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神俊英沖上來,武天驕不免微微一頓,就這一頓的工夫,姬冰雁趁機奮力一掙,掙脫瞭武天驕的懷抱,美目中滿是羞憤交加的眼淚,連想也不想的揮手一掌就向武天驕臉上打去。
姬冰雁還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大的屈辱,羞憤之下,渾然忘瞭一切,無論如何,也要出這口惡氣!以她的武功,這一下距離武天驕甚近,這一耳光決無不中之理。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眾人瞬間呆住。
姬冰雁大傢勢在必中的一巴掌,非但沒打到武天驕,反而自己臉上結結實實的挨瞭一巴掌,頓時雪白粉·嫩的俏臉上五個通紅的手指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頭發也披散瞭起來。一時間不知該作何種反應,委頓於地土,竟然呆瞭。
「臭娘們,隻會買口乖,親又不讓親,摸摸也不讓摸,還有你這樣做妓女的嗎?太沒有職業道德瞭。她·娘的,竟然還敢打我?真是反瞭天瞭!」
武天驕跳腳怒罵,氣勢洶洶的沖過去,抬腿就是踹瞭一腳,欲待再踹,卻被一人挺身站在面前攔住,一看正是天神宮的少宮主神俊英。
「武三公子,何必跟區區一個青樓女子生氣?」
神俊英的臉龐已經有些扭曲,對武天驕是越來越看不順眼,嘴上雖是勸阻,心裡卻是恨不得現在就一把掐死他。
「你·娘的,滾開!老子今天非要打死這臭vgb子不可!敢在老子面前扮清高,瞎瞭她的狗眼!」武天驕怒火沖天的大喝。
「武天驕,你要放明白點!今天乃是大殿下宴客,如今大殿下還在旁邊坐著,難道你就是這麼不給大殿下面子?」神俊英瞪著眼睛喝道。
「真是奇怪,難道我找個妓女還要看大殿下的面子?神俊英,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這小賤人在我面前扮清高,是大殿下指使的?」
武天驕翻起眼皮指責。
「休得放肆!冰雁小姐乃是……」神俊英剛說到這裡,猛然醒悟,突然背脊生寒,連忙住嘴,差點就說漏瞭嘴。
「乃是什麼?」
武天驕放肆的大笑,嘴角一抽一抽的,冷笑道:「她既然在妓院,她就是讓人摸的!連摸都不讓摸,還做什麼妓女?賣藝不賣身,騙鬼呢?老子今天就要好好的玩玩她,身在青樓還在老子面前裝烈女,她算什麼妓女呀?」
「虧你還是武無敵的兒子,武傢世傢子弟的名聲,就是被你這種人渣敗壞的光瞭!」
神俊英無限鄙視的道:「武天驕,你真讓本公子厭惡鄙視到瞭極點!」
這一刻,神俊英突然感到瞭一股自豪,以往都是別人說他神俊英丟瞭天帝神傲天的臉,今天與武天驕一比,居然感覺自己光輝萬丈瞭。
「我·操!神俊英,你算什麼東西?你也配來說我?真你·娘的馬不知臉長,你信不信你再多說一句話,老子今天就讓你滾下霓裳樓?」
武天驕猖狂到瞭極點,歪著脖子斜著眼睛,瞅著神俊英罵道:「別人怕你天神宮,老子怕你個鳥毛,滾回去到你老娘懷裡吃奶去!」
豈有此理!神俊英何曾被人如此辱罵過?手足顫抖的指著武天驕,兩眼赤紅瞭起來,再也按捺不住,啪的一下,右手按在瞭腰間的劍柄上,大姆指一扣劍鍔,鏘——長劍出鞘三寸,寒光四射!
