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雀童子行禮道:「見過墨師兄,小弟奉掌教法旨特來向三位宗主傳訊。」
黃雀童子乃道恒身旁侍童,法力雖不高,但卻擁有一行萬裡的神通,可及時傳遞消息。
玉虛宮自古便有仙禽傳訊的傳統,昔日元始天尊座下曾有一得道白鶴,名為白鶴童子,身負神行妙法,展翅間便能翱翔萬裡遠程,所以多次為薑子牙傳達元始天尊之妙法,指點武王大軍連克強敵,為封神大戰立下汗馬功勞墨玄道:「你且隨我來,師尊和兩位宗主昨夜正在養傷回氣,想必現在已經調復完畢瞭。」
見瞭三名宗主後,黃雀童子直接表明來意:「弟子特來通知三位宗主,如今張角與天湮魔闕狼狽為奸,已出龍虎山,親率大軍攻打潁州,還望三位宗主速速支援。」
雷霄臉色一沉,說道:「此事吾等已知曉,立即趕赴潁州!」
黃雀童子彎腰行禮道:「弟子這便回昆侖山復命!」
說罷化作黃雀飛走。
雲若溪道:「雷霄師兄,事不宜遲,我們召集弟子立即出發吧!」
雷霄點頭道:「然也!元天,你去通知其他弟子,著他們速速準備,隨吾等趕赴潁州。」
墨玄領命,向其餘弟子告知此事。
雷霄道:「潁州戰事,需向鄒大人告知一聲,元天你再多跑一趟吧,順便代我們向鄒大人辭行!」
墨玄道:「弟子這就去辦!」
來到軍營,便聞鑼鼓聲響,士兵們圍做一團,紛紛鼓掌喝彩。
墨玄擠過人群,去看個究竟,正是劉關張三人率軍歸來,劉備滿面春風,甚是歡喜,而關羽張飛則各提一個血淋淋的包裹。
鄒靖出營迎接:「玄德,你可算回來瞭,事情可曾順利?」
劉備笑道:「鄒大人請看!」
張飛關羽將手中包裹揭開,往地上一扔,正是程遠志和鄧茂的首級。
鄒靖十分驚喜,連連贊道:「玄德真乃神人也,僅引五百兵卒便在斬賊將首級!」
劉備道:「誒,此戰全仰仗吾二弟三弟之武藝,若無他們二人之神勇,備斷不可輕易建功!」
鄒靖贊道:「關張二位真乃萬夫莫敵之神將也,來人,速速準備酒菜,吾要替三位壯士慶功!」
墨玄走瞭過去,行禮道:「鄒大人!」
鄒靖心情快爽,拉住墨玄道:「墨公子來得正好,這些日子多得你們大力匡助,今日又逢玄德建功,正好一並痛飲慶祝,我這便去請諸位仙長,墨公子,你且先入席稍坐片刻!」
墨玄道:「大人,元天奉命來向你告辭的!」
鄒靖道:「鄒某還沒好好答謝昆侖大恩,為何要走?」
墨玄道:「事出突然,師門傳來消息,張角正率大軍攻打潁州,著我們速速趕赴誅邪!」
聞得張角之名,鄒靖臉色丕變,露出幾分懼意。
張飛粗中有細,瞧出鄒靖異樣,冷哼道:「區區一個賊殺才,怕他個鳥啊,給俺一百人馬,立即去潁州拿下他的狗頭!」
鄒靖尷尬一笑,道:「潁州距離涿縣不近,且勞師遠征,實在有待商酌!」
劉備心念瞬轉,定下決心,朝鄒靖拱手行禮道:「大人,既然黃巾軍首腦已出,實乃決戰將至,還請大人發兵增援潁州,為國除賊!」
鄒靖道:「非鄒某不願為國效力,但如今大戰方止,兵殘將損,實在分不出多餘的兵力來!」
劉備道:「備願領三千兵馬為先鋒,替大人開道!」
鄒靖微微一愣,思忖道:「黃巾賊大舉攻打潁州,朝廷定然調遣各路兵將去救,若吾按兵不動,想必會被有心之人大做文章,但張角妖術厲害,兵強馬壯,犯不著跟他硬拼死磕,既然劉備願意領兵出征,倒不如做個順水人情,讓他們打著主線名號前去支援,我也好獨善其身!」
