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芳華是奉命試探這專使是不是韓星假扮的,同時也試探他的是不是她們要找的人,但是她卻非常迷惘,韓星身上並沒有她師尊所說的那種異乎尋常的吸引力,那麼韓星應該不是她們要找的人。可是她又確確實實對韓星生出好感。
扮風度故作淡然來討她好感的男人不是沒有,但都未能討得她的好感,最多也隻能達到不算討厭的地步。這一切都是因為她修煉的武功,會讓修煉者產生天然的對男性的排斥性,一般男人無論使用何種手段都無法取得她們的異性好感(若是對長輩那種尊敬,或者是異性朋友的友情,那類好感還是會有的,但她們性格都比較高傲而且也很漂亮,男人很難隻把她們當成朋友,所以基本不會出現這種情況。),隻有那個人才能讓她們產生強烈的吸引力。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是個普通人,還是很有試探的必要,白芳華心中暗暗想到,向其它各官施禮。
眾官兒都被她美色所懾,均是神魂顛倒,連謝廷石都不例外。
陳令方在韓柏性旁嘆道:“她令我更想見到憐秀秀。”對於一直無緣見到憐秀秀,他始終不能釋懷。
韓星當然明白他為什麼有這種感受,白芳華已是如此,艷名比她更著的憐秀秀可以想見,隻不過他卻在心裡暗暗吐槽:“見到也沒你的份。”
隻不過陳令方的話確實勾起韓星對憐秀秀的一點想法:“憐秀秀已經跟龐斑見過面,應該已經跟原著一樣愛上龐斑,可龐斑那傢夥基本上比柳下惠還柳下惠。憐秀秀是免不瞭跟原著一樣,經歷一場苦澀的單戀,直到浪翻雲進入她的生命才有轉機。可現在惜惜姐尚在人世,盡管跟浪翻雲的關系有點撲朔迷離,但無論如何浪翻雲已經趕回洞庭湖,估計是跟憐秀秀是無緣瞭。那現在能將憐秀秀從苦戀中拯救出來的人,除瞭我還能有誰?”
想到這裡,一種舍我其誰的氣勢從韓星身上散發出來,隻不過白芳華正在跟人敬酒沒註意到,倒是韓星後面三個不明真相的醋壇子感受到韓星的變化,以為韓星將要對白芳華出手,很是吃味。
韓星驀地背後一痛,原來是左詩拔下發簪,在背後狠狠戳瞭他一記重的。這一戳讓韓星回過神來,無語的向後面三個醋壇子翻瞭翻白眼,那種舍我其誰的氣勢自然也就消失得一幹二凈。
這時有人拾來軟墊長幾,讓女婢安琴放簫。
白芳華眉目間忽透出重重怨色,提起玉簫。
三俏婢退瞭開去,剩下她一人俏生生立在場中。
眾人想不到她一上來即獻藝,均摒息靜氣以待。
白芳華玉容又忽地舒展,像春回大地般眉目含情,撮簫輕吹。
似有若無的清音,由遠而近,由緩而驟。
一闋輕快舒情的調子,在廳內來回飄蕩著。旋又簫音一轉,玉容由歡欣化作幽傷,音調亦變得鬱怨深濃,就像懷春的美女,苦候畢生守待落拓在外的意中人。
眾人聽得如醉如癡,連左詩等三女亦不例外。
“叮叮咚咚!”
白芳華坐瞭下來,輕吟道:“簌簌衣中落棗花,村南村北響繰車,牛衣古柳賣黃瓜。酒困路長帷欲睡,日高人渴謾思茶,敲門試問野人傢。”
琴聲再響。
彈奏的是“憶故居”,抑揚頓挫,思故緬懷之情,沁人心肺。
直至琴音停歇,眾人都感蕩氣回腸,好一會後才懂拍手喝采。
白芳華緩緩起立,三婢和下人忙過來搬走琴簫等物。
韓星和陳令方拼命拍掌贊嘆,范良極更是怪叫連連,氣氛給推上瞭最熱烈的高峰。
白芳華美目流轉,最後落到韓星那邊的方向。
范良極馬上贊道:“我國藝院裡的姑娘全給比瞭下去。”
韓星亦跟著贊道:“白小姐琴簫之技,差不多天下無雙瞭。”
眾人忙著說恭維的話兒討好著這美人兒,場面有些吵雜,沒人註意到韓星的話裡有什麼問題。
隻不過白芳華卻被韓星‘差不多’三個字弄得黛眉微顰,盡管她沒有自大到自己的技藝就真的天下無雙,但這種場合根本就不應該計較是否真的‘天下無雙’,直接恭維瞭就是。可韓星幾乎下意識的說出那三個字,證明他確實見識過比白芳華好的琴簫技藝,而且還給他留下極深的印象,否則不會下意識的說出這樣的話。
這些想法在白芳華腦海閃過,惹得她一陣不服氣,隻不過旁人好像都沒註意到這些,也就不好當眾質問。於是向韓星道:“多謝專使贊賞,請讓芳華敬專使一杯。”
眾官知她一向高傲無比,從不予男人半點顏色,現在一反常態,禁不住心中奇怪。
當下自有她隨行三婢其中之一捧著美酒來到她身旁,和她往主臺行去。
她蓮步款擺,每一步姿都是美柔動人至極,就若在輕風裡搖曳的蘭芝仙草,弱不勝風,教人心生憐愛。
香氣襲來,白芳華俏立韓星面前。
遠看是那麼風姿動人,近看則更不得瞭,嫩膚吹彈得破,尤其她總帶看一種弱不禁風的病態之美,看得韓星不住暗贊:這樣的美女絕對能跟那十大美人一較高下。之所以沒被列入十大美女,大概是因為同為名妓中,她的名頭被憐秀秀壓瞭一頭,而那些排榜的好事之徒又不想列那麼多名妓在榜上。
白芳華伸出玉手,提壺斟滿一杯後,雙手捧起,遞至韓星面前,道:“專使請!”
