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立半晌,才想起來要推算紫涵為何出宮,以及目前身在何處,我急忙凝神施法,但卦象顯示的結果朦朦朧朧,宛如深夜行走於大霧之中,什麼也看不通透,一連幾次推算,都是如此結果,我也無計可施,隻得停止無謂的推演。
出現這樣的結果,隻有兩種可能,一是有某位同樣精於推算之道的大能,事先遮蔽瞭天機,隱藏起關於紫涵的一切,另一種是紫涵出宮之後,天機氣數發生變化,擾亂瞭卦象,因此跟紫涵有關的一切事情都無法推算。
不論是哪種情況,在短時間之內,我都無法算出紫涵為何出宮、身在何處、安危如何瞭,心中不禁焦急萬分,我畢生醉心於推演,向來喜歡高瞻遠矚、謀定而動,此刻不能洞悉天機,隻覺得煩亂之極,這也是所有習慣推演的修士的通病,就像過慣瞭金戈鐵馬的將軍,受不瞭小橋流水的田園生活。
何況,一般的事情算不出結果,也就罷瞭,可現在事關紫涵的安危,我怎能平靜?勉強壓抑住焦躁感,仔細回憶往日的一切,竭力找出蛛絲馬跡,到瞭此時,我才開始發覺一些從未重視過的細節,許多疑點一一從腦海裡浮現出來。
事情的開端,自然是元始經,自從兩千三百餘年前此經出土,立刻引起軒然大波,我和紫涵的平靜生活,也是從那時起才開始產生巨大變化,紫涵更是慘遭凌辱千年之久。
其後,我歷盡殺劫、身被鎮壓,樁樁件件,又都指向四象鼎,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個道理我一開始就明白,但此刻想來,卻不禁大為疑惑,想不透這些神物為何會突然出土?
七星環出世在即,其他的混沌至寶也隱隱有出土的跡象,四大兇險奇地中的不周山奉我為主,北冥冷海目前沒有絲毫選定真主的跡象,還算是比較平靜的,但另外兩處險地似乎即將有大能入主加以掌控,至於是誰,還未有定數,如此一來,接下來的數千年裡,機緣大的無以復加,劫難跟機緣相生共存,自然也不會小到哪裡去。
要是每一次機緣都引發大戰,隻怕周天六道血流成河,再無寧日,現有勢力肯定要重新洗牌,八大勢力、七大種族也不知能不能在殺劫中留存、延續下來,這實在是非同小可的事。
其實,每個人身邊都存在很多問題,隻是往往被忽視瞭,甚至是故意遺忘掉,但一旦靜心思考,深究起來,往往會大吃一驚,才發現事態的嚴重,所以大多數人都是信奉難得糊塗,諱疾忌醫的。
這一路想下來,我隻覺得寒毛直豎,頭皮發麻,冷汗塌透瞭道袍,取出元始經,握住四象鼎,質問道:“你們這些神物出土,究竟有何種目的?你們既然沒有靈智,不會享受,為何要讓周天六道積屍如山、血流成河?”
神物是沒有靈智的,它們沒有喜好,隻是按照氣運、定數行事,最多不過是依靠本能來護主罷瞭,這就算是通靈瞭。
面對著我的質問,元始經、四象鼎沒有絲毫反應,似乎是死物一般,而我就像是一個對著石頭說話的瘋子,但我知道,它們是在裝聾作啞!之前指引我藏身鎮天羅盤的通靈行為,已經明明白白顯示它們是洞悉天機氣數的,但它們就像是最吝嗇的守財奴,絲毫不願意跟我分享它們的財富——目的、天機!