他立即點頭說道:「如此也好,但吾手頭兵力已經不多,隻能再你五百,連同你原先率領的五百人湊齊千人數目!」
劉備道:「一千太少瞭些!」
鄒靖為難道:「剛經歷一番大戰,我手頭兵馬已經不足三千,這一千已是我半數身傢瞭!」
劉備道:「不如鄒大人將城內的鄉勇都調來!」
鄒靖暗中思索道:「這些所謂的鄉勇不過是為避兵禍而逃來涿郡避難的人,充其量不過是一群散兵遊勇,留著他們還得浪費軍糧,既然他想要那便給他就是瞭!」
「好,就依玄德所言,城裡所匯集的各路鄉勇總和約有一千五百餘人,便都調給玄德你指揮瞭!」
鄒靖點頭應承。
劉備連忙答謝,心中卻是欣喜不已。
劉備同墨玄說道:「墨公子,煩你同貴派的諸位仙長說一聲,備願率軍與諸位共赴潁州,痛擊黃巾賊。」
墨玄心想:「關張二人堪稱萬人敵,如今黃巾賊已同天湮魔闕聯手,聲勢浩大,若得此兩人相助,勢必順利很多!」
他點頭道:「我這便跟師尊說去!」
待墨玄走後,關羽低聲跟劉備說道:「大哥,我們當真要跟他們一並上路嗎?」
劉備點頭道:「正是如此,二弟有何想法?」
關羽道:「那日我跟三弟同他們兩個弟子起瞭沖突,恐怕難以相處。」
劉備笑道:「雲長此言差矣,愚兄觀那墨公子乃敦厚純善之輩,非小人爾,自可和睦相處,而且昆侖一脈,修仙悟道,亦非凡人,斷不會記掛一些口舌之爭!」
回到住宅,將劉備提議告知,雷霄道:「此三人皆是當世豪傑,既然目標一致,也不妨結伴而行,路上也好相互照應!」
太羽說道:「師叔,當日關張二人曾與弟子有些誤會,隻怕同路亦未必能同心。」
柳彤也出聲應和道:「那兩人對大師兄咄咄相逼,若跟他們結伴而行,恐怕會有所變故!」
雷霄道:「既然是誤會那便說清楚,消解芥蒂豈不更好,再說如今黃巾勢大,又有魔闕暗助,以我們區區幾人隻怕會困難重重,能團結一分力量便是一分,何須糾葛那往日小事!」
靈境點頭道:「吾意思與雷霄師兄相同。」
雲若溪道:「那關張二人曾獨擋一面黃巾賊兵,尤其是關羽,輕斬三才方士手臂,其神勇恐怕直追呂佈,有此二人相助,事情會順利得多!」
雙方一拍即合,約定半個時辰後出發。
到瞭城外約定地點,眾人遠遠便看見一支整齊的軍馬已在等候,這兩千五百名士兵精神煥發,軍容齊整,絲毫不像是一支臨時拼湊的隊伍,劉備站在隊伍最前方,關羽張飛分列其左右,持刀提矛,神威莫犯,自有一番逼人氣勢。
雷霄贊道:「短短半個時辰便將三千遊兵散勇調訓得如此精神,這劉備果然是不凡之輩!」
墨玄問道:「師尊,劉玄德是怎麼調訓這些遊兵散勇的?」
雷霄道:「為師若沒猜錯,他是以良領莠,逐步穩定軍容。這兩千人中起碼有一千是訓練有素的官軍,其中五百人殺氣未散,應該是隨他追殺程遠志的人馬,他再容納另外五百官軍,湊齊千人精銳,再以這千人精銳為核心,將剩下的一千五百人牢牢栓住,再加上關張之神勇,自然可輕易懾服那這些鄉勇。」
墨玄道:「原以為那鄉勇是拖後腿的,想不到竟成瞭一大助力!」
雷霄思忖道:「此人甚是不凡,待吾以天眼看他一看,究竟是何方神聖!」
說罷玄功聚目,往劉備身上望去,卻見紫氣盤旋,龍影若現,不由得暗吃一驚:「龍氣加身?對瞭,此人為劉姓,想必是漢室皇脈?」
再看關張二人,身上皆有將星華光纏繞,來日定是將帥大才,成就一番功業,說不定還能官拜凌霄殿,成為一方仙君神將。
