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回 真言玄威

  寶盒開啟,卻無傳說之物,令得眾人好不納悶。

  就在仙魔兩道沉默之際,忽聞靈境大叫不妙:“快走!”

  未及反應,卻見打開的盒子化成飛灰,而原本本躺在地上的四尊銅俑竟也化成銅水順著地上的花紋凹槽流到四周墻角,隨即逆行上湧,在墻壁上繪出雷神、句芒、陸吾、百戰如來四神畫像,神威凜然,栩栩如生。

  四神威能竟在此刻發揮到瞭極致。

  雷神擊鼓,罡氣流竄;句芒控木,煞風飛旋;陸吾催金,萬刃來襲;百戰奉佛,禪唱莊嚴。

  墓室內,無論人魔仙妖皆陷入兇險殺局,面對四面八方的攻擊,勉力防守,卻是步步危,寸寸險,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復。

  原來四神銅俑不過是此護棺大陣的初階,真正的殺招在於開盒瞬間。

  墨明設計這個陣法可謂是層層緊扣,吃透瞭盜墓奪寶者的心理。

  前面以強陣巧器重創奪寶者,當奪寶者好不容易沖破重重危機取得寶盒,心神松懈的剎那,寶盒上的虎魂便趁機撲殺盜寶者的元神。

  若盜寶者僥幸逃過肉身元神的連番逼殺,必然是心中喜悅,而當他欣喜地打開寶盒時,便會觸動盒子的機關,令盒子化成灰燼。

  灰燼便會令最終大陣開啟,而盜寶者此刻也松懈下來,焉能抵擋這最終殺陣。

  魔闕尊使、四大妖王被佛力壓制,又身受雷、木、金的攻擊,形式岌岌可危,昆侖眾仙不被佛力壓制,故而可全功抵禦。

  靈境銳目緊盯墓室,尋思對策,說道:“此陣之威力全在四幅壁畫之上,將壁畫毀去自可破陣。”

  其餘六仙立即出手,然而他們的攻擊卻被墻壁擋瞭回來,有的打在旁邊的墻壁,有的打在地板……使得這股仙傢靈力在墓室內不斷反彈折射,角度極為刁鉆,防不勝防,而且還有陣法的攻擊,使得形式更加兇險糟糕。

  東鬼一邊躲避,一邊叫道:“牛鼻子,在這樣下去咱們都難逃一死,不如暫且放下恩怨,先毀掉這鬼陣法再說!”

  靈境微微一怔,朝雲若溪投向一個詢問的目光。

  雲若溪柳眉輕蹙,要她與魔道合作,心中始終抗拒,忽聞身旁一聲悲鳴,隻見赤松被一道怒雷炸得口吐鮮血,重傷垂危。

  魔闕那邊也是岌岌可危,菱妖和野靈兩員陰將被佛光擊中,陰氣消散,形體迷離,十分危險。

  東鬼大叫道:“他媽的,你們究竟答不答應,要是不願意,那就一塊死吧!”雲若溪一咬朱唇,嬌喝道:“好,就先同你們聯手!”

  東鬼道:“這陣法的根源便是那四張壁畫,咱們一人一張,將其擊碎!”

  靈境道:“說得倒簡單,這墓室的墻壁都有折射反彈外力的靈效,咱們去打那壁畫豈不是自取其辱!”

  東鬼道:“墻壁之所以可反彈攻擊,是因為咱們所施的法術都是一擊即畢的形式,給瞭這墻壁可以折射的空間,這次咱們以真元壓墻,牢牢貼住墻壁,直接將其壓碎!”

  靈境細想片刻,覺得此法可行,便也點頭答應。

  東鬼道:“你們負責百戰如來的壁畫,那頭大象對我們有克制之效!”

  靈境道:“好,我便跟雲師妹負責百戰如來和陸吾兩幅壁畫,剩下的交給你們!”

  商議完畢後,兩仙兩魔各司其職,靈境負責百戰如來,雲若溪負責陸吾,荒毒對付雷神,東鬼對付句芒。

  四大仙魔同時催動體內真元,四股磅礴氣壓籠罩墓室,他們同時大喝一聲,甩手一揮,浩蕩真元如同山崩一般壓向壁畫。

  觸及壁畫,四人立即感覺到有股強大的力量要將他們的真元彈開,立即咬緊牙關,全力施壓。

  壓力越大,墻壁的彈拒也是越大,兩仙兩魔便跟石壁相互拉鋸。

  仙魔豁盡最後餘力,終於那股推力給壓下,壁畫也開始出現龜裂,裂痕不斷擴大,最終四神畫像連同那一片墻壁都碎裂開來,護棺大陣——破!四神畫像銷毀後,墓室的再度回歸平靜,但四周一片狼藉,唯有棺槨安然無損,而仙魔兩方皆傷亡慘重。

