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中馬大慶
宜興是個好地方,不光是紫砂有名,溶洞也很有名,還有讓人陶醉的竹海,當然美好的一面後面還有一個更美好的地,那就是把壞人變成好人的地方,政府叫改過自新,「勞改農場」,馬大慶成瞭政府幫助的對象,編號7029。。
馬大慶在看守所裡沒吃多少苦頭,可是到瞭新地方以後,真正領教瞭另一番天地,在看守所裡吃的那點苦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沒進來前,馬公子在地方上雖然不敢說是呼風喚雨,但也是沒人敢隨便招惹的主,但到瞭這裡,一切都改變瞭,馬大慶心裡哀鳴:還有王法嗎?這哪是人間啊,簡直是地獄。是的,確實是地獄,這裡的王法是馬大慶這個小號子裡的老大說瞭算。
老大的話就是王法,馬大慶曾經試圖拿出男兒勇氣,但是在二十個耳光,灌下去獄友兩泡腥騷味十足的尿液後才真正明白什麼叫規矩什麼叫無法無天。當然不容置疑,管教是真正的老大。因為管教是代表正義,是上帝,那麼馬大慶之流是地獄的鬼,壞人。準確的理解就是垃圾,農場裡犯人的老大就是地獄裡的閻王,但是閻王歸上帝管轄。
令馬大慶難熬的一個月總算過去瞭,最少不會挨打瞭,但小生活還是要做的,疊被子,洗臭襪子,打掃廁所之類有損尊嚴但不傷皮肉。在這樣一個地方,不論你的老子是什麼官,也不論你傢裡有多少財富,沒用,這裡的老大樂意敲詐你,叫你的老子送錢送物,等到老大享受完瞭,也許老大心情一好還能給你留點剩渣。
馬大慶的父親沒少打點,但馬大慶的生活並沒有多少改觀,這裡的犯人太多瞭,管教照顧不過來,但管教安慰犯人傢長的話最少讓犯人的傢屬有瞭少許的慰藉。
馬大慶一有時間就開始思考,為什麼以前在傢裡那一畝三分地他打架是那麼的厲害,到瞭這裡怎麼成瞭被別人踢來踢去的皮球成瞭窩囊廢,馬大慶通過三個月的苦思冥想,終於想明白瞭瞭,那是沒人敢惹他,因為他老子是幹部,並不是自己有多厲害,馬大慶突然想爸爸瞭,眼睛裡有淚水滴瞭下來。馬大慶非常驚訝自己為什麼會掉淚,剛進來時,被同室的犯人那樣揍也沒流淚。馬大慶的結論是自己脆弱瞭。
老爸沒有來,馬大慶的媽媽來瞭,媽媽憔悴瞭,見到兒子淚水就沒有停過,馬大慶似乎開始領略什麼叫心碎的感覺。在媽媽要走的時候,媽媽告訴兒子:青青現在很好,說要等他出去還一起過日子。這讓馬大慶心寬瞭很多,尤其母親給瞭馬大慶一張青青的照片,馬大慶突然發現,老婆越來越漂亮瞭,他多麼希望現在就飛到老婆身邊。
那一夜馬大慶做夢瞭,夢到瞭和青青在一起纏綿,早上醒來,馬大慶感覺不對,揭開被子一看,褲襠裡黏糊糊的,馬大慶夢遺瞭。這天在工地上幹活,馬大慶無精打采,滿腦子青青紅撲撲的臉蛋,他恨不得抽自己幾個耳光,傢裡那麼好的老婆不珍惜,為什麼要去碰那個萬人睡的破鞋,馬大慶甚至發誓出獄以後要拿根木棍找到那個把自己送進監獄的婊子,然後把這個婊子搗爛。這個阿Q式的發泄竟然讓馬大慶很解氣。
有時臆想最少不會讓人發瘋。
青青的日子
馬大慶在監獄裡苦度時日,在管教和同監舍老大的敦敦教誨下努力改造,爭取重新做人,還令人意想不到的搞到兩次表揚,三面小紅旗,減刑半個月,屬於服從管教,表現良好的犯人。
所以馬大慶沒有發瘋,但青青卻離瘋沒有多遠瞭。
