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月來漂浮在韓正和鳴謙頭上的那塊陰雲暫時消失瞭。兩人之間的關系似乎又回到瞭從前,起碼在外人看來是這樣。要不新貴們看他的眼神怎麼和從前不一樣瞭呢,其實空降兵們也清楚,他們畢竟是外來的和尚,強龍不壓地頭蛇,彼此過得去也就可以瞭。韓正也和從前一樣時常抽空到鳴謙的辦公室轉上一圈,和湯洋開幾句玩笑,順便過問一下和交行談判的進展。有一次還問起瞭曹新民等幾個人的事情,鳴謙就告訴他一切都解決瞭,韓正就高興的笑起來,說果然不出他所料。笑得鳴謙心裡直發毛,好像自己釋放的煙幕被韓正的笑聲震得四處飄散。
人事部長夏琳也成瞭鳴謙辦公室的常客,她再也沒有提過有關人事調動的事情,多數時間把自己打扮成一名天真的女學生,向鳴謙請教公司的各種問題,但與實際工作又不搭邊。夏琳似乎總有說不完的話題,她還給鳴謙講她的故鄉,那是中國最北邊的一個小村莊,寒冷,沉靜,碧空如洗,她就是在那裡度過瞭美好的童年時光和令人難忘的少女時代。在一個憂鬱的清晨戀戀不舍地離開瞭那片生她養她的土地,當然還有她菩薩一般慈祥的雙親,一路上她的眼淚流啊流啊幾乎流成瞭一條河……夏琳在和鳴謙談論自己的過去時,就像鳴謙是自己失散瞭很久的老朋友,現在終於又在他鄉重逢瞭,有多少話兒要和老朋友訴說啊。
鳴謙摸不準是夏琳的性格使然,還是別有用意。所以他就裝得像一名忠實的聽眾,並借此消磨時光。如果不是因為湯洋的關系,他還真巴不得夏琳多來幾趟,畢竟,一邊嗅著蘭桂之香,一邊聽著女人的款款訴說是一種難得的享受,就好比在讀一本有色有味有聲的書,雖不是十分精彩,卻也賞心悅目。
湯洋就直接把自己的心事寫在臉上。每當夏琳來的時候,鳴謙叫她泡茶,她要麼裝作聽不見,要麼就是在忙別的事情,還有事沒事進來轉悠一圈,臨走時嗔怒地盯鳴謙幾眼。對此夏琳好像並不在乎,甚至對湯洋投以善意的微笑,鳴謙看在眼裡覺得很有意思。
這天中午休息時,夏琳才走瞭一會兒,湯洋就進來瞭,還順手關上瞭門。鳴謙註意到湯洋今天穿著藍色的職業短裙,沒有像大多數女孩那樣穿長筒襪,隻穿著一雙白色短襪,腳上是一雙軟底休閑鞋,一雙修長的腿裸露著,加上短袖的純白T恤,就像是日本電影裡的女學生,又清純又嫵媚。
鳴謙忍不住就想逗逗她。故意板起臉說:“我現在居然指揮不動你瞭,叫你泡杯茶都叫不動,想造反呀!”
湯洋似乎識破瞭他的用意,不為所動地說:“有時間泡女人就沒時間泡茶嗎?”
鳴謙就罵道:“你這死丫頭,什麼時間學會說怪話瞭?”
湯洋就說:“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鳴謙就撲過去一下把湯洋按在沙發上,湯洋在他身下扭動著身子掙紮著,嘴裡嬌聲道:“你想幹什麼?”
鳴謙把湯洋的短裙掀在腰上,一隻手就隔著內褲摸著她的陰部。喘著氣說:“我要懲罰你,沒聽說過嗎?有事秘書幹,沒事幹秘書,你不幹事,我就幹你。”
湯洋也嬌喘起來說:“除瞭幹我你就沒有別的懲罰方式瞭嗎?”
