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花繚亂的股權變更和人事安排
解決瞭永衡股權和借款的問題,大慶把心裡最大的一塊石頭搬掉瞭。在看到青青視自己為無物,肆無忌憚的在外面風流,大慶在辦公室裡盯著墻上營業執照看,法人馬大慶那幾個字讓大慶陷入瞭沉思,大慶意識到憑青青如今的消費和行為早晚會因為財產問題和自己一拼,必須把這些危險消除在萌芽之中。
由於父親是公務員,大慶想到瞭母親,母親永遠都是站在兒子這邊的,何況青青的行為已經讓她這個婆婆非常的不滿意瞭,鄰居之間對青青在外面的一些行為也不時傳到她的耳朵裡。
公司法人成瞭大慶的母親占股百分之九十九,大慶的股份隻有一。財務總監重新任命,而這個重要職務是大慶母親妹妹傢的孩子,也就是大慶的姨妹妹,這是大慶和母親親自去請來的,第一這個姨妹妹是傢裡人,第二正規的財經大學畢業的本科生,第三已經有在外資企業五年的總賬經歷。
青青仍然是副總,但已經從第一副總變成瞭第三,負責發貨,後勤等雜務,大慶還規范瞭公司員工上下班制度,考勤制度,獎懲制度。
等這一切都完善的時候,青青卻是一無所知,青青還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她還在天真的認為她是老板娘,她是馬傢的功臣,她可以為所欲為。她可以來去自如。
直到公司辦公室通知她開會,她還在電話裡說:「開什麼狗屁會議,有什麼事情叫大慶跟我說。」,而辦公室的人說這個會議就是大慶要求開的,如果缺席後果自負。這時的青青還是無所謂的態度,公司創立她付出瞭很多,她甚至認為公司沒有她就沒有今天這樣的規模,散漫,自以為是慣瞭的青青完全沒有把這個決定她命運的會議當回事。
下午兩點的會議直到三點青青還沒有到,一個副總問還等不等,大慶頭都沒抬的說道:等。大慶的母親坐在主位上站也不是走也不是,雖然天天在廠裡,雖然她進出兒子的辦公室如同傢裡,可是這樣的場面她卻是沒有經歷過,看著下面一張張年輕的面孔,大慶的母親開始冒汗,但她不能離開,今天她是主角,下面這些人的命運名義上都在她的手裡,當然宣佈是通過兒子來宣佈,但壓陣的是她。
三點十五分一身如同時裝模特,散發醉人香氣的青青一臉無所謂的走進瞭會議室,大慶立即宣佈會議開始,這時的青青才覺得今天的氣氛很不對,尤其看到婆婆坐在主位上,剛才的玩世不恭漸漸的成瞭緊張。
大慶的嘴裡開始報出任命的人選:董事長:陳阿英主持公司全面工作,總經理:馬大慶協助董事長主持公司全面工作並主管財務,副總經理:吳勇主管設計生產。副總經理:趙立負責銷售和采購。副總經理:陳青青負責後勤雜務以及公司員工的養老福利以及倉庫盤點。財務總監:祁佳。隨後,會議繼續由辦公室宣佈公司新的考勤制度和獎懲制度。五點半會議結束。
當所有的人都走出會議室,而青青像木頭一樣坐在位置上,她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看到瞭與會人員對她的不滿,滿會議室的人等瞭她接近一個半小時,當大慶從嘴裡宣佈她負責雜務後,下面辦公室宣讀的那些考勤和獎懲制度她一個字都沒有聽見去,她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以為聽錯瞭。
然後,她瘋瞭一樣沖到瞭大慶的辦公室,狂叫道:「你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我,難道這就是你馬傢知恩圖報嗎?你們這是針對我設計的過河拆橋,你們馬傢太無恥瞭,太無恥瞭,你馬大慶記住,我不會放過你的,你這個人面獸心的混蛋,包括你傢裡的兩個老混蛋。」,青青開始口無遮攔瞭,而這些話也一字不漏的傳到隔壁婆婆的耳朵裡。
