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雖然是第二次做這種超高速的直線下墜運動,但其間的驚心動魄仍是讓他不自禁地發出瞭一聲長長的慘叫,叫聲慘絕人寰,淒厲無比,一時竟連瀑佈的“轟轟”聲都被掩蓋而過。崖頂到潭面高達數十丈,下墜之勢何其迅速,頃刻之間,隻聽“撲通”一聲,湖面上濺起一團高高的水花,方學漸已墜進下面的深潭之中。
巨大的沖力讓他胸悶欲死,身子迅速地朝潭底降落,幸好這潭底受瀑佈經年累月的沖刷,潭水極深,下降瞭三丈多後,便緩沖掉瞭大部分的下墜之力。身子在潭底的巖石上彈瞭一下,他身子一展,便在水中向前滑出瞭好幾尺遠。被寒冷的潭水浸著,身體裡的燥熱減輕許多,方學漸煩悶稍減,反而覺得有些舒服。
在潭底潛滑一陣後,他的身子竟不自主地隨著水流旋轉起來,心中登時驚駭不已。原來,這潭底下有股暗流,把他的身子卷在其中,力量竟是大的出奇。方學漸拼命掙紮,但水中無處著力,渾身力氣竟然用不上半分,頓時被水流旋得暈頭轉向,很快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瞭。急流之中,他感覺自己似乎被卷進瞭一個山壁內的巖洞,這巖洞好像也不是太長,隻一會兒的工夫就被卷到瞭另一端。
出瞭巖洞後,暗流的力道逐漸減弱,到瞭後來,方學漸手腳劃動,已能掙脫暗流的束縛,向水面遊去。他在水底屏氣已久,好不容易浮出水面,連忙不停地大口喘氣。待他喘定呼吸,竟發現四周竟是烏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頭頂上還不停有水滴落下水面,“叮咚”作響,感覺是在一個山崖下的巖洞內。
方學漸心中驚恐莫名,屏息凝神,逆著暗流的方向小心遊動,盡量不發出太大的聲音,惟恐吵醒瞭水中的什麼怪物似的。他摸黑遊瞭一陣,手指觸到一塊巖石,他摸著巖石轉過一個彎道,向前遊瞭半盞茶的工夫,手指又觸到一塊巖石。
他心中略略有些驚奇,沿著山巖又轉過一個長長的彎道,不由發出瞭一聲歡呼,前方不遠處竟出現瞭一些亮光。方學漸精神一振,用力向光源遊去,誰知,越接近光亮處,頂上的石壁就越低,方學漸開始還能遊在水面上,到瞭後來隻能潛在水中遊動。等到遊到發光的所在,他隱約可以看清那原來又是一個洞口。
等到遊出洞口,頓覺四周豁然開闊,他這才知道自己剛才真是身處一個巖洞之內,現在卻是出洞瞭。他一下浮出水面,隻覺眼前突然一亮,四周白茫茫的一片,隻是看不太真切。他久處黑暗,眼睛突然遇到明亮的光線,一時之間不能適應強光的刺激。
方學漸閉上眼睛,等到適應眼前的光線之後才再次睜開。隻見自己身處一個小湖之中,身後是一座巍峨的山崖,陡峭聳立,放眼望去竟是難以及頂。湖泊不大,最近的湖岸離他隻七、八丈的遠近,湖面平靜,碧綠的湖水被陽光一照閃動著耀眼的白光,湖岸兩側長滿瞭青青的翠竹,風吹竹葉“沙沙”作響,竟是一副世外桃源的安逸景象。
此時已近中午,陽光明媚,清風徐過,兼之初秋天氣,正是較暖熱的時候,但那湖水卻甚是陰冷,方學漸的體內即使有真氣流竄,也禁不住打瞭個冷顫。方學漸心中嘀咕,可能是因為一天沒有進食,肚子餓得狠瞭,才熱量不夠,感覺特別冷吧。
他今天在水中已經泡瞭一個多時辰,隻想快點上岸,找些東西來填充一下早餓得癟癟的肚子。正朝岸邊遊去,卻突然覺得身邊的湖水有些異樣起來,方學漸立馬警覺,他停止遊動,仔細觀察周圍的水面。
隻見本來平靜的水面之上,此刻竟然無風起浪。湖水中央的水面先是浮出幾個拳頭大小的氣泡,然後變成一串串的,浮上來破裂,浮上來破裂,深不可測的湖底下難道潛伏著一個巨大的怪物?