天眼所見實乃天機,即便雷霄修成金仙大道,也不便明言,隻是將此事藏於心中。
雙方會首,結成人仙聯軍,朝著潁州奔去。
雲若溪巧施咒法,以縮地成寸之法加持劉備大軍,使得行軍腳程加快,瞬息間便踏足千裡,進入潁州地界。
劉備連連贊嘆:「仙傢妙法果然神奇無比,得諸位相助,何愁黃巾不滅!」
他贊聲未止,卻聞關羽低聲提醒道:「大哥小心,前方有變!」
劉備手勢一擺,全軍止步,結成防禦陣勢,盾牌刀手率先出列,圍在陣前,弓弩手則在後方搭箭瞄準。
昆侖眾仙也感覺到前方隱有異氣凝聚,似正似邪,也都凝神戒備。
雷霄揮手一招,一道金光籠罩在紫冰幽身上,說道:「幽兒,你法術粗淺,未免遭遇不測,為師賜你鶴氅霞裳,保你安危。」
紫冰幽猶露恍然神色,墨玄便解說道:「這件鶴氅霞裳乃師尊得意法寶之一,不懼刀劍,不畏水火,更有驅邪護身之靈能,歹人皆近不得身!」
紫冰幽聞言連忙拜謝師恩,這鶴氅霞裳乃仙界有名的護身法寶,正如墨玄所言,除瞭堅韌無比外,還暗生毒刺,就連修為堪比大羅金仙的妖物也難以突破,後世更曾輾轉至紫陽道人手中,並轉贈予一深陷魔窟的弱女,令那垂涎其美色的妖王三年不得近其身,保全清白。
恍然間,一股濃霧彌漫開來,墨玄見此霧來得異常,立即施展開辟法決,欲散霧開路。
熟料法力甫出,霧氣卻越發濃鬱,雨琴嬌呼一聲:「我來幫你!」
蓮步踏來,步步生香,玉指要點,使出禦風神通,以風吹散霧氣,濃霧不但未散,更將雨琴喚來的嵐罡抽走。
柳彤道:「這霧似乎能吸納外界的法能,你們先別動手,我先行一探!」
雨琴昨夜雖與她拌嘴,但終究是姐妹情深,忙關切地道:「這霧氣來得詭異,你別進去!」
柳彤輕柔一笑,說道:「傻妹妹,你忘瞭我新悟的神通瞭嗎?」
說著,美眸閉合,將靈覺散於四方,感應花草樹木,更是借草木為介,令得神識得以進一步擴展,此法幾乎不耗損法力,隻要有花草樹木的地方都是柳彤的感知范圍。
片刻之後,柳彤收回神念,說道:「在樹林的百餘個方位都貼著符咒,想必這霧氣就是因此而來的,但未見敵人蹤跡!」
說罷更在地上畫出那些符咒的大致形狀。
眾仙湊過來一看,發覺這些符咒是以簡單的召霧咒和聚靈咒組成,但手法極為奇特,將這兩種咒法巧妙融合,絲毫不留半點破綻,隻要有做法驅散霧氣,其法力便會被聚靈符所抽走,進而加大霧氣的濃度,要想破去此咒就必須以壓倒性的力量一舉攻擊,在聚靈咒發揮作用之前,破去霧氣。
太羽等人都對柳彤這門神通驚嘆無比,然而三名宗主臉色卻十分難看。
雷霄沉著臉道:「彤兒,你何時學得這門神通?」
柳彤道:「回稟師尊,弟子曾被周梓幻毒所傷,幸得元天舍命相救,醒來後有瞭感應和操控花草的能力。」
雲若溪咬瞭咬下唇,道:「彤兒,你今年多大瞭?」
雷霄臉色倏然大變,沉聲道:「雲師妹,十七年前我將彤兒抱上山時,你和掌教師兄都在場,當時你們都是瞧得清清楚楚,何必多此一問!」
雲若溪嘆道:「小妹不過是有些擔心罷瞭,哎……當年她也是這般的……」
雷霄喝道:「師妹,陳年舊事何必再提!」
雲若溪忙收起話題道:「師兄責備的是!」
靈境抿瞭抿嘴,說道:「彤兒,既然你有這般奇遇,不如試著破一破這霧氣怪陣?」
柳彤恭謙地道:「有幾位師長在,弟子不敢造次!」
靈境道:「不打緊,你且試上一試,若是不行,我們再出手!」
柳彤微微一愣,太羽說道:「柳師妹,你就試一試吧!」
