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張角瞭?”
墨玄不敢相信自己隨手一擊居然有如此威力。
雷霄出言喝道:“元天小心,張角沒死!”
話音未落,一旁的士兵又化作張角模樣。
墨玄驚得目瞪口呆,雷霄道:“那妖道用瞭神遊大法,可隨意附身他人!”
墨玄哼道:“那我就打得他魂飛魄散!”
說罷連施吐炎、吞刀兩大神通,頓時數道火焰刀氣斬向張角。
張角冷笑一聲,不躲不閃,迎上火刀,然而身形虛化,竟跟火焰融為一體,隨即化作一個火人殺到跟前。
“小輩受死!”
張角森然一笑,手指連彈,墨玄頓遭烈火焚身,痛得他連連打滾在地,就在此時一道水柱澆下,撲滅烈火,原來正是柳彤來救,她已經平復瞭紊亂的靈氣,恢復過來,見墨玄遇害連忙施展水靈咒撲滅烈火。
張角冷哼一聲,當下又轉移到另一個士兵身上,柳彤便要施咒還擊,誰知張角又再轉移到其他士兵身上,行蹤琢磨不定,晃得柳彤眼花繚亂。
墨玄撐起身子跟她一前一後護住雷霄。
張角嘿嘿笑道:“你們兩個聽好瞭,這裡的活人全部是本座的分身,你們殺得完麼!”
被張角連番挑釁,雷霄頓時火冒三丈,怒道:“妖道,別以為吾在畫符奈何不瞭你!”
說話間,繼續保留本體維持九五金龍符的咒力,同時一心二用,念動咒語,施展七十二變中的分身術,化出另一個雷霄。
雷霄分身騰空而起,大喝一聲:“妖道,受死來!”
手快速掐動,引動天地法決,施展虛空靈蘊的法術——掌日控月!頓時天際乍現日月同耀之奇觀。
日為陽,月為陰,日月同耀便等同於陰陽並世,張角的神遊大法實際上是利用陰陽相生的空隙而在陽身陰魂間切換,如今日月同耀便不存在無所謂的陰陽互生,而是陰陽並存,使得他沒有辦法陰陽切換,被困在一具軀體之內。
雷霄鎖定目標,再運神法“滅魔神罡”,吸納蒼穹神氣化做罡勁,法指一點,無數光芒凌空罩下,將張角分身硬生生搗毀。
張角化體發出一聲慘叫,消散無形,雷霄臉色陣紅陣白,氣喘如牛,墨玄看得心驚連忙過去攙扶,卻被雷霄制止瞭:“符咒未成,你別靠近為師!”
墨玄止步,問道:“師尊,你,你受傷瞭?”
雷霄道:“為師無事,你快去取剛才那個將軍的鮮血過來!”
墨玄不知所以立即朝孫堅隊伍靠近,此刻孫堅領著兩員猛將也殺入站圈,劉曹兩傢頓感壓力減緩不少。
曹操朗聲問道:“將軍是何方人馬,可否報上名來?”
孫堅一刀劈翻一個黃巾賊,回應道:“吾乃江東孫文臺是也!”
曹操贊道:“江東猛虎果然名不虛傳!”
血濤老怪見孫堅到來,雷霄的金龍符竟隱約有完成的勢頭,心知不妙,立即化作一股血浪撲向孫堅,勢要將其格殺當場。
劉備連忙提醒道:“孫將軍小心妖人偷襲!”
孫堅怒目圓瞪,揚起古錠刀朝著撲來的血浪便是狠狠斬下:“大膽妖孽,找死!”
然而血浪晃動,孫堅刀式猶如泥牛入海,竟劈不住一絲視物。
老怪身形如血海翻湧,虛實不定,閃到孫堅空門,一擊便要取下虎首。
孫堅也是瞭得,環刀護體,卸開老怪妖法,血濤老怪嘿嘿笑道:“你那口凡鐵破刀有個屁用!”
說著再施秘法,血氣彌漫之中更有無數電煞湧動,噼裡啪啦地射向孫堅。
孫堅驚詫,當下劈出三記刀罡,當下閃電。
血濤老怪冷笑道:“傳聞你這廝跟那獅子精打個平手,但那獅子精在本座眼裡卻是不入流!”
說話間邪氣加催,血色閃電走若遊蛇,孫堅的刀罡頓時潰散,胯下戰馬率先遭殃被邪電燒毀肉體。
孫堅連忙抽身避開,但血電仍是不依不撓,就在此時曹操和劉備同時殺來援救。
曹操青釭劍猛然一掃,蕩開孫堅左側的危機,劉備雌雄雙股劍交疊成十字,替孫堅擋住瞭後方的閃電,孫堅壓力頓減,朗聲喝道:“多謝相助!”
