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6章

  早上五點,泥醒來。絲就睡在她的右手邊,正發出細細鼾聲。與先前講好的不同,兩人之間相距不到一公尺。

  未取下次要觸手的絲,若是突然獸性大發,可以很輕易的就把泥給五花大綁;這一連串動作,絲即便閉著眼睛,也能夠在三秒鐘之內完成;聽來荒謬,卻不是沒有前例;想到這裡,泥不隻瞬間清醒,還反射性的往左翻滾。

  有觸手裙的幫助,泥成功令聲音減少許多;但就在翻到第十圈時,她不小心撞到地上的一小塊突起;那是她用於放置雜物的肉縫,底下是一罐又一罐的自制醬菜。她不覺得痛,但還是皺一下眉頭。剛才,她發出的聲響,不會比瓷杯輕放到木桌上要來得大

  絲伸直出雙手,動一下眉毛。皺著眉頭的她,連鼾聲都停止瞭。而她沒有醒來,隻是稍微調整一下睡姿;從原來的朝左側躺變成平躺,令那對微微突起的乳房揚起淺波。過不到五秒,她再次發出鼾聲。泥猜,剛才的聲音根本沒影響到她。

  要又過瞭快十秒後,泥才正式松一口氣。她也不懂,自己為何會這麼緊張;隔這麼長的距離,基本上就安全瞭;絲再怎麼靈敏,也無法在半夢半醒間,邊跑邊使用觸手。

  而泥也註意到,絲早在睡前就取下主要觸手;後者的次要觸手都縮在原來的位置,主要是用於稍微撐起上半身。

  此時,絲的表情看來也是一點都不猥瑣;淺淺的笑容,這麼的天真、可愛,有如幼兒一般;相信明會毫不猶豫的對她使用這些形容,泥想,嘴角也微微上揚。

  至於絲已經有多久沒像現在這樣瞭,泥則懶得去算。

  「從好久以前開始,絲就很習慣用極誇張的方式去扭動嘴唇和眉毛。」泥說,稍微嘟起嘴巴,「那孩子,明明生有一張好臉蛋,真是糟蹋。」

  絲現在是一副缺少邪念的樣子,即便如此,也不表示她夢中的內容真比前幾次要來得純潔;可能隻是她終於學會在作春夢時,也盡力隱藏自己的本性;這些壓抑,必然會導致神經緊蹦,足以令她睜開雙眼的瞬間就行為失控。

  為防萬一,泥決定,以後還是先用肉柱拼成一面墻;或乾脆造出一個獨立的房間,可以把自己或絲關在裡頭。

  像蜜的茶室,但必須比一般的牢籠堅固,泥想,乾脆就順便設計成足以抵擋反物資步槍好瞭;在肉室內造出房間或碉堡,聽起來是很大的挑戰,而事實上,這些法術的等級都不比漩渦高。

  「明的積極喂養,讓我們的術能都多到用不完。」泥說,臉頰泛紅。稍微吐出舌頭的她,忙著回味先前和明的相處細節。

  然而,才過不到兩秒,絲的臉蛋和聲音又從泥的腦中浮現。平時,絲都不喜歡和她分開睡;看到那些防禦工事,絲一定會抗議,搞不好還會哭出來。

  那個孩子根本是抗拒長大,泥雖然這麼想,卻也不認為自己能夠堅持下去;而為這種事情驚動到其他人,實在太不成熟瞭。基於同樣的理由,她也不會去徵詢誰的意見。

  嘆一口氣的泥,從左腳下的縫隙中拿出一罐茶葉。她搖一搖,說:「該買新的瞭。」她取下固定在墻上的筆記本和原子筆,寫下今天早上的購物清單。接著,她在整理發票的同時,也順便確認一下肉室內的概略動靜。

  蜜不在肉室裡,可能是出去散步;而在數百公尺外,泠也躺在由肉柱拼成的被窩裡。術能充足的觸手生物,早就不需要綠囊來幫助入眠。基本上,肉室內的溫濕度都能配合內部居民的喜好,而這項功能所劃分出的獨立區域,可以小到隻針對個人;故若不是特別喜歡棉被的觸感,他們和明都可以直接躺下,甚至裸睡都沒問題。

  泥幾乎是想都沒想的,就彎下腰來;伸出雙手的她,稍微按摩一下自己的雙腿;一點也不酸,舒服得很;即使突然往旁邊扭,也不容易抽筋;當然,她想,這可是明賜予的手腳;肌肉線條較原版要來得少,卻有著體操選手般的靈活度;如此柔嫩、纖細,又充滿彈性,但上頭的光澤,卻缺少人類色彩;由於毛孔非常細,所以亮得和玉石一樣;不像是尋常的生物,而比較接近雕塑;明不但沒嫌棄過這一點,還總想伸手撫摸,接著又常會俯身舔舐,甚至以乳房磨蹭、夾弄;想到這裡,泥差點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

