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回 亂局腥風

  魔闕尊使、太平道、四大妖王率眾踏入班超墓,甫過墓門便進入一條深道,其寬僅容兩人並肩,一幹妖邪隻得一個接一個地往裡邊走,但魔闕尊使與五大妖王互不相信,於是便采取相隔的方式排列,前一個是魔闕弟子,後一個便是妖兵精銳,而接下來一個又是魔闕弟子……如此這般相互監視,前後牽制,使得雙方暫不敢妄動。

  暗道十分深長,伸手不見五指,群邪點起火把照亮,火光照在四周石壁上,映出其上浮雕。

  群邪仰頸觀之,隻見浮雕刻著一名英偉男兒領著幾十個隨從夜襲營地,盡殲四周胡人,他們默數一二,那些漢服男子正好是三十七之數。

  之後的浮雕便刻著一個王袍男子拱手稱臣的情形。

  波才看過,說道:“除去領頭者共有三十六人,這應該便是班超三十六人平西域的事跡!”

  東鬼和荒毒對這些人間事跡並不感興趣,隻是徑直往前走。

  又走瞭百餘步,通道已然到頭,前方豁然開朗,可讓群邪聚眾而立,前端便是一扇巨大的銅門,門上花紋獨特,似天雲霄漢,又有日月星辰。

  門前立著一塊銅碑,碑文如下——虎子在內,兇險異常,三思後行,開門有悔。

  黑風熊嘿道:“虎子?就算是龍子,老子也要進去把他擒來下酒!”

  說著便要用一掌拍碎大門。

  獅怪暗罵道:“這笨熊真是魯莽,你這樣傻愣愣地去推門,要是遇上危險豈不是給別人做先頭卒!”

  他連忙上前一步拉住黑風熊,指著銅碑道:“老熊,你且看那碑文落款!”

  黑風熊順著他手指方向一看,果見碑文落款,乃一古怪印記,此印記是以八個古樸字體組成,黑風熊看得是兩眼發昏,罵罵咧咧道:“奶奶的,寫個勞什子東西,看得老子眼都花瞭。”

  東鬼和荒毒笑而不語,目光鄙視不屑。

  黃沙怪道:“老熊,這八個字組成四個詞,你且仔細看,這左上角的是兼愛、右上角的是非攻,左下角的就是明鬼、右下角的就是天志。”

  黑風熊哼道:“別給老子掉書包,你直接說這東西是什麼來頭就行瞭。”

  獅怪開口道:“這是墨傢巨子印。既然此印記在此出現,此墓穴之設計恐怕跟墨傢脫不瞭幹系。”

  墨傢肄戰國時期,其弟子稱為墨者,以巨子為首,立墨法以律己,其教義綱要有四,一者兼愛,提倡人人平等;二者非攻,反對兵戎侵略;三者明鬼,註重道統傳承;四者天志,探索自然法則。

  墨傢精通機關陣法,戰國時期曾多次以奇陣助小國對抗強國侵略,其道行可見一斑,但到瞭秦始皇時期,遭遇焚書坑儒之災,墨傢元氣大傷,到瞭漢武帝時期,更有獨尊儒術罷黜百傢之舉,使得墨傢日漸微弱,弟子也越來越少,到瞭西漢末年幾乎不見墨者行蹤。

  眾邪繞到銅碑後方,上邊寫著一篇墓志銘,介紹瞭班超平定西域,揚漢雄威的事跡,最後幾句更是表露出對其逝世的惋惜和悲痛之情,末尾落款則寫著墨明二字,想來便是立碑修墓之人。

  獅怪道:“這墨明想來便是班超那個時代的墨傢巨子。”

  黑風熊道:“一個沒落的教派有何能耐,看老子一掌拍碎這扇破門,咱們沖進去把寶貝拿瞭!”

  這時荒毒堆上恭維的笑容道:“久聞熊王力大無窮,萬獸金身刀槍不入,看來這破門重任還得靠你啊!”

  黑風熊聽得甚是欣喜,哈哈笑道:“算你這廝識趣,就讓爺爺給你露幾手!”獅怪攔住他道:“你這莽貨,你可還記得十年前的七罪邪君嗎?”

  這話一出,黑風熊打瞭個冷戰,舉起的巨掌也緩在半空。

  三百年前,一邪修自詡七罪邪君,法力通天,強行趕走瞭太行山的山神土地,占山為王,振臂一呼,收納四海邪鬼妖魔,自成一派,連續打退瞭天庭的幾次征伐,聲威大振。

  然而就在十年前,他覬覦墨傢機關陣法,便逼墨傢巨子交出秘譜,那時墨傢已經是人丁凋零,隻餘當代巨子,再連同他妻兒也不過四五人,哪是這魔頭的對手。

  但墨傢巨子不願祖師遺物落入奸人之手,一怒之下發動瞭護門大陣,便將七罪邪君一派盡數殲滅,邪君也隕落陣中,永不超生。

  這一件事也驚動瞭諸天萬界,使得仙魔盡駭,唏噓不已。

  獅怪道:“你若是想學七罪邪君,便盡管動手!”

  黑風熊舉掌緩緩放下。

  荒毒道:“咱們可不能都僵在這兒,被一堵門給封死啊!”

