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喝瞭點清溪流泉後,范良極開口嘆道:“或者燕王棣說得對,朱元璋再不是以前打天下的朱元璋,雄心壯志已不復再,現在想的隻是如何長生不老,如何鞏固權力,針對他這兩個弱點,我們的確可耍他一番,不過若禍根真的是他,他便沒有做皇帝的資格,須讓有更賢德的人接替,問題隻在於燕王棣是否合適的人選。”
給幾人送酒的左詩聽瞭范良極的話後,便忿忿不平的道:“這燕王連父親侄兒都要對付,他的賢德多極有限吧。”
她已經從范良極那裡知道盈散花的經歷,對盈散花的印象大為改觀,也使她對燕王多瞭份敵意。
韓星雖然對燕王也有瞭一份敵意,但看事物還是能保持客觀和冷靜的,正容道:“禁宮之內的倫常關系,絕不能以常理論度,親情被權位代替後,父不父子不子,所以一般人視之為倫常慘變的悲劇,在慣於過皇宮中爾虞我詐的虛偽生活的人來說,卻是最理所當然。失去瞭權力,就是失去瞭一切。可惜皇位卻隻有一個。不是你的就是別人的,若是別人的你就是任由對方魚肉的可憐蟲,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能以常理去看待。”
左詩一愕,臉上神色不自然起來。
韓星知道自己的話使左詩難堪瞭,忙打岔道:“詩姐,你的清溪流泉比以前更好喝瞭,是因著仙飲泉的泉水,還是詩姐的酒藝更上瞭一層樓?”
陳令方偷看瞭韓星一眼,暗忖左詩才剛剛感到尷尬,這傢夥就立刻反應過來,他能得那麼多女人青睞,未嘗沒有這方面的原因,得好好學習才行。
眾人跟著一番稱贊瞭左詩一會,化去她的尷尬後,才轉入正題。
范良極道:“綰小姐的問題還簡單,因她早到瞭返璞歸真的境界,可輕易扮作專使夫人。”
韓行截入糾正道:“不是扮,而真的是韓某的夫人,隻不過暫叫作專使夫人。”
范良極艷羨的看瞭韓星一眼,才道:“可是紀姑娘和冰雲卻是個大問題,尤其是紀姑娘,京師中認識紀姑娘的人不在小數,朱元璋對紀姑娘的癡迷也不是什麼秘密,萬一惹起朱元璋的覬覦可就麻煩瞭。”
紀惜惜點頭道:“無論我扮作什麼身份樣貌,都騙不過兩個人,一個是鬼王虛若無,另一個就是楞嚴。所以我不打算扮什麼人。”
看瞭冰雲一眼道:“我打算隨冰雲一起離船,到靜齋建在京師內的隱庵暫居。”
韓星向靳冰雲問道:“你打算要離船嗎?”
靳冰雲點頭道:“朱元璋一向愛慕師尊,而我是師尊以心有靈犀找出來的傳人,與師尊氣質俏似,我留在專使團肯定會對你們不利。”
聽瞭靳冰雲的話後,玄靜和雲裳也表示希望跟冰雲一起離船,玄靜是因為不喜應酬,而雲裳則是因為身份尷尬。
雲裳本來是書香世傢派主向清秋的夫人,向清秋死後,她也跟著失蹤,江湖上早已認為她已經身死。要是現在忽然傳出她人沒死,而是改嫁韓星,必然會影響白道對韓星的好感,徒生事端。與其這樣,不如繼續隱姓埋名跟著韓星身邊算瞭,反正她也不在乎那點名聲地位。
韓星暗忖這未嘗不是好辦法,三女的武功都不弱,尤其是冰雲身具慈航靜齋和魔師宮兩傢絕學,雖然韓星從未見她出手,但每每跟她交歡時,都可感覺到她的武功跟練成十八層天魔大法的綰綰相比,也隻差一籌。惜惜姐讓她們照顧我也可以放心,就是不能隨時跟她們親熱,比較讓人難接受。
范良極也覺得這是個好方法,但見韓星難以決定的樣子,也知道他想什麼,生怕他會拒絕,忙點頭道:“這確是個好辦法,你這淫賊就別為難瞭,以你的能力,就算她們被藏到朱元璋的床底下都能有能力找到她們吧。”
韓星暗忖她們真要被朱元璋藏到那裡,那後果早就不堪設想瞭,於是沒好氣道:“少來,朱元璋身邊那群影子太監,可是棘手得緊。朱元璋的床底怕不比龐斑的床底好闖。”
范良極吃驚道:“你也知道那群影子太監?”
韓星隻是從原著中稍微瞭解過,生怕范良極會細問,忙推脫道:“我是從浪大叔那裡聽來的,聽說他年輕時曾遇到,不過詳細情況就不太清楚瞭。看你的反應,應該也遇到過吧。”
范良極沒有否認,嘿然道:“我現在隻想知道浪翻雲遇到那些影子太監的情況。”
將視線轉到紀惜惜身上,他雖然有點搞不清紀惜惜和浪翻雲的關系,但要說對浪翻雲的瞭解,自然莫過於跟浪翻雲生活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紀惜惜瞭。
陳令方愕然道:“我對宮內的事雖不熟悉,總也有個耳聞,為何你們說的影子太監我從未聽過呢?”