見勢不妙,福王連忙站瞭起來,陰沉著臉喝道:「武天驕,你喝多瞭,還是早些回府去吧。」
「本公子才喝瞭兩杯,怎麼會喝多?」
武天驕隨口說道,一扭脖子,毫不買賬,道:「老子就等著這個娘娘腔拔劍把我一劍劈瞭呢。」
「孤王說你喝多瞭,你就是喝多瞭!」
福王厲聲道。終於按耐不住瞭。
武天虎急忙走上前來,輕輕按瞭按福王的手,對武天驕道:「三弟!為兄瞧你是真的喝醉瞭,還是早點回去休息,為兄讓護衛們送你。」
武天驕抬起頭來,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相對。彼此凝視瞭一會,武天驕終於歪瞭歪嘴角,嘿嘿的笑瞭笑,道:「既然二哥說我喝醉瞭,那我就醉瞭吧。嘿嘿,滴酒未沾,我就醉瞭,哈哈哈!可笑可笑!真是可笑!」
哈哈大笑兩聲,順手抄起一個酒杯,啪的一聲摔在姬冰雁身邊,清脆的響聲,讓眾人都是隨之看瞭過去,都禁不住眼皮跳動。
武天驕用手指著姬冰雁大傢,狠狠的道:「操·你·娘的小vgez瞭,今日有大殿下和我二哥在,看在二哥的面子上,本駙馬爺暫時放過你!不過,我隨時會來找你算賬的!哼哼。」
說著手似乎是下意識的揉瞭揉自己的褲襠,惡形惡狀,醜陋不堪。
轉過頭來,邪笑著走近神俊英面前,慢慢的伸出手,在他臉上拍瞭拍,啪啪兩聲,聲音很清脆,武天驕笑瞇瞇的道:「小白臉,你是不是很想殺我?很想吧?嘎嘎嘎,操·你·娘的,拔劍拔一半,是殺不瞭人的。你,以後還是學乖一點,懂嗎?」
一扭頭,皮笑肉不笑的打瞭個哈哈,拂瞭拂衣袖,卻更像是拂掉瞭眼前的塵埃,轉身扭著屁·股揚長而去。
皇子宴請,大鬧宴席,占瞭人傢便宜又打瞭人傢,皇子出面求情居然還當面揚言報復,暴打頭牌,大罵天神宮少主,出言不遜,用語粗鄙,武天驕今天可以說是猖狂囂張到瞭極點,隱然有京城第一紈絝之稱。
下瞭樓,武天驕鉆進瞭馬車裡,心念一動,從九龍玉鐲中召出瞭胡麗娘和地煞夫人,武天驕低沉而又急促的道:「胡姐姐,我離開之後,你給我密切註意流香閣的任何一點動靜,福王他們離開之後,你們兩人一人負責查看上空有無通訊飛禽,另一人註意裡面進出的人手。萬萬不得有半點懈怠!有什麼情況及時回去向我匯報。」
胡麗娘和地煞夫人齊齊點頭,施展虛空挪移大法,身形漸漸的淡化虛無,憑空消失瞭。
馬車一陣晃動,武天驕打道回府瞭。今日出來,雖說沒有具體收獲,卻也可說是戰果輝煌,一方面讓福王吃瞭啞巴虧,二方面狠狠的羞辱瞭那位姬冰雁大傢一頓,對於這樣高傲的女人,就是要更傲,更強勢,徹夜的藐視她。
武天驕清楚的知道,姬冰雁雖然寄身在流香閣,卻決計不是什麼所謂的清倌人,更不是妓女,但他所說的那些話,恐怕就是一個標準的青樓職業者也是受不瞭的,更何況一個身懷玄功的高手所偽裝的?更不必說這位偽裝者還是一位黃花大閨女!
所以武天驕敢料定,這位姬冰雁今天遭受如此大的羞辱,必然會有所動作,這正是武天驕所期望的。這一招叫引蛇出洞。
現在一個有利的地方就是武天驕有胡麗娘和地煞夫人這樣的幫手,尤其是地煞夫人,與妖孽無異,有她和胡麗娘監視流香閣,流香閣的一舉一動都難逃她們的耳目。但姬冰雁卻不知道,武天驕已經將她鎖定!所以,遭受到如此侮辱,隻要她還是一個人,就一定會想方設法的要報復!
