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驕觸及到她那殺人般的目光,不由得心中一寒,忙放開瞭手,道:「表姐!姑姑要你教我武功,你可不能不教我啊!」
凌霄鳳沉吟瞭一會,道:「你在王府裡偷偷地練功,長此下去,定然會被人發現,舅舅要是知道你偷練武功,一定不會饒瞭你。到時,我閡娘都會有麻煩,所以說,我不能教你!」
啊!武天驕傻眼瞭,道:「那我怎麼辦?」
凌霄鳳道:「我可以給你指條明路,練武不一定非要在晉陽王府,在京城東南三百裡便是武林聖地太古山,通天宮就在太古山中,舅舅當年就是從通天宮出來的,你可以去太古山,上通天宮,拜師學武!」
武天驕聽瞭眼睛發亮,精神振奮,但隨即黯然,沮喪地道:「可是……我聽說通天宮收弟子極為嚴格,非資質絕佳者不收,一般人上通天宮拜師,除非有人舉薦推薦,不然,通天宮不會收的。」
凌霄鳳淡然道:「怎麼?你對自己如此的沒有信心?這可不是練武人該有的心態,哼!你不是和天上人間的邀玉夫人關系非淺嗎,你不妨去找她,或許她有辦法!」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瞭。
一語驚醒夢中人,武天驕心中一動,暗道:「對呀!邀玉夫人交流廣闊,說不定她就有認識通天宮的人,如果有她的介紹推薦,或許我能進入通天宮。」
想到此,不由得暗暗感激凌霄鳳,她說的沒錯,練武不一定非要在晉陽王府,晉陽王府人多嘴雜,耳目眾多,自己偷偷的練功,萬一哪天被發現瞭,真不知會怎麼樣?
武天驕現在越來越相信武賽英對他所說的,自從他來到晉陽王府與武無敵見過一面之後,雙方就再也沒有見面瞭,由此可見,武無敵對他這個私生子並不看重,可有可不無,與其呆在晉陽王府不受重視,偷偷摸摸地偷練武功,倒不如出去另投門派。當下,武天驕回到重華殿換瞭套衣服,悄悄地出瞭晉陽王府的後門,前往天上人間。
現在,武天驕對京城的各條街道已經十分的熟悉,輕車熟路,尤其是前往印月湖的路。每次武天驕前往天上人間,都是悄悄的去,再悄悄的回來,小心翼翼,生怕引人註意。從晉陽王府到印月湖並不遠,騎馬或乘坐馬車不消半個時辰,不過,武天驕沒有馬也沒有馬車,王府的馬和馬車他根本沒有資格使用,是以,他除瞭第一次坐武紅霜的馬車到天上人間之外,之後都是走路走到天上人間。
時值初春,春寒襲人,走在街上,寒風凜冽,讓人不由得感到徹骨的寒意。武天驕已經不是初始來到京城那般怕冷,服食過赤陽魔丹,內功小有成就的他已然不懼寒冷,縱算是零下十幾度,他穿著單衣依然火熱,但為瞭不引人註意,他還是披上瞭一件厚厚的外衣,換作他的話來說,做戲要做全套。
街上車水馬龍,人來人往,武天驕穿梭在行人中,左張右望,忽然身後傳來瞭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霎時間,街上一片大亂,行人紛紛走避。武天驕聞聲就知道有人在大街上縱馬,忙隨著人流閃到瞭街道一旁,放眼望去,隻見大街上奔來十幾匹快馬,風馳電掣,不少行人走避不及,不是被撞飛就是被踩在瞭馬蹄之下,發出瞭淒厲的慘叫,慘絕人寰。
看到這種景象,武天驕驚呆瞭,簡直不敢相信,在這京城之中,天子腳下,居然有人當街縱馬,行兇傷人,草菅人命,這……還有王法嗎?