范良極不耐煩地截斷他道:“不要打斷話柄,你想知道影子太監的事,就去冰雲得瞭,我包保她知道。現在我更想知道老浪當年的情況。”
韓星望向靳冰雲,後者含笑點頭,示意先聽紀惜惜說,顯然她亦想知道浪翻雲當年的經歷。
陳令方還不知道紀惜惜和浪翻雲是假夫妻,暗暗奇怪為什麼浪翻雲才死瞭沒多久,他們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向紀惜惜追問浪翻雲的事,不怕引起這未亡人傷心麼?
紀惜惜沉吟道:“翻雲確實跟我說過這件事。那是翻雲遇上我之前的事瞭,那時翻雲還年少氣盛,對朱元璋很多作為都看不過眼,於是摸進皇宮。他並沒有什麼陰謀,隻是想當面和他一談,讓他知道一點意見。卻不想過得瞭禁衛,卻過不瞭影子太監這一關。翻雲還特意提到其中一個老太監,功力之高鬼王虛若無。以翻雲一人之力,根本就很難勝過這十多個功力高絕,又肯為朱元璋犧牲性命的太監。再說翻雲又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惟有打消主意,立刻離去。”
范良極欣然笑道:“連覆雨劍都闖不進去,我就不那麼丟臉瞭,真想不到朱元璋有這麼厲害的人形影不離保護著,而他們既有這般武功,又何須當朱元璋的影子太監,默默守護著他?”
靳冰雲道:“范大哥既不知他們是誰,為何肯定冰雲會知道這件事呢?”
范良極老臉微紅,嘆瞭一口氣後道:“我三次偷進皇宮,前兩次雖有驚險,總算逃得掉,可是第三次進宮時,卻被迫進死地去,眼看老命不保,那帶頭的老太監竟放我逃走。事後我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才從他們驚人的武功找出線索,想到他極可能是來自凈念禪宗的人,看著我恩師凌渡虛的關系,又知道我隻是手癢想偷東西,才放過瞭我。這事乃生平奇恥大辱,從來沒說予人知道。”
眾人這才明白為何范良極會說靳冰雲應知此事,是因為慈航靜齋跟凈念禪院有著極為密切的關系。
韓星恍然道:“原來是真和尚,假太監。”
范良極搖頭道:“不!他們是真的太監,你見識淺薄我不怪你,太監的聲音身形體能都大異常人,你見過一個便明白我的話瞭。”
韓星沒好氣道:“誰說我不知道太監的聲音身形大異常人瞭。”
心裡想到:“不要說在電視上見過瞭,我都在楊廣的後宮裡見過真太監瞭。”
范良極愕然道:“那你為什麼會說出這種蠢話?”
韓星沒好氣道:“你之前又沒說清楚那群影子太監說話也是不陰不陽的,再說瞭,太監閹瞭後身形體能會大為下降,自然很難想象凈念禪院的和尚閹瞭後,還能把武功練到跟虛若無相比的程度。又不是葵花寶典。”
他的話不無道理,要知道修煉武功跟身體息息相關,失去瞭如此重要的部位,很難想象還能正常練功。
范良極好奇道:“那葵花寶典是怎麼回事?”
韓星道:“那是一種隻能讓太監修煉的絕世武功,練成後速度快若流星,非常厲害,絕不比裡赤媚天魅凝陰差。”
頓瞭頓道:“這本秘籍恰好就在我身上,我是肯定不會練的,就算我要練,她們也不肯……”
他的話立刻惹來眾女一片嬌嗔。
韓星笑瞭笑後,頗有深意的看瞭范良極一眼,繼續道:“你那根老簫怕這輩子都沒機會用瞭,不如幹脆切瞭,然後修煉這武功怎樣?你輕功本來就好,再練成這武功的話,我敢保證不會比裡赤媚差。”
范良極怒罵道:“去你媽的,誰說我沒機會用瞭,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我真沒機會用,我絕不會練這鬼東西。”
韓星笑瞭笑,轉向陳令方道:“聽說陳老昔年曾有當武林高手的夢想,不妨一試,不需要太擔心年齡的問題。這武功最難的也就切那活兒的第一關。”
手掌化刀比劃瞭一下,繼續道:“第一關過瞭後,剩下的都不算難。”
陳令方忙擺手道:“還是算瞭,正如大哥所說,就算那活兒真沒機會再用瞭,我也不會切瞭它的。”
一番打趣又弄得眾女一陣嬌嗔,才再轉入正題。
靳冰雲道:“影子太監修煉的確實是禪宗一脈的武功,一來禪宗的武功並不需要太依賴元陽修煉;二來高手修煉到一定程度後,自然會對那種武功有著很深刻的認識。這種情況下,若出現類似這樣身體殘缺的原因,而不能按正常情況繼續修煉。也未必不能憑著自己的智能,和對原來武功的認識,另辟蹊徑創出功法相似的武功,繼續修煉。”
韓星笑著向她傳音道:“就像慈航劍典是以女性貞元為基礎修煉的武功,但你被我取瞭紅丸後,還可以另辟蹊徑繼續與我雙修修煉。”
心裡想到同樣被他壞瞭貞操的言靜庵,她也是靠另辟蹊徑保持武功的吧。
靳冰雲俏面一紅,沒好氣地白瞭他一眼,暗忖還好他還知道以傳音入密之法跟我說,不然的話真羞死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