聽瞭女秘書的話,鳴謙就停下手上的動作,思索瞭一會兒說:“你說的有道理,那麼令人快活的事怎麼算是懲罰呢,以後隻能做為獎勵。”又想瞭一會兒說:“可我又舍不得打你,你說怎麼辦呢。”
湯洋就媚聲道:“你來親親我就告訴你。”
鳴謙就把女秘書抱在懷裡先在小嘴上親瞭一會兒,然後就在她雪白的脖頸上親吻著,一邊說道:“快說,到底怎樣懲罰。”
湯洋就把臉藏在男人的頸窩裡輕聲細語道:“就像你那電影裡日本老板……那樣懲罰……”說完自己的臉也臊紅瞭。
鳴謙一聽情急的一把抓住女人的襠部揉搓著說:“我……來不及懲罰你瞭,現在就想肏你的小逼。”說著粗暴地扯下瞭湯洋的內褲,湯洋一邊幫男人脫著褲子一邊顫聲道:“好人,求你懲罰我……拉我到衛生間去……”
鳴謙就一把拉瞭湯洋的手,兩個被欲火燒的失去理智的人就赤裸著下體進瞭衛生間,湯洋一屁股坐在馬桶蓋上,將兩條雪白的玉腿張的幾乎成瞭一條直線,露著紅撲撲的陰穴和淺黑色的陰毛。漲紅著臉雙眼盯著鳴謙喘道:“我……要你對著……我的小逼手淫給我看……我給你尿尿……”
鳴謙過去將湯洋的T恤脫掉,又把胸罩推上去,露出圓滾的雙乳,一手握著自己粗長的陰莖,就對著那水汪汪的淫靡之處搓動起來。“妹妹……你慢點尿……等哥哥射你再……尿……”
湯洋拉過鳴謙的一隻手按在自己飽滿的酥胸上,一隻手托住男人的睪丸,嬌吟道:“哥哥,你現在特別想肏我是不是……我的小逼就在你面前……就不讓你肏呢……”
鳴謙氣急敗壞道:“你這小騷貨,原來是懲罰你老爺呢……”說著抓住女人的頭發將臉拉過來,就把陰莖塞進女人的嘴裡,挺著屁股抽插瞭幾十下,就聽女人嘴裡一陣嗚嗚亂叫,雙手將他用力一推,急喘道:“哥哥尿呢……”
鳴謙一看,一股水珠從平時不太明顯的小孔中射出,就一下把女人拽倒在地上,也不管尿液還在流著就狠狠地肏進瞭女人的陰道。
湯洋將雙腿朝兩邊大大地劈開,感受著男人強勁的打擊,大聲叫道:“親哥,洋洋的小逼都尿瞭……還不快快……射死妹妹……”
激情過後,鳴謙摟著女秘書躺在沙發上休息,湯洋的四肢八爪魚一樣纏在他的身上,仍微微地喘息著說:“你說,你是不是被她迷住瞭。”
鳴謙親瞭湯洋滾燙的臉頰一下說:“一個男人不會同時被兩個女人迷住的。”
湯洋嬌聲道:“可是兩個男人會同時迷上一個女人。”
鳴謙抬起湯洋的下巴,看著女秘書嬌俏的臉笑道:“除瞭我還有誰迷上瞭你呀!”說完就在她的某個敏感地方捏瞭一下,湯洋就輕聲尖叫瞭一聲,把頭紮進鳴謙的懷裡。鳴謙輕撫著她的秀發,靜靜享受著她溫暖的身體和柔情。
過瞭好一會兒,湯洋才抬起頭來說:“起碼那個女人把你兄弟迷住瞭。”
“哪個兄弟?”鳴謙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還有哪個兄弟,就是一樓那個嘛。”湯洋沒好氣地說。
湯洋隨意的一句話引起瞭鳴謙的警覺,他輕輕推開湯洋問:“袁明怎麼瞭?”
“你該不會是吃醋吧!”湯洋見鳴謙一本正經的樣子咯咯地笑瞭起來。
鳴謙不去理會湯洋的調侃,而是走到辦公桌後面坐下來,然後點上一支煙,若有所思地盯著她,像是無聲的詢問。
湯洋就怕他那一本正經的樣子,趕緊說:“我不過是隨便說說你就當真瞭。”
“我突然覺得有點不對……”鳴謙像是自言自語似的說。
“上星期二中午,我在餐廳看見他和夏琳一起吃飯,有說有笑的,袁明還挺殷勤的,又倒水又遞餐巾紙。後來看見瞭我就不說話瞭,當時我也覺得有點奇怪,可過後一想也沒什麼,就沒和你提這件事。”湯洋像是個做錯事受瞭批評的孩子似的怯怯地說。
鳴謙站起身走到湯洋身邊,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說:“也許是我太敏感瞭,不過你說當時感到奇怪為什麼?”
