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客棧,看著貼在門前的公告,人們一下子就沸騰瞭起來。
「我的天吶,普通客房一天漲到三百金幣?搶錢啊!」
「連睡板都一天二十枚金幣,瘋瞭,難道城主大人想錢想瘋瞭?」
眾人議論紛紛,越來越激動,他們怎麼也想不到一覺睡醒後,房租就突然漲瞭幾十倍。一個個咬牙切齒,粗口不斷。
見人們激動不已,盜賊司寧武在熊毅的安排下走瞭出來,高喊道:「兄弟們,這與城主大人一點關系都沒有。你們看看,公告上已經寫清楚房租不變,多收的錢全都是給領主的稅啊!」
給領主的稅收?
在司寧武的提醒下,憤怒的人們仔細看貼在門前的公告,很快,就紛紛議論起來。
「實在是太不像話瞭,收這麼高的稅!」
「操他娘的,這下完瞭,錢賺不到,連回去的路費都給這個領主強征瞭!」
明白房租暴漲的原因後,人們大怒,紛紛把矛頭直指突然空降的領主閻松。
眼看火候差不多,在熊毅的指使下,一名傭兵模樣的武士挺身而出:「眾位兄弟,這個狗屁領主一來就鬧得腥風血雨,還一天到晚變著法子征稅,簡直就是不讓人活下去瞭!」
「對啊,這樣下去,大傢都別想賺錢,都喝西北風算瞭!」
「聽說,昨晚在野外駐紮的風吟傭兵團死瞭不少人,現場留下瞭幾副修羅帝國所特有的黑色重甲!」
一名盜賊小聲說瞭出來,邊說邊謹慎四周看看。
「噓,小聲點!何止風吟傭兵團,就是另外幾個舍不得花錢來桃源客棧的傭兵團也死瞭幾個人!」
「聽說有一個小傭兵團和冒險隊感覺不對勁,連夜想逃出風城,結果全都死在瞭半路!」
小心謹慎看看四周後,一名落魄傭兵模樣的中年人接著說道:「傳聞,為瞭鏟除異己,新來的領主準進不準出。誰要是想趁亂沖出去,絕對跟那些人一樣,死無葬身之地!」
「娘的,這裡是我們神鷹帝國的領土,他憑什麼統治這裡?拼瞭,不讓我們活,我們也不讓他們好過,跟他們拼瞭!」
在有心人的挑撥下,人們越來越激動,熊毅成功在傭兵和冒險者們心裡種下瞭仇恨的種子,就差最後一根導火索瞭。
就在人們詛咒閻松十八代祖宗的時候,隨著一陣「踏踏」聲,三角眼古特騎著快馬來到瞭桃源客棧,趾高氣揚地道:「奉領主口令,從今天開始,由本人收取桃源客棧的一切收入,違令者格殺勿論!」
看著憤怒的傭兵和冒險者,古特冷冷笑瞭笑。桃源客棧生意火爆,由自己一個人來收錢,這絕對是一個肥差。說不定幾天功夫下來,暗暗截留的金幣,就夠自己在國都再包養一個靚麗的情人瞭。
興奮之下,古特對人們憤怒的眼光視而不見。把西天城人逼進魔獸森林後,己方已經基本上控制瞭局面,就算這些傭兵有再大的意見,面對三千精銳的黑甲護衛,涼他們也不敢怎麼樣。
面對目中無人的古特,人們咬牙切齒,恨不得把他從馬上拖下來拳打腳踢,活活打成一灘爛泥。但想想對方的背景,想想修羅帝國強悍的黑甲軍,又不敢輕舉妄動,敢怒而不敢言。憤怒之下,沒人註意到煽動人心的公告不知何時已經被人悄悄撕瞭下去。
「大人,我身上隻有十幾枚金幣瞭,你就行行好,讓我在桃源客棧多住幾天吧。隻要過瞭這段兵荒馬亂的日子,我馬上離開!」
在熊毅的安排下,一名可憐兮兮的傭兵,淚流滿面跪在三角眼面前,央求道:「可憐我傢裡上有八十幾歲的老母親,下有嗷嗷待哺的小孩子,大人您就行行好,讓我在桃源客棧避幾天禍吧?」
「嘿嘿,沒錢?」
古特厭惡看看衣衫襤褸的落魄傭兵,想都不想就一鞭狠狠抽下去,叫道:「沒錢就滾蛋,這裡又不是救濟所,滾!」
慘叫一聲後,落魄傭兵抱著血淋淋的腦袋,跌跌撞撞地走瞭出去。身後,有人同情搖瞭搖頭,有人咬牙切齒盯著不可一世的三角眼,還有人一聲不吭,使勁地擦拭手裡雪亮的斧頭。
一番威迫後,三角眼古特順利收到瞭大量金幣。當他笑瞇瞇走出桃源客棧的時候,他沒註意到背後那一雙雙幾乎要冒火的眼睛,更沒想到,一不小心成為瞭己方的掘墓人。
清晨的風城,醞釀著一場空前的風暴!
