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幾下敲門聲響起。和如同被槍聲炸著的麻雀那樣驚恐萬狀的小牛所不同的是,兩個最該提著褲子就找地洞去鉆的傢夥,在互相抱瞭又抱,啃瞭又啃之後,才慢條斯理的為對方整理起衣服來。
有規律的敲門聲再次傳來,它如巨雷般砸在小牛的心裡。背身對著這對狗男女的小牛再也無法忍受下去這種感覺,她呼地轉過身來,她要警告,要催促這兩個膽大包天的東西……
「啊……」短促的一聲驚呼,小牛以更快的速度又把身子轉瞭回去。其實也沒什麼,是她轉過身來的時候,路檢察官正好蹲下身為男人整理褲子。可是當看到男人還噴著火焰跳動著的大肉棒時,路檢察官又情不自禁的把它含到嘴裡去留戀瞭一番。隻是這一留戀不要緊,把剛轉過身來看到這一情景的小牛給嚇著瞭。
辦公室的門被男人打開瞭,等在外面的是烏雲檢察長和素清大姐。告訴瞭男人是她母親來電話,要男人去接她一下後,沒有問為什麼要這麼久才來開門的烏雲檢察長,在用帶著一絲怪異笑容的眼角向辦公室裡瞄瞭那麼一瞄,似乎又象嗅到什麼不可思議的味道似的皺瞭皺她那漂亮的鼻子後,就和素清大姐一起走瞭。
男人走瞭,路檢察官也走瞭,辦公室裡隻剩下小牛一個人出神的站在那裡。不過小牛不知道,在她對面的辦公室裡,站在瞭隻留瞭一條縫隙的門後的青格,此時臉上閃現的神情似乎是那麼的讓人難以琢磨……
開車到母親的單位把母親接瞭出來,隻說瞭一句去軍分區賓館後面無表情的母親就沉默的坐在瞭那裡。
「一定是要發生一件絕對出乎自己無法想到事情!」從見到母親那一刻起就一直開始心跳加速的男人,一邊開車一邊對自己說道。
將要發生什麼,男人無法預測,可這突然而來的從心底裡發出的悸動,讓一貫灑脫的男人在感到緊張的同時,好象還像似被什麼東西牽引著一樣的有一絲隱隱的期待。
四五分鐘軍分區賓館就到瞭,男人跟在還是一言不發的母親的身後向賓館裡走去……
一個沒有任何標志的門前,母親停瞭下來。一直都在心裡那奇怪感覺中纏繞的男人,在這一刻也突然鎮定瞭下來。
一個不知道突然從那裡冒出來穿著一身軍裝的傢夥,快步走到這沒有標志的門前輕輕的為著母子倆把門打開。
「客人來瞭。」隨著房門的打開,穿軍裝的人對著屋裡用低卻很清晰的聲音說瞭一句。
一個年以半百的老人,快步從屋裡迎瞭出來。男人還沒有對來人仔細的打量,母親已經拉過他的手把他拉進瞭屋裡。
剛被母親拉到屋裡的沙發上坐下,緊跟在後面的半百老人已經殷勤的為這母子倆端茶倒水瞭起來。
母親對眼前的一切依舊是面無表情,男人看著母親的樣子也不好有什麼表示,就既來之則安之的坐在瞭那裡。
一陣殷勤過後,半百老人坐到母子倆的對面。和母親很客氣的微笑的點點頭後,半百老人依舊是微笑的但是非常認真的把目光轉向瞭男人。
老人的目光柔和中透出不可抑制的親切,面對這份親切,男人很自然的抱以同樣的微笑。
「是小平吧?」看到男人的微笑,半百老人詢問道。
「是。」男人回答的同時,也向母親透去瞭一下詢問的目光。
「你叫他哥哥。」母親的聲音淡淡的出來。
「哥哥?!」男人吃驚的同時,疑惑的眼神從母親和半百老人的身上來回的打著轉兒。
「是的,我是你的哥哥。」和男人的驚疑不定很是不同的是,半百老人聽到母親的回答稍愣瞭一下後,立即喜笑顏開的接口說到。
一個傢庭有父親、母親和孩子。從一出生男人就隻知道母親和母親那邊的親人,而對於父親那裡所有的一切男人是一片空白,當有自己從來都沒有見過的一個人,突然站到自己面前來告訴自己說,那似乎自己已經模糊瞭,遙遠瞭的有關於父親的概念時,男人心裡有關於這個時刻的種種設想的場面卻忽然消失的無影無蹤,現在的他隻有瞭那份淡定和平靜。
和半百老人點瞭下頭,男人把目光轉到母親的臉上。
古井不波的母親看瞭看兒子,就把目光投向窗外。
「我明天就回去瞭。」沉默瞭許久的屋內響起老人的聲音。
母親沒有說話,男人也是沉默。
「看到小平現在很好我也很高興,如果有時間希望您和小平一起能回去看看。」母子倆的沉默沒有影響到老人,他自顧自的說到。
收回投在窗外的目光,母親看瞭老人一眼後站起身來。
「這就走啊?」跟著站起來的老人用不無遺憾的口氣詢問道。
沒有回答老人的詢問,等兒子也站起來的時候母親就向門口走去。在房門被拉開的時候停下腳步的母親頭也沒回的說道:「等小平的身體再好一些瞭,他回出去轉轉的。」說完,母親就沒有任何猶豫的走瞭。
母子倆的背影隨著車門的關上就看不見瞭,當車的影子也從老人的視線裡消失的時候,老人依舊在窗前久久的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