“隻是覺得袁明和以往見我時不一樣,以前老遠見瞭我就笑嘻嘻跑來問這問那的,他,”湯洋把目光從鳴謙臉上移開,看著自己的鞋繼續道:“他還叫我嫂子呢,可這次竟對我視而不見。”
“這說明什麼呢,讓我一個人想想,你先出去吧。”鳴謙摟著湯洋的肩膀將她送到門口。
“你沒事吧!”湯洋回過頭來問道。
鳴謙對她擺擺手,她就出去瞭。
湯洋不經意的一句話讓鳴謙心裡的一根弦一下就繃緊瞭。他雖然不是心理學傢,可也讀過幾本心理學的書,他知道一個人不尋常的行為必然源於不尋常的心理,特別是袁明這樣的人不善於掩飾自己,日常行為保持著完整的習慣性和連續性,也許每天都會有偶然的因素導致日常行為產生或大或小的偏差,但那些偶然因素與他鳴謙沒有任何邏輯關系,可湯洋的偶然發現,卻因湯洋、袁明、夏琳三者之間的關系以及目前的環境使鳴謙產生瞭某種邏輯聯想。袁明和夏琳在一起吃飯本身沒什麼可疑之處,夏琳是集團人事部長,她在吃飯時間和袁明談點工作很正常,但袁明和夏琳又說又笑,還百般殷勤這就有點問題。首先兩人的身份差異,一個是集團的人事主官,一個是小小的保安經理,他們之間不可能那麼隨和,另外,夏琳來公司才幾天時間,按常理說他們之間最多是相互認識,絕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建立起親密的關系。最重要的是袁明在夏琳面前對湯洋的冷落。據湯洋所言,袁明裝作不認識或沒看見她,這使鳴謙想起電影裡的地下工作者和特務們的行徑。
在一番推理之後,鳴謙得出一個結論:袁明心裡有鬼或是有愧,不是對湯洋而是對他鳴謙,湯洋隻是鳴謙的一個影子,而這個影子在袁明心中曾有過重要的地位,類似於嫂子的概念,嫂子與兄長二位一體。
鳴謙坐在那裡信馬由韁地胡思亂想瞭一陣,心中又覺得自己可笑,幹嘛不叫袁明來直接問問呢,可去拿電話的手又停在瞭半空,一方面這樣有違他的做事原則,他不喜歡一開始就把事情擺在桌面上,令雙方都沒有退路,另一方面,他對自己的猜測沒有把握。鳴謙在心裡盡量安慰自己,袁明是忠心的,三年來他不是一直追隨著自己嗎?再加上他哥哥那層關系,袁明難道會背叛自己?想到背叛二字鳴謙就覺得後心一陣發涼。
袁明畢竟是年輕人,容易被人收買,更容易被女色利誘。誰知道夏琳這個騷娘們會對他施展什麼功夫,夏琳走南闖北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會沒有幾手絕招,隨便對袁明使上一招半式,他還不得大叫投降?
