放房山,走的是東門,香霧繚繞之下,終於來到瞭西廂。女桌稍稍還好一些,但都端起瞭酒杯;男桌上掄起胳膊已經開始劃拳行令,鬥雞似的伸著個脖子,臉都憋紅瞭。就是在這群雞掐架中,書香看到娘打堂屋走瞭出來,緊隨其後,媽也出來瞭。姐倆一個提溜酒瓶一個端著酒杯,書香召瞭聲媽,說你跟我娘又要回禮去嗎。靈秀揚起手來,說趕緊洗手吃飯去吧。紅皮鞋在日頭底下泛著亮光,書香赫然發現,不止娘穿瞭健美褲,媽身下也踩瞭一條肉色的。
沒去裡屋,書香在堂屋找瞭個位置,湯沒上來就已經吃得差不多瞭。他端著碗走出來,又繞過酒桌走進廂房,靈秀問他幹啥來時,書香說喝湯。他擺楞空碗晃瞭晃,說沒喝酒,還朝嚴冬來等人打瞭聲招呼。顧長風說來得正好,快給我兄弟騰個座兒。書香說都吃飽瞭我。靈秀說你哥念叨半天瞭,說香兒咋還不傢來。書香說早知這樣兒最後一節課就不上瞭,笑著朝靈秀吐瞭吐舌頭,說得去照顧顧哥一下,把碗遞瞭過去,又打雲麗手裡拿要過酒瓶,笑著朝顧長風走瞭過去。“也不知你最近忙啥呢。”說著,還朝眾人打瞭個羅圈揖,隨後拾起顧哥面前酒杯給他續滿瞭,“老少爺們們都就菜吃啊,顧哥,兄弟陪你一個。”轉回身問靈秀,說今兒兒子破例一次行嗎。靈秀說下午不還上課呢,笑著說下不為例時,書香就打媽手裡接過瞭酒杯。
鄰桌有人提到瞭五月份即將拉開帷幕的四十三屆世乒賽,說這次男乒的主要對手還是老冤傢瑞典。馬上就有人站出來,說海外兵團其實並不可怕,咱們不還有鄧亞萍呢。他說別看去年亞運會上被漢奸奪走瞭女單冠軍,那他媽是打瞭興奮劑。而後便有人提起瞭上周六的世界花樣滑冰比賽——他說跟雲麗是本傢,笑著說那冰滑的,真六,“跟蝴蝶似的,長得還俊,不拿冠軍都不行啊。”
“就直接說是弟妹雲麗不就得瞭。”時,狗一樣的哈哈聲又說:“也是這身紅,這雙白高跟。”打書香背後傳來,陡地令他起瞭一身雞皮疙瘩,這口酒差點沒噴出來。“正好有相機,來,跟哥哥照張。”被顧哥打斷瞭思路,雞腿也給書香遞瞭過來,“別喝那麼急,臉都憋紅瞭。”
“剛子不來也就得瞭。”剛才就是許建國,這會兒還是許建國,“雲麗也不喝,這哪行,怎麼不得意思一下。”陰魂不散,人還打座椅上站瞭起來。書香朝顧哥晃瞭晃空酒瓶,問才剛他們都沒喝嗎。顧長風說喝瞭,也站瞭起來,“老許,別你媽這麼沒出息。”靈秀揚手朝顧長風“哎”瞭兩聲,笑著上前把他按到瞭椅子上,“你也沒少喝啊。”
“老許就要這缺兒唄。”雲麗邊笑邊說,她說一口一個的幹脆,“要不單獨陪你,還得挑理。”許建國說那情感好,他說二妹子剛陪完,這回真的是享齊人之福瞭。但緊接著又說一口一個不行,他說這都是給你道喜來的啊。“開瓶新的來。”揮使著一旁的侄兒夥計,說這回讓你侄兒給倒,“幾個月瞭?啊,不得倆月瞭?”哈哈聲又起。
“忒得倆月瞭。”
“聽見沒雲麗?”許建國撂下話,公鴨嗓也提溜著酒瓶走瞭過來。他說上次喝還是元旦呢,邊走邊擰瓶蓋,湊到近處,說來吧嬸兒,“還沒給你道喜呢。”雲麗笑瞭笑,把酒杯平端起來。“嬸兒說停我就停,絕對讓嬸兒滿意。”雲麗說倒滿瞭,轉告老許時說妹子先幹瞭,揚脖就把杯中酒悶瞭,杯口朝下還控瞭控。許建國說妹子海量,指著桌上菜,說這二三月的鯉魚最肥,揚手也把杯子裡的酒幹瞭。他說這麼長時間沒喝,不再來一個麼。雲麗說再來倆也沒問題,笑著說哪能虧瞭許哥,“回頭說我照顧不周,你兄弟臉上不也沒光嗎。”說話間,她把酒杯放到瞭桌子上,“滿上。”
“沖這喜酒也得給嬸兒滿上。”
“滿你妹啊,沒完瞭還?”不等許加剛倒酒,書香搶步上前一插,“雙杯獻酒麼老幾位?也不知道喝好沒喝好?”把桌上杯子奪下來時,身子也橫在瞭姐倆面前,“瞅說的這麼熱鬧,先把酒幹瞭吧,要不我這代表都沒法跟你們喝瞭。”雲麗笑著湊到靈秀耳邊,說怕咱們喝多瞭,兒子護駕來瞭。回屋喝雞蛋湯時,書香挨在媽身邊坐瞭下來。靈秀捅著他說幹嘛呀剛才,跟混不吝似的。她說較啥真,酒局不都這樣兒,何況人傢又是來給你道喜的。書香說這叫什麼雞巴玩意,有這樣兒辦事的嗎,“不雙敬酒嗎,敬酒我就飛刀。”靈秀掐起他手來,說人情大於王法,“媽平時都怎麼教你的?還動不動就急?”她說當年許建國替你大擋過槍,又鞍前馬後瞭這麼多年,“別瞎鬧瞭可。”書香說沒瞎鬧,反問敬酒有不先幹的?他說一個比一個滑,一個比一個損,純粹是拿人找樂,“不是灌你就是灌我娘,哪次不是?”雲麗問娘倆說啥呢,還咬上耳朵瞭。靈秀扭過臉來朝她撇瞭撇嘴,說瞭句他呀,“咬牙能醫,尿炕沒治。”姐倆噗嗤笑起來時,書香臉歘地一下就漲紫瞭。當然,自己這臉色他是看不見,卻在火辣辣的笑聲中看到白毛衣下澎湃而起的奶子,像是要沖破層層阻隔,把浪打他臉上。於是他趕忙耷拉下腦袋,想著是不是應該找個臺階說上兩句,然而實際卻隻在瞟完身前這兩條肉亮大腿後,就趕忙盤起瞭二郎腿。莫說沒瞭言語,還又硬瞭呢,脖子也僵瞭,墳起而肉欲的三角區域打餘光中忽閃出來時,像是在心裡生瞭根發瞭芽,搞得膀胱都喘上瞭。
硬幾乎成瞭這時的常態,如果哪天手不擋在卡巴襠前晃悠幾次,準是頭天晚上崩鍋兒瞭——這樣的日子真的不多,用少來形容或許更為精準。穿工字褲的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為時常勃起,幸好從小到大對女同學一直提不起興趣,不然,真就太尷尬。靈秀說自己咋養活瞭一個臭流氓,緊接著,她說還有內群臭不要臉的,跟沒見過雞巴似的。她說就算見過肯定沒見過這麼大的,反正自己是沒見過。書香死死攥住靈秀的手,說媽你別說瞭,求你瞭。靈秀哼瞭一聲,往回抻瞭抻胳膊,說還真知道,說不愛聽還在外面胡搞,還跟盯犯人似的盯著我。書香搓起脖頸子,咧著嘴說這不都是因為害怕嗎,撩起眼來又瞥瞭瞥靈秀,嘴上嘀咕說又不給。靈秀繃起臉來,說害怕?說橫豎都是我的錯瞭。她戳點著書香,說合著就許男人出軌四處玩女人,做女人的就必須一棵樹上吊死?她說這叫什麼混蛋邏輯,她說念書念傻瞭還是沒睡醒,還是被洗腦瞭,“咋不把媽當成十八歲大姑娘呢,不正好跟你搞對象。”書香說媽我錯瞭,又抓起靈秀的手,說兒給你賠不是還不行。靈秀身子背轉過去,說一邊介,少拿這個糊弄我。書香伸手摟過去,說自己就是個怪人,說好聽叫與眾不同,其實就是隔路。靈秀噘起嘴來,說隔啥路,沒偷沒搶又沒騙,也沒虧欠過誰,高中三年心境不都練出來瞭。不過很快又說,心境是練出來瞭,叫練出來瞭嗎,那叫放縱,變得更花更壞瞭。貼近靈秀耳畔,書香說用瞭十年才真正悟出來,以後再也不花瞭,再也不幹那些混事兒瞭,就踏實地陪你過日子。靈秀拱著肩,說誰陪誰,還過日子,滾蛋。嗅著發香,書香說媽,他說咱們新傢就在這兒。靈秀說啥新傢舊傢,不知你說什麼呢。她說這鳥地方,都聽不懂人傢說的是啥。書香說可以學呀,我教你,就咱們兩口兒。靈秀呸瞭一聲,終究還是笑瞭起來。書香說一輩子還長著呢,是不是。他說義無反顧來到這裡,再也不用提心吊膽瞭,也沒有什麼後顧之憂瞭。緊緊摟著靈秀,他說會拿事實說話用時間證明以行動驗證,兌現當年自己許下的承諾。靈秀又呸瞭一聲,說老娘這麼好騙嗎,未免也太便宜瞭吧。書香把臉貼在靈秀腦後,說內些年兒子已經不是人瞭,把親媽睡瞭更不是人,他說再不把心給媽,簡直豬狗不如瞭。“你不是人,我是啥?”身子一轉,靈秀也把手伸瞭出去,鎖在瞭他脖子上,“還說?臭缺德的。”……
臨走時,跟顧哥又待瞭會兒。照完相,顧長風說幾個月沒見,個兒竄這麼高,都得仰著臉看瞭。書香說仰個啥啊,說顧哥到哪不都是哥哥麼。說著,把煙給顧哥和紅照姐讓瞭過去,“也沒給你買駱駝,抽根三五吧。”長風說三五就挺好,點著煙,說最近學校內邊有刺頭沒。書香說有啥刺頭,要說刺頭,自己不就是刺頭。李紅照漬漬起來,說去年香兒還不這樣兒呢。書香說不哪樣兒啊,不還這樣兒麼。李紅照說沉穩多瞭,也成熟多瞭,更大氣瞭。顧長風笑著接過話,說以前也有外面兒,現在更是爺們,又說還老原地踏步走,不一年一個樣兒就揍瞭。李紅照說這倒不假。“破萬卷書跟行萬裡路,不管文的還是武的,最終結果都一樣,但沒文化肯定是不行。”這話竟是打顧哥嘴裡說出來的,簡直令人刮目相看,“年代不一樣瞭,看著吧,賣苦力的日子長不瞭。”就此,他還指瞭指腦袋,說自己當年就沒好好念書,十八就進社會瞭。他說在窯廠內會兒,除瞭打架就是打架,後來離開窯廠還是打架,到現在,就離不開這打架瞭。書香說這叫路見不平,說現在還記著顧哥在青龍橋摔二青呢,近身之後幹脆利落,一個霸王扛鼎就結束戰鬥瞭。顧哥沒言語呢,紅照姐倒是噗嗤笑瞭起來,說你顧哥穩當也是因為身子利索。她說腿是根嘛,往前一插,軟瞭哪行啊。書香笑瞭笑,本想說姐你怎不去跳舞啊,實際卻是叼起煙來嘬瞭一口。顧長風說,摔跤這塊當年請教過大叔——他說就你大,泰南之虎。
書香“哎”瞭一聲,說顧哥你沒紋個活兒。長風說紋啥活兒,紋那雞巴玩意呢,說著一捋袖子。“應該紋,全是疤,跟他媽蜈蚣似的,前胸和後背也是。”嘿嘿著,他說:“咋,你想紋?你媽讓嗎?”書香“啊”瞭一聲,說不是不是,說這就是自己隨口一問。“你紅照姐倒是紋瞭。”又是一聲嘿嘿,“等天熱瞭就能看見。”
“把香兒都帶壞瞭不是,找著嬸兒說你呢。”就顧哥笑著瞇起三角眼時,書香聽到瞭開門聲。一道而來的還有公鴨嗓,“抽煙抽煙。”許加剛就跳出來瞭。不能說跳吧,總之晃晃悠悠。“又你媽哪浪介啦?”
“一會兒不還打牌呢師傅,就上西廂找我媽要錢介瞭。”拿著萬寶路,他說這煙有勁兒。書香說該去上學瞭,站瞭起來。“今兒不周六嗎,上啥上還。”顧長風說當都賽你似的見天巡營。“師傅跟師娘不在這兒呢。”又把煙給書香讓瞭過來,“抽完再走啊楊哥。”書香說剛掐,謝瞭。拾起羽絨服時,跟顧哥和紅照姐打過招呼就打東廂房裡走瞭出來。起風瞭,對面屋子裡的音樂都簌簌的。一臉胭脂的胖女人在門裡和表嫂說著什麼,就煥章拉開門打裡面走出來時,胖女人的聲音也傳瞭出來,“親外甥不是,跟兒子不一樣麼。”表嫂倒沒說啥,內叫沈愛萍的胖女人卻還在嘮叨,“一會兒過介玩玩,不也不走嗎。”此情此景,內個買煙的午後就打書香眼前跳瞭出來。他穿上羽絨服,告訴煥章說進屋再轉一圈,就進瞭西廂。表嫂也喝瞭酒,不過沒跳舞,手裡還夾瞭根煙。這個身高和媽一樣的女人似乎永遠都大大咧咧,還摸瞭書香腦袋一下,說喏,你媽。書香就在一片玄幻色彩中覓見瞭靈秀。應該說在眾多健美褲中先看到瞭紅鞋,而後才確認到的。放的曲兒無外乎就是內地崛起的流行樂,或者是荷東,但此刻功放裡播的卻是《滾滾紅塵》。沒記錯的話,也是這年,享譽世界的臺灣歌手鄧麗君猝死,自此,靡靡之音成瞭絕響。要說絕響,近幾年好多人都無故離世,包括遠在大洋彼岸的柯本。據聞時年四十二歲的小鄧有哮喘病,病發時,小其十幾二十歲的男友未在身邊陪護。
因為轉天是周日,不用起那麼早,當晚書香就又留宿在瞭煥章傢。煥章說我媽都去你傢一禮拜瞭,你也不說早過來。書香以為煥章或者大鵬又會打哪變出一盤磁帶,然而實際並沒有。就跟尿炕轉天晚上一樣,他以為能在廁所看到點啥,結果卻是啥都沒有。不過煥章說有碟片,此時放的正是鄧麗君的歌。他說黑豹啊唐朝啊,還有眼鏡蛇,他都買瞭,“反正我爸也不回來,咱們吼吼。”VCD和電視機配套,都是日本貨,真應瞭之前哥們的內句話——一步到位。煥章還說現在正尋思打哪弄點“好的”呢,說就錄像帶裡放的內種,笑的同時還挑瞭兩下眉。書香說這回方便瞭,笑著脫下羽絨服,說前些日子看的是三級片吧。大鵬搓瞭搓脖頸子。煥章拿出話筒插線,回過頭來,說也不知道能不能弄兩張。再轉回身時,就對著話筒喂瞭起來。回聲環繞,音樂響起來之前,書香坐沙發上問任達華跟誰演的三級片,邊說邊解褲帶。大鵬說溫碧霞。屋子裡還給著暖呢,按煥章意思,這幾噸煤到月底也燒不完,說頭一年,新房得著實烤烤。脫褲子時,書香讓大鵬也趕緊把褲子脫瞭,扭過臉又問煥章,“是不是該你爺五七瞭。”煥章說就下禮拜四,說月底圓墳也是禮拜四,除瞭告訴楊哥過來吃飯,還說完事爹媽心裡就徹底輕省瞭。
“徐老劍客說過,死老人倒三年黴。”
柴鵬說頭些天大奶跟四姑奶也說來,說今兒下午老太又提來——先是跟大姑爺說的,而後又跟秀琴大姑奶說,“就是老太爺不信,說內玩意都是封建迷信,害人。”書香點瞭根煙,說沒事兒還凈趕上呢,更別說有事兒瞭,告訴煥章反正多留心沒虧吃。嘬瞭口煙,他說:“大鵬,打夢莊我還看到你媽瞭呢。”大鵬說年前年後我媽去瞭好幾趟呢,“我姥不生病瞭麼。”他咧瞭咧嘴,說現在我姥就是個藥罐子,倒也不是什麼大病,橫是因為就倆閨女吧,又都不在身邊。緊接著,他也嘬瞭口煙,轉向煥章時,他說二姨內邊打工時間不充裕,秀琴大姑奶不也是麼,要是上班也就沒這麼多閑工夫瞭。其實書香也沒多餘工夫,清明都沒跟去上墳,因為第一次摸底考試如期而至,該省的環節就都免瞭。好像就是內一二天吧,還下起瞭小雨。中央一臺報道陳X去世,享年九十歲,隨後主持人就介紹起陳X的生平來,至於說啥書香沒註意,也不想註意。後面又報導招商引資和國營職工下崗再就業,但實話實說,這些東西百姓關註並不多,他們在意的是吃穿住行。比如物價已經平穩回緩,比如消費者權益保護。就消費者權益保護問題而言,上個月有個叫王海的人就勇敢地站瞭出來——在隆福大廈買瞭兩個索尼耳機,意識到瞭假貨,一次性又買瞭十個,說依據什麼法向商場提出雙倍賠償。一時間傳的沸沸揚揚,為此還獲得瞭一個打假第一人的稱號呢。這個月的月初首府有個叫王X森的人畏罪自殺瞭,什麼原因不清楚,好像說他貪啥腐啥還包養情婦,別的不說,就出手而言真的非常闊綽,說光公款購置的高檔公寓就給情婦送出去好幾套。到瞭月底,連時任首府書記的陳某同都遭瞭殃。以上花邊全是七八節體育課上老師說的。最後,他說再有一個月,體考完事你們就輕松瞭,末瞭竟還饒瞭倆字——真的。眼下莫說大小禮拜取消瞭,大課間能占就占,還真的。娘希匹啊。兩年後的九月就沒這麼幸運瞭,其實也就高一內會兒勉強還有些課間活動,升入高二便開啟一天十節課的模式,還美其名曰“歷史悠久”,“重點一中”,“莫荒廢瞭光陰”。大課間總得讓人喘口氣吧,答案是如非屎尿離座咱們就繼續。高三更是由原來的十節課變成十二節課,真真你妹的娘希匹瞭……
省道已徹底成瞭第二條青龍河,盡管沒有給它蓄水。其實三月下旬就發佈修改關於職工工作時間規定——實行每周五天工作制,一天八個小時。但切合實際夢中卻未按說的那樣落實,理由是歷年歷屆學校也沒有爭霸資格,今年有望瞭。這當然不是重點,重點是青年節這天每個人還需補交團費五元。晌午書香直接去瞭計生辦,見到媽就把情況給她說瞭。靈秀說交吧,給你大打啥電話。書香說啥就五塊,就算常費也沒這麼高,不冤大頭嗎。靈秀說人傢不說瞭多退少補嗎,“錢不夠?”書香說夠。靈秀說夠還來幹嘛,不說趕緊回去吃飯趕緊休息,她說改名都不說跟我商量,芝麻點的屁事兒倒專門跑過來瞭。日頭正濃,書香搓起後腦勺說沒有。靈秀說什麼沒有,她說拿你媽當犯人還是當賊呢。一張粉面都氣紅瞭。然而交團費時,班主任卻說楊書香不用交——“你是常員。”書香瞠目結舌,說自己什麼時候成常員瞭。“現在就是。”幸福來得太快,為此,書香差點沒跑過去親李學強一口,“介紹人是誰呀?我這當事人都不知道。”
“校長和教務主任啊。”班主任笑著說,“就倆名額,另一個給瞭四班。”他說你又是省三好生,這不是好上加好嗎。哪怕當之無愧,這會兒書香也不禁飄瞭起來,“宣誓都免瞭,那周六日的運動會也管飯嘍。”
“凡參賽者肯定管,還有獎勵呢可。”書香問啥獎勵。李學強說現金獎勵,多好啊。
周六就是鄉運動會第一天。昨兒晚上書香就跟靈秀說瞭,拿瞭名次還有現金獎勵呢,讓媽過介給他站腳助威。靈秀說哪過得去,她說體委開展銷會,提前都約好瞭。所謂約好瞭,她說此行除瞭你娘,還有你表嫂,卻隻字未提琴娘。書香說琴娘呢,不一起去。靈秀說不沒回來麼,讓兒子給她來根煙。掏出煙遞過去,書香說都幾天還不回來。靈秀說誰知道,說才幾天沒見就想你琴娘瞭。書香給自己點瞭一根,說這不也個把月沒見著瞭。靈秀“哦”瞭一聲,倒捏起煙嘴放指甲蓋上磕瞭磕,“難怪呢。”書香說煥章是一問三不知,稀裡糊塗。點著煙,靈秀攏瞭兩下頭發,說都跟你似的不就好瞭。“六月份該二模瞭吧。”她又笑瞭笑,她說:“到時別掉鏈子。”書香拔起胸脯,說媽你放心,既然能殺進縣前十名,你兒子就不是孱頭。“但願吧。”書香說媽你就?好吧,隨即又問起瞭後天,他說後兒總有時間瞭吧。靈秀說到時再看,“抽完煙趕緊寫字吧。”
保國來之後就上廁所,還問晌午吃啥。書香踢瞭他一腳,說吃大駢。保國問啥是大偏,書香說肉餅跟汽水組合,啥時餓瞭就啥時吃,管夠。真的管夠,晌午飯光肉餅就端來好幾箱,還有汽水。書香說等哪天有空兒哥帶你去吃薛記肉餅。保國說這就行,一氣幹瞭五個,沒咽利索就朝浩天喊瞭起來。浩天過來問他上午比賽沒。保國說還沒呢,八百米跑定在下午,他說老師都說瞭,拿第一名就不用寫字瞭。書香說傻帽,即便拿瞭名次也得不著分,就屬八百最糊弄人。保國說誰知道啊,也沒人告訴,體育老師就雞巴知道搞瞎巴。浩天說啥叫搞笑巴。保國撇撇嘴,還“切”瞭一聲。他抄起肉餅就往嘴裡填,反問浩天說還套我話,“誰不知道啊,夢中打架最出名瞭,還有崩鍋兒。”他說沒準兒這會兒就有人在崩鍋兒,大拇哥一挑——他說就我們溝頭堡,說買東西時就在體育室撞見好幾次,“不光看見動手動腳,還看見過親嘴呢。”就浩天笑這會兒,書香捋著保國腦袋已經開始警告,說再廢話就踢你。這招果然見效。然而飯後帶保國去化學實驗室歇著,嘴又開始咧咧,說煥章哥的女朋友換瞭又換,還夠勤。書香說屁話真多。保國忽地湊過來,壓低聲音說在大娘傢吃飯內兩天就聽說瞭。書香問他哪個大娘。保國說能是哪個大娘,不雲麗大娘嗎,他說內天晚上你喝多瞭,自己去後身廁所尿尿在胡同裡聽見打架的就貓腰過去瞭,“不知道說煥章哥啥,反正提小玉姐來,後來又說什麼秀琴大娘。”書香問看清是誰沒。保國搖起腦袋,說沒敢露頭。書香說去都去瞭,怕個雞巴,連音兒都沒聽出來。保國說大娘傢放著音樂,能聽見個影兒就不錯瞭,再說內兩個人又都喝酒瞭,誰雞巴知道是誰,“打急眼再把我繞上。”
書香這還暗揣獎金誰來發呢,許建國在一眾人等簇擁下就打東門走瞭出來。不知是不是喝瞭酒,臉有點紅,西裝革履一穿還挺人模狗樣兒,也是三角眼,就是嘴唇厚瞭點。上到主席臺前,這貨拾起話筒喂瞭喂,說的第一句話是“同學們好”,第二句是“同學們辛苦瞭”。還點瞭點頭,說首先代表鎮領導,其次代表自行車廠,向廣大師生致以節日問候。這會兒五一早過瞭,五四也過瞭,有個屁的節日,又不是什麼教育局領導。但沒辦法,誰叫人傢是代表,又是此次運動會的贊助呢——看到證書旁邊擺著的五十塊錢,書香才明白過來。機械式地過完手續,正要下臺,許建國說放學別走啊三兒,“你娘來瞭。”
拿著證書和得來的獎金直奔自行車廠,上到三樓,推門先看到瞭陳雲麗,剛召完娘,書香眼就直瞭。“媽……”緊接著,便說你咋來瞭,“不說不過來嗎?”
