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蕭國梁長長的嘆瞭一口氣,道:「不瞞青龍兄說,四年前,我大姐她……遭人強暴失身,如今已非完璧之身……」喀!未待蕭國梁話說完,青龍太子手中的酒杯已是捏瞭個粉碎,臉色大變,騰地站瞭起來,暴喝一聲:「你說什麼?」
喝聲如雷,震耳欲聾,震得二樓嗡嗡作響,不少用餐的酒客嚇得從座位上撲通摔落到瞭地上,椅倒人倒,亂成瞭一團。
蕭國梁也是嚇瞭一跳,沒想到青龍太子如此反應,忙道:「青龍兄,別激動,別發火,冷靜,冷靜一點,坐下!坐下!坐下來我們慢慢說,聽我細細道來!」
聽蕭國梁一說,青龍太子也意識到失態,醒悟到這裡是神鷹帝國,而不是修羅帝國,由不得他隨意發飚,當下平心靜氣,緩緩地坐瞭下來,陰沉地道:「你剛才說什麼?再說一遍!」
他希望蕭國梁說的不是真的或者是自己聽錯瞭。
看到周圍的那些受瞭驚嚇的客人投來憤怒的目光,蕭國梁微微皺眉,招手叫來侍從,道:「這一層酒樓本公子包下瞭,讓所有的客人都離開!」
侍從不敢怠慢,遵命而行,當下讓二樓的客人離開或者轉移到別的地方去。有些客人剛剛吃瞭一半,自然不肯答應,紛紛叫囂起來,侍從連忙道:「快走吧!那位是蕭傢二公子,你們惹不起的!」
真是人的影,樹的名,聽到蕭傢二公子,轉眼間,整個二樓的客人走的幹幹凈凈,誰也不敢多逗留一會,生怕惹禍上身。整個二座隻剩下瞭蕭國梁和青龍太子這一對客人,安靜無比。蕭國梁又吩咐侍從守住樓梯口,沒有他的命令誰也不得上樓。侍從隻得乖乖應從,老老實實地守住瞭樓梯口,不讓一個人進入二樓。
周圍沒有瞭人,蕭國梁說話倒也無所顧忌瞭,對青龍太子悄聲說:「青龍兄,傢醜不可外揚,我大姐一事,我傢父是嚴令禁止不可對外人說起,但青龍兄你不是外人,這事要從四年前說起,四年前,我大姐和二妹乘畫舫外出遊玩,在湄水河上救起瞭落水的武傢三公子……」
「武傢三公子?」
青龍太子聞言神色微微一動,道:「你說的是武無敵的那個私·生子?武天驕!」
「對!就是他!」
蕭國梁咬牙切齒,眼中露出瞭怨毒的目光,道:「那武天驕就是個色狼,小淫賊,小淫魔,我大姐和二妹救瞭他的命,他非但非感激我大姐她們的救命之恩,反而見色起瞭邪念,奸污瞭我大姐二妹她們……」砰!青龍太子一掌拍在瞭桌子上,直將桌面拍碎瞭一個窟窿,臉色鐵青,眼睛都紅瞭,瞪著蕭國梁冷聲道:「你是說……武天驕奸污瞭韻華?」
蕭國梁點點頭,道:「青龍兄,發生這樣的事,我們也是深感難過,我大姐她們更是痛不欲生,尋死覓活,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若非是傢人看得緊,大姐她們早就不在瞭!傢父也曾多次上晉陽王府討個公道,無奈武傢勢大,武無敵又護短,欺我蕭傢勢弱,此事……」說著,連連搖頭,嘆息不已。