還有收獲就是,武天驕借羞辱姬冰雁這件事情,已經在姬冰雁與福王之間埋下瞭分裂的根源。
大皇子福王為人優柔寡斷,更欠缺磅礴大氣,想來這應是姬冰雁對他失望的地方,一個男人,若是連自己想要追求的女人也不能保護,還算什麼男人?尤其是這個男人明明擁有保護她的力量卻沒有出手,這就更讓人傢揪心瞭。
若是武天驕與福王換位相處,定會出來大吼一聲:「這是我的女人!」
先把主權敲定。但福王卻是不敢,至少沒有明目張膽的吼出來,這就是武天驕瞧不起他的地方瞭,富貴榮華,王爵地位,真的就這麼重要嗎?
其實,這也是武天驕為人處事的盲點所在,未必每個男人都會沖冠一怒為紅顏,也不是誰都可以淡對富貴榮華,相信這個世界絕大部分的人都難以免俗!尤其是有望問鼎九五之尊的大皇子!
至於說到今天的所作所為對姬冰雁大傢,對一個女人而言雖然過分瞭一些,然而武天驕心中卻沒有半點歉疚,從姬冰雁在金鷹樓的所展現的風情,以及武天驕通過觀女術的觀察,發現這個女人身懷媚功,遊戲風塵,迷惑男人的本事非常之高,絕非一般女人,說不定通過今天這事情,正好摸清這女人的事底細。
姬冰雁眼望著武天驕所乘坐的馬車漸行漸遠,嬌軀不住的簌簌顫抖,兩眼通紅,淚痕猶在,眼中的殺機瘋狂的彌漫起來,福王走到她身前還未來得及說什麼,她已經重重的哼瞭一聲,扭頭而走,理也不理。
福王怔怔的站立,手還保持著之前伸著的姿勢,臉上神色,變幻不定,甚是尷尬!
誰也沒想到,宴請武天驕的本意乃是為瞭招攬,但武天驕居然囂張到瞭這種地步,竟然連堂堂皇子的臉面也不賣,太放肆瞭!
這下子武天驕揚長而去,完全辜負瞭福王殿下的美意,而且完全沒遮沒攔,相當於公然決裂!這等於是在福王的臉上重重打瞭一記響亮的耳光!
福王從出生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被人搞得這麼沒臉……不對,這已經是第二次瞭,上一次也是流香閣,在竟拍那羅族美女上輸給瞭武天驕,搞得沒臉沒皮的,沒想到今天又……福王心中對武天驕心中那個恨啊,可說已經是恨到瞭極處!
靜立瞭一會,福王猛然轉向瞭一旁一直站立的武天虎,怒道:「你是怎麼辦事的?來的時候你沒對他說清楚嗎?剛才你為什麼不攔著他?由他放肆!」
武天虎不動聲色,淡然道:「殿下,我和他的關系,您不是不知道,您讓我如何與他說清楚?他嘴上喊我二哥,心裡可沒當我是二哥,剛才我要是攔著他,憑他的武功,我能攔得住他嗎?」
福王頓時無語,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其餘等人也是呆立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
良久,良久,眼看天已將近午,福王終於一拂袖子,低沉的道:「走吧。」
神俊英討好的湊上前來,道:「大殿下,這武天驕今日如此無禮,要不本少主派兩個人去教訓他一下?為殿下狠狠地出一口氣;就算是要瞭他的命……」
「你是豬嗎!」
福王霍然回過頭來,兩眼血紅:「他本就是吃準瞭孤王不能動他,今日才敢這般跋扈,而我不敢動他卻又是一個事實!要不然,他武天驕有幾個膽子頂撞與我?今日決裂而去,明日便去剌殺?你腦袋裡面裝的是豆腐渣嗎?別說你有沒有能力動他,現在這等時候,哪怕是武天驕在路上摔瞭一跤,我們也有最大的嫌疑!武天驕現在是蕭丞相的女婿,也是我皇傢的乘龍快婿,帝國的金刀駙馬,少年英雄,深得陛下和皇太後的賞識和器重,孤王動瞭他,皇太後、陛下、蕭丞相他們會答應嗎?」