聞得太羽發話,柳彤粉面倏生紅暈,輕點螓首道:「那弟子便放肆瞭!」
雷霄沉聲道:「彤兒,不要逞強!」
柳彤堅定地道:「師尊,讓弟子試一試吧,若彤兒能破解此陣,也正是給師尊您爭光!」
說罷,玉腿輕邁,步步生蓮,每踏一步,便有火影閃動,剎那間火蓮為人,正是靈境的法術——火蓮力士!這一群火蓮力士足有百人以上,分別沖向符咒的各個方位,迅速毀符咒,濃霧也不攻而散。
一虛子看得驚訝無比,瞪大眼睛道:「柳師妹,你是怎麼懂得我師尊的法術?」
柳彤道:「上回師叔跟魔闕妖人激鬥時曾用過這一招,所以我就學會瞭!」
「孽徒!」
雷霄怒上眉梢,不由分說便是一巴掌拍在柳彤臉上,啪的一聲,柳彤被打得臉頰通紅,整個人都懵住瞭。
雷霄怒道:「你居然敢偷學你師叔的獨門絕技,該當何罪!」
柳彤從小便得雷霄寵愛,莫說挨打,就連挨罵都未曾有過,如今這一巴掌打下,胸口一陣酸楚,眼淚如同斷線珍珠般滾落下來。
墨玄和雨琴為之一驚,皆是不明所以。
「你這孽徒,現在就給我滾回昆侖山,面壁十年,不許下山半步!」
雷霄嚴厲地怒斥道。
柳彤越發委屈,捂著紅腫的半邊俏臉嗚嗚抽泣,顫聲道:「弟子,弟子知錯瞭!」
靈境連忙制止道:「師兄,吾教並無限制弟子學習哪一門術法,而且師侄女不過是臨陣學招,照葫蘆畫瓢,並非偷學,再說瞭,火蓮力士也不是什麼禁忌術法,學瞭便學瞭,沒什麼大不瞭的!所以還請師兄收回成命!」
雷霄臉色為之緩和,說道:「你還不感謝靈境師叔寬宏大量!」
柳彤忍住眼淚,走到靈境跟前作揖道:「多謝師叔!」
雲若溪道:「彤兒,你且過來,師姑給你敷點藥!」
柳彤走到雲若溪身邊,答謝道:「多謝師姑!」
雲若溪婉然一笑,從隨身香囊中掏出一瓶藥水,輕輕塗抹在柳彤紅腫的臉頰上,瞬間變消腫止痛,恢復往日的白嫩細膩。
塗藥之時,雲若溪呼吸比以往卻重瞭幾分,似乎在嗅著什麼氣味,心裡想道:「果然有股異香,這孩子難不成是她的……不對,年齡對不上。」
那邊的張飛看得是嘖嘖稱奇,笑道:「好厲害的靈丹妙藥,仙子可否贈俺一些?」
雲若溪道:「這些女兒傢的東西,將軍要來作甚?」
張飛道:「俺的臉實在太黑瞭,想用一些來去去黑!」
雲若溪不禁莞爾,輕笑道:「此藥隻能祛瘀活血,卻無漂白之勇!」
張飛嘆道:「可惜瞭,原以為能求仙子贈藥,把俺這張黑臉變得俊一些!」
關羽道:「三弟,不要胡鬧,小心敵襲!」
話音未落,便見林中飛出許多箭矢,劉備大喝道:「盾牌手——擋上!」
前方一排士兵立即持盾抵擋,誰料箭矢一觸便猛然爆開,火花四射,盾牌應聲而碎,士兵也被燒死。
見到此等情形,昆侖眾仙為之一驚,雷霄奇道:「這是暴火咒加持的箭矢!怪事,這分明是蓬萊派的咒法,如何會出現在此?」
張飛勃然大怒,提矛拍馬殺入林中,他奔勢極為猛,第二波箭雨還未發出便已經殺到。
眼見林中草堆裡埋伏著三十多名弓箭手,他們外裹輕軟細甲,內著緊身勁服,顯然是便於奔襲掠殺的精兵。
那些弓箭手也未曾想到張飛來得如此迅猛,尚未做好近身搏殺的準備。
張飛丈八蛇矛橫掃而下,一擊便將這些弓箭手蕩飛出去,中招者無不是腰斷肢殘,非死即傷。
張飛揪來一個活口,逼問道:「快說,是誰派你們來的!」
那人冷哼一聲,不願受辱直接咬舌自盡。
張飛立即下馬,說道:「好個寧死不屈的漢子,俺張翼德不辱好漢!」