「武天驕,又是武傢!」
青龍太子怒不可遏,怒目圓睜,目露兇光,眉宇透著殺氣,陰惻惻地道:「韻華呢?她現在在哪裡?武天驕,他現在又在哪裡?」
看到青龍太子一臉的殺氣,兇神惡煞般,蕭國梁暗暗竊喜,心說:「武天驕,這一次你還不死!如果這一次你還不死,老子跟你姓,認你做爺爺!」
想著,擺擺手,道:「青龍兄,不要沖動,冷靜!冷靜!你要冷靜,這裡是我神鷹帝國的都城,而不是在你修羅堡!」
聽到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給污辱瞭,青龍太子一時如何冷靜的下來,胸口一口氣憋得難受,似要炸裂一樣,臉色發青發綠,感覺給人戴瞭一頂大大的綠帽子,臉上綠油油的,無地自容。好在他畢竟不凡,修養也高,內心經過一番的天人交戰後,慢慢冷靜瞭下來,腦中思索著蕭國梁的話,臉色變得陰晴不定。
蕭國梁見此又一番煽風點火,加油添醋,說武天驕如何的卑鄙下流,無恥歹毒,武傢如何以勢壓人,逼迫蕭韻華姐妹嫁給武天驕等等!青龍太子越聽臉色愈發的陰沉難看,眼中的殺機也是越來越凜冽,不時地閃爍。
正當兩人說著之時,樓下傳來一陣喧鬧,有人闖上樓來瞭。敢闖蕭傢包下的樓子,可見來的人非同一般,不同凡響。
「今天小兄做東,誰也不要和我搶,箐妹從鎮河回來,不顧一路疲勞,賞臉與小兄,小兄真的是感到萬分的榮幸,箐妹想吃什麼盡管點,千萬不要客氣呀,哈哈哈!」
一陣嘈雜的聲音打亂瞭二樓的寧靜,隻見從樓下走上來一群青年,他們如眾星捧月般的圍著兩人,一個是二十八九的模樣,七尺個頭,不過上身長四尺,長三尺,好端端的一個身體讓他給長反瞭,往臉上看,白·皙的面孔上如果沒有那麻子和那雙三角眼,基本上還算清秀,臉色發青,一看就知道是一個酒色之徒,嘴唇削薄,一個涼薄的樣子,卻努力的顯示著自己的豪爽,此時他正一臉的阿諛之色,向身邊的少女大獻殷勤。
再看那個少女,二十左右,微黑的皮膚,烏黑的秀發,俏麗的面龐,水汪汪的一雙鳳目,隱隱流露著精光,可見是一位修為不俗的女武者。她大步走上酒樓,沒有尋常小兒女的嬌柔做作,舉手抬足之間透露著一種不遜於男兒的豪氣,好一個英姿颯爽的巾幗須眉。
來得人算是引起瞭青龍太子和蕭國梁的註意,青龍太子仔細的打量著那個少女,不是因為她的美麗,而是因為剛才他們提到瞭鎮河,顯然這個少女就是從鎮河城回來的那個箐妹!看她的樣子不是一個尋常的女子,在這一群浮誇子弟中顯得格格不入,他們怎麼會走到一起?