  獅怪道:“那閣下可出手一試。”

  荒毒道:“我隻擅長使毒,砸門這種力氣活可幹不來。”

  獅怪瞇著眼冷笑道:“那尊使有何提議打開此門?”

  荒毒道:“既然大傢都不願意吃虧,那幹脆同時出手開門如何?”

  獅怪想瞭想,覺得也是這麼個道理,便點頭答應。

  眾人齊心協力,凝聚元功,對準銅門轟然出手,隻見無數道光芒噴射而出,諸般術法夾雜成團,猛然轟擊銅門。

  誰料銅門竟然泛起一層水波漣漪般的光暈,群邪合招難進分寸,大門絲毫不傷,更是將眾邪的法力給發射回來。

  東鬼大叫一聲不好,急忙側身避開,其餘妖邪也紛紛躲避,然而這些法力打在密道的石壁上又被折射回來,軌跡更是刁鉆,難以預測,一些修為不足的妖邪便就此喪命,其餘眾魔也是狼狽躲閃。

  法力被洞道不斷折射,縱橫交錯,越發難以辨認,他們也是躲得極為吃力。

  黑風熊怒喝一聲:“媽瞭個巴子,看老子的!”

  他挺身而出,龐大的身軀猛然抖擻,周身金光大作,恢弘妖力沛然而出,將萬獸金身催至極限,硬接所有攻擊。

  轟的一聲,洞道內重歸平靜,其餘眾人幸免於難,黑風熊毫發無傷,傲立當場,哈哈大笑道:“這些墨傢人就會使些小伎倆,有爺爺的不壞金身在此,諒你也翻不出什麼大浪來!”

  獅怪臉色黯沉,忖道:“這門和這密道皆可反彈攻擊,咱們越是用力,傷害也就越大,若再來幾次,就算老熊的金身恐怕也扛不住!”

  “你們快看,那扇門有變化瞭!”

  張曼成大叫道。

  眾邪回首望去,隻見那銅門在遭受攻擊後,上邊的銅漆開始剝落,露出四尊浮雕,正是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大靈獸,此四靈獸盤踞東南西北四個方位,自成一派威嚴。

  東鬼觀望片刻,道:“是四象元靈陣,此陣可反彈一切攻擊,遇力越強,反彈也就越強,再加上這洞壁也可折射攻擊的特性,咱們一旦強攻,其力量便會在四周不斷折射彈動,莫說進門取寶物,就算是保命也是難事。”

  波才蹙眉問道:“敢問尊使,此陣如此玄奧,咱們如何進去?”

  東鬼道:“要入門便不可強攻,需以鑰匙開啟,你看那四靈獸身上是不是有一個圓形小孔?”

  波才望去,果然有四個錢幣大小的凹陷,他恍然大悟道:“原來如此,這四枚古幣便是開門鑰匙!”

  四象靈獸鎮守四方天位,納九天十地之玄力,可抵天下攻擊,若無天道聖人的境界,哪怕是大羅太乙也難以外力動此門分毫。

  波才掏出朱雀幣,塞入白虎靈獸的凹陷,東鬼和荒毒各取出白虎、玄武二幣置入,三缺一,如今便省下獅怪手上那枚青龍幣。

  數道目光皆投向獅怪,獅怪擺瞭擺衣袍,捏出青龍幣,走到門前,放入其中。

  四枚古幣歸位,四靈浮雕彩光流轉,四色光華充溢著靈獸周身,玄武體泛墨彩、朱雀羽染赤芒、白虎毛耀雪光、蒼龍鱗透青華,絢麗奪目。

  銅門發出陣陣沉重的聲響,緩緩打開,群邪大喜,立即走入門去。

  門後便是一墓室,長寬各三丈,置有銅俑三十六尊。

  “這應該是一個陪陵墓室。”

  波才看後,不禁奇怪道:“但墨傢不是一直反對奢華墓葬的嗎,怎麼一個衣冠塚卻弄得好似王侯陵墓一般。”

  荒毒道:“既與墨傢的習慣有違,那便得更加小心!”

  黑風熊哈哈道:“管他有什麼古怪,遇上我熊大爺,一並叫他歇菜!”

  荒毒哼道:“莽夫笨熊,別以為仗著那身糙皮便目中無人,若這墨傢陣法發動起來,保管叫你那金身變破銅!”

  黑風熊對天湮魔闕早有不滿,見荒毒尋釁,當即大怒,道:“狗殺才,你說什麼!你怕這墨傢陣法,爺爺可不怕!”

  荒毒道:“誰說本座怕瞭!”

  黑風熊脖頸憋紅,聲音提高八度道:“你若不怕,便跟爺爺那般硬抗這陣法攻擊啊!”

  荒毒道:“如此橫沖直撞的莽夫行徑,愚蠢之極,你發傻本座可不會學你犯癡呆!”

  黑風熊氣得牙癢癢,恨不得便將這瘟魔撕碎。

  獅怪嘿道:“尊使神通,吾等自然佩服,但也隻是傳聞居多,如今有此機會,何不一展身手,叫我們兄弟一開眼界,也好叫吾等一睹魔闕風采,也不失天下邪宗之威名!”

  荒毒嘿道:“算你這獅子識趣,本座便叫爾等開開眼界!”