“瞅瞅,懵瞭吧。”表嫂竟然也在。她這麼一笑,媽也跟著笑瞭起來,“嘁,還得通知你?”杏眸一轉,嗖地一下飛瞭過來——如果這叫飛眼。“大奶,四姑奶。”或許面前的邂逅大概隻有在電影裡才會出現,或許因為還堵著門口,書香這才想起,身後還跟著表侄兒呢。“瞅三兒這一腦門子汗,喝口水吧。”娘靠坐在辦公桌前,翹著二郎腿,腳上踩的是黑色蛇皮尖頭高跟鞋,正挑著晃悠,還揮起手來。“冰箱裡呢。”她說。於是書香就在“冰箱裡呢”找到瞭礦泉水。不知是不是商量好瞭,媽穿的也是牛仔褲,不過腳上踩的卻是一雙運動鞋。
屋子不大,帶套間的內種,不過右手側的室門關著,不曉得裡面是幹啥的。就外間而言,倒是挺透亮,連空調都安上瞭,不說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也差不多。黑胡桃色的辦公桌,還有純黑色真皮沙發。媽就坐在沙發上,也翹著二郎腿。她上身穿瞭件白色襯衫,下擺處收進腰裡,正因如此,所以胸看起來很大,跟山似的。盡管不清楚胸圍,至今卻仍記得她腰限——始終也沒超過二尺一二。“小點口嘿,又沒人跟你搶。”說的時候,媽點瞭根煙。一口氣灌瞭一瓶子,書香抹著嘴角“呼”瞭一聲,這才發覺表嫂穿的也是牛仔褲。應該說她們娘仨腿上穿的都是牛仔褲,天藍色的。這會兒表嫂也點瞭根煙,說打屋裡就聽見大喇叭嚷的比賽成績瞭,“不錯不錯。”是不錯,書香就打工字褲裡把證書和錢給她們掏瞭出來。“三年瞭,該畢業瞭都。”他笑著撇瞭撇嘴,隨後抖起手裡東西,“還是老許給頒發的呢。”
“還老許,內是你叫的嗎?”青霧中,媽歪起脖子朝這邊瞥瞭瞥,“沒大沒小麼不是。”
“我又沒直呼他姓名。”書香咧嘴笑笑,把東西揣進兜裡,邊抻胸口上的體恤邊踱起步子,朝沙發方向走瞭過去。
打三樓望去,遠處綠油油的麥田盡收眼底,其時穗兒已經挺頭,抱著團兒,呈現出一股子焦黃色,一如七八十年代老照片裡的麻花辮。娘以前留的就是麻花辮,內會兒很多人都留這種頭,不過此刻她已燙成卷發,還漂瞭色。她說歲數大瞭,再留內種姑娘頭就不合適瞭,“倒是你媽,留啥都好看。”一話多年,現在回想卻又另一番感悟。媽在計生工作也好多年,據她說少著也有十五年瞭,這話當然不貼譜,因為多數情況下都不貼譜,就如她常說的——你生下來不就長姥傢瞭嗎。對此,書香也隻能笑笑——跟問自己是怎來到這世間一樣——媽說的是打三角坑裡撿來的唄。然而此刻表嫂說的卻是咋又留開長頭發瞭,跟大鵬一樣剪個短發不好麼,還涼快。“你問我?”媽是這麼回答她的,“我問誰去?”表嫂“嗯”地拉長音兒,還朝這邊看瞭過來,說你們呀,還真是親娘倆。書香朝她呲呲一笑,說啥叫心有靈犀,“你們娘倆不也一樣。”就眼下而言,不少人都剪成短發瞭,琴娘是,表嫂是,連娘內頭長發都短瞭少許。不想表嫂還在繼續,還拍瞭拍媽的胳膊,說這陣子心情不錯。不是後面又加瞭個“看著鳳鞠也挺歡喜”,都不知她說的是誰。媽頂頂她,笑著說這你都看出來瞭,話頭一轉,說不老嫌膩得慌嗎,這回上班瞭就不覺得膩瞭,離我那還近。
或許是黃襯衣太亮,書香就多看瞭表嫂兩眼。他說去哪上班啊。沈怡說自行車廠,說待瞭這麼多年,再待下去恐怕人就廢瞭,得幹點啥,“大鵬姥姥六十瞭也,離不開人。”半空裡飄來一股孜然味,還挺竄,書香就吸瞭吸鼻子。窗臺上還擺著一瓶槍手,他拾起來擰開蓋聞聞,挺香的。兩年後這玩意就頻繁出現在電視機裡,不止如此,還有喜之郎冰戀,借用的是《泰坦尼克號》的調子,當然,後者出現稍晚瞭些。也是九八年,會考完打一中推車出來,書香在文娛路的小賣鋪買瞭包煙,一股京腔京韻跟著發哥就打電視機裡蹦到瞭他面前。給老板讓過去一支煙,就這會兒,漆紅的百年好合隨著串串相思在鏡子上遊走起來。時逢周六,再過幾天都小年瞭,本來說好去娘那吃飯,結果書香改瞭主意。他說叔,得給傢去個電話。小賣鋪老板說你爸也不在這兒吃瞭。盯著電視機,書香說我媽回老傢瞭不,聽著曲兒,抄起電話給雲麗打瞭過去。他告訴娘晌午不過去瞭,晚上再去。三九尾,北風正硬,打小賣鋪出來他就朝北招呼下去,別看十多裡路,到傢卻隻用一刻鐘。倆旺財嗚嗚幾聲,在一句“媽屄的不認識瞭”中,又夾著尾巴回到瞭窩裡。
看著兒子打門外進來,一腦門汗,靈秀皺起眉來,問他是受刺激瞭嗎。書香盯著東墻上的鏡子,不說話。“說好去你娘那,咋回來瞭?”摸瞭兩下兒子的袖口和領子,靈秀又給他跑去翻找衣裳,“考的咋樣?”書香說一個雞巴會考,閉著眼都能過。靈秀登時立起眼來,回身斥責:“敢胡來給我盯著啊楊爽?”書香說又沒遲到早退過。靈秀抹瞪起眼來,走到近處,把衣服往兒子手裡一推,說直脖愣登地還不趕緊把衣裳脫瞭換上,“臭缺德的,是不是又有啥事兒?”
當晚,媽就打來電話,說吃完飯趕緊回學校,老大不小還跟孩子似的,“別喝酒啊——”書香笑著說沒喝,他說就我娘一個人喝,“不跟你保證過麼,還能拉屎往回縮?”
“說的都什麼屁話。”
“那你幾點回來?”
“不回介瞭怎瞭,反正喝酒別讓我逮著。”撂下電話,書香告訴雲麗說過年真得好好喝喝。嗅著,還攥起酒瓶晃瞭晃。他說紅酒後勁兒足,一杯合適,再多就該暈乎瞭。盡管隨後娘說慢點吃,時間富裕,二十分鐘內他還是解決瞭戰鬥。
點瞭根煙,書香說該走瞭,朝著衣架走瞭過去。雲麗說剛六點露頭不是,抽完煙再走不遲。電視機裡,京韻又響瞭起來,“串串相思,藏在心裡,相愛永不渝,忘不瞭你。”推著娘按回座上,書香也把煙送到瞭她嘴裡。他說青絲秀發緣系百年,打後面摟著肉身,手一探就鉆進瞭睡衣裡。他說這大咂兒,奶罩都不穿瞭,要幹啥。揉著,他笑著說四個多月沒吃肉瞭,不是著急往回趕,非把你崩瞭不可。奶頭被搓起來,硬得像提子,卜楞著,手順著肉球往下出溜,捏瞭倆下小肚子,隨後就把手掌插進瞭娘卡巴襠裡。“真光溜啊。”揉捏著,幾下就把娘摳軟瞭,“想我沒?”
“壞蛋。”娘說水兒都出來瞭,“給你放松放松吧。”
“一回半回的哪解渴啊,要崩我就崩你一宿。”書香抻出左手搓給她看,還放自己鼻子上聞瞭聞,“一看就知道娘想我瞭。”往沙發上一推雲麗的身子,撩開睡裙把腦袋紮心口上就嘬。
“嗯,給娘把褲襪脫瞭。”
被摟起腦袋時,書香真不想走瞭,“雞巴學校事兒太多,還他媽點名。”他嗅著內紅臉,在月牙裡沉浮著,說自己現在硬得跟棍子似的,偏偏還得憋著,“要是現在放假該多好,不當夠你男人都不睡覺瞭。”
“娘也想啊,你還幹啥去?”
“給我來口屄嘗嘗,嘴裡快淡出鳥瞭。”
“把保暖脫瞭,嗯啊,抱娘上屋裡,娘給你捋出來。”
“娘你起性瞭,流這麼多水兒。”
“給娘撕開,娘伺候你當你大爺。”
“等放假,放假,我要肏你一宿。”然而現在卻隻能過嘴癮,起身後,書香讓她別再喝瞭,身子都晃悠瞭,“娘我走瞭。”
“你個壞蛋,到學校記得給娘來個電話。”
“別喝瞭可,聽見沒,回頭告我大也少喝,沒完瞭還。”叮囑完,書香揉著身子又親瞭她幾口,隨後,穿好衣裳,就打一樓走瞭下來。其時天已大黑,朔風中,星星都搖晃起來。月亮看著比往時要亮,濕漉漉的,跟剛打銀河裡撈上來似的……
想起瞭什麼,書香就又扭回身子,先“哎”瞭一聲,隨後問大鵬怎知道表嫂在這兒的,“也是他告你的?”表侄兒正試新鞋——打椅子上撅著屁股,上半身前傾出去,頭發快貼地板上瞭。“啊。”他仰起臉,補充著說瞭句是,又扭過臉去對他大奶說瞭句“合適”。運動鞋上貼著耐克標志,娘也讓書香過來試試,不過先說的是吃根香蕉。書香說楞會兒都該吃飯瞭,拍著肚皮過去把鞋提溜過來,拿到瞭沙發旁。雲麗說連大鵬內雙,都是你媽給挑的。書香說是嗎,笑著換上試瞭試,挺跟腳的。這鞋他一直穿到高中畢業,到最後也僅僅隻是鞋幫有些泛黃。這時,電話響瞭,雲麗拾起大哥大站瞭起來,笑著說瞭句什麼,隨後,噠噠噠地朝著內室走瞭過去,大紅色襯衣仿佛都燒瞭起來。
打樓上下來,書香以為直接回傢,結果出瞭廠區大門才覺察不對。車放在門口,打便道上往北走,馬路對面正施工的三層商建跟廢棄的窯坑沒啥區別。打裡面出來的民工跟窯工也是沒啥分別,不過後者顏色單一隻是一身紅而已,前者則豐富多瞭——臉上身上說白不灰的,不知是刷漿落白還是幹啥呢。夾在其內的夢莊初級中學倒是一片寧靜,日頭一打,門側上貼著的六個鎏金大字閃閃發光,都能當鏡子使瞭。果不其然,老許在仙客來候著呢。未到門口,這貨跟他嫂子等一眾人就迎瞭出來,說再不來就親自去廠裡接人瞭。也不知聲音和笑哪個先到,反正不如剛放燒烤架上的羊腰子好聞。於是,書香就喊瞭一聲羊腰子,盡管被媽打瞭一下,“啊,許大。”
“裡面請裡面請。”也是這時,許建國說安排好瞭都,說在這兒還不是想吃啥就吃啥。靈秀笑著說有勞許哥費心,這麼多年瞭,想的還是這麼周到。媽都這麼說瞭,書香就沒再言語。“客氣瞭不是。”意料之外,顧哥竟也在人群裡,還有紅照姐。他說來這兒純粹是蹭吃蹭喝來的,扭過臉去,說老許你這屄肏的,二年前就說請我吃飯。許建國說今兒個正好有空,手一抬指向雲麗,說老板娘也在這兒,我就聽吩咐瞭。雲麗說安排調度得聽廠長的,將在外軍令還有所不受呢,何況這裡又是夢莊。老許說真聽廠長的那今兒個就不醉不歸瞭,他說禮堂也包好瞭,跟良鄉是不能比,但勝在傢門口啊,飯後溜達過去,要多方便有多方便,“還是我嫂子建議的呢。”雲麗說這著啥急啊,先吃飯。於是書香就看到內胖婆娘撲瞭過來,“快裡請啊好妹妹們。”內一瞬,書香都撤好步瞭,想給這重坦克和姓許的各自來個鐵山靠。門兩側竟也備上瞭水箱,白熾燈下,各色魚等泛著烏光,正蛇一樣遊來遊去。“都不是外人。”餘光閃耀出一片火紅,書香就吐瞭口氣,側目看向媽時,步子就散開瞭。
火辣辣的太陽刺目撩人,渠壟溝子裡的野草和過二遍水的麥子盡收眼底,甚至都能在麥田深處找尋到那條蜿蜒流淌的伊水河。香味也撩人,一直彌漫到二樓。打衛生間洗過手,書香問媽今天都買啥瞭。靈秀說買啥,啥都沒買,就是溜窮腿去瞭。書香吸瞭兩下鼻子,笑著說總不能溜一天吧。靈秀說咋就不能溜達一天呢。被內雙杏眸瞥著,書香說不是內意思,目光打粉面紅唇上滑落,於胸口上短暫滯留,很快就低下頭去。他說自己吃完晌午飯就沒啥事兒瞭,過去幫忙提溜東西不也行嗎。“跑啥跑,又瞎折騰。”斜陽下的兩彎豆莢眉越發嫵媚,還有那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口,若非周遭人來人往,他真想撲過去親兩口,並且親口告訴她,兒子都倆多月瞭沒碰女人瞭啊媽。倆多月什麼概念,六十多天。這股子躍躍欲試黏黏糊糊,以至進雅間吹上冷風都沒能止住。房間很大,餐桌也大,十多號人圍坐在上面一點不擠。李紅照笑意盈盈,說盡管腿溜達酸瞭,卻也收獲不小,最主要是熱鬧。就此,她表示應該把香兒喊上。書香“嘿”瞭一聲,說現在就有時間,去體委的話興許還能趕上個尾巴。雲麗說明兒,還一天呢,這話正中書香下懷。於是他就把目光轉到瞭靈秀臉上——可惜媽內邊跟派出所所長還有他帶來的女下屬正說著什麼。
招呼完上菜,許建國又揮使著老板去外面燒烤攤要燒烤。除瞭魚,沈愛萍說梅菜扣肉也是這裡的招牌,什麼鮮滑爽口肥而不膩,什麼滋陰潤燥補腎養血,昨兒就已經知會好後廚瞭。她內同樣掉面缸裡的兩個閨女也搖頭晃腦,不知在那咧咧啥呢。而後又說起保健品來,不過這回主角換成瞭許二丫,說啥啥啥的牌子真好,又是口紅又是潔面乳,邊說還邊揚起手來,讓她弟把東西拿過來。沈愛萍擰開酒蓋,說上次在溝頭堡沒能跟倆妹妹喝就是一大遺憾,這次無論如何得補上。雲麗倒扣起酒杯,笑著說補啥補,擺手示意沈愛萍坐下說話。“好不容易,啊——”肥鴨叫著,說來這裡不盡一下地主之誼怎麼行,而後,湊到近前,說這些東西都是孩兒的一片心意,趁機把酒杯搶到手裡。書香這才註意,肥鴨穿的也是紅襯衣。雲麗笑著跟靈秀說盛情難卻啊,咱就別客氣瞭。透過塑料包裝袋,書香看到盛放保健品的提包上印著SR,再具體的東西就不清楚瞭。不過許二丫清楚,說這是美國貨,說這些東西都是純植物精華提煉,抗衰老啊美容美顏啊居傢啊,關鍵是裡面無鉛汞,這才是獨一無二。她說親自試過的最放心,還有口紅,她笑著說都能吃呢。雲麗說去年朋友送過,就是用完之後臉上凈起疙瘩。許飛燕說這是在調理身體啊,手一晃,變戲法似的拿出瞭幾張相片,“都是團隊裡的經銷商,你們看,這臉多亮啊。”礙於距離,書香看不到相片,卻看到瞭一張剛吃過死孩子的嘴,正在那吐著泡泡。“當上銷售經理,還能免費去東南亞旅遊。”她說,“董事長也姓陳呢嬸兒。”不知這是不是玩笑,若非此刻顧哥遞來一支煙,書香都想把酒杯扔她臉上。“老二,你傢內口子怎沒來?”或許正因這話,制止住瞭許飛燕的繼續表演。不過她媽倒是始終遊刃有餘,說二姑爺晌午就被人叫走啦,不然這場合能不來嗎。她說肯定得來,而後笑著說這場合剛子也應該來,說著就扭過臉去,讓小叔子再打個電話。雲麗說別打瞭,人這會兒還在省城呢。然而許建國拾起電話已經撥上瞭,接通後說什麼聽不清,但許建國一直在笑。就差你瞭可他說,還說現在就在夢莊,大妹二妹都在,問要不要跟雲麗說兩句。一個老爺們在哼哼唧唧,表情還無比豐富,說那今兒個就不讓弟妹走啦,拉起的二胡不禁讓人想到鞋拔子。然而不等鞋拔子繼續,肥鴨伸手就打他手裡搶過電話,隻一瞬間,竟似換瞭個人。“沒聽出來呀,我,你嫂子啊。”她說。裊裊起來能把人牙酸掉瞭,說還是弟妹可人兒,玩前兒也放得開。撂下電話時,這隻肥鴨就又變成瞭瘋子,還在書香眼皮底下搶到靈秀身前,說該給二嬸兒斟瞭。顧長風忽地“嘿”瞭一聲,與此同時,指著許加剛說站那想雞巴啥呢。他說把你媽內酒拿來,而後道:“還不先去給你媽滿上啊,先來仨再說。”許建國笑著招呼起顧長風,說婦女內邊咱就別摻和瞭,還詢問起一旁的派出所所長,問是不是。所長當然先笑為敬,而後說顧長風江湖習氣太重,要不得。但顧長風眼一斜楞,頗為滑稽地一笑就把這二人給瞥瞭過去,“換個座吧老許。”靈秀朝他擺擺手,笑著說單打也不能老一個人持球。她說明兒不就乒乓球決賽瞭,扭臉看向雲麗,說在哪不都是咱傢門口對不對。又笑著讓許加剛把酒瓶放下,讓他媽也趕緊回座,“公平競爭才顯大氣。”
印象中,媽跟他們交集不多,但畢竟都在一個鄉鎮,她又是搞計生的,不照面也說不過去。奶就時常說她,人往四十裡數就別跑飭瞭,也省得讓人提溜心。她說夢莊這麼大,冬仨月還好一點,這春夏秋三季,青紗帳又這麼多。為此,她說雲麗不早就退二線瞭——女人呀跑來跑去終歸不是個事兒,直說直嘆氣,她說萬一,又“唉”瞭一聲。她說幾十年不一直都這樣兒,她說老大又如何,就敢保證背後沒人捅刀子,“人心隔肚皮啊小妹。”這話書香深以為然,遠的不說,徐老劍客不明擺著。但有些東西他真說不出口,也沒法回避,就像現在。其實媽也解釋過,說傻不傻,連著問好幾遍,還把他摟進懷裡。她說酒局是這樣兒,過日子也是這樣兒,總不能當寄生蟲吧。她說打破頭回傢自己忍著介,但你如果不適應,又處處較真,受氣不說,沒準兒還抑鬱呢,“媽說得對不對?”