我的心沉瞭下去,我就算把周天之內即將降臨浩劫的事,告訴八大勢力以及散修強者們,他們也不會相信,更不會停止搶奪即將出土的神物,殺戮不僅不會停止,反而會越演越烈,我就像看著戲文的觀眾,知道結局,卻無力改變結局。
被鎮壓在須彌山下,最難熬的日子卻不是之前的一千二百九十年,而是這最後十年,既擔心紫涵的安危,又擔心天地內的一切生靈,雖然我從不在意別人的死活,但我發現的天機浩劫實在太過可怕,以我現在的修為,都覺得恐懼到骨髓裡。
這十年過的無比漫長,畢竟在焦慮中度過每一天,遠比在修煉中渡日難熬的多,我每天抵禦佛光之餘,一定要找些事情來做,以減輕焦慮情緒,而且,我一定要活下去,找到紫涵,帶她逃離這些劫難,因此,我利用鼎內的數千件法寶回爐,融合須彌山不停照下的佛光,煉制瞭大批一次性法寶,功德佛光珠。
這法寶是將佛光壓縮到極限,儲存在器坯裡,攻擊時可以瞬間引爆,威力巨大,就和雷霆子、烈火珠是一樣的消耗類法寶,雖然隻能用一次,但往往能收獲奇效。
熬啊,等啊,終於忍到瞭脫劫的那一天!
雖然我沒被佛光渡化,但六菩薩絕不會輕易放我出去,我雖然推算到今日脫劫,但具體如何脫困,仍然沒有絲毫頭緒,但我也知道,指望六菩薩大發善心,或是突然中風是不可能的。
正所謂:有福之人不用忙,無福之人累斷腸!奇跡就在我意想不到的情況下出現瞭,居然有大批修真者攻打靈山,準確的說,是圍攻龍華寺!這些修士的目標非常明確,直指龍華寺後山的須彌山!
這些修士為數眾多,足有三、四萬人,雖然以妖、魔兩道為首,但隸屬仙、鬼、人、神四大種族的強者也不在少數,甚至連和尚、喇嘛、羅漢、比丘等佛門修士也摻雜其中,跟寺內的眾多佛修展開大戰,局面混亂無比。
因為六位菩薩在這千年裡從未離開須彌山,對於外界近年發生的事情知道的並不多,此刻龍華寺一方被眾修士聯軍打瞭個措手不及,隻能依靠禁制、陣法禦敵,攻守雙方一時間爭鬥的慘烈異常,每時每刻都有修士魂飛魄散,宛如修羅地獄!
這很有可能是眾多勢力組成瞭聯盟,或是八大勢力中聖境的人馬,畢竟聖境本就是七大種族中的叛逃修士組建起來的勢力,內部魚龍混雜,高手眾多,神秘無比。可無論是哪種情況,他們的目的都是元始經、四象鼎,而我脫劫的機會也隻有在混亂中才會出現,所以暗暗期待局面變得更加混亂。
龍華寺被真慧菩薩經營萬載,徒子徒孫眾多,寺內外禁制重重,來犯的眾修士雖不乏強者,且占瞭先手,但一時三刻也攻不進來,須彌山在龍華寺後山,戰火暫時波及不到,但六菩薩也知道事態緊急,立刻分出三位,前去迎敵。
我靜坐須彌山下,聽著前山龍華寺內慘叫不絕,隱隱還能看到鬥法時的寶光瑞氣,心中暗暗嘆息,真是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六菩薩若不起貪念,座下的弟子怎麼會死傷無數?何況,靈源等四位菩薩並不隸屬於龍華寺,隻是為瞭神物,而和真慧聯手而已,此刻神物沒得到,惹得一身騷。
到瞭此時,六菩薩隻剩三位,而且凝神待敵,已經不再催動須彌山來渡化,我也準備出手突圍,一祭四象鼎,先震碎鎮天羅盤,跟著朝須彌山打去。
鎮天羅盤雖是至寶,但被佛光鎮壓一千三百年,早已脆弱不堪,因此一擊而碎,但須彌山有三位菩薩加持,急切間攻不出缺口,被四象鼎擊中,隻是微微晃動。
六菩薩中本是真慧居首,但他和另外兩位菩薩前往寺內拒敵,此刻便以靈源為首,見我出手反抗,立刻作獅子吼:“葉凌玄,來瞭幾個毛賊攻山,你就以為得瞭強援?不要心存僥幸,誰也救不瞭你!”
