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晴天霹靂

  用春風得意形容現在的馬大慶一點也不為過,他成功瞭,並且出人意料的用最短的時間超過瞭永衡。派頭,頭銜也一樣不少的得到瞭。

  唯一遺憾的是,他和青青還沒有孩子,以前一直忙於創業,包括老馬夫妻和青青都忽略瞭這個大問題,這麼大的產業的出現,後繼有人成瞭擺在馬傢面前的頭等大事,到這個時候,大傢幾乎都想到瞭這個最最,最重要的問題。

  大慶自從出獄,一直和青青在一起,也沒有做過任何的避孕措施,可是一直沒有看到青青的肚子鼓起來,難道青青不能生育,這是大慶母親第一反應,青青也有這樣的擔心,在全傢人的陪同下,他們在上海一傢極有名的專傢哪裡得到答復是,青青生理各項指標都很正常,最有可能的是男方,這下把老馬夫妻嚇的三魂去瞭七魄,立即要求專傢也給自己的兒子做全面細致的檢查,結果出來瞭:馬大慶天生缺少精子,生育已無可能。

  這樣的結果對於馬傢幾乎是晴天霹靂,滅頂之災。大慶的母親聽到這個結果當時就暈死過去,真的是上天給你多一樣,必然就會在別的方面少給你一樣。老馬的絕望並不比老伴少,隻是,他是男人,他沒辦法和老伴那樣哭天喊地。連試管嬰兒的希望都破滅瞭,這怎麼能讓他們接受。馬大慶看到父母痛不欲生的樣子,也黯然無語,青青除瞭掉淚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瞭。

  回到傢,老馬和妻子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母親的哭聲讓馬大慶心如亂麻,爸爸的聲聲嘆息是那麼揪心。自己辛苦奮鬥出來偌大的企業將沒有人來繼承,原本雄心勃勃的願景一下變得毫無意義,這個打擊遠比當初因為自己犯錯坐牢嚴重的多。

  看到丈夫失魂落魄的樣子,青青的心裡很不好受,她抱著大慶的頭說道:「大慶,現在難過也沒用瞭,我們去領養一個孩子吧。好嗎?」,而大慶太累瞭,累的不想多說一句話,他現在心如死灰。

  在另一個房間裡,老馬勸瞭好久才讓妻子收住瞭淚水,妻子傷心的看著老馬:「老公,這如何是好啊,我們馬傢無後瞭,我們馬傢無後瞭,我也沒有做什麼惡事,老天為什麼這麼懲罰我們馬傢啊。」說著淚又下來瞭。

  老馬心疼的拍拍老伴:「這就是命啊,這就是命啊,隻能認,還能怎麼樣?」

  突然,大慶母親對老馬說道:「老公,你千萬不能把兒子不能生育的事情告訴別人,那樣人傢會笑話我們的。」

  大慶母親說這句話時,眼裡是可怕的驚恐。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擔心,這又不是什麼好事,我肯定不會出去說的。」老馬安慰老伴。

  「還有,你也要跟大慶和青青說,任何都不能說,包括青青的父母。」大慶母親補充道。

  「恩,放心,一早我就去說,不早瞭,你也累瞭,睡吧,明天我們再想辦法好嗎?」老馬對焦躁不安的老伴說道。

  也許大慶的母親真的累瞭,不一會就睡著瞭,這時老馬才長長的嘆瞭口氣也躺瞭下去,可是沒多久,大慶的母親悄悄的又坐瞭起來,她的腦海裡在盤旋著,思考著。她隻是個女人,其實最擔心的還是躺在身邊的老公,但她知道,老馬心裡的苦,她怕老馬難受,累倒,她根本沒有睡著,為瞭不讓老馬擔心,隻能自己裝睡。

  看著身邊已經睡去的老馬,她心如刀割,她深深的愛著這個傢,自從嫁到老馬傢,她不怕苦,不怕累,辛苦操持這個傢,大事小事都要她過問。現在兒子出現這樣的情況,她覺得都是自己的錯,她自責,難受,痛苦。可是現在怎麼辦,她想瞭很多種辦法。她睡不著瞭,她要早起,去興福寺燒香,求佛祖,求送子觀音,隻要給她送個孫子,哪怕讓自己去死,她也毫不猶豫。

  荒唐的求子計劃

  婆媳對話

  大慶母親到興福寺的時候,廟門還沒有開,好在自己帶瞭香燭,就在廟門對著大殿的方向拜瞭起來,然後還對著常熟引以為豪的虞山磕拜,她希望自己的虔誠能感動山神,替自己說上幾句好話。

