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飛回頭看瞭看剛剛被他采補完的妓女,這個女人雖然還有幾分姿色,但她的元陰根本給不瞭他多大好處,對他的傷勢並沒多大作用。
作為采補的對象應該符合三個條件:修煉武功,身具媚骨,尚是處子。但世事往往沒有那麼完美的,尤其是處子一項一個女人一生就那麼一次瞭,所以即使隻符合一個條件也是可以將就的。
鷹飛剛剛嫖的已經是他看過這傢妓院中媚骨資質最好的,但依然用處不大,隻好到下傢找瞭。
鷹飛喝掉瞭杯中的酒,意興闌珊地站瞭起來,擲下酒資,步履沉重地來到瞭街上。
秋盡的溫熱陽光照到他肥健碩的軀體上。街上的熱鬧與他半絲關系都沒有,和其他人相比,他是處在另一灰暗無光的世界裡。
他升起不知何去何從的感覺。
就在這時,心中生出警兆。
戚長征這時正在對街另一座酒傢靠街的臺子處,通過窗子全神貫註地虎視著步往街上的鷹飛。
他能在這個時間坐在這張椅子裡,其中實動用瞭龐大的人力物力,更絞盡瞭腦汁。
他這時的外表隻像個黝黑老實的行腳商人,在寒碧翠的妙手施為下,他搖身一變成瞭另一個人。
街上的鷹飛停瞭下來,英俊的面上露出凜然之色,雙眼精芒亮起,往他望來。
戚長征知道對方感應到自己帶著深刻仇恨的眼神,心中暗贊,一聲長嘯,穿窗而出,落到街心處,輕提寶刀大笑道:“怒蛟幫戚長征來也,明年今日此刻,就是你鷹飛的忌辰。”
“蹼!蹼!”
腳步聲中,往對方迫去。
“鏘!”
鷹飛冷然一笑,亮出斷魂雙鉤,表面雖從容自若,卻心生警惕,細察四周是否還伏有韓星,綰綰那類高手。
暗暗叫苦。
甄夫人交待他早日復原的任何後,就和一眾高手,早追出瞭城外,他當然不知道甄夫人這是全心置他於死地的佈置。隻知道現在的他孤立無援,何況眼前這種以命搏命的生死決戰,數招即可分出勝負,不由萌生退意。
四周的行人嚇得紛紛逼進兩旁的店去,連附近的幾個官差聽到動手的人是戚長征和鷹飛,比任何人更迅速躲瞭起來,更不要說前來幹涉瞭。
戚長征的臉容變得出奇地平靜,兩眼像兩枝利箭般刺進鷹飛眼內,天兵寶刀發出凜烈無比的殺氣。往對手罩卷而去,全身衣衫無風自動,獵獵作晌。形相之威武,直似佛前的降魔金剛一般模樣。
鷹飛自知有傷在身又心虛膽怯,難以在氣勢上壓倒對方,一聲短嘯,手中雙鉤一展,化出十多道銀光,擴散開去,封鎖瞭敵手所有進路。
他的斷魂雙鉤,陰柔詭毒,罕有硬攻的手法。專事黏貼緊貼的技倆,隻要敵人給他纏上,絕難以展開攻勢。要知道他的一對短鉤可是非常適合埋身搏鬥,一旦近身隻要稍有不慎,便會給他破開空隙,無孔不入地攻進去,比之兇猛的手法更人感到難以應付,厲害非常。
所以一開始,他便迫戚長征作埋身拼鬥。
戚長征夷然不懼,手中長刀彈起,斜斜畫往敵人虛實離分的鉤影裡。
長刀霍霍的劈風聲,連街頭銜尾躲起來觀戰的人亦清楚可聞,可知這一刀實貫滿強大的氣勁。
鷹飛見對方這左手一刀精妙絕倫,覷準自己攻向他左肩的短鉤直畫而至,雖是心中凜然,卻毫不驚慌,自恃功力較對方深厚。憑著延長傷勢復原的時間,壓下傷勢,運起全力,準備硬架敵刀,同時打定主意,一旦迫退對方後。在對方伏在暗處的人撲出來之前,立即逃之夭夭,不讓對方形成圍攻之局。
冷笑一聲,雙鉤閃電般往對方刀頭點去。
戚長征像早預知他有此一著般,哈哈一笑,刀光一閃即沒,繞往鷹飛左側死角,出神入化地又再一刀側斬他的腰部。
鷹飛想不到如此聲熱洶洶的一刀,竟發瞭一半就撤回去變成另一怪招,刀勢仍緊緊籠罩著自己,竟是纏鬥的格局,擺明不讓自己脫身,更暗暗叫苦。雙鉤一揮,發出一片勁厲風聲,先是橫掃,接著直砸,全是不留手的搶攻。改陰柔為硬擊。威猛絕倫。
戚長征寶刀驕天飛騰,在敵人鉤影裡吞吐變化。
金屬交鳴聲不絕於耳。
戚長征不住後追,看來落在下風,隻有鷹飛心叫不妙,他本以為這一輪猛攻,定能迫得對方陣勢大亂,自己便好乘勢退走。
那知對方退而不亂,每一刀仍留有後著。待他氣勢稍衰,立即含在此消彼長下,展開反撲。換言之,若鷹飛這種最耗真元的打法,不能一舉斃敵,將遲早被對方反攻過來。最重要的是他有傷在身,即使強行壓住,也是不利久戰,如此下去即使對方沒有伏兵,怕他也不是戚長征的對手。