鳴謙覺得還是把事情往壞處想,如果袁明和韓正搞到一起,那不僅僅是帶來麻煩,而是意味著他將失去一切主動權,並被韓正掌握在手心裡隨時都可以將他捏死,甚至不必自己動手,可以讓警察來收拾他。
鳴謙不想再做過多的假設,他需要行動,需要弄清真相,也許真的像湯洋說的,什麼也沒有,隻是自己太敏感罷瞭。
鳴謙有個大學同學叫袁偉,從小兩人在一個傢屬院中長大,然後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班讀完小學中學。後來他們參加高考,又同時考取瞭同一所大學同一個系同一個班,兩人覺得今生有緣,於是在一次酒酣耳熱之際,便結拜為異性兄弟。那時,袁偉的弟弟袁明才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小名叫明娃。明娃由於個頭竄的快,又有幾斤蠻力,所以自小就喜歡打打殺殺,從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中學畢業後沒能升學,傢裡人就托關系把他送去參軍瞭。
鳴謙雖然和袁偉是結拜兄弟,但他對這位兄弟的兄弟卻沒多大興趣。鳴謙和袁偉在大學裡都以斯文著稱,那個年代大老粗太多,人們崇尚斯文,而大學正是培養斯文的搖籃,翩翩君子,溫文爾雅,文質彬彬是當時女孩覓友的標準。所以鳴謙對袁偉這個兇名在外的弟弟持敬而遠之的態度。
然而三年前,當袁偉把兄弟領到鳴謙面前時,鳴謙幾乎都認不出他瞭。一米八幾的個頭真正稱得上是虎背熊腰。袁明理著個寸頭,和電影裡那些出生入死的英雄、硬漢好像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這也正是時下女孩交友的標準。讓鳴謙刮目相看的不僅僅是袁明身體特征的巨變,更重要的是性格方面的變化:眼睛裡已然沒有瞭過去那種桀驁不馴的兇光;就連面部表情也比以前柔和多瞭;嘴也變甜瞭,剛見面沒多久,他已經二哥二哥的不離口瞭。鳴謙一時高興就約兄弟兩到酒吧喝一杯。
三個人出門時,天空已是陰沉沉的,當他們在銀屋酒吧坐下時,就下起瞭雨。鳴謙就說今天正是個喝酒的天氣。三個人酒量都不差,他們要瞭兩瓶瑞典產的伏特加,誰知袁明說他早已經戒酒瞭,這令鳴謙感到非常驚訝。袁偉就說戒酒是好事,遺憾的是自己戒不瞭。
袁明說:“像我這種一喝酒就惹事的人才應該戒酒,大哥二哥都是文人,喝瞭酒才好做文章,不都說李白喝瞭就才能寫出好詩嗎?”
鳴謙和袁偉聽瞭都忍不住哈哈大笑。鳴謙就說:“明娃真是長進瞭。說說你在部隊都學瞭什麼本事?”
袁明說:“槍打得好,散打也可以,團裡得過獎,還有就是練瞭一身好力氣。”
鳴謙看著袁明心想,部隊還真是個好地方,居然能將一頭懶惰、兇狠的倔牛變成既聽話又能幹的好牲口,自己交往的人裡就缺袁明這樣的人。俗話說:“仗義多是屠狗輩,負心總是讀書人。”袁明這樣的人是不會對朋友負心的吧。
正因為鳴謙的先入隻見,所以當袁偉提出兄弟轉業以後一直沒工作要鳴謙想想辦法時,他不假思索就答應讓袁明來公司上班。
袁明四肢雖然發達,可大腦中卻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在鳴謙的關照下他先後開過車、跑過銷售業務、在物業公司當過收費員,到頭來竟沒一項工作適合他。後來袁明自己提出要當保安,這個職位鳴謙也不是沒考慮過,隻是覺得做保安學不到什麼東西,沒什麼發展前景,也就是一碗青春飯。不過換個角度考慮也許保安部最適合袁明,但鳴謙沒好意思提這件事,怕看輕瞭兄弟的兄弟。既然現在袁明自己提出來那就不一樣瞭。鳴謙很快就安排袁明進瞭保安部,並掛瞭個副經理的頭銜,任務是每天率領保安們訓練,可後來發生的一系列變化鳴謙也不知道其中的奧秘。
袁明擔任保安部副經理後沒多長時間就站穩瞭腳跟,逐漸建立起瞭自己的威信,儼然是保安部一個響當當的人物。就連保安隊伍的紀律和精神面貌都很有起色,每天早晨看著袁明帶著幾十號人跑步操練喊口號的陣勢確也像是一支正規軍。鳴謙心裡很高興,把袁明叫到辦公室裡著實誇獎瞭一番。而袁明卻謙虛地說:“這還不都是二哥的面子,大傢都知道我是二哥的人呢。”鳴謙嘴上沒說什麼心裡卻也受用,加上袁偉的關系,自然就將袁明當做瞭自己的心腹。
