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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貪婪的完美結局

  所有人等待瞭一天一夜,過程可謂是驚心動魄,但那異常沉悶的響聲依舊沒停止過。

  事已至此朱威權已經有瞭一種聽天由命的想法,因為事情的結果如何是他無法預料也不可改變的。而他也不敢貿然的前去查看,身怕被殃及池魚或是老妖怪發現瞭自己抱著同歸於盡的想法朝自己動手,那樣的話十子之陣恐怕也困不住他。

  平叛的戰鬥已經塵埃落定瞭,真龍會的叛逆被湧進瞭城內的禁軍就地剿滅,皇宮現在處於甕中抓憋的狀態,四下遊蕩著掃蕩著每一個藏匿起來的活口。受瞭一股子窩囊氣的禁軍和禦用拱衛司可謂是猙獰畢露,在絕對的實力碾壓面前下手無比的狠辣,手上的沖鋒槍隻要看到一個活著的叛逆絕對會把他轟成篩子。

  大勢已定,一切隻等待那一場戰鬥的解決,現在隻有這一場戰鬥才有真正意義上的勝利。

  對於朱威權來說這是一場驚心動魄的豪賭,輸的話他好不容易才得以延續的狗命就沒瞭,甚至以老妖怪的強大有的是手段讓他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在旁人看來這過河拆橋的行徑或許沒必要,但在朱威權的角度而言是勢在必行,畢竟老妖怪的存在是對皇權和自己生命的一個威脅,他貪生怕死也是因為舍不下這至高無上的權利,自然容不得有任何讓他必須卑躬屈膝的存在。

  事實上他一直擔心十子之陣是不是真有那麼大的威力,畢竟青衣教十子的修為實在太低瞭,老妖怪就算是強弩之末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但徐振翁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計劃給瞭他信心,就現在來看的話十子之陣威力不俗,否則的話不可能和老妖怪糾纏瞭那麼久。

  所有人多秉氣凝神等待著,這種煎熬簡直可以用度日如年來形容,每時每刻每一聲沉悶的巨響都會讓人感覺心臟控制不住的顫動。

  這一場血戰過後,那些傢臣舊底不少都以死殉國,剩餘的活口也多是傷痕累累。在朱威權的身後隻站著霍俊和張聖陽,其他諸如陳丹,歐陽傢三傑等皆是戰死殉國,死瞭具體有多少人暫時還統計不出來,在此一戰禦用拱衛司折損瞭最少八成的好手,用精銳盡失來形容也不為過。

  皇室真正的心腹人馬現在是元氣大傷,即使活著的也是筋疲力盡,不過這一刻就算外圍的禁軍取代瞭他們開始進行對叛逆的剿滅工作他們也不敢松懈,所有的人馬無一例外的聚集到瞭朱威權的身邊,因為從那異常的響動開始時所有人都清楚一切還沒結束。

  他們緊蹦著神經時刻提防著,警惕著十子之陣一但失敗老妖怪會兇神惡煞的沖過來,即使誰都清楚如果是那樣的情況估計誰都攔不住老妖怪,但此時此刻再害怕為瞭表現忠誠他們還是不敢離開半步。

  “皇上!”終於,賈旭堯也歸來瞭,雖然一直遊走於宮外。但他也不輕松,與真龍會還有皇後調動的叛軍幾場血戰下來也是傷痕累累,手底下的親兵折損瞭八成,那個慘狀比其他人好不到哪去。

  “情況如何瞭?”朱威權嘶著聲問道,事實上他感覺自己的狀態現在神清氣爽,這孱弱的身體多少年沒這種感覺瞭。精力,這個詞匯他都忘瞭多久沒體會過,而現在一天一夜過去瞭他也隻短暫的休息瞭一兩個小時而已。

  腦子保持著清醒,手臂抬起來的時候有力,甚至還可以自己坐得挺直不用頹廢的靠著椅背。這樣的感覺實在太爽瞭,盡管還有些擔憂但朱威權臉上難掩那種神清氣爽的得意,身體的狀態讓他確信瞭逆天改命的發生,但小心謹慎的他還需要再三的確認。