  老馬醒來沒看到老伴,心裡陡然一驚,老伴不會是想不開吧,這把老馬驚出一身冷汗,趕忙起床,可是房子周圍哪裡有老伴的身影,老馬大汗淋漓,不自覺的心裡祈禱老伴不要做糊塗事情,老馬沒有驚動大慶和青青,那樣無疑會把傢裡搞得雞犬不寧,老馬希望老伴隻是出去買菜,或者是去山上燒香。

  老伴出現在老馬視野裡時,老馬才長長的舒瞭口氣氣,等到老伴走到面前,老馬一臉的埋怨:「你出去怎麼不跟我說一聲啊,把我嚇死瞭。」

  看到老馬那焦急的樣子,大慶母親心裡五味雜陳,她知道老馬在乎自己,怕自己想不開,於是她安慰老馬:「我這麼大的人能出什麼事情啊,你多心瞭,回去吧,我早餐買回來瞭。」

  老馬很驚訝,老伴節約是出名的,早飯都是老伴一大早起來做的,尤其老伴的稀飯熬的特好,特香,超市買回來的饅頭自己蒸蒸,親手做的咸菜,醃蘿卜那是一絕,周圍鄰居都說老馬有福氣。今天老伴破天荒的沒有做早飯怎麼不讓老馬覺得奇怪。

  一傢吃好早飯,老馬去上班瞭,大慶要帶青青去廠裡時被大慶母親留瞭下來,青青知道婆婆有話要對自己說,於是對大慶說道:「大慶你先去廠裡,我過會和媽媽一起來。」

  大慶疑惑的看著母親,母親有什麼話不能當著自己的面說?但也不好問什麼,隻得自己一人開車走瞭。

  大慶母親拉著青青的手坐瞭下來:「青青啊,大慶的情況你也知道瞭,我心裡的那個難過,你是知道的,我現在一點主意也沒有瞭,媽媽想跟你說說話。」

  青青看到婆婆眼裡有淚在翻滾,心裡也是一陣酸楚,於是安慰道:「媽媽,大慶這個樣子不能怪你,沒事的,大不瞭我和大慶去領養一個孩子。你就不要操心瞭媽媽。」。

  青青安慰的話似乎沒有得到大慶母親的響應,大慶母親沉默瞭一會對青青說道:「青青啊,如果你和大慶領養孩子,別人知道瞭,會笑話我們的,人傢會說,看,那麼大的傢業到頭來不還是外人的,賺錢有什麼用,連個親生骨肉都沒有,你說呢,青青。」

  婆婆的話讓青青無言以對,不能生孩子不是自己的錯,婆婆也沒有怪自己,但言外之意別人不會想到大慶不能生孩子,而是娶瞭一個不能生孩的媳婦,青青想到這裡一股委屈的淚水流下來瞭。

  看到媳婦掉眼淚,大慶母親連忙走到青青身邊坐下:「孩子,這不怪你,我知道,不要難過,我們再想想辦法,我呢,想瞭個辦法,但我沒辦法開口啊,我連你公公都沒敢說,你我都是女人,我一直把你當自己的孩子,我說出來你不要怪我,你不願意,你就當我放瞭個屁。」

  說完這句話,大慶母親的胸脯起伏的很厲害,看來她要說的話是多麼的重要,思想鬥爭是多麼的激烈。青青看婆婆這樣,不知道婆婆到底是要表達什麼意思,婆婆的激動和欲言又止,青青感覺到婆婆下面和自己說的話非比尋常。

  「青青啊,這個事情我昨天想瞭一個晚上,本來我想先和大慶說,畢竟大慶是我兒子,最重要的還是先要得到你的同意,我才能去和大慶講,青青,好閨女,你以前認識很好的朋友嗎?如果有,我希望……哎,我,我……」

  大慶母親的話似乎很難啟齒,這下青青反而倒急瞭起來:「媽媽,你有什麼話就說出來,沒事的,不論對錯,反正就我們兩個,說啊,媽媽。」

  「青青,男人嘛經常出軌的也沒什麼大不瞭,是不是啊?」

  大慶母親試探性的開瞭頭,婆婆這句話確實讓青青吃瞭一驚,難道大慶在外面又沾花惹草瞭,讓母親來跟自己說,青青的氣息粗重起來,等著婆婆繼續說下去,「青青,我是這樣想的,大慶嘛以前也糊塗過,現在大慶的情況你也知道的,當然外人不會知道大慶不能生孩子,媽媽想求你一件事情,你看看你有沒有中意一點的男性朋友,你可以和他交往,反正這個事情隻有我們一傢人知道,當然我知道你是個好閨女,這不是沒有辦法嘛!如果你能懷上,反正和你好的男人也不知道是他的孩子,閨女你放心,不管將來如何,我們絕對不會怨你,這是我們馬傢求你這樣做的,如果你能同意,我們馬傢會感激你一輩子。」

