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他送給你們的!”
武天虎吶吶的說,旋即神色一正,凜然道:“陸小姐,有件重要的事,我想拜托你!”
“怎麼?天虎將軍也有請人辦事的時候!”
陸箐笑吟吟地道:“不知你想拜托我什麼事?如果你是想讓我替你跑一趟風城,那就免瞭。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和我哥哥的兩頭飛行坐騎並非是武天驕送給我們的,而是他暫時借給我們,說不定哪一天,他會收回去呢!你想找他要飛行坐騎,不說他有沒有,就是有,他也不一定會給你!”
“這個我自是知道!”
沉吟瞭一會,武天虎淡淡地道:“陸小姐,我並非是要你去風城,而是想……請你做獅鷲騎士團的團長!”
“獅鷲騎士團長!”
陸箐吃瞭一驚,隨即有些不以為然地道:“天虎將軍,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吧?請我做獅鷲騎士團的團長,別忘瞭,我可是女人!”
“你覺得我是在開玩笑嗎?”
武天虎肅然道:“陸小姐自幼練武,得名師指點,一身武功不在我之下。乃我帝國的巾幗英雄,女中豪傑。現如今,你又有九級魔獸天獅獸坐騎,相信沒人比你更適合擔當獅鷲騎士團團長一職!”
格格……陸箐禁不住嬌笑,道:“武天虎,我突然發現,原來你不僅很會說話,還很會知人善用!格格!你讓我擔當獅鷲騎士團長,不是說我陸箐武功有多強,而是看中我的高級魔獸飛行坐騎。你是想讓我擔當獅鷲騎士團長後,好替你阻擊修羅人空軍是不?”
武天虎一陣尷尬,不好意思地笑瞭笑,點頭道:“我是這麼一個意思,事實上,能夠抵擋修羅空軍的,也隻有你們兄妹倆瞭。但陸兄領兵在外,短期間內是回不瞭京城。京城之中,也隻有陸小姐你能擔當此重任。為瞭帝國,為瞭民族,為瞭全京城的百姓,就請陸小姐答應天虎的請求?”
說著,以熱切的眼神盯著陸箐,臉上不由自主地流露幾分央求之色。
接觸到武天虎熱切而帶著幾分哀求的眼神,陸箐不禁眉頭緊鎖,盯著眼前這個素有“笑面虎”之稱的男人,內心茫然,感到深深的不解。
這個男人,談不上十分英俊,卻也長得不賴,由於傢世顯赫,武功修為不谷,在京城的眾多貴族子弟之中,他的名號一直排在前列,曾經可是京城萬千少女心儀的對象。隻可惜此人心胸狹隘,過於的陰險狡詐,城府太深,為瞭武傢世子之位,一度的不擇手段。
作為貴族圈中的上流人物,陸箐雖是女子,但對於小道消息十分靈通,曾聽聞:武天虎為瞭武傢世子之位,不僅暗中加害武傢三公子武天驕,更是派人前往晉陽,刺殺武天龍。不管這消息是真是假,但陸箐早已把武天虎歸類於小人,對於這樣的人,避而遠之,不與為伍。
但今天武天虎所表現出來的一切,一副“為國為民”、“悲天憫人”的神情,讓陸箐不由得懷疑,這是武天虎嗎?是對方在裝模作樣,還是另有所圖?
看著陸箐警惕的眼神,武天虎笑瞭笑,道:“陸小姐,你可以不用忙著答復我,但修羅人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瞭!有道是:國傢興亡,匹夫有責。陸小姐雖非匹夫,卻是女中豪傑,更是我帝國四大傢族之一的大小姐。請你擔任獅鷲騎士團長,不說為瞭帝國和朝廷,但至少,你可以為瞭你們陸傢而出一份力吧?”
“天虎將軍,我算是被你說服瞭!”
陸箐無奈地道。
武天虎眼中露出欣喜之色,道:“這麼說,陸小姐是答應瞭?”
“我不答應成嗎?”
陸箐笑道:“就像你說的,不為帝國和朝廷,至少也為瞭我陸傢!”
武天虎呵呵而笑,道:“我知道你一定會答應的!由你擔任獅鷲騎士團長,到時候,我相信,我帝國的巾幗英雄,陸箐小姐,一定會給修羅人的角鷹獸空軍一個難忘的教訓!”
“但願吧!”
陸箐蹙眉幽幽地道:“雖然我答應你擔任獅鷲騎士團長,但你也別太指望我會打敗修羅人的空軍。畢竟我的天獅獸隻有那麼一頭。”
“這個我自是知道!”
武天虎頷首道:“隻要陸小姐能夠阻止修羅人的空軍飛臨我們城防上空,那就算是大功一件瞭!”