說話間古錠刀施展開來,將右翼和前方的血電打散。
這時墨玄飄然而至,說道:“孫大人,傢師希望能借你鮮血一用,以畫符破魔障!”
孫堅曾跟他並肩作戰,倒也有相應信任,想也不想立即割腕放血,墨玄施展冰凍之法將孫堅流出的鮮血凍成一枚血晶,收入懷裡便要趕回支援雷霄。
血濤老怪精通血煞之法,聞及孫堅鮮血之氣,立即臉色大變,暗叫不妙:“這小子的血中也有紫微帝氣,若給瞭雷霄,那豈不是壞瞭我們大事!”
當下不在保留,念動法決,大喝一聲:“血影,給我攔下那昆侖小賊!”
法咒召喚,他腳下影子頓時湧出一團殷紅血影,墨玄隻覺得體內血氣翻湧,仿佛要被對方吸走一般,他連忙運功抵禦,以靈氣壓住血脈,才不被對方吸走精血。
而這血影並非針對墨玄,而是意在他手中的龍血冰晶。
看見血晶已有瞭崩解之勢,墨玄哪敢輕易,連忙在血晶周圍畫符結印,抵抗對方吸力,但這樣一來他既要顧全自身,又要兼顧血晶,一時間也無法脫身。
這血影乃血濤老怪的副體,平日藏在他影子之內,專門替本體吸食活物精血而增強本尊修為,有強行抽吸精血的異能,墨玄此刻可謂是騎虎難下。
曹、劉、孫三人本欲救援,但奈何血濤老怪邪法精湛,修為身後,即便有克邪利器也無法突破,丁尚涴曾多次想以咒法相助,但卻都被血濤老怪截下。
曹孫劉三人皆身負天子龍氣,但卻都未覺醒,故而無法對付這邪人,而丁尚涴修為不足,即便符咒精湛,也無法構成有效威脅,令得血濤老怪以一敵四還能遊刃有餘。
激戰之中,血濤老怪已經對著四人有瞭個評估:“小丫頭修為淺薄,就算有瑤琮親自制作的神符靈器也不足畏懼,孫堅武功最強,但他那口破刀不過是凡鐵,不足畏懼,那劉備和曹操武藝雖不如孫堅,但都有寶器護體,頗為難纏,再加上這三人都具有紫微帝氣,令得老祖我好不難受!”
墨玄被血影纏住無法脫身,正是焦急之餘,孫堅也是看在眼裡,立即下令道:“公覆、德謀快助墨公子脫困!”
“遵命!”
兩個洪亮的聲音同時響起,隻見亂軍之中殺出兩員虎將,正是孫堅麾下兩大幹將——程普、黃蓋。
血濤老怪心知不妙,暗罵自己疏忽大意:“紫微帝星旁怎會沒有將星拱衛呢,我居然沒有想到這點,大意瞭!”
隻見黃蓋手持一口六角鐵鞭,程普手握鐵脊蛇矛,雙將攜手猛擊血影,攻勢極利,逼得血影邪法無以為繼。
墨玄得以脫困,趕緊施展神行術趕回雷霄身邊。
雷霄接過他取來的血晶,將其溶解,筆鋒一掃,沾上紫微皇血,胸中運氣,臂上使力,下筆如神,勾出龍字最後一筆,霎時龍吟嘯天,風雷齊動,金光璀璨。
血濤老怪大叫一聲不妙,連忙叫喚眾妖邪:“快退!”
荒毒、東鬼早已察覺不妥,早就逃得遠遠的,惡饕和血眥猊也虛晃一招,抽身遠遁,氣得夏侯兄弟直罵孬種!紫微帝氣化作五爪金龍,狂嘯而出,掃蕩四方,將戰場上所有沾染邪法之物全部吞噬,緊接著龍影沖入前方血霧,霎時金光大盛,霧散血消,磨沙嶺的阻撓邪陣應聲而破!雷霄見血霧已散,大喝一聲:“三位將軍,邪法已不存!”
曹孫劉三人當下各自收攏兵馬,整頓軍勢,準備攻取磨沙嶺。
曹操拱手說道:“久聞江東猛虎之名,今日一見非同凡響!”
孫堅回禮道:“謬贊瞭,孫某不過一介武夫,那堪入諸位英雄慧眼!”
劉備也上前跟孫堅打瞭個照面,孫堅含笑回禮,客氣寒暄瞭一番。
三人會師一處,遠遠眺望磨沙嶺,此刻血霧散去,終可見其山峰面貌,隻見此處地勢險要,易守難攻,黃巾賊更是在各處要道上設置瞭關卡,要想突破著實不易。
凡人肉眼所見始終有限,雷霄法眼一看卻見此地虛實,不由得眉頭緊鎖。
劉備問道:“仙長為何皺眉?”