  說著朝前踏出一步,霍霍欲試。

  黑風熊也要上前參戰,不叫荒毒專美,卻被獅怪一把拉住,喝道:“尊使妙法通天,自然可輕易應付這墨傢陣法,你去湊什麼熱鬧!”

  黑風熊不忿道:“老大,你怎麼也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那瘟魔能做到,我老熊也能做到!”

  獅怪心中叫苦不迭,暗罵道:“我怎麼有你如此一個笨蛋兄弟,那荒毒要出風頭便給他出便是瞭,咱們在後邊瞧清這墨傢陣法,然後坐享其成豈不更好。”

  這話不能當面點破,隻得瞪圓雙目,怒視著黑風熊道:“你還認不認我這個大哥!”

  黑風熊膽氣一泄,萎瞭三寸,乖乖服軟道:“自然是認的。”

  獅怪道:“既然還認,那便給我老實呆著!”

  荒毒踏出三步之後,那三十六尊銅人身上皆泛起青芒,眼睛好似活過來一般,竟滴溜溜地轉動起來。

  荒毒立即收斂心神,屏氣以待,銅人四肢發出咔咔的響動聲,隨即開始動彈起來。

  東鬼瞧得真切,提醒道:“荒毒,那是墨傢的禦甲術,你可小心應對瞭!”

  話音未落,一尊銅人猛地一個箭步竄來,舉拳砸向荒毒胸口。

  荒毒拇指中指扣緊,在往前一彈,湧出一股毒霧,其質綿軟柔韌,好似一團大棉花,將銅拳牢牢裹住,方寸難進。

  甲者甲胄也,後又指兵甲,又特指各種機關巧物,禦甲術便是以諸多機括巧妙相互推動,進而是使其行動起來,古有奇人魯班制造出木鳶,拍打其背便可展翅而飛,行千裡之遙。

  銅俑不是活人不懼毒霧,隻知攔截一切闖陣者,展拳為爪,左右一陣撥動,便將毒霧撩開,同時一腳飛起,踹向荒毒下陰。

  荒毒大怒,手掌朝下一格,堪堪護住要害,但也被踢得手臂發麻,酸痛不已。

  他本是天庭瘟部神官,已非凡體,但挨瞭這銅俑一腳仍感吃不消,不由得對墨傢禦甲術驚嘆不已。

  荒毒起手掐決,施出濃濃毒霧,他大喝一聲起,毒霧隨著他手掌翻舞,進而化作一條水桶粗細的獨角巨龍,呼嘯盤旋著撲向那尊銅俑。

  龍身卷鎖,纏住銅俑四肢,龍口大張,便咬銅俑脖頸,毒牙獠利,咬穿瞭堅銅。

  荒毒旋指催功,遙控巨龍,欲將銅俑身首異處。

  就在此時,其餘銅俑亦開始動彈,踏著迅猛的步伐朝這邊殺來。

  其中一尊沖到毒龍身旁,伸手掐住毒龍腦袋,奮力一扯,毒龍頓時斷成兩截,化作毒煙,消散開來。

  術法被破,荒毒亦受牽連,臟腑劇震,內息凌亂,轉眼間便被三十六尊銅俑圍住。

  銅俑拳打腳踢,有板有眼,一進二,二守三、三變四……其戰法不斷疊加,生出三十六天罡之變化,將荒毒牢牢困殺起來,打得他好不狼狽。

  這三十六尊銅俑正是以昔日班超麾下的三十六勇士為模本,從而制造出來的陪葬品,內裡暗含禦甲妙術,組成一個天罡銅甲陣,一旦有人膽敢覬覦這太古秘寶,便發動陣法困殺不速之客。

  天罡變化巧妙,銅俑力大無窮,饒荒毒堂堂邪仙也被鬥得昏頭轉向,連吃數計拳腳,筋骨欲裂,苦不堪言。

  東鬼見狀,急忙挺身助戰,單足頓地,速念口訣,使出陰冥鬼術,無數冤魂從地底冒出,咆哮著跟銅俑廝殺起來。

  鬼物最擅長吸食活物精血元氣,但這些銅俑本是死物,它們根本無從下手,威力也大大減弱,隻得與銅俑搏殺起來。

  鬥瞭片刻,鬼物的陰氣刺激銅俑,使得其體內生出變化,三十六個銅俑一齊雙手合十,擊掌拍打,霎時銅軀綻放豪光,宛若三十六個太陽,發出至陽之氣,鬼物懼怕,莫不遊走躲避,但為時已晚,被陽氣一沖立即魂飛魄散。

  東鬼遇挫,真元被損,掩口吐血,他轉頭望向四大妖王喝道:“你們還不快來幫忙?”

  獅怪笑道:“尊使神通無匹,對付這些銅俑易如反掌,我們這點微末本事便不獻醜瞭。”

  東鬼氣得大罵:“獅子精,你少說風涼話,再不出手咱們誰也進不去!”

  獅怪道:“尊使與其責怪在下,還不如註意一下自己!”