我冷笑一聲,毫不理會,繼續催動四象鼎猛攻,因為我一直在融會貫通諸傢大道,法力比千餘年前更進一步,此刻將須彌山沖得微微晃動,三位菩薩連忙運轉佛光加持,一時間形成僵局。
如此以一敵三,我漸落下風,就在此時,龍華寺內忽然竄出數道光華,四前三後,直向須彌山沖來,遁速奇快,竟都是周天內第一流的強者。
今日之事關涉脫劫,實是非同小可,我雖然全力仰攻須彌山,但一直眼觀六路,此刻百忙中一瞥,發覺來的都是老熟人,六目犼王、三頭鎮海蛟、噬魂魔君、血羅魔君四個妖魔沖在前,真慧菩薩三位追在後,邊打邊遁,鬥得激烈異常。
千餘年前,這四位吃瞭佛門的大虧,都是桀驁不馴的梟雄,哪裡肯善罷甘休?今日竟然殺上靈山,看來他們報仇之餘,對四象鼎、元始經仍不死心呢!
但我心裡隱隱奇怪,既然四大妖魔現身,自然說明此次攻山的眾修士並非由聖境一方單獨領頭,而是眾多勢力聯盟,那怎麼不見天庭、地府、世俗、天界、聖境的強者出面?他們不降臨,事後如何瓜分神物?難道真以為憑這些小嘍囉也能和大妖巨魔相爭嗎?
之前佛門雖然輕易取勝,但那是趁妖魔內鬥之際偷襲,此刻平手相鬥,三菩薩便攔不住四妖魔,被他們一路橫沖直撞,殺到瞭後山。
此時局面微妙萬分,四妖魔隨然想奪神物,但佛門十方化緣,向來隻入不出,哪裡肯把到嘴的肥肉吐出?我一心脫困走人,可六菩薩自覺未盡地主之誼,極力挽留,因此形成四妖魔猛攻須彌山,跟我內外聯手的情景。
佛門六打五,又占瞭地利,似乎不難取得上風,但我有四象鼎在手,攻勢奇勁,因此倒也鬥得旗鼓相當,僵持片刻,一個嬌媚的聲音突然響起:“哎呦,這是怎麼回事,這麼多情哥哥在打架,小妹看的好害怕啊,情哥哥們,快別打瞭,給小妹個薄面,萬事好商量啊。”
這聲音又嬌又嗲,魅惑萬分,膩人之極,傳入耳中,隻覺得渾身骨頭都酥瞭,眼中雖然尚未見到來者的身形容貌,心中已情不自禁的認定必是傾國傾城的美佳人!
場中眾強者哪個不是修煉多年,定力精純?但這勸架的嬌聲嗲音入耳,手上都情不自禁的緩瞭一緩,忍不住側目去看是何等尤物,但我卻瞥見噬魂、血羅兩位魔君表情微帶凝重,似乎對來人頗為忌憚!
定睛看去,隻見場外並肩站著兩位女仙,容貌全無二致,竟是一對孿生姐妹花,宮裝仙裙也式樣相同,但一者白裙如雪,一者黑裙似墨,穿白裙的女仙,柳眉星眸,鼻挺腮紅,身材高挑,風姿傲立,但神態冷漠,似乎拒人於千裡之外,我閱女無數,知道這等女子一旦打開心房,勢必熱情如火,在床上更是風情萬種,放浪無忌,等閑男子必定降不服她!
黑裙女仙面目身材皆與白裙女仙完全一致,但神情放蕩,媚眼亂拋,未語先笑,酥胸亂顫,似乎是個十足的淫娃,剛才魅惑至極的聲音就是出自她的口中,但我知道,其實這等女子極難上手,絕不似白衣女子那般能輕易褻玩,想和她同床共枕,必定要有極大耐心,還要做好被她戲耍、爽約無數次的準備。
我並不認得這兩位女仙,也沒聽說哪個勢力有此等絕色姐妹強者,但真慧菩薩和靈源菩薩已經驚疑出聲:“七情魔君!六欲魔君!連你們也來瞭,當真要和我們拼個魚死網破嗎?我們靈山佛門決不是任人欺辱的!”
