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9章

  韓星推門而入。

  見秀色回復女裝,垂頭坐在靠窗的椅子裡,艷麗無倫,竟一點不比盈散花遜色。

  盈散花則曲一膝跪在椅上,兩手按椅背,背他凝視窗外岸旁的景色。

  韓星先低頭審視秀色,雙目一亮,然後由衷贊道:“原來你不扮男人時是這麼漂亮的。”

  秀色俏臉一紅,卻沒有抬頭看他。

  韓星暗暗得意,看來這妞真的愛上自己瞭。但轉過頭一想,她愛的本來就是‘我’,那不等於我自己撬瞭自己墻腳嗎?這感覺真別扭,難怪我那高叔祖叫我不要胡亂穿越時空,搞得亂七八糟的。

  盈散花看似在觀看窗外的景色,實質暗暗觀察著韓星的反應,見他露出幾分得意的模樣,不由得暗覺奇怪。心中想道:“以這假專使的智慧,當可從秀色的反應中,感覺到我們已經猜出昨夜強奸秀色的人就是他。為什麼他一點慌亂都沒有,反而好像有幾分得意的樣子。隻是因為能讓秀色嬌羞瞭就得意嗎?連欺瞞我們的計劃被識穿瞭也不在乎瞭?還是說他根本不在乎我們來找到他,甚至希望我們過來,嗯,這應該不會吧。要不是秀色跟他結合時,從直覺上感到他身懷魔門絕技,我們絕對會被他騙倒,而四處找他假扮的淫道士。”

  若韓星知道自己隻因些許‘不正常’的反應,盈散花便想到這麼多,必定會為盈散花的機敏狡智而深感佩服。

  雖然心中隱隱感覺到韓星是有心引她們過來,但盈散花也是個自負之人,絕不會為這點猜測就落荒而逃。她回過身來,發出銀鈴般悅耳勁聽的笑聲,好一會後才道:“專使大人為何不在樓下的大廳接見我們,卻要我們到這裡來會你?是否想殺人滅口呢?”

  韓星聳肩適:“姑奶奶要見我,自然要犧性色相,讓我占占便宜,在大廳怎及房內方便,這處起碼多瞭張大床。”

  言罷走到床旁,坐瞭下來,身後正是范良極鉆出來的小洞。

  盈散花笑吟吟坐瞭下來,看瞭垂頭的秀色一眼,淡淡道:“韓公子打算怎樣安置我們姐妹?”

  韓星心中一動,暗忖這妞果然猜出我的身份瞭,雖說是我故意留下的線索,但這反應也太快瞭。他表面仍能不動聲色,愕然道:“你喚我什麼?”

  盈散花見他眼中明顯閃過幾分異色,才故作愕然,心中反而放心下來,因這才像被發現秘密但故作鎮定的樣子。卻沒想到韓星眼中閃過的異色,實是出於對她們才智的感嘆。

  盈散花裊裊婷婷,來至他旁按他親熱地坐下,兩手交迭按在他的寬肩上,又把嬌俏的下頷枕在手背上,脈脈含情看他道:“韓星不用騙散花瞭,那天和你在一起的絕色美女定是紀惜惜,昨晚的淫道士亦必是你這無情浪子,散花心悅誠服你裝神扮鬼的本領,不過你卻犯瞭個最大的錯誤,就是借強奸秀色來刺激我對你假扮的淫道士來分散我們的註意力。這本也是著妙棋,秀色受辱,確可使我失去冷靜,不顧一切的追殺那個子虛烏有的淫道士。可惜啊,你們男人一到瞭床上,哦,那時候沒床,不過也差不多啦,反正一幹起那事時就難免會有個壞習慣,那就是太喜歡對女人賣弄本事,想要讓女人臣服在你們胯下,結果賣弄得太落力,竟就這麼把秀色給征服瞭。”

  “花姐。”

  秀色俏臉微紅,嬌嗔道。似是不滿盈散花說得這麼露骨。

  盈散花笑瞭笑,繼續道:“天下間隻有身具魔種的人才有征服秀色的能力,龐斑自然不會那麼無聊,那麼就隻有你韓星瞭。何況你不覺得在這時間找上我們是太巧瞭點嗎?幾方面拼起上來,你還不承認是韓星嗎?”

  韓星暗忖現在就認輸順著她們的意讓她們進來,對她們來說太過容易,恐怕反會引起她們的警惕,還是再掙紮一下吧。轉臉往盈散花望去,兩人的嘴相隔不及一寸,氣息可聞,那種引誘力使他一陣心旌搖曳。

  他呆瞭一會,才皺眉道:“我真不知你在弄什麼鬼?誰是韓星?”

  盈散花其實並非那麼肯定他是韓星,尤其知道紀惜惜以往的品行,應不會在丈夫剛死不久,就跟自己的義弟那麼毫不避男女之嫌,隻是在秀色堅持下,才姑且一試,但當然亦不會如此輕易死心,淺笑道:“好!既然你不認,那你是誰?不要再給我說你是來自高句麗但又不懂高句麗話的專使。”

  韓星嘆瞭一口氣,瞎扯道:“姑奶奶有所不知瞭,當日我們來中原前,我王會有嚴令,要我們入鄉隨俗,不準說敝國的話,所以才跟姑奶奶開個玩笑。”

  韓星嘆道:“你先到椅子處坐好,我才告訴你。否則我會受不住你的身子引誘,把你按在床上吻個痛快瞭。”

  盈散花眼中閃過驚懼之色,嚇得跳瞭起來,乖乖走到仍垂頭的秀色身旁站好。

  韓星故作驚奇地瞧她道:“你又喚我作什麼文正我郎,原來竟然如此害怕被我吻你。你是根本就很討厭男人呢?還是怕會被我的魅力征服,從此淪陷而不能自拔呢?”