  東鬼正欲發怒,卻見一尊銅俑欺身撲來,飛腳提來,他猝不及防,胸口被狠狠敲瞭一記,整個人如斷線紙鳶般飛退出去。

  另一尊銅俑從後方撲來,抬足又是一腳,將東鬼踹瞭回去,堂堂魔闕尊使便猶如一個蹴鞠般被幾尊銅俑踢來踹去,模樣要多狼狽便有多狼狽。

  荒毒也是不好過,一身毒功毫無用武之地,被銅俑揍得鼻青臉腫,隻餘招架之力。

  東鬼麾下七大陰將也上去助戰,但這天罡銅甲陣不畏人多,入陣之人越多反而會被銅俑的精巧配合打得慌亂,從而互相影響,互相妨礙,越鬥越是落入下風,不消片刻,七大陰將已經被打趴在地,無力再戰。

  東鬼和荒毒接連中招,體力不支,單膝跪倒在地,不住咳血,面若死灰,一副垂死之態。

  眼見兩大邪使性命堪憂,四大妖王皆是幸災樂禍,獅怪笑道:“咱們先走一步,尊使後會有期瞭!”

  他雙臂一振,祭起七星元聖法,趁著銅俑圍困魔闕眾人的間隙,劈出一條通道,領著群妖沖瞭過去。

  群妖離去,墓室內三十六銅俑繼續逼殺兩大妖使,而太平道的眾人依舊佇立原地,並無動靜,既不參戰,也不趁機入內。

  荒毒側身避開銅人的一拳後,朝波才叫道:“你們怎麼不進去?”

  波才笑道:“在來此之前,教主曾叮囑吾等,一切以尊使馬首是瞻!”

  荒毒哈哈笑道:“張角果然是有見識,若你們也跟那些下妖離去,後果必然不同也!”

  說話間邪氣暴漲,吞吐劇毒,此毒極為犀利,腐鐵蝕金,銅俑立即化作一灘銅水,再難動武。

  波才和張曼成見狀不由得倒抽幾口冷氣,慶幸沒有學那些妖王落井下石。

  這時,東鬼嘿嘿一笑,昂首站起,其神態氣定神閑,哪有一絲垂死之態。

  波才恍然大悟,道:“原來二位尊使是佯裝不敵的。”

  荒毒冷笑道:“若不如此,怎能引出那幾隻下妖的不臣之心!”

  張曼成道:“尊使果然心思縝密,吾等佩服。想來這墓中機關陣法在尊使面前也是土雞瓦狗,頃刻便可破去。”

  荒毒道:“墨傢手段萬不簡單,這三十六尊銅俑雖在本座應付范圍之內,但充其量不過是守門陣法,墓內定然還有許多驚天地泣鬼神的絕陣,吾等犯不著去硬碰那等兇險!”

  東鬼笑道:“所以我倆便故意示弱,給那幾隻下妖機會,也好讓他們探探路,咱們跟在後邊坐享其成便可!”

  波才和張曼成聽後不由一陣寒栗,皆驚駭於此二魔之陰險。

  墓穴之外,墨玄排下的陣法正暗中醞釀,卻見一道豐潤婀娜的嬌軀輕巧漫步,不費吹灰之力便穿過瞭符咒陣法。

  銀面女子嗤嗤笑道:“這小四象陣倒也有模有樣,可惜道行還差瞭幾分。”

  她蓮步挪移,走到墓門,星眸掃瞭一眼,莞爾笑道:“這兩個潑魔倒也狡猾,可惜仍是別人局中棋子!”

  “主人!”

  虺姥駕著一陣寒風飛來,回稟道,“老身已經從那狗官記憶中搜出端倪,前些日子烏壘來瞭一個自稱朝廷密使的男子,姓賈名詡,字文和,烏壘的一切行動都是此人在暗中排佈!”

  銀面女子哦道:“那他歸屬哪一派系?”

  虺姥道:“似乎跟何進有所關系,偏於外戚一派。”

  女子不屑地道:“何進那等好大喜功的庸才怎會有如此智謀異士。”

  她彈瞭彈衣袖,姿態極為優雅嫵媚,慵懶地道:“罷瞭,不管是哪一派系,這人我要瞭。虺姥,你待烏壘大戰塵埃落定之際再出手。”

  虺姥奇道:“為何不現在出手呢?”

  女子道:“現在出手則會驚擾賢士,就算他肯歸降也會心含怨恨,不利日後大業。但大戰結束後,我那雲師妹得知城內慘狀必然會尋他興師問罪,到時再出手將他救下,便是施恩於他,還不怕他不歸降嗎?”

  虺姥拱手道:“老身明白,這潛伏到他身邊,隨時出手搶人。”

  全軍將士傾斜怒火,奔襲沖殺,張遼擺手一喝:“弓弩——射!”

  奔出數十漢軍精騎,架起弓弩朝著妖兵敵營便是一輪亂擊,百箭齊發,迅速射殺看哨妖兵。

  但轅門處的妖兵快速圍上,挽起弓箭回擊。

  “妖孽受死!”

  墨玄此刻正是滿腔怒火,駕雲而來,迅速掐瞭個法訣,使出驅神玄通,引來雷罡神尊相助,對準轅門便一道落雷,炸得守門小妖粉身碎骨。

  張遼領軍奔入轅門,長驅直入,掩殺而去,麾下將士正是仇恨悲憤,手起刀落,便將四周小妖砍倒。

  “弟兄們,殺光這群妖孽,替咱們親人報仇!”