古特順利完成瞭任務,但他的主子閻松卻愁眉不展。不知為何,短短的一天時間後,西天城人就開始瞭瘋狂的反撲。往往趁黑甲武士落單的時候一擁而上,利用局部人多的優勢瘋狂攻擊,得手後迅速撤退,在黑甲武士的援兵趕到之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僅僅一天時間,他就損失瞭六十幾名精銳的武士和三名隨軍巡遊的武林高手,傷亡慘重。隨著此起彼伏的小規模沖突,受傷的武士更是數不勝數。
難道,對方來瞭大批援軍?
閻松頭大如鬥,本以為西天城人已經不堪一擊,可以提前完成統治風城的任務。想不明白西天城人怎麼會突然大舉反撲,更想不明白,西天城人怎麼每次都能成功伏擊自己落單的士兵。
兵荒馬亂之下,別說突然空降的閻松,就是在風城住瞭幾十年的城民都沒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城裡一些關鍵的路口突然多瞭幾棵大樹。更沒註意到,許多樹上突然多瞭幾隻拳頭般大小的金角蜂。
功力突破到聖級後,隨之,武天驕的巫決精神力也大進,能指揮魔獸在方圓五公裡內行動。金角蜂和通靈的千年古樹,就像一個個攝像頭一樣,不停地傳回瞭它們的所見所聞,使他足不出戶就能監測到閻松手下兵馬的一舉一動。
像預料的那樣,無須出動一兵一卒,隻要給西天城人提供一些關鍵的情報,再給他們一些糧食和武器等物資,閻松這個目中無人的領主就疲於招架,深深地嘗到瞭焦頭爛額的滋味。
無奈之下,閻松隻好下令收縮巡遊范圍,盡量不給西天城人偷襲的機會。同時派出大量斥候,希望能摸清對方的大本營和實力,企圖把所有西天城人一舉殲滅。
閻松憂心忡忡,但武天驕卻過得逍遙自在。一天到晚,要麼在院子內修煉,要麼和眾位夫人在幽靜的花園裡散步,要麼就是盡情享受侍妾們的按摩和侍候。
風堡很大,大得遠超武天驕的想象,一個普通的花園就足足有幾十畝。清新的空氣,婆娑的樹葉,幽暗的光線,給他和眾女提供瞭一個相會的好去處。
現在,武天驕全身心投入到追求李雪煙當中去,有時,他抱抱夷族大美人李雪煙的細腰,親親她柔軟的嘴唇,可每次到瞭關鍵時刻,李雪煙都堅決推開武天驕。
森林夷族是唯美的種族,婚前發生關系對人類來說也許並不是什麼大事,但對夷族們來說,卻是一種莫大的罪過。
得不到的才是最珍貴的!