當時,公司保安部直屬總經理管轄,可韓正哪裡有時間過問一個部門的具體工作,所以鳴謙就任董事長助理後也就自然成瞭保安部的實際主管。考慮到袁明的表現以及和自己的關系,在一個適當的時間,鳴謙找瞭一個適當的接口,把原來的保安經理辭退瞭,於是袁明就自然接任瞭保安部的經理職位。上任兩個月後袁明就參與策劃並親自指揮瞭正泰小區的打砸搶以及輪奸婦女的惡性事件。
也就是從那時起,正泰小區事件成瞭韓正的一塊心病。鳴謙隻要提起這件事,韓正就會頭疼,就像是孫悟空頭上的緊箍咒,隻要唐僧一念咒語,孫行者非求饒不行。但是,眼下套在韓正頭上的緊箍咒有失靈的危險,非但如此,還有可能套到他尚鳴謙的頭上,由韓正來念咒語將他置於死地,最起碼要跪地求饒。
此一時也!彼一時也!鳴謙自言自語道。
鳴謙接到黃宗詩的忘年交紫惠打來的電話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他剛和湯洋在沙發上進行瞭一場激烈的搏鬥。原因是兩個人一起下班回到傢,鳴謙在後面,湯洋就彎腰換鞋,把一個圓屁股撅在瞭他的面前,鳴謙就看的心裡冒火,拖著湯洋把她臉朝下按到沙發上,掀起短裙拉掉內褲掏出自己的硬物就要往裡插,沒想到湯洋竟猛烈地反抗起來,以至於鳴謙懷疑她是不是真的不願意,可伸手在腿縫裡一摸那裡早已泛濫成災,就明白女秘書要和自己玩強奸遊戲。於是就不顧她的大喊大叫,一邊抽打著她肥美的肉臀一邊在湯洋歇斯底裡的哭叫中把她奸瞭。此刻在廚房裡炒菜的女人還是光著屁股,隻在前面圍著一條小圍裙遮擋著羞處。鳴謙看著心裡又癢癢起來,就打算吃過飯和小美人好好玩玩。可就在這時恰好接到紫惠的電話。
原來昨天傍晚時分,黃宗詩在G縣的代理人打來電話,說是有個村民送來瞭幾塊罕見的石頭,要價很高他們沒法做主,要黃宗詩自己第二天去看看。黃宗詩一聽是罕見的石頭,心裡就瘙癢難耐,就像犯瞭毒癮的人似的,竟等不到第二天就連夜開車趕赴G縣。說起來G縣也不算太遠,從B市開車順利的話四個小時左右就能趕到,黃宗詩可能是心情迫切,車速太快,結果在距離G縣五公裡處和迎面的一兩拖掛車相撞。經醫院搶救後,生命雖然已沒有危險,可終身都不能再站起來瞭。
接完紫惠的電話,鳴謙一邊穿鞋一邊喊道:“洋洋,老黃在G縣出車禍瞭,我現在就要趕過去。”
湯洋從廚房裡出來說:“很嚴重嗎?”
“性命可能沒什麼問題,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湯洋猶豫瞭一會兒說:“這麼晚瞭,明天去不行嗎?”
鳴謙把湯洋摟在懷裡親瞭她一下說:“你說什麼呢,我明天就回來,乖乖的啊!”然後就出門走瞭。
鳴謙開著車心裡隻覺亂糟糟的,一顆心竟無法平靜下來,一會兒是老黃車禍後慘不忍睹的模樣,一會兒是紫惠孤苦無依的可憐像,以至於他都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為朋友擔心還是在為紫惠著急。好在老黃性命無憂,也算他福大命大,至於癱瘓,想老黃也六十好幾的人瞭,又傢財萬貫,以後的生活是沒問題,大不瞭天天坐在輪椅上欣賞他的石頭,這不正是他夢寐以求的事嗎?可紫惠呢,他算老黃什麼人呢?鳴謙不禁想起剛才紫惠在電話裡的淒涼話語。“他們傢人都在這裡,看見我就像見瞭瘟神一樣,他老婆一來就把我趕出醫院瞭。”好在老黃沒死,不然他這個忘年交在跟瞭他五年以後能得到什麼呢。想著突然心中又產生瞭一股怨氣,這小妞也是活該,什麼人不好找,偏偏找個老頭,還不是看上瞭老黃的錢財?鳴謙忽然發覺自己真挺卑鄙的,因為自己的怒氣其實就是發自內心的酸氣。他不得不承認這些年自己在羨慕老黃對紫惠的占有的同時一直是醋勁十足。真他媽吃瞭幾年莫名其妙的醋,還是老老實實開車,不然沒準也得和老黃一樣。鳴謙在心裡狠狠地罵著自己,將車開的飛快,他知道這表面上是為老黃,實際上是為瞭紫惠,同時他也明白紫惠給他打電話時的真實情感。老黃啊!兄弟對不起你瞭!