  張遼怒吼道,手中鋼槍上下抖擻,耍得潑水不入,幾個沖殺便刺死十幾個小妖,其動作迅速,快不及防,他領著這一支隊伍火速奔襲,猶如一口尖刀直插妖兵軍陣,可謂是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哪怕子夜陰氣加持,群妖一時間也難以招架,被殺得人仰馬翻。

  遇上夜襲,陰陽邪胎立即作出反應,掏出一支令旗,左右搖擺,陰氣馬上凝聚,滾滾翻湧,眾小妖精神大作,兇光畢露,蜂擁撲向張遼等人。

  左翼的將士率先不敵,被妖兵撕開一個口子,襲殺陣勢微微凌亂。

  此次奔襲最註重一股血氣,若陣勢被大亂,哀兵則成瞭敗兵。

  張遼久居軍陣,知曉情況危急,連忙招呼道:“墨公子,千萬不要讓妖兵沖散軍陣!”

  墨玄喝道:“不必擔憂,且看我的!”

  單足一頓,半身懸空,撮指成刀,劈出一道五丈長的火焰刀氣,朝著左翼掃去,一眾妖兵無不斃命。

  右翼側亦有妖兵纏戰,卻見韓遂、馬騰刀槍奇出,殺出一道血路。

  中路漢軍處也迎來一股最強的敵軍,隻看那些妖兵皆化出本源妖相,或虎或狼、或豹或熊,獸性大發,漢軍戰馬未戰先怯,瞬間便被妖獸連人帶馬一並撕爛;上空更有牛犢大小的猛禽盤旋,利爪尖啄盡往漢軍身上招呼,幾個俯沖後,漢軍便有好些人或被抓碎頭顱,或遭挖眼刮鼻,好生淒慘。

  忽見古錠刀橫空飛起,旋出一抹寒光,嗖嗖幾下便將數頭惡鷹斷頭斬翅,孫堅朗聲大喝道:“妖物休得逞兇!”

  江東猛虎雄風威武,驚得一眾猛禽不敢造次,孫堅虎目環顧四周,看準一頭蒼鷹,旋即縱身躍上它背後。

  那頭蒼鷹驚得不住撲翅掙紮,孫堅一把扣住它脖頸,強勢灌入內勁,冷哼道:“扁毛畜生,乖乖聽話!”

  內勁入體,那頭蒼鷹身不由己,在孫堅的操控下朝自己同伴飛去。

  孫堅以氣控鷹,無異於多瞭一頭可飛天的坐騎,在一眾猛禽間飛來竄去,手起刀落,殺得羽毛飄落,鮮血四濺。

  孫堅在空中掃蕩兇禽,地上則有雙雄主戰,隻看顏良轉動三叉戟,挑刺劈殺,皆取惡獸命門,文醜掄舞狼牙棒,狠敲猛砸,盡碎妖魔天靈,河北雙將勇不可擋,武姿威赫,千萬妖兵竟無一合之敵。

  得各路豪傑相助,再加上滿腔血勇,張遼所率孤軍竟是銳不可當,長驅直入,那般架勢堪比昔日勇冠侯北伐匈奴,掃蕩大漠。

  張遼暗忖道:“狹路相逢勇者勝,匹夫血勇可用也,但一鼓作氣、二而衰、三而竭。若不盡快拔出妖兵帥旗,我軍危矣!”

  他迅速環顧四周,欲尋出對方中營帥帳決戰。

  張遼看瞭幾下,見那妖兵之動靜皆圍繞東方而動,頓時明白過來。

  這時墨玄也以觀氣之法瞧出敵將所在,說道:“張大人,東面陰氣匯聚,想來便是敵酋所在!”

  張遼點頭道:“英雄所見略同。”

  揮鞭一指,下令道:“敵帥便在東面,兄弟們,給我殺!”

  張遼策馬東奔,領著眾軍殺瞭過去,然而那些重傷的妖兵卻有爬瞭起來,傷口迅速恢復,精神十足,好似並未受傷一般。

  妖兵陣營內佈下五方陰靈陣,可助妖兵戰力,如今更是子夜陰時,隻要未死的妖兵即可復原。

  眼見如此異象,漢軍士氣頗受影響,那股子的復仇恨火也被削弱瞭三分。

  妖兵兇悍勇猛,對準張遼這一孤軍不斷撲殺,漢軍將士死傷慘重,張遼勉力約束全軍,維持陣容,但面對這些打不死的妖兵,漢軍將士再如何勇戰也有膽怯之時。

  墨玄瞧出士兵氣勢減弱,暗叫不妙:“妖兵邪氣囂狂,需壓制這五方陰靈陣,若不然我軍隻會越打越弱!如今情形,隻得請師門相助瞭!”