  咬著牙的泥,感覺自己從臉頰到眼窩都在發燙;在令自己的表情恢復後,她又使勁撫摸肚子,好像子宮深處還存有不少明的精液;每一隻精蟲都在翻滾,連卵巢也變得熱鬧;不可能的,她想,隻要睡超過兩個小時,精液就會全部都被身體吸收;一點味道也沒留下,無論是存在於體內何處;不過,就算隻是想想,也會讓她覺得非常愉快。

  「要是沒有避孕設計,應該早就懷孕瞭。」泥說,一邊發出「嗚噗」、「呼嘿」等笑聲,一邊撫摸自己的肚子兩側;光是模仿明的動作還不夠,泥接著還開始想像自己面臨胎動與孕吐時的情形。而明舔舐她肚子時的畫面──這種神聖與色情相互交融的感覺──,則令她從腳底麻到頭頂。

  「啊──」泥好陶醉,頸子和耳朵皆發燙。差一點,她連「孩子的爸」都要叫出來。而即便想像的內容已變得較清淡,她還是得大口深呼吸,才能把性欲壓下去;不能一大早就發情,她想,必須在神智清晰的情形下服侍喂養者。

  在明剛起床時,他們的表情要盡可能平常,舉止最好也帶有禁欲色彩;除減少明的身心負擔外,態度若不夠嚴謹,她們便有可能會在大清早就犯下不少錯誤;打破盤子,甚至燒焦東西;至於更嚴重的問題,他們可都不敢想像,更不希望遇到。

  不過,明若有一早性欲就過於旺盛的困擾,他們倒是很樂意幫忙解決;泥在思考這個問題時,難免又吐出舌頭。

  泥很喜歡穿著圍裙做,這已經不是秘密瞭。幸好,她穿任何圍裙都很合明的胃口,這讓負責縫制衣服的泠也很開心。

  「我就是明的第一餐,而我的第一餐,則會是明的──」泥還沒說完,就輕咬雙唇;接著,她要是沒立刻屏住呼吸,就會又吐出「嗚呼」、「噗呼」等笑聲;由於太興奮瞭,聽起來可能就會和絲一樣沒品。

  明幾乎是每天都有性需求,泥想,太棒瞭,這表示明非常健康;有好好睡覺,營養均衡。當然,最後的關鍵,是觸手生物在明的眼中也夠有魅力。

  明才和他們認識沒多久,就決定要成為喂養者。她不僅很快就接受蜜和泠,還承擔起治癒露的艱鉅任務。

  從這個時候開始,明在每個觸手生物的心中,可不會隻是一個「友善的女高中生」那麼簡單而已。特別是在絲和泥的心中,明早就不隻是個喂養者,而比較接近女神;為表示敬意,她們還真的想過要每天早上都跪在地上,親吻明的腳指和腳踝;再順勢舔舔過明的陰部和乳房,泥想,這樣根本就不用淋浴,就能夠做到徹底清潔;聽起來是很不錯的主意,可要每天都這樣,會讓明感到壓力的吧?

  泥提醒自己,得成為稱職的傢庭主婦;像那樣索需無度,實在太過分瞭些;而明又是如此盡責,其實比他們都還需要更多休息時間。

  單就這個問題,絲花的腦筋不會比泥多。泥也不是沒提醒過她,問題是這孩子在反省之後,隔不到半天又故態復萌;真不曉得她究竟是沉不住氣,或根本就是在故意搗蛋;泥認為,自己早就盡到做姊姊的義務。

  幸好,明也不曾因為絲的種種變態行徑而生氣;搞不好,絲的這一套風格,最合明的胃口;想到這裡,泥也承認,自己是有點羨慕絲。

  而那可不表示泥接下來要模仿絲,或改變自己現有的風格。最近,真正令泥煩惱的是,自己常會在想到明的同時又想到絲。

  這很正常,泥想,做姊姊的,當然會多關心自己的妹妹。

  而憶起絲雙眼半睜,邊吐舌頭邊流口水的樣子,泥就反射性的將兩膝並在一起,還使勁抱胸;這有一半是出於防衛心理,而另一半──卻好像沒那麼單純。

  發情?泥低下頭,不輕易承認。不過,她想,也是時候,用更冷靜的態度去面對瞭;自己的子宮曾充滿絲的精液,她可以輕易回憶起當時的情景;是不會覺得太惡心,但大量湧出的罪惡感,已在心窩深處交織出一個色彩復雜的漩渦。