韓星見她衣袖滑下露出蓮藕般的一對玉臂,嗅著她獨有的芳香,很想借此跟她親近一下,但他又知道在未真的俘獲她的芳心之前,乍然間做出那麼孟浪的行為,必會惹她生厭。於是隻好故作冷淡地接酒喝掉,故意不去碰她誘人的指尖。
眾人均覺韓星為他們爭瞭口氣,一齊叫好。
白芳華倒沒有太在意,隻不過她敬酒後,仍沒有離開之意。
陳令方神魂顛倒站瞭起來道:“白姑娘請坐。”
白芳華橫瞭他一眼,美眸清楚送出訊息,就是我怎可坐你坐熱瞭的椅子?
陳令方終是歡場斑手,忙喚人送一張空椅到他和韓星之間。
白芳華並不推辭,大方地坐到韓星之側。
范良極並不知道白芳華的底細,對她的行為很是大惑不解,於韓星對視一眼,均想到有白芳華在旁,很不方便。
謝廷石舉酒道:“聞名怎如見面,讓本官敬自小姐一杯。”
白芳華微笑接過婢女遞來的酒,一飲而盡,放浪動人的媚姿,看得眾人不由叫好,氣氛又熱烈起來。
這時一隊十多個美女組成的舞團,在樂聲蝴蝶般飛入場秉,手持羽扇,載歌載舞,極盡視聽之娛。
韓星為瞭顯示自己不是那種能被白芳華輕易懾付的男人,故意不看她,專心欣賞起歌舞。
白芳華用隻有韓星能聽到的低聲,道:“專使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
韓星愕然道:“剛剛什麼話?”
白芳華道:“芳華剛剛演奏完畢,專使贊芳華的時候,為什麼要在‘天下無雙’前刻意加上‘差不多’三個字?若是覺得芳華的曲藝還有什麼不能使人滿意的地方,還請專使指教。”
韓星不由得一愣,他那會聽不出白芳華話裡那種不服氣的味道,暗忖我不過是下意識說瞭‘差不多’三個字,想不到這娘兒記到現在,越漂亮的女人心眼越小,這話還真有點道理。於是道:“白姑娘話裡有種不服氣的味道,可是覺得自己的曲藝已經天下無雙瞭?”
白芳華微嗔的看瞭他一眼,像是不滿他暗指自己自大,接著幽幽的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芳華自不敢說曲藝天下無雙。但能讓專使下意識說出那樣的話兒,想來專使定是聽過比芳華要好的樂曲,所以有點在意而已。”
韓星不由想起石青璇的蕭藝,還有紀惜惜的琴音,那確實是比白芳華勝上一籌的技藝,隻不過若直接說出來那可是大大的得罪眼這美人兒。於是道:“若論音色,我以前聽過的跟白姑娘剛剛演奏的不過是伯仲之間,隻不過她們都不會在演奏的時候加入內力。”
白芳華心中一凜,暗忖他竟然看得出我演奏時使用瞭內力?這人果然不簡單。
也難怪她會吃驚,她剛剛演奏的樂曲的時候,並沒有帶著刻意害人,或者迷惑人心的目的,隻是純粹加入內力使樂曲更加清晰悅耳。這種做法,以她的技巧已經能做到無跡無痕,加上又不是別有目的,應該很難發現。事實上,就連范良極這位耳力驚人的黑榜高手也沒有發現。而韓星其實也隻是對白芳華的來歷心中有數,有心留意才能發現。
韓星不打算在跟白芳華在這個問題上糾纏,轉過頭去看三女。
三女見他仍記得回過頭來關心她們,紛紛向他送上甜笑和媚眼,韓星心花怒放,強忍著伸手去擰她們臉蛋的沖動,道:“你們有沒有喝酒?”
柔柔搖頭道:“醉瞭還怎能陪你在這裡看這麼多好東西。”
這時白芳華側俯過來,湊到他耳邊柔聲道:“專使和夫人們為何能說漢語說得這麼好?”
范良極俯前探頭望來,嘿然代答道:“白姑娘有所不知瞭。我們專使祖父本乃漢人,為避中原戰亂,到我國落地生根。而專使的父親也對中原文化極為崇慕,專使自小耳濡目染,漢語自然說得好,至於三位夫人嘛,都是專使在貴國新納的妻妾,本就是漢人。”
白芳華俏目掠過三女,眼中泛起驚異之色,但看瞭韓星一眼後又覺理所當然,暗忖這專使有這樣的相貌體格,加上言談幽默風趣,難怪能得美女垂青,向范良極微笑問道:“侍衛長大人的漢語為何也這麼好呢!”
范良極兩眼一翻胡謅道:“我是敝國專為這次出使而舉行的漢語比賽的冠軍人選,當然有點斤量。”
韓星和背後三女差點為之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