  說完,大慶母親用祈求的目光看著媳婦。青青,萬萬沒有想到婆婆竟然是要自己紅杏出墻借種生子,青青先是呆住瞭,繼而滿臉通紅。一時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婆婆的話,看到媳婦滿臉通紅,婆婆頓時緊張起來:「青青,媽媽胡說八道的,如果你不願意,媽媽絕對不勉強你。」

  然後接著在自己的臉上重重的打瞭兩下。見婆婆這樣,青青一邊流淚一邊拉住婆婆還要抽自己臉的手。青青沒有回答婆婆的話,站瞭起來說道:「媽媽,我們要去廠裡瞭,手頭很多事情,工人中午還要吃飯。」。

  青青沒有正面回答自己,也沒有激烈反對,大慶母親覺得媳婦是默認瞭,現在她認為隻要做通兒子的工作就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瞭,老馬的工作她覺得根本不是問題。

  大慶的糊塗

  青青坐在副總的辦公室裡想著婆婆的話,心裡非常別扭,她知道婆婆是為瞭馬傢後繼有人,但這樣的想法實在是太大膽,太荒唐瞭,不說自己答應不答應,就是丈夫大慶也不會答應,誰願意自己的老婆被別的男人睡。

  讓青青沒有想到的是,快下班的時候,大慶到自己的辦公室來瞭,並隨手把門反鎖起來,青青不解的看著老公,「你來就來,把門反鎖起來幹嘛啊,難道有什麼秘密要和我說?」青青有點莫名其妙。

  「嗯,吃過中飯,媽媽到我辦公室來談瞭你們早上談的事情,我想來征求你的意見。」大慶的額頭糾結在一起。青青沒想到婆婆這麼快就做起瞭兒子的工作,頓時滿臉通紅,:「這有什麼好商量的,羞死人瞭,我不同意的。」

  青青回絕的很快,而大慶接下來的話讓青青吃驚,「老婆,我知道,這樣做委屈你,但我想媽媽的建議也是解決我們孩子的唯一可行途徑,你說呢,當然前提是老婆你的同意。」

  大慶說這句話的時候臉上很無奈,「老公,你真是這樣想的,你受的瞭,你不吃醋,你不難受?」青青見大慶這樣說,連續反問道。

  大慶抬頭看瞭一眼青青,老婆還是那麼漂亮,杏眼,柳葉眉,櫻桃小口,白皙的皮膚和瀑佈一樣的秀發,一想到自己漂亮的老婆和其他男人巫山雲雨任誰也無法接受,可是為瞭馬傢的未來難道還有其他選擇嗎?「難受,當然難受,可是,我能怎麼辦,我能怎麼辦?」大慶痛苦的說道。

  「那我們抱養一個不是更好,為什麼一定要走這條你接受不瞭的路,萬一我那樣做瞭,你將來的日子一想到這個孩子以及我和其他男人的事情,你的心裡永遠就有疙瘩。」青青勸大慶道。

  「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但抱個孩子,所有的人都會知道,我們馬傢沒後代,孩子大瞭也會知道自己是抱養的,哎,太難過瞭,我怎麼就得瞭這個病呢?」大慶把頭埋在自己的胳膊間。忽然,大慶抬起頭看著青青說道:「老婆,我認瞭,隻是你受委屈瞭,就按照我母親說的辦吧,我永遠不會埋怨你,隻有一輩子感激你,馬傢也一輩子記住你。」

  大慶說完眼裡有淚,但表情堅決。聽到丈夫這樣說,青青把頭轉向窗外。一直到下班也沒有說話。青青心裡明白,婆婆已經把公公和兒子的工作做通瞭,青青心裡突然有要哭的沖動,是馬傢的悲哀,是丈夫的悲哀,還是自己的悲哀,她問自己,但她的心裡也沒有答案。

  就是這個荒唐的做法從此埋下瞭禍根。青青自覺不自覺的成為瞭這個悲劇的承擔者也是制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