沈愛萍倒是坐回原位,不過依舊在嘟噥,還和小叔子掰扯,說深恐禮數不周慢待客人。雲麗笑著接過靈秀遞來的酒杯,說在自個兒傢反倒還要你們來照顧。沈愛萍說嫂子就怕這個,到頭來即便剛子不說自己這心裡也過意不去。雲麗說不是今天掌舵還能不陪嫂子,說著舉起瞭杯子。“以飲料代酒先替我們傢老楊敬許哥一杯。”她說三十年瞭,一為交情二為感情三為熱情,“又替我打理廠子這麼多年。”沈愛萍笑著插話,說快到廠慶瞭也,等給老爺子拜完壽,她也要跟著一起去慶祝一下。她說平生憾事就是錯過瞭十年廠慶,這次無論如何不能再犯錯誤,還笑著表示靈秀妹子也一起去,她說咱夢莊人永遠都是一傢。這麼熱情,還說什麼呢,離座時,書香面前羊肉串和羊腰子的竹簽加起來都有大腿粗瞭。打著飽嗝下樓,他拍著肚子就被媽摟瞭過去。靈秀說這還得瞭啊,大晚上吃那麼多,不撐壞肚子瞭。不知誰說瞭句缺油水,沈怡說這你就說錯瞭。“他缺油水?他才不缺油水呢。”她說,“他那是天生能吃。”鬥大的月亮懸在腦瓜頂上,拽起暮春手時,風都變得柔和起來。書香深吸瞭兩口,說八三年最後一次出河工,沒記錯的話表哥一頓飯吃瞭十個肉龍,至今回想還佩服得五體投地呢。,然而不等表嫂巴掌呼過來,書香就打媽懷裡竄瞭出去。沈怡哼瞭兩聲,甩瞭句臭缺德,說吃飯時一句話不言語,還以為睡著瞭呢。書香拍瞭拍肚子,笑著問她說啥呀,又湊到瞭靈秀近前。他說我媽給我一個大胃口,天生就是能吃啊,不能吃還怎叫楊爽呢,是不是。他又吸瞭吸鼻子,他說媽,他說明兒還一天運動會呢。
五月的最後一天是楊廷松生日。體檢完事就是體考,過後書香就徹底告別雙休瞭——其實雙休本身就是個笑話,初三學生哪有什麼雙休,即便有,哪也是別人。用老師的話說,初三瞭都,之前又耽誤瞭那麼多節課。於是乎課間去茅廁解手成瞭一天當中最大的娛樂,好處自然是省瞭一部分煙錢,畢竟習題如海,你總不能叼著煙卷寫字吧。未進村就看到瞭停在路邊的轎車隊,黑壓壓地拉起一條長龍,有福特有尼桑公爵,甚至還看到瞭奧迪100,連傳說中的虎頭奔也於隨後出現在瞭眼前。跟著車隊一路朝東,沒一會兒,吆喝聲傳來,緊隨其後,書香也看到瞭胡同裡喝酒的人。“三兒”,“香兒”一通亂叫中,書香都快答復不過來瞭。他想告訴大夥兒自己改名不叫楊書香瞭,然而出口說的卻是您喝著,您慢用。走走停停,除瞭給他們杯裡續酒,還問眾人近半年看見過徐老劍客沒。心裡坦著聽誰說聲“見過”,然而實際卻是沒有,要說不是提前商量好瞭你都不信,而且說得還有鼻子有眼兒,“內老屄養的不定死哪去瞭”,“要我說,屄肏的早就棍兒瞭”,“不是咱傢剛子心善,還能讓內神棍活到現在”,“問這雞巴玩意幹啥”。生殖器滿天飛,摟不住瞭都。書香有心替老劍客辯解兩句,誰知剛一張口,婦女們也跟著嚷嚷起來,說得不是流氓就是盲流子,搞得他頭暈眼花不說,還被拉住胳膊讓他坐下來喝兩口。書香說喝兩口就喝兩口,這回倒沒聽誰說道瞭,於是他說反正也倆仨月沒沾酒瞭,讓眾人稍待,當即就跑進屋裡拿杯去瞭。
打外面往正房裡跑,沒看見煥章和大鵬,倒看見瞭堂屋裡吃飯的馬秀琴。體檢內天隔老遠就看到她瞭,都快穿短袖瞭琴娘卻戴起頭巾套著圍脖,捂得嚴嚴實實。書香捅著煥章,朝不遠處指瞭指,問他你媽幹啥來瞭。煥章也是一頭霧水,愣瞭會兒,他說這半個月我媽身體好像不太舒服。瞥著不遠處的人,書香說我怎沒聽你說呢。煥章說以為又去姥傢瞭呢,也就沒去過問。隨大流進屋,書香也拿起測試肺活量的吹嘴兒,窗戶艷陽高照,這會兒琴娘已經到院子裡瞭,深吸一口氣後,咕嘟嘟地,像是吹朱尿脬,4000ml的檢測儀輕而易舉就給他吹爆瞭。而後,又是耳鼻喉。幾百號人,亂哄哄的。廁所也是真臟,不說裡面,就門口似乎就有人滋過尿,也不知是原本就臟還是給這群學生們禍禍的,裡面更是不忍卒睹,便池裡都看見蛆瞭。有人問化糞池會不會都排河溝子裡瞭,當即就有人給他解答,說你又不上渠裡洗澡,是不是狗拿耗子瞭,隨後,說真想知道跳墻頭看看不就結瞭,沒準兒還能看到些被遺棄的死嬰呢。
晌午飯在集上吃的,浩天說難得休息半天,還給整瞭幾個扁二。書香說中考完事再喝吧,告訴大夥兒,說明兒上午考完試都一中傢屬院吃,我媽給汆丸子。琴娘跟四舅在一桌,看著氣色不錯,人也比半個月前胖瞭不少,還招呼書香趕緊洗手。就是此刻,媽打裡屋走出來的,說大鵬和煥章都吃上瞭,你也不著個急。她還是白襯衣牛仔褲,不過腳下卻換瞭雙黑色高跟鞋。或許是天色宜人,或許恰逢周末,禮堂門口都比往時熱鬧。這回書香倒沒成無頭蒼蠅,進裡間時就說得學跳舞,卡座上抽煙,還喝瞭兩瓶汽水呢。他拍起肚皮,看許建國等人依次站起來,就又喊瞭一嗓子,“該跟我媽學跳舞嘍。”娘倒是沒動地界兒,書香問她跳不跳。雲麗說不跳瞭,巴碴一天腳都酸瞭。靈秀笑著指瞭指她腳上高跟鞋,說溜達一天也沒得歇著,不累才怪。邊走邊說,書香問都買啥瞭,巴碴一天。靈秀似乎不願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說走吧,於是書香就跟她走。靈秀說跳水兵舞吧,這曲子正好。書香當然沒意見,說好啊,即便就算跳第七套廣播體操也沒問題,當然,來這兒不可能跳韻律操,但這絲毫不影響他把手摟在媽腰上。靈秀翻瞭個白眼,說水兵舞啊,把腰上的內隻手給抓瞭過來。後來,她把襯衣從牛仔褲裡抻出來,解開下面兩個扣子,還給下擺打瞭個結兒。她說當年三岔口的人都會扭,上手還快。書香問媽什時候學的,期間幾次湊到近處,還嘗試瞭幾次把手摟向腰裡,奈何這壓根不是什麼交誼舞,隻好任由雙手被牽來扯去,身子滴溜溜亂轉悠。靈秀說這還分時候,說打民國開始三岔口就有瞭廣州會館,吹拉彈唱啥沒有,即便後來停頓整業,私底下講究一些的人還是會跳,“樣板戲不也是跳。”書香說我咋沒聽你說過呢,這麼扭著,他說跟不上流瞭,讓媽慢點。靈秀朝他“切”瞭一聲,說還啥都告你。這一顰一笑在步子放緩時,終於被書香摟在瞭懷裡。他顫起雙手吸著鼻子叫瞭聲媽,他說好久沒見你這麼笑過瞭。“傻樣兒。”靈秀撇著臉,落在書香眼裡時,熏醉的耳垂越發瑩亮,“臭缺德的,摟那麼緊這還怎麼跳?”硬得跟棍子似的,書香就耷拉起雙手擋在卡巴襠前,打場上溜瞭下來。看見顧哥走過來時,他嘿瞭嘿,直至看到顧哥湊到媽跟前,才朝卡座走去。
下瞭體恤書香還覺著熱呢。雲麗說跳得挺好,咋不跳瞭。看著舞池裡跟顧哥翩翩起舞的人,書香拍瞭拍兜門,說自己哪跟得上流啊,說以後有時間絕對要把舞學會瞭。就是這時,他摸到瞭身體右側蜷縮著的小腳。跟大鵬要瞭根煙,書香問他剛才幹啥來,“都聊啥瞭?”表侄兒臉有些紅,盯著舞池裡看瞭會兒,悄無聲息間也抽出一根煙來。他說聊傳銷,又聊賣東西,還提計劃生育來,反正啥都聊,“還聊跳舞來。”嘬瞭口煙後,他說也聊中考來著,“表叔,多少分能上北體?”不知從何說起,不過書香還是告訴他瞭,說一千分吧,好像是體考成績乘七,再加個筆試成績,但初中可沒有這塊,“許加剛說的吧。”應該是,因為隨後大鵬交代,說剛才就在聽他滿嘴跑舌頭,還說什麼將來就報足球系,“有足球系嗎?”書香說這倒不太清楚,至於師專或者體校有沒有就不知道瞭,不過他說特長生體考完事就能保送。
或許吸得太猛,大鵬這臉更紅瞭,他咳嗽著說人傢現在是常員,說最次也是個二中,“還不是隨便挑。”書香笑著說教育局一把是誰啊,換誰都得吹一氣。扭過臉來,就把娘的腳丫抱在瞭腿上。“二中分也不低呢,去年錄取分數線好像是五百五吧。”他邊揉邊說,“是不是啊娘?”
雲麗斜側起身子,說想睡覺枕頭就給送來瞭。她伸起懶腰“嗯”瞭聲,說二中歷來就有政策,當年老一中畢業的學生特意給開的綠燈,繪畫啊音樂啊體育啊,凡是有這塊特長的不至於沒書念。二中就挨著外貿局,高一高二內兩年書香沒少去那踢球。九六年冬組建三叉戟,九七年夏因為高三沒時間踢,表侄兒就是這時候脫穎而出的,盡管農合杯止步四強。內個八月真的很熱,電視裡說這是溫室效應。書香說一天八個澡合適,不過在這兒就得忍著。他自嘲說沒辦法,好在隻剩最後一年瞭,隨後告訴眾人說有事兒直接過來,來電話也行,來信的話別忘瞭署名楊爽,他說尤其是煥章你——前後才二年,走馬燈似的換瞭好幾個女朋友。煥章說誰叫咱帥呢,沒辦法,隨之說幸好沒念高中,不然,哪有這麼爽啊。書香捶瞭他一撇子,說腎好的人說話都這麼牛,但再牛也別把哥名字搞混瞭。煥章呲呲一笑,說不就弄一次笑話嗎,轉而就說趁著現在還念書呢,得好好玩玩,要不過瞭這村就沒這店瞭。他說參加工作的這幫弟兄——指著浩天海濤等人,說這二年不就有人給張羅對象,“還有鳳鞠。”聽到這話,書香問他晌午在哪吃的,沒去鬧街看看嗎。煥章說這麼近你都不去,“我去?還不凈給我使臉子。”書香說我這不沒轍嗎,買盒煙都得趕緊回來,說話間,打兜裡掏出煙來,給這幫人發瞭過去。他們問能抽嗎,讓老師看見再影響到你。書香說看見咋瞭,管天管地還管大爺拉屎放屁。他說抽吧,最後,連大鵬和小魏都給讓瞭一支,“人傢二中三中都沒事兒,就這兒雞巴地方裝蒜。”
“再讓四姑爺看見……”書香朝大鵬一擺手,說有事兒自己一個人頂,捋瞭捋剪短瞭的頭發,說高處不勝寒還是有些道理的,“要不是他媽的發瞭誓……現在表叔酒都戒瞭,煙再戒瞭就甭活瞭?”
看得出來,此時此刻娘就有些高處不勝寒,所以書香說是不是,肯定是。他把煙一丟,兩隻手就都放在瞭雲麗腳丫上。彩燈刷來刷去,自然而然,咖亮色襪子裡的紅指甲也被他看到瞭。他悶著頭敲打揉捏,他說全雞巴得顧全,又都他媽得考慮著,還必須得藏在心裡頭,“我媽是這樣兒,你也是這樣兒。”羊肉吃多瞭,汽水都遮不住嘴裡的這份腥臊。苦笑著,他扭臉問表侄兒無緣無故的表嫂怎想起上班來瞭,因為內個被拉進院子裡的身影和磁帶裡的呻吟由不得他不去多想。到傢時,已經十點多瞭,洗涮完畢回房睡覺,東屋還亮著燈。趴床上,書香問大鵬前一陣是不是跟許加剛打架瞭。可能困瞭,表侄兒哼哼唧唧,沒多會兒呼嚕都打上瞭。轉天坐車去學校,書香以為逛街泡湯瞭,不想媽竟同意,把他歡喜得北都找不著瞭。中午就在薛記肉餅吃的,完事還去公園劃瞭會兒船。這麼轉悠著,媽撩起眼鏡說中考完事去趟嶺南,鳳鞠也去,她說也算是把心事瞭瞭吧。其時鳥語花香,猶如置身畫裡,不由得讓書香想起去年五一首府之遊。彼時也在船上,就像此刻。微風拂來,他虛縫起眼來,他說媽,他說掉河裡你先救誰。水波蕩漾,他在墨鏡裡看到瞭自己的臉,同時,也看到瞭挺翹鼻子下那輕啟的朱唇,“把心放大點,別老琢磨內些亂七八糟的。”時至今日,有些話書香也沒忘。到瞭岸上,媽說照張相時,他說給你買束花吧。媽扯住他胳膊,說又花冤枉錢,他說今天是母親節。拿著花跑回來就挽起媽的胳膊,他說分人分事啊,不過今天嘛,花再多錢也值瞭……
“嗨嗨,玩水呢是嗎?這都等你半天瞭。”召喚著兒子,靈秀說吃完飯和你哥去給你爺拜壽,“連照相。”其實每年都會照幾張留作紀念,她說以後拿出來時就能喚醒記憶。遠渡重洋時,她把相片整理瞭滿滿一箱子,隨後,連同兩隻旺財都一起托運瞭過去,省得膩得慌唄她說。內會兒,旺財都已經十歲出頭瞭,說步入老齡也差不多,本以為活不瞭幾天,但實際一天下來就活力四射能吃能睡瞭。看著它倆在那撒潑打滾,書香說以後再也不拴你倆瞭,還笑著問媽,說這算不算咱們的兒子。靈秀說什麼叫算,本來就是嘛。她說狗狗是自己一手照應大的,要麼怎叫香兒和爽呢。當然,後者她隻會在某些特定場合裡叫,每當這時,她臉如朝霞,白皙的脖子都會繃出青筋。一道道,一聲聲,雙手也會伸出去,纏住兒子,把愛烙印在他脊背上。但這會兒她肯定不敢,因為她跟兒子說過,除非不在這兒,不然給逮著光是唾沫星子就把你淹死瞭。
端午節當晚下起雨來,轉天下午又轉成中雨,天都已黑成瞭鍋底。到底是涼快下來,不過麥田卻遭瞭殃,結果就是早上媽拾起鐵鍁就奔出瞭傢門。按理說有人照應沒必要再親力親為,她也說沒必要,但她還說,怎麼著也得守個一畝三分地——鋤草也好施肥也好,啥都不幹哪行——她說媽不能慣著你,她說即便就算給苗培個土,不想將來自己兒子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雨一連下瞭幾天,幸好傢門口挨著省道,省道又鋪瞭一層瀝青,要不上學真就是泥水裡來泥水裡去瞭。但學校裡得蹚水,為此,書香穿瞭一個多禮拜趿拉板兒。不光他,別的同學也穿,連老師都穿。二模過後,一中已板上釘釘,不過書香拒絕保送,跟媽也是這麼交代的。夏至後的一個周日晌午,在老橋頭洗澡時,聽浩天說許加剛被車撞瞭。書香說是嗎,什時候的事兒。浩天說就前兩天,他說不是被辛傢營的人發現,估計這會兒人都棍兒瞭。“聽說一條腿耷拉瞭,身上跟血葫蘆似的。”他描繪著,“老天睜眼啊,就昨兒晚上,缺德缺的傢裡又著火瞭。”上禮拜去廁所書香還撞見這貨瞭呢,晃晃悠悠地,戴著個耳機,還讓過來一根煙。書香說剛抽完,一會兒還得回去上課呢。許加剛說抽根煙也用不瞭十分八分啊,又給遞瞭過來。書香用手攔著說別讓瞭,也打兜門裡把煙掏瞭出來,“一樣一樣。”
“廠慶內天怎沒去?”五黃六月在廁所裡聊天有些不合時宜,但人傢說瞭你總不能不言語。於是書香說該中考瞭,哪有時間。不想這貨糾纏不休,還漬漬起來,說可惜瞭。書香說可惜也別在這兒說,齁雞巴味兒的,系上褲子,就打廁所走瞭出來。這會兒還沒進伏,但知瞭卻叫瞭起來,發出短促而尖銳的叫聲,越發令人心煩氣躁。身後也叫,齉聲齉氣地,看樣子是喝酒瞭。他說內天六子和大鵬都去瞭,不過,他說這回可沒在招待所,他也沒再像去年那樣出酒,他說直接上的雲燕,一水兒香檳不說,舞都一直跳到瞭晚上呢。手舞足蹈,興許是把這裡當成瞭雲燕。就這瞬間,書香看到對方把手放在襯衣上,解開扣子露出瞭裡面的關二爺。“知道我贏多少嗎?”話題一轉,竟又打起醉拳,唾沫也飛濺而來,幸好書香躲得快。“兩千啊?”這屄哎呦一聲說不好意思,太激動瞭,說原本還想繼續,後來一想見好就收吧,“當時也餓瞭,就去樓上吃東西。”他說來這兒總不能玩一宿牌吧,猴屁股又開始搖晃,嘴也撅瞭起來,說本來飯後想去泡澡,結果竟撞見洋妞上來吃飯。他說洋妞真他媽性感,穿得也開放——又是高叉比基尼又是什麼連褲襪的,裹成粽子,就內腿和屁股,抹油似的,真亮啊。“跑前跑後的這一天,啊,又是照相又是跳舞,本來都困瞭……”漬漬聲連嘬瞭兩口煙,臉一仰,還朝半空吐瞭幾個不規則的眼圈。
酒氣撲鼻,書香隻好蹲下身子。他扯起地上的蔓草葉子,沙土地上秧子被連根拔起,不想這麼一扯,連泥帶土竟抻出老遠。許加剛也蹲下身子,還湊瞭過來,說當時困勁一下就過去瞭。書香捏瞭捏鼻子,後來幹脆把煙叼嘴上,兩手一掐葉根,扥瞭起來。“大咂兒上都沒戴奶罩。”許加剛說這會兒比基尼全換超短裙瞭,“也沒穿內褲。”他說不是因為低頭撿筷子,誰能往內方面想,他說屄給無縫褲襪這麼一包,真他媽肥,一看就知道性欲旺盛。
“內外國片叫火腿是吧。”書香笑著說看瞭,又自顧自說夜宵吃的是全羊宴吧,這才撣瞭撣手上的土。許加剛問啥全羊宴,書香說洋馬啊,在這貨齉起鼻子笑出聲時,他看到不遠處的蜻蜓抄瞭幾下水,河溝裡頓時漾起一股漣漪。“還真是……”瓢蟲撲棱起翅膀打眼前飛過,不等書香伸手去打,已然朝對岸飛瞭過去。“可惜啊,你沒去。”
書香一口就把煙嘬到瞭盡頭,煙屁一扔,轉而又盯向瞭許加剛,“我表嫂也去瞭吧。”
“不都說瞭大鵬也去瞭,就差你跟嬸兒瞭。”酒氣無處不在,書香也隻能站起來。“給你爺過生日前不就說好瞭。”酒味再次噴過來時,盡管書香眼前雖沒有亂象紛呈,耳邊卻一直嗡嗡,於是他再次掏出煙來,笑著問穿的應該都是超級絲襪吧,順勢把煙遞讓瞭過去。許加剛呵呵著也站瞭起來,說不怕楊哥你笑話,雞巴硬一天瞭,疼得蛋子都快炸瞭。“睡覺的睡覺,打牌的打牌,玩遊戲的玩遊戲,不然哪有機會。”越說越興奮,煙都顧不上點瞭,“幸好之前養精蓄銳歇夠瞭,咱這腿又練過蹲起,還有超薄助興,啊,不得給二爺找匹汗血寶馬嗎。”這回,睜開眼的關二爺也閃現出來。他說超薄是真的薄,都給肏破瞭,現在回味起來還意猶未盡呢——他說捅破套子洋馬一下就軟瞭,估計也是給肏懵瞭,“緩過神,讓我拔出來,當時都快射瞭,我就告她拔出來也行,得射嘴裡。”
“後來唆啦時還撩我幾眼,就內騷樣兒。”
“褲襪配高跟,那我還不肏。”
“又肥又嫩還又緊又燙,摟著我喊剛哥,漬漬漬,就內床叫的,爽死我瞭啊……”
腦瓜頂上的火罩和蟬鳴聲燴在一起已然讓人受不瞭,更何況連蛤蟆也來起哄,於是在這幾近煉化中,在對方點煙時,書香一句“沒錄個音麼”,抬起來的腳也蹬在瞭許加剛小肚子上。悶哼聲傳來,豬腰子捂住小腹剛仰起臉,書香拳頭也招呼瞭過去。河溝裡一槽水,說綠不綠又泛著股土黃色,閃耀著一片金光。就是在這片搖曳的金光中,內貨佝僂成蝦,一手捂襠一手遮嘴,竟然還沒止住叨咕。於是虛晃下書香一個墊步,擰起身子時,後撤著的左軸隨著肩膀子朝前猛地一送,什麼東西吧嗒一聲掉在地上,伴隨而來還有一聲吭哧。動作一氣呵成,書香摟起腳又來那麼一趟,內屄就踉蹌著跌到瞭水溝裡。然而不等許加剛打水裡爬上來,書香上前照著內臉又是一腳丫子,直到其趴泥水裡老老實實不再吭哧。
聽到有人喊楊哥,書香虛縫起眼來朝後看瞭看。打麥機零星分佈在操場上,不日就會在男人持續的推送中把成捆的麥子吞到肚中,而後剝離幹凈,再從其黑洞洞敞開著的大嘴裡把這些麥種噴射出來,都能想象到內份壯觀,以及洋溢在女人們臉上的笑。但書香卻沒看到是哪個女同學,就在背瞭下臉上的汗,眨瞭眨眼後,又尋唆一番。仍舊沒看到,就這片刻,四下裡靜悄悄的,像是啥都沒發生過。手上火辣辣,書香晃起腕子活動兩下指節,而後迅速撿起地上的隨身聽。按下播放,一陣鑼鼓喧天,唱的竟然是《包青天》,好在也沒聽到什麼異常聲音,確認完趴在泥水裡的人還在喘氣,他就把錄音機放到瞭岸邊上。麥子直挺挺地立在對岸,隱約還能在內份金黃中看到女人的身影——正撅著屁股在晃悠。同樣,藏在麥田裡的男人們也晃悠,也撅起瞭屁股——真像上個月在自行車廠試鞋時的大鵬。內個轉天上午在體委逛展銷會,還問呢,昨晚是不是跟他說話來。書香說昨兒洗漱完就睡瞭,偷著瞟瞭眼表嫂背影,他說這陣子許加剛準是住陸傢營瞭吧,肯定給你東西瞭。身遭轟隆隆的,看到表侄兒張瞭張嘴,臉都憋紅瞭,他就啥都不想說瞭。
進東門,書香先打水龍頭底下把手上的血沖凈,而後脫瞭短袖,連臉帶上身也洗瞭洗,這才若無其事地走回教室。本以為下午會不太順序,然而直到麥收完事卻如石沉大海啥消息都沒有。當然,這話也不盡然,畢竟拳頭上的口子還是被媽看到瞭。他張瞭張嘴,當著大爺和娘的面說是課間自己跟同學追跑時不小心蹭到瞭墻皮弄的,他說要是不提都把這茬兒給忘瞭。媽又重復瞭一遍,說三角口子,肉皮都掉瞭。說小意思時,他已經把目光轉向大爺,他說破個口子還叫事兒。半個月來,內張臉似乎一成不變,娘也是,當然除瞭笑她還埋怨瞭兩句,說怎這麼不小心呢。洗澡時,媽已經收拾妥當,悄無聲息走瞭過來,嚇瞭書香一跳。其時他正洗頭,冷不丁地,身前就飛過來一句,“再感染瞭。”麥香夾雜著花香,朦朧中,都打斜陽裡跳將出來,還有白裙下沾著水汽的身子,豐饒挺俊,免不瞭讓人心頭一陣浮想。“跟人打架瞭?”像內尿炕後的日子,即便隨後進屋給她上瞭紅藥水,又貼瞭創可貼,卻始終沒有再提。畢竟,現在,浩天也說瞭——許加剛內屄殘瞭。後經證實,確實殘瞭,光大腿就折瞭兩截,還不算小腿,胳膊和肋叉子。許小鶯也出事兒瞭,不知是不是因為去醫院探望時受瞭驚嚇,後果就是早產,還是據說——生瞭個沒屁眼的畸形兒。臨近中考的某個晚上,奶說趙伯起又撞客瞭,一個禮拜瞭都。她說煥章他爸打陸傢營回來時捎瞭個人——上車時客人穿的還是裙子,後來不知怎搞的,竟換瞭身不知是清朝還是明朝的衣裳。“大晚上的你說多嚇人。”她說伯起傢蓋完房就沒得過安生,真得找個仙兒看看瞭,“也得虧是膽兒大,換別人不早嚇死瞭。”這些東西應該是由琴娘轉述的,至於說當事人,奶說比上次還邪乎呢,但到底怎個邪乎法她卻沒說。中考三天輕輕松松。最後一天也是在一中傢屬院吃的,書香告訴這幫人說完事都來溝頭堡,日子就定在瞭後天。靈秀問大夥兒吃燒烤怎麼樣,還問煥章是要長期住陸傢營嗎,“放假瞭也,是不是。”
“我姥說讓再多住幾天。”
“住嬸子傢呀,還能讓你餓著?”