  這種充滿生命力的感覺十分的美妙,他臉上的疲憊是因為來自於心靈的煎熬,因為這種等待絕對是一種折磨靈魂的痛苦。

  “兩位公主暫時關於陸貴妃那邊,由我手下的人看守著。”賈旭堯自然不會放過這拍馬屁的機會,立刻是恭維道:“在逆天改命發生的那一刻,兩位公主都被異光籠罩,身體出現瞭異常痛苦的反應。似乎是有一道金光從身體而出飛過天際,這一切的跡象都符合強奪壽元的過程,看來老妖怪確實是奪取瞭兩位公主的壽元獻於皇上瞭。”

  “是啊,朕也有這個感覺,現在的身體仿佛年輕瞭許多。”朱威權一聽忍不住得意的一笑,又下意識的握瞭一下手掌,那種有力的感覺實在太舒服瞭。

  之前的身體太過孱弱瞭,連抬起手臂的動作都很是虛弱,甚至可以清晰的感覺到關節的無力,對自己身體的肌肉無法控制的那種虛弱。而在逆天改命之後卻有這樣顯著的變化,他此時很想贊美一下老妖怪一諾千金的美德,因為老妖怪真的給他逆天改命不說還賜於瞭他十年的壽元,盡管這是從女兒身上剝奪來的但對於他而言有的隻是興奮與喜悅,至於身為父親該有愧疚感這在他的身上從沒出現過。

  隻是老妖怪也說過瞭這治標不治本,強奪女兒的壽元或許能讓他長壽,但在病魔的折磨下壽命也是會越來越短,具體能維持多久他也不知道,所以要實現千秋萬代的夢想還是得靠自己。

  按照賈旭堯的回秉,即使兩位皇子受瞭傷,但兩位公主的及時回京還是承擔瞭提供壽元的責任。在這一點上朱威權是龍顏大悅對賈旭堯是大加贊許,身後的一眾高手面對著他的冷血無情也不敢露出鄙夷之色,畢竟誰都不敢在這當口上掃皇帝的興。

  估計很多人想指著他的鼻子,說一句為人父者有此行經簡直禽獸不如,不過這也隻能想想,過過嘴癮就掉腦袋的事沒傻子會幹,更何況人傢本來就不在意什麼陰德,禍害的是自己的女兒也與他人無關。

  畢竟權勢這東西就是這樣現實,就連一向不茍言笑的張聖陽都抱瞭一拳恭維道:“屬下恭賀皇上,自此千秋萬代,永世山河。”

  “恭喜皇上!”其他人也紛紛恭維出聲,花花嬌子人人抬是亙古不變的道理,而且這時候不拍馬屁的話更待何時,盡管他們心裡可能還鄙視著這貪生怕死又喪盡天良的行為。

  這一幫手下不隻沒什麼掃興之舉,拍起馬屁來更是口若燦蓮直指要害,朱威權頓時是龍心大悅,在眾人的恭維下更是確信瞭自己獲得生命的事實,忍不住開始想象起自己萬世千秋君臨天下的場景。當然瞭他也明白現在不是高興的時候,因為一切還沒定數,最起碼小兒子生死未卜,自己借屍還魂的計劃會不會被打亂還是一個未知數。

  更為重要的是得解決瞭老妖怪,如果沒辦法把這個最大的威脅扼殺掉的話,就算自己能千秋萬代也過得不安心,每天坐龍椅都如坐在刀山火海之上還有什麼意思。

  朱威權焦急的等待著,當再一個黑夜降臨的時候,禁軍已經徹底的控制瞭整個京城和皇宮。就地消滅瞭真龍會的叛逆和叛亂的禁軍,這種剿滅戰不需要活口,不過清理一地的屍體和血水也是一件耗時頗大的工程。

  不過這一切朱威權並不關心,因為這都是板上定釘的事勿需多想,他現在在意的是漸漸低沉下去的打鬥聲。雖然小瞭許多,不過卻斷斷續續的沒瞭之前那種行雲流水般的感覺,所有人都是心裡一沉明白一切即將結束瞭,隻是結果如何卻猶未可知。

  按照徐振翁的計劃,老妖怪即使是強弩之末但依舊不容小覷,他出手襲擊老妖怪肯定有反應的能力,會本能的調動真氣將他一擊而殺。而調動真氣以後副作用很大,再強的高手都肯定不敢再次出手,勉強再度吊動過高的真氣絕對會讓奇經八脈盡碎。

  十子之陣絕對敵不過老妖怪,起的作用隻是拖延而已,要拖得老妖怪消耗殆盡,拖到他走火入魔經脈盡碎,這恐怕是世間唯一能殺掉老妖怪的辦法瞭,當然瞭前提是得有趁虛而入的機會,倘若老妖怪處於全盛之時就算來一百個十子之陣也隻是任他宰割而已。