  荒毒、東鬼、靈境、雲若溪此刻都是精神萎靡,口角溢血,元氣大傷,動彈不得,唯有盤膝打坐,盡快養復真元。

  次一級的修者,如昆侖晚輩弟子、魔闕陰將、黃巾外道卻也是連打坐的力氣都沒有,至於四大妖王則是趴在地上,生死不明,至於更弱的人則是屍骨無存。

  方才雖是聯手破陣,但相互敵對的立場始終未變,靈境和雲若溪都謹慎調息,以求盡快恢復真元,而荒毒、東鬼也是奮力回氣,爭取比對手早上一刻站起來。

  墓室裡看似風平浪靜,實則乃殺機暗伏,雙方都在拼恢復能力,隻要有一人能夠提前站起,便可一手定江山。

  就在此時,沉寂已久的妖王中卻見一道身影緩緩站起,正是獅怪,他哈哈得意大笑道:“現在輪到本王做一回黃雀瞭!”

  荒毒和東鬼暗叫不妙,皆懊悔方才疏忽大意,心想道:“這下妖定是趁著方才激戰時養足瞭精神,早知道一進來就先把他們全部宰瞭!”

  獅怪雖有傷在先,但卻趁著仙魔激戰之時療復元氣,並在陣法發動後暗中調出部分妖氣護住身子要害,所以他反而是最快恢復的。

  其餘三妖見形式逆轉,皆是欣喜若狂,黑風熊哈哈笑道:“老大,把他們全都殺瞭,看他們還如何囂張!”

  黃沙怪道:“先宰瞭魔闕那兩隻狗頭,老子早看他們不順眼瞭!”

  獅怪道:“便依兄弟所言!”

  東鬼冷笑道:“你這獅子精膽子不小,還敢謀害魔闕尊使,就不怕魔帝降罪嗎?”

  獅怪哼道:“這些年你們對我們兄弟五人呼來喝去,我已經忍你們好久瞭,反正你們也不會叫我們好過,倒不如現在殺瞭你倆,直接反瞭那魔帝!”

  東鬼嘿嘿道:“本座早已料到你的不臣之心,怎會沒有後手防備呢!”

  獅怪不屑地道:“虛張聲勢,你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瞭,還說什麼後手!”

  東鬼道:“你若是不信就盡管一試!”

  獅怪喝道:“試便試,怕你不成!”

  他大步踏來,與此同時,掌心蘊起一團妖火,便朝東鬼天靈蓋打去。

  東鬼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口誦咒語,那邊的六大陰將發出痛苦的尖叫,並從地上崩瞭起來,面目猙獰地朝獅怪撲去。

  獅怪也是嚇瞭一跳,萬萬沒料到這六隻小鬼還有力氣。

  隻見六大陰將的眼耳口鼻皆冒出幽藍炎火,情形極為詭異。

  十目勉力運使瞳術,窺出虛實,急得大叫道:“老大,他們要自焚,小——”

  話音未落,六大陰將同時爆開,竄出六團陰火。

  獅怪連忙施法,在身前結出防禦護墻,但陰火來勢洶洶,護墻薄如綿紙,獅怪慘被擊中,四肢百骸遭陰火焚燒,更甚者魂魄也被陰火蠶食。

  他的傷勢主要來自虎魂的攻擊,元神本就脆弱,此刻再被陰火焚魂,更是傷上加傷,三魂七魄被毀去一半,他哀嚎瞭數聲便頹然倒下。

  就在把六大陰將收入帳下之時,東鬼便在他們身上種下“冥火焚魂咒”乃是將一種以命元為薪,點燃陰火的法子,為鬼母陰法中最為毒辣陰損咒語,一旦念出咒語,中咒者便會全身自燃,命火盡數轉變為鬼火直接轟殺對手,就算是上界仙神難以承受這種咒法,可謂是東鬼的保命秘術,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施展。

  擊倒獅怪後,東鬼心中怒罵不已:“該死的下妖,害得老子折損人手,待我恢復過來一定將爾等巢穴的妖子妖孫趕盡殺絕!”

  憤怒之餘,他有看到雲若溪和靈境臉色逐漸紅潤,心中又是一陣焦急:“該死,方才念動咒語有泄瞭幾分元氣,給昆侖派占瞭先機!”

  於是他連忙靜心斂氣,集中精神調息真元。

  看見獅怪倒下,其餘三名妖王極為悲憤,使得傷勢惡化,一時半會也無法動彈,隻得眼睜睜地看著倒在地上的獅怪默默流淚。

  三方再度陷入僵局。

  忽然,一道身影竄進墓室,直接來到棺槨邊上。

  眾人定神一看,發覺此人竟是犴翼。

  “這廝不是被剖去一心,重傷未愈,怎會出現在此?”

  靈境和雲若溪大為吃驚,暗叫不妙,愁緒湧來。

  東鬼和荒毒見瞭犴翼不由大喜。

  荒毒道:“老弟,聽說你受瞭傷,我還以為你回去養傷瞭,想不到你竟然也來瞭!”