每次強行忍住沖動的時候,武天驕都隻好這樣自我安慰,但欲火越積越深,極易受到外界的刺激。有時,小茉莉這丫頭輕輕地給他按一按大腿,下身的大傢夥立馬就劍拔弩張,蓋一床厚厚的被子都還蓋不住,尷尬不已。
若不是念及小茉莉太小,又沒應瀅兒那樣的武功和體質,否則,真想立馬將她就地正法。
每次看到武天驕高高地頂起來的帳篷,小茉莉都羞得滿臉通紅。過完冬天後她就十五歲瞭,雖然對男女間的事情還懵懵懂懂,但畢竟知道瞭一些男女的區別。
剛開始侍候武天驕的時候,她還隻是想報答他救出爺爺的恩情而已,但隨著對武天驕的瞭解越來越深,她越來越喜歡和他在一起。武天驕高興的時候,她會很自然地露出笑容,武天驕皺著眉頭的時候,她會隨之感到一陣陣難過。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不時在夢中看見瞭武天驕的影子。
有時,她夢見武天驕白衣飄飄,抱著她騎在一匹渾身赤紅的赤龍獸上順風奔馳。有時,夢見武天驕抱著自己的細腰,在他和李雪煙常去的花園內散步。甚至,有時還夢見武天驕像抱李雪煙一樣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裡,輕輕地親一口她柔軟的耳垂。
侍候武天驕的時候,小茉莉不時走神,武天驕笑她幾次後,也沒有想得過多。在他眼裡,小茉莉還隻是一個小姑娘,一個溫柔、善解人意的小姑娘而已。
這天晚上,靠在武天驕懷裡看著天上朦朧的殘月,李雪煙幽幽地嘆瞭一口氣,道:「天驕,今年是百年一遇的寒月年,爺爺讓我去參加月女祭祀的選拔,我不得不離開你一段時間瞭!」
月女祭祀?
武天驕本想輕輕地親一口李雪煙的額頭,聽她這麼一說,不由得頓瞭頓。雖然來到這個風城已經有一段時間瞭,但他對這裡的風土人情、種族構成和異能等還不是很熟悉,相對而言,反而更熟悉常見魔獸的大致分類和異能。
見武天驕疑惑不解,李雪煙輕輕地說瞭起來。
原來,龍之大陸上有夷族、蠻族、人類等智慧種族,多得數不勝數。歷經成千年的戰亂後,人類一枝獨秀,霸占瞭絕大部分土地和資源。許多隱居山林的小種族,多的不會超過十萬人,小的隻有幾千,甚至幾百人。
人類雖然天生並不怎麼突出,但後天卻可以學習強大的武功和法術,憑人類數量上的優勢,蓋過其他種族,稱霸大陸。
幾千年下來,人們把魔獸按實力高低分為瞭一到九級,超過九級的則統一歸入到聖級。據估算,一名平武高級武者相當於三級魔獸的實力,一名天武者相當於六級魔獸的實力,隻有處於頂峰的皇武者和聖級強者,才有實力挑戰恐怖的九級高級魔獸。至於傳說中的超級魔獸和聖級魔獸,傳言隻有擁有聖級中層以上的強者才能上門挑戰。
人類實力強大,與此同時,傳承瞭幾千年的其餘種族也各有其獨特的異能。蠻族人天生的耐力和狂暴,夷族爐火純青的自然法術和箭術等等。基本上,每個種族都有各自引以為傲的異能,在人類和魔獸的威脅下頑強地傳承瞭下來。
「雪煙,你看我的實力如何?」
聽李雪煙說瞭半天後,武天驕有點好奇。
沉思片刻,李雪煙皺皺眉頭,委婉地說道:「天驕,作為一名罕見的控獸師,隻要有魔獸大軍護體,別說一名聖級強者,就是一名聖級中層強者也未必能輕易擊敗你。但你要是來不及召喚魔獸助戰,恐怕一名皇級殺手就可以偷襲得手,所以你以後一定要小心!」
想起當初修羅帝國宮廷劍師韓元子,想起那恐怖的聖級殺手蒙面刺客,武天驕搖頭苦笑,明白李雪煙說得沒錯。有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雖然他的武功已經到達瞭聖級,但要應對同等級別高手突如其來的刺殺,似乎還遠遠不夠。
「雪煙,那你所說的月女祭祀又如何?」
「月女祭祀是我們夷族的驕傲,受到自然女神的強力祝福。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本身實力並不高,但勝在進級的速度非常快,不僅可以增加友軍部隊的攻擊能力,甚至還可以召喚從天而降的流星雨,厲害無比!」
說到月女祭祀,李雪煙充滿瞭自豪。
在她的解釋下,武天驕明白瞭森林一族的祭祀可以分為風之祭祀、戰爭祭祀和權杖祭祀,每級又可以分為上中下三個等級。月女祭祀是受到自然女神祝福的靈魂祭祀,不僅進級的速度快,而且擁有一些獨特的異能,基本上,每隔一百多年才有可能誕生一個!