雷霄道:“九五金龍符雖然破瞭外圍血霧,但那面邪旗卻毫發無損,更是植入深處,將這綿延百裡的山脈化作邪煞之物。”
劉備蹙眉道:“道長此言何解?”
雷霄道:“簡單來說,這磨沙嶺已經不再是死物,而是具有生命的山嶺,看來要翻過此山,吾等還需耗費一番功夫啊!”
這話聽得曹孫劉三人一陣驚駭。
雲若溪淡雅走出,默念紫竹心咒,木元之力滲入百裡山林探出虛實。
過瞭片刻,她淡淡說道:“冥河血海幡已經植入地脈之中,使得山脈中生出邪血,所以磨沙嶺就成瞭一尊巨大的邪物,山脈地氣已經成為他們的武器,隻要血濤老怪一念咒,磨沙嶺便會產生強大的邪能,屆時風雷水火齊動,哪怕是十萬大軍也會被瞬間化為灰燼!”
孫堅蹙眉道:“依照仙子所言,這磨沙嶺豈不是打不得?”
“換瞭以前確實難以下手,但如今卻可一戰!”
靈境接口道:“正所謂殺人者亦會遭人殺!血濤老怪若是要發動這麼厲害的陣勢,勢必要大幅度地調動邪氣之力,屆時便會暴露冥河血海幡的位置。而雷霄師兄已畫出九五金龍符,隻要知曉冥河血海幡的所在,便能廢掉這件邪物!那血濤老怪正是顧忌此事,斷不敢施展惡毒咒法,所以諸位盡可放心!”
曹操笑道:“既然如此,那又何懼之有!不過是攻城拔寨,區區黃巾賊寇何足道哉!”
靈境道:“曹將軍莫要輕敵,對方雖然不能施展大范圍的攻擊邪法,但一些輔助擾敵的陣法還是可以催動的!”
曹操問道:“什麼邪法,還請仙長詳言!”
靈境嘆道:“這邪物以山嶺為勢,使得整座山都活瞭過來,可將入侵者分割開來,切斷相互間的聯系,進而圍而殲之!”
劉備道:“磨沙嶺明有黃巾賊據守,暗有魔陣拱衛,恐怕強打無益,不如暫且休戰,待想出破解之法再做定奪!”
孫堅和曹操也暫時不願碰這個麻煩,都表示同意,三軍分別在磨沙嶺下安營紮寨,劉軍在左,孫軍在右,曹軍居中,互成犄角,可隨時支援。
雷霄等昆侖仙人被曹操請入營內,互相商議對策,而曹操乃朝廷派遣之援兵,兵力和名望都在孫劉之上,故而可名正言順地邀昆侖眾仙到他營地去歇息。
三大宗主被曹操邀請到中軍大帳做客,太羽身為嫡傳大弟子也是被邀請。
劉備、孫堅也被邀請出席,一並協商破敵之策。
孫、劉與曹操並列入主席,皆昆侖四仙則居於貴座,這樣安排即凸顯昆侖的尊崇,又給足孫劉面子。
孫堅身後站著程普,曹操身後立著夏侯惇,然而劉備則帶關羽前來,隻見那關羽美髯長須,赤面鳳眼,站得筆直,雖然一言不發,十分低調但靜中卻透著懾人氣勢,他身軀如泰山巍峨不動,靜若深淵,給人一種感覺,這紅面漢子不動則已,一動勢必驚天動地,就是這麼一份靜默就已經無形中壓過瞭在場眾人,莫說身為偏將的夏侯惇、程普,就算是曹孫劉這三大主將都在他跟前略遜風騷。
曹操看得一陣心顫,暗贊道:“好一個英雄虎將,單是那麼一站就尤勝元讓和妙才,這劉玄德身邊能有此等人物!”
想到這裡對劉備的忌憚有多瞭幾分。
雷霄也是為關羽風采折服,暗想道:“這紅臉英雄若是生在商周之時,必定能列封神榜之前茅!”
想那名列封神榜者,無不是一方大能,諸如截教的三霄娘娘,趙公明等。
曹操幹咳一聲說道:“此次曹孫劉三軍能會師一處也是緣分,既然大傢都為瞭討伐黃巾賊而來,咱們便攜手共商那破敵大計。”
劉備道:“曹大人乃奉朝廷旨意而來,自然由大人做主,備自當盡力配合!”
孫堅淡淡地道:“孫文臺亦願配合曹大人!”
雷霄也表態道:“貧道等人隻針對修煉邪法之人,人間鬥爭無意幹預。”
曹操道:“如今磨沙嶺被邪法活化,曹某今日也請教瞭靈境仙長,得知此陣詭異乃是可以肆意將入陣之人分隔開來,逐個殲滅!”
靈境點點頭道:“確實如此,一旦被魔陣分隔開來,互相之間都會失去感應,而且人也會陷入一片迷蒙,不分東西南北,宛若待宰羔羊!”