在一般情況下,鷹飛自可改采守勢,應付敵人的反攻後,再重組攻勢,可是在現今應是會有敵人加入這伏擊之戰的時刻,他絕不可容有這情況出現,因為在敵人主攻下,他更難以脫身,惟有保持現在的強攻,希望敵人捱不下去。
換句話說,鷹飛正騎在虎背上。
縱使真元損耗剩盡,亦要這般苦撐下去。
一時鉤影刀光,在街心處翻滾不休。
戚長征從封寒那裡習得的左手刀靜要比之以前更成熟瞭,毒辣詭幻,雖仍不住後退,卻絲毫不露敗象,還蹈隙尋瑕地針對著對方水銀瀉地式的狂猛攻勢。
瞬眼間,他們應戰瞭近三十招,形勢險惡至極點,連街旁觀戰的人亦看出隻要任何一方稍有失誤。將是立刻血濺命喪的淒慘收場。
鷹飛一聲狂喝,施出斷魂雙鉤裡一著精妙招數。借雙鉤齊攻,發出的勁氣,破入對方刀勢裡。
戚長征暗叫厲害,倏地避退。
鷹飛展盡混身解數,才取得這逃走的一線空隙,以他惜命的個性那還敢遲疑,如影隨形追殺過去。
隻此一著。便知鷹飛一直壓戚長征一頭不是沒道理的,要知他若往左右橫移,又或向後方退走,都難逃被截擊的命運。隻有乘勢迫前,沖破戚長征這缺口,才是最上之策,說不定還能趁勢擊傷戚長征,那就更理想瞭。
戚長征一聲長嘯,改退為進,一刀向鷹飛攻來,竟是不顧自身同歸於盡的打法。
這情況下,其實鷹飛有很大把握殺死戚長征,可是自己將不免也受重傷。在這種強敵暗伺的環境裡,那和死亡並沒有什麼分別,隻是遲早的問題。
鷹飛始終缺乏瞭戚長征那種天性的勇狠,就在這生死立判的一刻,鷹飛顯示出貪生怕死的本性。狂喝一聲,猛往旁移,改攻為守,優勢盡失。
戚長征刀勢被壓久矣,得此良機。立時轉盛,長江大河般卷殺過去。
同一時間,扮成高大老人的風行烈閃電般由屋頂疾刺而下,丈二紅槍化作一道紅芒,向著鷹飛的虎腰後背刺去,拿捏的時間、角度、力道均渾若天成,無有分毫偏差。
鷹飛收攝心神,扭側虎腰,運勁一振,雙鉤分別射出,往兩人激射而去。
要知他為瞭逃命,被迫以剛勁硬手攻敵,實屬不得已為之,而陽勁進速快速,不像陰勁般後力綿綿,故一迫下立成劣勢,偏偏風行烈揀這要命的時刻偷襲,怎不教他連獨門兵器都丟瞭出去。
這時他背後是一間金石文物的店,裡面擠滿觀戰的路人,隻要這斷魂雙鉤能使這兩名年青的敵人攻勢稍緩,他即可撞入裡的人堆內,那時逃走的機會,將大大增加,否則就是血濺當場之局。
戚風兩人怎會看不通這形勢,同聲大喝,分別施瞭個“卸”字訣,挑開短鉤,但身形終緩瞭一緩。
鷹飛大喜,壓力一輕下,往後疾退。
風行烈狂喝一聲,兩手一送,使出“燎原百擊”中三下擲槍法中的“虛有其表”丈二紅槍化作一道閃電,追上鷹飛。
鷹飛想不到他有此一著,無奈下一掌劈往槍頭處,另一掌則往戚長征的天兵寶刀掃去。
成名非僥悻,生死搏鬥中,鷹飛的應變和沉狠,均表現出一流高手的風范。
“啪!”
鷹飛一掌先擊中戚長征的寶刀,暫時化解瞭二人聯手之勢。
“啪!”
鷹飛收回一掌的力度,另一掌緣切在槍鋒處,卻立時魄散魂飛,原來掌觸處亂虛無力,紅槍挺手往地上掉去。
這招“虛有其表” 乃厲若海所創奇招之一,跟綰綰當日擊傷山查嶽那招有著異曲同工之妙,猛烈的去勢其實隻是虛張聲勢,隻看著速度來勢、聽著破空之聲,任誰都會相信這槍貫滿瞭力道,於是全力格擋,就像鷹飛現在所犯的錯誤那樣。
鷹飛用錯瞭力道,差點側跌往風行烈那一方,一個踉蹌後,便把手提回來,內勁也逆流而回,立時噴出一口鮮血。
風行烈早閃瞭過去,一拳擊往他胸前檀中大穴。
鷹飛狂喝一聲,移過肩頭,硬擋瞭他一拳,另一手指彈在戚長征再次發起攻勢的天兵寶刀身處。
肩骨碎裂之聲立時晌起。
這時三人貼身纏鬥,天兵寶刀展不開來,戚長征冷哼一聲,一肘往鷹飛脅下撞去。風行烈箕張兩指,插向他雙目,務要他看不清楚戚長征的攻勢。
在這危急存亡之際,連思索的時間亦來不及,鷹飛左拳猛聲風行烈腰腹處,另一掌拍在戚長征的手肘處,同時拔身飛退。
“蓬!”
風行烈攻向他雙眼的手改為下切,和他致命的拳頭硬拼瞭一記。
戚長征的手肘亦給他拍中。
風戚兩人全身一震,往後跌迫半步。
鷹飛一聲長笑,凌空退飛,眼看避入身後的人群裡,一道紅光,卻由地上飛起,閃電般追上鷹飛,穿胸而入。
原來風行烈使出燎原槍法“三十擊”內詭異之極的“平地風生”腳跺槍尾,把槍翹起並較正瞭角度,運勁一挑,丈二紅槍立時由地上激射斜上,正中鷹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