兩位菩薩口中雖發豪言壯語,但不自覺的抬出整個靈山來壯門面,話裡那隱隱的忌憚之意,在場的強者有誰聽不出來?
一聽這兩位魔君的名號,我不禁大吃一驚,暗罵自己真是昏瞭頭瞭,竟然忘瞭這對吸精魔煞!一向聽聞她們隱居血獄多情海內,早已不理世事,沒想到居然降臨靈山,看來也是被神物引來的!
這兩個女魔頭成名數萬載,當真難鬥之極,而且跟我和紫涵還頗有淵源,紫涵研習的六欲魔經,正是出自這兩位魔君的手筆!
聽瞭兩位菩薩的話,六欲魔君微微一笑,媚意橫生,軟語道:“哎呦,真慧哥哥、靈源哥哥,你們說的哪裡話。靈山佛門威震三界六道,我們姐妹倆孤苦無依,哪敢有絲毫得罪?可葉道友跟我們姐妹頗有淵源,今日小妹便厚顏跟菩薩哥哥討個人情,將他放出來如何?我們姐妹必定感恩戴德,用這兩具肉身佈施,絕對讓六位菩薩哥哥稱心滿意!”
雖然知道六欲魔君乃是信口胡言,但聽到她願以肉身佈施,眾強者都情不自禁的朝她打量,個個法眼如炬,自然洞穿衣裙,一覽無遺,將她嬌軀看瞭個飽,六欲魔君抿嘴輕笑,並不施法遮蔽,反而挺胸抬頭,玉腿微分,極力讓眾強者看的更清楚些。
這一看之下,我立刻心跳加速,六欲魔君的嬌軀當真是完美無暇,用玉乳纖腰、雪膚美腿來形容,都覺得是在貶低她,實在找不出任何一點不足之處,唯有先天極美,後天又仔細修煉,才有這等胴體。
眾強者修為何等精深,瞬息間都已看瞭千萬眼,將她嬌軀深印腦海,好留為去日之思,跟著咽瞭幾口口水,似乎回味無窮,連我身處如此險地,心中都不禁暗想:“要是能跟這姐妹倆同床共忱,肆意賞玩酥胸纖足,盡情抽插嫩穴菊花,定是人間極樂!”
但我隨即醒悟,暗暗驚懼,她這魅惑淫功精深之極,實是我平生僅見,死在她們姐妹胯下的男子定是數以十萬計,如何敢打她的註意?紫涵、風塵子、薑甜兒等女仙雖然也算閱男無數,但修煉時間畢竟短淺,隻怕一輩子見過的男人還不如七情、六欲兩位老前輩玩過得多。
眾強者法力均不亞於我,但都對這兩位女魔頭大為忌憚,暗暗運轉法力,生怕一個把持不住,在人前出醜。
真慧菩薩口宣佛號,道:“善哉!葉施主雖然殺人如麻,但畢竟是仙修一脈,跟兩位女施主何來淵源一說?兩位何必強行為他出頭?留些餘地,異日也好相見。”
七情魔君始終不發一言,仍是六欲魔君開口:“菩薩哥哥,這位葉道友的娘子,乃是我們姐妹的私淑弟子,葉道友也算是我們多情海的姑爺,自然不能讓人欺辱他,因此才不遠萬裡,來向菩薩哥哥求情,還是放他出來的好。”
聞言,眾強者愕然,我心中更是勃然大怒,居然爬到我頭上充大輩,管你七情、六欲是什麼老魔巨怪,早晚讓你知道我的手段!紫涵修煉瞭六欲魔經不假,確實算得上私淑弟子,但這兩個女魔頭巧言令色,倚老賣老,仍是令我惱恨無比!