「天驕,我這次去神殿少則三個月,多則一年,你一定要等我回來!」
靠著武天驕寬闊的胸膛,李雪煙雙眼通紅。
「不,很遺憾,我等不及!」
貼著李雪煙富有彈性的肌膚,看著她羊脂般白皙細膩的脖子,聞著一股淡淡的幽香,武天驕不由得血氣上湧。深深地吸一口氣後,故作遺憾地搖搖頭。
等不及?莫非,他又有瞭別的女人?
意外片刻後,李雪煙又急又氣,淚盈滿框。要不是為瞭族人,她才舍不得離開朝思暮想的武天驕,現在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更加難受。
「嘿嘿,你貼得這麼緊,簡直就是引人犯罪!」
見李雪煙水靈靈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眼淚立馬就要流出來,武天驕趕緊在她額頭上親一口,道:「我實在是等不及瞭,恨不得現在就讓你嘗嘗我的厲害!」
貼得太緊?
感覺到武天驕下體的異樣後,李雪煙迅速明白瞭他所謂的「等不及」是怎麼回事,又羞又氣,嬌嗔地瞪他一眼後,轉身跑瞭出去。她擔心要是再多呆一刻,自己就再也舍不得離開瞭。
風城往東一百多裡的森林內,到處都是參天大樹和長滿荊棘的卷毛藤,人跡罕至。別說伐木工人,就是城裡的獵戶也很少到這裡來。
然而,夕陽西下的時候,這個人跡罕至的地方卻出現瞭幾條速度飛快的黑影。像幾隻大雁一樣在雪地上一劃而過,隻留下一串淡淡的腳印,很快就被積雪掩蓋。
越過一片低矮的灌木,確認沒人跟蹤後,幾名武士打扮的黑影從一塊巖石下鉆瞭進去。一陣夾著雪花的冷風吹過,掩蓋瞭氣味和腳印等一切痕跡。
巖石後面,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溶洞,倒掛著許多尖銳的石鐘乳。地面冰冷,結瞭一層厚厚的冰塊。
「小侯爺,段超幸不辱命,順利取到瞭修羅人最新的兵力分佈圖和巡邏路線!」
跨入一頂墨綠色帳篷後,領頭的武士向靠在大椅上的年輕人跪下來,從懷裡摸出一塊薄薄的獸皮,遞給迎上來的帶刀侍衛。
「段超,如果我沒記錯,你現在還是男爵吧?」
接過薄薄的獸皮,看著上面還沒幹透的墨跡,靠在大椅上的年輕人頓瞭頓,然後淡淡地說道:「在額舒山谷還有一塊沒開墾的山地,你辛苦瞭這麼多年,也到瞭有一塊領地的時候瞭!」
領地?
「謝小候爺大恩!」
明白年輕人的意思後,名叫段超的武士喜形於色,激動不已。
根據神鷹帝國的慣例,男爵有名無實,既沒有封地,爵位也無法繼承給自己的後裔。隻有被封為子爵後,才能擁有領地和世襲的特權,真正踏入貴族的圈子。
雖然額舒山谷位於西天城最南端,是一場荒蕪之地,但段超還是激動不已。一步從男爵提升到子爵,這可是常人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段超,這是你應得的獎賞!」
見段超激動不已,身穿華衣的年輕人淡淡地笑瞭笑,看看其餘幾名羨慕的勇士,緩緩說道:「這次秘密來到風城,我們任務艱巨。但隻要順利完成,每個人都會重重有賞!」
「謝小候爺提拔!」
眼看段超一步登天,回去後就能成為真正的貴族,其餘幾名武士既激動,又充滿瞭希望。盛傳趙思鳴小候爺一向行事大方,看來,果然不假。
「對瞭,段超,糧食和盔甲方面跟對方談得如何?」
「小候爺,這個…」
段超有點遲疑,猶豫片刻後,咬牙說道:「小侯爺,對方太無恥瞭。一車青稞開口五百枚金幣,連一支長箭也要十枚金幣,比平時貴瞭差不多十倍,所以……」
看著喜怒不形於色的小候爺,段超滿身虛汗。剛剛得到瞭意外的封賞,要是因為糧食和盔甲沒談好而使小候爺大怒,說不定不僅這個意外的封賞不瞭瞭之,還要受到嚴懲。畢竟,在遼闊的西天城土地上,趙思鳴小候爺的嚴厲和他的大方一樣有名。