說罷蛇矛往地上一挑,掀起一大塊泥土,將屍體安入坑中,然後再運使巧勁,將挖起的泥土吹入坑內填埋。
眾人進入林內,皆看見這夥弓箭手的裝束,劉備奇怪道:「怪哉,這些人的服飾既非黃巾賊,又非朝廷軍,哪裡冒出來的一夥人?」
張飛道:「大哥,待小弟率軍先行開路!」
劉備點頭道:「如此也好,但萬事小心!」
張飛點瞭一百人,便朝林中繼續行軍。
雷霄立對墨玄道:「元天,你去助張壯士一臂之力!」
張飛道:「不必,俺自能應付!」
雷霄道:「壯士雖有萬人之勇,但敵方詭法異術層出不窮,還是小心為上。」劉備也目睹瞭那火箭威力,心有餘悸,也勸說道:「三弟,不要逞強,由墨公子陪你前往!」
張飛隻得答允。
進入林子深處,忽然間前方的幾名士兵大聲呼救:「救命啊,我陷下去瞭!」墨玄趕去一看,見士兵雙足已經陷入泥潭,而且整個人正不斷下沉,他當機立斷,手掐法決,掌心朝下一拍,使出禦風法決,頓時平地生風,將士兵托瞭起來。
誰料剛救起這幾個士兵,卻又聞後方呼救,回頭看去,隻見泥潭不斷蔓延,這百名士兵全部陷入泥中。
張飛見此異狀,立即以內力將戰馬四蹄裹住,連人帶馬一起托起,在泥潭之中也能如履平地。
但也僅限於自保,無能救助士兵,氣得他怒罵道:「他奶奶的,無膽鼠輩,就知道用妖法暗箭傷人,有膽就出來,看你張爺爺不擰斷你的狗頭!」
墨玄靜下心來,施展七十二變中的搜神法決,此法乃將神念擴大,達到尋覓虛實的效果,雖比不上柳彤那獨特天賦,但以九轉金丹催動,卻也有不凡效果。
找到瞭!墨玄「看見」四周都佈滿瞭符咒,然而這些符咒以隱身符為根基,再融合泥澤咒,難怪士兵們莫名其妙地就陷入泥潭。
看穿敵手虛實,墨玄立即還以顏色,掌心雷連環打出,雷罡電煞擊碎符咒,士兵們得以脫困。
正當墨玄擊潰符咒時,士兵全部倒在地上,呼呼大睡,張飛也覺眼皮不住打顫,昏昏欲睡,幸虧他根基非凡,強運真氣驅散倦意。
「他奶奶的,這又是什麼妖法!」
張飛不由大怒。
墨玄苦笑道:「大意瞭,對方用的手段是符中藏咒,那些泥澤符內藏有催眠咒,符楷一毀,內中催眠咒便會散發開來!」
此咒法傷害不大,隻是讓人昏睡,就算什麼也不做,個把時辰也能醒來,若是遇上意志堅定或者略有修為之人咒法根本毫無作用,可謂是極其雞肋的咒法,若墨玄有所準備,就有一百種方法可以擋住此咒,甚至反彈對方,可但是敵人卻能巧妙運用,將這最簡單的咒法藏在一道精妙的符楷之中,叫人防不勝防。
張飛道:「你可懂得破解?」
墨玄道:「催眠咒雖然簡單,但下咒方式卻千奇百怪,要想直接破解實在困難!」
張飛問道:「那就這樣看著他們睡成死豬?」
墨玄道:「這咒語並無實際傷害,隻要等咒力一過,他們自然會轉醒。」
張飛不耐地道:「等到什麼時候?」
墨玄道:「最遲一個時辰!」
張飛呸道:「一個時辰,他們早就死瞭幾百遍瞭!」
墨玄道:「要麼就找到施咒者來解咒!」
張飛心懸士兵安危,開口道:「好,你說俺該如何幫你!」
墨玄心想:「施咒之人應該就在附近,但卻毫無氣息,必然是某些手法隱匿瞭氣息,看對方精於畫符施咒,想必是用瞭隱身符!」
墨玄又試著以靈力探索,但依舊毫無反應,於是把心一橫,幹脆以強破巧。
「張將軍,你且助我掃平這四周樹木!」
張飛大喝一聲好,揮動蛇矛,蕩起劇烈氣流,宛若狂風過境,將周圍樹木連根拔起,一口氣便蕩平十丈之內的樹木。