  這是唯一有用的計劃,不過以皇帝的心性不可能百分百的相信徐振翁,畢竟二者間修為的差距實在太大瞭,想來皇帝也準備瞭其他的後手才敢光明正大的實施這個計劃,皇帝為人城府極深又很是謹慎,肯定是做瞭未雨綢繆的準備有瞭一定的把握才敢動手。

  霍俊心裡清楚除瞭青衣教的徐振翁和門下十徒外朱威權還埋伏瞭一些他也不知道的兵馬,那部分兵馬其實就一直跟隨在禁衛隊的後邊但從不現身,按腳步聲和吐息來看那是一夥善於隱藏的人,身手不知道怎麼樣不過想來藏匿的功夫應該是一絕。

  這時見動靜有所改變,霍俊猶豫瞭一下在旁邊請命道:“皇上,要不屬下前去查看一下情況吧!”

  這時候去查看,簡直就是去找死,萬一老妖怪還沒被拿下,稍微殃及的話那絕對和在送死沒區別。自古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為人臣子者盡忠而亡是再自然不過的事,但忠誠和愚忠絕對是兩碼事,在事情還沒確定之前就去查看,這種行為就屬於沒腦子的愚忠。

  一般意義上的忠誠是忠君之事,同時又不會無功而返,不追求自己的榮華富貴反而毅然決然的去當炮灰絕對是一件十級腦殘的事。

  其他人或多或少露出瞭意味深長的表情,也都清楚霍俊能擔當禁衛隊長得到皇帝的信任正是因為這一份愚忠,他是禦前的紅人但算不上飛黃騰達,雖然論起位高權重他比不上其他人,但在皇帝的心裡絕對比其他人更加的可信,因為混跡官場的人中像霍俊這種愚忠的人已經可以算是珍惜動物瞭。

  朱威權並沒在意手下們的表情各異,贊許的看瞭看霍俊後搖瞭搖頭說:“不用瞭,若是得手的話自然有人前來秉報,若是失敗的話朕哪都逃不瞭,到時候免不瞭與老祖宗拼個玉石具焚。朕真不想走到那一步,但若不成功的話始終是後患無窮,這事朕逃避不瞭。”

  朱威權這說的純粹是好聽話,其實就是如果計劃不成功的話下場會很嚴重,要是被老妖怪茍延殘喘得為逃跑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試想一下老妖怪如果成功逃脫,而且還避過瞭京城那麼多的禁軍逃之夭夭,等他恢復瞭修為再殺回來的話誰擋得住,恐怕到時候他大開殺戒的話在場的人湊在一起都不夠人傢一手指頭捏死的。

  還玉石具焚呢,到時候的情況肯定是老妖怪輕松的把皇帝捏死,估計和捏死螞蟻一樣的簡單。

  朱威權純粹是故作姿態,表面上一副氣定神閑大局在握的鎮定模樣,可是離他近的人也發現瞭他臉上有一層油膩的汗水,手也不停的撰著,額頭上滿是冷汗面色隱隱的蒼白,此時此刻這位貪戀人間至高無上權利的帝王才是最憂心忡忡的人。

  良久的時間,所有人都秉氣凝神的關註著那個方向的動靜,明明有那麼多人黑壓壓的一片但卻鴉雀無聲顯得極是詭異。這時候彼此的呼吸聲似乎都是一種噪音,環境靜得甚至能聽見針落地的聲音,有的人腳上不安挪動著發出瞭讓人感覺十分煩躁的聲音。

  東宮方向終於沉靜瞭,死一片的寂靜,不知道最終的結局如何但這份寧靜絕對是對靈魂的一種折磨。

  所有人都忍不住面面相覷著,彼此眼裡有期待也有似乎是等待著災難的不安。因為斬草必須除根的道理誰都懂,如果青衣教的人失敗的話那就意味著他們肯定得候補,以上位者的心思不管花什麼樣的代價一但動手就不容許失敗。

  皇帝肯定不會給老妖怪放虎歸山的機會,能把他消耗到這種地步絕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加之青衣教眾糾纏瞭他一天一夜,此時的老妖怪可以說絕對是虎落平陽的狀態。趁虛而入,趁你病要你命這是絕對現實也保險的手段,朱威權既然決定瞭動手就肯定有破釜沉舟之心。