連串的氣泡停止瞭,但湖面很快變成瞭一鍋燒熟瞭的開水,沸騰翻滾起來,底下的湖水不斷向上湧起,帶動附近的湖水形成波浪。波浪一陣一陣地拍打著方學漸的身體,就像一把尖利的錘子敲打在方學漸脆弱的心靈上。他兩天裡經過瞭如此多的危難,現在簡直就是一隻驚弓之鳥,神經變得極度脆弱,再也經受不起驚嚇瞭。
方學漸臉無人色,他瞪大雙眼,驚恐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心中的不安預感越來越強烈。他心中暗叫:“我兩天跳崖兩次,而且都死裡逃生,也算江湖罕見瞭。難道我真的這麼黴運,好不容易逃出生天,還要被不知名的湖中怪物當作午餐點心?”
這時,他身前的湖水越湧越急,湖面洶湧激蕩,不斷向上翻著駭人的白浪,到最後,“嘩”地一聲,從水中猛地鉆出一個怪物來,一下子竄起半空之高。那怪物鉆出水面的速度極快,隻聽四下水聲大作,那隻動物借著離水去勢,帶起漫天水珠,四下飛揚開來,在陽光照耀下,一時之間,湖面上竟浮起瞭一層絢麗的水霧。
方學漸大吃一驚,也沒看清那怪物的長相,大叫一聲“妖怪啊”,掉轉腦袋拼命朝岸邊遊去。隻聽身後“撲通”一聲,料定是那怪物從空中重新落水,方學漸心中更是害怕,動作慌亂不成章法,遊動的速度反而慢瞭。
方學漸心裡越急,遊起來的速度便越是緩慢,他胡亂拍打水面,耳中卻聽得身後“嘩、嘩”的水聲清晰傳來,不由心膽俱裂,突然腳倮一緊,雙足已被那怪物抓住。方學漸頓時嚇得魂魄四散,腦中瞬間變成空白一片,尖叫一聲,身體下沉,“咕嘟咕嘟”喝下好幾口湖水,胸中氣息一亂,頭腦一昏,嚇暈過去。
昏迷中,方學漸隱約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舔自己的嘴唇,軟綿綿,濕潤潤的,又好像帶著一些暖意。他感覺上覺得這東西的味道肯定不錯,迷迷糊糊中伸出舌頭去舐,誰知一舐之下,舌頭竟碰到一個軟軟滑滑的細長物體,很像一條遊動的小蛇。
方學漸吃瞭一驚,登時醒轉過來,他睜眼一看,卻看到兩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澄亮的眼眸中帶著三分嫵媚一分羞澀,距離自己竟然不到兩寸。憑著男性特有的直覺,方學漸可以斷定這雙眼睛是女子的眼睛,這女子在對自己做什麼呢?
方學漸看著那雙眼睛,那雙眼睛也看著他。突然,那雙眼睛的兩顆黑眼珠滴溜溜一轉,便從他的眼前移開,方學漸一下呆住,那眼睛的主人竟然是一個千嬌百媚的超級大美女。
他揉瞭揉眼睛,心中猶自不信,但眼前活色生香的一個大美女在那裡對著自己俏笑嫣然,如何會假?那女子粉色的臉頰上露著兩個小巧的酒窩,滿頭滿臉都是晶瑩的水珠,襯得她潔白的膚色猶如冰雕玉琢一般,實在是世間少有的美女。方學漸看得癡瞭,吐出來的第一句傻話是:“這裡是天堂麼?”