曹操問道:“除瞭被分隔外,是否還有其他影響?”
靈境道:“冥河血海幡分為滅、殺、限、困、分五種邪力,滅便是大范圍的誅滅敵人,殺便是無形中攝取精血魂魄,而限便是將入陣人的體力、修為壓制到最低,但這三種邪法都在發動前都必須凝聚足夠邪力,血濤老怪顧忌雷霄師兄的九五金龍符斷不敢冒然暴露血海幡的位置,所以吾等所面對的便是困、分這兩種邪法!分即是將入陣者分隔開來,各個擊破,而困就是將其他人困死,出入不得。”
劉備擔憂地問道:“若是如此,邪人豈不是可以肆意將我們分開,到時候想打誰就打誰?”
靈境搖頭道:“正如我方才所說,對方顧忌金龍符的存在而不敢大幅度調動邪力,同樣也不敢過於密集地使用邪法,這樣子也會增加暴露冥河血海幡暴露的風險。所以每次能分隔的人都是有限的。”
曹操問道:“那麼仙長可否能算出那面冥河血海幡的位置?”
雲若溪道:“此物有血煞魔氣掩蓋,吾以木元靈咒也是推算出幾個大概位置,要當真鎖定也是困難!”
曹操道:“請雲仙子指出這幾處位置!”
雲若溪玉指往地圖上點瞭幾下,曹操定神一看,竟是磨沙嶺的三處險地,分別為躍石澗、白河涯、清流溝。
曹操凝視片刻,對親兵說道:“速請戲先生進來!”
親兵立即出去,過瞭片刻便帶來瞭戲志才。
曹操對眾人介紹道:“這位戲先生乃足智多謀之士,或許可聽聽他有何妙策!”
戲志才對眾人拱瞭拱手,說道:“戲某已瞭解大概,此次我等三軍所面臨的最大難點便是對方可以肆意分隔我們的人,然後聚眾圍殺,各個擊破。既然如此,那要反敗為勝就必須提前算出對方最有可能會針對何人,唯有如此方有反敗為勝之機!”
孫堅道:“那先生認為賊兵會針對何人?”
戲志才道:“這最先被針對之人必須具備兩個條件,第一實力非最強,第二拿下他便會動搖戰局!”
孫堅道:“那我們三傢主將都得小心瞭?”
戲志才搖頭道:“非也,我傢將軍和兩位將軍雖是統帥,但在那些妖魔眼中不過一介凡夫,隻要那陣法仍在,我們就不成威脅,相反掌控九五金龍符的雷霄宗主才是他們的心腹大患!”
雲若溪蹙眉道:“就算如此,以雷霄師兄的修為即便是血濤老怪親臨也不是對手!”
她對雷霄有足夠信心,當初仙魔大戰,血濤老怪便曾是雷霄的手下敗將。
戲志才搖頭道:“雷霄宗主自然不懼妖邪,但宗主座下弟子呢?若戲某所料不錯,一旦入陣,宗主麾下的高徒便是對方首要針對目標!”
雷霄臉色陡然一沉,卻也覺得戲志才所言有理,暗自擔憂:“血濤老怪打不過我,但要對付元天他們卻是綽綽有餘,若拿住他們,就可以逼迫我用金龍符換取!”
戲志才繼續說道:“而且宗主麾下隻有一個男弟子,若戲某是那些邪物,定然會對那位墨公子下手!”
古人多有重男輕女之嫌,雖說柳彤天賦修為最高,但在外人看來,身為男子之身的墨玄才更有可能繼承雷霄衣缽。
戲志才道:“因此,戲某已有瞭破敵之策,但還得征求諸位意見,尤其是雷霄宗主……”
雷霄問道:“為何?”
戲志才道:“因為此策成敗皆系於宗主高徒之上!”
雷霄道:“吾那劣徒何時這般重要瞭?”
戲志才道:“妖魔為瞭瓦解九五金龍符的威脅,勢必會對墨公子下手,而戲某若沒猜錯,血濤老怪定然會派其子血眥猊來對付墨公子,隻要墨公子能反過來擒殺血眥猊,便能逼出血濤老怪,那時宗主再施以致命一擊,何愁邪物不破!”
雷霄道:“戲先生怎知血濤老怪會派他兒子出戰?”
戲志才笑道:“正所謂親疏之分,銷毀九五金龍符乃是魔闕擊敗昆侖的重要一環,此等大功,血濤老怪定然會留給自己兒子,而且血眥猊行蹤不定,偷襲手段層出不窮,乃暗殺的不二人選!”
雷霄道:“若來者不是血眥猊呢?先生計策豈不是失算?”