  青衣教眾得不瞭手的話,身為九五之尊的他肯定會啟用人海戰術,就算對方強如神佛但真氣耗盡又是在走火入魔的邊緣並非不可戰勝。他大可以號令在場所有的人,乃至是已經在宮內的禁軍采取人海戰術去圍攻他,在這種情況下已經不需要任何所謂的謀略瞭,這對於皇帝而言是背水一戰。

  人海戰術,前撲後續,以人海戰術來一個螞蟻啃大象,不管犧牲多少條人命都必須把這個最可愛的危險扼殺掉。老妖怪如此狼狽的地步,絕對是過瞭這村就沒這店,失去瞭這個機會就意味著萬劫不復的結局。所以采取人海戰術最直接有效,皇帝懷柔四海富有天下,就算是兵傢大忌的添油戰術對他而言卻是不疼不癢,要知道當皇帝可能會卻銀子,但絕對不缺可以當炮灰的人命。

  在這一剎那,朱威權的眼珠子隻是轉瞭一下,手下稍有點眼力勁的人大概都猜到可能會發生什麼。所有人不約而同的感覺到一股讓骨髓都僵疼的寒意,因為電光火石間真有可能導致這樣的局面出現,而那種局面的殘酷估計誰都不敢想象。

  試問一下,以老妖怪天人合一到死而復生的境界,如果他真的被逼到走火入魔而真氣暴動的地步該是什麼樣一種恐怖的畫面。就算瘋狂過後他會全身經脈盡碎而死,但那種恐怖也是讓人不敢想象的,更為關鍵的是誰知道這死而復生的老妖怪會不會來個原地涅盤,再次生龍活虎的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反正現在所有人心裡全是不祥的預感,隻要是十子之陣沒耗死老妖怪的話肯定就沒好事,不管他有沒有可能原地涅盤都不重要,哪怕他是死期將至呈現暴走狀態殺性盡顯於在場的人而言也是一場噩夢。

  “怎麼回事?”朱威權喃喃自語著,似是囈語一樣,臉上開始出現瞭掩飾不住的慌亂,神色帶著幾分隱隱的惱怒。

  皇帝的表情讓所有人的冷汗都流瞭下來,腦子裡控制不住的浮現著那樣的畫面,已是天人合一之境登峰造極的老妖怪走火入魔。真氣瘋狂的暴動著,失去瞭理智成為瞭一個隻知道殺戮的工具,估計那時候不管什麼三流還是地品在他面前都沒有差別,全都是揮手間就可以讓你灰飛煙滅的螻蟻。

  哪怕那種瘋狂隻是曇花一現,瘋狂過後老妖怪將會經脈盡碎而亡,但無疑不管誰碰上那樣的老妖怪都隻有死路一條。

  在場有點心機的人全都反應過來瞭,瞬間就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彼此的眼裡都透著無奈而又苦澀的意味,就算他們明白即將要發生什麼,可一句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他們就無法抗命,恐怕真的得玩一出君要臣去送死臣隻能含淚當傻逼去送死的忠烈戲碼瞭。

  短短不到十分鐘,朱威權已經把他的不安和煩躁都寫在瞭臉上,一旁的霍俊一看再次請命道:“皇上,看來事有蹊蹺啊,還是讓屬下帶人過去看看吧。”

  這愚忠的傢夥怎麼出現的時候都那麼討人厭呢,這時候就算帶他那五百死忠的禁衛隊去也沒什麼卵用,這點人馬連擋箭牌的作用都起不到。真出事的話誰都跑不瞭,肯定得一擁而上不分尊卑上下的當炮灰,到時候大傢都是屍體一具還搶個屁的風頭爭個屁的寵。

  不過不少人心裡暗暗的祈禱朱威權繼續貪生怕死,就派霍俊和他的禁衛隊過去當炮灰,其他人則可以原地待命一但出事還能以保護聖駕的名義和皇帝一起開溜。

  朱威權明顯心動瞭,就在他想答應的時候東宮的方向傳來瞭一陣細微的聲響,瞬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起來,手下意識的放到瞭兵器上一副草木皆兵的模樣,一瞬間緊張得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出瞭。