臨走時,書香終於還是沒忍住——在此之前,其實他已經瞥瞭媽好幾眼,他說今晚要不就在這兒住。靈秀說哪有不回傢的道理,很快,又笑瞭起來。她說就剩這最後一場瞭,拍著兒子脊背說別掉鏈子,她說到時媽帶你出去好好放松放松。不知是因為杏核眨瞭幾眨還是內熟悉的體香,書香體內瞬間迸發出一股熱,如腦瓜頂上太陽,熾烈而兇猛,以至於中考結束都沒能止住這股興奮。
文娛路上書香和二中球友約好瞭周六下午踢球,就跟大部隊去瞭老橋頭。洗完澡,到傢六點多瞭都,聞著新出鍋的烙餅味,他招呼著煥章就去瞭後院。吃飯時免不瞭要跟傢人匯報一下成績,這是這三天每晚的例行公事。其實去老橋頭前他就已經去過計生辦,提前把考試情況跟媽講瞭。靈秀問他明天什麼打算,書香說去縣醫院看看趙伯起,人傢出事瞭咱總不能不陰不陽吧。靈秀說今兒出院瞭該,讓他去轉告煥章,說哥倆正好一起搭伴兒回去,“想吃啥,媽給你揍。”沉寂許久的電視機終於打開,天氣預報之後沒多久,首府臺就開始播電視劇《無悔追蹤》。多半是因為吃過飯煥章回傢瞭,“撞鬼”話題才得以搬到桌子上。楊剛說去別的地方都是瞎扯,蒙古大夫,他說要去就去北原寺。楊廷松則擺起手,說咱無神信者豈能帶頭搞迷信,說內都是騙子,就是抓住瞭人的心理。“心正自然身正。”他說,“吃五谷雜糧還有不鬧毛病的,伯起那就是太勞累瞭。”他說今兒個在北頭還批瞭秀琴一通,說以前哪有這些玩意,他說有病看病,要是管事還要醫院幹啥,“毒害人的東西跟資本主義一樣,可惡?”恰在此刻,電視機裡有人喊瞭聲“煥章”,竟說不出的滑稽。轉天上午書香去農行取錢,分給煥章時,身份證也被搶瞭過去。煥章問什時候照的,又問楊哥怎改名瞭。書香說改頭換面不行啊,說以後還就叫楊爽瞭,讓煥章趕緊把錢掖起來,隨之把身份證拿過來往錢裡一裹,也揣進瞭褲兜裡。晌午在永紅飯店請客吃飯,一直喝到下午兩點。去菜市場買瞭些排骨,而後又買瞭些水果,這才回去。路上合計著去完北頭就上後身河裡洗澡,到瞭傢門口,書香讓煥章在門口先等會兒,他開瞭門,進屋擱錢這功夫,竟打東屋衣櫃的抽屜裡看到瞭丟失已久的彌勒佛。或許應該說先看到的是首飾盒,而後才看到彌勒佛的。他不知道這玩意怎跑這兒來的,邊擺弄邊尋思,小玩意就打手裡掉落到地上。彎腰去夠時,衣櫃底層露出來的某個紅色佈條也落在瞭他眼裡——像是發現瞭新大陸,隨之而來,一股難以言表的喜悅便破體而出——記得早前應該都是掛門後頭的,至於說什麼時候消失在視線裡,竟毫無印象。
捏起佈條一角往外扥,不知是因其本身彈性還是因為自己手抖,鼓搗瞭老麼會兒,書香才把這個叫做月經帶的玩意抻出來。顧不上擦臉上的汗,先伸脖子朝窗外看瞭看,而後才抖楞開——一寸寬的紅佈當間兒是一層泛黃的白佈內襯,兩頭則扣在同樣是一寸寬的松緊帶上,除瞭散發出一股新鮮的樟腦球味外,並沒未出現想象中的味道,可即便如此,雞巴卻還是硬成瞭一根鐵棍子。臉沒那麼熱,起碼進屋這會兒涼快一些,但擱鏡子裡看卻有些老羞成怒,鬥雞似的。胯下也像隻鬥雞,不是因為栓褲子裡,可能這會兒都會沖將出來給哪兒來個鐵山靠。順藤摸瓜,很快,書香就又找到瞭另外一條月經帶,也是紅色,跟他內臉一樣。緩緩抻開後,當間兒褶皺的白佈隱隱泛著股黃,像一朵即將盛開的花,輕而易舉就把他包裹起來,以至口鼻間的呼吸都是樟腦球味兒瞭。
煥章說擱錢怎擱這半天,幹啥呢都,他一根煙都抽完瞭。書香說不至於吧,一拍屁股,忽地想起忘拿泳褲,就又跑屋裡一趟。腦瓜頂上的太陽簡直烤死人,鎖門時,打門縫正瞅見狗子啷當起粗紅硬碩的狗雞,本來臉就紅,這下,更燙瞭。好不容易挨到老槐樹下,褲襠裡算消停下來,襯衣卻濕透貼在瞭身上。朝西走,房啊樹啊似乎都晃悠起來,像是剛打熱鍋裡端出來。朝南拐過彎時,大紅門已經敞開口瞭,然而院子裡卻空蕩蕩的,不知誰在屋裡說話,身後,知瞭聲都比往年叫得歡實。召著琴娘,書香走進瞭院裡,緊隨其後,琴娘就打東房裡走瞭出來。應該說小跑出來的,她說來瞭心裡就高興,還買啥東西,還問吃飯沒。書香說幾點瞭還不吃飯,就是這時,他看見一對碩肥的奶子在眼前蠕動起來,都打背心上支棱出瞭凸點,一左一右,跟嵌瞭珠葡萄似的。兜起下巴吹瞭吹腦門上的頭發,撇過臉時,書香讓煥章趕緊把排骨放冰箱裡。“瞅誰來看你瞭?”呼聲像奶子一樣圓潤,然而卻始終不見趙伯起回應。意料之外,爺和奶的聲音竟也在隨後傳瞭出來,有那麼片刻,書香以為耳朵出瞭毛病,當二人真正出現在他面前時,所有要說的話就都成瞭腦門上的汗。
琴娘確實瘦瞭,然而她自己卻聲稱還那樣兒,說上肉添膘以後隻會有增無減。書香說你別倒水,拉住她胳膊,朝外又喊瞭一嗓子,讓煥章也別買冰棍去瞭,“打點井水就行,折騰啥還。”即便這麼喊,趙伯起也沒動靜,耷拉著山羊胡兒跟死人差不多。至於說撞邪,這話可能有些多餘,所以書香也就沒再多問。恰在這時,門外喵瞭起來,秀琴奔出去給開門,沒多會兒,一隻大貍花就跑進瞭裡屋。書香問這是煥章他爺養的還是打誰傢抱來的。琴娘說來倆月瞭,自己也不太清楚,後面應該還在說,不過書香註意力都放在瞭貓身上。他瞅著貓子晃悠起尾巴,後腿一蹬,直接躥到瞭炕上,也不怕生,還上他跟前蹭瞭蹭,隨後朝炕裡走瞭過去。或許太亮,貓肚子上嘟嚕著的奶子都透出瞭亮光。
“下好幾隻小貓呢,要不要?”
“啊?”
“貓啊,我媽問你要不要?”
抹著臉上的汗,書香搖瞭搖頭,隨即掏出煙來點瞭一根,說傢裡有狗,抱回去多半會被咬死。煙都抽完瞭,酸臭味兒卻還是揮之不去,也不知是來自於自身還是來自於趙伯起,就像這炎炎夏日裡的蚊蠅,無處不在。抖楞著上衣,實在是熱得不行,說去二道閘洗澡,書香就打琴娘傢走瞭出來。知瞭叫得越發聲嘶力竭,還有蛤蟆。路上沒幾句話,不想河邊也沒幾個人,問煥章在哪邊洗,書香說錢擱傢沒?赤腳站洋灰坡上真沒法待,就跑到瞭橋上。好像聽煥章說瞭句怎還穿褲衩呢,書香說誰打橋上過來看見這光屁股的像話嗎,蹬著欄桿上去,一猛子就紮進瞭水裡。厚實的閘板槽敞著口,灰中泛白又隱隱透著股黑,然而孔橋閘板緊閉,滑不出溜的,說不好上面是新長出來的苔蘚還是長年累月漬上的老泥。脫掉褲衩,過著水洗幹凈,放到岸邊的水草上晾著,而後,書香把大爺給的內條褲衩換在瞭身上。煥章在水裡招起手來,說褲衩還挺高級,興許是看到瞭自己腰兩側是系帶的吧,書香認為——於是他說還行吧,他說這是我大給的。連同體恤衫,一並過水洗瞭,也放在瞭水草上。控瞭控耳朵,書香又做瞭兩個深呼吸,一個猛子便又紮進瞭水裡。他打河底抓瞭把泥,咚咚聲就在這時響瞭起來,想象中應該還有股吸力,然而實際卻不是。捋開包皮時,說不出的涼爽貫徹整個身體,但人也被擠瞭出去。鉆出水面,日頭晃得人睜不開眼,有那片刻,都分不清自己在哪瞭。
五點之後陸陸續續人就多瞭起來,有人問書香考得咋樣,還說可要給你爸爭氣。書香抹瞭把臉上的水,說完下來洗澡就一猛子紮進瞭水裡。煥章說會不會反正答題卡都塗瞭,他說咱視力好,脖子長,不會寫還不會蒙嗎——又有手有眼,不還能抄呢。這年一中錄取分數線是605,二中和三中差不多都是570上下,夢高530就能上——歷史最低。煥章考瞭五百七十多,二中應該沒問題,不過之前填報志願時他寫瞭一水中專,他說就咱這揍性的還上高中,不得讓人拉拉死,“你說是不是楊哥?”是不是一時半會兒書香真說不清楚,就如他問靈秀要的獎勵,他說考上一中不說帶我去放松一下嗎,紅包也行,“是不是啊媽?”
燒烤後便去學校估分和模擬填報志願,其時鳥語花香,日頭正好,想到自此之後便要開啟全新生活,頓時心中充斥起一股海闊憑魚躍的念頭。已經有人去勞動力市場排隊投簡歷瞭,還有說以後中專完事考大專的,嘰嘰喳喳的。梧桐樹葉子又大又寬,斑駁的樹影下,有人喊楊哥過來照相,臨過去時,書香就朝屋裡的內幫人喊瞭一嗓子。十一號這天給奶過生日,電話裡書香告訴大姑,不日就將過去。楊華問他考得咋樣,書香說一中還不是手拿把攥。真的是手拿把攥,可能就是在大暑前一天打友誼賽時,書香被司機小李接回傢的。到傢時,屋裡人滿為患,除瞭傢人,還有夢中校領導和教育局的人,後者這自然是經他們介紹才知道的。桌子上擺著一中錄取通知書,還有獎狀,以及兩個用紅色綢面包裹的類似信封的玩意——應該是錢。然而不等書香說些什麼,就被握起手來。
大致意思是說縣教委和夢中領導為表彰楊書香同學這次中考取得瞭第三名的優異成績,特此頒發證書和獎金來瞭,還說今年夢莊是狀元鄉,夢中原三班現在已經改叫楊書香班瞭,而外面,也適時響起瞭鞭炮聲。直到吃完晌午飯,歡慶還在繼續,不知是不是整個溝頭堡都驚動瞭,到瞭晚上,傢裡門檻子都快被踢爛瞭。此時此刻再不把新名字說出去恐怕就沒機會瞭,於是書香就把楊爽這個名字嚷出口來。他說:“改名瞭我,以後都叫我楊爽吧。”然而眾人嘴裡還是“香兒”跟“三兒”,書香就又重復瞭一遍。結果,還是“香兒”跟“三兒”,跟沒帶耳朵似的。倒是聽鳳鞠召瞭聲楊爽,書香還挺高興,卻不想後面又撂瞭句,“什麼玩意啊這名兒。”
“是內,什玩意啊。”除瞭笑,書香也隻能讓她去準備準備,說該去嶺南瞭不是。說不想去時,鳳鞠把錢又掏瞭出來。書香說內是我媽給的,不早告你瞭。鳳鞠說給煥章的內份也是唄,還說隨身聽都送出去瞭,咋不把人送出去呢?書香笑著捏起鳳鞠臉來,盡管隨後被她掐起胳膊。“要知你喜歡就給你瞭,明兒吧,給你買個新的不就得瞭。”他說。蝦醬味兒無處不在,還一波接著一波,又沒法往外轟,好在鳳鞠內張烤熟的臉終於笑瞭起來。“幹嘛不去?”扭臉看向一旁時,媽也在笑,她說成績下來就都踏實瞭,要不然這心裡老是懸著。
三個人逛街真沒啥好說的,非要提,也隻有在回傢後的某個時間段——媽說都該吃飯去瞭還彈啥吉他?書香支吾起來,說這就去,卻沒動地界兒,瞅著大夥兒去瞭後院,他把吉他放床上,嗖地一下就跑去瞭東屋。衣櫃前,他又看到瞭自己漲紅的臉,自然而然,還有內雙顫抖的手。逛街時,鳳鞠拉起書香胳膊,說不要隨身聽瞭。看著內姐倆,靈秀問啥隨身聽,鳳鞠說昨晚上跟書香開的玩笑。靈秀說不要幹嘛,笑著往前一推鳳鞠,“喜歡哪個就直接告他。”
除瞭給鳳鞠買瞭個隨身聽,書香還給自己挑瞭個雙肩挎。靈秀說不都買行李箱瞭,看他執意要買,倒也沒阻攔,“買就買吧,開學當新書包使。”去嶺南給兒子裝替換衣服用的就是這個新書包,但她不知,最底層還藏著一條月經帶,等看到內玩意時,臉色瞬間就脹成瞭紅元帥。飯後,媽囑托著說今兒早點睡,明兒一早咱們就去首府。其實昨兒媽也是這麼說,隻不過地點設在瞭鬧街,書香說這麼熱的天,哪睡得著啊,再說這會兒人都還沒走呢。打發走蝦醬們都十點多瞭,又得洗澡刷牙,好歹一折騰十一點瞭。躺床上輾轉難眠,盡管電扇吱嚀作響,心裡卻還是烏突,沒多久,汗又打脖頸子上冒瞭出來,黏黏糊糊的,爬起來抽瞭根煙後,更無心睡眠,就打套間裡走瞭出來。窗根底下,蟋蟀長一聲短一聲,正琢磨著要不要進屋拿罐啤酒涼快涼快,東屋便傳來瞭幾道聲音。細碎模糊,像藏在瞭胳肢窩底下,卻總讓人心裡發癢,於是倒著鍋爐房往窗根底下靠,當耳朵貼近紗網時,那個聲音便屎一樣呼瞭過來。“去幾天?”原以為這聲音不會再出現,起碼不會在這會兒出現,然而當它以一種熱流的方式傳到耳朵裡時,書香發覺自己一點轍都沒有。“緩幾天去不行嗎,到時,我也跟你們一起去。”簡直令人作嘔,“肯定還要來咱們傢道賀,怕一個人應付不來。”看著黑漆漆的窗戶,書香想告訴他關你屁事。“他大姑也忙完瞭,我看不如等她來瞭再一起搭伴兒過去。”然而廢話和蚊子一樣,嗡嗡起來沒完沒瞭,就在書香忍無可忍準備朝屋裡吼兩嗓子,問問“還沒死”時,一道他想又不想聽見的聲音也在這個時候響瞭起來,“不早瞭,睡吧,明兒還得上街呢。”幾如普降甘露,霎時間便讓人涼爽下來,想起這些天在茅廁裡看到的衛生巾,隨之而來,一個膽大的想法也打書香心裡蹦瞭出來。熬瞭半宿又一白天,等的不就是現在嗎。於是打開櫃門,書香彎腰抄起東西就扯瞭出來。進套間藏好之後,他把上衣一脫,大搖大擺去瞭後院。落座時,奶問他臉怎這麼紅,心口上的道子又是咋回事?環視眾人,書香咧瞭咧嘴,除瞭說熱,還抹瞭抹腦門上的汗,“都蚊子咬的啊。”
“不有花露水和風油精嗎。”就膩歪別人查戶口,但這話是媽說的,這就令書香沒法拒絕瞭,於是抄起罐啤喝瞭口,咂起嘴來還“嘿”瞭一聲。靈秀打瞭他一下,說一驚一乍的幹啥呢,探起身子又朝他脊背上掃瞭幾眼,“一天到晚不知想啥呢。”
能琢磨啥?眼下,總不能傻呵呵地把東寶內句“想葛玲呢”搬出來,畢竟,人傢那是在拍廣告。不過呢,在嗅到靈秀身上的內股體香時,書香還是說瞭句:“啥時媽也給我包個紅包啊?”這當然不是攀比,也並非什麼缺錢買米這類無稽之談,而是眼瞅快月底瞭還八字沒一撇呢——奶子的邊都沒碰上,更不要說什麼崩鍋兒瞭。靈秀倒是不置可否,坐回原位時還攏瞭兩下頭發,她說半年都忍過來瞭,該去嶺南瞭反倒等不及瞭?斜陽下的內張俏臉花兒似的,偏偏正是這似笑非笑似嗔非嗔最是令人心癢難耐,尤其是當目光觸碰到楊偉時。龍抬頭內天早上就是這種感覺,為此,他想親口告訴父親,截至目前,跟媽都已經好過瞭多次,大多數情況下還都是無套著來的,光姿勢就換瞭不下三四種。就是在這飄飄然間,他走進前院,看著媽把衣服鞋子包括洗漱用具以及土特產放到行李箱裡,還給他拿出瞭一整套替換衣裳塞進瞭雙肩挎。於是,在塞進內雙打展銷會上買來的運動鞋後,他把月經帶也塞到瞭挎包裡。至今還記得媽當時說的話,“今年不用倒車,也坐回硬座奢侈一把。”印象中,這趟列車三十多個小時就到瞭嶺南,可惜的是轉年因客流不足停運下來。
下火車時,天有些陰,地面上能看到積水印子,好在乘客沒那麼多,不至於被擠散瞭,更不會因此碴兩腳泥。換頭些年,光是買票就弄你一身臭汗,還不算一路顛簸,以及中途倒車時不得不提防的扒手。拖行李箱過檢票口,沒多會兒就聽到有人呼喚,緊接著,一穿著連身裙揮舞著手的女人便闖進瞭書香眼裡。
“累不累?”來人正是楊華,“知道要來,老天爺都給你們開瞭綠燈。”因為坐的是臥鋪,書香說倒也不累,不過大庭廣眾之下被胡擼腦袋還是有些不太適應,是故就搖起頭來,“你別老胡擼我腦袋啊姑。”畢竟,成年女性揚起胳膊時總會讓人忍不住多瞄幾眼,何況路上都忍三十多個小時瞭。實際上,到大姑傢之前還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落腳時都快六點瞭。她說已經在飯店訂好桌瞭,說這舟車勞累先安頓一晚,等明兒上午再過去。遂又說起景林夫婦這一年來的狀況,什麼戶口安置工作營生包括帶孩子,但都不是主要的,主要是今年生瞭個大胖小子。她說這回算是心願得瞭嘍,“內倆大眼兒,真俊啊。”一路說來,輾轉到飯店時,剛好避開落將下來的大雨。
姑爹已等候多時,但他說的卻是也是剛到,寒暄中,酒菜上桌,他也適時拿起瞭三蒸酒。他說這日子口就是為喝酒準備的,一來是給娘傢人接風洗塵,二來也是多年沒見,定要暢飲一番。姑說又是暢飲,說啤酒肚都喝出來瞭。姑爹隻是笑,動作卻絲毫不慢,先後給酒盅裡斟滿瞭酒,他說人在江湖都是應付,還不能少應付,但和傢裡人喝酒不一樣。這麼說著,讓書香也嘗嘗米酒,他說大小夥子該練練瞭,“你爸跟你大爺現在咋樣?”書香除瞭說都挺好的,又加瞭一句,“我大?一天到晚忙著呢。”
“忙著點好啊。”姑爹說大舅哥本來就不是閑人,包括嫂子,“舅媽也不是閑人。”說著,他和姑便都舉起瞭酒杯。媽也舉起瞭酒杯,說這次來她還帶瞭幾張全傢福。
酒過三巡,聽聞侄兒考瞭全縣第三,楊華表示一定要好好獎勵一番。她說真牛啊香兒,探花郎瞭不是,“說吧,要啥。”手一揚,還拍瞭過來,無袖裙裡的玫紅色奶罩就又露瞭出來。書香說沒想好,笑的同時,硬著雞巴說錢也給瞭,又啥都不缺。實在忍不住瞭,就吸瞭兩下鼻子,說除瞭睡覺也沒啥可想的瞭。楊華說的是保留意見,先玩幾天散散心再說。緩過氣來,書香說這感情好,不想扭過臉時正好撞見內雙瓦藍色杏眸,心就又開始砰砰起來。雨是越來越大,到傢時已成傾盆,還有雷,轟隆隆地。鳳鞠扯著書香胳膊說從未見過這個陣勢,書香說怕個俅,臺風來瞭才叫嚇人呢,不過近十年倒是沒聽誰說起過。
姑爹說他睡樓上,拍起書香肩膀,說要不咱爺倆一張床。當然不能跟姑爹擠一張床瞭,於是書香就笑著解釋,說自己睡覺毛病多,還咬牙呢,又說這會兒才剛九點,一時半會兒也睡不著。姑爹說那就看電視,打開瞭電視機,還給泡瞭壺茶。這會兒,媽打臥室出來,把相片遞給瞭姑,兩口子就饒有興致地看瞭起來。姑說去年顏顏才剛會爬,眨眼功夫妙妙都落生瞭,“就差香兒瞭可。”姑爹告訴她說那還不快,還怕喝不著香兒的喜酒?給這二人夾在當間兒,書香身上都黏透瞭。姑爹抿瞭口茶,說這些天遊山玩水你姑全程作陪,想幹啥就跟她直說。書香苦不堪言,又咬嘴唇又晃屁股,哼哼唧唧地,就差直言不諱告他想崩鍋兒瞭。好在這會兒姑爹站瞭起來,姑也站瞭起來,前者說慢待,他要回房休息,後者說去拿被子,勉強讓人透瞭口氣。脫外套時,身邊隻剩表弟一人,書香就點瞭根煙,囉裡吧嗦地也不知電視裡演的是啥。姑打屋裡走出來時,裙子已經改換成瞭健美褲,她說讓先打個楞,她給大夥兒放熱水去,這麼說著,扭起屁股走向浴間。內一刻,書香鼻血差點沒竄出來,更要命的是,媽也換上瞭健美褲,還朝他笑瞭起來,說累就早點歇著。幸虧穿的是工裝褲,可即便如此,書香還是盤起瞭二郎腿。那種無處不在的硬打離開溝頭堡就掛在瞭身上,不是因為身邊有個鳳鞠礙眼,或許“和你兒子好一次吧”這話早就禿嚕出來瞭,也不至於憋得五脊六獸在隨後洗澡時用冷水澆頭瞭。
洗完澡客廳都沒人瞭,說是回屋,途經客房時書香卻把耳朵貼在瞭上面。雨還在下,嘩啦啦地,耳邊除瞭股嗚咽聲,似乎再沒有任何別的什麼聲音瞭,又睡不著,換另外一隻耳朵又聽瞭會兒,還是嗚咽聲,便又晃悠著來到瞭客廳裡。二套正放電視劇《一地雞毛》。大致說來其實就是一本單線條《三國演義》,當然瞭,形式上肯定有所區別,前者更淺顯更通俗,完全沒有後者的硝煙和殺戮。就這麼歪在沙發上,有一搭無一搭地看著,直至意識模糊。
打觀漪橋上過去就進到瞭一片林子裡。吃飯時就聽姑爹說起過嶺南的國際旅遊節,今年是第四屆,好像是為瞭響應旅遊局的什麼觀光年號召。此去麗川就是經他建議,問題是現在走來走去似乎還是在原地轉悠——茂盛的竹林讓人分辨不出東南西北,隱約還能聽到什麼東西在叫,卻又不是觸須般輕輕晃聳發出的簌簌聲,於是書香就問靈秀聽見什麼聲音沒有。就這一眨眼,也不知媽去哪瞭,正四下踅摸,他在前面不遠處的空場上便看到瞭一隻孔雀。應該是孔雀,因為正開著屏,於是,他就尋唆著空隙往前探去,朝孔雀揚起手來,還吹瞭兩聲口哨。孔雀竟也聽懂人語似的,跟著叫瞭兩聲。書香逗弄著,想把這傢夥牽回傢去,忽地,不知打哪就躥出來一隻老虎,瞬間,他冷汗都淌下來瞭。驚魂失措,轉身要跑,竟一頭撞在瞭一張什麼玩意的臉上,還給他舔瞭起來。原來是隻狗,說不清有多大,反正得仰臉看。通體刷白,哈哈哈地,不過感覺倒是挺溫馴,以至於書香都忘記身後還有隻虎視眈眈的猛獸。他嘗試著去摟狗脖子,實在是太高瞭,幾次跌趴下來就隻好放棄念頭。好像是德牧。又舔瞭他幾下,暈頭轉向之際,他被叼瞭起來。書香說前面有吃人老虎,晃起身子掙紮,卻發現不遠處的老虎竟躺在孔雀身後舔起毛來。什時候跑過來的野馬真的沒瞭印象,還有一隻大馬猴。體型碩大不說,胯下還全都挺起瞭陽具,粗碩的龜頭誇張而詭譎,不停地往下瀝著汁水。好不容易在另一條白狗身邊看見隻小羊,不過沒等走過去,書香就給內隻大馬猴扇瞭個耳刮子。踉蹌著爬起來,耳刮子又來瞭,打得書香眼冒金光,直接滾到瞭馬腿上。萬幸的是,野馬沒尥蹶子,不然,指定落得個被踢死的下場。但馬猴還沒消停,不知是因為忌憚還是被什麼吸引到瞭註意力,總之,又扯起什麼東西撕咬起來,護食般吱吱吱地發出瞭尖銳的叫聲。瞪大眼珠子盯著這些傢夥,就是在這茫然不知所措時,書香聽到瞭什麼聲音,隨後,身子也給誰推瞭起來。
“咋不說回屋睡?”