戲志才道:“也非如此,既然對方要分而擊之,那我們也可順勢而為,一旦被分割開來,我們三傢便領精兵強攻那三處險地,但無論如何,墨公子都必須拖住對方,吸引敵軍焦點,我們三傢才能順利殺入躍石澗、白河涯、清流溝!”
柳彤、雨琴和紫冰幽三姝身為女子,便同居一個繡帳之內。
一虛子和赤松都受瞭傷,墨玄則留下來照顧。
赤松調息一番,微微回氣,墨玄打趣道:“這回你受傷比我重,算是我贏瞭吧!”
赤松白瞭他一眼,道:“下山以來你就贏瞭這麼一回,得意什麼!”
兩人自從第一次見面便互不買賬,但經過一番生死並肩後,關系漸漸融洽,但依舊是口硬心軟,偶爾也會頂上幾句。
一虛子嘆瞭口氣,苦笑道:“你們倆還真是有閑心,都這個時候瞭還不忘鬥嘴!”
赤松哼瞭一聲道:“一虛子,你這道號也取得真夠貼切的,從下山以來,你就一直虛,每次最先受傷的都是你!”
一虛子被嗆得滿面通紅,墨玄道:“算瞭,一虛子,那小子嘴巴最是毒辣!”
赤松翻翻白眼道:“懶得跟你嚼舌根,我且打坐修煉!”
墨玄道:“天天修煉,你不無聊嗎?”
赤松道:“修道一途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我不修煉如何能窺混元大道!”
他頓瞭頓,繼續說道:“我不知你下山後有何奇遇,使得修為大增,但我隻要下苦功就一定會超越你!”
墨玄道:“你超越我又什麼意思,老是你追我趕,累也不累!”
赤松道:“若連你都超越不瞭,我如何勝過太羽!”
提及太羽,墨玄心中湧起一股酸意。
墨玄心情甚是不好,覺得營地十分氣悶,便出瞭帳篷。
他本想去找雨琴,但想到那邊還有兩個女子,頗為不便,幹脆就直接出營。
,士兵知曉他的身份,皆大開方便之門,任由他出入。
他走著走著,不知不覺就來到劉軍營地,恰好碰見張飛扛著一頭野豬回來。
張飛咧嘴笑道:“墨小子,你不是在曹營吃香的喝辣的麼,怎麼來俺們這個窮地方瞭?”
確實比起曹營來,劉營可就差得多瞭,無論是裝備還是吃食,都顯得十分寒酸,就連孫堅那邊也比他體面得多。
墨玄道:“那兒憋屈,香辣也成苦澀,再好的地方也不如舒坦的地方!還是你們這裡親和自然,所以我便來瞭,張將軍不會不歡迎吧!”
張飛笑道:“好小子,俺就喜歡你這性子,來來,俺剛打瞭頭野豬,進來跟俺一塊吃烤野豬肉吧!”
墨玄道:“修道之人,不沾葷腥!”
張飛拉下臉道:“我呸,連肉都不能吃,你這道修得有什麼意思,成仙有個屁用,還不如做凡人呢!”
墨玄哭笑不得。
張飛道:“俺不跟不吃肉的人交往,你滾吧!”
其實昆侖山並非不食葷腥,由於山上都是仙禽靈獸,所以昆侖弟子都不沾葷肉,再加上瓜果菜蔬都極具靈氣,、食用起來更容易吸收轉換,若是吃那些葷腥之物,還得費力驅散其中的濁氣,所以昆侖玉虛的弟子都鮮有沾染葷腥肉菜。
墨玄心想:“張將軍為人豪爽,難得如此盛情邀我,我怎可拒他一番好意!大不瞭等會花點功夫驅散濁氣就是瞭”
於是連忙賠禮道:“張將軍請息怒,我吃我吃還不成嗎?”
張飛一翻白眼道:“現在想吃,俺卻不一定請你吃!”
墨玄道:“那將軍要如何才讓在下一飽口福呢?”
張飛道:“給俺生火!”
墨玄掐動火咒,凌空生出一團烈火,張飛哈哈笑道:“好方便!”
說著便掏出一把短刀將野豬皮剝開,掏幹內臟,用幾根粗長的樹枝串起來,放在篝火上烘烤起來。
豬肉被烤得逐漸金黃,散發出陣陣誘人香味,不斷溢出肉汁,可謂是色香俱全,張飛又從懷裡掏出幾瓶香料輪流倒在豬肉上邊,竟勾得墨玄口水直流。
士兵們也聞到香氣紛紛朝這邊看來,張飛豹眼一瞪,吼道:“看什麼看,是不是想吃鞭子!”
士兵嚇得作鳥散,不敢再靠近,隻得遠遠瞪眼流口水。
張飛割下一塊豬肉,放在嘴裡便嚼瞭起來,吃得肉汁直流,津津有味。
墨玄口水暗吞,張飛卻是看在眼裡,笑在心上,暗自得意道:“臭小子,老子看你怎麼裝!”