  屏住呼吸的泥,臉色先是變得慘白。然後,在不到五秒內,她的從額頭到頸子又化為一陣青綠。她覺得頭昏,需要扶著墻才不至於跌倒。

  姊妹之間的事,蜜和泠早就曉得瞭;他們可能和明聊過,或隻是稍微提到,泥想,他們不至於鼓勵,卻選擇漠視。

  泥很好奇蜜和泠的看法,卻不曾親自去問。雖然有最直接瞭當的方法,可很顯然的,她沒有那個膽量;就在她勸自己別去想像蜜和泠的看法時,回憶卻自動來到下個段落;插入絲的陰道──光這段就做得比明還要兇狠──,接著,在幾十下的賣力抽插後,她幾乎是把精液全射進絲的子宮裡;在那同時,她也能感受到絲的直腸,裡頭灌滿明的精液;兩人的體溫都急速升高,血液和精液好像都快要沸騰瞭。

  當時,絲的淫叫聲,很像是在求饒;應該沒有這一段,而就算隻是想像,也會讓明和泥更有感覺;明沒什麼問題,但泥,身為絲的親姊姊,不該對此有任何邪念;別對親妹妹的肉體有那方面的期望,就算覺得絲可愛或性感,也該是客觀評價,就像──評論一幅畫或一盤菜。

  沒錯!泥想,使勁點一下頭。她提醒自己,若要把絲給視為是妹妹以外的存在,胸中的悸動也最好維持在一個正常范圍內,哪怕這種反應通常都是嫌對方平凡、無趣

  看似找到訣竅,可理論總比實際行動要來得簡單;泥正是因為無法徹底控制自己,才會如此困擾;這表示,在未來的某一天,她有可能會主動對絲出手;是為瞭報復絲的某次獸行嗎?這聽起來最名正言順,而她不認為自己期待這種事發生;似乎,更有可能的情形是,她真的培養出和絲一樣的興趣。要是被蜜或泠撞見,那還不嚴重,這事若是發生在明的面前,就實在太離譜瞭!

  或者,把絲從明的懷中搶走;接著,就在明的面前,把絲給──不,多麼不道德的發展,這種劇情未免也太重口味瞭,泥想,而萬一真的發生──

  「才不會呢!」泥低吼,把這些景象從腦中抹去。一早醒來,不該胡思亂想;她先前有提醒過自己,卻又忘記瞭;應該先吃點東西的,也許是水果;像蘋果,據說能讓心情平靜下來;再配上大量的萵苣,通常,像這樣清淡的大餐,足以令胸中的禽獸迅速成佛;隻要別加洋蔥,那可能會導致問題惡化。

  泥是觸手生物,得透過性行為來攝取能量,而這可不表示,她會一直用下半身思考。

  不過,泥又覺得,若剛才的問題極有可能在近期內發生,沒事先在腦中好好預想一下,似乎又不太對。嘴巴微開的她,乾脆先試著描述自己腦中的一個畫面:「讓絲的嘴巴、胃袋、腸道和陰道,都充滿我的精液。」如此清晰,好像上次沒做得這麼徹底,真的會讓她感到無比遺憾。而絲再怎麼失控,也未對她做出這麼過分的事。

  咬著牙的泥,在覺得自己這樣實在很醜陋與不應該的同時,又多少會感到愉悅,甚至滿足;那就是很糟的開始,她想,立刻說:「要是我真這麼做瞭,那在明的眼中,絲就成瞭可憐的受害者,而我,才是真正沉迷於近親相奸的變態!」

  特別是自己先前的形象就比絲還壞,泥想,反射性的跪下。然而,在她雙膝觸地──甚至遠在腦中浮出「懺悔」兩字之前──,她的乳頭和主要觸手就瞬間充血至極限;好像任何意圖表示回避或贖罪的行為,都能夠被她視為是配菜;如此扭曲的性欲,讓她起雞皮疙瘩。

  伸出雙臂的泥,先蓋住主要觸手,再掩住乳頭。這些簡單的動作,全部做完也花不到三秒鐘。然而,手肘擦過乳頭,手指又緊貼著主要觸手莖部,這些刺激,讓她再次吐出舌頭;觸手裙開始騷動,像是身處在暴風圈內;在這同時,從她兩腿間傳來的味道,也快和高潮前有得拚。