鳴謙快到G縣的時候給紫惠打瞭個電話,約好在縣醫院門口見面。鳴謙到達G縣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二點多瞭,街上冷冷清清,幾乎看不見行人。鳴謙四下一望就見小樹林邊上一個黑影朝自己移過來,忙迎上去一看正是紫惠。
黑暗中也看不清她的樣子,隻是兩隻眼睛亮閃閃的。鳴謙極力控制著想把她抱進懷裡的沖動,輕聲問道:“情況怎麼樣?”
紫惠幽幽地說:“已經出手術室好一陣瞭,人也沒醒……其實醫生也不讓進去看,你隻能在窗口看一眼……”
鳴謙說:“走,上去看看。”
紫惠往後一縮說:“我不去,他們傢人都在那裡……”
鳴謙一把拉住紫惠的手說:“跟我走,怕個吊……”
醫院的走道裡站著坐著七八個人,其中一個鳴謙認識,就是老黃的糟糠之妻,名字叫李秀梅,快六十歲的人瞭還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那頭發燙的跟鳥窩似的,也許這就是老黃找紫惠的逆反心裡的根源所在吧。其他的人鳴謙都不認識,可能都是老黃的親戚吧。這些人都在等著,如果老黃醒不過來,他們可能就要連夜召開傢庭會議,分割老黃的遺產,當然也包括那些石頭。
“真不好意思讓尚總跑那麼遠的路。”李秀梅客氣著,對鳴謙身後的紫惠竟是視而不見。
“醫生怎麼說?”
“高位截癱。”李秀梅嘆瞭口氣。
“這裡條件不太好,沒想過回B市治療嗎?”
“醫生說現在還不能動,明天觀察以後再決定。”一時鳴謙也不知再說什麼好,走道裡一片寂靜。
李秀梅看瞭一眼紫惠就說:“尚總先找個地方住下吧,等明天老黃醒瞭再來,你們是老朋友瞭,他看見你會高興的。”
鳴謙就不好再說什麼,又說瞭幾句安慰的話,就和紫惠出瞭醫院。
外縣的夜空異常晴朗,不像B市整天籠罩在煙霧之中,使人有一種窒息的感覺。鳴謙和紫惠走在一條小路上,兩邊的小樹在月光下面婆娑搖曳,路上也灑滿點點月光,鳴謙深深地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以及遠遠傳來的淡淡的沙棗花香,那感覺就想走在當年大學的那條林蔭小道上一樣。他扭頭看看紫惠,披著一身月光,朦朦朧朧的美的不可方物。兩個人誰都沒有說話,似乎都不忍打破這美好的一刻。
紫惠的心裡充滿瞭憂傷,為老黃也為自己,還為身邊的這個男人。自己認識他有幾年瞭啊!總是在自己身邊出現,既熟悉又陌生,仿佛離自己很近又仿佛遠在天邊。以至於不敢相信此刻身邊的男人是真實的還是一直以來的那個幻影。到底是什麼在吸引著自己的心呢,那麼多年瞭他對自己說過的那些真真假假的話他還記得嗎?為什麼自己就忘不掉呢,為什麼要把那些虛情假意的玩笑或逢場作戲的言辭當真呢?我真傻。可萬一是真的呢?