馬大慶抬起頭看瞭看青青淡淡的說道:「是嗎?告訴我,你怎麼樣不放過我?我想聽聽,你還好意思把這裡當成傢瞭嗎?這裡是你的傢嗎?你幾天才來一次公司,兩個孩子那麼小,你成天在外風流刺激,你像一個母親嗎?就連孩子撒尿,大便你都嫌臟,你難道隻會生不會養嗎?你如果對自己還不瞭解,可以去問問你父母,你朋友,公司的每一個人對你的看法,我等著你的答案。哦,忘記告訴你,你現在滿勤工資是八千,年終有滿勤獎,所有人都一視同仁,如果你接受不瞭可以辭職。你可以出去瞭」大慶在說出去的時候,很冷,並且隨時有怒火噴出的危險。
大慶的一番話把青青頓時嚇楞在哪裡,每句話都讓她無話可說,她不需要出去問,她的名聲自己都知道已經足夠臭瞭,雖然在外面那些朋友很看重她,但她更明白,沒有強大的資金支持,她最多隻能算是一個陪吃陪喝的交際花,一旦成瞭一個窮光蛋那些平時自稱和自己是最好的姐妹的那些女人會一個一個離她而去,她的圈子就是個秀場,炫耀的地方。現在坐在她面前這個醜陋的提款機突然變得高大英俊可怕起來。
美麗有時需要醜陋做支撐。這是句名言也是真理。當然這句名言是我說的。
青青再也沒有說一句話,失魂落魄的走出瞭大慶的辦公室。
越滑越遠
青青站在鏡子前仔細的打量著自己,這還是以前那個人們口中漂亮,文靜的我嗎?近一年來自己的生活方式已經把自己改變的面目全非。母親曾經苦口婆心的勸過她,希望女兒不要走姐姐那樣的路,做媳婦就要像個做媳婦的,不能把長輩的寬厚當成忍耐。可是自己聽過嗎?
青青開始按時上班,坐在空蕩蕩的辦公室裡她的心卻在回味著上班前的生活,這個時候應該自己還在睡覺,這個時候在做美容,這個時候在和朋友喝茶,這個時候在商場購物,這個時候在足浴店泡腳,這個時候應該是幾個小姐妹打麻將,每個時間段她滿腦子想的就是這些,人在辦公室,她的心早已經飛瞭出去。
發貨時工人身上怪怪的汗臭味,車間裡機器的轟鳴和刺耳的刨花聲,漫天的灰塵,食堂裡滿地的臟水和動物內臟難聞的腥臭,去行政審批中心像一個小市民一樣的排隊辦事,還有些猥瑣的男人在她身上掃描,所有這些幾乎讓她發瘋,她再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瞭,她要重回原本屬於自己高雅的生活。
雖然她做這些事情並沒有花去她多少時間。但她已經無法忍受,她的心態變瞭,她已經玩瘋瞭。享受慣瞭,開始創業時那樣的艱苦早已經被她忘記,以前在村裡做會計的工作時間那麼長她都覺得輕松,可是現在一天實際工作的時間還不到兩個小時她卻已經受不瞭瞭。
其實大慶這樣對青青一開始真沒什麼壞心,青青和永衡的事情雖然心裡恨,但還是能容忍的,最少自己傢有錯在先。但是青青在外面的高調和不回傢已經讓他這個在社會上知名度極高很要面子的人已經掛不住瞭,他想借這個機會把老婆的心收回來,最少算是挽救。而就是這樣的願望卻迅速的破滅瞭。
下午剛剛上班,青青怒氣沖沖的跑到瞭大慶的辦公室,手裡拿著一張紙往大慶面前一扔:「馬總,我現在正式申請辭職,請批準。」,大慶看瞭看放在自己面前的辭職信,抬起頭問青青:「想好瞭,真的想好瞭?」
「想好瞭,真的想好瞭,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青青生氣的看著大慶。
「好,我同意,我作為丈夫可以問個題外話嗎?你不工作瞭,準備幹什麼?」大慶繼續問道。
「我回傢帶孩子不行啊。」青青賭氣般的說道。
「非常好,非常好,我贊成,謝謝你老婆。」說完大慶在辭職信上簽字。
如果此時的青青真的能安心回傢帶孩子,做一個賢妻良母該有多好,那麼她的生活是幸福的,安寧的,大慶是愛著青青的,就是知道老婆和永衡舊情復發,他也盡最大的忍耐沒有和老婆包括永衡撕破臉,更沒有和青青提離婚,他希望改變自己的妻子,希望隻是妻子一時糊塗。
青青回傢帶孩子兩天的熱度還沒到,她幾乎要發瘋瞭,剛剛學會走路的孩子本來就好動,頑皮,到處亂跑,摔倒瞭就放聲大哭,稍微不註意,小便,大便就下來瞭,然後滿身都是臟兮兮的,而這對於母親來說是件幸福和開心,也是理所當然去收拾的事情,但這些在青青眼裡成瞭麻煩,孩子本來就已經不舒服瞭,她卻在孩子稚嫩的屁股上狠狠的來上幾記,而這樣的行為無論是外人還是自己的父母都無法容忍,才會走路的孩子懂什麼?