傳聞,有一次在京城,趙思鳴小候爺帶一名貼身侍衛去拜訪一名大臣,去之前特意囑托侍衛換上禮服。結果,侍衛因為時間匆促,上衣第三顆紐扣有一小片污跡沒有擦幹凈而引起瞭他的不滿。為此,回到西天城後,倒黴的侍衛被調到軍中專門給士兵們洗衣服,整整洗瞭一年。
「哦,對方隻需要金幣麼?」
見段超緊張得滿頭大汗,趙思鳴不動聲色,在父親身邊多年,他學得最多的就是駕馭下屬的技巧。
幾萬,甚至幾十枚金幣,對一般人來說也許是一筆天文數字般的巨資,但對於面積遼闊,子民眾多的西天城主來說,卻是九牛一毛。關鍵時刻,趙思鳴並不在乎多付幾枚金幣,他擔心的是在傾力相助的背後,那位金刀駙馬到底隱藏瞭什麼目的。
跟閻松一樣,率眾多護衛風塵仆仆趕到偏遠的風城後,趙思鳴對勢力一枝獨秀的武天驕產生瞭濃厚的興趣。但顧及到他與武傢的關系,更擔心引起晉陽王武無敵的猜忌,為瞭傢族的安危,不得不對武天驕退避三舍。
他牢記臨行前父親對他的叮囑:千萬不要和武天驕走得太近,更不要和他扯上什麼關系。對他隻可利用,不可結交。
正因如此,他來到風城,一直隱藏身份,也未曾請求武天驕的幫助。混戰過後,他眼看不是閻松的對手,幹脆率屬下躲入瞭魔獸森林。
魔獸森林綿延萬裡,是大陸上最大的原始森林,到處都是魔獸和參天大樹。閻松別說隻有三千人,恐怕就是有三十萬大軍,一時之間也難以在茫茫林海找到他們的蹤跡。
果然,躲入魔獸森林後,趙思鳴迅速掌握瞭主動,不時潛出去襲擊巡遊的修羅人,給閻松造成瞭慘重的傷亡。匆忙之間,他雖然隻帶來瞭五百多人,但全都是以一擋十的精銳。一對一之下,閻松的黑甲軍根本就不是對手。
雖然由明轉暗,掌握瞭主動,但隨著天氣越來越冷,他遇到的麻煩也越來越多。沒有存糧,沒有補充消耗的武器和弓箭,也沒有足夠的醫藥。甚至,武士們連禦寒的冬衣都沒有,非戰鬥傷亡越來越大。
就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武天驕的謀士卻不請自來。冒著極大的風險出售各種物資,甚至情報,讓他大喜過望,雙方一拍即合。
「大人,我們這次秘密潛入風城,並沒有見到城主大人。」
等瞭半天,見小候爺並沒有動怒,段超松瞭一口氣,道:「但據他的謀士熊毅轉達,城主大人希望和小候爺親自見一次面!」
「哦,和我親自見一次面?」
趙思鳴不動聲色,默默地看一眼身後的謀士。後者明白他的意思,本想說些什麼,但看看跪在地上的幾名武士,又緊緊地閉上嘴巴。
「嗯,你們都辛苦瞭,下去休息吧!」
「謝小候爺!」
行禮後,段超一行迅速退瞭出去。等走出華麗的帳篷後,段超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滿身虛汗。
凝神細聽,確認段超等人已經遠去後,藏在黑暗中的謀士輕輕地說道:「小候爺,即使對方不提,屬下也認為應該和武天驕親自見一次面!」
「有這個必要麼?」
趙思鳴輕輕地搖搖頭。武天驕擁有神秘而強大的魔獸大軍,擁有大批忠心耿耿的追隨者和似乎任意揮霍的金幣。再加上復雜的身份,這樣的人物,絕不可能用幾箱金幣或者幾個美女就能籠絡。
「小候爺,每個人都會有他的欲望和缺點!」
見趙思鳴搖搖頭,藏在暗處的謀士明白他的意思,道:「歸根到底,他也是神鷹人,想來他也不會坐視風城被修羅人奪去,不然,朝廷怪罪下來,他也吃不瞭兜著走!」
停頓片刻,見趙思鳴緊緊盯著自己,謀士接著輕聲說道:「候爺說過,我們可以利用武天驕。再說,閻松搶走瞭他的酒館和釀酒坊。當然,這隻是表面上的原因,更深層次的原因,閻松這個突然冒出來的領主,會奪走瞭他在這裡的發展空間和核心利益!」
發展空間和核心利益?