每天晚上,青青一個人躺在床上,經常對著天花板發呆,她想起瞭和馬大慶一起的時光,雖然馬大慶很混蛋,但對她還是不錯的,有好衣服給她買,有好吃的給她帶,最讓青青不能忘懷的是馬大慶永遠有花不完的精力,讓她剛剛開墾的處女地茁壯成長,幸福不斷。
可是這樣的日子戛然而止,自己還要熬八年,青青對自己是否能堅持也沒有多大的把握,一想到這些,青青就捂著被子哭。
最讓青青無法忍受的是和自己一起辦公的大隊書記,書記年紀並不大34,5歲的樣子,人還帥帥的,最少比馬大慶帥很多,書記總是有事沒事的和青青套近乎,時不時把青青喊到辦公室交流工作,讓青青受不瞭的就是書記的眼睛總是有意無意的盯著她豐滿的胸部,冬天還好一點,要命的是夏天,書記喜歡站在青青的身後,青青能感覺到書記的目光從她的領子處看她的胸,所以青青沒辦法,隻得把上衣的扣子都扣起來,嚇得裙子也不敢穿。
人越是得不到就越感覺神秘,書記沒有因為青青的包裹放棄色心,反而更加激起瞭書記的色膽,大有書記不幹也要把青青搞到手的的勃勃雄心。
終於,機會來瞭,那天上級領導來檢查工作,青青作陪,酒桌上青青被逼的沒有辦法,隻得喝酒,等到領導酒足飯飽離開後,書記看著伏在桌上醉的一塌糊塗的青青高興的眉開眼笑,書記扶起青青往自己的辦公室走去,把青青放到沙發上,書記的手就開始解青青的襯衣紐扣,沒有生育過的青青兩個豐滿堅挺的乳房呈現在書記面前,也許書記的撫摸過於專業。
讓青青從嗓子裡哼出瞭聲,書記已經控制不住隻是撫摸,他的舌頭卷上瞭青青的乳頭,兩隻鮮紅的乳頭在書記的舌頭攻擊下漸漸硬瞭起來,書記的手也從青青平滑的小腹伸進瞭那迷人的芳草地,不伸不知道,一伸嚇一跳,青青的小穴裡已經是水流遍地瞭,書記拉下青青的短褲,不算濃密的陰毛黑的發亮,小穴如一個小饅頭,因為插的不多,那道肉縫還緊閉著,書記的中指從肉縫中間伸進瞭青青的小穴裡,不一會,小穴裡的水噗噗流的書記滿手都是,看看差不多瞭。
書記掏出瞭肉棒,準備再沙發沙發上把青青給辦瞭,哪知道,書記的刺激讓青青不能自己,她很努力睜開眼睛,恍惚間本來以為是馬大慶,可是,青青看到的卻是書記色瞇瞇的臉,還有書記脫到膝蓋的短褲胯間高翹的肉棒,頓時酒一下就被嚇醒,連忙晃悠悠的坐瞭起來,推開書記,眼淚接著的流瞭出來。
書記看到青青突然醒來,頓時也嚇得不輕,本以為生米煮成熟飯,如今事情敗露,萬一青青回傢告訴在公社裡的公公,那自己就真的完蛋瞭,搞不好還要和青青的老公去做獄友,書記慌不跌的跪倒在青青面前,痛哭流涕,滿嘴道歉,希望青青能放過他,他隻是酒喝多瞭。
青青回傢沒有把自己的遭遇告訴公公,青青怕傢人誤會是自己耐不住寂寞,隻得咽下這口氣,何況自己也沒有失去貞操,萬一書記抵賴,以後沒法做人,更別說一起工作瞭。
燙手山芋
改革的春風讓江南的企業如雨後春筍般的冒瞭出來。
當然能把企業辦成功的基本上是一半對一半,王永衡的廠子出瞭問題,因為蠡口的傢具城已經開始崛起,永衡廠裡的實木傢具已經跟不上時代潮流,好多老師傅都跳槽去瞭渭塘,留下的都是些混吃混喝,直到廠子倒閉關門為止,王永衡的手藝不錯,也想離開,但陳瑩瑩在國企上班,自己一走,老婆回來飯也吃不上,加上孩子的拖累,王永衡走不瞭,無奈的加入混吃混喝的行列。
看到其他企業都在賺錢,好不容易搞起來的傢具廠已經資不抵債,大隊書記急瞭,決定把廠子以一元錢轉讓,當然這一塊錢是象征性的,大隊開出的條件是,債務由接手的人負責。大隊為瞭體現誠意,可以十年不要交土地房屋的租金,廠子隻要開下去,租金永遠是最便宜的,不漲價。可是通告貼出來,沒有一個人願意接手,大傢都知道,那些外面的欠賬雖然能抵消,但那些爛帳收到收不到還兩說,接瞭等於給自己找麻煩。
