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凡天醒瞭。這是望憂聽管傢說的。
莫凡宇的腿可以走路瞭。這也是聽管傢說的。
從那一日起,到如今已經一個月,望憂再也沒有出過大宅。隻是一直乖乖的呆在莫宅中,聽著管傢說的一切,看著電視新聞中播送的一切。
她很佩服莫凡宇,他可以在莫凡天昏迷期間辟除一切謠言,哪怕那些謠言都是真實的。到如今莫凡天也醒瞭,他們一起讓艾頓的股票再一次崛起。同時,也給瞭J.K和霍城很大的打擊。
隻是,這些都不是現在她最想要知道的。
“小姐,你真的不去看看兩位爺嗎?”管傢站立於一側,詢問低著頭沈默用餐的望憂。
望憂依舊安靜的吃著碗中的飯粒,可是銀筷子卻隻是不斷的撥弄。
“這幾天兩位爺一直詢問小姐的事情,怕小姐再遇到那天的危險。”管傢見望憂並非毫無所動,再一次開口。
手中的筷子一滯,被緊緊的握在掌心。
“他們……都沒事瞭?”雖然她已經知道瞭,卻還是忍不住這麼一問。
“老爺雖然脫離瞭危險,但是差一點傷及心臟,現在還不能下床。二爺的腿有所好轉,可以拄著拐杖走路。”管傢覺得這似乎還不夠刺激到望憂,“不過,若非醫生的阻止,兩位爺好幾次欲回來看看小姐是否安全。也因此,兩位爺的傷口一直崩裂。”
安靜的餐桌上傳來一道抽氣聲,望憂的身子整個的僵直,手也微微的顫抖。閉瞭閉眼,她終於下定瞭決心。
“我……想去看看他們。”終究,她還是狠不下心。
終究,有些事情還是必須要說明的。
他們救瞭她,她很感動。他們曾經折磨她,她很怨恨。如今時過境遷,憎恨過,感激過,剩下的隻是兩者的相互抵消。
她不屬於這裡,也不可能屬於他們。她不敢去揣測他們為何這麼保護她,也不敢揣測是什麼感情讓他們改變瞭。如今的她,心已經累瞭,不想再去思考這些。
當莫凡宇和莫凡天得知望憂要來時,兩人都很詫異。不過,帶著興奮的將自己憔悴的以免整理好。
他們這幾天忙著處理積壓的公務,幾次欲回去也被醫生阻止。管傢的電話讓他們二人早早的準備好,至少看起來不再是那麼的疲倦。
三人都安靜的端坐於病房內,管傢識相的退瞭出去。
望憂環顧四周,與其說是病房,倒不如說是豪華的小套間。該有的應有盡有,沒有一處可以看得到醫院的模樣。若不是莫凡天手臂上插著的細管子,以及滴滴答答往下註入的藥水,她還真的看不出來。
三人都沒有開口,莫凡天和莫凡宇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望憂卻是沒有可以開口的話題。
“我以為,你永遠不會主動來看我們。”終於還是莫凡天先開瞭口。
望憂側著頭,看著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金色陽光。自己的身影在溫暖的光暈中,倒影在瞭地上。看到的是一個局促,不知如何是好的黑影。
“我知道,有些話想同你們說。”
在兩人都以為望憂不會開口時,她終於說瞭話。
一聽她有話說,兩人都露出瞭欣慰的笑容,等著她說下去。
望憂看瞭二人一眼,咬咬牙,最終決定和盤托出。
“曾經,因為受瞭情傷,我以為到瞭臺灣就可以遠離痛苦。我以為,擁有瞭兩個未曾謀面的叔叔也是一件好事情。我以為,我可以像在傢裡面一樣,得到所有的疼愛。”望憂站起身子,卻是對著窗口。
“忘兒……”
“讓我說完,好嗎?”她想將自己心裡所有的感覺說出來,所以打斷瞭莫凡宇的呼喚。
身後是一片安靜,莫凡天和莫凡宇隻是看到瞭一道孤寂的背影。
“可是,最終我還是錯瞭。我不是很清楚到底莫傢和你們有什麼仇恨,我也不知道你們曾經受過多麼痛的傷。”看著窗外飛過的鳥兒,孤孤單單,就如同她一般。
“曾經你們對我的折磨和傷害,讓我憎恨你們,怨懟著。或許,也是因為我從來隻接收到過傢人的疼愛吧。”說著說著,望憂竟然笑瞭,“呵呵,你們也沒有說錯。我隻是一個從小受盡瞭寵愛的千金小姐,恨啊,痛苦啊,什麼都沒有嘗到過。”
望憂的話讓他們想起他們曾經對她的評價,也是為什麼曾經那麼恨她的原因。
“或許,我們不是恨你。而是嫉妒你吧。”嫉妒她可以得到親情,而他們得到的卻都是傷害。
望憂一愣,嘴角的笑意有些凝固,最後卻是扯出一抹苦澀的微揚嘴角。
“可是,後來的你們對我很好,甚至為瞭救我自己受瞭傷。其實,你們早就知道我在書房裝瞭竊聽器瞭,對不對?”她雖然不懂他們為什麼明明知道,卻什麼都沒有做,“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瞭。如今,對你們我沒有瞭恨,也不知道該不該去感激。”
室內陷入瞭死寂,望憂依舊站在窗口。窗外的綠蔭片片,有著不屬於冬季的綠色。
“你真的不再怪我們瞭?”莫凡宇有些猶豫的開口。
望憂沒有回答,而是點點頭。
“這就是你來想和我們說的?”莫凡天是不敢確定。
他以為,她會恨他們,永遠永遠的恨著。從見到竊聽器的那一刻,從知道她寧願同休斯合作的那一刻。
望憂再一次點頭,這一次卻是轉身看著他們。
“那你的意思是……你願意留下?”知道瞭她不再怨恨,這讓莫凡宇不得不揣測她是不是願意留下來瞭。
可是,望憂這一次卻是搖頭。
“我將這一切告訴你們隻是想說明,你們所做的讓我將對你們的恨意抵消。從今而後,我會將你們當做是我的叔叔。前塵往事,所有的一切都讓他煙消雲散吧。”她真的累瞭,心很累很累。
“你……的意思……”莫凡宇的聲音有些顫抖。
至於莫凡天閉上瞭眼,帶著些絕望的靠在床頭。
“我想回去瞭,回上海去瞭。那裡有我的爺爺,我的爸爸媽媽,他們還在等著我。我以為我可以在這裡療傷。可是,最終我卻隻是讓自己完全的疲倦。我想回到上海,回到我熟悉的地方,我就可以放下一切。”