  犴翼笑道:“想到二位兄弟在此拋頭顱灑熱血,小弟就算是爬也要爬過來!”東鬼道:“來得正好,有勞兄弟替咱們出口惡氣瞭!”

  犴翼道:“這是自然!”

  說著目露兇光,緊緊盯著昆侖派眾人。

  荒毒嘿嘿笑道:“一舉拿下昆侖兩大宗主的腦袋,帝尊定會龍顏大悅,也算是一件功勞瞭!”

  東鬼嘆道:“可惜這兒沒有太荒真言,咱們註定空手而回,實在有負聖恩!”犴翼笑道:“兄弟別急,太荒真言仍在此地,隻是那墨明使瞭點小心眼,蒙蔽瞭二位兄弟罷瞭!”

  兩魔聞言頓時大喜,忙道:“真言何在,兄弟快快取來!”

  荒毒轉身走向棺槨,說道:“方才激戰打得天昏地暗,卻唯有這口棺槨絲毫未損,分明是有所蹊蹺!”

  東鬼道:“莫非寶貝就藏在棺材裡?”

  犴翼搖頭道:“墨傢的機關之巧妙不但在於手法,更在於攻心一途,此棺槨也太過明顯招搖,依小弟看來這棺槨也是幌子。”

  他往棺內掃瞭一眼,伸手抓起那口頭冠,一把將其捏碎,並未見有何異常。

  犴翼沉思片刻,又拿起那套衣袍,翻來覆去看瞭幾遍,臉上漸漸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眾人心頭嘎當一跳,暗想莫非衣袍才是藏寶所在?但上邊平平無奇,絲毫感覺不到一絲靈力,又怎會是太古秘寶呢。

  犴翼先將衣服鋪平在地,又往懷裡掏瞭掏,拿出一些東西放在其上,眾人定神一看,竟是那四靈古幣。

  荒毒奇道:“犴翼兄弟,你怎麼又取回這些錢幣瞭?”

  犴翼道:“它們可是開寶的關鍵,我剛才來的時候順手從門上拿下來瞭!”

  東鬼道:“它們確實是開啟墓門的鑰匙!”

  犴翼道:“這四靈古幣並非漢幣模式,其年代極為久遠,並非墨明所鍛造。墓室乃墨明所建,他與古幣無直接的利害關系。所以我敢肯定,古幣的真正作用並非開啟墓門,而是喚醒這上古秘寶!”

  古幣觸及衣衫立即綻放青赤白黑四種色彩,四種色澤迅速凝聚成青龍、朱雀、白虎、玄武四大靈獸,它們朝著衣袍中央飛去,迅速沒入其中,霎時衣衫化作飛灰,僅留下一塊薄如蟬翼的絲絹,上端印著一個古怪的字符,透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眾人隻是往上邊瞧上一眼,似乎感到精神一震,氣力也恢復瞭幾分。

  靈境暗忖道:“隻是瞧上一眼,便對傷勢恢復有所幫助,此物定非凡品!”

  不單靈境這般想法,所有人都已經認定此字符便是傳說中的萬字之祖,道之真言!到瞭這一步,仙魔兩派總算明白過來——他們都被墨明給擺瞭一道,而且耍得極為淒慘,險些連命都丟瞭。

  看似珍貴的盒子並非藏寶盒,而是絕殺大陣的觸發點,而平凡得不起眼的衣服才是真正的藏寶處。

  古幣開啟墓門後,一般人都會認為這便是“古幣開寶”的傳言由來,也不會再去深思,再加上古幣已經放入門上的凹槽內,奪寶之人為瞭爭取時間斷不會再多此一舉將古幣取下,如此一來,就算有人能破除所有陣法和機關,也無法發覺秘寶所在,最終隻能沮喪退走,而秘寶卻依舊安然地躺在棺槨中。

  將前後線索竄連起來,眾人總算想通整件事的明細經過。

  荒毒不禁苦笑道:“想不到開啟墓門之後,咱們都落入瞭墨明的算計。那些陣法、機關術、禦甲術跟這最後一手比起來都遜色七分啊!”

  犴翼拾起絲絹,朝上邊掃瞭一眼,本想瞧瞧這古篆的模樣,誰料看瞭之後眼睛竟無法挪開。

  剎那間,他神遊混沌,魂入空明,目睹瞭混沌初始,盤古開天,宇宙生滅……諸多先天至理、混元大道一一呈現,看得犴翼是目瞪口呆,但目睹的道理越多,自身的感悟卻難以跟上,使得犴翼頭昏目眩,靈臺劇痛,腦海翻湧,幾欲走火入魔。

  黑風熊早已對天湮魔闕恨之入骨,見犴翼神色不對,立即不顧傷勢,強運真元,豁出餘力,一掌崩向犴翼。

  狗急跳墻,掌勢仍舊渾厚無匹,結實地打在犴翼天靈,然而黑風熊卻感一股巨力從犴翼天靈湧出,反沖自身妖脈,周身劇痛,口吐鮮血,朝後跌去。

  反觀天靈遭受重擊的犴翼反而神清氣爽,精神奕奕,不但毫發無傷,而且還一洗頹風,就連先前受的傷也恢復過來。

  “方才我差些被這太荒古篆引得失瞭神志,幸虧你這笨熊朝我天靈打上一掌,及時將我神志喚回!”