  聲音慢慢的靠近,清晰起來時一些聽覺靈敏的人隱隱感覺那是雜亂的腳步聲。朱威權的面色瞬間陰晴不定,充滿瞭不安的同時也滿是困惑,霍俊一看立刻帶著禁衛隊的人守在瞭最前方,不管別人是怎麼看他但這腦子一根筋的傢夥似乎很喜歡這種精忠報國的死法,給人感覺似乎不主動找死他就不自在一樣。

  盡管氛圍緊張,但有點心機的人都感覺到怪怪的,因為這動靜太不同尋常瞭。

  如果說青衣教的人得手瞭,那按老皇帝那算無遺露的性格,或者說貪生怕死的不肯輕易涉險的性格肯定早有安排,青衣教的人不是回來秉報就是有什麼特定的信號傳回來。如果是老妖怪勝出的話,那老妖怪以暴走的狀態鬧出的動靜也肯定是驚天動地,按理說不該這樣的平靜又有那麼多的腳步聲。

  這種反常的現象讓所以人都一頭霧水,朱威權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唯今之計也隻能這樣等著瞭,倘若沖過來的是走火入魔的老妖怪或許這樣的嚴陣以待也沒什麼用,就算他最終也會暴體而亡但隻要沖過來的話可以輕易的殺掉在場的所有人。

  秉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出,這時候就算心機再好的時候都有以死相拼的準備瞭,因為這時候事關身傢性命所謂的保留實力根本就是笑話,哪怕是龜縮在後都難逃一死那還不如拿命一搏呢。張聖陽,賈旭堯,所有的人都嚴陣以待,等著以死相拼看能不能有一線的生機。

  就在所有人以命懸一線的狀態嚴陣以待時,遠遠的方向雜亂的腳步聲越發的明顯,在所有人幾乎要窒息的情況下沖出來的竟然是一群荷槍實彈的外圍禁軍。這些人剛剛經過瞭猛烈戰鬥,一出來時還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但再一看眼前所站的人時紛紛一楞。

  為首的傢夥第一時間反應過來,跪地後高聲呼道:“末將津門禁軍千夫長陳歸,叩見吾皇萬歲。”

  這一下身後原本還氣勢洶洶的禁軍士兵看清瞭眼前的人馬是誰,頓時驚瞭一下趕緊跪倒在地高呼萬歲。不是老妖怪,也不是青衣教眾,怎麼冒出來這麼一夥楞頭青?張聖陽反應最快,立刻上前喝問道:“你們是從東宮裡穿過來的?”

  “是!”陳歸戰戰兢兢的回答著,不用張聖陽再次追問立刻把他們的路線清晰無比的說瞭出來,包括路上剿滅瞭多少叛逆,有多少慘烈的遭遇戰。

  這些沒人關心,反正勝局已定,沒人在意到底消滅瞭多少叛逆。他的羅嗦讓朱威權眉頭一皺忍不住問道:“東宮裡還有沒有活口。”

  陳歸也意識到自己話太多瞭,眼見皇帝開瞭金口一副不耐煩的語氣,趕緊點瞭點頭後小心翼翼的回秉道:“東宮內屍體多活口少,我們穿過來的時候也不確定那些倒在血泊中的人是死是活,不過活口倒是遇上瞭幾個,都是躺在地上意識模糊有氣進無氣出的,因為那些人身穿奇裝異服根本辨認不出身份,所以他們沒有下手滅口怕傷瞭自己人。”

  奇裝異服?所有人下意識的反應過來瞭,可不是嘛,青衣教眾穿著道袍,老妖怪也穿著破爛的道袍,這種古老的衣服在皇宮裡確實算得上是奇裝異服,別說皇宮裡瞭,在任何地方都可以用奇裝異服來形容。

  真龍會的叛逆一開始穿著各式各樣,不過後來倒有瞭一些統一性,大多是以年輕人為主這點很好辨認。而身穿道袍的話就不同瞭,那種仙風道骨的衣服可不適合穿來戰鬥,陳歸這人還算是謹慎,大概是以為他們都是宮內的供奉所以不敢貿然的下手。

  “末將已經通知瞭後邊的部隊過來,先把人救治起來,如果是敵人的話就算抓瞭活口。”見眾人的情緒明顯激動,陳歸馬上補充瞭一句。不過他還沒說完張聖陽就打斷瞭他:“你確定那些奄奄一息的活口全都穿著奇裝異服,他們倒在地上徹底的失去戰鬥力?”