老馬氣的跺腳,青青的母親罵女兒心狠。孩子的哭鬧,老人的責怪幾乎讓已經忍耐到極點的青青抓狂瞭,這哪是什麼日子,簡直是地獄,我成瞭這個傢的保姆瞭嗎?受不瞭,受不瞭,青青心裡狂喊著。
於是,青青開著自己紅色的跑車再次一溜煙的回到瞭原來的生活,消失瞭幾天的青青再次回歸讓那些小姐妹們興奮異常,「青青,去哪個國傢旅行瞭,帶瞭什麼好東西讓我們分享分享。」,「青青啊,又和老公去哪裡瘋瞭?幾天不見,青青更漂亮瞭啊。」,「青青啊……」,青青享受著這些小姐妹眾星捧月般的恭維。這才是我要的生活,青青得意著。
山窮水盡
奢華的生活需要經濟作為支撐。好在青青多少有點積蓄,她沒有去問大慶要,她內心不相信大慶會不給自己錢,她知道大慶的傢底,畢竟財務大權她曾經一直掌握著,就是自己這樣花,這輩子也花不完。她毫無顧忌的繼續著自己的生活。
小姐妹們花樣百出首飾,衣服,香水,隻要小姐妹有的,青青也一定要有,極強的虛榮心和攀比心理,青青的心態扭曲瞭,自己原來的那點傢底在昂貴的包包和香水時裝面前是那麼的不經花,青青的傢底空瞭。沒錢就是沒日子過瞭,比不瞭別人瞭。
青青開著自己的跑車來到瞭大慶的廠子裡,門衛的做法讓青青怒火中燒,門衛說:「老板娘,你已經不是公司員工,請你登記,要見誰,我打電話通知。」
「你神經病啊,你眼睛瞎瞭,我進門還要登記,你有沒有搞錯啊,這是老娘的廠,十三點。」青青憤怒的罵道。
「對不起,老板娘,這是馬總吩咐的,請你理解,我掙點工資不容易。」門衛低聲下氣,一臉的委屈。
「我看這個廠子裡的人都他媽的瘋瞭,馬大慶你這個混蛋。」青青竟然帶出瞭臟話,這讓門衛都很吃驚,一個高貴,漂亮的女人罵出這樣的臟話是那樣的刺耳。
「我要見馬大慶,你給我通報。」看到門衛看自己的眼神,想到自己剛才的臟話,確實與自己的身份不配,於是語氣變瞭好多,乖乖的在那張讓她反感的會客單上簽上字。
她像一陣風一樣刮進瞭大慶的辦公室,「嘭」青青手裡的包飛到瞭沙發上,然後從粉紅色的嘴裡冒出瞭帶著火星的話:「馬大慶,你什麼意思,老娘進自己的廠還要登記。」。
大慶正在工作,剛才樓下的叫罵聲他聽得清清楚楚,看著像瘋子一樣沖進自己辦公室的青青,大慶連睬都沒睬,仍然低著頭在一個圖紙上畫著什麼,見大慶不理自己,青青的嗓門開始大瞭起來:「馬大慶你的耳朵聾瞭,塞上屎瞭。」
然後端起大慶面前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上,在外面的囂張她同樣帶到大慶的面前,這次「嘭」的一聲不是青青的,是大慶的,大慶把手裡的筆啪的一下扔在桌上:「你是誰的老娘?是我娘嗎?你是誰?你跑到我辦公室來我在工作,我為什麼要見你?我這裡是公司,不是傢,你在這裡大呼小叫你算什麼東西,滾,給我滾出去,站到門口,敲門再進來。」