真慧菩薩皺眉不語,噬魂魔君卻咳嗽一聲,說道:“大傢的實力相差無幾,死拼下去也是無益,不如大傢化幹戈為玉帛,請葉施主取出神物,大傢一起商議分配,以定真主,如何?”
靈源菩薩怒道:“我們耗費瞭千年苦功,現在你們想撿便宜,哪有這麼容易?”六目犼王須發皆張,六隻眼睛一齊瞪圓,喝道:“千年前,神物已入我們掌心,不知是誰不要臉的偷襲強奪?”此言一出,六菩薩定力再好,也忍不住臉色微變,一時間場中劍拔弩張,再起爭端。
六欲魔君剛要開口勸架,三頭鎮海蛟早已不耐,掌中長槍連刺,直取靈源菩薩,我也不願他們談攏,趁機祭起四象鼎,再攻須彌山,六菩薩一齊合十,開始反攻,立刻恢復混戰之局,六欲魔君雖然大怒,但也知道今日之事不可善瞭,唯有一拼瞭。
有瞭七情、六欲加入,佛門立刻落入下風,須彌山搖搖欲倒,我猛一發力,四象鼎頂開一線缺口,立刻和身跳出,化遁光而逃,眾強者哪裡肯放過神物,尾隨追來,法寶亂打,我催動四象鼎反擊,遁光絲毫不停,星馳電掣般,已來到前山龍華寺內。
身後,真慧菩薩道:“葉施主,龍華寺雖非龍潭虎穴,但你一人也殺不出去!還是留下吧!”六欲魔君也大喝道:“給我攔住他!”攻山的眾修士聽她發號施令,一齊祭起法寶,劈頭蓋臉打來,我恍然大悟,手足冰冷,原來···這些修士都是七情、六欲的禁臠男寵!
這對姐妹魅惑男修無數,這些男修隸屬各大種族,所以既不是聖境人馬,也不是眾勢力聯合,而僅僅是妖魔兩道攜手,難怪天庭、地府等勢力的大能不現身。
眼見這麼多男修拜倒於七情、六欲的石榴裙下,甘為馬前卒,我隻覺得頭皮發麻,難怪這兩姐妹惡名昭著,囂張跋扈,卻無人敢惹,原來除瞭自身法力高強之外,胯下更是高手如雲!
被眾修士一陣猛攻,我雖不至於受傷,但一時間也殺不出去,稍一停頓,眾強者已追到背後,我暗暗心驚,雖說我今日脫劫,乃是前緣註定,但這麼多巨擎人物降臨,局面兇險無比,一個應對不好,真有可能道消身死,縱然下毒手的人違背氣數,緊跟著隕落,卻又於我何補?
六欲魔君輕笑道:“姑爺,我們費盡千辛萬苦救你出來,你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獨自跑瞭,怎麼對得起我?”她雖笑靨如花,楚楚動人,但我此刻哪敢多看,凝神運氣,靜待強敵。
攻山的眾男修本來和龍華寺佛修纏鬥,仗著人多,逐漸占到上風,但六欲魔君讓他們阻攔我,虛耗瞭招數,被敵人趁勢反擊,立刻死瞭數百人,傷瞭千餘,遍地殘肢,哀號陣陣,但七情、六欲兩位魔君看都不看一眼,看來她們上床玩過一次之後,便視眾男修為糞土,可憐眾男修貪圖一夕歡愉,從此神魂顛倒,拼死相報,徹頭徹尾的成瞭奴隸!