  “沒錯,都躺地上瞭沒一個起得來,不過死的比活的多,看上去他們已經失去意識瞭。”陳歸不知道張聖陽問話的時候為什麼那麼謹慎仔細,但一看眾人臉上的凝重之色這時也不敢有半點的羅嗦。

  “走,進去看看!”朱威權這下也坐不住瞭,臉上露出瞭驚喜之色。不用當炮灰所有人都松瞭口大氣,不過畢竟說是這麼說具體的情況還是不確定,不少人還是露出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回到瞭東宮,踩著不分敵我的屍體步伐紊亂行色匆匆,但大多數人明顯還是保持著高度的警惕。終於來到瞭剛才老妖怪與青衣教血戰的地方瞭,一眼看去可謂是觸目驚心,圍墻幾乎都被轟成瞭灰燼,好好的一個花園也如是臺風過後一樣,假山成瞭一堆碎石,亭子幾乎蕩然無存,地上是一個接一個一兩米深似乎是被蠻力轟出來的大坑,難以想象這一切都是人力造成的。

  這裡簡直太狼狽瞭,人腰粗的大樹被攔腰拔起,碗口粗的大樹不知道斷瞭多少顆,宛如是被上古巨獸肆虐過一樣情況十分的淒慘。

  一進東宮,霍俊和張聖陽立刻兵分兩路四下查看著,仔細的搜索著一個個躺在地上血肉模糊的身體。沒多一陣張聖陽就跑瞭回來,一臉驚喜的說:“恭喜皇上,老祖宗一息尚存,不過已經傷重昏厥瞭。”

  張聖陽是絕對是人精,賈旭堯也不是傻子立刻露出瞭會意的表情,但是那疙瘩腦袋的霍俊瞬間就面色一變顯得特別的嚴謹。明明是要殺掉老妖怪的,怎麼老妖怪活著還用恭喜二字,他的腦袋思考不瞭這麼復雜的事,隻知道老妖怪要是一息尚存的話就是個隱患。

  “快,快,看看!”朱威權一聽頓時松瞭一口大氣,心裡的一塊石頭放瞭下來難掩狂喜之色,結局似乎比他預想的更美好。

  東宮遍地都是血肉模糊的橫屍,還有幾個活口在地上痛苦的呻吟著,在張聖陽的帶領下朱威權來到一個血人的面前。混身大大小小都是傷找不到一塊好皮肉,面朝下的趴著披頭散發間幾乎看不清容貌,身下是一片血泊身上穿的道袍已是破爛不堪,猛的一看真的看不出他的身份。

  不過這個血人身上紮瞭大大小小十多知造型古怪的小針筒,地上還有一些散落一地打碎的殘片,針筒內都是淡黃色的藥劑。朱威權一看頓時興奮得眼睛都睜大瞭,呼吸急促間忍不住問道:“你們確定,這真的是老祖宗麼?”

  他的聲線顫抖著,語氣裡一點懷疑的意味都沒有,因為這一切都與他的計劃相同。這淡黃色的藥劑正是可以壓抑住內丹針對武林高手的秘密武器,青衣教眾的人負責托住許平糾纏得他筋疲力盡,等到許平分神的時候另一路早就埋伏好的兵馬就會順勢殺出來,那才是真正的殺招。

  徐振翁之死,青衣教十子之陣,這一切繁瑣的鋪墊都是為瞭這一擊做打算。朱威權行事一向謹而慎之絕不會有半絲的遺漏,既然決定動手瞭那肯定就做好瞭萬全的準備,在他的計劃裡最後埋伏的這一波人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至於青衣教的十位高手,朱威權可沒妄想過憑那種古老的陣法以死相拼就能鬥得過老妖怪。

  就算能拖延著,能把老妖怪耗死也不是最完美的結局,在他看來老妖怪還有利用價值,生擒絕對是比直接殺死更好的結局。朱威權辦事全是二手準備,這一幫人的伏擊得手的話就能抓到活口,退一萬步說如果這種藥劑沒作用話最少也能讓老妖怪分神,到時候不得以的話也隻能殺瞭老妖怪,隻是他到現在都不相信十子之陣有能拖死老妖怪的能耐。

  這種針是皇傢醫學院最新研究的藥劑,經過數年的實驗已經趨於完美,針對武林高手的內丹起來壓制的效果。之前無數的實驗表明隻要內丹被壓住,再強的習武之人調動不瞭真氣都隻能坐以待斃,盡管不知道老妖怪會不會是一個異數,但想來以他強弩之末的情況也不可能抵抗得瞭。