看沒人接手,大隊的領導開始一個一個工人做工作,但還是沒有人願意,書記找到王永衡,苦口婆心的做王永衡的工作,說永衡啊,你手藝好,你年輕,闖闖說不定能弄出花頭來。王永衡竟然被書記說動瞭心,回去跟陳瑩瑩一商量,陳瑩瑩立即給王永衡一個下馬威,端在手裡的飯碗飛瞭出去:王永衡,你以為你是誰啊,別人都不敢接,你數老幾,如果你敢接,我就和你離婚。
王永衡嚇的大氣不敢出。因為全村的人都知道,陳瑩瑩雖然不漂亮,但很霸道。陳瑩瑩的優越感是吃國傢糧的,能嫁給你這個農民是你前世修來的福氣,所以,自從陳瑩瑩嫁到永衡傢,她成瞭王傢的老大,說一不二。
王永衡在接受瞭老婆劈頭蓋臉的一通臭罵後大氣也不敢喘瞭,沒辦法,永衡又回到廠裡混吃混喝,書記見做通工作的永衡打瞭退堂鼓,火冒三丈,把王永衡派出去收賬,誰都知道,收賬是個苦差事,沒人高興,不說風餐露宿吃多少苦,收不回來還要被領導罵,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沒人願意幹,也許永衡覺得對不起書記的殷切期望,隻得硬著頭皮踏上瞭收賬之路。
機會屬於一點就通的人。
王永衡在上海一傢經營他們實木傢具的商店裡得到瞭商店負責人給他的一番話:小王啊,不是我不給你錢,你自己看看,你們做的這些傢具根本就賣不動,跟不上時代潮流瞭,上海人愛趕時髦的,錢有的是,你們要麼就做時尚傢具,要麼就做高端的紅木傢具,這些上海人是喜歡的,也好賣,如果你們廠裡能做出這些傢具,我可以幫你在上海找很多傢商店幫你銷,也會把欠你們的錢還給你。你做到嗎?
王永衡沒有回答商店經理的話,也不再提收賬的事情,反而請這個上海商店的經理到小飯館裡吃瞭一頓,吃完王永衡袋子裡的錢隻夠回傢買車票瞭。
回到傢的王永衡找到瞭書記說願意接手傢具廠,但有一個條件,需要大隊提供流動資金,書記一聽王永衡願意接手,頓時喜笑顏開,王永衡穩重,也不誇誇其談,周轉資金十萬對大隊來說不是問題,比起廠裡每年虧空幾十萬要好很多,大隊不怕王永衡賴賬,跑得瞭和尚跑不瞭廟。書記笑瞭,立即拉住王永衡簽字畫押,書記怕王永衡一回傢再變卦。
簽瞭合同,王永衡就隻能接手。書記拍拍王永衡的肩膀說道:永衡,我沒看錯你,小夥子就是有魄力,好好幹,明天來做交接,周轉資金上午就到廠子裡的賬上。工人你願意留的留下,不願意留的你就辭退瞭,大隊幫助你做善後。
永衡的春天
王永衡接手快要倒閉傢具廠的消息在全大隊都傳開瞭。很多人等著看王永衡的笑話。
王永衡的腳跨進傢門才一隻,陳瑩瑩的一把笤帚就飛瞭過來,不偏不倚的砸在瞭王永衡的頭上:「敗傢的男人,這個日子沒法過瞭,我要跟你離婚。」。王永衡沒有回擊,陳瑩瑩的吵罵聲終於把王永衡的父母驚動瞭,兩個老人也加入瞭媳婦的隊伍,三張嘴同時開罵,王永衡知道自己罵不過,以沉默對抗。
那天陳瑩瑩卷起自己的行李怒氣沖沖的離開瞭傢,任憑王永衡的父母死拉活拽也沒有把媳婦拉回來。永衡的父母指著兒子的鼻子罵瞭兩個小時,實在罵不動瞭,隻得對兒子搖頭嘆息說道:「你這個敗傢子,你就作吧。」
沉默瞭幾個小時的王永衡這時從嘴裡冒出瞭一句話:「離就離,誰怕誰啊。」,王永衡的這句話把本來已經罵的有氣無力的老子激怒瞭,上來就在兒子的臉上連抽幾個大耳刮子:「你這個混蛋。」罵完,拉起老伴的手說道:「不要去管這個逆子,隨他去,反正好日子,壞日子都是他自己過。」。然後氣沖沖的走瞭。