  心裡又補充瞭一句:“還是兩樣都有呢?”

  盈散花給看穿瞭秘密,玉臉一寒道:“不要胡扯,快翻譯給我聽。”

  韓星一陣長笑,掩飾從小洞傳過來陳令方的聲音,悠然道:“那有何難?你在罵我是混蛋,根本不值得秀色愛我,還說我是個臭不可聞的大淫蟲,見一個女人喜歡一個。媽的,你這也罵得太狠瞭吧。這種話你也罵得出口。”

  最後三句卻與翻譯無關,是他出自肺腑的有感之言。不過隔壁房內的陳令方和范良極卻無比同意盈散花的話。

  盈散花和秀色同時一震,不能置信地往他望來。

  秀色和他目光一觸,射出無限幽怨之色,又橫他一眼,才再垂下頭去。

  盈散花呆望他,好一會後不忿地又說瞭一番高句麗話。

  韓星聽後面陳令方的提示,自是應付有餘,答完後,攤手道:“盈小姐既說出瞭對我這臭男人的真正心意,我們亦無謂瞎纏在一起,從今以後,你我恩消義絕,各不相幹,若給我再見到你,定必脫光你衣服大打屁股,你自己考慮一下吧!”

  盈散花俏臉陣紅陣白,忽地一跺腳,招呼都沒向秀色打一個,旋風般推門去瞭。

  范良極焦急的聲音傳入韓星耳中道:“你就這麼把她趕走,那之前所做的有什麼意義?”

  韓星將手放到嘴邊,遮住瞭嘴唇的微動,向范良極傳音道:“放心,這妞兒要是那麼容易就認輸,就不會讓你范老鬼那麼頭痛。沒看到秀色還在麼,那盈散花也還留在門外。安心看看她們還有什麼招兒吧。”

  沒有出乎韓星所料,秀色沉默瞭一會後,站瞭起來,緩緩來到韓星身前,看他道:“告訴秀色,你是否也要和我恩消義絕,以後各不相幹呢?”

  韓星還有藏在隔壁的二人一聽這話,那會不知道秀色想打感情牌,不過縱使知道,韓星也大叫高明。因秀色雖然想從感情上引他掉下陷阱,但自身也確實對韓星動瞭真心。試問就算韓星真有心想趕她們下船,也不可能對秀色說出絕情的話兒。不過還好,韓星本來就有心留下一線,讓她們留在船上,將她們一口氣吃幹喝凈。

  韓星忙站瞭起來,把秀色擁入懷裡,先來一個長吻,才道:“我怎麼舍得,那兩句話隻送給盈散花,與你半點關系都沒有。”

  秀色馴若羔羊地道:“韓星!秀色以後都是你的瞭,再不會和別的男人鬼混,唉!我要走瞭,希望再見時,你並沒有變心,就算是騙秀色,亦要一直騙下去。”

  韓星暗忖你本來就沒跟別的男人鬼混,還把那些可憐的傢夥騙得團團轉,還以為自己占瞭大便宜呢。

  秀色按住他的嘴唇,幽幽道:“不要說話,秀色要靜靜離開,你若說話,我定忍不住留下來,那花姐就看穿你是誰瞭。”

  說畢緩緩離開瞭他。

  韓星當然知道她是以退為進,也感到這應該就是她們最後的辦法瞭,再不中招恐怕她們就真的隻能離開瞭,到時兩個美人兒往那裡找?於是韓星一把又將她抱緊,故作感激地道:“你沒有怪我昨晚那樣不經你同意便占有瞭你嗎?”

  秀色悄然道:“當然怪你,看不到人傢連眼也哭腫瞭嗎?”

  韓星奇道:“你的眼一點也沒有哭過的樣子啊?”

  秀色忽地嬌笑起來,笑得花枝亂顫,與剛那樣兒真是判若兩人。

  韓星暗叫一聲果然。

  “砰!”

  房門打開。

  盈散花去而復返,兩手各提一件行李,笑道:“星郎啊!我們姐妹睡在那裡呢?”

  韓星沒好氣地望向秀色,暗忖還好我早有準備,不然還真成瞭天下第一大笨蛋。

  秀色反手把他摟緊,不讓他離開,笑嘻嘻地道:“放心吧!若花姐想害你,我也不肯放過她,有瞭我們,對你們京師之行實是有利無害。”

  盈散花喘氣笑道:“星郎啊!你有你的張良計,姑奶奶亦自有她的過墻梯,大傢互騙一次,兩下扯平。”

  范良極的傳音進入韓星耳內道:“差不多是時候瞭,把你知道的秘密透露點給她們吧,不然還真給她們小看瞭。”

  盈散花掩嘴笑道:“隔鄰的是否大賊頭范良極,我在這裡也可以嗅到他從那小洞傳過來的臭煙味。”

  范良極的憤怒聲音傳來道:“莫忘瞭你是在我的船上,看我把你這女妖賊治個半死。”

  同時再次用傳音催促韓星行動。

  雖說現在一切都在按計劃行事,但盈散花嘲笑得那麼厲害,范良極是個愛面子的人,怎受得瞭。

  盈散花哈哈笑道:“同行三分親,包保你很快便對我愛護也惟恐不及,說不定還會愛上我呢!”

  韓星嘆瞭口氣道:“好啦,這局就算我們輸吧,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