他見墨玄一動不動,問道:「你要俺動手,你卻為何一動不動?」
墨玄道:「我要集中所有法力增強神念,搜出敵人所在!」
張飛罵道:「他奶奶的,你站著乘涼,倒讓俺一陣好忙!」
墨玄泛起一絲童心,隨口調笑道:「這就叫精人動口,蠢人動手!」
張飛怒道:「臭小子,你說什麼!」
墨玄連忙改口道:「別停,我感覺到對方蹤跡瞭!」
張飛連忙收起怒火,繼續舞動蛇矛,拔樹摧木。
墨玄神念散佈,正是要借著張飛這無差別的大范圍攻擊迫使對方躲避,從而暴露目標果然,神念捕捉到一抹若隱若現的身影,墨玄猛地一睜眼,施展神行法決,閃電追殺而去,同時運使吐炎火法,朝著那人的位置拍出一個火球。
火球掃蕩過界,隱身法力難以維持,隻聞砰地一聲,一道纖細身影現出形來,竟是一名女子。
墨玄曾見識過武媱韻的手段,可不敢輕視女流,立即施大力和請神兩大神通,這一回他借來巨靈神之法力,巨靈神乃力大無窮的神祗,墨玄施展大力神通正好與其神力融合,威力大大增強,幾乎可以比擬三才方士的三界神力。
墨玄瞬間蓄力完畢,舉手便朝對方拍去,法力凝聚成一隻龐然巨掌,盡鎖敵人八方退路。
女子嬌哼一聲,掏出一張符紙,凌空一劃,整個人便消失不見。
「五鬼搬運術?」
墨玄著實又吃瞭一驚,這五鬼搬運術本是一種最基本的挪物搬運至術法,也是他剛入門所修習的基本法決,如今竟被對方用此逃脫,叫他面上無光,好不納悶。
「眼拙笨蛋,這叫五神搬運符!」
墨玄循聲望去,隻見不遠處俏立著一名年輕女子,玉容嬌嫩,美貌妖嬈,身段細潤,窈窕楚楚,一雙眼眸瑩潤有神,叫人驚艷難忘。
墨玄被對方罵為笨蛋,心有不甘,哼道:「什麼五神搬運符,我沒聽說過,定是你亂說一通!」
女子啐道:「你見過五鬼搬運術能挪走施術者本身的嗎?真不知你是怎麼修行的,這都看不出來!」
墨玄一愣,無話可說,對方所言確實是事實。
「鬼鬼祟祟,一看就不是好人!」
被一個姑娘連番嬉笑,墨玄惱羞成怒,施展吞刀法決攻瞭攻來:「定是黃巾賊的邪徒!」
「你才是黃巾賊!」
女子花容嗔怒,捏出靈符憑空一劃,凝聚出一口堅實盾牌,硬生生招架住墨玄的刀氣。
緊接著她素手一轉,那枚靈符半空旋舞,化出密密麻麻的箭矢。
「銳金符?」
墨玄又是一驚,這銳金符乃五行符咒中的一門,可蓄金元靈氣於內,施展之時便能隨意變化各種兵器,屬於高階符咒。
女子嘻嘻笑道:「傻小子這回可算看出來瞭,但你能破嗎?」
墨玄被激起血勇,喝道:「有何不能!」
說話間,使出分身,化作八具靈體,每一具靈體又各施展一門神通,可算是同時施展九種變化,威力著實不凡,將四周箭雨全部打散。
女子奇道:「你怎麼會七十二變,你是什麼人?」
墨玄認定她不是好人,懶得跟她廢話,直接回瞭一句:「是你爺爺!」
女子氣得粉面酡紅,惱怒道:「臭小子,敢占我便宜,看我不打死你!」
說罷又捏出四枚靈符,隨手甩向半空。
墨玄頓時大驚失色,這四枚靈符分別是烈火符、靈木符、秋水符、後土符,再加上那枚銳金符便是五行齊全。
女子咬牙道:「臭小子,讓姑娘用瞭這麼多高階符咒,要是不打殘你,姑娘就不姓丁!」
五行齊聚,相生相克,墨玄立即落入下風,但卻不肯服輸,叫道:「我管你姓叮還是姓咚,想勝小爺,簡直就是做夢!」
他凝聚九轉丹氣護身,再施展擔山神法,使得肉身剛毅不動,厚實無比,抵禦無窮無盡的五行攻擊。
「張將軍,她就是下咒之人,快拿下她!」