書香就邊胡擼臉邊問靈秀孔雀跑哪介瞭,還吧唧起嘴來,自言自語說剛做夢有人扇自己耳刮子。囑托著明兒還得去艷艷傢,靈秀讓他趕緊回房睡覺。不想轉天天都亮瞭也沒見兒子打房裡出來,該吃飯瞭也,她就打客廳裡走瞭過去。進到屋裡,她邊召喚兒子邊打開挎包給他拿換洗衣服,看到底層藏著的東西時,臉瞬間就紅瞭。背對著書香,她兜底一抄先把東西塞到瞭襪子裡,而後拾起衣服就摔瞭過去,她說像話嗎,睡覺不說把衣裳脫瞭,而後健步如飛,人已到門口瞭。回頭又掃瞭眼床上醒盹的人,她拍瞭拍胸口,暗罵一聲臭缺德的,心道回來再收拾他,不想在看到鳳仙後,念頭就都隨淚珠子流沒瞭。
和楊華說的一樣,一袋煙的工夫就到瞭賈景林所在的小鎮。巷陌間,青石板路蜿蜒曲折,白刷刷的墻體紙一樣透亮,在茂密的灌木叢中,儼然一副三維立體圖。下車後,靈秀就挽起瞭鳳鞠胳膊,還用傘把兒支瞭支書香,讓他去後備箱裡把東西拿出來。追逐的孩子們停下腳步,好奇地打量著這三個陌生人。書香也朝他們招起手來,還打兜裡掏出一把糖來,借此詢問某某門牌號的具體方位,很快,就在指引下找到瞭賈景林傢。作為酬謝,書香又給這群孩子掏瞭把糖,還摸瞭摸其中一個面帶菜色比較嚴重的孩子的臉,特意多給他來瞭兩塊。隨後,小鎮就被一聲“艷娘”打破瞭靜寂。說不落淚,看到艷艷打屋裡奔出來時,書香還是酸瞭鼻子,不是靈秀推瞭推他,可能還杵在院子裡傻愣著呢。
賈景林也不知打哪跳瞭出來,說正忙著預備午飯。艷艷說一早起來就開始忙乎,知道你們今兒個要來,“進屋來都。”進到屋裡,靈秀把傘放到瞭櫃子上,就打艷艷手裡接過鳳霜。前腳小傢夥還哭呢,後腳靈秀唆啦口糖親過去,鳳霜就不哭瞭,還伸出小舌頭四下裡逮。靈秀笑著對艷艷說嘗到甜頭瞭這是,在她臉上親瞭一口,舉著就把唆啦蜜放到瞭小嘴上,“比你媽內咂兒甜吧。”炕上,鳳仙還沒醒呢。艷艷說剛哄著瞭,沏茶倒水這工夫,賈景林端著竹筒粽子和槐花蜜也打外面走瞭進來。艷艷先把槐花蜜給到書香和鳳鞠手裡,而後又伸到水盆裡去撈竹筒。
打量著裡外屋,靈秀說時間還早,讓二人都坐下來。賈景林打耳朵上把煙拿下來,不過很快又放在瞭耳朵上。他背瞭背手,打兜門裡掏出香煙,給靈秀讓過去一支。把鳳霜交到艷艷手裡,靈秀說老疙瘩倒是沒變,還那麼黑。艷艷胳膊肘支起書香,“還愣著啥?吃呀你倆。”扭過臉,說承蒙大姑照應,要不,異地他鄉的真不知道該怎麼走下去。挨著靈秀坐下來,邊說邊慨嘆,她說來這兒沒多久鎮上就給景林安排瞭一份工作,鄰居們也都挺好,知道咱是逃過來的,沒少照應。還有這空房子,她說也是鄰裡幫著修繕的,還給按瞭電話,包括給鳳仙上的戶口。靈秀說挺好,把鳳霜放炕上時,孩子還抓住唆啦蜜不放,靈秀就又把她抱瞭起來,告訴艷艷說還怕你們來這兒不適應呢,親著鳳霜,悄麼聲地把糖奪過來,轉手遞給艷艷,嚼瞭一小口糯米粽子喂到鳳霜嘴裡,總算把她打發到瞭炕上。笑著點瞭根煙,靈秀說生瞭個帶把兒的,這回算是全客瞭。
雨淅淅瀝瀝下起來時,鳳仙也打睡夢中醒瞭過來。如楊華所說,孩子長得確實漂亮,倆大眼兒不說,眉毛也好,還不認生,被抱起來,嘴角還挑起來笑呢。開始並未在意,瞅著瞅著靈秀就皺起眉來,隨之扭過臉來瞥瞭眼兒子,目光又轉到瞭艷艷臉上,與此同時,支喚起鳳鞠跟書香,讓他倆出去溜溜,由頭是給賈景林打打下手。目送著二人離屋,她臉上的笑瞬間就凝固起來,目光也落在瞭艷艷臉上,“咋這麼像呢?啊?”雖沒說像誰,卻看到艷艷耷拉下腦袋,於是,她又問瞭一遍,“真像啊。”看著姐妹兒身子一歪,跪在瞭自己面前,剎那間,靈秀心就被掏空瞭,怔怔地看著艷艷,她說瞭聲幹嘛呀就哆嗦瞭起來。“起來啊你個屄養的。”緊摟著鳳仙,抬起腳來用蹬瞭過去,“咋偷我腦袋上瞭,啊?”原本拋諸腦後的東西一下子也都湧現瞭出來。“姐對不起你,姐忘不瞭你這恩情。”癱坐在炕沿兒上,靈秀說搞這麼一出是趕我走啊。孩子眉眼她再熟悉不過,連笑起來的樣子都隨,盡管小臉才才巴掌大。她說沒落生就開始背井離鄉,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嘆著氣,把孩子放炕上,說見也見瞭,該回去瞭。艷艷一把鼻涕一把淚,腿一軟,又給靈秀跪瞭下去,“知道你們來,都念叨好些天瞭。”靈秀把身子一背,淚眼中,看著鳳霜在炕裡頭連爬帶唱。還有鳳仙,裹著手腳在那奮秋,像是聞到瞭甜味,咿咿呀呀地。她說跪到什麼時候啊,掐起艷艷胳膊,哭成瞭淚人兒。
雨像是打去年八月十五就沒停下來過,打屋簷上落下來,糾纏著順青石板淌進河裡。殺雞宰魚的臟水也混在其中,順著雨水淌到瞭青石板上,流到瞭河裡。看著賈景林端著盛芋頭的碗走過來,書香想起瞭八幾年時在窯廠吃的冰棍——內會兒賈景林就是這麼走過來的。賈景林還說弄個荷葉鴨嘗嘗,再弄個芋頭扣肉。鳳鞠說昨兒在館子裡吃的不就是這兩道菜,還有大閘蟹呢,踢瞭書香一腳,讓他別就隻顧著抽煙。“狗肉也有,現宰的。”鳳鞠一直沒看父親,問書香說腥瞭吧唧的你愛吃嗎。書香搖瞭搖腦袋,丟下煙,最後還是打賈景林手裡接過瞭芋頭。
後來跟靈秀提起這段,他說當時也沒鬧清自己是咋想的,更不知道屋裡發生的一切。靈秀說什麼叫不知道?別人不知道你自己還不知道?“就沒那麼堵心過。”腳步一轉,後退著扭向瞭門口,“以為瞞著就沒人知道瞭是嗎?”牽著她手,書香說就是想把這口氣出瞭,哪料到會那麼巧。靈秀轉起身子倒在他懷裡,說還敢替自己開脫,合著就你一個人心裡不爽瞭,“這回咋不瞞瞭呢?”書香擁起靈秀,把人送出去時,追上前,又摟進瞭懷裡。他說不瞞瞭,再瞞就沒人跟我過日子瞭。“油嘴滑舌,摟那麼緊幹嘛。”
“當初是因為鳳仙還是……”給掐住胳膊,書香就尖叫著喊瞭起來,“哎哎哎,怎擰開瞭啊媽。”說就擰時,靈秀另一手也捂在瞭他嘴上。“謀殺親夫啦,左鄰右舍們快出來啊,柴靈秀要虐殺我。”聲音打指縫溢出來,明知屋內放著音樂,外面又下著雨,卻還是讓靈秀提起心來,“不要命啦,撒開,撒開……”纏在一處的身體終於滾到瞭床上。“那,就還把那啥穿上吧。”看著內揚起嘴角的臉,靈秀“呸”瞭一聲,剛撇過臉,卻在“書香評彈知己紅顏”中,被兒子抱在瞭懷裡,“當年,嶺南之行,不就定下來瞭。”靈秀矢口否認,當衣扣逐一被兒子解開後,她就撐起身子坐在瞭書香身上,也給他解起瞭衣褲。“你還沒穿……”書香話沒說完就被靈秀打斷瞭,“咋個沒穿?”小裙一撩,手也叉在瞭腰上。襠前內片小紅佈濕得不像樣子,都陷到瞭肉裡。打著吸溜,書香說瞭聲“我擦”,命根子已落靈秀手裡。緊接著,她騰起腰來,岔開雙腿還扭瞭扭屁股,於是書香眼裡內潤肉色屄便在雞巴挑開紅佈後,裹在瞭龜頭上。熱乎乎還滑溜溜,書香叫瞭聲媽,說當初咱們不就是這麼連一起的,顛起屁股朝上輕輕一挑,在內暈染雙頰清脆誘人的驚呼聲中,便把彼此的身子合在瞭一處,“還有好多事兒不知道呢。”
“媽不也是嗎?”書香說細水長流也需努力,《愛的供養》中,媽打他懷裡支起身子,十指相扣時,他也趁興吟起瞭一首隻有二人才知曉的詩。
“一卷珠簾漫屋簷,漁夫搖櫓漓江畔,浮波驟起三千裡,西窗守望水連天。”
彼時此刻,恍如隔世,那麼多年過去,嶺南的內個晚上卻仍舊歷歷在目……
飯口瞭門外還是有人張望,竟然是內群引路的孩子們,原來鎮上隻在初一十五才有肉賣。看著孩子們大快朵頤,靈秀卻沒啥胃口,不過酒倒是沒少喝,以至飯後起身時都有些晃悠瞭。艷艷說進屋睡會兒吧,靈秀擺起手來讓其趕緊照看孩子去,又讓鳳鞠進屋幫襯,隨後,拾起馬紮便朝門口走瞭過去。不知兒子何時過來的,沒準是因為身上給他披瞭件外套,盹兒也就打過去瞭。她揉瞭揉太陽穴,大半盒煙早就抽沒瞭,便跟兒子伸起手來。書香把煙遞過去,看她眼那麼紅,說進屋歇會兒吧。靈秀說沒事兒,攏瞭攏頭發,她說吹吹風反倒更舒服些。把煙點著後,她拉起兒子的手,說今兒跟媽在外面住。天黑時,雨總算小瞭下來,勉強喝瞭碗湯,靈秀便放下瞭筷子。她俯到艷艷身邊親瞭親鳳仙,說該回去瞭也。鳳鞠抓起她手,說嬸兒不說不走嗎?艷艷也起身湊瞭過去,說還下雨呢。靈秀先支起艷艷身子,說你們一傢人團聚,誰在這兒礙眼呢,順勢也把鳳鞠推到賈景林身前,還掐瞭艷艷一把,說著走瞭,讓書香把傘拿著,隨之,上前挎起兒子胳膊就頭也不回地走瞭出去。
聆聽著細雨柔風回響在巷子間,還有敲擊青石板時勾動心弦的噠噠聲,沒問媽為啥不在艷娘傢留宿,也沒問到底去哪。抽出手來摟在靈秀腰上,天地間都多瞭份溫暖,盡管周遭一片漆黑。其時還不知道天堂傘是假貨呢,還是後來念大學時才知道的。他告訴靈秀,說應邀去杭州玩時,本以為知交多年的筆友是個爺們,結果,竟然也是假的。靈秀說也就你特色瞭,管人傢假不假呢,“我看人傢就挺好。”
“媽你別說,我還就中國特色呢。”書香擠進廚房,打後面摟著她腰,說油爆蝦還真香,比老正興的味兒都正,“西湖內水色跟黃浦江一樣,不過嘛,咱娘倆去就不一樣瞭。”靈秀說沒熟呢還,正要打,咂兒就給大手扣上瞭,於是,她晃悠起身子讓他別在這兒礙手礙腳,“沒個夠呢怎麼?”
“再煎多會兒啊?”
“沒拉黏呢不。”
“那這回,穿著圍裙吧。”
“啥穿著圍裙?”
“卷簾門都拉下來瞭。”
“大白天的你就……昨兒晚不做好幾回瞭。”
“又是直接去嶺南,還不多玩幾天。”
“蝦啊,啊,都冒煙瞭。”
“呃啊,兒給你滅火啊媽,嘶啊。”
“還吃不吃飯啊?這還沒摘圍裙呢。”
“兒先喂你,吃完再脫。”書香抱起靈秀內碩大的屁股,說在廚屋幹還是第一次呢,“每次跟媽搞都特別新鮮,嘶哦,媽,呃啊,是怕兒子不回傢嗎。”
靈秀聳肩塌腰,紅唇微啟,“啊,慢點推先,嗯啊,給媽把襪子脫瞭。”
書香說齁費事的,還不如用剪子挑瞭呢。靈秀說不行,就帶一條來。書香說到時給你買幾條開襠的,打灶臺上把刀夠瞭過來,攔腰一抱靈秀,刀尖就打前面戳瞭下去。靈秀嘴上罵著,說他禍禍東西,屁股卻緊貼在兒子身上。兩刀下去把難題解決,書香說還是媽最疼我,把內褲和襪子重新給她裹到屁股上,隨後拍瞭兩下,擁起濕漉漉的雞巴對準大門迎瞭過去——並未直接深入,而是在屄口出溜起來。
“臭缺德的。”靈秀回身摟住內張汗臉,閉起眸子索吸起來,“不說插進來,插……啊——”她頸起脖子,胸口立時腆瞭起來,她說硬死瞭,她說杵到媽屄芯子上瞭。
“不硬能是你兒子嗎?”書香抱住她小腹,晃起屁股時,還伸出手來給她解開發髻,“媽,六月到現在,他又跟你搞瞭幾次?”
“討厭,你媽現在還是他媳婦兒。”她被兒子擠開奶罩扣,摳住肩頭,馬兒似的顛瞭起來,“那也不能讓他碰。”
靈秀喘息如潮,“來內晚,啊,啊,就做瞭。”
“不讓他肏你!”書香往懷裡猛帶,呱唧聲都砸出來瞭,“不讓他碰你身子,你也別讓他碰!”
靈秀雙手支在灶臺上,“不讓碰啊,啊,咋有你呀。”
書香閉著眼一通亂挑,“那也不能給他穿絲襪,他不配,他有我硬嗎,他有我工夫長嗎?”
靈秀翻起白眼,來回點著腦袋,“有,有,硬死瞭……把裙子跟圍裙給媽……”
書香邊碓邊說,“我不信,啊,媽啊,呃啊,回去告訴他,嘶啊,到底誰更硬?。”
靈秀捂住小嘴,哼哼唧唧,“小點聲啊,啊,鞥啊,祖宗。”
書香放慢節奏,抓起她小手,“昨兒你騎我身上叫得不比這音兒大。”都說長袖善舞,但媽脫光瞭也能舞,還是唱著舞的呢。“不都你,啊爽,爽啊,啥時給媽,嗯,也帶傢個女朋友。”靈秀大口喘息著,“老這樣兒也不叫個事兒啊。”
調息著,書香又轉起屁股來,“這不帶來瞭,正跟你兒子肏屄呢。”
靈秀朝後揮起手來,“瞎說啥,媽說的是女朋友。”
書香捏著出水鮮藕,隨之又把手探滑到內對大咂兒上,“就是女朋友啊,不是女朋友誰讓我這麼肏?”
靈秀垂下頭來,“就知道跟媽打岔,哎呀,頂到頭瞭,啊,肏你媽的。”
撤起屁股,待龜頭嵌在穴口時,書香朝前又來個齊根沒入,“肏著呢正,這麼急是想抱孫子嗎,告訴兒子。”
靈秀哼著,說不都你弄的嗎,臉上紅雲密佈,香汗淋漓。書香說褲襪跟小高跟呢,不是給兒子穿的麼。靈秀啐瞭一口,說臭美吧你就,“才不是呢。”
“那是給誰穿的?”說完,書香故技重施,拔出來出溜,猛地朝前一送,反復起來,“給誰,啊,給誰穿的,呃。”
“給情啊,情人。”靈秀眉頭顰起,被撞一下就咬一下嘴唇,“給我情人兒穿的。”
書香不依不饒,幹脆趴在她背上,變換起五淺二深來,“那你告訴我,呃啊,呃,呃,情人是誰?啊,是誰嘛?”
“天,啊天,插這麼深。”靈秀打起瞭擺子,“媽,媽不行瞭,啊。”喘息瞭好一會兒,她說頭看別人穿還覺得挺異樣,“第一次穿,啊,就給我剪瞭。”
托著她柳腰,熱得書香駟馬汗流,“啥異樣啊媽,襯衣也脫瞭。”
“臭缺德的,成啥樣兒瞭現在?”靈秀嬌喘連連,哪還有勁兒,“還不如把媽扒光瞭呢。”她隻撅著屁股,不想再動,鞋都不想穿瞭。“媽,媽,穿著,穿著吧媽,更有情調。”架不住兒子磨人,又被槍挑著,靈秀就又把高跟鞋踩在瞭腳上,“變態,就知道羞臊媽,飯都快涼瞭。”
“涼著吃熱著吃都香,去風扇那做。”被兒子抱起來,靈秀身子懸空,她說媽是不是胖瞭?
“嗯,確實有點。”
“哪?你說哪?!媽哪胖瞭?”
“大腿——沒胖,腰——還這麼細,咂兒嘛,跟屄一樣肥。”
“油嘴滑舌,不要臉。”
“水兒都流褲襪上瞭,來,媽你撅好瞭。”
“你還擱嘴唆啦,鞥啊,臭缺德的。”
“媽,哦啊,真滑溜。”
“那還老摸媽大腿?”
“襪子都給小情人兒穿瞭,還不讓摸?一會兒上床還要給你舔呢。”
“啥人呀一天,就是個變態。”
“不變態咋跟你好?怎給他戴綠帽子?下午去商場多買幾條這樣的襪子。”
“虧你想得出來?別吊媽胃口瞭,飯都涼瞭。”
“那媽還沒告兒我呢。”
“告兒你啥?流氓。”
“媽你說呀,咋個異樣?”
“嗯,這跟光著有啥區別?不都把註意力吸引過來瞭。”
“夾得真緊啊媽,嘶呃,你就隻給兒子穿,別人看不見的。”耳鬢廝磨,緩緩抽動,書香說昨晚上就應該穿。“都叫你扒光瞭還穿個屁穿。”靈秀說。
“你知道兒子想要啥。”
“臭缺德的,哎呦,啊,憋成這樣兒就不說找個啊,女朋友啊。”
“呃啊,呃,把圍裙脫瞭。”也沒理媽說的是啥,抽出雞巴,書香一摟靈秀身子,面對面就抱起腿來,“媽啊,給我捋進去。”
靈秀岔好腿,捏著雞巴就迎瞭上去,“行嗎?啊,行嗎還?媽給你再抬高點。”
“媽,完事也別脫。”情之所至,馬斯洛也會拳打臥牛。“連睡覺都不讓脫?”書香非但不讓,還抓起她屁股揉瞭起來,“一直穿到你回泰南。”靈秀籲瞭聲流氓,說來時帶好幾條呢,睜開眼瞥瞭瞥又被他摟起來的腿,說光一照還真亮,不是來大城市她哪敢穿啊,“這背地裡還被人罵騷貨呢。”
“讓他們去死,誰罵你誰出門被車撞死。”
“瞎說啥。”看慣瞭瓦藍色杏眸,也跌進去無數次,卻每次都不一樣,遲沒遲來真說不準,但書香知道,此刻,或許唯有猛烈貫擊才能傳遞心聲,“媽,媽啊,我愛你。”被兒子攬著屁股灌肏,靈秀都顛瞭起來。她咬著嘴唇,伸手抱向他腦袋,“臭缺德的,媽也愛你。”咕嘰聲火熱綿延,臉上和耳垂上都麻溜溜的,還被舔瞭起來,“我想肏你,兒子想肏你。”
“肏著呢不。”靈秀把手探到兒子腰上,轉而也摳抓到屁股上,“啊,啊,不都當上你爸瞭。”
書香一邊對著元寶耳朵吹舔,一邊聳著屁股,“我,我還想當,還要當,呃啊,啊,呃啊。”
給他這麼抽來插去,靈秀也晃起腰來,“媽幹脆嫁你得瞭,啊,鞥啊,你也心甜,呵啊,我也心安。”
“那就別回去瞭,咱們定居天海,從新開始。”
“在天海也是你媽啊。”靈秀仰起脖頸,急促的喘息已令她語不成調,連腳上鞋子都由懸掛半空摔落下來。
“沒人知道,啊,我不說沒人知道。”
“咋個不知道,送你上大學,啊……”暴風驟雨面前,她快被挑起來瞭,於是勾住兒子肩頭,縱身一躍盤瞭上去,“呃啊,不都叫同學看過,啊,給媽,給媽吧。”
“媽你真猛。”端抱起靈秀雙腿,書香就站起樁來,“呃啊,呃啊,你說給誰,給誰呀媽。”
“給你,哎呦,給媽啊,這大雞巴頭子。”靈秀鎖緊他脖子,攀附時,雙腿也較起勁來,“嗯啊,肏死媽啦,肏死靈秀瞭。”
“呃啊,真燙啊媽,燙死我瞭,呃啊,想聽你叫床,看著你騎我身上。”
“哎呦,媽騷嗎,騷不騷,啊,姆媽是不是騷貨,勾引兒子的騷貨?”
“不是,不是的,啊,不是,呃,騷,騷死瞭,呃啊,啊,啊,我又當上他瞭,啊,小妹啊,我要射你瞭靈秀,啊,啊,姆媽啊。”
雲雨過後,靈秀怪他三句話不離本行,說真是越大越流氓,你媽都被帶跑偏瞭,“快拔出來吧。”又念叨瞭一句誰像你這麼膽大,晃著屁股溜下來。盡管有所準備,“噗”地一聲傳來時,她還是沒能忍住——哼哼兩聲後,才把手捂在屄上。看著兒子晃晃悠悠顛出去把手紙拿來,跟個大馬猴似的,她抿嘴笑瞭起來。書香說媽你笑啥,晃悠著又去給她打來一盆溫水。靈秀說笑你搞怪,蹲在地上撩起水來清理下身,說趕緊把包皮割瞭,多醜啊,都完事瞭也不說先用紙擦擦。書香捋開包皮,問這回還醜嗎,也沒管沾在手裡的油,指著胸毛說這才醜呢,到現在都不好意思上澡堂子。靈秀“哎呀”起來,讓他別瞎胡擼,“擦擦來呀。”本想問毛巾在哪,後來也懶得讓他拿瞭,攥住雞巴就給含在瞭嘴裡。書香縮起屁股,作勢往外抽瞭抽雞巴。靈秀嗚一聲,照著內屁股就是一巴掌,“你躲啥躲?”書香說齁臟的還唆啦啥。靈秀臉一仰,抿起眼來——粉面桃花,顧盼生輝,裹起鶯聲便合在瞭一處,“媽都不嫌,你倒學會裝逼瞭。”書香搊起她胳膊,說還真沒裝逼,這不該吃飯瞭。攥住雞巴沒放,靈秀說肚子裡都盛過,又是打自己身上掉下來的,還怕你媽收不進去,傾起身來就又給含進瞭嘴裡。看著雞巴被她吞到盡頭,攪來攪去,還發出瞭吧唧聲,搞得書香欲火大盛,飯都不想吃瞭。
他看著身前光溜如玉緞子面似的人兒,心道也就媽能這麼給我招呼,換別人撐死也就是唆啦幾口龜頭,不當場嘔吐就已經夠棒瞭。“等我畢業,咱就在這裡開個館子,以媽的手藝,絕對一炮而響。”餐桌上的菜很豐盛,甲魚,紅燒肉,油爆蝦,這麼說,除煮花生米外都是肉菜,還煲瞭鍋雞湯。“哪有畢業不回傢的?”