就在此時,一股清風吹來,墨玄回頭一看竟見雷霄站在身後。
“師尊!”
墨玄連忙起身行禮,心中叫苦,雖說自己沒有吃肉,但卻被師父看見自己坐在烤肉前,隻怕待會還得花一番口舌解釋。
雷霄道:“元天,你隨我來!”
墨玄隨著雷霄走出百步,隻見師尊臉色凝重地道:“元天,明日有一件至關重要的事需你來辦,但危險重重,你可敢一試……”
他將戲志才的話復述瞭一遍,墨玄不由得眉頭緊蹙,想到自己一人孤身入陣,面對的可能是魔闕眾多妖魔的圍攻,心頭不禁一陣亂顫劇跳,說不害怕那是自欺欺人。
雷霄嘆瞭口氣道:“此事極其兇險,你若不肯為師也不怪你,明日為師便讓太羽變作你的模樣入陣……”
墨玄心頭一震,暗忖道:“原來在師尊眼中,我竟然也是不如太羽……”
想到這裡,胸口湧起陣陣熱辣酸楚。
雷霄見他不語,道:“無妨,畢竟你還年幼,這重任還難以承擔,你明日就跟太羽互相交換身份,暫且瞞過敵人!”
墨玄心中又似被刮瞭一刀,好不難受。
雷霄走後,墨玄垂頭喪氣地回到篝火旁,隨手撕下一塊烤肉便往嘴巴裡塞,張飛叫道:“臭小子,你做什麼!”
墨玄也不答話不斷地往嘴巴裡塞肉,張飛提起烤豬,道:“你奶奶的,心情不好就拿老子的美食出氣,簡直是糟蹋俺的心血,不給吃啦!”
墨玄嚼瞭幾口也覺得索然無味,吐瞭出來,道:“你怎麼知道我心情不好!”
張飛道:“你那鬥敗公雞樣,誰看不出來,怎麼瞭,被你師父罵瞭?”
墨玄搖頭道:“不是!”
張飛道:“既然沒被罵,你沮喪著臉幹啥!”
墨玄胸中憋屈,不吐不快,想也不想便將事情原委說出。
張飛罵道:“你個沒卵的蠢蛋,這是立功的好機會,你苦惱作甚!”
墨玄搖頭道:“我修為尚淺,隻怕獨木難支!”
張飛道:“試都沒試過,你怎麼知道自己不行!男子漢大丈夫被人瞧不起還不去爭口氣,你還修個屁仙啊,跟俺以前圈養的豬有甚分別!”
這句罵得墨玄腦門一炸,胸腔湧起一股傲氣,猛地站直身子,咬牙道:“對,男子漢大丈夫就該爭口氣!”
張飛哈哈道:“臭小子開竅瞭,不錯不錯!”
墨玄伸手去撕烤肉,這回張飛也不阻撓,任由他吃個痛快。
這回烤肉入口,著實甘美香脆,十分可口,墨玄吃得津津有味。
吃瞭幾塊,墨玄心情舒坦,朝張飛拱拱手道:“多謝張將軍款待!”
張飛又割下一些烤肉用油佈包好,遞給他道:“可惜哥哥不給俺喝酒,軍中無酒,若不然也跟你喝上三百碗壯行,這些肉你且收著,廝殺之餘若肚餓也可用來充饑!”
墨玄接過烤肉放在懷裡連聲感謝。
張飛道:“你明日且安心與那些妖魔鬥法,俺跟二哥定會替你斬殺其他妖孽!”
墨玄謝過張飛,大步踏回營帳,此事雷霄正要調度明日攻防排佈:“明日之戰極為兇險,幽兒,你修為淺薄,便不要參戰,留在軍中等候。太羽你……”
墨玄搶在他話前頭道:“師尊,既然那些妖孽是沖著弟子來的,便讓弟子承擔,也好叫他們嘗嘗玉虛仙法的厲害!”
雨琴花容失色,跺腳道:“你作死啊,充什麼英雄!”
墨玄朝她抱歉一笑,暗嘆道:“堂堂七尺男兒,若是畏事躲避,豈不讓人笑話!”
雷霄面色凝重道:“你可考慮清楚瞭?”
墨玄道:“即便我與太羽師兄互換身份,始終不是本人,魔闕之人十有八九能識破,屆時反倒誤瞭戰機,所以弟子願意承擔此次任務!”
雷霄欣慰一笑,道:“好,既然如此,那便由元天充當先鋒!”
雨琴眼圈一紅,可憐兮兮地望著師尊,顫聲道:“師尊,黑炭頭他,他的本事還不成……請師尊收回成命!”
墨玄硬氣地道:“師尊,弟子定不負重托,請師尊任命弟子為先鋒,若是不勝,請師尊賜罪!”