真是一隻鳳凰掉進瞭雞窩,青龍太子不僅皺瞭皺眉頭。
與青龍太子不同的是,蕭國梁在見到那少女時,神情大變,忙轉過瞭頭,低下瞭頭,打開摺扇擋住瞭臉,似乎很怕被對方看到。
看到這種情景,青龍太子多少明白瞭一點,滿臉的陰霾之色一掃而光,微笑著低聲說:「二公子,你認識他們?」
蕭國梁忙噓瞭一聲,道:「不要讓他們看到我,青龍兄,今天我們就說到這,我……有事先走一步瞭!」
說著站起身來,一面用摺扇擋住,一面盡量的避開那少女,跑向樓梯,慌忙不迭地下樓而去。
看到蕭國梁驚慌而逃,青龍太子莞爾而笑,但想起蕭國梁所說的話,臉色霎時又陰沉瞭下來,腦中轉動著思緒,沉思默想。
「此次箐妹前去鎮河探望伯母,小兄本來是想一起拜會,但是傢父臨時給小兄瞭一個事情,所以未能成行,想來真是有些慚愧。不知道伯母病情如何?身體可有好轉?小兄心中甚是掛念呀!」
那個青年剛一落座,就連忙向那少女問道。
「多謝曹世兄關心,小妹代傢母向世兄謝瞭!傢母的身體一直還是那個樣子,嗨!已經有兩年瞭,還是沒有好轉!」
少女面帶一絲憂慮,臉上流露出一種淒苦之色。
那個青年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喜色,但是隻是一閃而過,雖然隻是眨眼的工夫,但是依然被青龍太子察覺。由於青龍太子對那個少女十分註意,雖然他們坐在距青龍太子比較遠的位置,但青龍太子修為何等之高,因而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青龍太子都能聽的清清楚楚。
「看來那個青年的身份並不簡單,曹世兄!這天京城中人口眾多,姓曹的人不在少數,有名望的唯有曹太師一門,他不會是曹傢之人?」
青龍太子暗自猜想。
片刻之後,就聽那個青年語氣中帶著一種真摯的悲傷:「啊,實在是對不起,觸動箐妹心中的傷心事,實在是小兄的罪過,唉,已經兩年瞭,沒想到那女賊竟然如此的厲害,以伯母的深厚功力居然傷在她的手中,而且兩年都沒有治愈,想起伯母對小兄當年的照應和教誨,小兄真的是感激不盡,如今伯母長臥病榻,讓小兄心中既悲又痛,真是,真是……」說到這裡,那青年的眼中居然擠出瞭兩滴眼淚,臉上也流露出一種淒然。
青龍太子在一旁看到這裡,心中連聲叫絕,這個曹世兄果然是做戲的天才,居然能夠如此逼真,幾乎可以和戲子媲美瞭,如果不是剛才他無意中流露出的那一絲喜色,他也會被他這表演蒙騙過去瞭,看來那個少女絕對是已經掉入陷阱瞭。
果然那少女起身向那青年躬身一揖,道:「多謝世兄的關心,小妹非常感動。如今陸傢勢弱,以前的那些朋友,都早已經不在和陸傢來往,沒有想到世兄如此掛念,令小妹真是有些意外。」
雖然少女語氣真摯,但是臉上的表情卻十分的冰冷。從她出現到現在,青龍太子註意到她一直都是一副冷冷的表情。
「哪裡,傢父對於伯母是十分的欽佩,伯母可是我們帝國的巾幗女英雄,隻是由於伯母長年在鎮河,小兄一直無法親近,心中十分遺憾。好瞭,好瞭,不提這些傷感的事情瞭,今日箐妹剛回天京,要開心一些,不要總是提起這種不開心的事情。夥計的,趕快上菜!來瞭這許多時候,怎麼還沒有上菜呀,再不上菜,我一把火燒瞭你這江山樓!」
他轉身訓斥一旁的侍從,口氣之大,比蕭國梁還要狂妄,其他的那些人也連忙鼓噪起來。
青龍太子在一旁一直冷眼觀察著,心中有瞭一些的答案,這個姓曹的青年,很可能就是曹太師之子,不知是榮華富貴中的哪一個?曹文榮顯然不是,他見過,應該是後三個中的一個。而那個少女應該也是神鷹帝國朝廷中的一個大臣的女兒,聽到她剛才提到陸傢,莫非是陸太傅的女兒?對!陸太傅有個女兒叫陸箐,應該就是她!隻是這「曹世兄」為何如此煞費苦心的迎奉這少女,想除瞭食色之外,不會有什麼其他的原因,青龍太子猜測著。
這時,一位侍從手端一盤剛剛做好的清蒸團頭魚向青龍太子走來,這是江山樓最有名的一道菜肴,團頭魚肉質鮮嫩,而且無刺,配合著那雲泉酒,味道極佳。
「夥計,將那道團頭魚給我端來!」
就聽那曹姓青年高聲叫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