  犴翼收起絲絹,哈哈笑道:“不但如此,還讓我領悟瞭不少道理,突破修為的瓶頸,更上一層樓!”

  說話之間他心跳不斷加速,砰砰直響,宛若胸口揣著一個銅鐘。

  心跳聲逐漸變化,由一個變成兩個,竟是心血凝練,重新生出一枚輔心來,原心和輔心相互共鳴,令得心血震蕩開來,朝外蔓延,又生出第三個心臟,緊接著便是第四個。

  生出第四個心臟後,鼓動的心血才漸漸緩和,犴翼大喜,忖道:“妙哉,這太荒古篆竟令我的七邪玲瓏心經更上一層樓,凝練出四心之力!”

  他此刻心脈十分茁壯,每一次心跳便令得周身血氣沸騰,力氣大增,真元渾厚。

  犴翼渾身是勁,不吐不快,長嘯一聲,墓室內立即掛起一股煞風,莫名威壓籠罩眾人心頭。

  “好個太荒古篆,大道真言!”

  犴翼暗自驚嘆,“單是看上一眼竟令吾修為大幅度提升,若能留在身邊日夜參悟……”

  想到這裡,貪念劇生,已有瞭私吞之意。

  犴翼歷經千載,還算沉穩,尚未得意忘形,冷靜思量片刻,忖道:“若要占據此寶,就不能讓他人知道,特別是魔帝。既然如此……在場之人無論敵友皆得殺!但魔帝善於卜算,就算我殺人滅口,也難保秘密!”

  想到魔帝神通,犴翼不禁一陣膽寒,私吞的念頭也被打壓下去。

  他目光迅速朝四周掃視,忽然落在昆侖派眾人身上,發覺瞭一絲異狀。

  “這些道士道姑的臉色怎麼紅潤起來瞭?”

  犴翼頗為吃驚,想不到昆侖教眾的恢復速度竟在荒毒、東鬼之上。

  “靈境老道和雲道姑修為已達真仙之境,他們恢復迅速到不奇怪,為何就連那些小輩也能迅速回氣?”

  犴翼著實想不通,他再看上幾眼,又察覺不對勁,昆侖派眾人個個都在迅速回元,唯獨雲若溪臉色依舊煞白,而且比剛才更差。

  原來如此……是甘露回春咒!犴翼已然明白,雲若溪秉承慈航法脈,甘露回春咒可生白骨活死人,自然能叫眾人傷勢迅速恢復,但正所謂醫者不能自醫,她所施展甘露仙法需耗損真元,所以其他人是越來越好,她則是越來越差。

  “罷瞭,隻要我將古篆和昆侖兩脈宗主的首級獻上,魔帝自然會論功行賞,隻要我提出參悟太荒古篆的要求,魔帝必會答應,又何苦冒那叛主之險呢!”

  犴翼迅速作出決斷,眼中兇光畢露,便要動手取下昆侖眾仙性命。

  就在此時,雲若溪的甘露回春咒已經施展完畢,昆侖眾仙傷勢盡復,元氣充沛,齊刷刷地站瞭起來。

  靈境掐指結印,丹陽火蓮決蓄勢待發,說道:“狗賊,快交出古篆!”

  犴翼哼道:“臭道士,你有本事便自己來拿!”

  靈境法印一推,無數火鳶撲翅而出,喝道:“早知你會這樣說,道爺便先給你一頓好打!”

  犴翼冷笑,滿臉自傲狂大。

  靈境惱火,捏決起法,喚出三十名火蓮力士攻向犴翼。

  火浪撲面,熱氣滔天,犴翼卻是心若止水,靈臺清明,伸手輕巧一點,發出數道邪氣,輕易將三十名火蓮力士打散。

  犴翼笑道:“太荒古篆乃大道真言,本座看瞭之後,悟出不少道理,你這區區火蓮力士在吾看來是破綻百出!”

  靈境喝道:“口出狂言,有本事再破此招!”

  他伸手一招,火氣騰繞,紅蓮綻放,生出八條張牙舞爪的火龍。

  犴翼哈哈笑道:“八火神龍?牛鼻子,想不到你竟修成八龍之數,看來你的修為已經極度逼近太乙真人瞭!”

  靈境手勢又變,突地狂風大作,熱力四散,火龍狂舞,咆哮厲吼,聲勢極是駭人。

  八龍吐炎,犴翼卻是淡然自若,笑道:“今時今日的本座就算是太乙真人也未必能勝,更何況是你呢!”

  “胡吹大氣,不知死活!”