“回去就一輩子,報紙茶水我真受不瞭。”書香笑著打冰箱裡拿出科羅娜,說喝這個,晚上再喝紹興黃,“到時看。”磕開酒蓋時,也順手捏瞭塊紅燒肉塞進嘴裡。靈秀拾起筷子打瞭過去,“洗手瞭嗎就往嘴裡填?”把凳子給媽推過去,挨在身邊坐下,書香說吃早點前兒不就說好瞭,一禮拜都不洗,“時刻能聞到你身上的味兒。”
“那不臭死。”
“不臭就不叫臭男人瞭。”
“老跟媽打岔玩,吃飯吃飯。”
“完事給你揉揉。”說到“揉揉”,免不瞭就又提到瞭九五年的內段嶺南往事。靈秀說分明就是蓄謀已久,她說這要是被人翻瞭包,就算有一百張嘴也解釋不清,“不是蓄謀已久能把內玩意塞包裡?都被人贓俱獲還不承認?”書香說當時鳳鞠一直形影不離,“要是打提前量,不早帶身上瞭。”靈秀“切”瞭一聲,說胡說八道呢都。
“說正事。”靈秀喝瞭口啤酒,說打嶺南回去你奶生日也到瞭,“別又沒時間。”
書香說還真沒時間,他說總不能撂挑子不管這邊吧,“傢裡少我一個不少,多一個就多不少,去年的七十大壽都過瞭,還回去啥?”
“這叫什麼話?見不著人讓我怎交代?”
“咱娘倆見著不就得瞭。”
“鳳鞠呢?離夏呢?農合杯也不踢瞭?”
“去年學本兒就沒踢,再說現在又有女朋友瞭,還提她們幹啥?”
“你倒把女朋友召來呀?”
“農合杯不有大鵬跟小魏嗎,還回去啥?”
“就打岔吧你。”
“這事兒就交你瞭媽。”
靈秀哼瞭一聲,說你倒好,合著全讓媽去頂瞭。“要我說你也別回去,要問就告他們有事兒。”拾起一隻油爆蝦,書香說來前兒你不也沒跟我打招呼,“實在不行,你就往我身上推。”靈秀翻瞭個白眼,說凈出餿主意,“一樣麼準?”
“那姆媽這就是借去嶺南來查崗啊。”把蝦喂她嘴裡,書香手也伸瞭過去,搭在瞭靈秀的奶子上。“才沒有呢,哎哎哎,油瞭吧唧的咋還往我咂兒上抹。”
“可還沒嘗酸甜呢。”
“多大瞭?啊?”
“端午沒趕上,還不興嘗兩口姆媽的肉粽?”腦袋一拱,臉就橫到瞭靈秀的胸口上,“這大八字真肥,來吧姆媽,該喂我瞭。”
“沒羞沒臊麼不,嗯啊,輕點,吃個飯也不消停。”給叼住奶頭一通漬咂,靈秀推又推不掉,就照著內屁股上拍瞭兩下,不過很快她又把手摟瞭過去,抱住瞭兒子的腦袋。“咋還老這麼急。”她輕咬起嘴唇來,雙眸半合不合地翕動著,指頭也漸漸插進瞭身下的頭發裡。“酸溜溜的還真甜,漬漬漬,媽你還抱著我吃。”可算松嘴瞭,靈秀吐瞭口氣,趁他起身,趕忙把鞋脫瞭,支起腿來踩凳子上,擋住去路,“吃飯吃飯。”腿心裡又黏又滑又潮,她就把腿分瞭分,順勢給兒子碗裡夾瞭些豬肝。書香說瞭些什麼她沒聽清,隻是覺得什麼東西正從身上往外淌著,她便端起瞭酒杯。剝蝦的傢夥光溜著身子,二十多瞭卻怎看都像是個長不大的孩子,還朝這邊瞥瞭過來,笑瞇瞇的,靈秀揚脖就把酒幹瞭。放下酒杯時,她抹瞭抹胸口,也看到瞭流在凳子上的東西,像極瞭兒子小時候流的鼻涕。“姆媽,張嘴。”
這頓飯吃得津津有味,倒不是說平常寡淡無味,而是缺瞭一種感覺。去年暑假開學,買完電腦就打宿舍搬瞭出來,租的房子是內種店面和寢居一體式的,外帶廚房。安置好一切,又在霞飛路的老正興請同學們海搓瞭一頓,完事還請諸位唱瞭小半天歌。九月正值秋高氣爽,行至南京路,臨江俯看往來船隻,滔滔江水,汽笛悠揚,他就掏出手機給靈秀去瞭個電話。頭一句他說的是在外租房住瞭,而後說畢業要定居天海,盡管此刻離畢業還有二年之久。這個暑期他沒去嶺南,也沒再參與農合杯,聚會時他把任務托付出去便去駕校報瞭個大貨。教練問摸過機動車嗎——手扶或者四輪都算。書香告他開過狗騎兔子跟普桑。教練說隻要開過就行,他說大車跟小車的唯一區別就在二聯動上,“有勁兒就能招呼。”這所謂的招呼就是給方向盤打輪,力氣活。他說142沒有前四後八好開,但眼下都是這車,別無他選。他還說:“小車輪不上摸,大車還不隨便?照著一天開都行。”確實隨便開,就是天太熱,車裡更像是蒸籠,一個多月下來,光藿香正氣書香就喝瞭好幾十罐兒,不止瘦,人都成曬黑瞭——難怪去河沿路上的計生委吃飯會被取笑,說都成黑三郎瞭。
八月中旬的一個周日早上,天陰得像是被潑瞭盆臟水,剛行至鬧街就趕上雨瞭,於是書香就去瞭煥章的照相館。這陣子,煥章時不常地也會上駕校轉轉,去看楊哥練車,他說店裡有保國盯著,忙的話會來電話。其時也沒大事兒——學生們都放假瞭,機關單位也沒啥業務。盡管如此,保國還是忍不住抱怨起來,說齁屄熱的,打雜跑腿都成他一個人的活瞭,還不給錢。這會兒,保國就在門口嘟噥,說見天吃大餅咸菜,自己都成咸菜瞭,還指起臉來給書香看,“楊哥,你看我這臉上還有血色嗎?”煥章說那叫沒血色嗎,那叫縱欲過度。保國哼唧著打櫃臺裡把牌拿瞭出來,往桌子上一摔,仍舊兀自嘟噥:“縱個雞巴縱,都是吃榨菜吃的。”
大雨如豆,砸到玻璃門上,很快便匯聚成流漫到瞭木蘭的軲轆底下。撲克牌落地,被保國催促起來,書香收回目光時,也敲瞭敲桌子。他管不上,卻笑著把臉轉向保國,“想吃啥?”保國說:“牛肉,排骨,反正是肉就行。”見煥章也管不上,捋著牌就又丟出個三帶,還是都管不上,打楊哥身前的煙盒裡抽出一根三五,他說:“反正說啥也不吃榨菜瞭。”
書香抽出兩根三五,扔給煥章一支,扭過臉又看向保國:“去哪隨便點。”保國不帶猶豫,說想去小洞天吃自助,老麼長時間沒去瞭。煥章胡擼他一把腦袋,笑著說前兩天不剛去,又說:“完事是不是再嫖個小姐?”
“我,我在大娘跟前替你打馬虎眼怎不說?”保國臉一下就紅瞭,他手捏炸牌,以至於凈手後都忘瞭跟內哥倆收煙瞭。
說是去小洞天,都十一點瞭,雨卻還在下,地點就改在瞭薛記肉餅那兒。路過吉祥門口,煥章說應該招上鳳鞠,不過他說他去肯定招致白眼,幹脆還是楊哥你自己去吧。保國也卜楞起腦袋,說每次都是他去跑腿,這次打死也不去瞭。書香說先去吃飯,這事兒回頭再說。到瞭肉餅攤要瞭瓶白酒和兩個拼盤,他還要瞭一掐子烤串。保國說自己也喝白的,結果一杯入肚就開始胡咧咧,說去不起雲燕,不過月世界還是可以的——不比工貿街的次,關鍵還能賒賬。他說去瞭兩次感覺良好,吃完飯應該去熱熱身。
煥章說這點出息,轉而問楊哥,說這也去天海二年瞭,怎就沒找個妞嘗嘗呢。書香笑著跟煥章碰瞭一個,說怎全雞巴問這個呢。煥章說當然得問瞭,他說同學們光結婚的就多少,沒結婚的也基本上都有另一半瞭,“唯獨你。”他說想當初——在國貿換瞭多少馬子,什麼蝴蝶屄鯉魚屄,連白虎都上過。一聽這個,保國頓時來瞭精神。“也不說帶個嫂子回來,肏,他都帶回傢多少個瞭。”他手指煥章,面向書香說:“別是你雞巴不行吧楊哥。”
書香按住他腦袋推瞭出去,“屄肏的,都喝帽歪瞭。”
“帽歪照樣能崩鍋兒,不信咱就去試試。”
“說好瞭,喝不完可灌你。”就煥章如廁這功夫,書香揚手又要瞭倆紮啤,還給鳳鞠要瞭倆肉餅,瞅著保國托著腮幫子在那磕頭,他說:“眼都睜不開瞭。”
保國哼哼著,忽地湊瞭過來,“哥啊,跟你說個事兒。”瞅他兩眼猩紅,臉上都是汗,書香“呸”瞭一聲。“知道我大娘的事兒嗎?”突如其來,書香斜起眼來挑瞭他一下,隨即拾起桌上的煙點一根,不過很快就把煙給他杵瞭過去,隨後又拾起桌上的煙點瞭一根。“頭些年我就覺出不對瞭,在菜園子裡……”保國咧著嘴,氣喘籲籲,“這回改地窖瞭,地窖裡啊。”內股勁兒讓書香看到瞭當年時的自己,不過他沒接茬,悶頭啐瞭口煙花,又吸瞭口煙。“開始以為是你,可內會兒你已經坐飛機去天海瞭。”風夾著雨星子湧進來,灌到脖頸裡,書香打瞭哆嗦,隨後揚起手來又狠狠嘬瞭口煙,“你屄肏的喝多瞭?”
“叫床聲能聽錯嗎?”
石棉瓦上炒豆子似的噼啪作響,打簷上淌下來濺到腳底下,崩出無數水花,書香拾起桌上白酒揚脖就幹瞭。
“要不是我悄咪回去,可能也聽不見。”不知道屋裡誰喊瞭句庫爾斯克號沉瞭,看著煥章扭身鉆進瞭肉餅鋪子,書香吐瞭口氣。保國說這已經不是第一次瞭——大娘穿著背心,裡面咂兒頭翹著,臉還倍兒紅,天那麼熱,腿上卻裹瞭條絲襪,你知道她平時都不這樣兒穿。說這些話時,便秘的表情在他又續瞭根煙後變得愈加凝重,他說煥章哥跟大爺在正房睡覺呢,重復著睡覺倆字,他說都忘瞭自己是怎麼走出去的瞭,“狗肏的,還管我大娘叫婆娘呢。”
這天晌午書香也忘瞭自己喝瞭多少,反正煥章回來他又要瞭瓶白的。整個下午一片陰鬱,月世界的小屋裡也一片昏暗,啪啪作響間,打門縫裡泄出瞭男人和女人最原始的喘息。隔壁一群孩子在哇哇亂喊,有說被狙死瞭,有說正前去支援。窮極無聊的午後實在太悶瞭,上趟茅廁都沒能使人甩掉這身粘膩。二次進屋,老板娘又跑瞭過來,以一種十分熱情的口吻建議,讓書香進屋陪小妹聊聊。盡管濃妝艷抹到瞭極致,這個四十來歲的女人看起來還是有些姿色的,於是書香朝她笑瞭笑,問老板娘接不接客。女人一臉詫異,或許壓根也沒想過眼前這年輕人會點她,她說大兄弟口味還挺重,想來是知道老屄敗火哈,邊說邊笑邊拉著書香的手,進瞭一個小段間裡。“姐好久沒做這個瞭,難得今兒有興致,姐就陪陪你瞭。”說著,她打抽屜裡拿出瞭濕巾和避孕套,遞給瞭書香。
書香往床上一坐,沒脫上衣,而是直接脫掉瞭大褲衩子。看著女人下瞭裙子,解開奶罩,就在其伸手準備脫褲衩時,他突然變瞭主意。他說別脫瞭,女人愣瞭下,他說用嘴吧。這二年,他陸陸續續地斷瞭內些女人,倒不是沒時間或者不聯系,也不是忘瞭對方,而是不想再這麼稀裡糊塗下去。暑假回來,他把從天海帶回來的禮物依次分發下去,短暫逗留後便以各種借口推脫出來,連娘的面子都沒給。給奶過生日內天,他告訴雲麗速成班哪都好,就是時間上不太好,而且又是大貨,就更緊迫瞭。盡管旗袍下的身子無比肉欲,又是高跟又是絲襪,還被他摟進瞭懷裡。
女人說頭一回見來這種地方不崩鍋兒的,笑著走過去蹲在書香腳下給他擦起雞巴。“青龍還真嫩,咋沒把包皮割瞭?”她撩起眼皮問,緊接著便又詫異起來,“我的個天,本錢還真大啊?”低頭看向擺脫女人束縛而挑起來的狗雞,書香說有這麼誇張麼,都差不多吧。女人搖頭時,他在她眼裡看到瞭一團火焰,同時,還有個應該叫做躍躍欲試的詞。這麼說是因為早在幾年前他就已不止一次見過這種表情瞭,當他赤身裸體站在內些女人面前時,無一例外,她們都驚得張大瞭嘴巴。而當他粗魯地把雞巴插進去攪動時,她們瞬間便都軟瞭身子,失聲喊叫起來。“咋這麼粗這麼長這麼硬?”
“哎呦,搗死我吧香兒。”
“還是青龍受活,得啊。”不顧形象,一個個竟都成瞭花癡。
問過哪裡人後,書香說自己兄弟念書去的地方就是你們內邊,“聽說挺好的。”女人說好什麼,好還至於離鄉背井跑這邊討生活來?她說沒法子,下崗之後又沒別的技能。書香說承包土地啊,開發區打工不也成嗎。女人唉瞭一聲,說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她說先不提種子肥料和工錢,就農機用具一年保養的費用嗎?書香搖搖腦袋,女人這時也朝他伸出瞭五個手指頭,不過沒說具體數目,卻說輪誰也輪不上咱小老百姓,何況又沒錢。她說上班就更別提瞭,一個月五六百塊夠幹啥的,“起先存銀行還給補貼呢,這二年,全他媽給抹瞭。”上禮拜打鬧街買玫瑰時,書香沒去照相館,也沒進吉祥商廈,買瞭盒520後,便在去杏林園的道上給老傢去瞭個電話——他謊稱練車時胳膊落環,把靈秀騙瞭過來。盡管事後挨瞭通罵,不過還是如願以償地在臥室裡釋放瞭出來——他跪在靈秀身下,攬著雙腿撞擊,說今晚牛郎跟織女都該見面瞭,回傢一個月自己卻快憋死瞭。床咯吱吱地,怕彈起來,靈秀隻好把雙腿盤壓在兒子腿彎上,到瞭後來,都抓扯起床單來。她嘴上罵著臭缺德的,說動靜那麼大,樓下該聽見瞭。於是在躁動中書香分開她雙腿,匍匐著身子貼壓瞭下去。他撐著床,問她怕啥?說自己寧可舍棄一切不要,也不想再受煎熬瞭,“跟我走吧媽。”
喘息著,靈秀伸出手來,避開內雙明亮而復雜的眼,替他擦瞭擦臉上的汗。她想問走哪去,又想到鳳鞠如今都二十四瞭,快成老姑娘瞭,總不能耽誤瞭青春讓人傢等一輩子吧。然而炙熱的氣息很快便由手間噴到臉上,隨著漬咂聲一起打亂瞭她,繼而蛇一樣順著額角滑到眼上鼻子上和嘴上,又打耳垂盤旋著淌到脖頸處,最終蔓延到心口上。她抱起內個腦袋,跟隨執著而有力的悶擊聲晃動起來,幾乎是嗬著張開嘴,也聽到瞭呼喚聲,一口一個媽地叫著,急促而熾烈,以至於喊香兒時,她手都插進他頭發裡瞭。
脹出青筋的八字奶又大又圓,佈滿瞭才剛被自己吮吸後的口水,原本就漂亮的奶頭更是變得一片瑩亮,於是書香就在舔瞭兩下嘴唇後,鼓秋著屁股直起腰來。目光打媽內張泛密佈汗水的俏臉上挪移到身下——看著鼓隆隆的陰皋,看著黑亮陰毛下油光水滑的屄,他把手撫瞭過上去。軟肉肥瘦適宜,還能摸到深埋在其內的雞巴,熱乎乎地正迎著汩汩暖流朝上頂著,也能看到抽拔時溢將出來的淫水,打濕瞭避孕套,打濕瞭床單。就這麼進進出出搗瞭二十來下,這才意猶未盡停下動作,“媽,騎我身上來吧。”
靈秀翻著白眼喘瞭好一會兒,才伸出手來夠向兒子手臂。她連撐帶拽,跨坐在兒子腿上,說老這樣兒叫什麼事兒啊,“媽陪不瞭你一輩子。”她雙手環抱住他脖子,說媽老瞭你咋辦,難道要打一輩子光棍?書香仰起臉來,說這兩天又掄盤子又掛擋的,還來回踩換離合,胳膊腿都酸瞭,“騎上來吧。”靈秀哼叫著說酸瞭還做,竟有些氣不打一處來,“說戴套的是你,說交瞭女朋友的也是你,人呢?”還想再說,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便打斷瞭她。也是這時,她聽到瞭兒子的怪叫聲,嘴都能塞進去一個雞蛋瞭。於是催促其接聽電話時,她撐起雙腿想要分開彼此,不過大手卻鎖在腰上,哪怕她臉紅透瞭,心也緊到瞭一處,硬是沒拔出來。“媽你怕啥?”直到掛斷電話,她也沒答上來。“都你鬧的。”她揮拳就打,打著打著騎馬似的又晃起瞭屁股。
陣陣噗嗤聲中,書香摟著這具豐腴肉體仰躺瞭下去。靈秀哎哎著揚起屁股,一把就給套子扯瞭下來,她說趕緊起來,不做她可就洗澡去瞭。書香說別介,還沒射呢。靈秀脖子一頸,說愛射不射,以後也別粘著我瞭。書香“啊”瞭一聲,軲轆著就爬瞭起來。瞅那嬉皮笑臉遊目四顧的樣兒,還往床下鼓秋,靈秀“漬”瞭一聲,與此同時,伸手抓瞭過去,把人又給扥瞭回來,“該閃腰瞭。”跪轉身子上前,書香說你又不騎我身上來,還不讓人傢選擇,順勢抱搓瞭起來。靈秀扭晃著身子,說幺蛾子咋那麼多。身上本來就滾燙,又被親來舔去,推都推不走,她說熱死瞭,還說才剛以為媽不知道嗎,有唆啦腳丫子的嗎,就不嫌個臟。書香稱此為愛屋及烏,說兒子是你身上掉下來的肉,何來嫌與不嫌呢,“你嫌過嗎?”記憶裡的身影永遠高大豐滿,卻不知何時變得如此小巧玲瓏。抵著她腦門,摳抓起她屁股,雞巴也抵在瞭她小肚子上。給他捋瞭兩把狗雞,一句臭缺德的,靈秀說我是你媽,輕聲細語地仰倒下去,分開瞭雙腿。看著肉汪汪的屄,書香舔起舌頭正要俯下身子來個親密接觸,人就給抱拖瞭下去。猶記得年幼時在三角坑邊逮蛤蟆,其時尚還不會鳧水,看到媽打臺階上走下來,站到水裡,他就也把涼鞋甩脫下來,扒掉褲衩後跟著跳進瞭水裡。摟著媽的脖子,他說學會遊泳就能抄近路去煥章傢的菜園子摘黃瓜。媽說沒她跟在邊上,絕不能一個人偷跑下來,要不該找不到傢瞭。犬齒相錯的樹影在水草裡浮蕩,簌簌作響間暖融融的,不時還傳來一兩聲呱呱音,令人總想深入其內一窺究竟,是否能輕而易舉逮到幾隻交配中的蛤蟆玩玩,以至於忘瞭媽的叮囑,屁股上都不知挨瞭多少巴掌。此刻,書香屁股上又挨瞭兩巴掌,隻見身下之人媚眼如絲,咬著嘴唇說還琢磨雞巴啥呢,不說趕緊進來,他就噗嗤一聲灌瞭進去。
靈秀摟住兒子脊背,說以後別老戴那雞巴玩意,對身體不好。書香緩緩錯起屁股,雞巴拔到將出不出時,說本來也沒想戴,還不是為瞭延長一下時間,“之前你不一直都說戴套嗎,咋又開始反對瞭?”虛瞇著的杏眸沒有回答,卻讓他情不自禁挺起屁股,噗嗤一聲,大半根雞巴便送瞭進去。合身時,雞巴頭子終於又扣在瞭肉骨朵兒上——跟戴瞭頂帽子似的,都能在呼吸間聆聽到來自心門泄露出來的暖流聲。胸口上也有跳躍,咚咚咚地敲著鼓點,應和著身下的吮吸,熱雖熱矣,卻像久旱逢甘霖,盡管扣擊聲微乎其微,甚至還不如喘息來得厲害,卻足以撼動全身,讓他喘息起來。他說媽你輕點,頸起脖子又連做瞭幾個深呼吸,嘴裡嗚著,說要不先抽根煙。
靈秀說哪來的臭毛病,摟住他脖子,朝旁一滾,就翻身上馬騎瞭上去。“好舒服啊媽。”書香繃緊屁股,四仰八叉躺在床上,“沒外人該多好,啊,你說,啊,就咱們娘倆。”他試圖以這種方式轉移來自身下的快感,不想聽到的卻是,“做夢吧你就,多大瞭,不讓人笑話。”遊走的心神就這麼被扯瞭回來,於是他幹脆不忍瞭,他說喜歡看媽騎在身上,倍兒有成就感。靈秀邊晃屁股邊問,說啥成就感,不就是當你爸瞭。這話落在書香面前,俏挺的八字奶都呼扇起來,還有來自交合處的咕嘰聲——起落間,嫩肉翕動著砸出水光,順狗雞往下淌溢。還有那扭起來的小腰和哼唧聲。書香說媽啊,兒子不行瞭,伸手抓向藕臂,夠抱住人後就啃瞭起來。嗚嗚聲中,靈秀貓似的被他鎖起身子,隻覺下面拱瞭兩拱,人就被搗著顛瞭起來。“到傢瞭,到傢瞭啊媽。”
“啊——”靈秀想讓他緩緩,奈何根本就壓不住,而熱流也已經打身下激射進來。她哼叫著說不行啊,扭起屁股趴在瞭兒子身上。
片晌過後,書香抱著她又反壓瞭過去,說不行還可以繼續,最好晚上也別走瞭,給他好好犒勞一下狗雞哥。靈秀哼著,問誰是狗雞哥,下一秒便啐瞭過去,嘴上罵著流氓,伸出去的手緊緊摟住瞭壓在自己身上的這個大男孩,“啊,媽啥時成你媳婦兒瞭?”交纏在一起的身子又啪啪起來,書香說媽你起性瞭,跪起身子,說著去洗鴛鴦浴,端抱著便把尤物攬瞭起來。“該讓人看見瞭。”
沉思中,書香也抽完瞭一根煙。咂麼著不太對勁,就拉起她身子,“射不出來。”打量這具幾近裸露的肉體時,他也把臉貼在瞭內對略微下垂的奶子上。女人抱住他腦袋,說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嗅瞭幾口,書香仰起臉來。“想直接崩你。”遂又搖起腦袋,“算瞭,下回吧。”女人說可以破例,被書香攥住胳膊時,她說咋,她說做這行的隔三差五也是要去體檢的。書香說不是因為這個,又笑著搖瞭搖腦袋,“要是讓傢裡知道……”
“還妻管嚴?”