接著,兩人又閑聊瞭幾句,眼看外面天色不早瞭,武天虎鞠瞭一躬,道:“陸小姐,你好像沒帶護衛出來吧?現在的京城不怎麼平靜,就讓天虎送你回府。”
陸箐也不推辭。兩人下瞭樓,武天虎的馬車在樓下恭候著。
黑色的烏雲低沉地壓在城市的上空,回頭望向酒樓窗口中黯淡的燭光,陸箐有種不祥的預感,仿佛這座曾經輝煌的城市,它的未來就如酒樓中的燭光一般在風中搖晃著,奄奄一息。
兩人剛要上馬車,迎面駛來的一架馬車引起瞭陸箐的註意。
在一個打開的車窗,她看到瞭朝中大臣吏部尚書柳文思的面孔。
兩人立住腳步,看著那輛馬車在眾多護衛的護送下融入瞭逃難民眾的潮流中,最後駛出瞭南城門。
“柳文思大人逃瞭。”
武天虎淡淡地說,仿佛在說一件根本與自己無關的事:“朝廷的官員差不多都跑光瞭。”
陸箐想起瞭修羅人入侵之初,柳文思和眾位朝廷官員是如何信誓旦旦地號召民眾堅持崗位,發誓與京城共存亡的情景,那一幕又一幕慷慨激昂的講演是多麼激動人心。
她諷刺地笑笑,道:“天虎將軍,您怎麼能說尚書大人逃瞭呢?我們的柳文思尚書大人和眾朝廷官員隻是暫時的遷都,他們還會回來的。你若誤會他們貪生怕死,那就太沒見識瞭。”
馬車駛離瞭城南道,進入商業店鋪密集的中央大街,這裡的人流稀少瞭很多。
陸箐隨口問:“天虎將軍,您打算撤離京城嗎?”
武天虎濃眉一挑,凜然道:“我打算留下來。畢竟,我父王剛將大權移交到我手上,我都還未上陣,就臨陣脫逃,這怎麼也說不過去。何況,我父王還在城裡!”
“武王爺!”
陸箐心頭一凜,遲疑片刻,終忍不住問道:“令尊他……到底怎樣瞭?修羅人都打到京城瞭,他還……閉門不出?”
“我父王正在閉關練功,已經到瞭緊要關頭,不是便會出關!”
武天虎面不改色地道:“陸小姐,你就放心吧!天虎之所以敢留下來誓死保衛京城,最大的倚仗就是我父王,隻要我父王功成出關,打退修羅人,不在話下。”
陸箐心頭一寬。雖然她對武無敵這人不怎麼樣,但他畢竟是神鷹帝國首屈一指的名將,論軍事能力,除瞭在南疆的靖國公主,整個帝國將帥群中,恐無人堪與他匹敵。論武功,他更是天下第一高手,有他在京城,即使他不出戰,就光憑名頭,就足以震懾修羅人。
陸箐正在尋思著想問一下武天虎,關於自己哥哥陸重的情況。忽然前方傳來砰的一聲響,馬車突然停住瞭,措手不及下,陸箐幾乎要摔下座位,幸虧武天虎手疾眼快,一把抓住肩頭穩住瞭她,道:“小心!”
“謝謝,天虎將軍!出什麼事瞭?”
兩人從車窗望出去,隻見幾個衣著襤褸的男子揮舞著木棒鐵棍跑過來,圍著馬車叫道:“打劫瞭!把身上所有的金銀都交出來!”
他們用手上的武器使勁敲打著車廂外壁,發出瞭砰砰砰的震響聲,大聲叫道:“開門開門,不然我們殺瞭你!”
陸箐和武天虎面面相覷,簡直不敢相信世上竟有如此荒唐事。
前列的護衛隊發現情況不對連忙回頭,護衛們跳下馬跑瞭過來,抽出瞭佩刀。
眼見碰上瞭軍隊,圍住馬車的暴徒們一聲叫喊,一哄而散。
護衛隊長在車窗處請罪:“屬下護衛不周,讓陸小姐和世子受驚瞭。請世子責罰” 陸箐跳下馬車,茫然地望著四周,發現暴徒數目還相當不少,三五成群地遊蕩在街頭,守在路邊用石頭、雜物等砸過路的車夫,隻等馬車停下,他們就如狼一般惡狠狠地撲上來搶劫。
暴徒們撬開路邊的店鋪沖入搶劫,有幾傢賣服飾和土特產的店鋪被撬開瞭,暴徒們將所有能吃的、能用的都帶走瞭,吃不完帶不走的通通砸掉、燒掉,有幾傢店鋪已經燃起瞭火光和濃煙,他們不像是為瞭利益而打劫,倒像是純粹隻想著破壞和發泄。
一傢釀酒鋪被砸開瞭,暴徒們狂呼亂叫地蜂擁而上,跳入釀酒池中埋頭大喝,很快就有人爛醉在地上,有人放聲哈哈大笑,有人則大哭大喊:“末日來瞭啊!末日來瞭啊!”
有個醉鬼遠遠地朝陸箐吹口哨:“美女,你寂寞嗎?”
一眾暴徒發出瞭狂笑,但還好顧忌著陸箐身邊簇擁著護衛,他們不敢上前。
絕望而瘋狂的情緒在人眾中蔓延,空氣中蕩漾著濃濃的酒糟香味……
陸箐做夢都沒有想到,昔日潔凈平靜、秩序井然的中央大街,竟會出現這樣的一幕。
仿佛是一夜之間,自己所熟知的世界消失瞭,呈現在面前的是一個瘋人院。
她回頭望向武天虎,希望能從他那裡得到答案。
“每次風浪吹來,沉在水底的殘渣總要翻起來搖動一番。陸小姐,這些是京中本地的流氓和地痞,還有外地來的難民,兵荒馬亂的,沒有人管他們瞭,他們就趁機出來作惡。”
武天虎沉穩地解釋道:“陸小姐,你千金之軀,不必與他們糾纏,通知憲兵過來料理他們就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