  靈境大怒,兩手交叉掄舞,於八條火龍驀地向心收攏,夾著呼嘯朝犴翼當頭罩落,周遭給波及到的碎石破磚立時燃燒焦黑,轉瞬成灰。

  犴翼兩肩微抖,袖袍倏然舞躍,旋見如煙白氣從中溢出,與空中旋落的火龍一接,頓時爆出大蓬焰光,四散的法能似熱浪般波波蕩開,整個墓室仿佛陷入一片赤煉地獄。

  昆侖五名後輩弟子此刻是渾身炙燙,大汗淋漓,五雙眼睛凝目望去,見火龍似給一股莫名力量架住,在半空疾旋不定,張牙舞爪,但卻始終無法落下,扭擺甩動焰火龍身顯得異樣焦急。

  犴翼舌綻春雷,揚聲一喝,其調怪異,非世間語言字符,但卻是音勝龍吟,震潰龍身,掃滅丹火。

  八火神龍被對方一聲喝散,端的是震絕四方,仙魔共驚。

  “此音節乃先天五太原音之一,汝等道法不過微末小術也!”

  犴翼淡然說道,靈境雖在人間修行,但也是真仙境界,與諸天仙神也頗有交情,自然知曉一些洪荒太古之秘辛。

  相傳盤古開天之前,無X*X界無域,無生無死,但卻存在著莫名的聲音,而太荒真言便是這些聲音的形體化,亦是昔年倉頡招字根本,可謂大道真言,內蘊混沌大羅至理。

  這原音字符共有三十三個,犴翼倉促間也隻粗略模仿三字音符,但也足以傲視在場仙魔。

  靈境驚怒,再祭丹火仙法,抬手一指,六團火球旋空而起,宛若驕陽耀空,陽氣沛然,驅魔辟邪,此招正是丹陽火蓮決之伏魔三絕——六陽焚虛。

  六陽丹火洶湧滔滔,似重似輕,似急似緩,浩勁重疊,擊向犴翼。

  犴翼卻是不露半分驚愕,祭起七邪玲瓏心經,頓時四心共震,響聲如雷,更強的邪氣透體而出,六陽丹火竟被邪氣反污而魔化,變成至邪至陰的魔火,此招正是七邪心經中的“污聖化魔”以劇烈邪魔至能魔化仙神之靈。

  犴翼揮袖一甩,魔火倒卷,火焰化成四頭兇魔惡獸,分別是修羅猊、破獄兕、烈海龍鯨、噬神獒,氣勢洶洶反撲昆侖道者,這正是七邪心經的一門邪法——計都七魂變。

  修煉此法門需吞下七個至兇至邪的元神,將其封體內,待使用時便可抽出這魂魄元力,至於能抽取多少魂魄元力便要視修煉者功力而定,一般是練出多少個心便使用多少個魂力,若是越級使用往往會遭魂力反噬。

  靈境臉色大變,結瞭個據守印符,將火蓮化作渾厚城墻,擋在身前。

  但有四邪心力加持,兇獸煞威銳不可當,一個照面撞開火墻。

  靈境法術被破,內元受創,無力再抗這邪火兇獸,命在旦夕。

  一虛子見恩師陷危,急忙運起七星炎蛟法,七條蛟龍呼嘯迎敵,但卻被修羅猊一口咬斷三條蛟龍,緊接著又被破獄兕頭面銳角一頂,掃斷剩餘的四條。

  炎蛟被破,邪火緊接逼來,便要燒毀一虛子肉身。

  “危險!”

  赤松大喝一聲,祭起天罡三十六變,雙掌旋轉,凝起太極道印,巧施挪移,使瞭一招鬥轉星移,替一虛子卸開首波邪火。

  烈海龍鯨張口吸納,霎時勁風倒卷,眾人隻覺得腳下一虛,下盤離地,被生生吸瞭過去,幾欲被龍鯨吞沒。

  烈海龍鯨本是太古時期海淵內的惡獸,性情暴戾,嗜殺成性,貪吃饞嘴,曾一口吞下海闕三十六仙島,驚動大荒,並欲挑戰元祖龍王,爭奪海域王權,龍王率軍迎戰,雙方打得海嘯翻湧,海峽崩塌,偌大一片廣闊海域被硬生生分成東南西北四海,烈海龍鯨最終也是無奈吞敗,被龍王斷骨削肉,唯有一縷殘魂狼狽而逃,龍鯨一脈也相繼滅絕。

  烈海龍鯨一口可吞萬頃海水,其威力實非赤松的修為可禦,道印立即被震碎。

  隨著一聲嬌叱響起,柳彤、雨琴雙姝同祭七十二神通,素手揮揚,秀發飛舞,兩股沛然靈力朝龍鯨打去。

  但龍鯨巨口猶如無底深淵,雙姝道法對它而言不過小菜一碟,直接吃瞭。

  反撲失利,雙姝花容失色。

  “二位師妹不要慌張,待為兄來助你們!”