走到小路的盡頭時兩個人一看不由的笑起來,因為前面竟然是個死胡同,心中不免羞愧,心猿意馬居然慌不擇路。鳴謙就問紫惠:“你住縣委招待所吧。”
紫惠道:“沒有,我住在離這不遠的一個小招待所裡。”
鳴謙不解地問道:“這裡也就是縣委招待所條件好一點,為什麼要住別的地方?”
紫惠扭捏道:“我不想和他傢人住在一起。”頓瞭一下又問道:“你吃飯瞭嗎?”
聽紫惠這一問,鳴謙馬上就感覺到肚子裡條件反射地咕咕叫瞭起來。其實他“強奸”完湯洋以後就覺得肚子餓,所以催著湯洋褲子也沒穿就進瞭廚房,這幾個小時一陣折騰居然就忘瞭自己還沒吃晚飯呢。
鳴謙笑道:“你不說都忘瞭,接完你的電話我就出門瞭,還沒顧上吃飯呢。你呢,你肯定也沒吃吧。”
紫惠沒回答鳴謙的問話,隻是看著他,似乎對自己心中的疑問有瞭答案。
鳴謙被紫惠圓溜溜的大眼睛看的不自在起來,就說:“這麼晚瞭哪裡還有吃飯的地方,這裡可不是B市。”
紫惠四下一看前面幾百米的地方亮著燈,似乎是個小超市,就說:“你去開車,我去前面商店看看有什麼吃的,看來隻能吃快餐瞭。”
來到紫惠住的招待所,大門已經關瞭,敲瞭好一陣門才從裡面出來一個中年婦女,很不高興地看著這對野男女,直到鳴謙走在樓梯上回頭一看,見那個婦女還站在那裡用鄙夷的眼光看著兩人。
“看什麼看,沒見過嗎。”鳴謙被自己的聲音嚇瞭一跳,原來周圍太安靜瞭,而自己的嗓門也太大瞭點。
紫惠嬌嗔地打瞭他一下說:“幹嘛,別人都睡瞭。”說完就覺得自己的臉上一陣微熱。
“你怎麼選瞭這麼背的地方住?”
“怎麼你不喜歡?”
兩人進瞭屋,鳴謙一看竟是個單間,簡陋地擺著床和幾間半新不舊的傢具,就皺著眉頭坐在床上。
紫惠將買來的東西一件件地拿出來,竟然還有兩瓶酒,一瓶好像是葡萄酒,另一瓶是白酒。鳴謙伸手就去抓牛肉幹吃,被紫惠打瞭一下說:“去洗手,我可有言在先,今晚不許你睡覺。”
鳴謙道:“那我們幹什麼?”
紫惠就紅著臉說:“你想幹什麼,別忘瞭你曾說過的話。”
鳴謙就認真起來,問道:“我說過什麼?”
紫惠半響才說:“是誰說過隻要看著我……就不會打瞌睡。”
鳴謙就突然想起那次和老黃一起開車趕夜路,紫惠也在。當時老黃喝多瞭躺在後座上睡覺,鳴謙開車,紫惠就說你可不要打瞌睡,三條命呢。當時鳴謙說隻要有你在身邊,隻要看著你就永遠不會打瞌睡。沒想到她竟記到今天,真是個有心人啊!