  皇帝身邊有幾十人配備著這樣的裝備,在朱威權撤走的時候他們悄悄的迂回瞭,躲在一旁侍機而動。這夥人手上所用的是發射形的藥劑針筒,等就等青衣教的人把老妖怪消耗怠盡的時候出手,老妖怪隻要稍一分神就是他們等待的可乘之機。

  朱威權喜歡任何事情都做好兩手準備,這是他最後的殺招瞭,就算不成功還是能幹擾老妖怪。最好的結局就是抓到活口證明這藥的有效性,退一步說最少也得幹掉老妖怪,他絕不容許世上有任何能威脅到自己皇權的存在。

  現在看來,計劃成功瞭,而且是萬種準備中最理想的結局。朱威權滿意的笑瞭起來:“好,霍俊,速將人送走,一切按原計劃行事萬事都須小心,半點差池都不能出知道麼?”

  “明白!”霍俊手一揮,禁衛隊的人立刻上前小心翼翼的抬起瞭血人般的許平,他們準備瞭擔架明顯這一切早有預謀。隻是霍俊多少感覺有些鬱悶,在他看來留這麼一個禍害幹什麼,愚忠如他覺得最保險的辦法還是一刀解決掉這個隱患。

  至於人送去哪,皇帝到底有什麼計劃其他人就不得而知瞭。畢竟禁衛隊的人才是最得聖寵的,張聖陽和賈旭堯這時候站在旁邊有些尷尬,身為禦用拱衛司的掌權者,號稱是皇權最忠誠的爪牙他們對這一切都一無所知,換一個方面想的話這是皇帝不信任他們,更加的信任一直跟在他身邊保護周全的霍俊,確實那種腦子一根筋的傢夥也值得信任。

  皇帝肯定還有後續的計劃,雖然他趁虛而入朝老妖怪動手細想一下並不出奇,可除瞭對皇權的威脅外他肯定有所圖謀,這是一個為瞭自己的生命已經徹底喪心病狂的瘋子。

  張聖陽和賈旭堯同時想到瞭一個關鍵,白骨生日,死而復生,無視生老病生的神奇,估計是個帝王面對這種事情就沒辦法不動心,除瞭借屍還魂之外估計皇帝還想在老妖怪的身上探索長生不老的秘密。

  奄奄一息的老妖怪被人帶走瞭,其實不隻是許平,其他人手裡的人也都無一例外的交給瞭霍俊。包括死掉的大皇子朱明遠,生死不明重傷在身的二皇子朱明浩,還有剛被解救回來的兩位公主和那兩個科學傢,這些人全都被安排到瞭霍俊的手裡,而這也就意味著禦用拱衛司在接下來的事裡插不上手,也可以說這是皇帝一種不信任的表態。

  禁衛隊的人全權接手瞭這個秘密的計劃,身為皇權爪牙的禦用拱衛司肯定心裡不快,但這一切都是皇帝的決定他們也無可奈何,加之血戰過後禦用拱衛司元氣大傷也得好好的休養生息,現在並不是和禁衛隊勾心鬥角的好時候。

  張聖陽,賈旭堯等一眾首領面面相覷,雖然誰都心裡不滿不過沒人會說出來找不自在。至於這個愚忠的霍俊就讓他蹦達幾天吧,畢竟現在皇帝最信任他,和他過不去的話肯定討不瞭好。

  為瞭聖上的恩寵和皇權的信任,禦用拱衛司一向有著喜歡排除異己的工作習慣,若是以前的話肯定手段用盡開始排擠霍俊給他下套子給他使拌子。不過現在人傢風頭正盛還是暫避鋒芒為上,加之禦用拱衛司現在元氣大損還得趕緊招兵買馬先鞏固自己在京城的地位,接下來的事多得很也顧不得去嫉妒霍俊的聖寵正眷,反正等禦用拱衛司回復元氣的時候就可以往他身上潑臟水,又何必急於這一時呢。

  大局已定,朱威權雖然意氣風發不過也疲憊瞭,回到瞭他那寢宮裡休息著。雖然他感覺自己的身體比之前強瞭許多,不過還是比不上一般人,更被提他是正當壯年的時候。

  現在大局徹底定瞭,哪怕是外邊時不時的響起沖鋒槍的咆哮聲,但那都是對勝利的一種歌頌,這證明著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中,不管代價多麼的慘重但他都是最後的勝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