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武天驕冰冷鐵青、佈滿殺機的臉,金大富不敢有絲毫怠慢,連忙道:「出事後,福王殿下他們……從後門走瞭,現在大概已經回到府上瞭!」
這時,大門外傳來一陣的腳步聲,五個憲兵挎著腰刀走進瞭江山樓,當先一人武天驕瞧得甚是眼熟,想瞭一會兒,才想瞭起來,正是四年前,武傢大小姐武寒霜與大國舅曹文榮發生沖突時,後來及時出現阻斷他們打鬥的那位憲兵隊隊長,至於他叫什麼名字,武天驕到現在都還不知道?
憲兵隊長到來江山樓,顯然是為江山樓的人命案來的。憲兵局接受到江山樓的報案,當瞭解到案情的經過後,磨蹭瞭好半天才跚跚來遲,他們倒不是不想快點,關鍵是這命案憲兵局想管也管不瞭,隻能有一陣磨一陣,拖拖拉拉的不瞭瞭之,那是最好。
憲兵隊長走進江山樓,看到一位宮廷侍衛在樓堂裡,不禁臉色一變,當他認出是帝國的「金刀駙馬」時,更是心頭凜然,但旋即松瞭一口氣,臉上露出瞭笑容。當然,他有此復雜的表情心態,主要是他不知道死的是武天驕的侍女,隻道是一位尋常女子,何況,涉案的人中有武傢二公子武天虎,因而,憲兵隊長先是吃驚,後是釋然,幹他這一行的最是怕事情鬧大,傳到皇帝老兒那去,誰也好不瞭。武天驕是武天虎的兄弟,想來該不會把事情鬧大,捅到皇帝那去?
「駙馬爺!原來您也在這兒,馬玉向您請安瞭!」
憲兵隊長微笑著,朝著武天驕一躬身,態度顯得無比的恭敬。
武天驕對這個憲兵隊長馬玉可沒什麼好印象,四年前,對方就曾因為武寒霜而包庇大國舅曹文榮,若非武寒霜是武傢的大小姐,估計那時候就要被憲兵抓進大牢問罪瞭。憲兵局都是一些欺軟怕硬的傢夥。
「憲兵局辦案的效率真是高啊!這命案都發生快一個時辰,你們才來到,真讓本公子好生佩服!」武天驕冷言冷語的嘲諷道。
馬玉心中一沉,微笑道:「駙馬爺,您……怎會來此?」
「我在此,感到很意外嗎?」
武天驕冷笑道:「外面死的是本公子的侍女,本公子能不在此嗎?我的侍女死瞭,不知官府如何處理這件案子?」
啊!馬玉吃瞭一驚,張大瞭嘴巴,駭然道:「什麼?駙馬爺,您說……外面死的是……您的侍女?」
武天驕冷哼一聲,不再理會馬玉,對金大富道:「拿筆和紙來!」
金大富連聲稱是,不敢怠慢,趕忙讓侍從備上瞭筆墨紙硯。武天驕將一張白紙攤到瞭桌上,右手抓著金大富的手臂,將他按坐到桌旁的凳子上,指著白紙喝道:「寫!」
金大富拿起瞭筆,執筆的手禁不住顫抖,愕然道:「駙馬爺!您……要小的寫……什麼?」
「名單!」
武天驕陰冷地道:「本公子要你將逼死我侍女的所有涉案人員的名字給我寫出來,少寫一個人,我打斷你一隻手,少寫兩個,我打斷你一雙手,再少,連你的雙腿也打斷!」
這不是廢話,哪有這麼嚇唬人的?說話不分邏輯順序,哪有先打斷手後打斷腿的,手打斷瞭還怎麼寫?不過,即是武天驕不嚇唬,金大富也不敢少寫一個人,在他想來,大皇子福王牽涉在內,別的人更不用隱瞞瞭。
金大富顫抖著手,執筆在白紙上寫下一個又一個人的名字,第一個是福王,第二個是曹文榮,再就是曹文富、蕭國梁、武天虎等等,由於是緊張害怕的原因,頭幾個人的名字寫的歪歪扭扭,鬼畫符一般。不過,在寫過幾個之後,金大富逐漸平穩瞭下來,越寫越順,筆走龍蛇,筆鋒顯現,端的寫的一手好字。