眾大妖、巨魔、菩薩環伺周圍,圍得鐵桶一般,我實在沒有半分殺出重圍的機會,長嘆一聲,道:“貧道今日認栽瞭,四象鼎這等神物惟有德者居之,誰有能耐誰要吧!”口中諷刺,隨手將四象鼎拋出,跟著朝反方向遁去。
眾妖魔菩薩一怔,忙運轉法眼去辨識真假,等發現神物是真的,臉現都湧現狂喜之色,但他們也怕鼎上有埋伏,一時無人伸手去搶,強忍瞭片刻,六目犼王率先出手,他這一動,引起連鎖反應,其他強者也如影隨形的搶上,一時間十二位巨擎人物圍著四象鼎大打出手。
四象鼎雖離我手,但我還有元始經在身,這些巨擎劇鬥之際,仍不忘分出一縷神念鎖定我,防止我趁機逃逸,我心中冷笑,負手旁觀,倒也逍遙。這些巨擎人物不是不知道我想坐收漁翁之利,但四象鼎實在太過重要,他們明知道有陰謀,也非出手不可。
天下之事皆是如此,想占便宜,就要吃虧!
我調勻氣息,轉身離去,眾巨擎一怔,似乎不敢相信我真的放棄神物,又怕我挾元始經而逃,一時間各懷鬼胎,但無人肯遠離四象鼎,仍是相互纏鬥,我一邊飛遁,一邊算計著距離,等到足夠遠瞭,一催法決,將四象鼎內的功德佛光珠盡數逼出,跟著全部引爆。
“砰”的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靈山上升起巨大的劫雲,整個龍華寺化為廢墟,寺內佛修和眾男修瞬間全部灰飛煙滅,我雙掌合十,喃喃道:“善哉!善哉!罪過!罪過!貧道定會請高僧給各位超度,安心的去吧!”
跟著一招手,四象鼎從劫雲中飛出,混沌至寶,有開天辟地之無上威能,自然絲毫無損,雖然在爆炸中消耗瞭元氣,但最多過十二個時辰便會復原。
我知道此地不可久留,雖然上千顆特別煉制的功德佛光珠同時引爆,威力驚世駭俗,但絕對震不死那些巨擎人物,最多令他們負傷而已,此時不走,等他們服下靈丹,緩過一口氣來,我便再無機會,當下一催遁光,高飛遠走。
但我仍是小看瞭那些巨擎人物,不知是哪位妖王、魔君的安排,竟在靈山外埋伏瞭大量修士,我一遁出來,立刻遭到迎頭猛擊,此時時間緊迫,也來不及一一搏殺,祭起四象鼎,跟著招出群芳譜內五女,隻想先殺出一條血路。
我領著五女竭力廝殺,終於突圍而出,正要遠遁,卻不想奇變陡生,極遠處銀色光華一閃,一道雷電迎面射來,快的難以形容,瞬間攻到眼前。
我大吃一驚,竭力舉起四象鼎一擋,“咚”的一聲悶響,雷電擊在四象鼎上,撞碎成絲絲雷芒消散,餘勁卻震的我手臂發麻,我暗暗心驚,這偷襲之人的功力竟是深不見底,周天之內能發出這一擊的強者屈指可數,此人是誰?!
但我已沒時間思索,極遠處銀色光華連閃,數道雷電分襲拱衛在我周圍的五女,我知道五女縱然肉身強橫,也未必能扛得下如此凌厲的攻擊,急忙道:“退到我身後。”
同時催動四象鼎,想將雷電截下,但雷電來勢奇快,瞬發瞬至,五女身形剛動,雷電已經近在咫尺!
百忙中,我隻來得及救下郝童和薑甜兒,風塵子、郝妙、陶笑笑卻被雷電擊中,瞬間洞穿身體,三女立刻重創。
遠處光華再閃,又是五道雷電射來,其中兩道鎖定我,其餘三道卻鎖定受傷的三女,顯然是要阻止我救援,想將三女斬盡殺絕,郝童雖然沒被鎖定,但也知道姐姐郝妙重創之餘,絕對挨不過這次攻擊,拼命燃燒法力,通過自毀修為來提升速度,一個沖刺,將身軀擋在姐姐之前。
我見此情景,心膽俱裂,但雷電奇快,瞬間將郝童郝妙一齊擊穿,風塵子、陶笑笑更是剎那間香消玉殞、魂飛魄散瞭,薑甜兒嚇得渾身顫抖,躲在我身後,哪敢露頭!我擋下攻向我的雷電,顧不得手臂酸麻,將郝妙、郝童吸入四象鼎,借鼎內地水火風護住她們的元神。
此刻,我顧不得尋找偷襲之人,想趕快返回天淫宮對二女施救,因此一催遁光,竭力逃離對方的攻擊范圍。
薑甜兒緊跟我身後,花容變色,宛如驚弓之鳥,顫聲道:“姐夫,這是誰在偷襲?竟然如此可怕!”