雨琴臉色一沉,氣得扭頭就走,柳彤連忙追瞭出去。
雷霄無奈嘆瞭一聲,暗忖道:“這情之一物當真叫人苦惱!”
說道:“元天你今夜且好好休息,養足精神,明日出戰!”
墨玄拱手應是。
太羽走來道:“師弟,愚兄祝你旗開得勝!”
墨玄暗哼一聲,回禮道:“多謝!”
紫冰幽走到他跟前,馨香拂面而來,叫墨玄心情一陣平和。
紫冰幽柔柔地道:“師兄,我知那戰場兇險,隻是本事低微,不能與你一並出戰。”
說話間從懷裡掏出那枚六陽神符,遞給瞭他:“這枚神符是當日師兄所贈,幽兒物歸原主,望師兄能夠逢兇化吉。”
墨玄接過神符,隻覺得上邊透著溫熱,暗香猶存,似乎神符在她身邊呆久瞭,也浸潤瞭美人體氣,竟也有瞭香氣。
旭日初升,戰鼓雷鳴,曹孫劉三傢兵馬整裝待發,墨玄身為先鋒,默念法決,腳踏罡步,施展神行禦風兩大神通,快若閃電,直接殺入磨沙嶺范圍。
曹操拔出青釭劍,遙指前方喝道:“全軍開拔!”
曹軍隨即而動,劉備和孫堅也領著本部兵馬緊隨其後。
昆侖派眾仙分別跟隨三軍行動,雷霄領著雨琴和柳彤跟隨曹軍;靈境、太羽、一虛子跟隨孫軍;雲若溪和赤松則隨劉軍。
剛進入磨沙嶺半裡,冥河血海幡便已經開始發動,將三軍全部困住,同時道道氣流異動,曹、孫、劉三傢兵馬被硬生生分開,各自落入磨沙嶺的一角,而墨玄也遭異能纏身,陷入一片幽深樹林之內。
困陣發動之時,身後營地也刮起一股血霧怪風,緊接著便將紫冰幽被卷入山林中。
“糟糕,血濤老怪好生可惡,居然把幽兒也牽扯進去,藉此進一步壓制元天!”
雷霄已經猜出對方意圖,針對之人依舊是墨玄,但卻將修為最弱的紫冰幽拉進去,藉此要墨玄分神照顧,對他進一步削弱,這般手段可謂趕盡殺絕,狠毒無比。
墨玄被困在深林之中,難辨東西南北,天地都仿佛陷入一片鴻蒙,灰沉沉的,不見光亮。
忽然四周陰風乍起,吹得他遍體冰寒,莫名殺機已然臨身,墨玄心頭一斂,當下施展大力神通,一腳踩踏地面,雄力由下而起,掀翻十幾塊巨石,巨石朝四面八方撞去。
他從雷霄口中得知血濤老怪一脈的邪法特征,虛實不定,等候時機一擊殺敵,他便以大范圍的攻擊來刺探對手位置,雖不一定能奏效,但起碼也能抵擋一陣,緩和這防不勝防的偷襲暗殺擊。
這股陰風正是血眥倪所掀起,他卷走紫冰幽後,見她容顏絕美,正是色心大作,誰知紫冰幽身上有寶衣護體,叫他近身不得,唯有將美人拋下,暫時困在一處隱秘之地,正想設法擒下墨玄,以他為人質逼紫冰幽卸下寶衣。
甫一交手他便驚覺墨玄修為不俗,難以輕易拿下,於是一擊之後便抽身後退,心想反正你又跑不出這密林,老子慢慢跟你耗,就不信你能時時刻刻防得住老子!血眥倪最是註重實效,見一擊無法得手,幹脆轉身撤離。
“臭小子,你師妹在我手上,想救人就追上!”
墨玄一陣氣惱,急切之餘便追瞭過去,但血眥倪身形虛實難辨,頃刻便不見瞭蹤影。
墨玄氣得直跺腳,罵道:“躲躲藏藏,鼠輩一枚!”
忽然身後樹木紅光閃動,整棵樹就好似活瞭一般,樹幹通紅剔透,內中仿佛有血液流動。
隻聽碰的一聲,樹幹噴血,血液如同箭矢直射而來。
墨玄防備不及,肩膀中箭,立即劇痛無比,血煞陰氣鉆入體內,叫他又痛又癢,險些沒跌倒在地。
“豈有此理!”