武天驕看得清楚,騎馬當先的是一位三十多歲的錦衣漢子,後面跟著十二名虎背熊腰的佩刀護衛,縱馬奔馳,如無人地,橫沖直撞,肆無忌憚。一名七八歲的男孩站在街心,對馳來的馬渾然不覺,霎時間,消失淹沒在瞭馬蹄之下,當馬隊通過之後,街面上出現瞭男孩的屍體,屍體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我的兒啊!」
剎那間,一位婦人淒叫著撲到瞭男孩的屍體上,哭天喊地,嚎啕大哭,好不淒慘!街上的人見瞭無不動容,人人憤慨無比,卻是敢怒不敢言。
武天驕見到男孩的模糊屍體,不禁一陣惡心,跑到街旁嘔吐瞭起來,惡心的幾乎連膽汁都吐出來瞭,所幸今天早上他沒用早膳,腹中的存貨不多。好半響,武天驕才止住瞭嘔吐,臉色蒼白,拉住一位觀望的老人問道:「大爺!剛才那騎馬過去的都是些什麼人?當街縱馬,行兇殺人,官府就不管嗎?」
老人打量瞭他一會,道:「小哥!瞧你年歲不大,衣著光鮮,不像是外地人,剛來京城嗎?」
武天驕頷首,順著他的話說道:「老人傢,小的來京城不過兩日。」
老人道:「這就難怪瞭,小哥!我跟你說,剛才那過去的是當朝大國舅曹文榮,曹太師的兒子,當今皇後的弟弟,你說,官府管得著嗎?」
武天驕恍然大悟,脫口說道:「原來是大國舅啊!難怪如此的無法無天,目無王法!」
老人噓聲道:「小聲點,小哥!你一個人上街要小心一點,以後遇到曹國舅千萬要離他遠一點,別讓他的馬撞瞭!」
說著搖頭嘆息,轉身慢悠悠地走瞭。
武天驕來京兩個月,對神鷹帝國的朝局已然有所瞭解,當今朝野,以四大傢族勢力最為龐大,幾乎把持瞭整個朝政。這四大傢族為首的分別是晉陽王武無敵,當朝太師曹志輝,太尉陸炎,丞相蕭宏遠。四大傢族之中,尤以曹傢的勢力最為龐大,根基深厚,門生眾多,桃李滿天下。
曹太師共有四子五女,三子分別是曹文榮,曹文華,曹文富,曹文貴,合起來就是榮華富貴。五個女兒則是曹天娥,曹金娥,曹月娥,曹仙娥,曹雪娥。大女兒曹天娥和二女兒先後嫁入皇宮,曹天娥貴為皇後,曹金娥為貴妃,把持整個後宮,一傢獨大,這在無形之中,助長瞭曹傢的囂張氣焰,橫行霸道,為所欲為。曹文榮敢當街縱馬殺人,橫行無忌,自然是仗著國舅爺的身份,曹傢的勢力,試問朝野之中,誰敢與曹傢為敵?
「真是囂張啊!」
武天驕自語道,望著撫兒痛哭的婦人,同情之心油然而生,走上前去,掏出錢袋猶豫瞭一會,將錢袋丟在瞭婦人身前,長嘆瞭一口氣,默默地離去。他能做的隻有這些,若要他出頭,為婦人討回公道,伸張正義,嚴懲兇手,那無疑於是癡人說夢,自不量力。
武天驕順著大街前走瞭一段,忽然,前面傳來瞭一片嘩然,隻見街頭站滿瞭圍觀的人群,人群之中傳來瞭陣陣吆喝和打鬥之聲,此起彼伏,摻雜著的淒厲的慘叫之聲,四周的人聞風而來,不少人叫喊著:「打起來瞭!打起來瞭!」
言語中充滿瞭興奮之情,似乎是唯恐天下不亂。
武天驕擠進人群,擠到瞭前面,頓時為眼前的景象一呆,隻見先前見過的那位國舅曹文榮正指揮著手下一幹隨從護衛在圍攻一個人。那人是一位穿著白袍修士報的女子,頭戴鬥笠,蒙著面紗,瞧不見其面目,但從其窈窕的身材可看出,其是一位美女修士。