  太羽縱身而出,擋在龍鯨跟前,捏指禦劍,三十三仙劍揚氣而出,漫天劍雨傾斜而下,交織縱橫,結成巽卦法訣,大喝一聲:“巽網驕風”驀然旋起一股罡風,朝前吹拂,抵消龍鯨吞吸異力,其餘柳彤等人得以脫困,驚魂甫定。

  “師兄,小心後邊!”

  柳彤甫一脫困,尚未定神,便已花容變色,隻見那頭噬神獒已經撲到太羽背後,張開利齒便往後頸咬去。

  太羽真元一震,白衣鼓起,浩蕩仙風激蕩四周,竟將來勢洶洶的噬神獒彈開數尺,他也趁著這瞬間空隙,縱身橫挪,避開惡獸利爪。

  犴翼哼道:“好小子,當初便知你非池中之物,想不到你居然能連擋我兩大獸魂。”

  太羽禦劍而上,站在靈境身旁,斂眉沉聲道:“師叔,我來助你!”

  靈境點瞭點頭,道:“這魔孽修為深不可測,你我需萬般小心。”

  太羽道:“師侄曉得!”

  說著並指凝法,仙劍盤旋四周,蓄勢待發。

  犴翼輕瞇雙眼,目光迷離,極為蔑視太羽,但他看瞭幾眼,瞳孔倏張,臉色大變,顯然是發覺瞭什麼不妥。

  太羽見強敵神情有異,心神松懈,把握機會,祭出昆侖掌教鎮派絕技——羅天金闕劍。

  乃元始天尊傳世之法,唯獨玉虛掌教才有修煉資格,一旦練成,劍氣鋪天蓋地,駕馭大羅無上天,混沌大道。

  太羽根基尚淺,不足修煉完整劍訣,所以道恒真人便化繁為簡,創出一套小羅天劍傳授太羽。

  面對滔滔劍流,犴翼有意賣弄,將邪力收斂五分,不欲以強取勝,隻想以巧法馴服這昆侖首徒。

  他袖袍一抖,喚來烈海龍鯨,巨口一張,便將仙劍罡氣盡數吃下。

  “哼,以你那微弱道行施展此法,不過是辱沒這套先天妙法罷瞭!”

  犴翼輕取太羽絕技,開口譏諷。

  太羽喝道:“魔頭,你得意太早瞭!”

  捻指再起妙法,駕馭萬千變化,被吞下的劍氣立即在龍鯨體內翻湧,四下流竄,猛然一震,硬生生破開龍鯨魂體。

  太羽信心大作,趁勝追擊,劍指一揚,三十三仙劍接踵而來,要將犴翼刺出萬千透明窟窿。

  犴翼手掌一擺,龍鯨再度凝形,巨尾一擺,將仙劍蕩瞭開來。

  犴翼笑道:“邪魂一直封在吾體,方才龍鯨不過是魂力凝聚罷瞭,隨時都可化形現身!”

  太羽道:“妖孽,我就將你打個魂飛魄散,看你還如何召喚兇獸!”

  小羅天劍發揮到極限,化出股股仙霞,道道神光,沛然玄威震絕四方,竟隱有一番大羅太乙氣象,看得眾人嘖嘖稱奇,連連贊嘆。

  靈境趁此機會,迅速捏瞭復雜的印法,朝著犴翼甩瞭過去,頓時一隻火鳥展翅高鳴,卷起滔滔烈焰,正是火蓮伏魔三絕中的“朱雀吐丹”面對靈境夾擊,犴翼不敢再保留,於是釋出十分邪力,兇獸魂力大增,烈海龍鯨巨口倏張,好似無邊深淵,一口便將靈境的朱雀火象給吞瞭,同時放出一聲鯨息,震得靈境耳膜劇痛,臟腑受創,口吐鮮血,如斷線紙鳶般跌飛出去。

  靈境敗退之際,太羽卻是戰意如虹,體內先天金元再度激發,仙劍受金元加持,他揚袖一揮,劍器轉動,禦劍使出小羅天劍,漫天劍芒傾斜而下,無堅不摧,竟再度擊潰烈海龍鯨。

  劍氣無邊無際,一發不可收,交織出一片劍網。

  深陷劍網之中,犴翼被劃破袖袍,割斷頭發,交戰以來,首現狼狽。

  “豈有此理!”

  犴翼大怒,揚手一招,透出一股吸力,將荒毒那口化血神刀取瞭過來,說道:“荒毒老哥,借兵器一用,待吾砍下這小子的狗頭再奉還!”

  荒毒道:“兄弟盡管拿去用!”