沉思片刻,趙思鳴輕輕地點點頭,明白謀士說得沒錯,道:「蒙信,那該如何才能把武天驕綁到我們的戰車上,破壞修羅帝國的戰略?」
「小候爺,其實很簡單,有一個辦法既可以滿足武天驕的要求,又對我們大大有利!」
藏在暗處的蒙信頓瞭頓,輕聲說到:「我想,以現在的戰爭形勢,即使武天驕和武王爺再如何的水火不相融,武王爺一定不會樂意見到風城徹底的落入修羅人之手!」
「那你的意思是……」趙思鳴疑惑地道。
「封爵!」
蒙信道:「請武王爺上奏朝廷,下旨賜封武天驕爵位,將風城封為他的領地。」
「爵位!」
意外過後,趙思鳴頻頻點頭,覺得這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以武天驕的身份,封他個爵位不算什麼,將風城封給武天驕,有瞭領地,武天驕豈會不為瞭捍衛自己的領地,而與修羅人殊死搏鬥。當然,這事自己作不瞭主,隻能傳書到西天城,請父親出面。
此時,風城已是山雨欲來風滿樓。在有心人的挑撥下,因為短衣缺食而不得不橫征暴斂的閻松,成為瞭千夫所指,萬人唾罵。
他的黑甲軍更成為瞭人們憎恨和報復的對象。針對黑甲軍的小規模沖突越來越頻繁,即使閻松加強瞭巡邏的力度和范圍也無濟於事。
慢慢地,黑甲軍和人們的關系越來越緊張。人們擔心突然遭到飛來橫禍,走在街道上都行色匆匆,天色一黑就關門閉戶。
與此同時,黑甲軍也時刻擔心遭到人們的偷襲,連去酒館喝酒都是一動就一大群,沒有任何人敢獨自行動。
在黑甲軍內部,流傳著一個無奈的笑話。無論何時何地都要和兄弟們一起行動,一起上街巡邏,一起方便,一起泡妞。就連找女人快活的時候,起碼都得兩個人一起行動。一個風流快活,另一個則舉著武器嚴陣以待,以免神鷹人突然殺進來。
與此同時,武天驕把巡遊的護衛隊全都撤回來,收縮勢力並加強城堡的防守。為瞭讓傢人在風城的奴仆和屬下們安心,幹脆讓他們把傢人全都接到城堡內暫住。這樣一來,奴仆和屬下們感動不已,幹活更加賣力。
比如負責掃地的安大娘,以前一天隻擦一次地板,現在不用老管傢穆世才吩咐,就自動一天擦三次。負責買菜的吳大娘,每次去市場買菜的時候,見人就誇城主大人對下人怎麼好怎麼好,讓人們聽瞭之後羨慕不已,一直追問武天驕府上還缺不缺下人。
時間一天天過去,風城的形勢不僅沒有緩和,反而越來越緊張!