修士,既是出傢人,龍之大陸上,絕大多數的國傢信奉仙神,即天仙和天神。早在三千多年前,大陸上就出現瞭修仙和修神兩大教派,廣收弟子,如果弟子出傢,即可成為修士,得到教中師父傳授修仙決或修神決,得此兩大決術,隻要潛心修練,一心向仙神,便可修成正果,得道升天。不過,出傢為修士,終其一生,陪伴仙神,不得擇偶,不然,將是違反瞭教規,將受到教規的懲處。
經過三千多年的傳教相承,仙神兩大教派在龍之大陸的存在已是非常普遍,仙廟和神寺隨處可見,香火鼎盛。
女修士武功相當的高,在曹傢護衛的圍攻下,應付自如,連隨身佩帶的寶劍也未拔出,站立著不動,用一隻右手,施展擒拿之術,將近身的曹傢隨從隨手給打發瞭。隻見她抓、鎖、扣、拿、扭、截、擊等,隻要靠近她的人,無不被她打傷在地,倒在地上哇哇慘叫,不是斷胳膊,就是斷腿。
武天驕瞧得眉飛色舞,神采飛揚,禁不住鼓掌叫起好來瞭。他這一叫好,周圍的人也跟著叫好,為女修士喝彩加油。曹傢人無法無天,為非作歹,京城百姓早就看不過去,深惡痛絕,隻是忌憚於曹傢的勢力,敢怒不敢言,現在見到有人懲處曹傢人,自然是大快人心。
原來曹文榮當街縱馬,到瞭此處,正好碰上瞭這位修士,或許是她瞧不下去瞭,飛身一腳將曹文榮踹下瞭馬,並且連著將他十幾個護衛也踹下瞭馬,動作之快,無與倫比。曹文榮何曾被人踹下馬過?氣得哇哇大叫,於是,雙方就在大街上大打出手。不過,曹文榮顯然是沒有想到,女修士武功之高,超乎想像,十二個護衛竟然打不過她一隻手,不大一會兒,手下人倒瞭一地,滿地翻滾,哀呼慘嚎。
嗤!見此情景,曹文榮吸瞭一口涼氣,瞪著女修士喝道:「你是什麼人?膽敢與我曹傢為敵,有種的報上名來!」
女修士沉啍一聲,道:「曹傢人?你可是曹文榮?」
曹榮怒笑道:「既知我曹文榮,還不趕快跪下向本國舅求饒,揭下鬥笠面紗,讓本國舅瞧瞧你的樣子,嘿嘿!你要是美女,本國舅或許可饒你一命!」
「曹文榮!別人怕你曹傢,我可不怕你曹傢,趁我沒有發火之前,趕快滾!不然,休怪我不客氣!」
女修士冷冷地道,語氣中充盈著幾分蕭殺之氣。
曹文榮神色一變,嘿嘿陰笑道:「鳥女人!口氣不少,本國舅倒要瞧瞧你是什麼樣子?」
說著,緩步向前,慢慢地向女修士逼瞭過去,周身衣袍無風自動,微微鼓瞭起來,渾身骨節發出瞭啪啪聲響,猶如爆米花一般。
觀望的武天驕見瞭不禁臉色一變,暗暗為女修士擔心瞭起來。他曾聽邀玉夫人講過,曹文榮可是一位武林高手,修為不凡,混天罡氣練到瞭第九層,非一般人可敵,據說,在京城的青年一輩中,他除瞭十年前輸給過武傢大公子武天龍之外,尚未聽說他輸給過其他人。不但武天驕為女修士擔心,在場的人無不為她捏瞭一把汗。
曹文榮步步向女修士逼進,女修士似乎知道他的厲害,右手慢慢搭在瞭劍柄上,衣決飄動,渾身散發出瞭一陣冰冷的殺氣……霎時間,大街上靜得出奇,落針可聞,所有人都註視著曹文榮和女修士,眼看著他們一觸即發,大戰不可避免,西街突然傳來瞭一陣喧嘩,人群紛紛向兩邊分開,腳步聲響起,一隊巡邏的憲兵沖進瞭圈內。
嘩!眼見憲兵到來,圍觀的人群頓時四下散去,走避一空。憲兵的厲害眾所周知,百姓對憲兵有著一種難以言明的害怕,若非必要,誰也不想牽涉上憲兵,以免遭受無妄之災。是以,一見到憲兵,便慌忙地逃開,唯獨武天驕沒有離開,仍在觀看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