王永衡以為老婆就是說說氣話,過幾天就會回傢,畢竟兒子老婆也放不下,王永衡這次錯瞭,陳瑩瑩竟然到法院起訴離婚,理由:感情破裂。這下把王永衡嚇瞭一跳,立即跑到嶽父傢做起瞭工作,可是王永衡磨破瞭嘴皮子,雖然陳瑩瑩的父母被說通瞭不少,但陳瑩瑩去意已定,必須和王永衡拜拜。無奈的王永衡隻得同意離婚,在走出法庭時,王永衡對陳瑩瑩說瞭一句話:「等我成功瞭,我回來接你。」。
陳瑩瑩哼瞭一聲:「見你的鬼去吧,你成功瞭,母豬都會爬樹。」。
王永衡隻得苦笑瞭一下:「你就看吧。」。
王永衡一頭埋進廠裡,好在父母幫他照看孩子,省去瞭王永衡的後顧之憂,於是王永衡廠子裡,木料市場,上海三個地方輪流轉,木料有瞭,圖樣有瞭,然後再到蘇北找瞭一批好的師傅,廠子裡像模像樣的開始生產紅木傢具。
讓王永衡沒有想到的是,第一批紅木傢具到上海,一個月不到被搶購一空。上海商店的經理說:小王啊,你做的紅木傢具做工細膩,用料好。市場很大啊。經理說話果然算數,把以前積欠的錢和第一批紅木傢具的錢一分不少的都結給瞭王永衡。
王永衡是聰明的,他回來後沒有張揚,悄沒聲的又到蘇北找瞭一批師傅,整天一身工裝和工人同吃同住,絲毫沒有老板的架子,大隊書記也前後來瞭幾次,問王永衡廠子怎麼樣,永衡都是說:「先養活工人,轉起來再說吧。」。
書記點點頭:「永衡啊,慢慢來,你不能跨大步啊,一下招這麼多工人要付工錢的。」
永衡說:「知道瞭書記,工人以後招難,現在好招,雖然不賺錢,但這些工人就是將來廠子裡的希望啊。」
書記滿意的點點頭走瞭。
其實王永衡,第一批已經賺瞭不少,三個月下來,王永衡的訂單越來越多,產品供不應求,上海很多大的國企都跟王永衡訂貨,ZF采購也開始找王永衡,村裡人看到王永衡的廠,絲毫沒有關門倒閉的跡象,反而顯得非常忙碌,還開瞭兩班,有人好奇的問王永衡:「永衡啊,你廠子的生意好的瞭,一定賺瞭不少吧。」王永衡哼哼一笑:「那有啊,現在混口飯吃啊,隻要不倒閉就阿彌陀佛啊。」。王永衡的這些話被村裡人一傳,立即變成瞭:永衡的廠現在是勉強過的去,硬撐著。而這些話正是王永衡要的效果。
王永衡的父親突然出現在兒子的廠裡,看廠庫,看門衛,看進料,看出貨。這讓村裡人很是不解,王永衡父子曾經鬧的很僵,怎麼老頭子願意去看大門,幫兒子。
原來王永衡在接受廠子半年的時候找到瞭父母,當兒子把一個沉甸甸的包遞給父母的時候,差點嚇壞瞭兩個老人,那裡面是八十五萬的現金。
「兒子啊,你哪來這麼多錢,是偷的還是搶的?廠子開不下去不要緊,可不能幹違法的事情啊。」永衡的父母急的額頭冒汗。
「爸爸,媽媽,這些錢是兒子賺的不是偷的也不是搶的。」王永衡看著緊張的父母笑瞭。
「啊,半年的時間兒子你賺瞭這麼多啊,那你為什麼還不把借村裡的十萬還掉啊。」永衡媽媽疑惑的問道。
「媽,你不懂,不能讓別人知道我賺瞭錢,人傢要眼紅的,何況大隊的錢又不要利息,不用白不用,什麼時候大隊問我要,我再還,現在去還,不是告訴別人我賺瞭大錢嗎?」王永衡很得意。
看到原來老實巴交的兒子竟然做生意這麼精明,老兩口笑的合不攏嘴。
「爸爸媽媽,給你的這些錢千萬不能存在大隊信貸員哪裡,要存到市裡大銀行裡,名字就用你們兩個人的。」王永衡吩咐滿臉笑容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