隨著遇襲身亡的黑甲軍越來越多,隨著天氣越來越冷,短衣缺食的黑甲軍脾氣越來越粗暴,紀律也跟著越來越差。這天,正當武天驕靠著大椅享受小茉莉的按摩侍候時,侍衛隊長隆固大步走瞭進來。
「大人,酒館老板金永之和鐵匠等人來訪!」
「請他們進來吧!」
武天驕挺起身子,道:「小茉莉,你也累瞭,下去休息吧。天氣這麼冷,穿這麼少小心著涼!」
看看小茉莉瘦削的雙肩和薄薄的衣裳,武天驕腦中閃過瞭一個身影,突然想起一個人來。記得當年初入到晉陽王府,見到自己的第一個侍女香兒時,香兒的衣裳也如小茉莉這般單薄。可憐香兒已是……
想到此,武天驕心中一痛,長嘆瞭一口氣,把自己的豹皮大衣給小茉莉披上去。小茉莉「嗯」的輕輕應一聲後,卷著暖乎乎的大衣輕快地退瞭下去。
小茉莉剛走,門外就傳來瞭一陣雜亂的腳步聲,武天驕抬頭一看,隻見隆固帶瞭一大群人進來。除瞭酒館老板金永之和鐵匠等人外,還有許多陌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總共差不多有上百人。
一下子來瞭上百人讓武天驕很意外,但人們的神情讓他更加意外。有的表情呆滯,嘴裡念念有詞,仿佛得瞭老年癡呆癥。有的臉色陰沉,肌肉僵硬,仿佛別人欠瞭他五百萬。有的雙眼通紅,一看見武天驕就淚流滿面,仿佛看見瞭多年沒見的親人一樣。
「呃!這……金永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給眾人讓座後,武天驕吩咐侍女給眾人上茶,然後問離自己最近的金永之。
「大人,我們都快活不下去瞭!」
金永之咬牙切齒,狠狠地說道:「前幾天,大人您借瞭一筆金幣給我買地皮建旅館,我前天選好瞭一個不錯的位置,昨天就準備去交錢動工。誰知,昨天一大早剛剛出門,所有金幣就被一夥黑甲軍活活搶走,連肋骨都被活活打斷瞭兩根!」
他一邊說,一邊撩起上衣,露出密密麻麻的傷痕和大片淤血。看他不停地皺著眉頭咳嗽的樣子,似乎傷得不輕。
活活打斷兩根肋骨?
仔細看瞭看金永之的傷勢,武天驕臉色越來越沉。金永之已經五十多歲瞭,被打成這個樣子,即使及時治療也很容易留下什麼後遺癥。看來,閻松手下的黑甲軍是越來越放肆瞭,對一個手無寸鐵的老人都能下這麼重的毒手。
沉吟片刻,武天驕剛想安慰金永之幾句,不料,一個穿著粗佈長裙的少女突然沖出來,「咚」的一聲跪在瞭他的面前。
「城主大人,可憐我的父親打獵回來的時候,被黑甲軍污蔑給西天城人通風報信,被打得頭破血流。在床上躺瞭一個多禮拜都起不來,傷勢越來越重,要是再不醫治,恐怕就……」
少女淚流滿面,眼巴巴地看著武天驕,乞求地道:「城主大人,求求您救救柯麗雅的父親,求求您瞭!」
被污蔑給西天城人通風報信?
看著淚流滿面,我見猶憐的柯麗雅,武天驕搖搖頭。看來,傷亡慘重後,閻松手下的黑甲軍已經成為瞭驚弓之鳥。連一個普普通通的獵戶,都被他們當作西天城的奸細往死裡打。
「柯麗雅姑娘,起來吧!」
見柯麗雅邊哭邊向自己叩頭,武天驕把她扶起來,正色道:「你放心,我馬上派人給你父親醫治。放心吧,沒事的!」
武天驕邊說邊向一旁的隆固打個眼色,後者會意,迅速過來把哭成淚人的柯麗雅扶到一旁的椅子上。
接下來,見武天驕一口答應少女柯麗雅的要求,人們開始紛紛訴苦。
有人說傢裡過冬用的存糧全都被黑甲軍搶空,傢裡已經斷糧多日。有人說傢人進特拉斯森林打獵,被黑甲軍當奸細抓瞭起來,求武天驕幫忙贖出來。甚至,還有人痛不欲生地反映女兒被一夥借酒鬧事的黑甲軍活活污辱致死,求武天驕給她做主。
「大人,再這樣下去,我們真的活不下去瞭!」
見人們大吐苦水,而武天驕半天都沒什麼反應,金永之邊說邊跪瞭下來。
「對啊,城主大人,救救我們吧!」