看到武天驕要金大富寫名單,憲兵隊長馬玉變瞭臉色,不明白武天驕這是要幹什麼?剛才聽武天驕說,死的是武天驕的侍女,馬玉確是嚇瞭一跳,但轉念一想,覺得也沒什麼大不瞭的,不就是死的是一個小小的侍女,此時見武天驕要金大富寫出名單,不以為然,心想:「不就是死瞭一個侍女嗎,寫什麼名單?有必要小題大做嗎?嗯!我就不信你敢向福王殿下他們問罪?即是告到陛下那兒,也是沒用!」
不到片刻,金大富已經寫好瞭名單,吹幹瞭墨汁,將名單小心地遞到瞭武天驕面前,道:「駙馬爺,寫……寫好瞭!不過,福王隨從人的名字……小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因此……寫不出來!」
武天驕接過名單瞧瞭瞧,隻見名單上一共寫著六個人的名字:福王、曹文榮、曹文富、蕭國梁、武天虎、神俊英。
天神宮少宮主神俊英竟然也在其中,武天驕的臉瞬間陰沉的可怕,沉吟瞭一會,道:「除瞭他們,沒有其他人瞭?」
金大富小心地道:「除瞭他們的隨從人員,沒有別人瞭!」
武天驕冷哼一聲,將名單折疊收瞭起來,道:「如果讓本公子知道你寫漏瞭人,那你的江山樓也不用開下去瞭!」
「小的不敢!」金大富惶恐地道。
「我的侍女死在你的江山樓,作為業主,你休想推卸責任!」
武天驕冷冷的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讓客人強搶民女,在你的酒樓淫亂,奸淫婦女,金大富,你該當何罪?」
金大富慌瞭神,連忙跪倒磕頭,喊道:「駙馬爺,小的……小的也是無奈啊!福王他們要幹什麼,小的想阻止也阻止不瞭啊!」
他說的是實情,福王想幹什麼,他確實是阻止不瞭,但酒樓是他的,他難脫幹系,光看金大富的模樣,武天驕就有幾分不喜,肥豬一樣,一看就知道是為富不仁的奸商,試想江山樓處於繁華的黃金地段,街上巡邏的憲兵來往頻繁,福王一幹人幹出強搶民女、奸淫少女之事,隻要金大富出面阻止或者叫來街上巡邏的憲兵,或許香兒就不會死。
「江山樓是京城最頂級的酒樓,你不能阻止有人在你酒樓為非作歹,那你的酒樓還開著幹什麼?」
武天驕可不想輕易的就這麼放過金大富,冷笑道:「本公子瞧你的酒樓也不用開下去瞭,趁早關門大吉!」
金大富冷汗涔涔,心中卻很是不服,暗道:「害死你侍女的是福王和大國舅他們,有種的你找他們橫去,沖我等良民逞什麼英雄!」
不過,他也知道要想將此事撇過去不是那麼容易的,咬瞭咬牙,站起來道:「駙馬爺!我們能否到樓上……談談?」
武天驕聽瞭冷笑,心中明白金大富在打什麼主意,若非香兒的屍體還在外面躺著,他還真想和金大富談談,當即沉聲道:「金掌櫃的想和本公子談談,那好啊!隻是你又肥又胖,本公子不想和你談,你想好好的談談,最好是找個合適的人來和我談談,本公子給你三天的時間,三天之後,你若找不到合適的人來和本公子談,那你這個江山樓就不要開瞭!」
說著,轉身離開瞭樓堂。
金大富怔呆當場,瞧著武天驕離去的背影,張口欲喊,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良久,他才回過神來,瞧見一邊站立著的憲兵隊長馬玉,神色一動,像是找到瞭救星一樣,上前一把抓住瞭他的右手道:「馬隊長,這件事您也知道瞭,那都是大皇子福王殿下他們惹的禍,現在死瞭人,金刀駙馬惹不起福王殿下,向小人問罪,馬隊長,你我關系非線,你可不能見死不救啊?」
這是哪兒的話,馬玉不過是小小的一名憲兵隊長,而他金大富則是京城有名的大富豪,平日裡,馬玉不過是偶爾的到江山樓收取一定的保護費、撈取好處之外,兩人什麼關系也算不上,什麼關系非淺啊!