書香說現在還念書呢,哪來的媳婦兒,說著打褲兜裡把錢掏瞭出來,遞煙時,手腳麻利地穿上瞭褲衩。女人坐床上,說高中學生早就偷貓上這兒玩女人瞭。“這麼俊的小夥兒咋就沒處個對象?心氣高準是。”邊說邊把錢推瞭回去,“來這兒也十年瞭,老的少的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
書香笑著說啥心氣高,把錢給她塞手裡,又給自己點瞭根煙。印象中,他見過這個女人,看樣子對方似乎已經不記得曾站在門口朝自己招手瞭——那是幾年前的事,彼時他還在夢莊念初三呢。“你老公呢,沒過來嗎?”他問。女人說在傢務農,連帶伺候一傢老小,“是不是覺得不可思議?”書香不置可否,便示意她繼續往下說。女人說老傢窮著呢,她說你都想象不到的窮——誰傢要是有個農機車,簡直可以橫著走瞭。她說泰南雖小卻勝在地理位置好,不客氣說,繁華程度幾乎堪比老傢省城——大致如此。她說真的非常羨慕這裡,說要不是被丈夫的哥們騙過來,可能這輩子也就那樣兒瞭。“忽悠我說這邊人傻,錢好掙,就跑過來瞭。結果,被狗日的下瞭安眠藥。”這說的似乎不是她,臉上也並未流露出什麼所謂的羞澀,也許僅僅是一個故事或者說謀生手段下的一種自我保護,但畢竟說出來瞭,而且是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講,“比我小七八歲,呵呵,上我的時候還一口一個嫂娘叫著呢。”她說十年光景總算在這裡站住腳跟瞭——那個禍害她的蛇頭返鄉時和人爭執,被捅死瞭——她說挺戲劇,許是報應吧,“現如今我也人老珠黃瞭,再過二年也該回傢瞭……”
“楊哥,楊哥……”恰在這時,保國的聲音打門外傳瞭進來。“姨,把衣服穿上吧,我得走瞭。”說著,書香又抓瞭兩把奶子,“有機會我肯定還來光顧,到時肯定不戴避孕套。”
另一間屋裡,煥章光著屁股還啪啪著沒完事呢,看他興致正濃,書香告訴保國說不等他瞭,先回去。臨出屋時,驀地看到墻後身上打著的一溜標語——“計劃生育好,國傢來養老”——紅底白字竟如此清晰。天還嘟嚕著臉,一時風一時雨的,輝煌一時的遊戲街都由紅綠藍變成瞭黑色。就是在《你是風兒我是沙》和《最美》中,書香打著傘走到瞭文娛路上。吉他行、裝飾裝潢、理發店、鮮花店、音像店,這二年你方唱罷我登場,連老一中現在都改成瞭二中。方圓書店倒是沒變,草綠色的門永遠都破破爛爛,與周遭格格不入。
霧蒙蒙地,書香似乎看到自己打方圓往西走瞭下去,順著胡同來到鬧街,又徑自直插進對過的吉祥商廈,來到瞭二樓。頭幾年鳳鞠還鬧街擺攤賣混沌呢,這二年已經開始賣服裝瞭。他完全能想象到鳳鞠撅起嘴時的樣子,還會埋怨他咋那麼忙,是不是把她忘瞭,甚至會追問他在學校是不是交女朋友瞭。這事兒他解釋無數遍瞭,他說你兄弟像是有女朋友的人嗎。鳳鞠說怎麼不像,又是在大天海,“就前些日子跟你又說又笑的內個女的。”書香說內是小魏的女朋友,跟我是兄妹關系,“高中同學啊,什麼就女朋友。”
“大學裡就沒個相好的?”這簡直老生常談,再說下去書香覺得自己已經成鳳鞠的男人瞭,就悄無聲息地打樓上飄瞭下來,又回到瞭岔道口上。往東是條小巷,吉他行和小賣鋪就在把角,這是高中三年他為數不多卻時常光顧的地方。大鵬的內把練手吉就是經他推薦打這兒買的,時隔二年,現在表侄兒的演奏水平已妥妥出師——打天海書香就有所耳聞——說又交瞭個新女朋友,也是表侄兒說的,還帶傢去瞭呢。經三舅媽嘴裡也得到瞭證實,她說女孩就咱渭南本地人,身材真好。怎麼個好法書香不知道,不過當晚他就看見瞭表侄兒好身材的女友——確實豐乳肥臀,頂著頭酒紅色長發,還化瞭妝,張嘴先笑,召完表叔後,她說可沒少聽大鵬提你,“難怪是他偶像。”
書香“哦”瞭一聲,笑著說是嗎,誇二人站一塊簡直男才女貌別提多般配瞭,“就是有一點得說他,不提前言語,我這當表叔的連個禮物都沒備。”女孩倒是不介意,不過書香說那也得表示一下,“初次見面,兩手空空多不好,說吧吃啥,麥當勞還是肯德基?”女孩說瞭句好呀,半袖體恤露出來的胳膊當即就挽住瞭大鵬手臂。大鵬說還不如喝酒痛快呢,又不用回去。借著霓虹燈書香又掃瞭女孩幾眼,不算腳上的松糕鞋,凈身高看著跟表嫂也差不多,黑色包腿褲下的小屁股扭來扭去,想必已經跟表侄兒同居瞭。女孩去洗手間時,大鵬說二人確實同居瞭,臉上不無得意,說上的時候還不要不要的,“兩氣下來就服帖的,還是處女呢可。”書香沒玩過處女,不過他說這年頭處女可不好找,恭祝表侄兒撿到寶時,讓他快點點菜,“難怪這麼高興,炫耀?”大鵬說不是炫耀,說不明白,說以表叔這資歷和實力咋就沒交個女朋友呢。書香說晌午吃飯時你三爺也問來著,這通埋怨,“明兒你二爺肯定也得問,都把我問煩瞭。”當年高考後就沒少被二人埋怨,說咋就沒留渭南呢。書香說原本想報空軍,結果體檢不合格就心灰意冷瞭——這當然是說辭,即便就算是被大爺問,他也沒據實告訴。
提溜著海貨和行李箱打渭南回來,六街橋上就看到佳人瞭——媽正在亭子下張望。於是書香把墨鏡戴瞭起來,貼著路西一流飯館朝北走,繞到靈秀身後,東西放地上,悄沒聲地上前一把摟住就把人抱瞭起來。靈秀“哎呦”一聲,抓起腰上手臂就尅抓起來,不過轉瞬就朝後叫起瞭臭缺德的。書香說你咋知道是我呢,他說這麼熱的天還在外面曬著,臉都紅瞭。靈秀綰起眉來,說歪戴著個帽子,大街上摟摟抱抱叫什麼玩意,“真是越大越沒流。”嘴上說,卻笑著挽起兒子胳膊,“女朋友呢?”
“人不得先回傢。”
“那啥時過來?”香味襲來,盡管盈潤飽滿的臉蛋和婀娜多姿的身段都刻進瞭心裡,也經歷過大都市的洗禮,卻總能讓他在剎那間心潮澎湃,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手心裡。“總得給媽一個準信兒吧。”白襯衣,一步裙,輕快而簡潔,進辦公大樓,書香這手就不自覺地摟向瞭柳腰,還隔著襯衣領口往裡窺視。靈秀嘟起嘴來,伸手打過去時,問他瞎瞅啥。書香說知道這屆歐洲杯亞軍是哪支球隊嗎。看他一臉壞笑,靈秀啐瞭他一口,“哪支?”書香貼近她耳畔,說渴死瞭,被推開後,他又黏瞭上去,“咦——大梨呀。”
“就沒個正行。”笑起來花似的,她說:“大鵬都把女朋友帶傢來瞭。”同齡人盡是結婚生子的,但這問題又與他何幹呢。他說大鵬還同居瞭呢,煥章不也換瞭好幾個女朋友瞭,不過緣分這塊可不是鬧著玩的……
“跟老板娘在屋裡幹啥呢,內大老娘們當我媽都行瞭。”
想到被內個能當保國他媽、也能當自己老媽的女人給唆啦瞭雞巴,書香能說什麼呢。他抹瞭抹嘴頭子,告訴保國說這事兒最好爛肚子裡,走瞭幾步,他回過頭來看瞭看,問保國喝汽水嗎,“你大娘內事兒也爛肚子裡吧,別告兒你煥章哥。”
“哥你放心,我不說。”
打小賣鋪喝完汽水,書香又買瞭兩盒雲煙,連同把肉餅一起塞進瞭保國手裡,“問的話就說是煥章買的。”保國攏瞭攏分頭,胳膊上的汗毛根根挺立,他說哥你等我,提溜著肉餅就打小賣鋪沖瞭出去。聽他說起過想在胳膊上紋個活兒,但肯定不是龍或者虎,他說太普通瞭,隻有黑社會才紋內玩意,“蠍子或者鱷魚是不是很有個性?”他說年前都講好去王宏傢描畫瞭,結果王宏卻進去瞭。王宏確實就是年前進去的,快到小年瞭,其時書香正打肉餅攤出來,跟薛大說的是去泡澡,就看一輛消失已久的老解放拉著幾個五花大綁的人從西面朝這邊開瞭過來。喇叭裡喊著話,大致意思是遊街示眾,車速也並不快,上面還有持槍的戰士押解。車後面跟著一拉溜跨子車,上面坐著警察,浩浩蕩蕩朝禮堂開瞭過去。等他騎著木蘭過去時,禮堂大門外已經圍瞭不少人,正陸陸續續往裡走。門口站著的警察書香正好認識,就湊過去問瞭問。原來是公審。王宏也五花大綁,打車上下來就一直耷拉著腦袋。書香點瞭根煙,進正門時,被人一把攔下說把煙掐瞭,他就把臉扭瞭過來。把門的警察他不認識,正想著把煙丟瞭,卻聽對方喊瞭聲“三少”。整個公審過程嚴肅而又滑稽,當宣判結果時,看臺下的群眾便都歡呼起來——站起身子揮舞著拳頭,熱情高漲。隨之而來,侯在犯人身後的警察上前一腳踹在其腿彎上,戰士則拎起繩子,腳丫子蹬在跪向群眾的犯人脊背上,在一片槍斃瞭他的呼聲中,給大夥兒演繹起瞭什麼叫作抹肩頭攏二背。後面就是重復操作,群眾們也是積極配合,直到王宏被一腳丫子踹翻在地。此後沒兩天喬秀芬就來瞭,由小趙叔陪同,還提溜瞭不少東西。書香記得當時自己正西屋捧著棋譜琢磨,保國便也在這時候打外面溜瞭進來。
保國打吉祥商廈回來時,老天還嘟嚕著臉,西側門臉房裡亮著燈,而二樓卻都黑漆漆的,跟廢棄的窯子洞似的。他是哼著被青春撞瞭一下腰跑回來的,說鳳鞠姐還真問你瞭。書香問他都怎說的?保國說鳳鞠姐問你死哪去瞭。書香“哦”瞭一聲,仰起臉來看向北頭,片刻後,他說能死哪去,死老娘褲襠裡瞭唄。內會兒路東剛扒,看樣子是要搞些門臉房之類的東西,與之對應的則是路西城改,規劃圈地,如火如荼。至於說溝頭堡的路面改善,和整個泰南的三橫三縱相比簡直不值一提。嘻哈中沿路往北走,回到照相館時差不多兩點瞭,保國卻還沉浸在才剛玩小姐時的快樂中。他說以後有錢瞭爭取把這裡的女人都睡一遍,要是能玩雲燕裡的洋妞就更牛逼瞭。書香說這都知道?保國說這些都是聽煥章哥說的,他說自己要是歲數再大一些該多好,哪怕玩不上小姐,能進去瞧瞧也不錯啊——以前還能弄個門票啥的,現在,普通人連邊摸都摸不到,“你肯定行,也肯定玩過裡面的女人。”書香說玩個雞巴,見都沒見過。保國撅起嘴來“灰”瞭一聲,他說誰信啊,依據則是你大爺這麼硬。硬不硬書香還真沒細琢磨過,不過兜裡的8110卻是上大學時大爺送的。媽不讓要,說太貴重瞭,畢竟小萬元的價格在那擺著。娘說當初不都講好瞭嗎——三兒念書買房跟娶媳婦兒都他倆包瞭。說不清為啥,許是才剛在月世界沒放出來,又暫時無處去解決生理需求,他便把手機掏瞭出來。通信錄裡人太多瞭,想到這樣的天氣能去幹啥時,他打斷保國,問想不想吃黃燜。保國“啊”瞭一聲,說什麼是黃燜,就是這時,書香給雲麗撥去的電話。記得連撥瞭三氣,才接通電話,娘說睡午覺呢,聲音慵懶,還打瞭個哈欠,“幾點瞭?沒去練車麼?”他瞥瞭眼保國,扭臉又看瞭看簷下仍舊滴淌的雨,這才告知雲麗兩點多瞭。上上個周一晚上也是這樣,接通電話後,先是聽到哈欠傳來,而後便被詢問起是誰來。書香說喝酒去瞭,手機落傢瞭。她好似也是剛打水裡爬上來,一會兒是消夏晚會,一會兒又是什麼外貿出口,隨後,大爺的聲音就傳瞭過來。信號挺好,手氣也挺好,到瞭最後,他說手氣正盛,得接著殺他們去,就在手機轉交給娘時,他才說:“你娘想你瞭。”這個伏天的晚上真的很悶,即便光起屁股也絲毫不見涼快,猶記得掛斷電話時,她還哼瞭聲,奶腔奶調便在這個時候泄瞭出來,“嗯,咋又回來瞭?”
…………
風聲陣陣,靈秀說喝酒瞭吧,倒是不反對兒子搬出去住,隻是覺得太過突然,沒有心理準備,“媽就你這麼一個兒子。”
“你也來天海吧。”時隔一年,書香還是這個想法,反正就是不想再回去瞭。“你大跟你娘還說呢……”書香怕提這個,接電話時通常也都是等對方先說,而後再言語,就怕突然跳出個什麼聲音。“說就說吧,還管得瞭那麼多?”他笑瞭笑,洗刷完碗筷,打廚房裡走瞭出來,就躺在瞭床上。靈秀朝他挑瞭一眼,問自言自語說啥呢。書香勾起手來,示意她過來。靈秀“呸”瞭一聲,說沒完瞭還。書香嘬瞭口煙,看著它在自己眼前擴散出去,打床上又坐瞭起來。他起身過去來到靈秀身後,說都看過瞭就別看瞭,難得來天海,別辜負瞭大好時光。被黏住身子,靈秀朝後拱瞭拱,“沒別的事兒瞭。”遠在千裡當然寄望,來感覺瞭還能錯過,於是書香說有別的事兒也得往後推,誰叫媽來瞭呢。《大宅門》是上午現買的,天禧86X0平時隻用作制圖和分析線路。之所以相中它,同比66X0的15G硬盤和15英寸顯示器,多出來的5G硬盤和17英寸顯示器性價比更高,沖著56K/內置全音域立體聲音箱和一年的免上網費就值得一買。他說進銷存和傳導束熔接都是在這裡搞出來的,至於說電視劇和電影,去網吧看更舒適,在這兒也就混混天涯和榕樹下。想起什麼,他就操起鼠標點開瞭E盤。聽介紹,靈秀問他什麼是大史記,以為崔橢圓又是什麼flash呢,直到畫面跳到眼前。她說都被你帶壞瞭,真不知道一天到晚都琢磨啥。“琢磨這幾天帶女朋友去哪玩啊。”靈秀晃起身子,書香也把手夠瞭下去,掏進瞭她襠裡,“孩子都摔地上瞭。”靈秀照著他胳膊掐瞭一把,說別的沒事兒瞭。書香笑著嗅起她脖頸上的發絲,“說真的呢,先天海玩幾天,再蘇杭,最後咱再去嶺南。”
靈秀夾起雙腿,說是不是來這裡的每一個老娘們都這樣兒對待。書香說就你跟我娘進來過,哪還有別的女人。“昨晚上不試過兒子瞭麼。”抱起人時,他說媽你又吃醋瞭,把人整到瞭床上,“再趕上你們姐倆一起過來,到時讓我娘一個人睡上鋪,咋樣?”靈秀說咋想的都?書香說要不這樣兒,咱們娘仨都睡下面。捏起兒子耳朵,靈秀也立起瞭眼珠子,“還敢打你娘的主義?我抽你。”書香笑著夾縮起脖子,說肥水不流外人田啊,“我大不疲軟嗎。”
“你,你咋知道你大疲軟?”書香咧起嘴說:“猜的啊,都五十多瞭,能滿足我娘嗎你說。”
“要你管呢?”靈秀虎著臉,腦海中已飛速旋轉起來,“不會是連你娘的主意你都,啊?”越想越覺得不對,她說是不是,她說準是搞過,“五一前兒搞沒搞過?”
“搞過。”
“你,你還敢說出來?”
“夢裡搞的。”
“我,我打死你我。”身子底下突地彈上來一根什麼東西,還啪的一聲,下意識地,靈秀就攥瞭過去,“我叫你害人?”書香說這半年就六月回傢時搞瞭一火,“工夫長短你還不知道嗎?”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書香說打搬出來就沒在你屋裡亂搞過,召著靈秀,他說兒子跟傢裡所有女人都斷瞭,他說要是不信就打兒子身上下來。靈秀剛一動彈,就又被他鎖住腰瞭。書香說以後自己就定居天海瞭,沒別的意思,“你要是還不信,大可去翻我日記。”打泰南來,除瞭棋譜和有限的幾本書外,他啥都沒帶。當然,母子二人合照還是帶在瞭身邊,他說想媽的時候就給傢裡去打電話,實在不行還能看看相片呢。如今,他還保持著用“正”字來記錄母子二人合房的次數,這事兒他跟媽講過,包括內個革命尚未成功的夢。
“那你還說……”
“我這雞巴嘴一高興就把不住門瞭。”親著靈秀脖子,書香說兒子哪回第一次能堅持住五分鐘,“這個總糊弄不瞭你吧。”
“你討厭。”靈秀把眼一閉,任由他搬起自己腿來,直到一根硬邦邦的傢夥堵在心門上,“還來?”她睜開眼看瞭看,兩道灼熱目光正火辣辣地看著自己,便一頭紮進兒子懷裡。人被顛抱起來,啪啪聲也很快打身下傳瞭上來。靈秀說媽沒勁兒瞭,還不去床上,總覺得這話耳熟,後一句被內臭缺德說出口時,靈秀就又紅瞭臉,“快憋死媽瞭。”這也是嶺南之夜說的,憑生,她第一次主動去勾引兒子。或許世事難料,或許這裡不是溝頭堡,也或許千禧年來瞭。但嶺南內會兒娘倆還真都不知道招待所在哪,幸好路上星星點點給二人指引出瞭方向。然而就在書香為沒拿身份證犯愁時,靈秀拿出一百塊錢就把面前的所有難題都解決瞭。煙呀,火呀,一股腦全都給遞瞭出來,洋溢起來的熱情簡直讓人沒法抗拒,不是書香退後幾步到門口又看瞭遍門匾上的“人民旅館”,沒準兒還以為這是“麗晶大酒店”呢。睡覺的地方算是有瞭,雖說不大,不過挺幹凈,起碼表面上看挺幹凈。有風扇,還有電視機。吹風機就是打電視機下面的櫃子裡拿出來的,老板娘說洗過的衣服用它吹,幹的快,“給你們放水去,洗個熱水澡再睡。”她看起來有四十來歲,操著客傢話,說旅店是和閨女一起開的。她說老公年後就跑去廣州打工瞭,傢裡隻留下瞭她們娘幾個。確實是娘幾個,隨後陸續跑來幾個孩子,嘴上叫著媽,喊她回去一趟。沒多會兒,一個二十多歲的姐姐懷裡抱著奶娃也跑過來瞭,就在書香以為奶娃是這個姐姐的兒子時,不想竟都是眼前這四十來歲女人的崽,“小弟都餓半天瞭。”粗算下來,起碼得有個四五個孩子,這在泰南簡直想都不敢想。不過老板娘卻不急不慌,清掃完浴缸還給上面鋪瞭一層塑料佈,說別看這會兒沒人入住,但這陣子確實是營生季節,還說過些日子外國友人還來呢——這多半是逗笑話。
書香以為娘倆會在一個浴間裡洗呢,結果,靈秀卻朝老板娘揮起手來——示意其再給另開個屋。這下,連老板娘都愣瞭,但轉瞬間她又笑瞭起來,說去拿洗漱用具,打屋裡走瞭出去。就是在這潮濕而又逼仄的楞瞪中,她提溜著洗漱用具走瞭回來,直到退出房門進到另一間屋,突然頂瞭書香一下,說是不是得罪瞭隔壁的內位靚女。這話從何說起,書香就朝她張起嘴來。老板娘倒還是笑,像是洞穿瞭什麼,即便書香點瞭根煙,示意其前臺還有個尚在哭喊中的孩子,都沒能穩住身體裡四下突走的心跳。質疑哭喊中的人跟老板娘是否存在關系時,她已經拾起瞭塑料佈,隨後書香就註意到瞭老板娘彎腰時蠕動的奶子。他嘬瞭口煙,很快又嘬瞭第二口,嘩啦啦地水聲響起來時,他又嘬瞭第三口煙,還舔起舌頭吧唧瞭下嘴,好似才剛嘬的不是,而是老板娘的奶頭,而流水聲更是讓他產生出一個極為荒誕的念頭,流出來的好像不是水,而是乳汁。
也不知泡瞭幾個世紀,洗漱完瞭胯下竟還抖擻著,回到房裡更是脫韁野馬,咬牙掐腿都無濟於事。打開電視亂播一氣,直到音樂響起來。靈秀說當時放的是鄭鈞的歌。於此,她的評價是這小夥兒很帥,歌也行,還說鼻子大下面一般都不小,用她的話說叫“自己兒子不在那擺著”。之前所說有沒有邏輯漏洞先不提,隻最後這句便讓書香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還引為平生最自豪的一件事——即便開始被她騎身上繳瞭械,隨後第二炮肯定會讓她軟下來。不過即便如此,書香也從沒哪怕喊過她一聲騷貨,因為他跟媽說過,“騷”已經是性愛時他所能表達的最大極限。靈秀倒是看開瞭,說或許是心境變瞭,不騷怎會把自己兒子睡瞭,肯定還是騷。隨之捧起書香的臉,說兒子這麼優秀,當媽的哪能拉跨,“要是再跑就永遠都找不到這麼好的男人瞭。”打夢莊到良鄉,打黃浦江到太平洋,她說始終還是自己兒子最棒——“這麼多女人為之傾心。”
“媽你又吃味瞭。”書香摟著她腰,說別人拴不住你兒子的心和胃,“就柴靈秀能鎖住這條根。”
“鎖住不說跟我商量?”
“商量就走不瞭瞭,這輩子也甭想走瞭。”
“你咋知走不瞭?”
“大鵬都被編進去瞭,我這帶薪的能不編?可能嗎?”
“這老歌叫啥來著?”
“盛夏的果實。”搓著靈秀大腿,書香說這輩子就賭瞭這麼一回,結果還真就給自己找到瞭歸宿,“媽你咋哭上瞭?”靈秀閉著眼,卻把手伸到瞭屁股後頭,輕輕掐瞭起來。“還不是讓媽去頂著。”書香坐起身來給她擦抹眼角,說就欠最後一個儀式瞭。靈秀打瞭他一下,說才不要呢,“老娘這輩子都是你媽。”
“新娘老娘都是兒子一個人的。”他捧起靈秀的臉,親瞭過去,“沒誰都不能沒有你。”他說這一切都是媽給的——不但給瞭兒子天生一對強大的腎,還給他配瞭一挺能殺個七進七出的霸王槍,“是不是?”給他頂得晃起身子,靈秀說不是,卻在“沒個正行”中摟抱住兒子的脖子,隨後把腿一盤,又纏瞭上去,“知道嶺南內晚媽心裡想啥呢嗎。”書香說知道,不過又搖起腦袋,其時,床角也嘎呦起來。“身邊全是養漢老婆,連自己兒子都卷進去瞭。”不過靈秀還說當時害怕極瞭,“別看做瞭,就怕你瞧不起媽。”
“那咋不讓兒子跟你一塊兒洗?”
“你以為跟你做過就腦瓜子一熱啥都不想瞭?”
“不也沒在泰南,誰能知道。”
“拿別人當傻子還是當瞎子?”
“不是內意思,最後咱不都去床下面搞瞭。”
“不床下面搞還惦著上你姑床上搞介?”
“哎呀,內純粹是烏龍,她到現在也不知道咱倆這關系。”
“反正也這樣兒瞭,愛咋咋地吧。”
“她真不知道,真的,事後還說旁邊有你跟她兒子,她嚇壞瞭。”
“怎就沒抽你呢?”
“先擦擦吧媽,太滑溜瞭,還聽嗎你?”