「城主大人,隻要你帶頭,我們就跟他們拼瞭,殺死他們這幫狗日的畜生!」
「對,閻松那狗屁領主根本就是強占我們財產的強盜。除瞭城主大人,誰也沒有資格做我們的領主,大傢跟他們拼瞭!」
人們越說越激動,矛頭直指身為領主的閻松,異口同聲地請求武天驕給他們做主,希望武天驕像鏟除熊傢一樣一舉拔除閻松的勢力。在他們心裡,如果說風城要有一個領主,那就非武天驕莫屬。
「各位,很抱歉,我隻是一名小小的城主,沒本事也不可能會對抗領主大人。」
武天驕淡淡地拒絕眾人的要求,現在形勢緊張,鬼知道這些城民裡面有沒有閻松派來的奸細,他可不想給虎視眈眈的黑甲軍留下什麼把柄。
此外,閻松和西天城人還沒有分出最後的勝負。現在就動手,即使獲勝也要付出不少代價,白白便宜瞭藏在森林內的西天城人,在他們雙方兩敗俱傷的時候,自己再發起致命一擊才是王道。
「大人……」
見武天驕拒絕,人們紛紛失望地跪下來,再任由閻松的黑甲軍這樣胡鬧下去,日子就真的過不下去瞭。
「各位,我很同情你們的遭遇!」
武天驕眼珠一轉,想到瞭一個主意,說道:「雖然有些事情我無能為力,但如果誰實在活不下去瞭,盡管找我的管傢領取一些糧食和禦寒的衣服。甚至,如果有誰覺得不安心,也可以搬到我的城堡暫住一段時間!」
搬到風堡暫住一段時間?
聽武天驕這麼一說,眾人眼前一亮,終於看到瞭一絲曙光。武天驕實力強大,給黑甲軍一百個熊膽,估計他們也不敢到城堡內來撒野。
人們喜形於色,武天驕臉上也露出瞭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獲得人們的感激和支持,對自己將來的計劃絕對有莫大的好處,而代價僅僅是一些存糧和空餘的客房而已。如果精心策劃,說不定還能趁機再賺一筆。
將金永之等人打發走之後,侍女朵兒前來稟報,說有位自稱是「大元城舊識」的女人前來拜訪。
大元城舊識!武天驕心中一凜,忙命朵兒將那女人帶到偏廳去。心中卻在思考這位「大元城舊識」的女人來歷,她會是誰呢?
在大元城認識的女人好像不多,公孫雪還是那位乾寧公主?這個時候找上門來,有何目的?不過,避之不見並非上策,武天驕並不想用逃避來解決問題,所以他終決定去見這個突然造訪的「舊識」女人。
客廳的窗口站著一位看上嬌嬌弱弱的女人,看不到正面的樣,但從體態來看,其氣質格外動人。她穿著合身的紫色長裙,一頭柔順的烏發被一根精致的紫色帶微微攏起,尾端自然披散在肩頭,遠遠望去,她就像在風中悠然靜立的幽蘭,使人想到諸如嫻靜、雅致之類的若幹美好的詞語。
武天驕一看到她美好的背影,不禁大皺眉頭,忍不住嘆瞭一口氣,暗暗叫苦:「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果然是沒好事,該來的終究是來瞭?」
「天驕駙馬,別來無恙,哦!應該稱為城主大人才是。」
女人轉過頭來,笑盈盈地道。非是別人,正是彩虹傭兵團團長乾寧公主。
武天驕硬著頭皮道:「公主殿下,您好!請問找我什麼事?」
「你似乎很不歡迎我這個姐姐?」
乾寧公主用那雙如深淵一樣的眼眸凝視著武天驕問。
武天驕尷尬地一笑,道:「不是!隻不過想早點知道公主殿下有什麼事需要我效勞。」
「如果我說,我是來謝謝你上次對彩虹傭兵團的援手之德的,你信嗎?」
武天驕從初時的慌亂中鎮定下來,笑道:「殿下說笑瞭,再說上次之事你已經謝過瞭。我現在感興趣的,是怎麼找到這裡來的?」
這話可把乾寧公主逗樂瞭:「格格!天驕駙馬,你這話問得……可真有意思,我不到這裡來找你,到哪裡找你去?在帝國,有誰不知道你是風城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