  他掏出一支火箭,灌入炎氣朝空打去,立即在空中炸成火花,正是昆侖傳訊之號。

  火花為號,隻見數朵祥雲朝這邊飄來,仙霞一蕩魔氛妖氣,雲霧撥開,隻見七道清奇身影踏雲而來。

  雲若溪衣裙飄抖,清艷絕塵,再看身後跟著碧藍二姝,柳彤、雨琴如並蒂雙花俏立在雲若溪背後,如同玉女雙生,美不勝收。

  經過半宿調養,靈境氣色恢復不少,翻袖吐納,自成一番仙傢氣度。

  身後隨著三名道傢修者,為首一人面若玉冠,白衣飄飄,正是掌教大弟子太羽,赤松子同一虛子緊隨其後。

  雲若溪星眸凝視,審視邪陣虛實,靈境掐指推算,尋覓陣眼。

  昆侖兩大宗主攜手推演,共探陣法奧妙,片刻過後,雲若溪道:“此陣需以五人主持方可發揮最大效力,如今隻有一妖把持,作為有限,可輕易破之!”

  靈境點瞭點頭,說道:“師妹所言極是。陣藏陰冥納氣,竅隱於南北,氣走東西!一虛子,聽令,速攻南北三十步之處!”

  一虛子道:“謹遵師叔法旨!”

  說著便祭出七星炎蛟法,七道火焰蛟龍張牙舞爪,將那處的小妖一一吞吃。

  掃開障礙後,七蛟炎氣猛地朝著地面打去,熾烈仙氣穿透地脈,正是陰陣陣眼所在,頓時陰氣四下亂竄,陰陽邪胎大驚,始料不及,唯有勉力控制陰氣,加持妖兵。

  靈境凝氣一指,祭出一道丹火,直鉆地面,正所謂陰陽相克,在丹陽炙火沖擊下,陣法陰脈立即暴露出來,在地面上竄起道道灰朦線條。

  靈境再說道:“赤松,速打那幾條灰線!”

  赤松依言凝氣成箭,揮手打去,七枚銳箭直釘陰脈流竄之處,正是三十六變之釘頭七箭。

  破陣眼,斷陰脈,妖兵邪力難以為繼,兇悍銳減。

  雲若溪水袖飄擺,素白的玉手朝下一指,霎時天降密雨,嘩啦啦地覆蓋戰場,漢軍將士被雨水一淋,傷口止血,氣力恢復,反觀眾妖兵被雨水澆身後,紛紛抱頭哀嚎,苦不堪言。

  陰陽邪胎認出此雨來歷,大叫道:“是玉虛宮的五福凈雨,大傢快躲開,別讓雨水沾身!”

  此雨水乃玉虛術法,名為五福,具有滌凈穢物,滋生萬物之靈能,仙傢修者或者是普通人觸及隻會受益匪淺,但對於妖邪魔孽之輩,這雨等同於鴆毒濃酸。

  雨水方澆下數息,陰陽邪胎便立即做法回應,他長袍一揚,袖口發出滾滾氣浪,不斷地回旋倒吸,將這仙傢雨水吸得一幹二凈。

  與此同時,他腰身一彎,雙手朝地拍去,半截手臂都插入地下,調動邪氣,猛烈地狂吸地底陰霾屍氣。

  自漢武帝以來,烏壘便是西域的多事之地,戰禍紛爭,綿綿不絕,死傷不計其數,地下不知埋瞭多少屍體,正好給陰陽邪胎所用。

  這套邪法名曰引陰養屍決,對鬼道修真極有幫助。

  陰陽邪胎飽吸屍氣,目露兇光,身形倏分,化出陰陽雙屍,陽屍伸手一招,將無形的屍氣抓在手中,隨即泛起一股毒火,便朝漢軍砸去。

  毒火落地便炸,火星四濺,觸及活物立即自然,不少漢軍將士連人帶馬都被燒成灰燼。

  “孽障,休得傷人!”

  雲若溪慍怒,麗容凝霜,反手摘下秀發上的竹簪,揚手一變化作一口仙劍,其色澤清脆欲滴,好似一根晶瑩的竹子,此劍名曰靈竹,乃慈航真人所傳承而下的寶劍,此劍其實是以紫竹林的一根萬年竹所制造,堅韌剛毅,靈能充沛,堪比玄鐵異金所打造的神兵利器。

  見昆侖仙子祭出寶劍,陰屍絲毫不懼,反而尖聲笑道:“兀那道姑,你拔劍又如何,姑奶奶還不曾懼你!”

  “竟練那吸陰養屍之毒發,我焉能容你性命!”

  雲若溪見此邪法極傷天和,心中大怒,便駕雲掠來,劍鋒對準陰屍的喉頭抹去,但陰屍卻是絲毫無傷,嘿嘿笑道:“姑奶奶的不死僵體刀槍不入,你再怎麼砍也是白費力氣!”

  雲若溪又攻瞭幾劍,仍是難傷妖屍。

  “破不瞭姑奶奶的屍煞罡氣,你再怎麼打也是枉然!”

  陰屍哈哈獰笑,振臂一樣,令得屍氣不斷彌漫,倒在地上的屍體無論是人是妖被屍氣一熏立即爬瞭起來,對準活人撲去,吃肉吸血。

  被這些屍體所傷者便會不斷抽搐,口吐黑血,幾個呼吸間便又成瞭一具活屍,而且這些活屍不畏傷痛,就算是被腰斬也能趴著過來傷人,漢軍上下莫不驚恐。

  墨玄叫道:“他們的弱點是頭,快對準他們的頭動手!”