“我不聽,我不聽,你還說你娘也憋的厲害呢。”
“我大跟我姑父看著一樣,又不一樣,反正都差不多。怎麼說我娘跟我姑呢,人到中年,性欲旺盛又得不到滿足。”
“磨蹭啥呢你還,快擦啊,跳個舞都跳床上去瞭,裙子都褶巴瞭。”擦完事,靈秀脫裙子上床平趟,剛把枕頭撂好,書香就趴瞭上去。這麼“噗嗤”一竿子下去,靈秀“呸”地揚起瞭上身,腿也岔開瞭。她閉著眼,雙臂一展,一手摟背一手抱頭,順勢,肉滾滾的兩條長腿也盤兒子屁股蛋兒上瞭,“啥時搞的?”書香正一起一伏,哪料媽來這麼一手。“跟你姑!”
想瞭下,書香說大鵬初中畢業內年,說打嶺南回來在火車上解手時搞上的。他說當時自己腦瓜子都大瞭,“急沖沖進來就把我堵裡瞭,然後邊尿尿邊問我昨兒對她都做啥瞭。”靈秀說活該,叫你作,叫你盆碗全占著,“換你姑年輕前兒,不撕你才怪呢。”
“是我姑主動撩的裙子,毛全濕瞭,問我昨兒是不是第一次,親口說的——我跟姑夫第一次時一模一樣。”應當適可而止,卻在勾起回憶時忍不住多說瞭幾句,“也不讓我召姑,哪知道怎麼回答她,就學我姑夫喊瞭一聲他媽,我姑當時就軟瞭。”靈秀“切”瞭一聲,說就編吧。書香說真沒編,“內年暑假你來天海,不還問我娘五一來沒來嗎。”
“你不說做夢跟你娘搞的嗎。”
“確實就是做夢搞的,不過我說不清後面是不是還都我大授意的,應該猜到我看錄像帶瞭。”
“你娘跟你姑也是……媽沒數落你,沒數落你。”輕撫著兒子腦袋,靈秀說既然遠走他鄉就讓內些爛賬過去吧,也時過境遷瞭,總不能掛身上一輩子。她說跟你取得名字一樣,有舍有得,知足常樂,“給媽來次猛的吧,你想要的一切媽都給你,就差給你生孩子瞭。”
“這輩子也不想讓你再挨刀瞭。”
“兒子有本事,啊,又遊進來瞭,啊鞥,臭缺德的,真當你爸瞭。”哼吟聲響徹屋宇,幾如嶺南之夜再現……
其時打浴室出來靈秀就已經做好心理準備。轟隆聲下,窗子上一片模糊,似乎要被炸裂開。電視沒關,還放著歌,裙子裡的內褲也已然換成瞭月經帶,當兒子給她捏完腳丫,捏上小腿時,她就把雙腿支瞭起來。書香仰臉看瞭看,媽似瞇非瞇,不知在想什麼,給她揉捏完腿肚就壯起膽子撩開瞭裙角。貌似丁字褲的玩意出現在書香面前時,短暫的詫異很快就被上湧的氣血替代,浴巾裡的雞巴也隻是晃瞭一下就朝天挑瞭起來。他伏下身子,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底氣,給她捏瞭幾下膝蓋之後,手就滑到瞭她大腿內側。心口窩裡響著炸雷,腦袋裡也炸起來瞭,隨後一分雙腿,就蝦似的把腦袋紮瞭進去。時至今日,回想起樟腦球味兒還意猶未盡呢,他說不止餐桌上變換口味,每次夫妻生活也都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真是嘴吃刁瞭,雞巴也跟著刁瞭。
修長而結實的雙腿熱氣哄哄,像剝瞭皮的菱角。月經帶彈性十足,隻一扯,便把裡面水露露的屄露瞭出來。不知道媽什麼表情,反正書香自己早就漲紅臉瞭,借著酒勁,他把嘴一張,堵在屄上就嘬瞭起來。肉片滑溜溜的,很快便泉眼似的竄出水兒來,而當他意識到有人在叫自己時,擋在頭上的裙子不知何時已被撩瞭起來。他仰起臉,大張著嘴,浴巾也被扯瞭下來,露出瞭精赤的身子。怎麼結合的忘瞭,隻記得媽抱著他親,再後來他就仰倒下去,聽到瞭啪啪聲。媽背對著他,也不說話,像是遙不可及,就在他伸出手來夠向內對大屁股時,期盼著媽能轉過身子,他就怪叫起來。他說不行瞭,要射,跟被什麼東西往外抽似的。緊接著小肚子一陣突突,媽也仰倒下來,他就控制不住地抽射起來。大一暑假同學聚會時,書香彈的是鄭鈞的新專輯《怒放》,彼時除瞭追憶嶺南之行,還跟離夏說呢,這歌也頗具代表性。起身或許是因為媽先動彈的,她說別流床上,於是書香就抱著她來到瞭床下。窗外雨打芭蕉,和去年八月十五所不同的是這裡不是泰南,相同的是,母子二人又連在瞭一起。“都幾個月沒碰你瞭?”書香雙手搭在靈秀髖上,挨挨擦擦地站到電視櫃前,看她半仰起臉時,還晃悠瞭兩下屁股,登時心領神會往後抽撤起來。麻勁兒已經過去,他就在抻瞭抻月經帶後鼓秋起屁股朝裡挺瞭起來。臀肉在顫,果凍似的,除瞭晃人二目,每抖一次還像小前兒跟她去姥傢時走的內條土路,顛上顛下的,屁股蛋兒都麻瞭,卻非常舒服。又像是枕在她腿上,被小手扒開後用耳勺掏飭,陽光撫在臉上,香噴噴的,盡管摸咂兒時常被嚇唬,不過還是讓他摸瞭個遍,連奶頭都給摸起來瞭。“哎呀,肏死我啦……”不知是因為這聲呼喚還是因為拔火罐似的被屄裡的嫩肉嘬吸,不是身臨其境真的難以想象,此刻撅起屁股跟自己交合的人會是母親,為此,他甚至掐瞭自己一把。沒錯,確實就是母親,內個打記事起他就開始叫媽的人。
“媽,我想抱著你。”摳抓奶子時,書香終於說瞭出來,“想抱著你肏。”
一陣嗬嗬過後,靈秀搖瞭搖腦袋,說該閃腰瞭,坐椅子上吧。哼著朝前直起身子,轉過來時,臉上鼻尖上沁滿瞭香汗。書香也抹瞭把臉上汗,說躺床上,話說出口才意識到媽濕透瞭,水兒都流到瞭大腿上。他看著她,被小手抹去臉上的汗時,他看到媽笑瞭。媽問舒服嗎,他搓起脖子“呸”瞭聲,瓦藍色杏眸上泛著紅暈,他說媽你是不是哭來著?她搖瞭搖腦袋,轉身打包裡拿出手紙。本來不想讓媽給擦,卻眼瞅著被她捏起瞭雞巴。“記著以後戴套。”手紙打濕瞭,團成球時,吧嗒一聲扔到瞭地上,“傢裡又不是沒有。”
“媽,我想抱著你。”媽捋著雞巴套弄,分開瞭雙腿,她說該閃腰瞭,站著來吧。於是書香就往下縮瞭縮身子,被小手牽引,搭觸到柔軟濕滑的屄上時,朝裡一捅,噗嗤一聲,媽就摟住瞭他脖子。龜頭朝裡擠,媽皺著眉,輕咬著嘴唇,直到齊根沒入被她拍瞭拍脊背,“頂到媽瞭。”喘息聲綿軟而又潮濕,身子又抖瞭起來,說著要媽命瞭,夾得書香直吸冷氣。他說太緊瞭,讓她輕點。“不一直都想當你爸嗎。”這話也要瞭他命,他就搬著媽的雙腿,把她端瞭起來。
“媽,媽啊,我就想肏你。”
“你不肏著呢。”
“想肏一輩子。”
“肏吧,媽讓你肏一輩子。”世間最難脫的褲衩就掛在她屁股上,還是那個追在她屁股後頭碾的孩子,還是那個賭氣之後跟她喊媽我沒錯的孩子,而她,咬著他肩膀,正被肏著。“咋這硬,啊?要媽命啦。”她說,她緊摟著兒子,她說:“該閃腰瞭,閃腰瞭。”哼叫的同時,她也聽到瞭兒子的呼聲,“媽你舒服嗎?”她說舒服,她說也就結婚內幾年這麼痛快過。
書香能做的就是不遺餘力地掄起胳膊和雞巴,他說就算死瞭也值瞭。呱唧中,脖子和脊背一痛,隨後聽到媽拉長調子哼叫起來,緊接著肩膀頭子上便給她咬瞭起來。她說是想要媽的命嗎,火似的箍著書香,抖成瞭一團。“床上吧,床上吧。”她說,“天那,你死瞭我也不活瞭。”然而當她仰躺在床角上時,被嘴堵住屄口,沒多會兒便又翻身跨坐到瞭兒子身上。她把褲襪拿瞭出來,墊在瞭下面,她說豁出去瞭,反正已經做幾次瞭。大腿平分成一字,一扯月經帶,就把私處敞給瞭兒子。
嫩嘟嘟的屄唇在向自己招手——翕動間露出裡面的粉肉,不等媽坐下來,書香一拉她手,挺起屁股朝上就挑瞭過去。咕嘰一聲,濕滑而又滾燙的屄腔迎頭澆起一股熱汁,媽也扣起他手來。十指蔥蔥,飽滿的月牙上泛著紅潤,像她的臉。奶子更像是兩個帶水的車前燈,又大又圓又翹,滾顫中,撇著八字,閃著亮光。小腹上堆起的一道肉褶壓力泵似的,每每直起身子展露出平滑的白肉,亮出內抹烏黑陰毛,書香的雞巴就被一個肉碗緊緊嘬吸起來。“媽,屄真肥啊。”他實在不知該怎樣表達瞭,“我是不是又回你肚子裡瞭。”這溫暖讓他亢奮而又滿足,說從未有過都不為過。而媽也肯定他瞭,說肏到頭瞭,“頂媽屄芯子上瞭。”那軒起的眉頭舒展又綰起來,再舒展再顰蹙,水似的。她人也似水,白光中,上下跳躍,直讓人想起多年前她在漓江畔上唱起的內首《連就連》。“媽,我想肏你一宿。”廢話沒帶猶豫就打書香嘴裡吐瞭出來。松開手,他摳抓著大屁股騰身而起,濃鬱的屄味面前,他看瞭看交合處,晃著屁股就把底下的褲襪抻瞭出來。其時也沒想過讓媽穿上,豈料竟聽她說第一次就是被兒子扒掉的褲襪,是不是想讓媽穿給你看。當然想瞭,於是書香就朝她點瞭點頭。
靈秀套上褲襪時,也把短高跟穿在瞭腳上。她坐在床角上,月經帶嵌在屄縫裡,隔著褲襪都能看到屄唇,又鼓又肥,掰瞭瓣兒的饅頭似的。茂盛的陰毛打月經帶的邊角溢出來,趴在褲襪裡,黑亮黑亮的。隨著一聲刺啦,她咬瞭咬嘴唇,就看一根水露露的雞巴貼到瞭自己的卡巴襠裡。她說輕點時,兒子已經把她雙腿扛瞭起來,還把其中一隻鞋子給她脫瞭下來。不是被兒子抱起來唆啦過,她可從未有過這種體驗——腳趾頭在舌頭上打滑,悄無聲息間,屄就給雞巴豁開瞭一道口子。“哎呦——”她抓起床單,隨後還仰起臉來朝下看瞭看,可惜的是,雙腿被兒子攏在一起,她啥都沒看見,“輕點,啊……”剛繃起屁股就又攤開瞭,酸麻和電流齊至,她哼唧著,都覺察到瞭騷水正打屄裡一點一點往外湧。“全插進來瞭嗎?天那,狗雞啥時變這麼長的?”屄已經被完全撐開瞭,唆啦聲中,另外一隻腳上的鞋子也被脫瞭下來。粗碩的龜頭在她體內無聲地打著啵兒,像是要撞開宮頸大門,插進她子宮裡,“你爸都沒插過這麼深。”就是因為這句話,她又被抱瞭起來。她摟著兒子,央求他說別太猛瞭,細水長流,“媽騎你腿上還不行?”
書香摟抱著她坐在床角上,說內人用過的自己也要試一遍,沒用過的姿勢更要給媽試試瞭。他說這半年心裡頭特別扭,既希望媽晚上能早點休息,偏偏又說不出口,他說啥時能像現在這樣該多好。靈秀緊摟著他,也晃起屁股,她告訴兒子今晚啥也別想,就當是做瞭個美夢,“不一直都想跟媽做愛嗎,那還等什麼呢?”看著內一臉嬌媚,穿著褲襪用屄給自己捋著龜頭,前所未有的快感便在裹吸中徹底釋放瞭出來。
“行嗎媽?”
“行,行,媽屄都讓你狗雞抻平瞭。”
“啥啊媽?”
“屄裡面的肉啊,天那。”
“媽,媽啊。”
“啥?”
“這撮屄毛還真濃。”
“你別老摸它,晃悠兩下啊,嗯啊,輕點,輕點。”
“裡面太滑溜瞭。”
“還不都是你鬧的。”
“媽,能叫你名兒嗎?”
“不能。”
“靈秀。”
“咋,咋又抱起來瞭?”靈秀嘴上說,心裡卻早已漾起一團火來。她雙腿盤在兒子腰上,說要是累瞭就把媽放下來。後來,她坐在瞭電視櫃上,說這樣就不至於閃腰瞭,直看著肏過自己的雞巴急匆匆地插進來。因為看到兒子臉上抽搐起來,肏得越來越猛,她問他是不是想射瞭。她翻起白眼,人都快躺櫃子上瞭,她說射屄裡,射媽屄裡,射靈秀屄裡。於是書香就把慫肏瞭進去。白花花的精液冒著泡,順著靈秀殷紅的肉穴湧溢瞭出來。她呼喘著,打電視櫃上下來,蹲在瞭地上,問兒子還想嗎?書香大口喘息著,說想,說歇會兒還要跟媽肏屄。粗口說出來時,雞巴就給媽攥在瞭手裡,下一秒,又被含進瞭嘴裡。他想告她擦擦就行瞭,沒必要再用嘴去裹,媽還是給他舔瞭個幹凈。這一宿,他抱著這團美肉,叫著媽,一下接著一下捅她的屄。媽盤在他身上,也一口接著一口叫著兒子,他都忘瞭這晚做瞭多少次瞭,隻記得醒瞭就壓上去,做到最後,射出來的都成瞭空氣,轉日是扶著床站起來的……
像倒出來的紅酒,除瞭辣和酸,醒著醒著或許也會有股子甜吧。門開瞭,書香探出腦袋看瞭看。他伸出手,拇指和食指捏瞭兩下鼻子就上前打楊華手裡接過瞭輪椅,推著楊廷松來到瞭客廳裡——他問抽煙麼還,楊廷松說給爺點一根。書香說抽什麼抽還,這麼大歲數瞭不知道收斂?轉而看向李萍,問道:“瞅這意思,在傢還偷著抽唄。”緊隨其後便探著身子看向楊廷松,問是不是,“就控制不住這嘴。”李萍說隻是偶爾解解饞。書香沖楊廷松說還夠滋潤,剛想說吃塊火龍果,內邊已經探出手來夠向瞭車厘子。“哎哎哎,牙沒瞭就別捻摟硬的吃瞭。”他說。楊廷松說爺鑲瞭滿口(假牙)。果然滿得不能再滿,不過書香說那也少吃,看著臉現老人斑且垂垂老矣的人把車厘子填進嘴裡,還吧唧得擲地有聲,他說這玩意吃多瞭裂心。自開門到現在也沒理楊偉,甚至對這個也是不請自來的人連看都沒看。扭轉目光又瞅向雲麗,說我二哥跟我二嫂還過不過來。雲麗說在路上呢,因為下午有個會,要不早就到瞭。於是書香朝妙妙揮瞭揮手,說趕緊給你爸去個電話,問他現在到哪瞭,“還有你姐,差不多瞭也該回來瞭。”妙妙吐瞭吐舌頭,掏出手機撥打過去,愣瞭會兒,她說我姐跟人在唱歌,笑著吐瞭吐舌頭。不想這歌一直唱到瞭十一點,就在眾人都以為顏顏不回來時,她把電話打給瞭書香。書香說拉倒吧你快,還接你去,自己打車回來。顏顏說現在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瞭,剛打酒吧門口吐完。掛斷電話,書香掃瞭眼書文,說你閨女怎不說給你打呢,怎麼擦屁股總找她三叔呢?謝紅紅說顏顏打小就跟三叔親,當然得找你瞭。書香給雲麗和楊剛杯裡又續瞭點茶,說這要是自己閨女,早就掄大巴掌瞭。靈秀說趕緊去吧,大晚上的。“老三才舍不得打呢。”煥章內邊已經把浩天呼過來瞭,上瞭車,書香跟哥倆就風風火火朝南招呼瞭下去。
摩托聲不時打道南傳過來,據聞是有人在打比賽,偶爾白天也會冒出來,不過相對較少一些。顏顏說她失戀瞭,下午還跟她奶鬧瞭一肚子氣,“有煙嗎三叔?”書香說這車裡沒人會抽,忍忍吧你就。哪料顏顏撲上來就翻兜,一把就將他上衣口袋裡的中華掏瞭出來,“不說沒人會抽嗎?”這麼一鬧,車前座頓時傳來笑聲。煥章說現在這小年輕比咱內會兒兇多瞭。浩天打著輪,往輔道上一轉,嗡地一聲就提起速來。他說內會兒打架很少花錢,這會兒就不一樣——先來一波黑社會給你算賬,如果還沒傾傢蕩產,第二波醫院也叫你傢破人亡。經他這麼一提,煥章說前一陣有個傢夥惹到魏哥媳婦兒瞭,雲濤給辦的,“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他說顧哥是遠離江湖瞭,不然非挑瞭內個叫王曉峰的傢夥。他說倒是也殘瞭,成太監瞭。顏顏對此不敢興趣,問三叔說怎沒開你內輛龍騰牧馬啊。書香說有的車坐還挑,你媽內輛大G不比三叔這車好。顏顏說當然是三叔內車好啦,拉風啊,多硬啊,又是限量款,這誰不知道。書香說被你顧大拿去裝修瞭,真是個話癆。進瞭院,他讓顏顏從後門進去,忽地又招手喊住瞭她,他說上二樓先跟你奶說會兒話,別不言語。打車廂裡給浩天提溜箱酒,書香讓他給弟妹去個電話,隨後就把人拉進瞭屋裡。敲門聲響起來時,他耳朵一支,說準是我媽過來瞭。一別經年,聽到嬸兒張嘴召喚出浩天這兩個字,浩天都有些驚訝。煥章說忘瞭嬸兒是幹啥的瞭,說的浩天直拍腦袋,煥章說看見沒,他說不光這屋,樓上樓下裝潢這塊全都是嬸兒設計的。靈秀說別幹坐著,吃水果,她說十多年沒見,人倒是沒變,不過比以前高瞭,也壯實瞭。說著,朝一旁指瞭過去,“得說你楊哥瞭,哪有三更半夜折騰人的。”浩天說哥們弟兄二十多年關系,不叫事兒,笑著,他說老麼多年沒嘗嬸兒的廚藝瞭,能不能行個方便。靈秀“嗨”瞭一聲,笑著說還當什麼事兒呢,問他約好日子沒。浩天說剛聯系完。靈秀想瞭想,說那就後兒吧,正好趕上立秋,又是周日,她說連看看小魏在沒在傢,把他們幾口子也都喊過來。
會館開業定在轉年春,除瞭這個,書香還建議煥章和浩天在城區投資一下房產,他說09年保利還7000一大關呢,這會兒都漲到一萬七瞭。拇指食指和中指捏在一處,他說七年光景翻瞭一番還多,他說據內部人士透露,說著就忍不住笑瞭起來,“破兩萬應該沒大問題,到時,轉手再一賣。”臨睡前又說到瞭二孩上,煥章說現在養個孩子簡直太難瞭,這還是有點底兒的。浩天表示贊同,說生個姑娘還好些,要是再來個小子這輩子就完瞭。他說彩禮錢就十萬,還不算之前上學挑費亂七八糟的花銷。煥章又說,他說知道麼楊哥,沒樓房連娶媳婦都難,還生?書香說這塊倒是欠考慮,嘆瞭口氣,他說一個畢竟太孤得慌瞭。“別說別人瞭楊哥,你自己的事兒啥時候辦,這都等著喝你喜酒呢。”
“我?”哥倆面面相覷,說不是你還是誰,“大夥兒可都等著呢。”書香說這歲數誰還跟啊,都中年油膩瞭。“一個人獨慣瞭,事兒還賊雞巴多。”他笑著搖瞭搖頭,“看著大夥兒都挺好的,哥心裡也痛快。”
開業典禮時,書香換瞭套西裝,剪彩完事,人就都給他請上瞭三樓。開業酬賓三日,第二天是媽生日,原本計劃在燕翅樓,靈秀說折騰來折騰去沒意思,地點就定在瞭妙香會館。基本上沒用書香張羅,電話就一個接著一個打瞭過來,他還說發請帖呢,這下倒都免瞭。不過他還是背瞭出來給眾人送瞭過去,甚至連楊偉都邀請瞭過來,“我媽過六十大壽。”按他的意思說,全客一些,畢竟一輩子就隻一次。年前還給靈秀買瞭身帶領的紅旗袍呢,說過年就穿這身兒,結果一直擱到現在。被叫上三樓時,他眼前一亮,在場的女性不知何時竟都齊刷刷地換成瞭旗袍。媽就站在人群裡,一身紅旗袍,正朝門口笑著。娘也是一身紅旗袍,六十大壽時他給寄來的。“來來來,唱歌來。”娘喊著麥,把話筒遞到瞭媽手裡。大屏幕上放著近四十年來他拍過的所有照片,包括內些年的旅美生活。當內首《永愛將心偷》打靈秀嘴裡唱出來時,書香捧起手來捂在瞭鼻子上。“三叔手上戴戒指瞭?”顏顏眼尖,緊接著,所有人就都看見瞭書香無名指上戴著的戒指。
~後記~
打會館門外碰到許加剛時,書香愣瞭下。打樓上被喊下來時,他真以為是徐老劍客回來瞭呢,哪知是自己聽錯瞭(一個是姓許,一個是姓徐,難怪。)這人瘸瘸拉拉地,嘴裡翻翻著,還朝書香吼瞭兩句。說免費酬賓憑啥不讓他進來。書香說今天我媽過生日,想吃啥我給你點。許加剛說黃燜有嗎,上下打量起來,還問書香是誰。書香也沒廢話,點好之後還給他上瞭根煙,直到外賣小哥騎著電瓶車開到近前。小哥個子不高,問誰點的餐,伸出手的剎那,胳膊上紋的蠍子也露瞭出來。書香皺瞭下眉,把墨鏡摘瞭下來,揉瞭揉眼,就喊瞭聲保國。他看到小哥掃過來幾眼,還撩瞭兩下中分,真的像極瞭保國。不是因為想不開而自殺,保國現在應該三十多瞭。
“楊哥?”又是許加剛。
書香朝他笑著點瞭點頭。
“當年為啥打我?”
“用說麼還?”
“我給你看樣東西,你肯定猜不到。”
“誰?我娘?”書香擺瞭擺手,“天不錯,你走吧。”
“我沒騙你。”
叫住“保國”時,書香朝許加剛揮瞭揮手,“走吧,都過去瞭。”
渭南店開啟後,廣西內些孩子們就都被帶出山瞭。書香說心願瞭瞭就該走瞭。離夏問他車裡放的是什麼歌,又是溝頭堡又是太平洋的。書香告訴她說這歌叫《嫐》,一個叫RockMH唱的,“移民的話,哥在美國等你。”
溝頭堡裡勾人醉,良鄉城內良傢的娘,寒窗苦讀寒窗夢,道盡酸甜我道夢莊。
東邊落盡東邊雨,西天普渡我走申江,跪天跪地跪老媽,信神信鬼我信滄桑,前塵俗世前事命呀,返璞還真也不書香,不取三千水一瓢,隻為明日醉斜陽,百花叢中百花嬌艷,洗盡鉛華他媽的就洗夢想,跪天跪地跪老媽,信神信鬼我信滄桑,跪天跪地跪我娘,信神信鬼我太平洋……
2021年12月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