大慶一臉的怒氣,用手指著青青的鼻子,然後再往門口指去。這下青青剛才的飛揚跋扈不見瞭,瞪著不信的眼睛看著脾氣一直很好的大慶,她這次真的被嚇呆瞭,腳不知不覺的往後退,竟然真的退出門外。大慶辦公室的巨大響動,整個樓層都聽到瞭,因為是上班時間,沒有一個人敢走出自己的辦公室看笑話,從聲音判斷就知道老板在和老婆發火。
青青聽話的敲瞭敲門,大慶沒有理會,再敲,大慶才從嘴裡說瞭句:「有什麼事情進來說。」
青青似乎瞬間成瞭一個迷人的淑女,畢恭畢敬的坐在沙發上,大慶說話瞭:「不在傢帶孩子,跑這裡來幹嘛?」。
青青最怕的就是這麼一問,其實大慶早已經知道青青不在傢帶孩子瞭,他需要青青自己說出來。
「我,我,我帶不瞭。」青青的聲音很低。
「你是這麼當母親的嗎?孩子是父母生的嗎?天下有你這樣的母親嗎?」大慶的話帶著怒氣。
「沒什麼事,我還有工作,你出去吧。」,大慶又開始看桌上的圖紙。
「我,我沒錢瞭,想來拿點錢。」青青的聲音更低瞭。
「哦,是的,你的確有點錢在這裡,上班十二天,我已經跟財務說瞭,你去拿吧,三千多吧,字我已經簽瞭。」大慶的頭也沒抬。
「啊,這麼點,還不夠我買衣服呢」青青急瞭。
「傢裡的衣櫥裡裝滿的是你的衣服,你穿的完嗎?你自己回去看看,我有幾件衣服,今天的錢是你的工資,夠不夠是你的事情,你不工作,錢從天上掉下來啊,孩子不要你管,奶粉不要你買,傢裡有飯吃,電費水費不要你交,你哪裡有花錢的地方,傢裡的衣服鞋子什麼時候穿破什麼時候買,做頭發我這裡有卡。」大慶沒好氣的說道。
這些話無疑向青青宣告,她的好日子到頭瞭。必須回傢當個傢庭主婦瞭。
「那我的車子,加油,維護也不夠啊」青青的話很可憐。
「開不起就不要開,車子是我送你的禮物,是你個人財產,實在養不起,可以買瞭。」大慶的話越來越冷。青青所有的退路都給他完全堵死瞭。
青青哭著離開瞭大慶的辦公室,她委屈,鬱悶都不知道該跟誰去訴說,如果和那些小姐妹說一定會被她們笑死,如果去跟父母說會被罵死,青青開始經歷從來沒有過的絕望。
大慶母親雖然是董事長,可是辦公室幾乎從來沒有去坐過,大不瞭就是去摸摸,媳婦剛才在兒子辦公室裡的一切她都聽到瞭,在青青走後,她走瞭進來對大慶說道:「兒子啊,你這樣對青青是不是太狠瞭,你就給她點錢吧,傢裡也不缺這點啊,你總得給她買點衣服和加油的錢吧。」
「媽媽,你說什麼呢,她的衣服還少嗎?如果像她這樣揮霍,還過日子嗎?你沒看到她胃口越來越大嗎?這還像是我原來的那個媳婦嗎?如果一味放縱下去,早晚要出大事,媽媽,你就不要管瞭,這個事情我有數,她該收斂收斂瞭。」大慶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