  他抬手擊出幾顆火球,將前面幾具喪屍的腦袋打掉,它們便一一倒下,不再作亂。

  其餘士兵見狀也用兵器朝喪屍的首級招呼過去,堪堪守住陣腳。

  然而屍氣不斷蔓延,再加上有陽屍縱火,漢軍早已死傷過半,便是前來助戰的豪傑也損失瞭六成左右,唯有最強的五人還在支持戰局。

  雨琴和柳彤攜手飄入戰局,雙姝同施昆侖道法,雨琴素手凝炎,柳彤便玉指捻雷,時而火竄四方,時而雷鳴電閃,雙姝且戰且動,朝墨玄方向靠去,三人聯成一線,相互依靠,並肩作戰。

  雖是腥風血雨,但墨玄挨著這兩個俏師姐,鼻端仿佛纏繞著一抹淡淡的芬芳,令得心頭聚暖,甚是溫馨,緊張的情緒也緩解瞭不少,施展法術更是得心應手。

  雲若溪反手握劍,靜立當場,柳眉凝霜,一雙剪水秋瞳環顧四周,正在找尋妖邪破綻。

  有幾個不開眼的小妖見她一動不動,便拿著兵器砍來,誰料還未接近十步方圓便被雲若溪護身仙氣給震斷妖筋,現形慘死。

  雲若溪凝想片刻,秋眸倏然一亮,莞爾笑道:“原來如此,這養屍邪法不外如是!”

  說話間,便巧挪蓮步,隻見腰下的薄薄衣衫不住晃動,兩條渾圓的大腿輪廓時隱時現,走瞭三步之後,她轉劍刺向地面,劍鋒入土,霎時土動地搖,千百道碧光破土而出,方圓百步之內竟生出茂密的竹子,身處之中的喪屍好似被抽光瞭骨頭,全部倒瞭下去。

  靈境見狀哈哈笑道:“好個紫竹劍陣,用得好用得妙!”

  靈竹寶劍本為紫竹林精華所聚,內蘊純正克邪仙氣,被雲若溪以真元一激,竹中仙氣入土成形,化作一片仙傢竹林,上端的竹幹竹枝則針對喪屍的屍氣,將其一一凈化,將喪屍打回原形;而埋入土壤中的竹根則是針對地底屍氣,從根源上斬斷陰陽邪胎的法術。

  百裡方圓內屍氣盡數被化,陰陽邪胎一陣心虛,暗自苦惱道:“若不是其他四個兄弟都被騙入烏壘,這五方陰靈陣豈會輕易被破!”

  護營大陣被毀,又無屍氣可用,陰陽邪胎心生懼意,便轉身欲離,誰料深陷竹林之中卻是進退不得,無論它們或奔或走,或遁或飛,竟無法脫離竹林半步。

  雲若溪提劍邁步,娉婷走來,冷聲道:“害人妖孽,入瞭紫竹劍陣,還妄想脫身嗎?”

  雙胎惱怒,罵道:“賤婢,欺人太甚,今天便跟你魚死網破!”

  雙屍重合,邪氣歸一,猙獰地道:“吾有屍煞罡氣護體,不畏刀槍水火,看你如何猖狂!”

  說著揚起兩隻枯瘦的利爪掃來,雲若溪側身一避,躲開這一擊,誰料邪胎背後又生出兩隻爪子分別取向她喉嚨和心口,這邪胎本是孿生兄妹,連體並生,合二為一之後亦能如兩人般動作。

  眼看鬼爪便要欺近,雲若溪暗捏一個法訣,身旁的幾株竹子猛地彎折下來,對準邪胎迎面抽來,啪的一聲便將它打得飛出數丈。

  陰陽邪胎得意地笑道:“賤人,我法身不滅,任你百般手段也傷吾不得!”

  雲若溪妙目一撇,朱唇微抿,默念劍訣,整個紫竹林開始晃動,竹枝竹葉紛紛飄落,隨之仙子意念圍著陰陽邪胎飛舞。

  陰陽邪胎尚不清楚發生何事,卻已經被萬千枝葉襲身,枝葉帶著銳風而來,堪比萬千利刃。

  此陣名曰紫竹劍陣,除瞭可以困住妖邪外,還能以竹林為劍斬妖除魔。

  竹葉猶如無數劍器不斷地撞擊在陰陽邪胎身上,數息間便叫他身中萬劍,但任破不瞭那屍煞罡氣,雲若溪意卻不在此,她凝神審敵,留心竹葉打在屍身上的變化,便是要藉此尋出對手罩門所在。

  屍煞罡氣練到極致本無罩門,但紫竹劍氣卻能陰陽邪胎身上辟出三處死穴,雲若溪緊覬對手破綻所在,隨即捻指運法,靈竹仙劍騰空而起,勢若蛟龍,火速連刺陰陽邪胎的脊中穴、商曲穴、檀中穴。

  陰陽邪胎真元頓時潰散,一身罡氣應聲而破,千年修為也毀於一旦,跌落在地,蜷縮顫抖,已是奄奄一息。

  雲若溪玉手一揚,撤去紫竹劍陣,滿地竹子立即消失,寶劍重新化作竹簪別回秀發。

  雲若溪淡然說道:“陰陽邪胎已敗亡,爾等小妖還不歸降!”