“這裡是地獄,我就是看門的牛頭怪。”那美人兒嬉嬉一笑,用調皮的眼神瞧定方學漸,吐瞭吐舌頭,兩隻小手做勢在頭上裝成牛角的模樣。
方學漸心口怦怦亂跳,如此近距離地和一個陌生的漂亮女子貼在一起,那可真是人生第一遭啊。他看著那美人兒滿臉的水珠不斷滑過臉頰,還不時伸出舌頭舔瞭一下嘴唇,神態嬌憨,說不出的嫵媚誘人,他說的第二句傻話是:“好誘人的牛頭怪啊。”
美人兒又是嘻嘻一笑,靈活的眼珠子轉瞭一轉,一邊握起兩隻小拳頭開始捶打方學漸的胸膛,一邊喊道:“你才是牛頭怪,醜八怪,牛頭怪,你是天上掉下來的牛頭怪。”她的聲音沙啞中略帶磁性,聽起來竟然有無比的誘惑力。兩隻小拳頭落在胸膛上面,力道卻是輕輕的,就像是給方學漸按摩。
方學漸經那女子一捶,“啊”地一聲喊叫出來,這才完全清醒瞭過來。但立刻發覺有什麼地方極其不妥,勉強想撐起身子,才發現身體被人壓著,那女子竟是跨坐在他的小腹之上,而肌膚相接之處明顯感到柔軟滑膩之極,似乎還帶著體溫的暖意,那女子的下身難道沒有穿褲子麼?
方學漸連忙向女子的上身望去,一望之下頓時血脈賁張,大腦缺氧,鼻子差點噴出血來。那美人兒的上身竟隻披著一抹月白肚兜,此外便無其它衣物遮體,這原也不是太打緊,可惜那肚兜是透濕的,緊緊地粘在身上,胸前的兩座乳峰,竟然顯得更是高聳圓潤,極其誇張。這樣的打扮比什麼都沒穿還要致命,尤其是對方學漸這樣還未經人事的雛兒。
方學漸簡直被眼前白花花的肌膚晃花瞭眼,腦子裡一片模糊,又仿佛非常清醒,丹田中的那股熱氣早已蠢蠢欲動,隻是這次沒有朝胸腔裡流動,而是全湧到下腹部那個男人最致命的地方去瞭。
方學漸心中暗暗叫苦,拼命忍耐不使發飚,但這是男人的天性,如何忍得?再加上那女子柔嫩的下體正坐在那個地方,稍一刺激,登時像松開的彈簧般,跳將瞭起來。
“哎喲,什麼東西?”遭到不知名物事的偷襲,美人兒驚叫一聲,登時彈跳起來,身子一個凌空倒翻,穩穩地落在丈外的地上。這個倒翻動作優美絕倫,原本應該可以贏來一片掌聲的,隻因為她的下身不著一線一縷,動作的最後效果變成瞭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美人兒躡手躡足地走近幾步,隻見湖岸邊的草地上,方學漸的身子直挺挺地躺著,眼睛直勾勾地瞪著,大腿間的那根暗器把褲子頂得高聳入雲,兩條鼻血也終於不爭氣地流瞭下來。方學漸一臉的難以置信,喃喃地說出瞭今天的第三句傻話:“這個……,什麼世道啊?”
美人兒見方學漸一副癡呆模樣,撲哧一笑,道:“牛頭怪,你呆呆地,在想什麼?”她這一笑嬌媚百生,簡直把方學漸的三魂六魄都勾瞭去,不禁又是一陣熱血上湧,一張俊臉漲得通紅,胸口仿佛懷揣一頭小鹿,怦怦直跳。
“牛頭怪,是在說我麼?”
“當然是說你瞭,你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牛頭怪嗎?”
“我又沒長角,怎麼會是?”
美人兒抿嘴一笑,指瞭指他下身鼓脹而起的那個帳篷,道:“那不是角嗎?一般的牛頭怪長兩隻角,你比較特殊,隻長瞭一隻,那就是獨角牛頭怪。”
方學漸登時面紅過耳,雙手急忙掩住那個要緊處,道:“這個不是牛角,是我的寶貝。”
“你的寶貝?噢,我想起來瞭,這個一定是你的暗器,”美人兒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剛才我就被它戳瞭一下,又硬又燙,還蠻厲害的。”
方學漸哭笑不得,這是什麼鬼地方,怎麼會有這樣白癡的女人?難道真是世道變瞭?還是人心不古?