墨玄動彈不得,立即招呼張飛相助。
女子用手指刮臉羞他:「堂堂一個大男人,還要找幫手來打我一個小女子,羞也不羞!」
張飛本就不願跟女子動手,聽得此言更是不好上前,幹笑道:「俺不打女人,所以……嘿嘿,還是你來吧!」
女子瞥瞭張飛一眼,說道:「觀你一身剛勇,不似奸邪之徒,怎麼會跟這小魔頭混在一起?」
先是被對方處處壓制,再被罵做魔頭,墨玄險些氣炸瞭肺,當下將九轉丹氣壓入中丹,蓄積真元,隨即爆發出來,使得法力瞬間倍增,強行破開五行困鎖。
這一壓一放極耗真元,墨玄不再遲疑,趁著餘力尚存之際,立即撲向那女子,一招定身咒便打瞭下去。
她精於畫符下咒,法術修為卻是稀疏得很,墨玄這一下子的爆發,快得讓她反應不足,來不及捏符施咒。
眼看定身咒的法力便要打在身上,女子花容失色,驚慌失措。
「狂徒,休得無禮!」
就在墨玄即將得手之際,一抹刀氣朝墨玄面門掃來,他若是繼續攻擊那女子必定躲不開這一刀。
墨玄手決一轉,將定身咒朝那刀氣打去,將刀氣定格在瞭半空,同一時間,一道昂然身姿擋在瞭女子跟前。
墨玄氣力損耗不少,唯有立即後退,重整陣腳,他抬頭看去,卻見出刀之人乃一冷肅男子,身材修長,目光冷峻,鎧甲覆身,其胄泛著玄色,正是漢軍武將的配備,手中緊握一口斬馬大刀,寒芒流竄,刀身上更刻著一隻麒麟紋。
武將持刀守著女子,說道:「丁姑娘,你無恙否?」
那丁姑娘問道:「你怎麼來瞭?是他讓你來的?」
武將道:「如今潁州四處暗藏殺機,吾特來護持!」
丁姑娘道:「我又不是大門不出的嬌小姐,用不著你保護!」
「難不成我們跟官軍打瞭個冤枉仗?」
墨玄接觸過漢朝官軍,自然認得那人身上的衣甲,於是敵意也散瞭幾分,於是便做瞭個抱拳的手勢,向兩人行禮道:「二位,方才或許是個誤會……」
話音未落,丁姑娘就嬌聲打斷道:「呸,不要臉,見我這邊來得幫手就說什麼誤會,剛才你不是很威風嗎,怎麼不繼續打瞭?」
武將手中斬馬刀猛地指向墨玄,發出一股寒烈之氣,將他身形鎖住,墨玄頓覺遍體生寒,急忙運法抵禦。
「丫頭,差不多就好瞭啊!」
張飛策馬走來,肩膀扛著丈八蛇矛,說道:「你快些給俺的兒郎解咒,俺就不跟你計較!」
丁姑娘冷哼一聲,翻瞭翻白眼道:「看你們鬼鬼祟祟,就知道不是好人,本姑娘才懶得搭理你!」
張飛氣道:「臭丫頭,俺看你是女人,不跟你計較,馬上給我解開那邪咒!」說話之時已然氣壓丹田,以宏大聲波震懾對方。
丁姑娘耳膜一陣脹痛,頓覺惡心,腹中翻滾,捂住胸口便不住嘔吐。
武將動怒,揮刀一掃,刀刃立即震動,發出陣陣刀鳴,抵消張飛的音波。
張飛嘿道:「有點本事,你可是朝廷的武官?」
武將道:「吾乃騎都尉麾下裨將,夏侯惇,領受皇命特來伐賊!」
張飛見對方自報傢門,於是也說明來歷:「俺是涿郡軍馬的先鋒,也是來潁州殺賊的,咱們算是自己人,剛才都是打瞭一場冤枉仗!」
夏侯惇道:「觀你黑面兇相,衣甲不齊,分明就是來歷不明的賊兵,居然還打著冒充朝廷軍號!」
張飛雖有一身武藝,但卻是屠夫出身,未曾進入軍旅,後結交劉備關羽才拉起一支義軍,上陣殺敵,但論軍馬的武備卻是遠遠不如正規的朝廷軍。
如今被夏侯惇以貌取人,他頓時火冒三丈,氣得豹眼怒睜,罵道:「你這狗眼看人低的殺才——欠打!」
那夏侯惇也是性子剛烈暴躁之輩,一言不合便刀劍相向,揮刀遙指張飛,挑釁道:「放馬過來!」