  眼見主將敗陣喪命,群妖已經鬥志全無,隻有小部分妖兵仍在負隅頑抗。

  張遼瞥瞭一眼,抽出佩劍走到邪胎身旁,思忖道:“將這妖孽首級割下,掛於帥旗之上,定可瓦解群妖鬥志。”

  就在他劍鋒欲落之際,陰陽邪胎倏然竄起發難,一把掐住張遼脖頸。

  雲若溪也未料到這妖孽如此堅強,更沒料到他會詐死賺取離陣的機會,然而一切皆晚,隻看陰陽邪胎挾著張遼化作一股陰風火速飛走。

  “妖孽休走!”

  墨玄施展禦風神行法追瞭上去,臨行拋下一句話,“我去追那妖邪,此地交給諸位瞭!”

  主將逃亡,剩餘的小妖已然不足畏懼,孫、顏、文、馬、韓五人皆是領軍之將,各自收攏部分漢軍,對妖兵展開誅殺,昆侖眾仙也加入戰圈,人仙攜手斬草除根。

  且說墨玄追趕陰陽邪胎,對方雖然元氣大傷,但一意逃命,再加上經驗老道,時而奔上天穹,時而遁走地底,時而挪山移石,時而掘土翻沙子,叫墨玄追得好生辛苦。

  陰陽邪胎看見張遼心中暗生怒火,罵道:“你這狗官說一套做一套,用此奸計算計本王,若不將你精血吸幹,難消我心頭之恨!”

  他化出另外兩隻利爪,朝著張遼天靈蓋下,便要吸幹他精血來療傷,但張遼正有墨玄施加的易容術,身上仍覆著一層仙氣,邪胎慌亂間更將仙氣吸入體內,正是作繭自縛,苦不堪言。

  一番糾纏,邪胎傷上加傷,而張遼的偽裝也隨著仙氣消散而褪去,邪胎發覺張遼真面目,又驚又怒,苦嘆中計也,暗罵道:“豎子狡詐,殺之何辜!”

  於是便要捏碎張遼天靈,以泄憤恨。

  此時前方馬蹄作響,活人血氣極為強烈,邪胎手上動作頓瞭頓,抬眼望去,隻見百餘人駕著戰馬朝這邊奔來,其甲胄整齊,兵刃精良。

  他暗自驚喜,忖道:“竟有這麼多活人送上門來,個個都是血氣旺盛,骨骼健壯,吸食他們對傷勢大有裨益。”

  想到這裡,立即駕其陰雲朝前方飛去。

  也虧這妖邪受傷過重,頭腦發昏,竟是不知好歹地朝那對兵馬飛去,那支精兵不是別人,正是高順手下的陷陣營。

  眼見陰雲飛來,高順眉頭一皺,下令全軍警惕,他更是掄起雙刃槍緊盯那朵陰雲,哼道:“不知死活的妖孽!”

  陰陽邪胎猶然不知,兩眼盯著前方活人,垂涎三尺,撲瞭過來。

  高順臉色一慍,往馬背上一蹬,縱身躍起,雙刃槍順勢戳入陰雲,不偏不倚正中陰陽邪胎的眉心。

  邪胎罡氣早被雲若溪破去,被高順一擊斃命,慘死當場,身上陰雲隨之消散。

  邪胎的屍體被挑落,張遼也從雲中跌出,高順見是活人,便使瞭個柔勁將他輕輕卷到地上安置。

  墨玄此刻也趕瞭過來,正好看見陰陽邪胎從半空落下。

  高順瞧清來人,不由笑道:“原來是當日的小兄弟,你趕得這般焦急所為何事?”

  墨玄指著陰陽邪胎道:“我是在追這妖孽的!”

  高順甩槍一打,將邪胎屍體推瞭過去,道:“正好這妖賊不長眼來沖撞軍陣,高某順手將他殺瞭!”

  墨玄又道:“這妖孽抓走瞭我的朋友,不知將軍可曾見到?”

  高順命人將張遼扶起,問道:“可是此人?”

  墨玄點頭道:“正是!”

  “小鬼,你可是從烏壘而來?”

  一個雄沉的聲音從陷陣營裡發出,隻見一騎緩緩走出,四周將士紛紛策馬避開,給他讓出一條道來。

  墨玄定睛一看正是呂佈,便點頭道:“正是如此。”

  呂佈問道:“犴翼那狗才可去瞭烏壘?”

  墨玄蹙眉道:“尚未見犴翼行蹤。在下隻是知道他用千裡傳音之法跟一幹妖精通訊。”

  高順蹙眉道:“少將軍,那狗賊行蹤不定,咱們還去不去烏壘?”

  呂佈沉聲道:“既然都到瞭這裡,為何不去!”

  四母肉戲已經寫瞭一半,但這段時間老是忙著面試……實在靜不下心來寫肉戲,我又不想草草寫上一通,畢竟這也是我想寫很久的戲碼。

  說實在的,寫劇情比肉戲簡單多瞭,再更一章武修道統吧,(這部小說肉戲註定沒有龍魂那麼多,也沒那麼密,後宮也沒龍輝開得多,一集可能也就兩三場而已,不喜歡的可以不看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