  犴翼灌邪氣入刀,兇刀綻放出如血赤芒,他持刀往劍氣織出的劍網劈去,轟隆一聲,血光爆綻。

  宛若血色霹靂劃過,一舉破開太羽所佈下的劍網。

  犴翼提刀殺來,近身鏖戰,逼得太羽難以禦劍遠攻,太羽顧忌刀中血毒,施法運劍也多瞭幾分忌憚,三十三口仙劍施展不開。

  牽制住被金元加持的仙劍後,犴翼速拈法訣,召來修羅猊,它利爪一撲,掃開十口劍器,再來便是破獄兕巨角一頂,又蕩飛後續二十三口仙劍。

  破除劍招,犴翼心中已生殺機:“這小子資質出眾,所施展的那卦象法術極為精湛,似乎跟太荒古篆內蘊的先天混沌大道有些相近,若給他成長起來,必是莫大威脅!”

  於是他便喚來噬神獒,那頭巨犬兇態畢露,一把撲到太羽,張口朝其喉嚨咬下。

  危難關頭,太羽綻出一抹白芒,銳金堅硬,竟是堅不可摧,噬神利牙卻是難傷其皮毛分毫,反被這股白芒給崩彈出去,硬生生震散半身魂力。

  犴翼心頭大驚,心忖道:“小子竟有如此渾厚的金元,連噬神獒也咬不破!”金元不過一縱而逝,待太羽危機解除後便回歸平靜,不再浮現。

  “此子不可留!”

  犴翼命剩下三頭魂獸撲向太羽,誓要斬草除根。

  太羽苦忍內傷,勉力提氣將散落的仙劍召回,在身前結出艮卦,凝聚山嶽之威,環繞在身邊,藉此抵禦魂獸攻擊。

  艮山卦象極為厚實沉重,擋住瞭魂獸數番撞擊撲咬。

  犴翼擰眉暗怒:“又是這卦象術法,這小子究竟還有多少底牌!”

  他極怒之下,命魂獸散開,氣壓丹田,張口一喝,混沌原音雷鳴而響,強行崩碎艮山絕卦。

  太羽被音波震得飛身倒退,啪的一聲撞在墓室墻壁上,緊接著犴翼順手揮刀,一道血芒劈在太羽身上,太羽慘叫一聲,面色透出一抹病態酡紅,兩眼一黑,頹然倒下,昏迷不起。

  柳彤花容變色,驚呼道:“大師兄!”

  想起化血神刀的歹毒之處,芳心不免一陣悲痛,淚水噗噗流出,順著玉潤雪靨滑落而下。

  “哈哈,還有何人能擋本座!”

  犴翼輕取玉虛宮數大仙人,正是意氣風發,好不開懷。

  “老子就來殺你這狗才!”

  一隻巨掌毫無征兆地朝犴翼後腦掃來,便要將他拍個腦漿迸裂。

  犴翼早有所覺,身形一矮,避開巨掌,笑道:“狗熊,你還沒死嗎?”

  黑風熊罵道:“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這小人做墊背!”

  說話間,再聚起萬獸金身,邁開大步,氣勢洶洶地撞向犴翼。

  犴翼冷哼一聲,三頭魂獸立即朝黑風熊殺去,黑風熊咬牙硬挺,將殘存妖力發揮至極限,金身端的是堅不可摧,任由魂獸如何撕咬皆是毫發無傷。

  十目雖傷疲在身,無從施展瞳術窺敵虛實,但一身毒力仍在,趁著黑風熊以金身纏住魂獸之際,暗施毒霧。

  黃沙怪也祭起幻沙法,身子散化風沙,狂暴沙塵席卷四方,層層疊疊,困住犴翼。

  沙暴又同毒霧混合,使之更添莫名威煞。

  犴翼冷靜思考,決意先除一妖,目光鎖定十目,暗忖道:“此妖的毒力最是討厭,留著他隻會諸般礙事!”

  於是身形虛化,在風沙毒霧中穿梭,猛然逼近十目跟前,甩出一記法訣,被太羽崩散的噬神獒再度現形,咬向十目咽喉。

  “蜈蚣!”

  黑風熊急忙來救,挺著萬獸金身擋在噬神獒跟前,抬臂擋住利齒。

  犴翼冷笑道:“來得好,便先滅你這頭笨熊!”

  他掌運邪煞隔空掃來,黑風熊凜然不避,繼續挺身硬接。

  金身雖是無堅不摧,但也需真元維持,黑風熊元神受創,氣弱力虛,金身難以持久。

  而這股邪煞則如跗骨之蛆,驅之不散,就這麼纏住黑風熊,隻待他力弱之刻趁虛而入。

  黑風熊咬牙強撐,苦守防線。

  十目叫道:“老熊,你快躲開,別再硬撐瞭!”

  黑風熊道:“老子說過隻要我在,便護你周全!”

  他雖是妖族,但卻極重兄弟義氣,一腔熱血支撐著疲憊身軀,繼續抵禦犴翼邪煞侵蝕。

  犴翼譏笑道:“好個義膽忠肝的狗熊,本座便成全汝之忠義!”