福王怒急之下,即是天神宮的少宮主也不給面子,破口大罵,罵得他狗血淋頭,體無完膚。對於這位天神宮少宮主,福王並不如何的看重,天神宮勢力雖大,雄居天下五宮之首,其總部卻遠在西疆修羅帝國,更是修羅帝國倚重的武林勢力,福王雖有點草包,心中也清楚,倚重天神宮想不但無益他奪得皇位,反而惹人非議,有私·通敵國嫌疑,因此,惱怒之下,對神俊英是毫不客氣。
拍馬屁拍到瞭馬蹄上,被踢瞭。神俊英尷尬的呃呃兩聲,縮回頭去,再不做聲瞭,心中卻是暗罵:「你堂堂神鷹帝國的大皇子,被自己的臣子罵的跟龜·兒子似的,卻還不敢找人傢出氣,更把氣撒在我頭上算是什麼本事?惹急瞭我,我宰瞭你!」
心中這樣罵,神俊英卻不敢付諸行動,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他名義上是天神宮的少宮主,但神傲天對他這個兒子失望之極,放任不管,任由他在外面招搖撞騙,胡作非為,並嚴令天神宮的所有門人,除瞭保護少宮主的安全之外,任何人不得助少宮主為非作歹,違者殺無赦。因此,神俊英雖是天神宮少主,卻無權調動天神宮的弟子,孤身一人。這也是他跟福王混在一起的原因,混吃混喝,想來福王也知道這一層因由,怒急瞭才不會給他一點面子。
霓裳樓樓頂,一個纖弱的身影看著福王一行人遠去,俏臉冷如冰霜。
「在那等情況下,你居然仍然顧忌著什麼而不挺身而出。在我被武天驕羞辱之後,你也隻是清清淡淡的說瞭一句話而已。擺明瞭怕我影響你的名聲,既然如此,當初你還來招惹我作甚?我姬冰雁又豈會一輩子做一個暗地裡的女人?」
眼中冷芒一閃,姬冰雁銀牙一咬:「既然你忌憚武天驕的身份不敢動手,那麼,難道我便非要你出手不可嗎?武天驕!今日如此奇恥大辱,我定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天氣陰沉,天空灰暗一片,姬冰雁手一松,一隻信鴿撲愣愣的飛上瞭半空。
遠處屋簷的角落裡,一個虛影靜悄悄的如閃電般掠出,虛空遁影,尾隨著信鴿飛去的方向追去,在追出三十多丈遠時,虛影突然加速,將信鴿抓住收瞭起來,失去瞭身影。
且說武天驕離開流香閣,坐在馬車裡滿嘴的呵欠,睡意上湧,困的不得瞭。他當然困瞭,昨晚上在金鷹樓大戰修羅三傑和朱雀公主,回到晉陽王府後,又和那個冒充武凌霜的蕩婦大戰到瞭天亮,所不同是和修羅三傑、朱雀公主比的是刀法武功,而和蕩婦則是床上功夫,不可同日而語。
兩場大戰,武天驕再好的體力,睡眠不足,也有些吃不消。正當他躺在車座上小睡的時候,突然「嗖」的一聲,某個火紅的物事飛速的躥進瞭馬車裡,興奮地嗚嗚嗚叫著,一個柔軟的小腦袋就往他的懷裡鉆。
武天驕眼疾手快,一伸手抓住,捏著脖子拎起來,提到自己面前,一看可不就是送給蕭傢姐妹的寵物,火狐紅紅嗎。
火狐紅紅被他抓住瞭脖頸後的皮毛提起來,頓時四肢無法動彈的耷拉著,口中嗚嗚叫著,一雙漂亮的大眼睛很是疑惑地看著武天驕,全然想不通這個少主人,為什麼總是對自己那麼粗魯?一見是它,武天驕瞬間聯想到蕭傢姐妹估計就在附近不遠處,否則這小傢夥如何能夠聞到自己的氣味?
伸出手指頭,點著紅紅柔軟的小鼻頭,武天驕兇巴巴、惡狠狠的小聲說道:「你個小傢夥,我不是讓你好好的陪著韻華姐姐她們嗎?不要沒事就找上我瞭,你要是找上我,說不定那個老女人天靈聖母就會找上我,然後她就找我的麻煩,追殺我,上次那老女人差點就殺瞭我?知道嗎?」
本來是打算嚇唬走火狐紅紅的,不知怎地,莫名其妙地變成哀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