“我無所謂,怕你累著。”紫惠聽瞭就不說話瞭。
也許是空腹喝酒的原因,半瓶酒才下肚,鳴謙就覺得酒勁上瞭頭。再看紫惠,臉上飛著兩朵紅暈,明亮的眼睛此時籠罩著一層水汽,顯得朦朧迷離。鳴謙站起身,將小桌子搬到床跟前,又搬過被子放在床中央說:“紫惠,你上床靠著舒服點。”紫惠就聽話地過來脫掉鞋子上床靠著,鳴謙拉過椅子坐在床前。
“我記得你不會喝酒,今天是不是太傷感瞭,天災人禍非人力所能抗拒,你就不要傷心瞭。”
聽瞭鳴謙勸慰的話紫惠突然笑起來,可那笑聲中分明有一絲哭腔,果然就見她臉上流下兩道淚痕。鳴謙趕緊遞瞭一張餐巾紙過去。
“你以為我是為他傷心嗎?告訴你,其實我恨他。”
鳴謙就笑著說:“看來你就是不能喝酒,這不說上胡話瞭。”
紫惠苦笑道:“醉瞭才好,醉瞭就不會想那麼多瞭,鳴謙,你說,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就是別人說的二奶,就是個傍大款的下賤女人。”
鳴謙笑道:“又胡說。你可是老黃的忘年交。和什麼二奶和傍大款可不一樣,別再糟踐自己。再說,我憑什麼看不起你,其實我也不是什麼好人。”
兩個人就像是開展自我批判似的開始自嘲起來。
“忘年交?這麼多年其實你也不知道我和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說穿瞭我隻不過是他花錢買回來的一塊石頭,還算不上精品。”
鳴謙就拿起瓶子喝瞭一口酒,擺擺手說:“你胡說,我也會欣賞石頭,你……絕對是精品。”
紫惠就把手裡的一團餐巾紙朝鳴謙臉上扔過來說:“尚鳴謙……你個王八蛋……我是精品也沒見你有膽子來欣賞……欣賞。”說完就嗚嗚地哭起來。
鳴謙就過去坐在床邊拍著紫惠的肩膀,紫惠就一把將他的手打開說:“那年我才十八歲,還是個姑娘呢,在一傢餐廳當門迎,被他看中,就說要到我傢鄉去收購石頭,可以順便捎帶我回傢。結果他對我傢人說要收我做徒弟,幫他找石頭,還給瞭我傢裡十萬塊錢,我傢裡窮,哪裡見過這麼多的錢就收下瞭。我後來才知道,可那時傢裡已經將錢都用瞭,沒辦法就十萬塊錢被他買瞭。”
鳴謙就說:“那年頭十萬塊錢也不算少瞭,你還不滿意?”
紫惠就撲到鳴謙懷裡使勁在他的胸口捶著。“尚鳴謙,沒想到你就是個王八蛋。”
鳴謙也不攔她,紫惠沒力氣瞭就停下手抹瞭一把眼淚繼續說:“開始他對我挺好的,到外地我兩住在一個房間,他也不……碰我,我就覺得他人好,也就死心塌地的跟他,可……誰想到他……他竟不是個男人。”
“你說什麼!”鳴謙仿佛自己是在聽天書一般。
“你知道……他是怎樣占有我的……他就是用那塊像……那個玩意的石頭占有瞭我的第一次……那石頭上現在還有我……流的血。後來,他每次看石頭之前,都要我脫光衣服,躺在石頭架子上,讓她看一陣,然後就用舌頭舔……把那些石頭擺在我身體的各個部位來欣賞。這些我都忍瞭,再後來就更變態瞭,一邊用石頭弄我,一邊還要我說下流話,他居然還要我提你的名字……”說到這紫惠雙手捂住臉趴在被子上羞憤地哭起來。
鳴謙聽得怔怔地呆在那裡。老黃呀!你老東西真是太有才瞭,欣賞石頭的辦法真是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老尚能認識你真是前世修來的福氣啊!可惜呀!你再也不能欣賞石頭瞭,就讓兄弟我繼承你的遺志吧,隻是我兩的欣賞角度不同,你不認為她是精品,兄弟可當她是寶貝呢。
鳴謙輕輕地抬起紫惠的頭說:“你今後有什麼打算,目前看來,明天雅石就可能換老板瞭,老黃那裡你也不可能回去瞭,這些年他沒給你些錢嗎?”
紫惠抹瞭一把眼淚說:“什麼錢?也就是吃飯穿衣罷瞭,現在我還欠他的錢呢。”
鳴謙隻覺心中憋悶,大聲道:“別傻瞭,你什麼都不欠他的。”
紫惠就幽幽地說:“我能養活自己,男人是靠不住的。”
鳴謙笑道:“這倒不是醉話,能明白這一點也不妄老黃疼你一場。”
紫惠聽完就撲上來抱住鳴謙的頭在他脖子上狠狠地咬瞭一口,剛抬起頭就被鳴謙一下吻住瞭櫻唇。
“現在好好讓我來欣賞你這精品的韻味。”
“好好欣賞吧,隻要不把我當石頭,我就是你快樂的源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