我剛要開口,忽然心中湧現警兆,知道偷襲之人又下毒手,目標正是薑甜兒,百忙中將她一推,雷電瞬間擊碎瞭她的雙腿,薑甜兒慘叫一聲,昏死過去!我急忙摟住薑甜兒,也將她放到四象鼎內,竭力抑制傷勢惡化,不然元神一散,便有再大的神通也返魂無術瞭。
到瞭此時,我憤怒的無以復加,揚聲喝道:“雷掌旗,你堂堂天庭領袖,統帥雷部無數仙修,居然對幾個女子痛下殺手,當真是無恥之極,今日之事,貧道記下瞭!來日必定十倍奉還!”
遠處有人冷哼一聲,道:“你以這五個女子替過自己婆娘的劫數,她們不死,你那婆娘便有危險!我替你出手,你卻不識好歹!人言葉凌玄是多情種子,我看你未免癡情得過瞭頭!本來想和你共圖大事,如此看來,豎子不足與謀啊!”
我心中一凌,也知道他所說不假,這五女不死,紫涵便有劫數,但施法轉劫之後,我跟童兒卻在無意間有瞭一絲情愫,實在不願痛下殺手,一直想脫困後另行補救,看看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法子,今日卻被雷部掌旗使橫加幹預,也不知將來如何是好。
但雷部掌旗使似乎知道紫涵的消息,我記掛著紫涵,顧不上剛才暗算之事,揚聲問道:“雷掌旗,你知道紫涵的的下落嗎?可否告知貧道?”但沒有絲毫聲音傳來,似乎他已經離去,我擔心龍華寺內的眾妖魔、菩薩追來,又記掛著郝童、薑甜兒的傷勢,隻得架起遁光,返回亂淫教。
踏入天淫宮大殿,駱晴兒、青蝶領著眾女迎來,一齊道:“教主脫去劫難,可喜可賀!本教威震天下,指日可待!”我脫困之期跟紫涵提過,看來紫涵離去之前,曾提點過她們,安排好瞭今日迎接事宜。
但我此刻哪有心情聽這些阿諛馬屁,示意眾女不用多禮,跟著祭出四象鼎,取靈藥、金針對三女施救,眾女見薑甜兒、郝妙、郝童受傷如此之重,都是大驚失色,駱晴兒顫聲道:“教主,是何人下此毒手?她們··還有救嗎?”