金大富也是病急亂投醫,像他這樣的富豪在京城也是有著不少的人脈,與官方的官員也是來往密切,隻要不是惹上大的麻煩,一切都好解決。但這一次不同,死的是晉陽王府的人,武傢三公子武天驕的侍女,雖說武天驕是武傢的庶子,沒什麼權勢,但他卻是帝國的金刀駙馬,還是蕭丞相的女婿,現在更是一品禦前帶刀侍衛。尤其是他年少氣盛,風頭正勁,他惹不起福王和大國舅他們,還惹不起他金大富嗎?
當然,馬玉平日裡在江山樓可是沒少撈取好處,看到金大富惹上瞭大麻煩,也是對他十分的同情,也不想江山樓就此關門,不然,他到哪撈取好處去?
看到武天驕走出酒樓沒瞭蹤影,馬玉膽氣立壯,嘿嘿幹笑兩聲,道:「金掌櫃,你也不用太擔心,那武天驕不過是死瞭一個小小的侍女,他惹不起福王殿下他們,自然是把帳算到瞭你的頭上,說白瞭,還不是想在你這兒得到一點補償罷瞭!他不是說讓你三天之內找個合適的人和他談談嗎,這你還不明白嗎?」
聽馬玉一說,金大富頭腦清醒瞭不少,卻又感到有點迷茫,道:「他要合適的人和他談?什麼樣的人才算是合適的人?」
馬玉嘿嘿笑說:「這要看金掌櫃您大方不大方嚕!金刀駙馬死瞭一個侍女,您這江山樓不是有的是侍女嗎?多給他送上幾個侍女,再給他送上一筆,嘿嘿!有錢能使鬼推磨,不就什麼都解決瞭嗎!」
金大富不以為然,眉頭直皺,道:「晉陽王府不缺侍女,更不缺錢,這……好使嗎?」
「你沒有試過怎麼知道不好使!」
馬玉輕笑道:「那武天驕……嘿嘿!不是本隊長看輕他,他雖說是武王爺的公子,不過是鄉野裡來得窮小子罷瞭,聽說他剛到晉陽王府的時候,身上破破爛爛,跟街頭的小乞丐沒什麼兩樣,你想,一個窮小子,豈會不愛錢?」
金大富想想也是,頓時心中一陣的輕松,向馬玉一躬身,道:「多謝馬隊長指點!」
說罷,趕快讓侍從從櫃臺上取來一卷的金幣,遞給瞭馬玉,笑說:「馬隊長,您辛苦瞭,這是小小的一點心意,給各位買酒喝!」
馬玉瞧得眼睛發亮,這一卷錢就是一百金幣,當即也不客氣,收瞭起來,笑說:「時候不早瞭,本隊長要趕著回去向監察史大人匯報,就此告辭!」
說著,帶著四名憲兵離去。
卻說武天驕從江山樓出來,抱起香兒的屍體乘上瞭坐騎。此時,街上的圍觀人群已經逐漸散去,隻有幾名憲兵在維持著現場的秩序。武天驕要帶走侍女香兒的屍體,誰也不敢阻攔,任由其去。
武天驕抱著香兒的屍體,策馬緩行,一人一屍行走在街上,自是引得行人註目。武天驕穿過瞭中央大街,拐進一條街道,然後在密如蛛網的巷道中穿行。
一路打聽之下,過瞭約半個多時辰,武天驕來到瞭一條小巷裡,來到瞭香兒的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