  「不可以、不可以……」泥先是反覆默念,再使勁搖頭。這些方法看似簡單,卻成功令集中在胸腹中的熱流往四肢散去。而要讓腦中的雜念消失,則得再花一些功夫。

  全身緊繃的泥,很難讓胸中的躁動徹底消失。有時,她越是想要抹去腦中和絲有關的畫面,絲的臉蛋就越是容易在她眨眼前出現。

  這實在很奇怪,泥想,乾脆閉緊雙眼。當然,她不討厭絲,可再怎麼喜歡親妹妹,也不該是像現在這樣。

  為避免自己到後來又忙於處理對絲的感情,泥決定,繼續把註意力放在明今早可能會有的需求上。

  泥相信,自己以後也隻有在明主動要求時,才可能和絲有那樣離譜的親密接觸。

  明沒有錯,事實上,多數時,錯的都是絲;而泥認為,自己就算任何罪過,也不及絲的一半。這些想法聽起來都很孩子氣,但明一定能夠體諒。「至於絲──」泥才想不到半秒,便說:「她本來該多承受一些。」

  為徹底轉移註意力,泥乾脆盤起腿,欣賞自己的腳弓和膝關節;很難相信,像這樣構造復雜的器官,竟可以在一天之內就長出來;不僅運作順暢,還不要多久就能夠徹底適應。

  泥在不知不覺中,又回到以前的習慣:先使勁按摩雙腿,試著把幾處肌肉都調整到比較適當的位置;接著,在站起來前,她再次伸出雙手,把觸手裙給抬高。以前,她非得要這麼做,才能夠順利行走;現在,不僅兩腿的肌肉和骨骼都非常完整,每隻次要觸手也都充滿活力;隻要夠健康,那些習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

  泥明知如此,卻也不急著改;首先,這些動作都不算太難看;其次,是她想要藉此時時提醒自己,在遇上明之前,是過著如何艱苦的生活。

  「再說,明也不討厭我這樣做吧?」泥說,嘴角上揚。呼出一大口氣的她,在復習自己被明視奸的經驗時,兩腿和觸手裙又分得有點開。

  每次,泥在準備料理,必須抬高幾隻次要觸手,或純粹隻是因轉身而稍微動到圍裙時,明都會非常興奮。

  「我的陰唇會稍微露出來,可這不正是明最熟悉的器官嗎?」泥說,滿臉通紅,「都已經做瞭這麼多次,她的選擇又那麼多,卻仍對我充滿興趣──」

  每次,泥在復習這些段落時,都會心跳加快;而意識到明的個性本來就能夠大大延長蜜月期,更是讓泥興奮到快要融化。

  隻要夠關註明,就不太會去想和絲有關的事瞭;果然,泥想,樣也比較正常。

  此外,同樣是睜大雙眼,又流著口水,明看起來就很可口,絲則隻像個變態;這不公平,泥曉得,但沒辦法。她認為,自己永遠也沒辦法像對待明那樣對待絲,而絲再怎麼天真,也不可能真有這種期待。

  暫時擺脫自己妹妹帶來的煩惱後,泥一邊哼著從超市場聽來的歌,一邊以左腳輕踏地上的一條肉縫;不要幾秒,錢包和購物袋就從底下升上來;先確認錢包內有放集點卡,再準備好出門要用的幻象。

  接下來,與前幾天一樣,泥會在廚房裡忙,絲、蜜和泠則會負責照顧剛醒來的明;錯過與明在房間內的頭幾分鐘相處過程,泥很難不因此而感到有些遺憾;不過,為明準備每日三餐,這之中的深度和趣味性,也是無可替代的。

  飯前,泥有機會和明接吻;飯後,也許再來個大大的吻。

  最近,明常把沒刷牙看得有多嚴重,而對任何觸手生物來說,牙膏的清香,絕不會比她的味道來得有魅力。

  愛人的唾液,要仔細品嚐;至於之中混有多少早飯的味道,泥可不會介意。畢竟,那些都是她親手準備的。

  而見到自己的料理與明結合,也會讓泥心跳加速;讓喂養者活得健康,是他們的義務。

  準備衛生、營養均衡的料理,讓明每天都活力十足,算是他們對她所做的服務中,最接近喂養的;不過,泥想,還是遠不及明為他們付出的。

  明隻有一個人,觸手生物卻有五個;除瞭喂養,她還常顧及到他們的心理狀況,常弄到沒有自己的時間;而在前些時候,她還得要準備考試;相較之下,他們輪流照顧她,各負責一小部分,每個人花的時間其實都不是很多。

  現在,明又懷著露,這影響的可不會隻有行動力而已;太辛苦瞭,泥想到這裡,忍不住握緊雙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