“是你救瞭我?”方學漸心中想著還是岔開敏感話題為好,否則這個光屁股美女不知道還會問出什麼讓他這個文明人尷尬的問題。同時也借用說話來轉移文明人對野蠻美女的過分註意。
那美人兒點點頭,噘起粉嘟嘟的櫻桃小嘴,調皮地道:“你剛才嗆水暈迷,我還幫你渡瞭好幾口氣呢?”
“渡氣?”方學漸這才想起自己剛醒來的時候,舌頭舔到的那條軟軟滑滑的細長物體,難道…難道是眼前這個美女的舌頭?他全身的血液再次加速流動,舌頭不經意地舐瞭一下自己幹裂的嘴唇,仿佛那女子的香舌還留在那裡似的。
“牛頭怪,我覺得你好好玩哦。”美女湊下頭來,好奇地盯著方學漸,像頑皮的孩子盯著自己心愛的玩具。
“好玩,這個?喔唷,你怎麼又坐上來瞭?”他原本想嚴肅地教育幾句,哪知話未出口,那女子一個閃身,又騎到瞭他的身上,不過卻小心地避開瞭他下面的暗器。
“坐一下都不行嗎,人傢可是花瞭好大力氣才救活瞭你,”美女笑語嫣嫣,小手一翻,已把方學漸的命根子抓在掌中,“嘿嘿,這樣就不用怕你暗器傷人瞭。”
方學漸哀號一聲,心臟狂跳,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失去主宰,分成瞭上下兩股,一部分流入臉部,讓他面如重棗,一部分流入下體,讓頂起的帳篷更加巍峨挺拔。“快…放手,不然,我就要發飚瞭。”一字一頓,咬牙切齒,語重心長,方學漸的話語之中,三者兼而有之。
“發飚?什麼叫發飚?是一種很厲害的暗器嗎?”美人眨巴著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好奇地問。
“姑奶奶,你就算救瞭我的小命,也用不著這樣折磨我啊。”方學漸幾乎已在涕淚橫流瞭。
“我救瞭你,你以後一定會乖乖聽我的話嗎?我要你扮成牛頭怪,陪我一起玩,你一定不會拒絕,對嗎?”
“是,是,我以後一定乖乖聽你的話,我會陪你一起玩,姑奶奶,你抓得好緊,先放開我牛頭怪的獨角再說。”方學漸在嗚咽,痛並快樂著的那種。
“你可不許騙我。”美人兒終於很不情願地站起身來,四處流溢的春光,讓方學漸飽受折磨的脆弱神經再次不堪重負,在這個絕世尤物的面前,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
“我絕對不會騙你,喂,你叫什麼名字?”
“初荷,秦初荷,好聽嗎?”
“好聽,我叫方學漸。”
“方學漸,不好聽,還是牛頭怪好聽。”初荷搖瞭搖頭,又抿嘴一笑。
“初荷小姐,你,能不能,先把衣服穿上?”方學漸坐起上身,望著美女的兩條輪廓優美的修長的大腿,咽瞭口唾沫。
“哦,我為瞭救你,都忘瞭穿衣服瞭。”初荷瞥見他不懷好意的目光,光潔的臉上竟然浮上一朵紅雲,立時跑到一邊穿衣服去瞭。說是衣服,其實隻是多瞭一件薄薄的半透明紗衣和一條翠綠色短裙子。
“好看嗎?”初荷活奔亂跳地跑到方學漸的面前,身子在碧綠的草地上輕輕旋轉,盡情展示著身上的衣裙。但隻要是長瞭眼睛的男人,都絕不會把自己的目光停留在那正隨風飄舞,盡管和草地非常和諧地融為一體的那條裙子上。
方學漸抹瞭一把鼻子底下又在汩汩流淌的鮮血,終於吐出瞭今天一天之中最英明神武的一句話:“我餓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