墨玄咬牙強忍,掏出六陽神符往傷口抹去,沛然元陽之氣透入傷口,驅散血煞,消除痛楚。
療傷之後,墨玄繼續追趕血眥倪,一路上遇上不少血化的草木攻擊,端的是左擋右閃,好不狼狽。
他又趕瞭一段路程,發覺此處被血化的草木少瞭許多,再往前走上百餘步,卻見一大片禿地,草木皆被連根拔起,而前方架起一口大鍋,鍋足有十丈寬大,鍋底爐火旺盛,鍋內冒著炊煙,顯然正在煮著什麼,一個胖乎乎的男子正站在鍋沿,拿著一個丈許長的勺子不斷地攪拌著。
墨玄看得一陣驚悚,好不詫異,胖子回頭看瞭他一眼,露出驚喜的神色,將湯勺一放,從鍋沿跳下快步朝這邊走來。
墨玄以為他是邪魔妖怪,當下凝功警備,胖子樂呵呵地道:“別怕別怕,我不是要害你,隻是問你借樣東西!”
墨玄心頭一緊,沉聲道:“要借何物?”
胖子道:“我正在做一鍋血煞湯,但血煞太濃,搞得湯水味道過於辛辣,所以想問你討個六陽神符,借裡邊的陽氣調和味道!”
墨玄哼道:“你是誰,我為什麼要給你!”
胖子道:“我叫龍五就可以啦,隻要你把六陽神符給我,我也不會占你便宜,自有寶貝回贈予你!”
墨玄道:“我不要你寶物,你煮你的湯,我趕我的路,咱們井水不犯河水!”
胖子圓臉一抖,道:“你是敬酒不吃吃罰酒瞭,五爺今天就要定你那六陽神符瞭!”
墨玄見對方要動武,便要先下手為強,誰知胖子手指一彈,他整個人就被定住。
“糟糕是定身咒!”
墨玄冷汗直冒,對方的修為猶在自己之上,這下子可真是嗚呼哀哉瞭!胖子伸手在他衣服裡搜出六陽神符,同時也摸到張飛送給他的那包烤肉。
胖子鼻子皺瞭皺,嗅出香味,立即打開油紙捏起一塊烤肉便放在嘴裡,嚼得津津有味:“好吃,好吃,跟百葉石熏肉一樣好吃!”
吃瞭幾口,他便將六陽神符丟進鍋裡,墨玄這時看清鍋裡的東西,嚇得毛骨悚然,那居然是那些被血化的樹木花草,如今被這胖子熬成一鍋湯,湯水殷紅若血,叫人不寒而栗。
六陽神符落入湯水之中,陽氣遇上血煞陰氣,鬧得湯水不斷翻湧,好不激烈,胖子順手往火堆一點,火勢陡然竄起,燒得湯水不住冒泡,六陽神符居然被硬生生煉化,陽剛元氣與血煞陰氣融成一塊,不分彼此。
胖子哈哈大笑,五指一握,大鍋立即便會瓷碗大小,他捧在手裡低頭抿瞭一口,連連贊道:“好喝好喝!”
墨玄看得一陣反胃,胖子卻是我行我素,一邊喝湯一邊吃肉,好不快活。
吃完之後,胖子抹瞭抹嘴巴,眼睛滴溜溜一轉,望著墨玄似笑非笑。
墨玄硬氣上來哼道:“要殺便殺,小爺絕不皺一下眉頭!”
胖子隔空一指,解開他禁錮道:“五爺我隻吃美味,不喜殺人。再說你的烤肉讓五爺十分滿意,我也得表示表示!”
說罷從背囊裡拿出一件衣服,丟給墨玄道:“這叫靈隱衣,你穿上之後可以隱匿聲息,整個人就如同消失在三界五行,即便是三清孔孟那等聖人也察覺不瞭!”
墨玄愣瞭愣道:“有這麼神麼!”
胖子道:“你愛信不信,若不是看在你給胖爺我品嘗到這第八好吃的美味,胖爺才懶得管你呢!”
墨玄哭笑不得道:“第八好吃,那第一是什麼?”
胖子指瞭指天上道:“日月星辰,味道又香又甜,靈氣充沛,嚼在嘴裡倍兒爽!”
墨玄不忿地翻眼道:“吹牛也不怕撐死你!”
胖子啐道:“我呸,敢看不起你五爺的牙齒,當初要不是被我老爹拽起來一頓吊打,五爺早就吃光這漫天星辰瞭!”
墨玄見他越扯越沒邊際,於是打斷道:“龍五是吧?你是天湮魔闕的妖魔,還是黃巾軍的賊人?”
胖子龍五道:“五爺那邊都不是!”
墨玄道:“那你為何出現在此!”
龍五道:“這裡血煞之氣很是充沛,五爺我突然想煮鍋血煞湯,所以就來瞭!”
墨玄問道:“這麼惡心的東西你也吃的下?”
龍五呸道:“小道士懂個屁,懶得跟你廢話,五爺還要去找東西吃呢!”
說罷大步便走,也就幾個起落人便消失不見瞭,墨玄看得一陣納悶,心想這胖子好生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