張飛策馬狂飆,掄起丈八蛇矛劈來,夏侯惇揮刀抵擋,兩股驚人力量猛然對碰,掀起劇烈罡氣,張飛胯下戰馬承受不住,立即斃命。
夏侯惇趁著張飛失馬之際,揮起大刀,連環劈出三重刀芒,張飛因為戰馬倒下之緣故,身子仍半懸在空中,難免影響施力,被夏侯惇的刀氣震得退出兩尺。
夏侯惇冷笑道:「山野村夫,不過如此!」
張飛首回合失瞭威風,再添三分暴怒,穩住陣腳後,立即反撲,這一下他蓄足真力,丈八蛇矛好似開天巨斧般當頭砸下。
夏侯淵提刀迎上,卻被震得手臂發麻,接連退出三尺之外。
張飛挽回顏面,哈哈笑道:「方才俺退瞭兩尺,你卻退瞭三尺,看來你這裨將也不過如此!」
夏侯惇喝道:「黑臉賊將,吾誓以此麒麟牙斬你狗頭!」
張飛還以顏色道:「俺的丈八蛇矛也要刺破你的龜蛋!」
兩人精神抖擻,掄起兵器便再戰做一團,頃刻間便已過瞭十餘回合,依舊不分勝負,墨玄見狀立即趁勢逼向丁姑娘,勢要迫她解開催眠咒。
丁姑娘花容一沉,冷哼道:「臭小子,莫以為本姑娘怕瞭你!」
手中已經捏出四張靈符,分別是風雷水火等四象符法。
墨玄有九轉金丹護體,經過短暫調息便已恢復十足精神,正要跟她再分一分勝負。
眼看兩人即將動手之時,一道翠色身影凌空降下,恰好擋在墨、丁二人之前,來者正是柳彤。
丁姑娘驚道:「柳妹妹,你怎麼來瞭?」
柳彤道:「丁姐姐,不要打瞭,一切都是誤會,他是我師弟墨玄!」
丁姑娘立即收回四象靈符。
墨玄也是止住動作,奇道:「師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柳彤道:「她就是我以前常掛在嘴邊的丁姐姐,蓬萊派的聚寶仙子,丁尚涴!」
墨玄和丁尚涴對視瞭一眼,皆感不好意思,臉上滾燙。
那邊纏鬥的兩人礙於立場,也暫且停手,但張飛仍不忿夏侯惇方才之言,對他怒目圓睜,夏侯惇也是冷眉相對,毫不客氣。
再見閨中密友,柳彤心情甚好,方才被雷霄責罵的委屈也一掃而空。
丁尚涴喜滋滋地道:「妹妹,你怎麼會到這裡的?」
柳彤道:「方才我已經到瞭樹林外邊,感覺到林中有股熟悉的法力,便猜測是姐姐你,所以就趕過來一看,幸虧來得及時,要不然就釀成大禍瞭!對瞭,丁姐姐,這林子內外所佈置的符咒陣法可是出自你的手筆?」
丁尚涴道:「大軍正在前邊休整,為瞭避免被人偷襲,我就在林子裡佈下瞭一些符咒,卻不知引來瞭妹妹你!」
柳彤道:「我是隨師尊前來對付張角的,姐姐你呢?」
丁尚涴臉頰微微一紅,低聲道:「我,我是跟人打賭……」
柳彤奇道:「姐姐你跟何人打賭?」
丁尚涴咬瞭咬嘴唇,玉靨再添三分紅暈,拉著柳彤走到一側,呢喃低語瞭幾句,忽聞柳彤驚叫道:「什麼,你許瞭人傢?」
丁尚涴面如霞燒,羞得跺腳嗔道:「哎呀,你這丫頭,真是口沒遮攔……」
柳彤還醒過來,也是面上一紅,忙挽著閨蜜走到更僻靜之處。
第九回三龍聚首:
丁尚涴未婚夫婿乃一白面男子,論權勢不過騎都尉,論武功不及關張夏侯卻能與地仙界有名的聚寶仙子定下婚約,氣煞瞭不少地仙界俊傑。
大耳會白面,雙德亂世逢,一者巧運仁德手腕,一者奉行霸道雷厲,初次會面,心思各異。
黃巾壓境,潁州危難,外圍援軍卻遭神秘魔將阻撓,無從靠近,鏖戰之際,再聞江東虎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