  手決倏變,邪煞添壓,不再針對金身護體,而是侵蝕黑風熊的元氣,瞬間便抽幹其滿身妖力。

  妖力空虛,金身也無以為續,黑風熊慘遭邪煞侵襲,筋骨脆裂,妖脈斷絕,一口鮮血噴出,被打回瞭原形,一頭渾身黑毛的巨熊趴在地上,兩眼翻白,已然斷氣。

  十目淚水急湧,悲怒尖叫,好不淒涼,聞者心酸。

  那頭噬神獒順勢撲來,一口咬斷瞭十目喉嚨,鮮血直流,妖身抽搐瞭幾下,便也散去人形,變成瞭一條水桶粗細,長約一丈的百足蜈蚣。

  “還我兄弟命來!”

  黃沙怪悲怒交加,卷起漫天沙塵,風沙宛若尖刀利刃,困鎖犴翼,便要將他千刀萬剮。

  犴翼瞥瞭一眼四周沙暴,嘿嘿笑道:“垂死掙紮,本座便讓你塵歸塵,土歸土!”

  說著伸手朝東面一抓,不偏不倚,恰好捏住一粒赤色沙子,沙塵頓時平息,隻傳來黃沙怪痛苦的叫聲。

  犴翼笑道:“你散開身軀,化作風沙,雖可無視一切進攻和防禦,但卻暴露瞭你本命元魄,隻要毀去這粒紅沙,汝命休矣!”

  他猛地一捏,赤色沙子立即毀去,黃沙怪形神俱滅。

  妖王盡隕,七仙重創,犴翼勝券在握,嘿嘿冷笑道:“這幾具妖屍倒也算清奇,東鬼你可有興趣拿來煉屍?”

  東鬼笑道:“多謝老弟慷慨,但愚兄更喜歡將那些仙傢修者練成傀儡!”

  犴翼哈哈道:“簡單,你想要那幾個?”

  東鬼道:“傢母大壽將至,我倒是想練幾隻陰奴來伺候傢母,那綠衣蘭裙的兩隻女娃細皮嫩肉,倒是不錯的選擇!”

  柳彤花容慘白,目露悲鳴之色,雨琴則身子颼颼發抖,芳心忐忑不安,想到要變成那什麼陰奴,不禁萌生死志。

  犴翼道:“鬼母聖壽禮物自然不可輕易,那便將這兩個女娃給你吧,再多添一個雲道姑!”

  荒毒道:“犴翼,我要靈境那賊道做毒奴!”

  犴翼爽快答應,荒毒又瞥瞭幾眼剩餘的三名弟子,嘖嘖贊道:“那個白衣小子……”

  犴翼打斷道:“那個白衣小子我要瞭,你可別打主意!”

  荒毒道:“這是自然,畢竟這一仗是老弟你打贏的,戰利品理應由你分配!”犴翼朝柳雨雙姝走來,雙姝目露驚恐,嬌軀發顫,犴翼啐道道:“你們兩個女娃,能伺候鬼母乃爾等福分,怕什麼怕!”

  說著便伸手去抓。

  柳彤柔潤的俏臉上露出罕見的狠決,暗咬銀牙,勉力凝聚最後一絲真元,心想道:“大不瞭崩碎內丹,跟這妖孽同歸於盡,也勝過做奸邪奴仆!”

  雨琴挨著她,已經感覺到瞭其同歸之意,不由得暗自垂淚,也默默運起碎丹之法,眼角淌出兩行清淚,心中幽怨哀傷:“黑炭頭……咱們來生再見吧……”

  “狗賊,別碰她們!”

  危難之時,忽聞一聲清嘯,夾雜著三道火焰刀氣掃來。

  犴翼揮袖一抖,卸開刀氣,就在此刻一道墨衣飛速竄來,雙手一攬住,便將雙姝抱起,迅速後退,避開犴翼追殺。

  墨玄左攬雨琴香肩,冰肌玉骨,右環柳彤纖腰,豐香膩滑,也算是變相地享受瞭一回左擁右抱的銷魂。

  “二位姐姐,你們沒事吧!”

  劫後餘生,雨琴難遏心中柔情,噙淚嗚咽道:“黑炭頭,你總算來瞭……”

  柳彤傷體無力,軟綿綿地靠在墨玄身上,粉面薄暈,呵著如蘭香氣道:“元天,那魔頭得到太荒古篆,法力大增!”

  犴翼冷笑道:“小丫頭,說漏瞭一點,本座還將你們師叔打得七葷八素,苦不堪言!”

  墨玄臉色一沉,蓄元凝法,便要與他一鬥。

  犴翼不屑道:“本座窺得混沌大道,已然無敵,你們玉虛宮的兩大宗主和掌門弟子都屈膝吞敗,汝等小兒還有賊膽敢捋虎須!”

  “哼!你這缺心少肺的雜碎不過一病貓,何來虎須可捋!”

  傲然輕笑由墓室外傳來,眾人引頸望去,其容貌俊朗,器宇軒昂,頂束發金冠,披百花戰袍,擐唐猊鎧甲,系獅蠻寶帶,單手抗戟,猶如神將下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