我擺瞭擺手,示意她們稍安勿躁,給三女服下靈丹,跟著以金針刺穴之法,催動藥力,同時竭力將精純元氣註入群芳譜,滋潤三女的元神,我全力施救,但能不能救回三女,就看天意瞭。
過瞭三個時辰,受傷最重的郝妙嬌軀一顫,睜開瞭眼,似乎恢復瞭精神,但我知道,這隻是回光返照而已,她其實已經油盡燈枯瞭,郝妙看瞭我一眼,竭盡全力道:“教主,我快要不行瞭,但求求你,救救我妹妹,我死也瞑目瞭。”
我不忍她死前傷心,點瞭點頭,安慰道:“童兒受傷比較輕,定可復原,你不要擔心瞭,快休息下,別再說話瞭。”
郝妙搖瞭搖頭,竭力把臉貼住郝童臉頰,喃喃道:“妹妹,姐姐不能陪你瞭,可惜,最終也沒找到聖祖的下落呢,你要是能挨過這一關,一定要繼續找下去,務必救聖祖脫困,切記,切記···”
話音一落,郝妙便閉目長逝瞭,群芳譜內畫著郝妙身形的那一頁也瞬間燃燒起來,跟之前風塵子、陶笑笑隕落時的情況一樣,很快變成瞭灰燼,此時,群芳譜內的五頁圖畫,僅存最後兩頁。
似乎感應到姐姐已經魂飛魄散瞭,郝童雖然仍是昏迷不醒,但眼角卻滲出瞭一滴淚水,緩緩流下。
亂淫教眾女兔死狐悲,忍不住放聲痛哭,我沉聲道:“不要哭!逝者已矣,活著的還要繼續活,想要為姐妹報仇,便都去修煉吧!”眾女強忍住悲聲,不再哭泣,但也無人離去,仍是聚在周圍,眼中滿是期待,希望我能救回郝童和薑甜兒。
又過瞭一個時辰,郝童緩緩睜開瞭眼睛,我心中一顫,隻覺得滿嘴發苦,要是她每時每刻受地水火風滋養,等三天三夜之後醒來,便可保住性命,但現在突然蘇醒,說明大限將至,隻怕要步上她姐姐的後塵。
郝童輕輕歪頭,看著姐姐郝妙的遺體,低聲道:“我姐姐已經去瞭,我自然也要跟著去陪她瞭,我們姐妹倆從生下來時,就沒有分開過一天,但是,我求你一件事··咳··咳··”她一陣咳嗽,我急忙取出續命玉髓,想讓她服下,能暫時吊住一口氣,好交代遺言。
郝童卻搖瞭搖頭,不肯服藥,輕聲道:“沒用瞭,不必浪費靈藥,我隻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同時舉起手,朝我伸來,我急忙握住郝童的手,顫聲道:“童兒,你不會有事的!我一定會救你,你要我做什麼事,我都答應你!”
郝童微微一笑,展露最後的嬌媚,緩緩道:“當年某次種族大戰中,我們狐族的聖祖被天庭、世俗、靈山的大能聯手鎮壓,困在某地不得脫身,所以我們狐族一直受盡欺凌,被迫背井離鄉,四處流浪,我們的族人一直在找尋聖祖的下落,我和姐姐結交各方勢力,也是為瞭這件大事,並非天生淫賤,你千萬不要誤會。”
她的精力在一點一滴的流失,但她的卻臉變得紅潤,盯著我,希望我相信她,我用力點瞭點頭,道:“我知道,你忍辱負重,我一直敬重你!”
郝童似乎極為欣慰,停瞭一停,才道:“你法力高強,精於推算,或許能找到我們狐族的聖祖,求你助他脫困,那麼狐族中興有望,我死也瞑目瞭。”
自始至終,她沒有稱我為教主,也沒有喊我的名字,就像一千三百年之前,我第一次得到她的時候一樣,“你”“我”就代表瞭一切。
我用力點瞭點頭,道:“童兒,你放心,我必定助你們的聖祖脫困,但求你不要死,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郝童嫣然一笑,帶著無盡的淒美,輕聲道:“凌玄!凌玄!能這樣叫你的名字,真好!真好!可惜,我以後沒有機會這麼叫你瞭!不過,我也沒有遺憾瞭,畢竟,我遇到瞭你,得到瞭你,死在你面前,上天還是眷顧我的,你說是不是?”
我強忍淚水,顫聲道:“你不會死,你還要每天喊我的名字,你還要和我一起去找你們的聖祖···”郝童深深凝望我最後一眼,似乎想笑一笑,卻已無力笑出來,緩緩閉上眼睛,手一松,沉瞭下去。
我再也無法忍住淚水流出,拼命抓住郝童下落的手,卻抓不回她已經消散的元神,一時間,似乎五臟六腑被掏空瞭,再也沒有半分力氣,心中隻想:“童兒走瞭··回不來瞭··”
我懷中忽然冒出火光,木然的隨手一掏,卻是群芳譜又燒毀瞭一頁,僅有最後一頁留存著,孤零零的,就像失去伴侶的傷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